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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54部分阅读

    。
    两位皇子上门,允裪出迎得比较仓促。
    弘历耐着心性,同允裪见过,才提及要拜祭弘时之事。
    允裪犹豫一下,并未阻拦,引着两位阿哥往国公府跨院。
    弘历点了几个侍卫相随,其他人留在国公府前院候着。
    对这个昏庸无能的十二叔,弘昼淡淡的,弘历面上平和,心里却是恨恨。
    外人只以为允裪不为皇上所喜,才被降爵,名下佐领也只留了三个,其他都夺了;实际上的缘由,却是同弘历相干。
    不知是真的疏忽,还有另外目的,在雍正二年宗人府修订皇家玉碟时,允裪将弘历生母误写成钱氏。
    就为这个,宗室里还流出弘历是汉女所出的闲话。
    因雍正发现的早,才没有让流言扩散开来。
    弘历晓得,在兄弟四人中,自己非明日非长非爱,所占的就是满妃所出这个优势,才成为嗣君最有利人选。
    若是没了这个优势,他比他的兄弟分量也不重几多。
    结果一个汉女所出的闲话,就要将自己的优势消尽,罪魁祸首就是允裪,如何不怨。
    允裪在旁引路,还不知道自己正被怨恨,只觉得头重脚轻,眼前一阵阵发黑。
    弘时的尸身,除他之外,就只有十七阿哥看过。
    好好的,弘时怎么就直到现在,他还心惊肉跳。
    走到跨院,允裪没有直接带人进屋,反而停下脚步,看了看跟过来的四名侍卫。
    弘历与弘昼兄弟对视一眼,回头叮咛天佑等四人留在院子里,只他们两个随着允裪进了屋子。
    虽太阳下山,可外头还有余热,不过进屋后,两位皇子的汗毛一下收紧。
    屋子里甚是凉爽,甚至都有些冷。
    屋子看书就来整理}里里摆了十几盆冰,除白布蒙身的尸身外,就只有两位两太监在。
    允裪摆摆手,打发两个太监出去。
    弘历与弘昼见了着架势,反而有些迟疑上前。
    即便后事品级未定,镇国公府这边不知如何治丧,可弘时妻妾早该换上丧服守灵,现下却是不露面。
    这停尸院子,除刚刚那两个看冰盆的老太监,又不见旁人,任谁都瞧出不对。
    弘历咬咬牙,上前两步,拉开弘时头上的白布。
    弘时面色惨白,双眉紧蹙,神情栩栩如生,似有痛苦又似有欢喜。
    五官七窍干净,脖子上也没缢痕,弘历暗暗松了一口气。
    眼前这人,可谓他夺明日路上的最年夜障碍,如今人死灯灭,不由心生怜悯,不肯其枉死。
    随即,他便觉察出不对来。
    弘时虽面容憔悴了些,可并没有病态,就非急症而死,那还是“意外”不成
    他将白布重新盖好,转过来,疑惑地看着允裪:“十二叔,三哥是什么病,可有药方留下”
    允裪面色惨白,摇摇头,犹豫好一会儿,方低声道:“既是皇上允两位阿哥来,定也不筹算瞒着两位阿哥……弘时阿哥并没有抱病,而是吞金……”
    弘历与弘昼都怔住。
    弘时今年才二十四岁,这很多年夜勇气,才能选择走这一条;又是何等绝望,才会走这条路。
    弘历有些恍然,又是庆幸步入绝境的不是自己,又有些愧疚自己在父兄不合上的推波助澜。可这两年明明没人再提及弘时,他恬静过日子欠好吗怎么又想起这出来
    弘昼旁观者清,愣了一下就醒过神,问道:“三哥都在这边住了两年,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想不开了”到这里,想起一事:“是不是因皇阿玛将景阳宫书房赏给四哥的缘故”
    允裪无奈地到:“八成是如此了。弘时阿哥爱肃静,虽一个府住着,可也是七、八天才见一回。没想到,他会这么想不开。”
    弘昼的嘴角多了几分冷笑,弘历望向允裪的目光也变得尖锐、
    既是幽居此处,弘时的消息来源,只有允裪夫妇。
    允裪只觉得额头上都是冷汗,身子越发佝偻,心里将妻子骂了半死。
    若非富察氏不忿他挨呵斥,不忿自己惯用的几个管事被撵走,也不会故意到弘时跟前起弘历的风光。
    不过是女人家的心眼,想着皇上既然骂自己丈夫,自己就折腾皇上的儿子。
    只为一时之气,却引出这么重的后果。
    允裪早就将知情人封口,哪里敢认可一个字……
    尽管弘时的后事并没有准备,可没过几日,弘时阿哥病故的消息也在朝臣中渐渐传开。
    天子家事,无人敢当众嚼舌,只是私下里少不得唏嘘两句。
    朝臣不相干,都能冷眼旁观;宗室里却是有人打着九九,寻思着皇帝会不会顾念父子之情,给弘时阿哥追封个爵位。
    弘时阿哥已经绝嗣,要是有爵位,就要选嗣子秉承,保不齐廉价谁家。
    没想到,等来等去,弘时竟是无封而葬。
    少不得有人顿脚,咬牙骂皇帝心狠。
    雍正虽没有加恩于亲生子,可对十三爷却是越发看重。武官任命,本是兵部武选司司职,可雍正却开口,自今年起三品以下武官由十三爷栓选。
    今年是官场年夜校之年,年底要空出一堆缺来,这样一条旨意,牵动着几多人的顶戴,几多家族的兴衰荣辱。
    就这样弘时阿哥薨逝之事,似乎渐渐淡淡。
    比及中秋节后,富察李荣保病故,当门祭拜的宾客如云,又是另一番景象。
    乾西二所,四福晋富察氏已经开始守制,另外一位富察氏则在阿哥所正式有了格格名分……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 意外来客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意外来客
    李荣保死后“头七”,曹颙与十六阿哥都到富察家吊祭。
    吊祭完毕,两人一道从富察家出来。
    早在庄太妃薨后,十六阿哥就将手头差事多交出去,自己居家守丧。
    自弘时阿哥弘后,雍正便点十六阿哥入宫,夺情启用。
    之前署理宗人府事务的十七阿哥,多少被迁怒,卸了差事,“抱病”休养。
    骑在马上,十六阿哥叹气道:“本还以为能好好歇两年,这下子又没了清净。”
    曹颙道:“官越大,越清闲。十六爷总理宗人府,自己当家,将差事交代下去就是。”
    十六阿哥苦笑着轻声道:“下边做事的,有上面的顶着;身在上边,却是要担责任。十七弟这几个月劳心劳力,正经做了不少差事,可这一次意外,就将前边的功劳全给磨了。”
    曹颙想了想,道:“皇上终是会想开的。十七爷沉寂不了多久还会出头。”
    十六阿哥点点头:“说的也是,现下皇上强忍失子之痛,才会迁怒署理宗人府的十七弟与照看弘时的十二哥。等他悲痛的劲过去了,只会怪自己,不会再迁怒与人。”
    因为逼死弘时的,不是富察氏的八卦,也不是十七阿哥的疏忽,而是前些日子雍正对宗室的表态,与对镇国公府的敲打。
    他赐景阳宫书房给弘历,敲打十二阿哥,前者为弘历表明身份,后者敲打弘皙,本不同弘时有半点干系。
    可在弘时看来,何曾不是在敲打他,不是在绝他的心思。
    说起这些,十六阿哥的情绪有些低沉。
    曹颙见状,岔开话道:“原本还寻思过了中林,讨了懿旨来,就请十七爷做大媒向简王府提亲,又赶上这回事。十七爷养病,这大媒可找谁好”
    曹家欲要同简亲王府联姻之事,十六阿哥早已知晓。
    早在天佑入侍卫处后,初瑜就进宫,同皇后提及此事。只因宗室格格栓婚,并不自主,需要皇上或皇后下旨栓婚。
    曹颙口中的大媒,是请下懿旨后,曹家出面下聘之人。
    皇后开始只说先等等看,在弘历大婚前终于给了准信。若是简亲王夫妇点头,曹家就可正式请旨。
    十六阿哥听了,忙道:“这事可急不得,总要过了七七再张罗,省的犯了忌讳。”
    曹颙心领神会,这里的“七七”当然不是指李荣保的“七七”,而是弘时的“七七”。
    原本两家有意结亲,请旨栓婚并不是难事,可因皇后这两年一直“抱病”,今年五月千林节才“渐好”,出现在人前,所以事情就耽搁下来。
    想到这里,曹颙才现,不管是宫里,还是宫外,皇家与宗室“抱病”的人还真不少。
    提起天佑的亲事,少不得说起恒生与大格格的婚期。
    换做其他人家,巴不得多留女儿两年;可十六阿哥却是恨不得大格格及笄就出嫁。
    大格格被皇上收为养女,十六阿哥这个亲阿玛,想要见上一面也不容易。只有等到大格格出嫁了,父女相见反而便宜些。
    看着十六阿哥依旧年轻的面相,曹颙有种自己这一辈已经老了的感觉,这开口闭口都是儿女亲事了。
    曹颙想起一事,迟疑道:“皇上提没提修建公主府之事”
    十六阿哥闻言,脸立时黑了。
    要是皇上真有意留大格格在京,就会使人修建公主府。
    按照规矩,后宫妃嫔所出格格,或者皇上养女多封和硕公主,可是比郡王长子还要高半级。若是皇上真有意留大格格在京久住,也当修建公主府。
    如今没修,可见大格格终要同恒生到喀尔喀。
    十六阿哥心中酸涩,一时竟怔住。
    曹颙见状,笑着摇头:“十六爷是不是想太多了,虽没修公主府,不是有郡王府吗就算恒生带大格格回喀尔喀,也会经常回来的。”
    喀尔喀因距离京城遥远的缘故,朝廷鲜少能插手喀尔喀内务。
    如今有了恒生,雍正怎么会轻易放跑
    即便汗王府那边需要恒生回喀尔喀,也要等到恒生留下嫡长子。
    十六阿哥冷哼一声,道:“等你家天慧说了人家,你就晓得爷的心情了。”
    说话之间,到了路口,十六阿哥驻马犹豫了一下,摆摆手,道:“算了,还是散了吧。”
    换做往常,两人在外头,十六阿哥少不得拉曹颙找个地方听戏或者吃酒,现下他依旧在孝期,两人又是素服装扮,听曲宴饮都不妥当。
    曹颙拱拱手,同十六阿哥别过,打马回府。
    到了大门外,就见张义迎上来,笑着说道:“老爷回来的倒快……”说到这里,看了看曹颙身后,诧异道:“老爷不是得了信儿,才赶回来的吗”
    曹颙疑惑道:“什么信家里来客人了”
    “大姑奶奶回府了”张义带着欢喜道:“小的打法人去富察家找老爷了,看来是同老爷岔开了。”
    曹颙听了,立时忍不住,顾不得细问,加快脚步往兰院去。
    这两年,若说他有什么遗憾,那就是平亲王夫妇离京可算是一件。
    来到大清三十年,曹佳氏是最疼爱他的人之一。
    他打消姐夫追随十四阿哥的心思,可也没能改变其失去权柄的命运。
    这两年看雍正作为,他也有些想明白了,雍正此举,未必是真厌了平亲王、简亲王这些老牌子亲王,还是为了社稷安稳。
    若是这些老牌子亲王还在朝,十三阿哥、十六阿哥的排班就要靠后,宗室里的影响力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大。
    在给十三阿哥、十六阿哥让路的同时,雍正也借着两位亲王敲打其他宗室。
    连世袭罔替的两个铁帽子王爷都说作就说做了,其他宗室贝勒、贝子就更没有在御前说话的余地。
    刚进了兰院,就听到上房传出阵阵笑声。
    曹颙的脚步放轻,悬着的心一下子安了下来,嘴角微微翘起。
    “老爷回来了”廊下有丫鬟看见曹颙,一边挑帘子,一边通禀。
    曹颙进了屋子,就见曹佳氏坐在李氏旁边,手中拉着天慧,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初瑜坐在椅子上,下的椅子边站着一个少年。
    曹颙见状,忙上前两步:“大姐”
    曹佳氏却板起脸:“哼,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姐姐我可是将天慧当亲姑娘疼的,你却是不领情,连她的亲事也要越过我去。”
    她虽横眉竖目,可眉眼间的慈爱不减,实在是凶不起来。
    曹颙却是羞愧不已。
    在天慧的亲事上,他确实忘了曹佳氏。
    实际上,天慧在曹佳氏身边的日子,并不比在曹府的时间短。曹佳氏疼爱天慧的心,也不亚于曹颙夫妇。
    天慧不好再听,低声叫了声“父亲”,便低头避了下去。
    没等曹颙说什么,曹佳氏忍不住笑了:“行了,行了,如今你也是将要做公公的人了,还装腼腆呢”说到这里,对那少年道:“福靖,还不见过你舅舅。”
    “请舅舅安。”那少年打千道。
    曹颙上前扶起,仔细看了两眼,笑道:“两年没见,长这么高了,看来盛京的水土挺养人,是不是经常随着你阿玛去打猎”
    这少年正是曹佳氏三子福靖,与天慧同岁,今年十四。
    不过同京里十四岁得孩子比起来,福靖可谓是的又高又壮,肤色也是健康的麦色。
    “除了阿玛,还有表哥……”福靖笑着回答。
    “表哥……阿尔斯楞”曹颙问道。
    福靖点头:“舅舅说的正是,就是阿尔斯楞表兄。”
    曹颙记得曹佳氏春日家书中曾提及宝雅有意回盛京小住,点点头,吩咐福靖坐了,才问曹佳氏:“宝福晋还在盛京”
    曹佳氏笑着说道:“就在我们王府后街买了宅子,带着小阿哥暂时定居盛京。宝雅可是念叨了,等到阿尔斯楞袭了爵位,她就回京城转转。”
    李氏与初瑜在旁听了,都为宝雅高兴。
    盛京虽比不得京城繁华,可比之地好上太多,又有兄嫂可依附,日子比舒服的多。
    说话间,曹佳氏见儿子露出疲态,道:“既见过了你舅舅,你就先回王府去,告诉你大哥,不用急着打人来接我。等用了晚饭,我自己就回去了。”
    福靖起身应了,同几位长辈别过,先回平王府了。
    没有小辈在旁,曹佳氏不再给弟弟留面子,流出泼辣摸样:“不管你怎么想,我可不同意将天慧说给富察家。早年你可是答应的好好的,即便不将天慧说给福秀,说亲时也不会越过我去,如今却闹出这样的动静,单瞒了我一个。”说到最后,真的生恼:“富察家再体面,也轮不到他们挑天慧。不过是仗着自己出了两代皇子妃,就张狂起来。”
    曹颙见状,忙端茶做上前:“大姐先润润嗓子,听弟弟分辨一二。”
    曹佳氏接了茶碗,瞥了曹颙一眼:“你说,我听着。”
    曹颙将镇国公夫妇提亲,随即流言出,李荣保造访之事简单说了。说了这些,他还没忘记表态,自己也不看好富察家。
    大家族的长媳实在是太累,他也舍不得女儿吃苦。
    曹佳氏听了,对从中做耗的富察氏恨的不行,忍不住低声咒骂了几句……ro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意外来客……a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 洗牌二合一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洗牌二合一
    曹佳氏是专程为天慧之事回来的,中秋节前平王府打发人往关外送节礼,曹佳氏问及曹府这边的事,才从王府管事口中听说了富察家的流言。
    她恼的不行,中秋节刚过完,就匆匆地回京。
    连王府那边都没有先回,直接来了娘家。
    曹颙与初瑜都是带了羞愧,连李氏心中都生出几分不安来。
    李氏晓得,长女早年丧女之痛后,将天慧当亲骨肉般相待,想起与天慧同龄的福靖,依旧有些不死心。
    待曹颙回梧桐苑更衣,初瑜也下去安排接风宴,李氏便悄悄地对曹佳氏道:“若是实在舍不得,就将天慧说给福靖。你若是抹不开,我同你兄弟说去”
    曹佳氏摇头道:“要是弟弟能应,早就应了。若是真的殃及子嗣,不是害了孩子们历代律法都禁中表联姻,想来也是因弟弟说的这个缘故。”
    说到底,还是真心疼爱,不敢拿两个孩子的人生冒险……
    东华门外,福靖见到了得了消息后匆匆出宫的福彭。
    听说母亲带着弟弟回京,福彭既欢喜,又带了担心。
    当听说盛京王府一切都好,母亲也只是一时兴起回京转转,福彭才松了口气。
    不过,看着眉眼间难掩稚气的福靖,福彭皱眉道:“怎么是你送额娘回京,你四哥呢”
    平亲王府共有立下的子嗣四人,都是曹佳氏嫡出,除了福彭册封世子在京外,其他三人都随平亲王夫妇住在盛京,就是四阿哥福秀、六阿哥福靖、七阿哥福端。
    “四哥这几日不在盛京,科尔沁那边来信,让表哥回去一趟。姑母不放心,就请四哥送表哥回去。”福靖道。
    福彭打小入宫养育,向来老成。即便在父母面前,也有说话的余地。
    现下欢喜中,福彭还是忍不住埋怨一句:“额娘胡闹,阿玛怎么也不拦着”
    福靖四下里望了望,近处无人,低声道:“我倒是听阿玛念叨了一句,说额娘除了心疼慧姐姐,也怕舅舅那边一时不查,搅合进皇家事务中,才亲自赶回来阻止两家联姻。”
    福彭听了,眸子暗了暗,没有再说什么。
    他心中明白,父母会想到这个,是因平王府这些年的沉浮。
    虽说曹佳氏发话不用儿子去接,可福彭哪里敢怠慢。
    吩咐弟弟先回王府,福彭自己直接往曹家方向去了。
    曹府这边,曹佳氏已经梳洗一番,去了乏色。
    虽说提及盛京生活,曹佳氏嘴里都是好话,可曹颙却不尽信。
    讷尔苏只比曹颙大五岁,今年才三十九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岂能真的安心隐退况且福秀兄弟几个也渐大,及冠后要请封当差,总不能关外苦熬下去。
    男人毕竟不是女人,圈在宅邸中,就能过一辈子。
    待李氏小憩,曹颙便将姐姐请到兰院东屋,姐弟两个说话。东屋与西屋隔着中堂与外间,倒是不怕扰到李氏。
    “姐夫真的一切都好,没想着要回京”姐弟两个不是旁人,曹颙直言问道。
    曹佳氏苦笑道:“即便想回来,又能如何总算皇上还体恤一二,这大半年盛京两次祭陵,都打发福彭过去,一家人总算能团聚几日。”
    曹颙犹豫了一下,道:“姐夫没提爵位之事”
    曹佳氏不解道:“爵位怎么了”
    “福彭已经及冠了。”曹颙道。
    提及长子,曹佳氏脸上露出骄傲:“福彭是好样的,这几家亲王府里,像福彭似的顺顺利利当上世子的阿哥有几个简王府的三阿哥,比福彭大十岁,也才是个镇国公。”
    皇上不容讷尔苏,不过是怕他做了二十多年王爷,又与康亲王、顺承郡王府同出一脉,在宗室里影响力太大。
    换做福彭承王爵,雍正就不怕。
    福彭年轻,辈分低,又打小养育在宫中,同康王府与顺承王府都疏远,与宫里诸人更亲近。
    在曹雪芹在世的那个清朝,讷尔苏就被夺了王爵,可也并非真的见弃与帝王,否则的话,爵位也不会由嫡长子福彭袭了。毕竟,按照惯例,宗室夺爵后,被夺爵一脉多失去继承权,爵位保留,也是改封其他房子孙。
    若是讷尔苏肯放弃王爵,回京还是在盛京,就都无所谓了。
    可那样的话,讷尔苏就算彻底隐退,再也无缘朝政。
    若是等待下去,等到乾隆登基,为了名声,对宗室行“安抚之道”。只要讷尔苏爵位依在,说不定乾隆会重新启用讷尔苏。
    曹佳氏不是笨人,这会儿功夫,已经想明白弟弟话中之意,脸色变得煞白:“是不是京里有什么风声”
    曹颙摇摇头,道:“平王府这边是没什么动静,先前关于简亲王府有个传闻。”
    “什么传闻”曹佳氏问道。
    “因简王府三阿哥没有封世子,只说了镇国公,简王府旁系在背后走动,想要谋简亲王爵位。”曹颙道。
    这句话,却不是空岤来风,是曹颙亲耳听十六阿哥说的。
    想要谋算爵位的,是简亲王三个异母弟。
    雅尔将阿共有十四个弟弟,十一个活到成年,分封爵位,成为王府旁支。其中,有三人是雅尔江阿继母所出,是老王爷嫡子,前两个先封镇国公,后降镇国将军;第三个受两个兄长连累,直接封了镇国将军。
    这三人降封与低封的原因,就是不敬嫡长兄,与雅尔江阿关系势同水火,被康熙所不容。
    到了雍正朝,见皇上有意压制简亲王府,这兄弟三个又蹦跶出来。
    对于雅尔江阿兄弟不合之事,曹佳氏亦早有耳闻。
    现下,听弟弟说起简王府之事,她不由倒吸了一口气:“难道真的要夺爵”
    雅尔江阿行事放荡不羁,满脑袋的小辫子,要是皇上真想要寻个由头夺爵,实在是太容易了。
    夺了嫡支爵位,该封旁系支系,使得嫡庶不分,王府内部就自成仇敌,没了人气儿。总要过个一两代人,王府才能缓过劲来。
    曹颙摇摇头,道:“应该不会。否则的话,皇上就不会答应就简王府六格格指给天佑。皇上最重规矩,受不得长幼不分。不过,听十六爷的意思,简亲王过两年会告病,将爵位传给三阿哥。”
    曹佳氏沉默下来。
    京城谁不知道,雅尔江阿最疼嫡出的六格格。这所谓“告病”让爵,也当是安排在六格格出嫁之后。
    皇上没有让六格格抚,与简亲王的“让爵”,显然是君臣之间达成了什么共识。
    同简亲王府相比,皇上待平亲王府算是优容,一个世子爵位,就是每年六千两银子的银子还有对应的奉米。
    连向来桀骜不驯的雅尔江阿都这么知趣,平王府是不是也该退一步
    沉默了一会儿,曹佳氏问道:“雅尔江阿那三个想要夺爵的兄弟现在怎么样了”
    “前两个闲赋,闹腾最欢的敬俨革了镇国将军。”曹颙道。
    曹佳氏露出几分讥讽,道:“主子想给,与奴才想要,可不是一回事。他们兄弟三个实在是太愚钝了些,连遮掩都不肯遮掩一二。这些年来,简亲王府正经遇到几次坎,雅尔江阿也是宗室里的刺头。若是那兄弟几个肯装得老实些,说不定还真的有些指望。这般赤裸裸地露出争产、争爵的嘴脸,要是真成了,那宗室里有样学样,还不得乱了套不过是依仗端敏大长公主,才闹腾的这么欢。他们怎么不想想,端敏大长公主同老王爷仇敌一般,既不待见雅尔江阿,哪里就会真待见他们了”
    听曹佳氏提及端敏大长公主,曹颙不由愣住,想起数年没见的好友苏赫巴鲁。
    不提他还忘了,苏赫巴鲁与雅尔江阿是亲表兄弟。
    端敏大长公主是简王府嫡出格格,养育在宫中,因生父早逝,最牵挂的就是胞弟。没想到胞弟年轻病故,庶母弟袭爵,使得大长公主与王府关系极为疏远。
    听说,大长公主归省,弟弟、弟媳上门请安,都被拒之门外,丝毫不顾手足之情。
    早在苏赫巴鲁进京时,雅尔江阿正好有侄女与庶女待嫁。太后有意从简王府一脉给苏赫巴鲁指婚,也算亲上加亲。
    可雅尔江阿专程上了折子,称公主不喜欢王府这边,王府这边也不敢将王府格格嫁到端敏公主家。
    端敏大长公主自持身份尊贵生父为亲王,生母为太后亲妹,养母为太后,不仅对王府这边的庶弟不好,对康熙也不算恭敬,姐弟两个感情也不好。
    因此,康熙不仅准了雅尔江阿的折子,还在后面点评公主“乖张暴戾”。
    为这件事,端敏大长公主同侄子雅尔江阿彻底翻脸,断了往来。
    没想到,雍正上台后,对端敏大长公主这位唯一在世顺治朝公主,给予了极大殊荣,加封“固伦”,连苏赫巴鲁都沾了光,爵位从贝子升为贝勒。
    “简王府旁支闹腾,干系到大长公主”曹颙忍不住问道。
    曹颙听过大长公主的跋扈,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胡来,不由有些为好友苏赫巴鲁担心。
    “大长公主也在盛京。曾听福秀说过两回,简王府那几个镇国将军没少打发人往盛京请安。早先我还寻思,大长公主那么不待见老王爷,他们这么巴结大长公主做什么,原来还存了夺爵的心思,真是可笑至极。”曹佳氏不屑道。
    曹颙听了,心下一动:“大长公主到底上了年岁,总要有儿女侍奉吧”
    算算大长公主的年纪,应该已过古稀之年。
    曹佳氏笑着摇摇头,道:“知道你惦记苏赫巴鲁,却是不想想,若是苏赫巴鲁在盛京,我早就信里同你说了。大长公主自持身份尊贵,目中无人惯了,同儿子、媳妇都不亲。苏赫巴鲁是老实人,带了媳妇到盛京,想要在大长公主身边尽孝,被直接撵回科尔沁。大长公主倒是偏疼幼子策旺多尔济,偏生策旺多尔济是个脾气大的,娶的福晋也泼辣,宁愿在科尔沁过自在日子,压根不往大长公主身边凑合。如今大长公主身边只留了两个十来岁的孙女,不过是添个人说话解闷罢了。”
    曹颙不禁摇头,这老太太,七十多了,折腾的六亲不靠,来的什么劲。
    “幸好简王府还太平,要不然亲事不成,又要烦天佑亲事。”曹颙带了几分庆幸道。
    曹佳氏道:“说不准雅尔江阿还得感谢大长公主。若不是大长公主参合进里头,那兄弟三个也不会显得这么可恨。大长公主是大清固主不假,可也是科尔沁亲王府的太妃,这样的身份,插手大清宗室内务,皇上怎么能顺着”
    曹颙听了,不由点头。
    听着意思,说不定雅尔江阿逃过这两年的宗室清洗,还真的是因外力的缘故。
    姐弟两个正说着话,就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
    恒生与福彭一道回来。
    他们两个一个从宫里出来,一个跟随弘历往富察家吊祭回宫,正好在西华门外路口遇到。
    听说平亲王福晋回京,直接去了曹府,恒生没吓到,弘历倒是吓了一跳,连声问是不是曹太夫人有恙。
    这些日子,他实在是被各种丧事听得怕了。
    恒生忙说没有,这两日还见过祖母,祖母身体安泰,弘历才放心。
    福彭是弘历伴读,两人很是亲近,恒生又是弘历侍卫,弘历很是给恒生面子,放了恒生的假,让他们表兄弟一道回曹府。
    进了屋子,福彭与恒生两个给长辈请安。
    看了器宇轩昂的长子,曹佳氏眉眼间尽是慈爱;再看看浓眉大眼的恒生,曹佳氏也是欢喜地点头不已。
    恒生虽不是亲侄子,却打小就养在曹家,曹佳氏也是惯相熟的。虽比不上天佑、天慧,也有几分真心疼爱。
    只是没想到,恒生身世大白,封了郡王长子,搬出曹家,独立门户。
    想到这里,曹佳氏越发心疼,道:“天可怜见,你父亲、母亲那般疼你,何曾让你费过半点心,这一年来却是要你支撑门户,还得在宫里当差,熬得瘦了这么多。”
    恒生抓了抓头,憨笑道:“姑母,侄儿没瘦,分量重着呢,只是这两年长了个子,看着没有小时候胖了。”
    曹佳氏见他精神还好,道:“你打小就孝顺,不为你自己,也要为你父亲、母亲多想吧。你好好的,他们才好;你要是不爱惜自己,扎的就是他们的心。幸好你虽搬出去了,却还是在京里,要不然你母亲怎么受得了”
    恒生到底才十五岁,听得眼圈发红,使劲地点头:“姑母放心,侄儿定记得姑母教训,好生爱惜自己,不敢让父亲、母亲操心。”
    这会儿功夫,初瑜已经得了消息,晓得养子与福彭一道过来,赶紧从梧桐苑赶来。
    恒生心里同曹府众人再亲,可身份所限,总要有所顾忌,若没有什么由头,想要回来也不便宜。
    因此,除了天佑在宫里当差,经常与恒生见面外;像曹颙与初瑜两个,十天半月能见恒生一面就不错。
    走到门外时,初瑜刚好听到这一句,不禁也红了眼圈。
    待她进来,福彭与恒生又请安一番。
    这会儿功夫,李氏也醒了,众人又转到西屋说话。
    看到大外孙与养孙都回来了,李氏很是欢喜,一手拉了一个,问了好几句才放手。
    过了一会儿,天佑与曹项相继回来,得了消息,少不得又过来请安相见。长生与天宝叔侄两个,也都下了学堂的。
    东府四太太春华得了消息,也带了几个孩子来西府。
    一时之间,满满一屋子人。
    这边刚说上话,平王府世子福晋,听说婆母在这边,又请小叔子带着,赶过来服侍。
    曹颙见乱糟糟的,大家也都见过礼,就同李氏与曹佳氏说了一声,带着兄弟子侄与外甥们去前院说话。
    只有天南与天宝年纪还小,依旧留在兰院。他们堂兄弟两个年纪相仿,如今又同在府中,跟着西席启蒙,最是亲近。
    小一辈中,在京的还剩下曹项庶子天阳,今年十一岁,随着小叔叔长生在正白旗官学读书。
    曹颙幼弟长生比天佑小三岁,今年十三岁。
    他的脾气,温柔乐观,即便被父母兄嫂娇惯,也没有养成飞扬跋扈的性子。
    福彭来曹府的次数有限,现下才留意到长生五官张开了。小时候瞧他,鼻子嘴巴都像曹寅,这几年眉眼修长,一眼就能看出是爱新觉罗家的血脉。
    “现下看着,七舅不像是大舅舅的兄弟,倒同宫里的二十四叔长得有些相似。”福彭啧啧称奇道。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望向长生。
    说起来,长生只比二十四阿哥大半岁,两人高矮胖瘦差不多,再加上容貌有五分相似,是越看越像。
    长生在淳王府见过二十四阿哥,只是因淳王府孙阿哥太多,都围着二十四阿哥转,所以长生也没往前凑合。
    听了福气彭的话,长生只是笑,没有说什么。
    天佑与恒生却是边看长生边点头,恒生道:“怨不得在宫里每次看到二十四阿哥都觉得心生亲近,还真的与七叔有几分相似。”
    福靖则是的看看长生,又使劲想二十四阿哥的模样。他在王府阿哥,年纪又小,进宫的次数数得过来,对二十四阿哥实没什么印象。
    不过想着小舅舅还比自己小一岁,就觉得有些悲催。不过,看到的上手坐着的大哥,他又平衡了。
    大哥比自己大,想来对有这么个小舅舅更悲催。
    天佑点头道:“早先没留意,听表哥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嘴里这里说着,天佑忍不住看了父亲一眼。
    曹颙长得也像李氏,可只见俊朗阳刚,不像长生那样略带阴柔。
    天佑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心中庆幸不已,幸好父亲的眉眼没有跟小叔叔似的,要不然细眉细眼的,委实太娘气了。
    天佑不厚道地想到宫里的弘历与弘昼兄弟两个,虽然长得都不难看,可少年细细高高的单薄身材,加上那样一双眉眼,若不是穿着皇子服,换做寻常衣服,委实叫人生不出敬畏来。
    前边这一顿接风宴,福彭吃的很欢快。
    福彭因小时候就进宫养育的缘故,早年同舅舅这边往来并不多。这两年,随着恒生入宫伴读,表兄弟两个做了同窗,往来倒是比过去多。
    如今天佑这个正牌表弟也进了侍卫处,大家都是在宫里经常打照面的,共同话题多起来。
    内宅这边,大家说说笑笑,吃的比前院更欢快。
    欢快的时光,总是飞逝而过。
    天色渐黑,曹佳氏也要回府了。
    她到底舍不得天慧,带了侄女一道回平王府了。
    李氏也是奔六十的人了,闹腾了大半天,早就有些乏了。
    曹颙夫妇服侍李氏安置后,才一道回了梧桐苑。
    想着曹佳氏对天慧疼爱的模样,初瑜既感激,又有些泛酸。
    她对着镜子放下头发,而后起身上炕,在丈夫身边躺下,对曹颙道:“大姑奶奶……大姑奶奶能为天慧奔波这一趟,显然是将天慧疼到心尖上去了……老爷,万一大姑奶奶想要带天慧回盛京可怎么好”
    不怪她担心,天慧今年已经十四,开始说亲的时候,正当她多带出去走走;盛京那边,虽也住着一些宗室与官宦之家,可多是不受朝廷待见的破落人家。
    因今儿亲人团聚,曹颙心里高兴,多吃了几盅,这会儿这有些上头。
    他揉着太阳岤,回道:“大天慧之心,不亚于你我。你能到的,大姐也会想到,不用担心。”
    初瑜沉默了一会儿,道:“大姐今儿走前,问我怎么想的。说既放心不下旁人,又不愿中表联姻,为何没想着恒生……老爷,老爷,我后悔了。恒生打小就疼天慧,要是他照顾天慧就好了……想着那般孝顺懂事的恒生,要给旁人做女婿,我这心里头就难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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