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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39部分阅读

    曹颙昏沉沉地走到客厅门口,就听到这两人争抢着赔罪,只觉得唧唧歪歪烦躁得狠,扶着门框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总得先同我说一声,解了我心里的糊涂……曹颂遇袭重伤,不仅仅是传了家书,是曹家之事;还上了朝廷邸报,皇上也是晓得了,人平安是好,可也不能闹个欺君之罪……”说到最后,面上已经带了凝重之色。
    李卫与曹颂两个也收敛笑意,静静滴看着曹颙,说起这次遇袭的详情。
    出兵缴“江匪”是真,“江匪”吃穿困难也是真。
    同“江匪”正面迎击是真,曹颂负伤之真,只是伤不重罢了。
    装成病重,目的无他,只为了引蛇出洞。
    “那不是寻常江匪,不仅同盐商勾结,还藏身与岛,死密武器……”李卫的声音有些沉重:“皇上又下旨意,停了浙江士子考试,民心不稳,真怕出大事……”
    这回要填坑,挖戒指,嘎嘎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洪门再现下
    曹颙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严重到这个地步”
    江南是天下赋税重地,又因早年八旗军南下犯下的血案,使得朝廷数十年来对江南一只以安抚为主。
    只有这两年,皇上推行新政,对江南才苛严了些。
    李卫冷笑道:“宽泛的日子久了,有些人就不知好歹起来。他们眼中哪里有朝廷法度,乐不得做自己的土皇帝。我也去过云贵,那里官场也有抱团、排外的,却也不会像江南官场这样肆无忌惮。若是合着他们的心意,则留;若是不合他们心意,别说站稳脚跟,说不定就要丢了顶戴。是要好生治一治,要不然他们还以为能只手遮天。”说到最后,已是带了几分激动。
    虽说曹颙早就晓得江南地方士绅能量大,可没有李卫这般愤懑。
    “缘由呢,总不会无缘无故官绅就对峙起来。还有即便有江匪要剿,也轮不到总兵亲自上阵,怎么就伤了”见李卫激动,曹颙反而平静下来,淡淡地问道。
    “确实另有内情。”李卫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
    他正想接着说话,就听到里屋有动静。
    曹颂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不好当着妻儿说这些官场秘闻,若是孩子不懂事,当着旁人学说过去,还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
    “大哥,是静惠带着孩子们过来见大哥,因大哥方才不在,先去里屋等着。”曹颂对曹颙解释一句,而后扬声道:“大哥来了,夫人出来吧。”
    静惠在里屋应了一声,带着三个孩子出来。
    “大伯。”弄潮带着弄玉,小姊妹两个脆生生地唤人见礼。
    天望则拽着静惠的袖子,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曹颙。
    说起来,这还是伯侄头一回见面。
    看着他虎头虎脑的模样,曹颙的脸上不禁多了几分笑意。
    这个小家伙,看着忒是眼熟,分明是曹颂小时的再版。
    曹颙稀罕的不行,躬身将天望抱起。
    “来,叫声大伯。”曹颙道。
    天望倒不怕生,伸手抓了抓曹颙的衣领上的盘扣,自娱自乐,就是不肯开口。
    等曹颙再念叨叫人,他依旧是不给面子,掉过头去,看着李卫,奶声奶气地叫道:“大伯,伯伯……”
    “哎,乖宝,伯伯在这儿……”李卫眉开眼笑,挥着大手,对天望道。
    曹颙见李卫“小人得志”,轻哼了一声,心里却是的明白过来,李卫同总兵府这边走动过于亲近,居家不避,要不然也不会三岁的孩子就记得李卫。
    再看看弄潮与弄玉姊妹两个,都是乖巧可人的模样,曹颙对静惠道:“孩子们教养得很好,弟妹受累了。”
    静惠却是涨红了脸,不安道:“大伯,都是妾身鲁莽之过,没弄清轻重,便写信求援,害的大伯千里奔波。”
    曹颙摇摇头,道:“怪不着你,若不是吓得厉害了,你也不会使人疾驰回京送信。”
    他们亲人叙话,李卫就有些坐不住,想要起身告辞,却被曹颂挤眉弄眼地留下。
    曹颂这会儿正心虚,哪里敢一个人面对长兄,自不会容李卫这个“罪魁祸首”溜走。
    李卫不动弹,静惠就不好再留下,借口为曹颙预备接风酒,带着孩子们回内院了。
    就剩下三人,李卫就又说了江南官绅对峙的缘由。
    不过是因“利益”二字。
    皇上看重江南盐税,才重用李卫。李卫也没辜负圣恩,到了江南后,就收没了几个大的私盐作坊。
    他多少有些“杀鸡骇猴”的意思,也是表表朝廷的决心,让那些私盐贩子悠着点。
    并没有敢拿江南几个盐商世家开刀,多是调查之后,根基不深的人家。
    虽说有“欺软怕硬”之嫌,却也是无奈之举,毕竟他是来江南当差来了,不是来江南打战,若是将地方士绅都得罪光了,那往后的差事也不好干。
    没成想,有两家作坊背后是有靠山的。
    连扬州程家也被请出来做中间人说项,只是这般遮遮掩掩,不肯露身份,使得李卫起了疑心。
    他在云南时,也曾查处过私盐。对于盐贩子托人寻情的反应,并不意外。
    自古以来,都有句老话,“民不与官斗”。还有一句话,“官商勾结”。
    毕竟,做生意也好,当官也好,多为了一个“财”字。
    可那两个作坊后面的靠山,却只肯大喇喇地掏银子疏通关系赎人,对于被收没的私盐作坊却提也不提。
    一个私盐作坊,还有没有运出的上万包私盐,价值不菲。
    就算是程家那样的盐商世家,被没收了一个作坊,也会觉得肉疼。
    这声名不显的“万复”,却丝毫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反常即是妖,李卫就使人留心,调查这“万复”的底细,却是跟地里冒出来的一样。
    那两家私盐作坊,早年归两家小盐商作坊所有,十来年前家道中落相继转手到万家。
    万复要赎回的几个人,就是这两处私盐作坊的管事,偏生一个都不姓万,名分上说是表亲。
    越是详查,越能发现这些人不类寻常百姓。籍贯不清,口音各异,没有说上清楚的亲族。
    李卫开始还以为这些人吃的是海上饭,回江南养老的,心中就多了提防。
    回过头再查那卖私房作坊的人家,却是无影无踪。
    李卫心中惊怒不已,哪里跟轻易就放人。
    要是这样人真是海贼出身,那两家私盐作坊的东家说不定已经被害。
    虽说制作、贩卖私盐,本就是犯了朝廷律法,未必是什么好人。可真要是被妄杀,他这做父母官的,也不能就当不晓的。
    程家只是做中间人,见李卫不松口,也没有法子,只是私下里少不得提醒李卫“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之类的话。
    李卫骨子里带了侠气,多年前还只是一个六部司官的时候,就敢得罪铁帽子亲王;更不要说现下已经是一省大员,哪里还会将几个“小人”放在心上。
    他不肯服软,那些人也硬气,不肯退一步,事情就僵持下来。
    在李卫看来,若是真的查清万复一干人是“海贼”,那即便全处理了,也是为民除害了。
    不想,接下来的发展,却是诡异起来。
    除了程家,另有江南大户出面,为这些人说情。
    虽说传话的口气仍是谦卑,可巡抚衙门却隔二连三闹出了不少动静。
    李卫有些明白程家提醒的用意,这些人是亡命之徒,得小心他们狗急跳墙。
    李卫倔脾气,哪里是肯服软,被这些人挑衅,越发咬牙要“斩草除根”,还江南一片安宁。
    经过调查,这些人隐匿在两处,一处是杭州淳安千岛湖的龙山岛,一处是江宁紫金山脉南麓的山南乡庞家村。
    虽说浙江巡抚衙门就设在杭州,可李卫也晓得,衙署里不是铁板一块,要不然也不会任由那些小鬼闹腾。
    为了保密,他便没有在杭州动手,而是寻了由子到江宁,以查处私盐的名义,请曹颂这个江宁总兵点兵,同他带来的二百抚标,一起围剿庞家村。
    因这里面有些不清不楚,曹颂不好交代属下,只好亲自出马,陪着李卫前往。
    五百镇标同二百抚标,七百官兵,围剿一百多人的村子,不能说手到擒来,也当不费什么事。
    不想,官兵围村后,庞家村的人拿起武器外,相邻的两个村子也出动男丁来袭击官兵。
    对方有几个身后利索的高手,约莫是想着“擒贼先擒王”,都奔着李卫同曹颂来了。
    李卫到江南两年,一直奔波不断,正经聘了几个高手在身边做护卫;曹颂守着总兵衙门,虽有亲兵,身手到底差了一筹。
    于是,曹颂就被砍落下马。幸好有护身软甲傍身,要不然还真要出大事。
    李卫瞧着不对,以曹颂重伤为名,收拢兵马,让出了一个缺口,将那些人放出了一小半,剩下的都给逮住。
    如此才算将事态控制住,没有出现惨烈战况。
    几个村子的男丁,都藏有武器,老弱妇孺,都能向官兵挥刀子,这不仅仅是“海贼”上岸那面简单。
    李卫一方面要顺藤摸瓜,一方面要秘禀京中,等着皇上示下,所以才扣下曹颂,放出他重伤垂危的消息,好使得对方不起疑心。
    毕竟,先前抓也抓了,剿也剿了,这会儿突然偃旗息鼓,也叫人生疑。
    没想到,将抓到的这些人一拷打,竟问出了不得的内情来。
    “那个万复,不是旁人,正是多年前福建洪门匪首万云龙之子。当年洪门发生内乱后,他还在襁褓之中,被带出海,长大后才回到江南,收拢洪门旧部,隐匿民间。”李卫道。
    曹颙听了,不由皱眉,道:“这万复年岁不大”
    “是,说起来比孚若还小几岁,今年还不到三十。”李卫回道。
    曹颙心中越发疑惑,当年他碰到万云龙时,万云龙已经六十多岁。若说留下个两、三岁得孩子,也不能说全无可能。只是那样的话,不该临终之前,提也不提。
    再说,他后来还在父亲面前问过洪门之事,也没听过万云龙有儿子的消息。
    见曹颙神情诧异,李卫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对头”
    曹颙点点头,道:“这个万复出现的莫名其妙,我只听说万云龙是个和尚,终身未娶,怎么会有儿子”
    “咦”听了曹颙的话,李卫不由诧异,看着曹颙道:“孚若还知道万云龙”
    洪门早年虽闹出些动静,主要是闽浙一带,那个时候,曹颙还是稚子而已。
    曹颙点点头,道:“听先生提过,万云龙出身南少林,并没有嫡亲子侄,只有两个养子……”
    第一千两百二十七章 怪异的绑架
    腊月的京城,是银装素裹;腊月的江宁,依旧是墨绿犹存,生机盎然。
    今年立春在年前,气候已经开始暖和起来。走在江宁街头,偶尔能看到路边庭院里探出来的腊梅。
    玉兰树花,也有了花骨朵儿,随时要绽放似的。
    尽管天色灰白,空气中湿乎乎的,没有碧空暖阳,可还是少了冬日萧寒。
    站在织造府前街,远远地眺望那熟悉的匾额,曹颙觉得很怪异。
    似乎什么也都没变,笔直的青石马路,高高的朱漆大门,黑底金子的匾额,如同二十多年前一般无二。
    可多看两眼,似乎有不同,青石马路已经残破,碎裂的青石板中一簇簇半是枯黄,半是嫩绿的野草。
    朱漆大门重新刷过,颜色有些不正,不再是厚重的大红,而是带了几分丹ci之色,比过去似乎要鲜亮,可总觉得不如过去的颜色顺眼。
    匾额也重新刷过,黑的地方越黑,金的地方也金灿灿。
    织造府已呈破败,尽管它表面光鲜。“故地重游,老爷不进去转转”魏黑站在曹颙身边,见他望着织造府大门发呆,笑着问道。
    别说是曹颙,就是魏黑对织造府也颇有感情。他从十几岁就进了织造府,隐在曹颙身边做暗卫,直到曹颙进京,在织造府待了也是小十年的时间。
    曹颙摇摇头,道:“今日太仓促,过两日再说吧。”
    虽说这里以前是他的家,可也是朝廷衙署,现下住进了旁人。以他的身份,做这“不告而至”的恶客容易,可保不齐会引出什么口舌官司。
    曹家在江南的身份本就敏感,他这个曹家嫡系家长,更是要谨言慎行。
    左右他要在江宁逗留一阵子,倒是不急这一时半刻。
    “去夫子庙转转”曹颙回过头,对魏黑与曹甲道。
    今日从总兵府出来,曹颙没有带旁人,只有魏黑同曹甲两个。其他的人,则留在总兵府调整。将近两千里路,疾驰下来,也是熬人。
    魏黑同曹甲出身不同,尽管年岁比众人都年长,却是精神最好的。曹颙原要他们也歇两日,他们却是不肯,还是随曹颙出来。
    曹颙也只是想出来转转,并没有专门的目的地,所以才问魏黑与曹甲两个。
    魏黑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笑着说道:“就去夫子庙,正是吃鸭血粉丝汤的时候,搁上几勺辣子,想起来都叫人流口水。”
    曹甲话本就不多,这会儿只是挑了挑嘴角,似乎赞同魏黑的话。
    曹颙看看高壮的魏黑,再看看不苟言笑的曹甲,不由失笑。
    三个大男人,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了,在这阴天中,徒步而行,只为了喝一碗鸭血粉丝汤,说起来还真有些可笑
    可是,在两刻钟后,夫子庙的“yao记”铺子里,就又多了三个客人。
    雪白的粉丝,红红的鸭血,碧绿的葱花,看得人食欲大振。
    曹颙一连吃了两碗,才放下筷子。
    魏黑也用了好几碗,曹甲只吃了一碗,却就着粉丝喝了一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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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nnie
    17位粉丝
    5楼
    魏黑不由侧目,虽说现下是在江宁城里,可未必就稳妥。他之所以大咧咧同曹颙出来,就是因有个高手曹甲在。
    如今大白天,在外头,要是曹甲吃醉了,可怎么好
    不知是不是吃酒的缘故,曹甲的表情要丰富许多,似有惆怅,似有悔恨,又似乎有深深的缅怀。
    曹颙见状,稍加思索,道:“大供奉是哪年入得曹府”
    “哪年入得曹府”曹甲目光有些迷离,喃喃道:“那一年朝廷朝廷封了“金龙四大大王””
    “咦金龙四大大王不是前朝就有的么,怎么又成了朝廷封的”魏黑不解道。
    这段缘由,正好是曹颙晓得的,便解释给魏黑听:“河伯谢xu是宋末人,被百姓奉为he伯是从元朝开始,明时就已经有册封。先di重河工漕运,就正式册封谢xu为黄河shen,执掌漕运水路,不过是以期水运通达,沿河百姓安居乐业我记得清楚,那当时康熙四十年之事”
    曹甲不言不语,还端着酒盅发愣。魏黑却心中诧异,康熙四十年的话,就是与他同一年入的曹府。
    这样的外家高手,不该是无名之辈,可却从未听师傅提及过。
    这会儿功夫,曹颙却没留心曹甲,而是想着织造府花园御碑下埋着的那个hong门戒指。到底该不该将它挖出来,该不该插手hong门之事,曹颙还在犹豫中。
    “大洪山吴天成”,早年曾使人打听过这个人,却是没有半点线索。
    如今盘据在杭州与江南的hong门“余孽”,是以“wan复”为首,现下抓到的,还有在官府备案的几个“匪首”也没有wu姓之人。倘若说曹颙早年还对这个后世武侠小说之中屡屡被提及的帮派还有同情之心,可听说了“wan复”谋夺他人产业之事,也就将那点同情都丢了。
    他甚至不厚道的想,是不是洪门这些“反政府武装”私下同海宁查家有什么友好往来,否则三百年后查家出来的大才子怎么会在他的书中三番提及“洪门”,还将其中首脑骨干都写成义薄云天的好汉。虽说对洪门无好感,可他心里还是不赞成李卫的想法。这些人,有的是依仗武力集会的江湖人士,有些人,只是为了一个信念,一个汉家香火不断的信念,才加入了洪门。
    他们不是匪,只是心念前朝的遗民。这些人的数量,不是说剿就能剿的,若是军民对峙,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只是李卫如今已经递密折请旨,皇上又是宁折不弯的脾气,曹喁现在想要规劝一二,也是马后炮……曹颙揉着额头,正想着自己下一步该如何行事,就听到有人唤道:“曹大人”
    曹颙抬起头,就见魏仁进了饭馆,往他这桌儿走来。他眼中的急切不似作伪,看着曹颙也跟看着救星似的。
    曹颙闻言,却是一愣,道:“若是地方不太平,不似该报衙门么叫我援手,此话何来”
    魏仁涨红了脸,道:“对方在衙门安插了人手,言明若是报官,就要废了他们兄弟几个。小人实在无法,只好隐忍下来,徐徐图之本不该惊动大人,只是那几个被贼人所绑架的魏家子弟中,有五弟幼子文英”
    曹颙的脸,一下子冷下来,望向魏仁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与责怪。
    文英就是文杰、文志异母弟,早年由祖父母做主,过继给魏家三房寡妻,所以留在江宁,没有随着兄姊进京。
    魏仁被曹颙看的无地自容,却是辩无可辩。若不是那日自己的两个孽障,偏拉着文英出游,堂兄弟三个也不会被贼人掠了。
    “对方绑人是求财”曹颙压抑着怒气,道。
    能做出掠人子弟这种行径的,哪里会有什么好人,要是文英真有个万一,曹颙如何跟魏信交代。
    他这回是真恼了,魏仁受制于妻,薄待几个侄儿,已是不该。如今年长的两个侄儿都进京,只剩下文英这个最小的在身边,还不能看顾好,这叫什么事儿
    现下大言不惭地向自己求援,若是自己不来江宁,他就眼睁睁地看着文英遇难不成虽说魏仁现下在他跟前小心翼翼,可魏家在江宁依旧是数得上的士绅。要是魏仁会被几个贼人辖制住,曹颙是不信的。
    魏仁摇了摇头,看了依旧大咧咧地于曹颙同席而坐的魏黑与曹甲一眼,方低声道:“不是要钱,只说是以命换命用巡抚衙门关押的庞家村村民换,寻常村丁,五个换一个魏家子弟;辑录成册的,则要是三个换一个”
    昨日才听李卫讲了围剿庞家村之事,现下就听闻这“以人换人”之事,曹颙心下只觉得怪异。
    “魏大爷如何了,以魏家在地方上的势力,想要从衙门里活动几个人出来,当不算难事”曹颙想了想,道。
    魏仁却摇摇头:“若是真找关系,放出人来,那魏家不就成了“通匪”到那时,有这个把柄在,就要被贼人辖制,一不小心就是灭族之祸。我只好拖着,一边打听庞家村之事,一边预备了不少银子给那些“贼人”,就是想要子侄平安”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 定计
    听了魏仁的话,曹颙不由蹙眉。
    他下江宁,本为“探病”,连户部那个所谓招商的差事,都是挂名,怎么好带多事,插手地方事务
    办事钦差,干涉地方,本是官场大忌。
    可是有魏文英在,曹颙怎能袖手旁观
    实际上,凭借魏家同曹家老一辈的交情,即便没有文英的缘故,魏仁也能求上情。只是他因妻子薄待侄儿,心中有愧,哪里还有脸在曹家面前摆“世交”之谊。
    这又是“绑架”,又是“通匪”的,还提及了庞家村。魏黑与曹甲两个,望向魏仁的目光,都带了几分不善。
    前者是晓得曹颙与魏信的情分,对于魏仁这个不合格的伯父,连侄儿都看护不到,给曹颙添乱,很是不满;后者的目光则带了几分复杂……
    曹颙虽没有对魏仁应承什么,到底上了心,已经没有溜达的兴致,从“姚记”出来后,就回了总兵府。
    曹颂与李卫都在,难得的是,两人都穿了官服,从总兵府出来。李卫的麻子脸添了几分肃穆,曹颂的脸上则带了几分兴奋。
    见曹颙回来,两人都止住脚步。
    “这是要往巡抚衙门去”见两人都穿着补服,曹颙问道、
    江宁城内,能使得李卫与曹颂主动拜访的没有几个,新上任的江苏巡抚张楷就是一个。
    原术江苏巡抚何天培是武将,在江苏巡抚空缺这两年,从京口将军任上调过来。原任两江总督査弼纳调回京,为内务府总管。新点的两江总督说起来,还是曹颙认识的熟人,就是原任马兰镇总兵范时绎。
    新总督虽然任命,但是从任上回京陛见,还没有到江宁就职。张楷则是从江西布政使上任上来的,直接从江西到江宁任上,人则是先到一步。
    李卫这边,则也升了浙江总督,兼浙江巡抚事。
    江南地面上,仅次于两江总督,又彼此不受节制,除了上朝排班不同,两人也势力相当了。
    “正是,有剿匪旨意下来,要去同张大人商议。”李卫回道。
    不是自己职责内,曹颙也不好多做打探。原本想要对李卫他们两个提及士绅子弟被掠事,见他们急着出门,也先压下,寻思等他们回来再说。
    曹颂却是带了几分激动,道:“大哥,皇上命李大人统管江南七府五州盗案,将使听节制。”
    曹颙闻言,心中诧异。
    虽说如此一来,李卫调兵便宜了,却是分了两江总督的权买,新总督的身份就尴尬起来。
    “早该如此,要不然也不会调几个人手就那么费劲。”曹颂犹自说道。
    李卫闻言,却是露出几分苦笑。曹颙只能说“恭喜”,门口也不是说话的地界,李卫同曹颂匆匆往巡抚衙门去了。
    这两人不在,曹颙倒是空闲下来。他又不爱往外头逛,就去了曹颂书房,拿着今日的朝廷邸报,吃茶看报。
    虽说是在弟弟的府里,可曹颙还是有些惦记京城。
    他出京时,曾到过一次李宅,探望了高太君。老太太还是那样吊着,好不好坏不坏的。要是能撑到年后还好。要是年前的话,不就是这几天了……
    偏上他出来时还接了户部差事,要不然的话,就算辛苦些,快马回京,也总比这边干熬着强。
    曹颙端着茶杯,有些失神。
    就听门外有人道:“老爷,小人有事回禀”
    是张义的声音。
    曹颙撂下茶杯,道:“进”
    张义应声进来,手中捧着一叠拜帖:“老爷,城里几个衙门的大人,还有同太爷有旧的人家,多送了拜帖。”
    曹颙闻言,不由挑了挑眉。
    他是昨日才到的,来了后就直接到了总兵府,还没有开始官场上的拜会,这官场上的消息传得也太快了些。
    要是寻常钦差到地方,会从京城里传消息下来,官场上才预备的齐全些。曹颙这次,却是打着公事的幌子,临时为家事出来的,一路快马加鞭,驿站的消息还没有这么快。
    问题,出现在这总兵府了。
    “你这两日同这边的几位管事也都见了,这边府里情形如何。二老爷、二太太有没有吃力的地方”曹颙稍加思量,问道。
    张义犹豫了一下,道:“旁的倒没什么,只是江南官场不同京城,说是官场往来多送婢女。二老爷入乡随俗,倒是添了不少人口。”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还好二太太贤惠,又是能辖制住的,倒是没出什么乱子。二老爷也早有话交代,贱籍婢女能收,民女如何是不敢纳的。为了这个,就有人嫉恨上二太太,不知怎么翻出二太太娘家的事来,正经嚼了一阵舌。官场上,酒色钱财,向来是行贿走礼的好东西。曹颂如此,倒是也挑不出大错来。贱籍婢女,在世人眼中,就跟东西物件一样,实不算什么。
    可若是良籍,送人做妾,则麻烦多多。
    当年五儿生母,以娼冒良,又挂着上官亲族的身份,进了曹家大门。就是正房嫡妻,也要礼让三分。
    另外朝廷有律法,地方官不能纳属地民女为妻,否则被告发出来,也是罪过。
    曹颂既没有不合群的断了官场往来,又脑子清醒,记得前车之鉴,曹颙颇觉欣慰。
    如此,静惠就有些可怜。
    偏上她亲伯父是在两江总督任上倒下的的,董鄂家这一支抄家灭族,只剩下她孤女一个。江南官场有记得此事的,并不稀奇,可拿来说嘴,则有些过了。
    曹颙冷哼一声,对堂弟的“体恤”顿时化为乌有。
    静惠遇到这样难处,则是曹颂这个丈夫的过错了。
    身为男人,不能挡风遮雨,让妻子受了委屈,实是欠修理。
    这次过来,看着静惠性子稳重沉静,还以为是在外做当家太太,历练成熟的缘故,没想到受到这样委屈。
    曹颙向来护短,对这江宁城里的官绅,就没了好印象。
    “你好生留意,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作祟。曹家才离开江宁几年,他们就充起地头蛇来了”曹颙眯了眯眼睛,道。
    张义应了,从那些拜帖中,指出两份来,道:“这两家除了拜帖,还奉了礼单,因打着年礼的幌子,又是同二老爷这府里的东西一道送来的,一时推不得,都在前院放着。”
    曹颙拿过礼单看了,不过是古董砚台什么的,倒是不惹眼。
    “都留心些,别夹了其他的东西。”曹颙道。
    若是在直隶任上,三节两寿收下边的孝敬,是官场惯例,不算过错;出来办差,又接受金银等物,则是有“受贿”嫌疑。
    “都仔细看了,并无不妥……老爷若是担心,是不是封箱入库的好……”张义问道。
    曹颙摆摆手,道:“不必那么麻烦,将礼单登记造册,东西物件直接使人拿去给二太太,谁还指望这些东西回京不成”
    主仆说了一会话,曹颙又叫他多支一些钱,放在这边账上,算作众人花销,大过年的,一下子多了十多口人,也让二太太费心;另外一部分,则作为众人年下的赏钱。
    只是出门在外,为了叫众人少出门生事,这些赏钱只给一半,剩下的回京补上;否则,大家拿去吃喝还不怕,要是嫖赌起来,闹出没脸,辛苦可就成了罪过。巡抚衙门离总兵府本就不远,等曹颙交代完这些,曹颂与李卫已经从巡抚衙门回来了。
    没等曹颙发问,曹颂已经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一遍:“张楷忒不地道,一点担当都没有,见了李大人就唠叨的个没完。我倒是不信了,庞家村就真的动不得,一下子就牵扯上这许多官绅大户来总督还没到江南,他一个巡抚,谁还敢为难他不成”
    李卫脸色阴沉沉的,看起来心里也憋着气。
    曹颙心里叹了口气,将魏仁所说的话,讲述一遍。
    李卫听了,“腾”地一声站起,怒道:“好大胆的贼人,竟然敢威胁地方,威逼官府”
    若是李卫没有总管江南缉匪事物,那对方这一招还真的能见成效。
    有句老话,强龙不压地头蛇。有哪个官员与地方所有官绅为敌就算李卫这样的,靠山直接是皇上的,要是将地方官绅得罪个遍,往后也步步维艰。
    曹颂才江南这两年,同李卫往来较好,感情倒是比在京城中要深厚。
    见李卫恼了,曹颂忙劝到:“不过是小把戏,大人何必放在心上收拾两家,将庞家村匪民作乱的事情说了,看谁敢作祟”
    话说得简单,可江南是要抚的,庞家村可以按“盗匪”定罪,却不宜公之于众。要不然,那些对朝廷不满的,还不知怎么发挥……
    京城,庄亲王府。
    看着地上的两个丫鬟,十六阿哥不由皱眉。
    十六福晋摆摆手,将两人打发下去,方道:“爷觉得不妥当,那换两个”
    十六阿哥皱眉道:“恒生一个人在郡王府,和瑞都没有给他安排这个,咱们倒是上杆子送人,这叫什么事儿……”
    十六福晋犹豫道:“爷,三公主最早也要后年才能出宫,还有两年工夫,恒生如今有了侍卫差事,外头的往来应酬……王府送过去的人,总比外头乌七八糟的人强……”
    一二二九章 年尽
    十六福晋爱女心切,十六阿哥想的却是更多些。
    在郡王府那边,除了曹家跟过去的下人外,就是十六阿哥从内务府拨过去的人。对于那府里人,身边两个掌事丫鬟都
    年纪居长,其他年纪相仿的几个也并没有太过亲近的。
    按理来说,恒生开府独居,离成亲的日子还有一两年,初瑜这个做养母的,安排屋里人给恒生也说的过去。
    可初瑜并没有这么做,想来是念及庄王府这边。
    同理,即便是三公主的生父生母,十六阿哥夫妇也行事也要有所顾忌。
    十六阿哥叹了口气,道:“福晋,三公主是皇上养女,且不说恒生事什么样的人品,有皇上、皇后在,断不会有人敢
    委屈三公主。”
    话说到这份上,十六福晋面色发白,已是红了眼圈:“爷,三公主,三公主”
    十六阿哥见妻子如此,心里生怜,握着她的手,低声道:“且不急在一时,只要能将女儿留在京中,总会有那么一
    日总会好些”
    她实是没想到,丈夫会说出这样的话。
    皇上登基后,虽说不太待见她这个十六福晋,可是对十六阿哥这个弟弟却一直恩宠有加。
    丈夫这话,却是大不敬了。
    十六阿哥已察觉出自己失言,岔开话道:“太福晋这些日子身子不舒坦,厨房那边,叫人多预备些补品吃食,到底上
    了年岁”
    “阿嚏阿嚏”接来打了好几个喷嚏,恒生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从宫里当差出来,被同班侍卫拉出来吃酒,不知怎么打起了喷嚏来。
    “你也够实在,给你安排凌晨的班,你就值凌晨的班。以你的身份,只要请庄王爷同侍卫处大声招呼,还用遭这个罪”见恒生如此,旁边坐着的三等侍卫永焕说到。
    永焕是简亲王雅尔江阿已故原配福晋所处阿哥,去年宗人府考封宗室子弟,他授予了一等镇国将军。
    他是亲王嫡子,最次也当是个不入八分公才是。可是,因他上面的嫡兄永谦才授了奉恩镇公,他这个镇国将军也只能
    受着。
    今年万寿节后,皇上从去年考封的宗室子弟中,点了几个骑射俱佳的补了侍卫,其中就有永焕一个。
    因永焕同福彭交好,所以他与恒生两个早年也认识。
    先下,又成了一起进宫当差、同一个什的同僚,关系就比其他人相熟些,经常在一起吃酒。
    恒生掏出帕子,擦了擦鼻子,道:“不碍事,就是一冷一热激的,吃两杯酒暖一暖就好了。”
    侍卫处的差事,本就是清闲,就算偶尔排值夜的班,次数也是有限,何必专门去托费人情。
    再说,能在侍卫处当差的,哪个不是豪门勋贵人家出来的,偏生自己娇气,还不知道怎么落口舌。
    永焕见恒生不提换班之事,晓得他是不听劝的,便低下头,吃了杯中酒。
    与其说是为恒生抱怨,也是为自己不平。
    怡亲王府的庶长子还封了贝勒,他这个亲王嫡次子只封了个镇国将军,点侍卫又只是三等侍卫。
    除了永焕,还有侍卫,叫戴豪,出身镶黄旗,笑着问恒生道:“听说你们王府转年就开始修园子,是也不是”
    恒生点点头,道:“内务府在王府后边又给划了一块地,石头木料都预备好了,开春了就动工。”
    公主留京,多要开府,可抚蒙古的公主例外。可恒生只是郡王长子,即便在京城赐了郡王府,正房也要空出来,只能住侧院子。
    按家法论,公主也是郡王府长媳,身份在郡王后,按国法论,公主却是主子,身份尊贵。
    如此,郡王府后,修建园子,将小两口的新房设在那边,也省的握在王府偏院。
    见恒生点头,戴豪双眼发亮,端着酒壶,亲自给恒生满上,道:quot;好兄弟,你可要照看照看兄弟生意。”
    “生意”恒生听了。有些不解。
    永焕同戴豪相熟,在旁边对恒生解释道:“这是要揽活呢,他二叔在江南,他这两年老往京里倒腾江南花石,已经赚
    了不少银子。”说到这里,又转向戴豪道:“你这钱串子,赚钱赚疯了,郡王府要修园子,即便不是内务府那头承建,
    也会专门使人去江南采买。你叔叔在江南,蒙克的叔叔也是江南。那又是曹家待了多年的地方,哪里还用的着你来过手”
    戴豪搁下酒壶,拍了拍脑门道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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