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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217部分阅读

    众人听了,不禁莞尔。
    因早年留下的各种毛病,曹在饮食上诸多挑剔。有些日子,是不能食肉味的。偏生他不是素食主义者,是个地地道道的肉食动物。以为,就算京城有不吃肉的时候,但多是事出有因。
    从草原回来,他戒了一段时间肉,饮食多以清淡为主。
    过后,等到心里障碍消失,他能吃肉时,便有些变本加厉。
    有一阵子,曹爱吃羊肉锅子,每顿要上好几盘羊肉,吃的上火,下巴上长火疖子。
    初瑜怕他饮食不调伤身,劝阻了两遭,曹的口号却是“吃肉幸福”。尤其这些羊肉是蒙古过来的,没有膻味,入口即化,最是鲜嫩不过。
    直倒吃了四、五天,闻见羊肉味就恶心,曹才算是过足了肉瘾。
    不过他这句“吃肉幸福”,却是让儿子们听去了。
    初瑜想起丈夫平素像孩子那样讨肉吃的情景,紫晶则是想着小时候曹挑食地模样。虽不要人哄着,但是不合胃口的菜,是动也不动的。
    老太君怕孙儿饮食不调,将他不爱吃的几种青菜,都使人榨汁出来,用作馄饨馅,哄着曹吃了。到底是在孩子们面前,曹也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一声,道:“外头雪还没化呢,孩子们还小,别冻着,还是别带他们了。”
    初瑜听了丈夫的话,望了眼窗外,有些犹豫。
    天佑面上已经是露出急色,垂着小手道:“父亲,母亲,孩儿不怕冷,孩儿最喜欢冷了。”
    曹闻言,不禁失笑。
    天佑的身体不如恒生结实,这入冬后,虽不如左成那样孱弱,但是也病了好几遭。小家伙最是怕疼,一见到天上下雪,就要打寒战。
    曹点点头,道:“哦,喜欢冷天佑怎么喜欢上冷了,从什么时候喜欢的,不怕冻脸冻手么”
    天佑使劲地摇着小脑袋瓜子,道:“不怕,不怕,孩儿早就喜欢冷了。嗯,什么时候,前天,昨天,昨天喜欢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紧张兮兮地看着曹,生怕曹摇头。
    哪里是喜欢冷什么,还不是因想要跟着父亲母亲去姑姑家做客。
    曹见状,也不愿儿子失望,便点了点头。
    因他们兄妹三个都要过去,跟着地婆子与丫头就不少。都收拾妥当了,紫晶放带着人将初瑜母人送出二门。
    初瑜怕紫晶在府里闷,想要邀她同往国公府。
    曹颐昨儿回来,见到紫晶时,也曾开口邀请地,所以也不算冒昧登门。
    紫晶却是不耐烦动,加上府里这边。也需要人照应,她便婉拒了初瑜的提议。
    初瑜带着天慧一辆车,天佑带着弟弟一辆车,丫鬟媳妇们乘了两辆大车跟着侍候。曹则是带着长随小厮,骑马随行,一行人出了曹府大门,往国公府去了。
    国公府这边,塞什图地大姐夫钟海已经早早就到了。
    他心里一会儿想着九阿哥地滛威,一会儿想着要是能接下内务府的差事。使得家族飞黄腾达,在兄弟面前也能有脸面,生母也不用五十多岁了,还在太太面前立规矩。
    这样想着,他的神色就是一会儿红了,一会儿又白了,既是期待,又有几分忐忑。坐立难安。看得人难受。
    塞什图对这个姐夫虽亲,却也晓得曹的脾气,不得不先打预防针道:“姐夫。小弟内兄为人方正,不是轻易与人徇私之人。姐夫这边,真若想要接内务府的差事,还需按照那边的章程行事才好。”
    钟海摆摆手,道:“这个我晓得,你放心,断不会为难曹大爷的。不过是借着亲戚地便宜。先透个气。二月里就算不拔个头筹,也不至于两眼一摸黑。抓瞎了。说话间,就有小厮来报。道是七爷七奶奶来了。
    “七爷”是塞什图地堂弟,老国公的侄子嵩贺。
    这还是钟海地主意,除了他之外,再请一两人作陪,省得留下痕迹,引得九阿哥那边侧目。
    二月里投标之前,钟海也不愿出头,成了九阿哥的迁怒对象。
    这边嵩贺刚进客厅,没说几句话,曹家地马车也到了。
    女眷与孩子,由曹颐迎进内宅;曹则是到客厅,与钟海、嵩贺等人见过。
    大家早先都见过,眼下也不是头一遭见,加上年岁相差不多,说话起来就没有那么拘谨。
    说了几句家常,就说到内务府采购上,除了钟海,连带着嵩贺这边也有兴致。
    只是他身份所限,家里亲长又盼着他出人头地,反而不如钟海这样随意。在旁听了,只有心里唏嘘的。
    钟海常年跑口外做生意的,肤色黝黑,留着短须,看着憨实可靠。只是一开口,却是难掩精明,带着几分商贾之气。
    换做其他人,先要挑剔钟海的出身平平,随后就要鄙薄他行商贾之事。曹这边,却是没有什么挑剔人之心。因此,对于钟海所提地各种疑问,他都耐心解答,丝毫没有不耐烦之意。
    钟海这些年打理家族生意,劳烦奔波,受惯了冷眼。
    曹这温煦地态度,使得钟海感激不已,心里直念叨曹“够江湖”。虽不失世家子弟的儒雅,却也是心胸朗阔的真汉子。
    曹还不晓得,自己在别人心中,已经达到一个新高度。
    他地心中,也是在窃喜。
    像钟海这样的内务府包衣之家,想要取代现有的几家大户的,不是一家两家。
    这样看来,九阿哥那个“罢投标”的打算,怕是要失望了。子们外,屋子里还有塞什图的大姊觉罗氏与嵩贺之妻张佳氏。
    觉罗氏与张佳氏,见天佑兄妹三个粉雕玉琢的,自然是没口子奉承。
    天佑与恒生还好,笑着听了,按照初瑜地吩咐,以此给两位长辈见礼。
    觉罗氏与张佳氏这边,少不得送上荷包做见面礼。
    里面搁了小拇指大小地金银如意,也算讨个好彩头。
    天慧这边,却是要两个哥哥领着,举动也不如哥哥们轻快。
    觉罗氏与张佳氏这才想起,曹家大爷与大格格的掌上明珠有眼疾之事,脸上不免露出怜惜之态。
    初瑜只做未见,曹颐也是将话头转到其他上面天佑兄妹与寿儿在一处玩耍,大人们在一起叙话。
    倒了开席地时候,却是有人来报禀,说是老太太那边没有用午饭,看着有些没精神。
    曹颐与觉罗氏听了,都慌了神,请张佳氏陪着初瑜稍坐,她们两个去隔壁府邸看喜塔拉氏去了。
    初瑜想要开口说先回去,又晓得丈夫在前院说话,便流下来同张佳氏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这时,就见恒生过了,拽了拽初瑜地袖子,往天慧那边指了指。
    初瑜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就见女儿坐在炕上,眼眶里涌出豆大的泪滴,一颗颗从小脸上滚落……泪,月票,月票,月票。
    第六百零二章 贪兽
    天慧只是静默无语,泪珠却是不断从眼眶里滚落。
    “妹妹……”天佑原是在一边跟着玉瑞一块逗寿儿说话,见了天慧的模样,已经是收起了嬉笑,面上露出担忧之色。
    恒生更是,拉完母亲的衣袖,就转身到了天慧面前,又不晓得怎么哄她,记得眼圈红了。
    张佳氏见了,也是不安,忐忑地初瑜一眼,低声道:“慧姑娘这是有不舒坦的地方”
    初瑜甚少见女儿这般神态,心疼得紧,只是在外人面前,面上却不好太过慌张。
    她侧过身子,坐在女儿旁边,稍加思量,轻声问道:“天慧饿了”
    天慧并不开口作答,半晌方点了点头,眼里泪珠却是不止。
    初瑜既心疼,又好笑,这可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不过是这边的饭时耽搁一会儿,就把孩子委屈成这样。
    初瑜伸手将女儿搂在怀里,用帕子擦了她的眼泪,哄劝道:“姑姑就要回来,一会儿就开席了,天慧忍一忍。”
    又哪里是擦干净的,刚擦完,天慧的泪就又涌了出来。
    玉瑞在旁见了,将炕桌上的蜜饯盘子端到初瑜面前,道:“大嫂子,给宝宝先吃这个呢”
    初瑜看了一眼。低头对怀里地女儿道:“天慧。玉姑姑给拿了蜜饯。吃个好不好”天慧抽了抽鼻子。摇了摇头。将小身子缩回到初瑜怀里。
    初瑜轻轻抚摸了女儿地头发。轻声哄道:“姑姑就要回了。等会儿就吃饭……”
    张佳氏见她们母女两个地互动。脸上露出几分羡慕之意。玉瑞在旁。却是开口说道:“宝宝不耐烦吃甜地。我使人拿酱肉与肉沫烧饼来。饿了不让吃东西。多难受啊。别说是宝宝。就是我。也要哭地……”
    说话间。曹颐与觉罗氏已经回转。听了最后一句。曹颐笑着问道:“这怎么委屈了。使得咱们地玉格格要哭”
    玉瑞见嫂子与堂姐回来。带着几分娇憨。皱了皱鼻子。说道:“哪个哭了。只是这样一说罢了。婶子如何了没事吧”
    见曹颐说没事。玉瑞才转过头。叫身边丫鬟下去取吃食。
    曹颐已经瞧见侄女不对,上前道:“嫂子,天慧怎么了怎么还掉起金豆子来”
    天慧虽看不见,但是也多少能听得懂话。小脑袋瓜子已经贴到母亲怀里。
    初瑜摇摇头,道:“没事,许是早上吃得少了,有些饿了。断奶这几个月,她的胃口不大。每天却是要多吃几遭。今儿也是我疏忽,忘记带些吃食在身边。”
    曹颐看看地上的座钟,已经将近未初下午一点,颇为内疚,道:“都这个时辰了,别说是孩子,想来嫂子与七弟妹也饿了,这就使人开席……”
    内宅才开席。前院大厅这边却已经是酒过三巡。
    席面上的菜。不是京里各府常用的鲁菜,而是多了不少闽菜。“鸡茸金丝笋”、“肉米鱼唇”、“金丝燕窝”、“班指干贝”等。
    许多菜品,曹只是听过。还是头一回吃。
    毕竟在京城这边,福建厨子有限,就算偶有几家酒楼,打着闽菜地招牌,曹也多是路过,没有进去过。
    如此一来,这顿饭到吃得曹胃口大开。
    钟海见他吃得好,脸上像开了花一般。
    这一桌宴,看着像是家常菜,钟海却是下足了功夫。还是托了人,从闽南会馆请的厨子,用料也都是上乘。
    算下来,这一桌酒菜,就用了八十两银钱,已经是一品大员半年的俸禄。
    曹是见过世面的,自然也看着钟海是费了心思。
    他本就对钟海没有恶感,加上又带着亲戚,话里话外的,也颇有些提点之意。
    话却没有说地直白,边上的塞什图与嵩贺听了,都是云山雾罩的。钟海这边,面上尤自镇定,心里却是欣喜若狂。
    高兴的,不止是得了招投标的指点,还有曹这份和气。
    招投标成了,固然是家族有了依仗是好事儿;就算是招投标不成,只要能靠上曹,还能少了赚钱地机会
    这些年来,曹家点石成金的例子不必说。就算沾了曹的边,也是财运亨通。要知道,简亲王的外管事,因毡子与羊皮大赚一笔的事儿,正经得意了一段日子。
    换做别人,许是不知道底细。钟海也是在口外跑商地,晓得一二,知道是曹的手笔,心里便只有越发敬的。
    虽说在小舅子塞什图面前,他表现的洒脱,其实心里已经将曹看成了活财神似的恭敬。
    给家族做牛做马地,还要受着嫡母与嫡兄弟的脸色;要是有朝一日,要是能独立门户,那才是得偿所愿。
    曹隐隐提点着,心里也盘算着内务府几条商道的利润。这银钱……若是真拿下一条,子孙后代就有了银山一般……
    不过,即便是所为的招投标,又能有何用
    还不是要看上位者的心情,就像是这次招投标,有的线路是三年五年,有的是十年。那些中标的家族能不能保住商道,还不是要看宫里地意思
    且不可太贪,曹将一筷子金丝笋送到嘴里,撂下了筷子。
    最近,他有些过于贪口腹之欲,长而以往下来,怕是在其他上面也难掩贪婪之心……
    这世上有贪婪之心地,岂止曹一个
    和硕简亲王雅尔江阿,心里就生出一只贪兽来。
    他醉了,从庄亲王府带着满身醉意回来。
    这些年,因他偏爱男宠,多宿在王府前院的配殿,每个月留宿内宅地次数是有数的。
    因此,现下他就躺在配殿地床上,用袖子遮了眼睛,只觉得胸口里藏了一团火。传来怪异的香味。使得雅尔江阿不由地打了个喷嚏,
    “爷……”随着说话声,他新近宠爱的一个贴身小厮已经凑上前来,摸索着雅尔江阿的大腿:“可要奴才侍候……”
    话音未落,已经是“哎呦”一声。被踹倒在地。
    这小厮唬得失了血色,哆嗦着嘴,嘟囔道:“爷,爷这是……”
    “滚……”雅尔江阿怒斥道。
    那小厮唬得连滚带爬,退出配殿。
    雅尔江阿从炕上坐起。瞪着红眼睛,脸上黑得怕人。
    在庄亲王府的宗亲宴席上,这些王公贝勒喝了酒,说起话来,也就有些不着调。
    虽都是男人。却也难免东家长、西家短地。
    刚巧,请的戏班子上,有几个旦角,颜色正好。
    这些爷们,也就过不得体统。拉这个亲个嘴儿,拉那个贴个脸儿,顾不得叔叔伯伯侄子侄孙跟前。
    这嬉笑间,说起京里爱兔儿的爷们。
    除了那些耳熟能详的,又添了十阿哥与十四阿哥两个。这两位,可是许多年没有添了格格阿哥的,福晋地数量也比不得其他皇子多。
    若不是这两位阿哥爱男色,这家里怎么没动静
    养兔儿不养兔儿的不说。这女人是需要男人喂的。要是喂不饱,却是容易出大事。保不齐什么时候头上的帽子就变色儿了。
    不止是皇子阿哥,就是其他几个绝户宗室。若是养兔儿还好,起码还是男人,就怕不是男人了,萎了,那可是只能做乌龟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虽说雅尔江阿爱男色,但是这个毕竟不是体面事儿,也没人敢点名道姓的说他。
    加上他有心病,几年前内帷不净,也有些龌龊出来。
    听了席间地戏言,他就有些不自在。
    府里福晋小妾六、七人,儿女叙齿的,不叙齿的算下来也十多个,但是自打康熙五十一年继福晋完颜氏生下嫡女后,这四、五年间,府里妻妾的肚皮再无动静。
    保不齐那些小王八羔子,背后也嚼自己的舌头。想到这点,雅尔江阿眼里不直冒火。
    加上继福晋完颜永佳这些年,同他始终相敬如宾,使得他也生出几分犹疑来。
    他是康熙十六年生人,完颜永佳是康熙三十二年生人,两人相差了十六岁。
    加上这两年,雅尔江阿人到中年,觉得体力有些不足,就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完颜永佳嫌弃了。
    “她嫌我老”这个念头一升起,就引得雅尔江阿地脑门是青筋迸出。
    他生来尊贵,最是傲气不过,哪里受得了女人的嫌弃
    这样想着,雅尔江阿已经是带着一身怒气,出了配殿,冒着风雪,往二门去了。
    内院正房是安福堂,继福晋完颜永佳的住处。
    因雅尔江阿鲜少留在这边,所以完颜永佳嫡出的六格格真儿跟着母亲住在这边。雅阿江阿的表妹讷敏,住在这边地东殿。
    一路上,不停有丫鬟婆子俯首请安,雅尔江阿理也不理。
    他本带着酒意,在雪中又吹了风,就有些晕眩。
    进了安福堂,却是人声寂寥,哪里有完颜永佳的影子
    这突然起来的清冷,使得雅尔江阿有些慌神,嘴里忙唤道:“福晋,福晋,真儿,真
    有几个上房当值的侍女,想要上前禀告,又畏惧雅尔江阿疯癫的样子。
    王爷的脾气不好,她们是晓得的。
    虽没有亲眼所见,但是却晓得这府里杖毙个把个人来,不算是稀奇事儿。
    “表哥寻表嫂”听着上房动静不多,东殿的讷敏过来,带着疑惑道:“表嫂带着六格格回娘家侍疾,早晨不是同表哥打了招呼才走地么”
    雅尔江阿直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身子已经有些不稳当,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讷敏见状,忙上前一步,想要扶住雅尔江阿。却是身小力单,哪里搀得住,两人一起跌到炕边地地上。
    饶是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也跌得讷敏股间生疼。
    加上雅尔江阿半伏在她身上,喘着粗气,丫鬟婆子都低头避了出去。
    说不上是羞臊地,还是疼的,她生出几许不满,撅着小嘴,道:“表哥醉了……”说话间,伸出胳膊,想要将雅尔江阿从身上推开。
    雅尔江阿醉着,本就带了欲念,同讷敏纠缠这一段,只觉得软香在怀,下边已经是硬了。
    讷敏地小手推来,他是动也不动,反而是握了讷敏的手腕,不让她乱动。
    讷敏身量虽小,却已经是十五岁,对于男女之事也一知半解。
    因没有外出,她换下大毛衣服,只穿着薄棉旗袍。跟着衣服,仍是能感觉到大腿处,有东西咯得慌。
    她涨红脸,只觉得心肝乱颤,却是不敢再抬头再雅尔江阿,嘴里祈求道:“表哥……”
    这少女的圆润之躯,加上这小猫似的动静,越发挑得雅尔江阿欲火焚身。
    他已经是低下头,擒住了讷敏的嘴巴。
    讷敏哪里经过这阵势,唬得险些魂飞魄散,身子已经是僵着一团。
    雅尔江阿嘴巴亲着,手下也没有闲着,也顾不得是地毯上,已经是将讷敏的衣衫剥了一半。
    讷敏的贴身丫鬟腊月在门口踌躇着,浑身颤抖着,拉了边上婆子的袖子,低声道:“嬷嬷,再不拦下,姑娘……”
    那嬷嬷是讷敏的,已经是伸手捂住腊月的嘴巴,将她拉到廊下。
    廊下立着几位侍女,有几位忠心的,看向那嬷嬷与丫鬟的眼光里已经是带了鄙视。
    那嬷嬷只做未见,拉着腊月,讪笑着回了东殿。
    那几位侍女你瞧着我,我瞧着你,面上也带着忧色。
    就算福晋不是捏酸拿醋的,这在她的屋子里,又是她向来当妹妹待的表小姐,这就算是石头人也要恼了。
    “疼,呜,疼啊……”上房传来讷敏的哭闹声,毕竟是豆蔻年华,初尝这破瓜之痛,顾不得娇羞,已经是大哭起来。“就不疼了,听话,就不疼了……”雅尔江阿的声音仿佛带了魔音,同以为不假颜色的威仪截然不同。
    别说是屋子里的讷敏受宠若惊,就是廊下的几位侍女,也听得面红耳赤。
    不知何时,继福晋完颜永佳已经牵着女儿真儿站在院子门
    听到上房的声音,真儿浑浑噩噩的,满脸不解。
    完颜永佳怔了怔,若有明悟,蹲下身子,捂住了女儿的耳朵。
    “额娘,表姑怎么哭了,是因为咱们没带她回姥姥家玩么”真儿探过小脑袋瓜子,在母亲的耳边小声说道。
    完颜永佳牵了牵嘴角,不晓得该如何作答。
    真儿已经鬼嘻嘻的举起腰间的荷包,小声说道:“额娘,真儿给姑姑留下姥姥家的蜜饯,定能哄得姑姑不哭……”
    完颜永佳将女儿楼进怀里,目光去望向辽远的天际。
    乌蒙蒙的,也不晓得这雪要下的什么时候……来,那就是想要月票,保底月票大家都投了么没投的,那啥一下行么。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零三章 结亲
    正月十五,康熙在畅春园赐宴。
    正月二十一,康熙奉皇太后幸汤泉驻骅。
    至此,京里的衙门都已经开印,恢复人声往来的场景。兵马要忙着西北军务,户部忙着西北钱粮。
    长生的花已经出来,脓包处结了痂,这个要旬月才能掉。香玉那边的症状比长生的轻,也渐好了,这使得李氏与高太君终于松了口气。
    尤其是高太君,虽然香玉不过是侄重孙女,但是并不比长生看得轻。
    既怜惜她未落地就失父,又怜惜她是女儿身,虽有生身之母,但是身份低贱,无法庇护。纵然有祖父祖母,也终是隔了辈分。
    曹这边,在十九那天给庄先生办了七七法事。
    到了二十,他这边却请了几个亲戚好友,设了个小宴,认下左住、左成兄弟为义子。
    庄先生没了,田氏这边名义上却是连依靠的男亲也没了。
    曹这边,思量了一下,宁春家的事,如今已经成了一段公案,在康熙朝想要为宁春父子平反是痴人说梦。
    左住、左成兄弟,同天佑同岁,如今也五岁了,到了启蒙之时。
    往后读书出仕。置办产业。都要有亲族庇护。
    经过思量后。曹同初瑜商议后。征得田氏地同意。又报禀了曹寅与李氏。才决定收左成、左住兄弟为义子。
    虽没有在八旗备案。兄弟两个也无需换姓改名。但是多了义亲关系。继续受曹庇护也是名正言顺。
    马俊忝为见见证人。提起宁春。他这边也颇为愧疚。
    宁春家里发生变故时。他在长沙做县令。比不得永庆与曹两个。许久后才得了音讯。
    相交好友四人。永庆为宁春鸣冤。曹抚养宁春遗孤。马俊这边。反而什么都没做。
    在曹夫妻认子时,马俊也开口。提出要将自己的长女许给左住为妻。
    宁春之子,众人之侄。
    曹既认为子,他马俊愿认为婿。一番感概,说的人心里发酸。
    虽说对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样的婚姻,曹心里并不赞同,无奈世风如此,也没有机会让孩子们自由恋爱去。
    婚姻婚姻,本就是两个家族的关系。
    马俊的长女湘君。是他平妻所出,比作成小半岁,正月里被母亲带过来拜年的,甚是乖巧可爱。
    初瑜与田氏见了,都稀罕地不行。
    不过,对于马俊要将湘君许给左成之事,初瑜与田氏都有些犹疑。
    初瑜这边,是旗人因选秀指婚的缘故。不兴定娃娃亲,所以拿不定主意。这世人结亲。都是要孩子大了,相看其品性,才决定婚嫁。
    湘君现下看着是个美人胎子,马家也是侍郎府邸,书香传家,家教不肖说,但是谁知道长大后性情如何呢
    田氏这边,这是担心齐大非偶。
    毕竟是道台的孙女,侍郎的侄孙女。母舅那边也是官宦世家。
    马俊想起宁春。却是带着几分义气,就差在田氏与初瑜面前拍胸脯了。不容这边开口回绝。
    田氏怕因这个,使得两家生了嫌隙。放下重重顾虑,感激万分地应下。
    一时,皆大欢喜。
    田氏预备了一对发簪,一对镯子,初瑜这边添了一个项圈,一炳如意,亲事就算是订了下来。
    当夜,马俊喝得酩酊大醉。
    待客人散去,就剩下他与曹两人时,他拉着曹的袖子,说起昔日江宁旧事。
    却是如在梦中,物是人非。
    他自幼爱读书,性子里有几分文人的清高,却是独子肩挑两房,家族责任重大。既要繁衍子嗣,又要使劲往上爬,才不辜负亲长厚望。
    昔日秦淮河上,说过少时心愿,不为良相,既为良医。如今想想,却成笑谈。
    他举起巴掌,在曹面前比划着,大着舌头道:“孚若啊,孚若……我出京六年,六年了……六年了,景明丢了性命,善余没了家族倚仗,我呢……我是丧了良心……”
    说到这里,他不禁使劲捶着胸脯,嚎啕大哭:“丧了良心啊……我是……赈灾的款子,那帮王八蛋分了,陶公庙外饿死的百姓,不是一个两个……小寡妇上吊地案子,有督抚衙门的批条下来,你说我该怎么着……”
    自打他回京后,曹与他也聚过几遭。虽然见他话说的少了,也只当是官场磨练,成熟稳重了许多,哪里想到会有这些。
    天南地北隔得远,每次信中,也从不见马俊有什么异常之处。
    加上马俊父亲虽因病致仕,还有伯父在京任侍郎,曹以为他与同自己似的,在外任上自在逍遥。
    就算知县任上琐碎了些,也有下边的师爷小吏料理。
    “呵呵呵,三生作恶,附郭省城,这话说得不假。就是去的时候是人,回来我也成了鬼了……”马俊的声音透着几分凄凉:“两任知县,考评具是卓异,这是昧了良心,与那帮王八蛋同流合污,用人命、人血换来的。只要是人,孰能心安”
    他地声音中透着几分寂寥,身子堆萎着,像是个老者。
    曹见他如此,眼前浮现出六年前马俊得知自己得了附郭知县后意气风发的模样。
    虽然晓得官场糜烂,却没有想到竟到这个地步。
    马俊是侍郎府的嗣子,有伯父的庇护,还不得不这般,阿附权贵,其他百姓乡绅家出来的官员,又如何能抵抗上官的滛威
    “天成,过高世皆妒。这世上有几人能不与光同尘,都过去了,你无需自责过甚。”曹思量了一下,开口劝道。
    他不是道德洁癖之人,对朋友也没有什么苛求。
    就算真有冤死的百姓,饿死的灾民,没有入曹地眼,曹也生不出怜悯之心。
    算算年纪。马俊今年二十八,六年之前,才二十二岁。
    原是受着家族庇佑,埋首读书,到了官场上,这番磨练也是令人心酸。
    曹心里,不只该不该鄙视自己没有原则。
    只是他也不晓得,换了是他。异地为官,遇到这样的情景会如何
    马俊听了曹地话,抬起头来,对曹道:“我的行径如此卑劣,孚若可心生鄙视了”
    曹摇了摇头,道:“天成醉了,怎么也女人似的婆妈我也不是死捧圣贤书的毛头小子,这些年在官场也见了不少龌龊。还会摆什么清高姿态不成你既以知耻,就是同那些人不同。往后行事,多加留心就是。若是真因你,饿死了一个百姓,你去救十个;因你,冤死了一个人,你去平冤十个。做到了这个地步,纵然不能良心尽安,也可睡个安稳觉。”
    马俊闻言,却是不由怔住。半晌方道:“这是伪君子是诡辩。纵然救下十个百个,当初那个还是饿死了;平冤了十个百个。冤死的孤魂还是要索命。污了的良心,怎么掩饰。也是黑地啊。”
    “伪君子又如何不比天成这样哀哀切切好得许多伪君子还知耻,还知羞愧,还知不安。若是连这位羞愧与不安都没了,那接下来饿死的就不是一个两个,冤死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这样看来,做个伪君子,不是比真小人强上许多”曹看着马俊回道:“你是伪君子,我还敢与你为友,若是你自然坦荡,做个真小人,我倒是真要退避三舍了。”
    马俊端起面前地酒盏,一饮而尽,方喃喃道:“没想到,孚若还是好口才,挺会开解人。”
    曹说了半天,有些口渴,也将面前地酒喝了两口,道:“你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想明白了,就好了。”
    马俊看着曹,道:“还记得江宁初见,善余眼高于顶,傲气冲天,你不言不语的,却是待人清冷,另一种傲气使得人不自在。就好像你站在高位,冷眼旁观,像是谁也没有放在眼里。待到熟了,才晓得你不是清高地人。”
    曹还是头一次听到马俊说起这些,也不禁想起往事。
    或许真是年岁不同,心境不同,现下想想,当时那种没有负担的日子才是真轻松自在。
    马俊伸出胳膊,用袖子将脸上地泪去了,红着脸道:“失态,让孚若见笑了。伯父见天的夸你,你没事也多过去溜达溜达,老爷子会高兴的。这些年你也做官,却是到了哪里,都是众人称颂。你的考绩也是卓越,却不会像我的这般名不副实。”
    “都是面上光鲜罢了,传言不能尽信。我不过是胡乱混了几年日子,想想也没有做什么与国与民有益之事。不过是接着父亲与岳家的光,众人都说好话罢了。”曹摆摆手道。
    马俊执了酒壶,给自己与曹斟满酒,端起来道:“说在实在话,我虽自怨自艾,心里未偿没有抱了自暴自弃之念。孚若刚刚那番伪君子论,却似醍醐灌顶一般,使得我不敢再自欺欺人。终我后半生,这个伪君子我是当定了”说完,将酒盅举到曹面前,道:“孚若可愿为我做个见证”
    虽说还有酒意。但是他眼睛明亮,神志已经是清醒。
    曹也将眼前的酒盅举起,笑道:“自当从命。”
    朋友两人干尽杯中酒,相视而笑,已经是另一番心境……
    家事料理完毕,曹这边,已经掐着手指头,算招投标的日子。
    这些日子,他也关注着京城内外情形。前面那边地会馆,已经住进了不少晋商与徽商。
    年前年后,借着各种由头,来曹家的人也不少。
    到了正月末,却是有一故人来访,是山东日照地王鲁生。
    在年前往来的信中,曹对内务府采购也提了一句,并没有详细说。按照曹的本意,是不愿王鲁生趟这个浑水的。
    毕竟是首次,又是像虎口夺食似的从那些内务府权贵手中得利,极其容易结怨。
    王鲁生待人仗义,曹也颇为欣赏这个汉子,两人也算是故交好友。因此,不愿他吃亏,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又跟王鲁生说清。
    除了王全有,王家还有其他子弟在京,经营客栈酒楼,却是也盯着这次的风声,没少往族长王鲁生那边却音讯。
    对于招投标,对别人来说,许是陌生的,对于王鲁生来说,却是见识过一遭的。
    康熙四十九年地养珠方子,就是他亲自下江宁,从曹手中拍下地。
    就算这几年,珠子的价格不如早年,但是到底不用冒着生死,靠海吃饭。
    有了这养珠方子,就如同给子孙后代金饭碗一般,王鲁生逢年过节在祖谱前烧香时,也觉得对得起祖宗。
    百年以后,书上祖谱时,比不得始迁祖,也能算是中兴祖了。
    只是想要使得王家恢复百年前地荣光,单单在日照坐井观天,派子弟下苏杭广州贩卖,谈何容易。
    这内务府的买卖,王鲁生早先也观望过。
    只是因王家在山东还能有些关系,到京城却是没有分量,插不上手。
    如今,却是老天开眼,曹执掌内务府。
    对于自己个儿地恩人,王鲁生没有那么厚的面皮劳烦,原本还犹豫着。
    后来收到堂侄儿家书,晓得曹在内务府这边也不顺利,年后的招投标怕是被皇商联合起来刁难,王鲁生这才拿定了主意上京。
    就算不为求财,为曹仗腰子,还是使得的。
    在曹面前,他却不愿透底,笑着说道:“曹爷,您放心,俺心里有数,不敢冒尖。不过是被兄弟侄儿们闹腾的,过来开开眼界。这京里是什么地方,俺老王才不会傻呵呵地做二愣子,就是凑个热闹罢了。”
    曹见他说得明白,稍稍放下心来。
    王家有家底,曹是晓得的,但是京城同山东不同。山东做个乡绅,往府道州县攀着关系,就能过的逍遥自在。
    京城这边,除了投身为奴,寻求权贵庇护之外,商贾实不算什么。
    王鲁生这次上京,除了孝敬给曹家长辈的鱼翅、燕窝等海货外,就是给孩子们带了不少玩具吃食。
    换作别人,曹许是只面上过得去,预备份回礼就得了。
    王鲁生这边,他却是真心愿意亲近的。
    越是在京城待久了,见惯了各种鬼蜮魍魉,越是怀念山东的那段日子。
    一边打法人去给王鲁生与郑虎送信,一边叫人预备席面不说,他还叫人去内院,将天佑、恒生他们四个小鬼头来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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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零四章 前戏上
    曹膝下有两子一女。王鲁生是晓的。每次预备里。也都是少爷小姐都有份。这次却是四个小小子。排了一排。对王鲁生行子侄之礼。
    “王兄。这是小弟的几位犬子。那是小弟长子天佑、次子恒生。这是小弟的两个义子。左住、左成。”曹对王鲁生说完。看向几个孩子。道:“年前分到你们手中的那些小玩意儿。柳编的小老虎。就是你们王伯父使人从山东送来的。还不快上前进礼。”
    几个孩子浑浑噩噩。有记的的。有不记的的。都口里应着。冲王鲁生躬身道:“侄儿见过王伯父。给王伯父请安。”
    王鲁生满脸通红。不敢坐受。
    这有些通家之谊的模样。想来他不过是个乡绅。曹家却是伯爵府邸。曹能做到这一步。怎不使的这汉子心潮澎湃
    他躬身还礼。却是难掩激动。开口称:“实不敢受。俺当给几位少爷请安才是。”
    他身形高大。站起来铁塔一般。说话“嗡嗡”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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