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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93部分阅读

    ,分开领粥。
    东边棚子里,是吴茂带着几个小厮照看;西边棚子里。则是两个嬷嬷带着几个丫鬟。除了这些,还有任叔勇与任季勇带着几个道台府家丁维持秩序。
    西边棚子一角,有个少妇,不过十八、九地年纪,面容枯黄。穿着带着补丁地衣裳,怀里抱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眼巴巴地望着粥锅那边。
    另一侧,小核桃瞧着,觉得这人甚是可怜,对旁边一个大些的丫头道:“乌恩姐姐,那位大嫂好可怜,那孩子比小公子大不了多少”
    旁边这丫头十三、四岁年纪。身材略显高挑,圆圆的小脸,眼镜弯弯地带了笑意,看着略带娇憨之气。身上穿着八成新的棉衣裳。与其他丫鬟打扮又不相同。
    她就是曹早年打草原带回来的小女奴乌恩,今年已经十三岁,一直跟在紫晶身边,并未有什么正经差事。
    这些日子施粥,本没有乌恩与小核桃什么事。只是她们两个在府里年纪最小。性子最跳。圈在内宅实在难受,便在紫晶身边转来转去。磨得出来施粥的差事。
    小核桃出自佃农之家,前几年没了爹,跟着寡妇娘过日子,这几年也是及一顿饱一顿,还是遇到田氏后状况才好些。进了道台府两月,好饭好菜滋养着,身子壮实了不少。
    不过,毕竟是十岁,已经记事好几年的,看到这抱着孩子的妇人,想起过去与娘亲三餐不济地日子,小丫头眼睛就有些发酸。
    乌恩是女奴,打记事起便干零活,也是打小苦过来的。看到那妇人穿着单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她也是看不过眼。
    这少妇三天前便开始来领粥的,每天上下午都来,手里拿着个海碗,每次领了粥并不喝,而是端了回家去,应该是家里还有其他人的缘故。
    乌恩到底大些,比小核桃懂事,略带担忧地看了看那少妇怀里的孩子。那么丁点儿大,比猫强不了多少,又是这天寒地冻地数九天气。万一冻着病了,就是一条性命。
    想到这些,乌恩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怕是又要下雪了。她微微地皱了皱眉,对小核桃说:“这样下去不行,咱们去同紫晶姐姐说说去,看看是不是直接给这大嫂点米粮,要不整日见她抱孩子折腾,委实是让人难受”
    小核桃忙不迭地点头,笑着说:“就是,就是,紫晶姐姐最是心肠好,咱们都看不过眼了,紫晶姐姐那边自然也是会大发善心的”
    说话间,两个小姑娘与粥棚这边的管事嬷嬷打了招呼,回道台府去了。看着初瑜,问道:“郡主,这大爷还不回来,田奶奶那边,瞧着却是不大好大的这个还好些,小的这个这几日却是渐弱了虽是各种好药盯着,也怕不好补”
    初瑜捧着手炉,坐在炕边,亦是蹙眉,说道:“现下爷不在,咱们也不能再束手下去,否则万一这孩子有些闪失,咱们可就是罪人了田家妹子进咱府前,爷仔细交代过的,要尽心照看。实在没法子,明儿就打发人往京城去,看能不能寻个好大夫过来”说到这里,望了望窗外,道:“又要大雪,若是没有意外,爷已是返程途中,还不晓得多遭罪”
    紫晶安慰道:“郡主且宽心,就算大爷粗心些,京城还有两位姑奶奶,指定也是将大爷打点好启程的”说到这里,却不噤了声。
    曹上京地缘故,初瑜与紫晶都是晓得的。当初,府里那些关于曹颐的流言,还是传到紫晶耳里后,初瑜与曹才知道的。
    只是曹颐是出阁了地姑奶奶,初瑜作为嫂子,实不好说什么。因这算不上好事。紫晶身为下人。更没有说话的余地。
    只是今儿无意提起,紫晶想起上个月莫名传出地流言来。因曹家规矩大些,向来最忌讳下人编派这个地,况且又是出阁的姑奶奶地闲话,自然少不得一番追查。
    查来查去,查到西院地玉蝉,最后又落到玉蜻身上。初瑜与紫晶两个,都觉得玉蜻向来老实,不是这种分不清轻重之人。打发人请她过来,仔细问过。
    玉蜻甚是不安,却也没有巧言令色,吞吞吐吐地承认了确实是自己无意说起,不知怎地被玉蝉听去。
    玉蝉还好。就算是二房的人,既在这边府里,拿着这边地月钱,也没有管教不得的,停半年月钱,打二十板子,有二等丫鬟待遇转三等。其他从中传闲话的婆子下人,也都是从重罚了。
    唯有玉蜻。毕竟是曹颂的屋里人,纵然没有正式开脸做姨娘,但是也不能与其他仆人同等视之。初瑜与紫晶两个,都不好去管教。
    再说。两人听了玉蜻讲了前后缘故,都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对,倒像是玉蛛在故意引得她说话一般。不过,玉蛛与玉蜻身份一般无二,这事便暂时放了下来。
    初瑜听紫晶止了声。也想起玉蛛与玉蜻之事。对紫晶说道:“她们两个之事,就是爷回来。也是不好料理地看来,只能等爷回来后,请他往二弟那边去信问问,看看到底要如何安置若是这是非真是她们闹起的,也不好就这样搁着爷最不耐烦家务事,本来好好的地方,给闹得乌烟瘴气,实在是有些过了”说到这里,忍不住摇了摇头,略带询问地看像紫晶:“紫晶姐姐,玉蜻,玉蛛,这,哎她这傻子,至今还以为是自己的过错”
    紫晶听初瑜的意见,竟似替玉蜻担忧,想起玉蛛平素地做作,也跟着为玉蜻叹息,嘴里却劝着:“郡主担心过了,她们现下才是什么身份,二爷还有二年多的孝呢,若是她真是聪明人,就该好好对玉蜻,往后两人也算是有个伴儿”
    听到“伴儿”,初瑜触动心事,放下手炉,略显些犹疑,沉默了半响儿,方对紫晶问道:“紫晶姐姐,咱们这房,单爷兄弟一股,公公婆婆那边,会是如何看呢……”
    紫晶见初瑜眼底带着丝不安,想着年纪渐大的珠儿、翠儿两个,两人过年就十九,心思却还在大爷身上,还不知将来有什么着落。大爷像是有所察觉,不再让两人近身侍候,连对喜云与喜彩她们,也少有说笑之时。
    李氏九月间过来,没见珠儿、翠儿两个眼前侍候,还以为是媳妇容不下,当初还寻紫晶仔细问过一回。待晓得是儿子的主意,便没有再说什么。
    初瑜问完,方省得自己失言,笑了笑道:“许是天阴的缘故,只觉得心里沉沉的,透不上气来”
    紫晶正摸着自己的右眼皮,直觉得跳的人难受,听到初瑜这般话,心里不由地担心起来。
    喜云掀了帘子,进来说道:“紫晶姐姐,乌恩与核桃那两个丫头寻姐姐呢,像是有事要找姐姐,在院子外候着”
    紫晶笑着说:“她们两个淘气地,哪里会有正经事怕是嫌外头冷了,在粥棚帮了两日,嫌累了”说着,起身与初瑜告辞。
    初瑜这边,也将到为天佑喂奶的时候,便起身送紫晶。
    喜云咬了咬嘴唇,迟疑了一下,小声对初瑜道:“格格,奴婢也想往粥棚待两日呢整日闷在这宅子里,就是透透气,看看街景,也是好的”
    初瑜听了,不禁嗔怪地瞪了她一眼,道:“听听,明明是扶贫帮孤之事,到你嘴里,到成是耍的了”
    “格格”喜云换了可怜兮兮地神情,对初瑜央求道。
    初瑜被闹得哭笑不得,只好对紫晶道:“紫晶姐姐,我是拿她没法子了,姐姐明儿打发人去时,算她一个吧”
    紫晶笑着应了,而后方出了屋子。山,曹想起至今未迫的邱老汉的击鼓案,心下略显沉重。到底是“山匪”所为,还是外人假借“山匪”之名,若是想要弄清这个答案,怕是要先往山里走一遭才算晓得。
    不过,这绵延数百里的大山里,想要寻那传说中的“山匪”不是儿戏吗若是没有知根知底地人带路,就算是请了上令,出动绿营兵,也未必会有什么收获。
    想要查这一块,怕还得先寻了地头蛇,弄清楚干系再做打算,急也急不得。
    因再有百余里,就是沂州,所以在酒楼打了尖后,大家便又上马,快马加鞭往沂州赶。
    虽然天色越来越阴,北风渐起,但是想着晚上就能老婆孩子热炕头,曹只觉得身上地寒意也减了。
    出了蒙阴县城十余里,便遇到一群出殡队伍,铜锣唢呐,煞是热闹,百十来个和尚道人,跟在棺木后头,在往后各种金山、银山、亭台楼阁,浩浩荡荡,足有一里地。
    曹微微诧异,没想到乡野之间也要这样的豪富,这样气派地殡礼。转念一想,自己有些见识浅薄了,乡下的地主多了去了,讲究点排场也算不上什么。
    第二百六十一章 无妄
    就在曹等人望见前面的殡葬队伍,勒了缰绳,想着绕行时。前面殡葬队伍中,一双充满阴霾的眼睛,也正在望着曹等人。他四十来岁,穿着孝服,眼圈发青,映衬着红紫的酒糟鼻子,不经意露出狠厉之色。
    他回头对身边一个管事打扮的中年人问道:“可是打听清楚了老二那边出来七个人”
    那管事瞪着老鼠眼睛,差点要拍胸脯了,答道:“爷,小的打听得妥妥,就是七个,二爷那边请来助拳的,听说是哪个武馆的师傅”
    “哼”那中年汉子面上露出些嘲讽,说道:“老二还算晓得情理,知道官子下边两张口,没弄那些个歪门邪道”
    那管事巴结道:“嘿嘿,可不是就算是二爷想要托关系,也要掂量掂量自己个儿分量不是咱们姑爷可是沂州城的衙内,哪里是他们惹得起的”
    那汉子得意地笑了笑,面上也带了丝凝重,道:“也不可小瞧了他,春天安东卫那些兵油子来蒙阴驻扎时,老二没少巴结,酒肉不说,银钱也使了不少。若是最后闹出来,就算是求了姑爷那边,也终是失了颜面”
    那管事回头看了眼越来越近的那行人,问道:“爷,那这些个小子”
    那汉子冷笑道:“给爷好好的教训,弄残几个,让老二那边开开眼也好冲撞殡葬队伍。咱们守着义愤这条,不过是花几个银钱抚恤罢了”
    那管事晓得其中地道道。若是到时候从中走动起来,自然也会不少油水,屁颠屁颠地唤人准备去。
    曹着急回家,偏生前面的殡葬队伍渐行渐慢,又赶上这段是山路,便只要耐着脾气在后面勒着马缰缓行。死者为大,耽搁会儿便耽搁会吧
    除了魏黑小满跟着外,还有张义、赵同与另外两个略显健壮、拳脚好些地长随跟着,加上曹刚好是七人。这本是他出行常带的几人。没想到稀里糊涂却是因人数走了霉运。
    魏黑在众人中年纪最长,又有江湖阅历,行事最为警醒。虽说眼下不过是午后时分,又是正经的官道上,但是他还是瞧出前面殡葬队伍不对劲来。
    到了一处岔口。前面的队伍已经分了两段,前便的棺木仪仗还在前行,后面几十个穿着孝衣的壮汉却是有意地拖拉,将道路堵了了严实。
    魏黑心里一激灵,低声唤住曹:“公子慢行,有些不对头”
    曹闻言,勒住马缰,不解地看向魏黑。魏黑用眼神示意下前头。说道:“他们有些鬼祟,像是盯着咱们,却不知是何用意。”
    曹眯了眼,仔细望去。可不是,前面落在殡葬队伍尾部的这些人中,有人探头探脑地回望着,还有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的不知在说什么。
    曹不禁抬头看看天。虽然天阴着。已经稀稀落落地撒起小雪花,但毕竟还是大白天。况且这又是在官道上,纵然是现下除了他们与前面的殡葬队伍,再无旁人,难道就因此敢当众行凶再者说,就算是要行凶,也得给个理由。他地官职虽不高,但也是朝廷命官,平白袭击就算不是死罪,活罪也是难饶。
    唯有觉得意外与好笑,曹并没有担心与害怕。不过二三十人罢了,这边有魏黑与那两个健壮长随,就是张义、赵同他们,手底下也有两下子。就算不强,一人对付两三个还是没问题的。
    前面那些人见曹他们勒马站了,便也止步不行,转过头来,隔着五、六丈的空地与曹他们对峙。
    魏黑等人都催马上前,护在曹身边。见对方队伍中走出来个獐头鼠目的瘦子,看似众人的管事,魏黑高声问道:“尔等何人,此为何意”
    那瘦管事方才瞧着曹身上穿着不凡,还思量着是什么毛皮,为何乍一看,竟似比自己主子平日里穿地还气派。难道是哪个武馆的少东家齐鲁民风彪悍,若是二爷真寻了大武馆的人过来,那行动下,还要有所顾忌,省得落下后遗症
    听了魏黑喝问,这瘦管事只是略到威胁地说道:“独眼龙,听着,我家大爷说了,只要你们掉头,别无干系,否则就不要怪我家爷手辣”
    听了这没头没尾、莫名其妙地威胁,众人只觉得哭笑不得。曹有些恼怒,魏黑失了一目,是他甚为愧疚之事,见对方这般挑衅,哪里还忍得住便要催马上前,想要叫大家一块教训他们一遭。
    却被魏黑拉住缰绳,只听他开口劝道:“公子,阴天官道行人少,又不知这些人的底细,不可妄动。”说到这里,他对那管事道:“你们是什么人赶快让开路来,我家公子,岂是尔等能惹的”
    那瘦管事平日狐假虎威惯了的,听出魏黑话中的蔑视之意,不禁有些着恼,伸出干巴巴的小胳膊,指着魏黑道:“娘地,给脸不要脸也不打听打听,这蒙阴地界陈爷俺的大名这本是俺爷家的家务,哪里轮得上你们出头”说到这里,对旁边的家丁们道:“儿们,让他们开开眼界”
    魏黑等人听了,都是握了刀把,全神戒备。
    对方却没有拿出刀枪地意思,而是鬼鬼祟祟,不晓得商量什么。
    魏黑虽然不怕打架,但是怕慌乱之下,曹有闪失,便开口道明身份:“浑说什么,我家大人是东兖道台……”还未说完,便见迎头跑过来不少红彤彤地物件。随后便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那管事只听了半句“浑说什么”,后面却是没听清。与那些家丁护卫拍着巴掌,瞧着这边热闹。
    十几帘炮竹齐响,人虽然不过是吓得一愣神,但是坐下马匹哪里还受得了立时嘶鸣不已,四下里奔开。
    魏黑夹紧马腹,使劲勒了缰绳,小满地马则冲到了前面人群里。前面的那些人,有避闪不及地,被踩了腿脚。乱成一团。
    烟雾缭绕中,曹连人带马去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
    魏黑只觉得心神俱裂,高呼道:“公子”
    小满离曹最近,被颠下马来,也顾不得自身。指着左侧山道对魏黑道:“爷地马往那面跑了”
    用足力气,也没有勒住惊马的曹,终于晓得什么叫阴沟里翻船。
    手心火辣辣地,想必是缰绳磨破的,上半身俯在马背上,双腿夹紧马肚子,嘴里吆喝着,希望早些让马停下来。
    隐隐地。听到风中传来魏黑的呼喊声,曹忍不住回头张望……吓唬吓唬这些人,再带着人打上一顿。让他们不敢再帮二爷那边出头。谁承想,自己这边未来得及避开,反而被惊马踩踏了好几人,心里也是恼怒不堪,指了愣在那边的小满道:“给爷打。狠狠地给爷打”
    魏黑与张义拐了山道追曹去了。赵同与另外两人亦是闹得浑身狼狈,正是心里火地不行。见这家伙还在咋咋呼呼。哪里还受得住直接奔了上去,在人群中将那瘦管事拎了,拿刀指了脖颈,喝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袭击我家大人”
    那瘦管事还在得意地指挥下人,待醒过神来,才发现脖颈冰凉,看到对方面色狰狞,他哆嗦不已,吓得牙齿打颤,压根就没听见过赵同问什么。
    只听“”的马蹄声起,县城方向过了几骑,为首的是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个浑身孝服,一个穿着素色衣裳。
    那瘦管事吓得不行,也不想章程不章程,开口唤道:“二爷,快开救救小的”话说出口,自己也晓得哪里不对,睁大眼睛望着,一时说不出声来。
    那穿了孝服地年轻人挑了挑眉毛,望着地上红彤彤的鞭炮碎屑,又看了眼怒气腾腾的赵同等人,并不急着开口。
    他旁边那人,望了赵同一眼,甚是意外,还当是自己认错人;待看到小满从人群里撕巴出来,浑身狼狈不堪,他不禁变了脸色,忙下了马背,上前道:“赵爷”
    赵同闻言,回头一看,却是熟人,任叔勇与任季勇两兄弟的长兄,虎威武馆的少东任伯勇。因任叔勇两个在道台府当差,连着虎威武馆那边,都与道台府众人熟了些。
    赵同见任伯勇身边几人都面熟,看来是沂州带来的师傅,便也不跟他磨叽,直接道:“任大爷,这些歹人袭击我家大人,大人的马惊了,魏爷寻去,这小子烦请任大爷先看管”说着,一个手刀,将那瘦管事砍倒,摔到任伯勇面前。
    除了曹与追去的四人中,数赵同年长,虽然心焦如焚,但是他晓得还有事需要料理,便从怀里掏出道台府典吏地牌子,交给任伯勇,道:“我去寻我家大人,这边人手不足,任大爷使个人往蒙阴县衙门走一遭,这些人……”
    说到这里,他冷冷地扫了那已经被这番变故吓傻的家丁护卫们:“这些人袭击皇亲国戚、朝廷命官,如同谋逆”说到最后,望向众人的视线已经满是杀机。
    连带着那位穿孝衣的“二爷”也下了马背,虽然赵同地话不多,但是他也听出其中关键。这怎么来了个“大人”,还是任老大识的的
    赵同的马方才已经直接宰了,现下衣襟上满是马血,不再废话,拉了小满的马要去寻曹去。
    小满方才摔下地时,磕了额头,扭了脚,现下却顾不上,带着哭腔对任伯勇道:“任大哥,借小满一匹马,我要去寻我家爷”
    任伯勇见他腿脚不便利,头上还流着血,忙劝下:“小满兄弟,你别急,曹大人福泽深厚,定没事地”好说歹说,终于是劝下了小满,又将赵同给地牌子交给一个随从,打发他立时往县衙去了。
    对面那些穿着孝服的家丁随从,醒过神来,晓得不对,还想用跑,被那“二爷”开口喝住。虽然他们都知道家里两位爷不合,但是现下大爷不在,管事又倒在地上,谁晓得是生是死,便也不敢放肆。
    却说魏黑与张义,一口气追出好几里,终究看到停在路边喘粗气地马,上头哪里还有曹的影子
    魏黑与张义皆是心惊不已,耐着恐慌与不安,掉头沿路寻找,看来是颠下马去。一直到遇到后边追来的赵同,仍是未寻到半点影子。
    几个人悬着心,生怕哪里看漏,又往惊马的方向寻去,高声呼唤着,“公子”、“大爷”地叫个不停。
    在大家几近绝望之时,就叫路边下坡处树林便传来微弱的回应声。众人齐齐望去,看到人影晃动,惊喜不已,忙冲过去查看。
    那头上顶着稻草,手里拄着枯枝,脸上被划了几个血口子的,不是曹,还是哪个他靠在树上,远远地看见魏黑等人过来,脸上神情一缓,不由带了笑意,忍不住说了句粗话:“妈的,真是笑话……”话音未落,却已是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第二百六十二章 惊鸟
    遇到的不过是地主家丁,对方使的“凶器”不过是十几串鞭炮,便闹得回头土脸,险些断胳膊、断腿的,这不是笑话是是什么
    难怪曹晕倒前自嘲,他向来惜命,来到这世上十多年,也不过受了三次伤罢了。就算是面对那个纨绔子弟也好,那些神秘的黑衣杀手也罢,他都算是应付自如,没有这般狼狈的时候。
    谁想到,到了地方做官,人倦怠起来,运气也背了,竟被几串鞭炮闹得差点断送了性命多年的习武防身,都练到哪里去了
    然,若是曹晓得这个“笑话”,险些吓得庄先生背过气去、吓得初瑜几乎要哭死,那他怕是笑不出。可他哪里会晓得这些他已经在蒙阴县衙内衙昏迷了整整三日。
    那日,未等魏黑等人近前,曹就晕了过去。魏黑忙上前查看,除了面上的皮外伤之外,像是腿上亦有伤。因晓得曹幼时这处受过伤,怕触动腿上旧疾,他不敢轻忽,与众人一道将曹送回蒙阴县城。
    蒙阴县令梁顺正因春日里这边没被民乱波及,安民有功,已经拨了正六品通判。只需做到明年正月任满,等新知县上任,他便往直隶做通判去了。
    堂堂郡主额驸,正四品守道,竟在他的辖区遇袭至今,仍是昏迷不醒、生死未卜。梁顺正不由心生恐惧,在书房里摩挲着那套特意使人去济南府买来的六品补服,愣愣地发呆。若是这位大人有个闪失,上面追究起来,别说是六品补服,怕身上这套七品的,也要脱下来。
    他已经到垂暮之年,就算是这次升迁机会,也是沾了这位道台大人的光。他倒不是埋怨,但是熬了这些年。好不容易升了六品,若是再因这个缘故罢官,多少有些失落。
    他叹了口气。正想着自己是不是该请道士做做法事,否则怎么会这般倒霉地主乡绅的家丁,袭击四品道员,还闹得道台大人重伤,这说出去有几个信的偏生就发生在蒙阴,实是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让他也开了眼界,长了见识。
    正是惆怅不已,就听门外有人道:“大人可在”
    来人是衙门里的师爷。说起来是梁顺正的远亲,两人宾主相得,原是诸事不避的。梁顺正有点无力地道:“在,进来说话吧”
    那师爷进来,面上却是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对梁顺正道:“大人,杜安在狱里自缢了”
    或许是这两日的稀奇事委实太多,梁顺正听了,只是怔了怔神,随后摇了摇头,说道:“杜家使人来了吧这个杜雄,还当自己是个人物,以为弄个管事顶罪便能脱身。愚不可及那师爷说道:“是啊,到底是乡下土财主,就是纳了捐,顶着个监生功名。亦是见识浅薄。这半年他仗着女婿地事,实在嚣张了些就是咱们这边,怕他也没怎么放在眼里”
    梁顺正点点头,,摸着胡子说道:“该着他倒霉。他那女婿不过是个知州小舅子。就傲气地没边了却不晓得里面这个,哪里是他能惹得起的他若是聪明人。就该烧香拜佛求曹大人平安无事,随后亲自来叩头请罪曹大人身份尊贵,只要是身体无碍,想来不过是打罚一番,撒撒气罢了,哪里会同他这种混人计较”
    那师爷道:“他那兄弟这几日随着虎威武馆的人在这边,他怕是以为曹大人是兄弟地靠山,更是不肯登门的”
    梁顺正虽然向来做惯老好人,但是毕竟活了大半辈子,看人还是有两下子。思量了一回,对那师爷说道:“杜家老二看着待人和气,却比他那哥哥有心机,这般做作,怕是也抱了背靠大树好乘凉的心思,却不晓得,这位大人的便宜可是谁能占的”
    蒙阴县第一乡绅大户杜奎九月底病故,虽然早前有一子,但是三月间被“沂蒙山匪”绑架后遇害,过后县衙这边虽然出动不少人手,但是终因无法进沂蒙山,最终不了了之。
    杜奎这半年纳了五、六房小妾,一门心思想要在生个儿子继承家业,却不想他已经是花甲老人,哪里还经得起这般折腾九月底,天气转凉,他中了风,没两日便咽气了。
    没有嗣子,两个侄子便打起大伯家产的注意,各使手段,几乎要械斗起来。关于杜家之事,县衙门这边也晓得。兄弟两个私下都送了银钱来,生怕知县大人偏帮那个。梁顺正当时正等着上面的消息,哪里有闲心操心这个乐得做个老好人。
    不成想,现下却酿成大祸。曹身份贵重,又是上官,所以他很自觉地将上房让了出来。
    迷迷糊糊的,曹只觉得睡了个好觉,身体都躺酥了,下意识地伸出胳膊,想要伸个懒腰。但是身子软软地,很是不停使唤,让人十分难受。
    他甚是觉得诧异,慢慢睁开眼睛,只觉得自己似在梦里,否则怎么会看到媳妇在床边坐着实在是头有些疼,懒得去想,他阖上眼睛,嘴里喃喃道:“日有所思吧”
    正要再次睡去,就听略带惊喜的声音道:“额驸”
    “额驸”曹的脑子一时转不开,这时,便又听到初瑜的轻唤声,同时额头上覆了凉冰冰的小手。
    “谢天谢地,额驸退烧了”初瑜叹道。
    曹被刺激地一激灵,睁开眼睛,心神清明不少,抬起手来,抓住初瑜的小手,略带嗔怪道:“怎地闹得这么冰你的手炉呢”
    初瑜提心吊胆地守了丈夫两日,眼下见他醒了,眼泪哪里止得住簌簌落下。
    曹瞧瞧屋子里的器具摆设,想起昏迷前的事来,晓得这不是在沂州府里了。便对初瑜笑笑道:“魏大哥真是,大冷天,怎么还把你折腾来了别哭了。多大点事,并无大碍”说着,便要挣扎着起身,腿上却传来刺骨的疼痛,他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初瑜忙搀扶住他,哽咽着道:“额驸慢动,大夫说了,怕是伤在旧患处,要休养些时日”
    曹应了一声。在初瑜的帮忙下,靠着枕头坐了,问道:“那日惊马,可有人伤着”
    说话间,喜云端了煎好的药过来。见到曹醒了,亦是欢喜。
    初瑜从喜云手中接过药碗,而后回答道:“其他人尚好,只有小满磕了额头,却也无大碍,已经结痂”
    曹听说小满磕了额头,直觉得自己脸上也痒痒,忍不住探手抓去。右脸颊剌剌巴巴,依稀想起来,落马滚下坡地时,像是蹭了脸。
    实在丢人啊。不过是惊马罢了,大家都没事,只有他自己这般狼狈。曹很是羞臊,神情不由有些僵硬。
    初瑜只当他爱惜容貌,劝慰道:“额驸宽心。咱们府里不是有好些珍珠粉么不会留疤地”
    曹哭笑不得。自己不是女人,哪里会在乎这些
    初瑜试了试药。送到曹嘴边。曹虽然最不耐烦喝这个,但是在妻子面前,也不好混过去,硬着头皮接过,一口饮尽,又用清水漱口,而后笑着问初瑜:“我是没什么,瞧你自己个儿,眼睛都成桃子了这是在蒙阴县衙谁送你来地”
    初瑜回道:“随着庄先生来的,额驸晕迷了整三日,好生怕人”
    怨不得浑身发软,原来躺了这么久,听说庄先生也来了,曹倒是有些意外。原以为庄先生会留在那边衙门理事,曹方带人护送初瑜过来。
    夫妻两个说道这里,初瑜方向起还没有将曹醒来的消息告诉众人,大家也是极担心地,便打发喜云出去告之。虽然杜安已经死了,自己只要不认账,不过是个失察之罪。然,不知为何,他心里还是没底。想着自家老二瞧着他时的嘲讽之色,他不禁怒的不行。
    派去沂州那边送信的人已去了三日,怎地还没有回音
    道台,道台,狗屁道台,谁会想到马路上过来几个就是道台想到这里,他不禁牙痒痒,将那个坏事的杜安又骂了几句。
    不过,他心里还是存了指望,记得做亲时,像是听女婿提过道台府与知州府往来甚好,两个衙门地大人还有私交往来。
    他不知不害怕,但是瞧着老二找来助拳地那些个人与道台衙门那边的人像是很熟,怕现下贴上去反而被动,一心等着女婿过来做众人。
    赔礼地物什都已准备好,三千两银子,一百两金子,还准备了两套珠宝首饰给道台太太。若不是事发次日道台太太来了,他这边本还准备了四名美婢地。
    蒙阴的地价说高不高,说低不低,每顷地四百到五百两,这些金银珠宝总计四千余两白银,是十顷地的价钱。
    别说是道台,就是巡抚衙门,使上这些钱,也能够走上一遭。
    杜雄虽然想起来肉疼,但是“破财免灾”,也只有忍下了。况且,要是借此攀上道台府做靠山,大伯那房的百二十顷地,还不是手到擒来。这样想着,他便又有几分得意,有谁敢向道台老爷随意耍拳头呢哼,遇到他杜老大,不还是要乖乖吃瘪。
    又想起次女今年十四,转念便十五,也到了说人家的年纪。因那日隔得远,哪个是哪个,杜雄并未瞧得清,只是听见其他人提起,那位道台老爷煞是年轻。虽说已经有了正房太太,但是自己地女儿若是往道台府做个二房太太,也比在小门小户做主母强。
    若是与道台成连襟,与女婿的前程也是好的,想必他也会极为赞同才是。想到这里,杜雄摸了摸自己的肉鼻子,不由得笑出声来。对于那几千两银钱,也不心疼了,只觉得遍体通泰。熨帖的不行。自己成了道台老爷的丈人,二弟还与自己争个屁怕是要上门来打秋风,还差不离。
    坐在座位上。抿了一口茶,杜雄得意地要唱起小曲来,对杜安的埋怨也少了几分,心下思量着,一会儿打发人给他老子娘多送些抚恤银。
    这是,就听“噔噔”的脚步声,打外边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人,见到杜雄,“扑通”一声跪下。一边哭着,一边禀告道:“老爷……老爷……不好了……大小姐……大小姐没了……”
    杜雄听得稀里糊涂,皱着眉,说道:“嚎什么什么莫了,可是没来本也没请她。姑爷呢”
    那管事哭着摇头,说道:“老爷……老爷啊……是大小姐没了……尸身还在马车上……姑爷将大小姐给休了……”杜雄却是听明白了,“腾”地一声,打座位上站起,铁青着脸往外走去,
    院子里,杜雄之妻陈氏以得了消息,带着女儿、儿子出来。哭倒在马车前。
    车帘掀着,杜雄长女杜贞儿地尸身保持着死前的姿势,已是僵硬许久。车厢里,都是干涸的暗红色血渍。
    两个陪房家人跪在马车前。哭着讲述了事情地经过。
    原来,杜贞儿之夫,便是沂州知州叶敷的小舅子赵文禾。两人成亲已三载,虽然至今未有一男半女,但是也算是恩爱。
    前儿中午。杜家的管事到达沂州知州衙门。将杜雄的亲笔书信当面交给了赵文禾。赵文禾看了信,脸色便不好看。问了几句详情,便打发人带那管事先下去休息。
    昨儿一早,赵文禾便叫人准备了马车,让人将妻子的行李衣服都收拾。杜贞儿晓得娘家来人,只当丈夫是要带自己往娘家走几日,乐呵呵地收拾妥当。
    赵文禾这边却始终带着阴郁,直到带着人护送妻子地车驾出了沂州府,才隔着马车帘对妻子说了一番话。无非是杜家行事不规矩,而今酿成大祸,怕是要殃及亲族,求妻子念在恩爱三年地份上,放过他一马,随后将休书交给了随行的婆子。
    杜贞儿大惊失色,哪里会想到有这番变故她顾不上其他,哭着下了马车,想要寻丈夫问个清楚,赵文禾已经催马回城,只余下一个背影。
    杜贞儿稀里糊涂,想要返城,却被赵文才留下地人给拦下。闹腾了一番后,她也陆陆续续地明白些缘由,晓得丈夫是怕受到杜家牵连,便也不哭不闹地上了马车。知州府这边地人不放心,受了赵文才先前的安排,一路护着杜贞儿往蒙阴来。
    因雪天路滑,马车本来就慢,行了五十余里后,途径南蒙镇时,杜贞儿便言道身子不舒坦,要歇一宿。
    今儿早起出发时,杜贞儿还一切如常,途中打尖时,丫鬟上前送水,唤了好几声,没动静,等掀开帘子,她已经没气了。不晓得哪里弄来把刀,抹了脖子。
    杜雄望着女儿的尸身,眼睛几乎要冒出血来,紧紧地赚着拳头,对往沂州报信的那个管事问道:“那个混蛋到底怎么说难道这道台大人是天王老子不成,竟能逼得他休妻自保”
    那管事跪着地上,言道:“老爷,姑爷说……”说到这里,不禁给自己个耳光:“狗屁姑爷,老爷说的对,是那个混蛋那个混蛋说,这个道台是什么额驸,皇帝老爷地孙女婿,天子近臣,别说是知州府,就是巡抚老爷也不敢得罪他还说咱们杜家是活腻歪了,自己个儿找死,他可不愿意跟着送命还说……”说到这里,瞧了瞧杜雄的眼色,道:“还说让老爷识相些,别疯狗似的,到处攀咬,休书既已奉上,赵杜两家,各不相干”
    杜雄只举得口里腥咸,再也忍不住,生生地气得吐了口血,晃晃悠悠,几乎晕过去。他咬了牙,才硬挺了,看着妻子身边的闺女儿子,心里说不尽的悔意。
    倒霉的不止是小曹。
    第二百六十三章 隐情
    蒙阴县衙,内院。
    曹躺着床上,大夫在检查他腿上的伤处,最后仍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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