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世子,他提出两点:一,陛下已经不再信任厂公;二,我们内部出了内奸。”
后一点让曹钦炸毛:“内奸?谁?!我让他去点心房一道道尝尝点心的滋味!”
“光嚎有什么用!”曹吉祥喝:“给我坐下,安静的听!”
曹钦攥着扇柄的手青筋爆现,终于还是忍耐下来。
曹福来道:“不信任厂公这一点,从当初那么快抓到陈汝言的收贿证据而厂公居然不知,已经可以窥知一二;而出了内奸,石世子说他是从他这次被捕推敲出来的,具体细节已向厂公禀明,于大少爷不再赘述。只是内奸一事实在关系重大,如果要清洗,牵涉既广,人心也不稳,属下与厂公正在商量到底怎么办。”
“那么说,内奸到底是谁,还不知道?”
曹福来摇头。
曹钦看向曹吉祥,曹吉祥悠悠道:“此人埋藏既深,恐怕还是你我心腹之人——石彪说得有道理,不是身边之人,不能知晓那么多机密之事。”
“哈,哈哈,”曹钦扯了扯嘴角:“论到心腹,叔父身边一个曹福来,侄儿身边一个逯杲,难道叔父要说他们两个是内奸?”
说完还特意朝曹福来看了看,“叔父,你也不能太把石家小子的话当回事。”
“福来我是放心的,逯杲比他资历更老,”曹吉祥叹口气,“所以我思来索去,竟然想不出到底是谁?”
这说明他不是没怀疑过曹福来,曹福来深深把头低下了,片刻寂静中,曹钦突然道:“会不会是袁彬?”
“阿?”
曹钦道:“什么内奸,我看是石家小子来吓唬我们,依我看,最有可能是袁彬在其中搞鬼。”
曹吉祥露出倾听的神情。
曹钦来劲了,滔滔不绝说下去:“叔父你想,在未夺门之前,袁彬已经是陛下亲近之人,陛下重回至尊之位,头个指挥佥事的位子就给了他。他也隶属锦衣卫,咱们做的事不说他全知道,一半总也打听得清楚,他就是万岁暗中安排的棋子!”
“唔……”
“您再想想,袁彬按理归叔父管,可自仗万岁旧恩,从来不肯在叔父面前以属下自居,这不是有恃无恐是什么?倘若陛下又不信任叔父了,东厂里见风使舵的人多了去,到他面前偷偷报小消息的恐怕只多不少!”
“你讲的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曹吉祥道:“袁彬是个威胁,不可不防——”
“就是,把他抓起来!”
“可是,我认为这只是微末,石彪抓的才是主节——”
“哎呀叔父,”曹钦站起来:“侄儿先替你把袁彬抓了来,到时你就知道!”
“要抓也要找个借口!”曹吉祥叫他。
“明白!”
曹钦多年也不是白混的,窥伺两天后,打听到袁彬岳丈凭借袁彬的名义,有诈欺取财之嫌,通过一班狐朋狗友的卖力张罗,终于三天内搜集到了确凿的证据,交给曹吉祥,曹吉祥即指使一名廷臣奏劾,顺便观观皇帝的反应。
由于证据充足,皇帝纵有维护之心,却不好公开偏袒,批下来,判是判了罪,不过特准以金赎罪,指挥佥事的名头半点没动他的,小小破财而已。
曹吉祥自然不满意,同时也疑云大起:难道真让曹钦蒙对了?
越想越不能轻易放过,这日做足了准备对皇帝道:“陛下常说锦衣卫乃皇家侍卫,理应谨言慎行执法不阿。可如今袁指挥犯法,陛下却如此处置,岂非让一众不服?”
皇帝拿着毛笔的手半天没动,终于落笔时纸上已经晕成一团大大的墨渍:“好吧,朕可以将他公办。不过,你记住,朕要一个活的人回来,否则,唯你是问。”
“老夫子,真的没有办法把袁指挥转到你们大理寺去吗?”朝房里,杨善问薛瑄,“陛下虽然确保了他的不死,可从另一面说,只要他不死,东厂就可以为所欲为,他们的手段您老不是不知道,袁指挥吃足了苦头哇!”
“杨御史,不是老夫不帮忙,你也知道,那是曹吉祥亲自去向万岁求来的,归锦衣卫管,老夫既执一个法字,便不能自己越过了它去,实在爱莫能助。”
“那难道只有屈打成招?”
“屈打成招?”
“是呀,东厂列了满满一篇罪状逼他承认,不承认就一直用刑,我不是没受过,到后来,哪怕是让人承认杀了自己亲爹娘,只求能少受一点折磨,也迫不及待要认了!”
薛瑄捋着长须,“要不这样,你去敲‘登闻鼓’——”
话未说完,朝房里的人纷纷站起,原来是吏部尚书李贤来了。
一一拱手寒暄,李贤觑到吕原手中的稿纸:“是正在定劾石氏的稿子吗?”
“不错,正与薛老夫子几位协商,”吕原知道他状元出身,因道:“李大人帮忙过目一遍?”
李贤也不推辞,接了稿纸,从头至尾瞧一遍,蹙眉。
吕原问:“怎么?”
李贤朝薛老夫子一拜,道“法家断案,谅无错误。不过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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