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施,赶紧去找曹吉祥商量,曹吉祥一时半会儿也摸不着头脑,只问:“你们到底有那样意思没有呢?”
这在石亨当然不能说实话,嚅嚅着回到家,石守赶来:“老爷,大少爷到城门口了!”
石亨席不暇暖地带人去看,李文还算给石家留了颜面,没有戴枷上锁,只是用了辆简便马车,但见石彪已免冠褫衣,神情憔悴。石亨老泪一个没拦住,呜呜咽咽道:“我的儿,你受苦了!放心,为父拼了这条老命,也会将你救出来!”
石彪却道:“爹不用担心——”话未说完,不防锦衣卫又到,立索石彪至东厂,铁甲森森,石亨没法,此处也不好多说话,只好先让人将儿子带去,石守道:“我跟着大少爷”。石亨点头。忽又有家仆通报,卢旺在高邮也已被逮了。真要急杀。这时候的忠国公府邸内外,统是惶惶万状,窘迫十分,众多依附的党羽纷纷上门探听消息,石亨烦剧,统统赶走,觉得还是只有找曹吉祥问问大内消息,一面遣人去打点东厂,问问儿子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东厂归曹吉祥管,所以石彪一到,非但没受刑,反而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疲惫尽褪,曹氏特别给他置了一间屋子,与家居竟也差不多。石守又送来黄金白银,石彪手头豪阔,那些狱中役卒,哪一个不来趋奉,直与家内奴仆一般,呼酒索肉,无不立应。
与曹吉祥派的心腹曹福来深谈一番后,石彪酣睡一宵,次日大早杜清在房外立等,等石彪洗漱用饭完毕叫他进去时,见世子在狱而神色自若,杜清佩服的同时,一面道:“忠国公可愁死了!”
“任他燎原火,自有倒海水。”石彪道。
杜清听他语气,大喜:“大世子有何妙策?”
石彪道:“目前陛下捕我的原因,对外说是有人检举招摇纳贿,这我亦不必自讳,哪朝没有贪官?而若真想说我聚众为逆,则尚无实在证据,只要能脱去这一层,再大罪名,也不怕他。”
“可是据国公爷得到的消息,以大理寺卿薛瑄为首,联合六科廊正拟折弹劾国公,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掌握证据?”
“所以你回去跟父亲说,从前张鹏、岳正两案,是廷臣常谈,都归罪为我家,你让父亲吩咐下去,让属臣们当众宣扬,只说这两案最关重大,张岳两人若不加入奏疏,哪里能扳倒石氏?只要薛老夫子听以为真,再去上疏,那时我便可出狱了。”
真正奇谈,哪有教人弹劾自身的?
杜清想半天不明白,问:“大世子,恕我愚钝,张、岳两案,再或加入,情罪愈重,奈何谓可出狱?”
石彪道:“当年张鹏杨善等十三道一齐下狱、岳正逐朝,虽由我父奏请,终究是皇上主裁,若重行提及,必然触怒皇上,加罪他们,我不是可脱罪么?”
杜清茅塞顿开,拊掌:“大世子,佩服!俗话说天威难测,可今上之心思肺腑,可谓被世子窥透矣!”
当即领计而去。
曹府。
曹钦和一群捧脚的嬉笑着走进厅来,发现曹吉祥正坐在大厅正椅之上,曹福来站在一旁。
“叔父,今天回来这么早?”赶紧遣散一帮捧脚的,曹钦正正衣衫,咳嗽一声上前见礼。
曹吉祥指着他:“发生那么大事,你还在外面胡来!”
“大事?哦——”曹钦把折扇打开,笑:“叔父说的是石家那小子被逮了吗?怎么样,他老实不老实?”
“瞧瞧,你这什么态度!幸灾乐祸吗?”
“难道不该?这么多年来,我在京城处处被拿来和他比,我可受够了这窝囊气!不过,”他态度一转,“嘿嘿,想不到他石彪也有今天,我是不是该买副炮竹到石府前放他一仗?”
“你这臭小子到底清不清楚形势,明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曹吉祥真是快被他气死:“成日只知道吃喝玩乐花钱找女人,哪天等我不在了,看你怎么混!”
“哎,叔父消消气消消气,”曹钦别的不知道,叔父这棵大树不能倒还是知道的,快两步挤开曹福来,给曹吉祥捶背:“叔父定然长命百岁,有侄子孝敬您哪!”
“哼,不给我添乱我已经谢天谢地了!”曹吉祥拍开他手:“去去去。”
曹钦谄笑,“叔父,石家我看倒了也好,这样咱就一家独大了——”
曹吉祥啪地一下拍桌:“我看我真是惯得你无法无天完全不知世事好歹了!石家一倒,接下来就是咱们曹家!”
“……怎么会?”
“怎么不会?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些年我们是得意够了,万岁要开始收拾我们了!”
“不可能,”曹钦这才收起了他的嬉皮笑脸:“咱们没做什么事呀!”
“你敢说一家独大,这还叫没事?”曹吉祥道:“总之,现在我们跟石家是一根绳上的两只蚱蜢,救他,也就是救我们自己。”
“……”曹钦半天说不出话,嘴皮子动好半晌才道:“那、那叔父打算怎么办?”
曹吉祥看一眼曹福来,曹福来代答:“少爷,昨晚我去狱中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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