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的是……尚未有六科奏报,陛下为何会对陈汝言的事知晓得那么清楚?”
“所以召见我们的时候,我们也十分惊讶,论理说,曹吉祥总会稍有掩饰。”
李贤沉吟良久,“陛下对东厂已经不信任了。”
“唔——阿?”
“请首辅先收集证据,我这边再查两天,具体如何,到时禀报。”
“你怎知陛下对东厂不信任?”商辂问。
“哦,东厂太泛,应该讲,是对曹。”李贤道:“但这只是猜测,我需要确定。”
“曹耳目众多,你要小心。”商辂叮嘱。
襄王来找太子:“太子啊,我想回南了。”
“咦,宫里哪里住得不惯?”从马场中下来,朝陪练的一班王公贵族之子们挥挥手,让他们自己练去,王纶递上汗巾,太子擦着额头与襄王在亭中坐下。
“哪里不好!就是太好了,”襄王一眼看中他手中的弓,就着试试弦,嗡一声:“这弓不错。”
“那为什么急着走?”
“住了不短喽,”襄王道:“个把月来,万岁有空就找我游览西山、佛寺瞻礼,好是好,可一来每次出行出警入跸劳师动众,于我心不安;二来陛下日理万机,这样劳动,不消说,我自己亦明白水满则溢,思来想去,还是早走的好。”
“喔,这样,那我倒不好多留叔爷了,”太子道:“叔爷跟父皇提了没?”
“正想有劳太子给我推荐个人选。”
太子明白了,襄王当然不好自己提,他考虑片刻,“袁彬,叔爷以为如何?”
“妙!”襄王摸了把胡子,又摸了摸,满意得不行:“妙哇,于公于私,最妙莫如袁指挥!”
“要我去跟他说吗?”
“藩王不宜与朝中大臣多有接触,不过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太子帮我想到他,已让我很承情了。”
“咱们一家人,叔爷还跟我客气?”
“好小子!”襄王一拍他肩膀,“走走走,走之前叔爷请你喝最后一次酒去!”
“襄王爷,襄王爷!”英国公长子张琏追了过来。
两人转头。
“襄王爷,殿下,你们要走了?”
“有什么事吗?”太子问。
“哦,我是想问问王爷,关于最近为王爷招千户所的事,我有个远房亲戚——”
“殿下,您在这里!”一个小太监急急趋近。
“不许大声喧哗,有没有规矩!”王纶喝。
“啊是,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小太监连忙磕头。
“没事,我认识他。”太子阻止,让小太监起来:“你说。”
小太监凑到他身旁低低说了两句,太子抬起头,先看张琏一眼,然后朝襄王拱手:“叔爷,改日我再请你喝酒。”
“行,你有事,先忙去吧。”
太子随小太监的奏报,匆匆赶到文华殿。
文华殿外面仿佛开起了集会,无数珍奇珠宝目迷五色,最让人耀眼生花的是一排红木的大箱子,冒尖儿堆满银澄澄的大元宝。
“知道那是谁的吗?”
一个声音悠悠响起。
小太监吓一跳,看清来人,赶紧行礼:“怀公公!”
“起来吧。老奴怀恩,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抬手,朝人群聚集的地方扬扬下巴:“父皇让摆的?”
“摆了三天,那些银子才满满当当摆完。”
“嗬!”
皇帝站在丹陛上对底下众臣道:“这些陈汝言的私赃,金银珠宝,你们都看见了?于谦当了八年兵部尚书,抄家之时,抄出了什么?而陈汝言补上兵部尚书不过三个月,之前在吏部,不如兵部的部门,你们又看看抄出了什么?”
他脸带怒色的瞪着石亨,石亨不由把头低了下去。
“请将陈汝言交三法司,依律治罪!”王竑出奏。
“准!”
……
怀恩收回目光:“殿下,上得快,下得更快,是吗?”
“爬得高,跌得更重。”
怀恩笑了:“这可不太像一国储君说的话。”
“一国储君该说些什么?”
“朝堂政事,殿下丝毫不关心?”
太子反问:“如果我关心了,像陈汝言这样的,若果常有往来,得过他的孝敬,公公认为有好处吗?”
怀恩一怔,有点对太子刮目相看了:“太子早有预见?”
“不,只是明白自己应该有的位置。”
曾经有人,在同他回宫的那一天就对他说,世界上最危险的职业,不是消防队员,也不是深海潜水员,而是接班人——虽然他不明白深海潜水员是什么,消防队员是什么,可是堂堂《史记》读下来,他明白太子是太子,皇帝是皇帝,太子不出色固然不为皇帝所喜,可太出色更不见得是好事,朋群友党素为皇帝所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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