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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千金第24部分阅读

    一笑千金 作者:未知

    下一望,见仆从或多或少都有些颤抖,觉得戏演得差不多了。于是慢慢道:“你们知道范大人在哪儿吗?”

    等了一会儿,见无人应声,我凉凉道:“本宫忘了,范大人送人犯去天牢了。真是,居然有人胆敢谋刺皇上,说不得这宫里有多少个他的同伙呢。你们说,本宫该不该将他们都送进天牢去?”

    又过了一会儿,从角落里跪着的一个太监回道:“回、回娘娘。奴才……见范大人刚才送人犯回来,这会儿……似乎……在西苑那边巡视。”

    “是么?”我慢慢过去,将剑尖轻轻触在他眼前摇了摇,道:“宫里实在太大了,本宫怀着龙种,不想在宫里绕来绕去太过劳累。所以,你确定范大人现在在西苑吗?”

    “娘娘!”旁边一个侍卫道:“按以往的惯例,这个时辰大人现在确实应该在西苑附近。”

    我点点头,往殿外走去,边走边笑道:“这宫里的下人真是俊俏得很,你们两个的脸本宫记住了,待本宫回来,重重有赏。”

    “喀喇”,见这次没人敢拦我,我将剑丢下,确定了西苑地方向扬长而去。

    我不知道殇夙鸾能在宫里呆多久,心中着急,步子走得越来越快,最后几乎小跑起来。

    跑了好一会儿,终于远远地看见西苑的花园。

    而我也实在跑不动了。

    虽然那次中毒后调养得不错,但是比起以前健康地时候还是差得远了。何况近些时日全是在殿内傻坐着,运动很少,身体自然虚得很。

    喘着气,我一边往西苑里走,一边四下张望着。我料想那两个下人不会骗我,但是白凡是个人不是件东西。他会跑会跳,很难说现在还是不是在这里。

    一直走到西苑正中地花园里,我依旧没有找到白凡的影子。

    叹了口气,我坐在正中的凉亭里,准备歇一下再继续找。却听身后有人低声道:“你在找我?”

    是白凡。

    知道他在我身后,我抬头四下看了看。又听他说道:“我已经将下人屏退了。”

    笑了笑,我道:“孤男寡女。你就不怕有什么风声传进赫连长频的耳朵里,影响你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找我什么事?”白凡地声音一下严肃起来,低声道。

    “我找你什么事,你一点儿也猜不出来么?”我终于喘均了气,端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一池清秀地绿水,柔声道。

    “你要我救寿眉?”白凡的声音有些为难。

    “那是其中之一。”我站起转了个身,直视着他,右手缓缓伸出,一柄细小的匕首藏在我的指尖。抵上了白凡的脖颈。“你救他之前,我要先见见他。”

    与方才用剑抵着那宫女不同,这次我是对准了动脉下手的。

    其实杀人和自杀都是一件很难地事。从来不是说只要剑放在脖子上就能死人的。想要杀人,血管的位置一定要找准,不然根本没效果。

    而现在,隔着匕首,我能感受到白凡身体中血液地脉动,带着他地心跳。沉缓有力地传到我的指尖,沿着我地血脉,直抵到我的心中。

    我真的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们会真的刀兵相见。

    “你这么威胁我没用地。”白凡没有躲闪,只是沉着地看着我,目光很清澈。

    收了手,我笑了笑,道:“我当然知道这么威胁你没用。但是这么威胁赫连长频的话。恐怕会有用的。”

    “你什么意思?”提起赫连长频,白凡立刻紧张起来。

    “我地意思是。我想伤你肯定是做不到的。但,要是我想杀赫连长频的话,你觉得,我有几成把握?”

    话音刚落,我便觉得喉间一滞,白凡并指如刀,指尖传来他的温热,却是让我那么心凉。

    沉沉一笑,我自嘲道:“我用刀,你用手指。果然是实力不一样啊。”

    “你……”白凡看着我,目光越发的深邃起来,“你若是伤她……”

    “怎么?你会杀了我么?”

    “如果你真的伤了她……”白凡似乎说得很艰难,喉结颤抖了好几下。

    “如果我真地伤了她,你会杀了我么?”我笑容敛去笑容,认真地看着他。

    “如果……”白凡在我的直视下,目光一转,不知看向何处,话也只说了一半。

    看着他为难的样子,我轻轻笑了起来,走到凉亭边,几只鲤鱼见亭子里有了人,以为是来喂食,争相涌了出来。

    “我记得从以前开始,你就很心软。不然也不会被人逼到那个地步。”仰头吹着和煦的春风,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回忆,“可是,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你选了一样,就必须放弃另一样。我,和赫连长频,你只能选其一。”

    “你一定要逼我?”

    “不,是给你选择的权利。”我淡淡道,“说杀我,是这么难的事吗?”

    我紧紧地抓着围栏,听到身后白凡轻微的呼吸。

    他自小练武,早已能做到不轻易被人察觉呼吸。而今却被我听到,已是很不小心了。

    半晌之后,只听他重重地道:“如果你伤了她,我会杀你。”

    心口憋闷地感觉一下子散开了,对付自己人,我一直难以适应。但是对付敌人,我有地是办法。

    转身,我正色道:“很好。那么,我们来做交易吧。你带我去见寿眉,然后救他出去。否则,我不但会杀了赫连长频,还会让她知道,你曾经是我的伙伴。你觉得,到那时候,她还会让你在她身边,保护她吗?”

    “她不会相信地。”

    “她会相信的。”我摇摇手指,笑道:“关于我的事,她向来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她这么看重我,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看着白凡陡然收缩的瞳孔,我后退一步,缓声道:“你别妄想可以在这里杀我,或者将我带走。我可是怀着赫连长频最看重的,连章的储君。”

    顿了下,我又道:“当初,不是你强留我在连章的吗?你留我在这儿,就是想让我帮她。所以,现在你帮我,就是帮她。你觉得怎么样?”

    “带你去见他已经是很难,救他的话是根本不可能的事。”白凡退了步,低声道。

    “那是你的事。我开出我的条件,你只有选择答应还是不答应,没有修改的余地。”

    白凡悄悄攥起了拳头,复又松开,长叹一声,道:“你知道么?你很像一个人。”

    “谁?”我好奇地看着他,不解道。

    白凡没作声,转身走了一步,道:“你不是要见寿眉吗?还不跟上!”

    一纸张千金 第九十五章 劫狱

    “等等,你打算怎么带我出宫?出去之后用什么借口进天牢?”我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动。

    私自出宫还算好,但是我进天牢看寿眉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

    “先出去再说。”白凡回头看了看过我,道:“而且,然后的事不是你该想的吗?”

    我一愣,加紧脚步跟上他,好吧,我想就我想。

    跟着他七转八转来到一个偏殿的厢房内,我诧异地看着白凡走到桌子案后的木雕壁画前,在一片令人头昏眼花的花鸟中寻到一只位置十分隐蔽的小鸟,迅速怀中取了什么按在了上去。在一扇墙壁轻轻翻转,露出一条昏暗的秘道之后,又迅速地将东西取了下来。

    看来这是秘道的钥匙,没有它我是没办法打开这秘道的。怪不得他敢带我从秘道出宫,而不怕我以后私下逃跑。

    “这是?”我怀疑地看着白凡,道:“你竟然知道这宫里的秘道!赫连长频告诉你的?”

    “走吧。”白凡回避了我这个问题,举步就要走进去。

    “等等。”我拉住他,自己先走了进去,对他道:“你出去,让宫女来给我送点茶水和点

    白凡一愣,转瞬明白了我的意思,手一挥将暗门关上。

    我顿时陷入无边的黑暗中,一动也不敢动,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过这墙地隔音效果竟然不错。开始我竟然什么也没听到。过了一会儿方听到一个可能是宫女地人惊讶地说:“范大人。娘娘不在屋里啊?”

    “不可能!我刚才明明同娘娘一起到此。怎么会转眼就不见了!”

    “可是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啊?”

    “那还不快去找!”白凡地声音很是不耐烦地样子。“娘娘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等着掉脑袋吧。”

    之后是一边胡乱地脚步声。过了一阵逐渐安静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暗门再次开启。白凡快速地闪了进来。恍惚中见他手中拿了一个包袱。

    白凡点燃火折子,我们借着微弱的火光小心地往前走。

    我紧紧跟着他,心中很是奇怪,刚才白凡说这个秘道连赫连长频都不知道,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宫中地秘道向来是最最绝密的事情,我不相信白凡能神通到自己查出来。

    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不可能会告诉我原由,只好忍下这个问题。指了指他拿的包袱,问道:“这是什么?”

    “斗篷和外套。”白凡边答边将包袱递给我,道,“想出办法了没有?”

    我将斗篷密实地套在身上,扣好帽子,笑道:“简单。出去后,你先将邓太医找来,就说是为了给寿眉治伤。”

    “找他有什么用?”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就和他说,是公主命他给寿眉治伤。”我想了想道,“等他来了。你也不必和他解释我是谁。但是到了天牢,你要和狱卒说我是帮邓太医拿药箱的药童。”

    点点头,白凡举着火折子,熟练地走在前面,看来这个秘道他已经走过很多次。

    半个时辰之后,我们出了秘道,回身一望已身在宫墙之外。白凡将我带到一处隐秘的角落让我等着,自己去找邓太医。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白凡驾着马车停在我面前。伸手将我拉上马车。

    “范大人,这位是?”

    车帘一撩,露出邓太医那张看起来很不讨喜的面孔。

    白凡没说话,回答他的是一记响亮地挥鞭声。

    邓太医瑟缩一下,讪讪将头缩了回去。

    车上套的都是好马,跑起来飞快。不大一会就到了天牢。

    白凡抢了邓太医地药箱递给我,我接过跟在最后面,不敢抬头,只用余光扫了一眼。也没什么出奇。和雅乐的差不了多少,天下的牢房可能都是那个样子。

    白凡对狱卒说是奉命来带太医给寿眉治伤。免得死无对证。狱卒也知道白凡现在是赫连长频的亲信,得罪不得,毫不怀疑地放了我们进去。

    到了寿眉的牢房,我看着倒在角落里的寿眉,虽然因为他受伤,白凡地偏心而没带手铐,可是我的眼睛仍是一阵发酸。

    待狱卒开了门退下之后,白凡对邓太医道:“麻烦你了,邓太医。”

    邓太医道一声“不敢”,走上前去欲给寿眉诊脉。

    我趁这个功夫悄悄对白凡说了几句。

    白凡随即闪电般出手,伸手扣住邓太医,捏住他的下巴。

    同时,我迅速地往他的嘴里扔了一颗药丸。

    “咳、咳!”邓太医待白凡松了手,捂着脖子想将药丸吐出来。

    “百炼断魂散的味道怎么样啊?邓太医。”我抬头笑道,拍了拍他地肩膀。

    “你!你是……”

    “嘘!”我将食指比在唇边,阻止他继续往下说,“邓太医认识我吗?”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邓太医也是在宫里混得久了,知趣地没再说下去,又见药丸已经吐不出来,放弃抵抗,面色死灰地问我。

    “我刚刚不是说了,这叫百炼断魂散。”我轻笑道。

    “是毒药?”

    “不是毒药?难道是补药?”我好笑地看着他。

    “我是医生,我怎么没感觉?”邓太医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我。

    “是啊,我怎么忘了。邓太医的医术真是高明得很。”我冷冷一笑,“尤其是在治疗思虑过甚之疾上,真是有独特的本领啊。”

    冷汗沿着邓太医的额头淋淋而下。半晌之后他的态度终于软了下来,怯声问我:“您想让我干什么?”

    “很简单。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看了看他恐惧的表情,满意道:“首先,当日我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您……说的哪里话。您什么时候中毒了?”擦了擦汗,邓太医身子渐渐颤抖起来。

    我一语不发,冷冷地看着他。

    “您……”邓太医颤抖得更厉害了,犹豫了一会儿才踟躇道:“据臣看,那种毒是思情。是一种……”

    “好了,”我打断他,果然他刻意掩饰了我中毒地事实。“你确定那是思情。是你诊断出来地,还是有人告诉你的?”

    “不……思情之毒固然罕见。但我行医多年,也是认得的。”

    “为什么你当时不说出来?”我逼问他,暗自点头,还行,这人的医术还算名副其实,否则我还真不敢用他给寿眉治伤。“因为有人拿了钱给我。求我不要说出来。”

    “是谁?”

    “不知道。”

    “不知道?”我略提了声调,“我不逼你,你慢慢想。反正百炼断魂散三天之后才会发做,时间还很久。”

    “我确实不知道!”邓太医急了,双腿一软。跪下哀求道,“那是前一天夜里,有黑衣人来威胁我说若是第二天宫中招我去您诊病,切记不能说是中毒。当下还给了我一千两黄金。”

    “撒谎!刚才你还说没人告诉你毒药的名字,怎么现在又多了个人!”

    “我说的都是真的。”邓太医慌忙解释道,“当时我也有问这个问题,可那人说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毒,只说不管是什么毒都不能说,一概说是生病。”

    我看他汗如雨下面如土色地样子。觉得他不像在说谎。看来这人不但怕死,还贪财。真是无可救药啊。

    不过到底是谁给我下地毒,居然心思如此缜密,提前做了防范。可是这个人竟然会不知道我会中什么毒,这真是太奇怪了。

    而且这个人应该不属于殇夙鸾、赫连长频、宗政澄渊和阮育黎其中地任何一方,那么,他究竟是谁?

    收了心思,我背走到寿眉身边蹲下,道:“邓太医。麻烦你帮寿眉看看。”

    邓太医答应一声就要过来。寿眉却悄悄拉了拉我的衣袖。我见他眼神有异,便阻止了邓太医。不动声色地转了身子,背对着他和白凡,拉过他地手,在上面轻轻比划道:“怎么?”

    寿眉并不提防白凡,但是却不能让邓太医听见,所以不能用腹语,于是也在我手上写道:“我没受伤。”

    我一愣,忙接着问:“怎么会这样?”

    “那人并没下力气,”寿眉写道,“他手里好像握着什么,当时是那东西发出的声音。”

    我心中暗喜。现在回想起来,那人一直很注意掩饰自己,从头到尾一直低着头,而且一句话没说。越是细想,越想不起他究竟长什么样子。

    不过可以肯定,这个人是偏向我这边的,如此想来,就算他不是宗政澄渊本人,也肯定与他有关。

    想到这,我激动不已,抓着寿眉的手,写道:“一会儿邓太医还会回来,到时你就可以出去了。”

    寿眉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我捏捏他地手,继续写:“出去之后,帮我办一件事。”见寿眉点点头,我又写道:“想办法潜进阮丞相府,找殷洛书。”

    “他怎么会在丞相府?”

    “这个你不用管。切记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连白凡都不行。能做到吗?”

    寿眉点点头,写道:“为什么不让白大哥知道?”

    “原因我以后会告诉你。”我看着他,“可以答应我么?不论他怎么问,也不要告诉他。而且,一旦你出了天牢,务必尽快甩掉他,不能让他知道你的行踪。”

    寿眉像是明白了什么,怀疑地看了白凡一眼,重重地点点头,写道:“可是就算我找到他,他也不认识我。到时该说什么?”

    我沉吟片刻,写道:“什么也不用说,他应当认识你,知道你的来历。若是他猜不出来,他就不是我要你找的那个人。

    将事情都交待清楚,我拍拍他的手,凑到白凡身边,小声说:“一会我们出去后,我自己回宫。你跟邓太医走,然后换了我地衣服扮成药童同他一起回来,就说刚才少了一味药,现在拿回来。之后杀了邓太医,将他扮成寿眉的样子留在天牢。你扮成邓太医,寿眉扮药童,你们两个出去,明白吗?”

    一纸千金 第九十六章 规劝

    “狱卒不会发现吗?”白凡低声道。

    “我们第一次来没发生什么意外,第二次他们肯定会松懈。当然,也得看你们的装扮得如何了。”我又将声音压低,道:“如果明天我没听到寿眉逃狱成功的消息,要么你现在杀了我,要么,你明天来给赫连长频收尸。”

    说着,我将斗篷和帽子扣好,舒心地道:“我们出去吧。”

    “您……我的解药呢?”邓太医站了起来,腿还是有些软。

    “你还有事要做,等办好了事,他自然会给你解药。”我指指白凡,跟在白凡后面出了牢房。

    其实本来现在就像邓太医杀掉带寿眉出去最保险,但是这样一来白凡就当先被怀疑,他是万万不会答应的。所以知道将事情都推到邓太医身上。因为狱卒看见白凡出了天牢,只有邓太医带人回来,而后寿眉不见,邓太医被杀,那就是一桩悬案,短期内不能被查清的。

    虽然这个计划的风险极大,但是白凡素来谨慎,寿眉又机灵,只要安全出了天牢的门,就应该没什么问题。

    “解药的事?”白凡悄悄问我道。

    “反正他都要死了,就别浪费解药了。”我冷声道,心中暗暗好笑。

    其实我哪里有什么“百炼断魂丸”,这东西是我临时杜撰用来诈邓太医的,同时也用来诈一诈白凡,让相信我真的有能力对赫连长频不利。

    其实细一想,我不会武功,又一直被囚在连章,身上哪来的毒药?怎么可能轻易对赫连长频不利?

    可是白凡一直跟在我身边。清楚我地手段。潜意识里不免对我地能力有些夸大。对赫连长频又十分在意。故而谨慎得过分。定然不肯冒险。这样我地威胁才能奏效。从而兵行险招。

    心低反复盘算着。便到了秘道地入口。白凡将门打开。对我说:“这个门我会从外面锁上。里面地那扇没有机关。很容易就能打开。”

    “真是高明地机关。”我一笑。在白凡地注视下钻进秘道。光亮渐渐消失。门在我身后关闭。

    摸黑走到通向宫中地那道门前。仔细听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动静。于是谨慎地推开门快速闪了进去。

    还好屋子里没人。我放下心轻手轻脚地从后门出了偏殿往邑华殿走。路上遇见几个太监看见到我都喊谢天谢地。

    到了殿门。见一群宫女太监都在门口侯着。我奇怪地问:“怎么回事?”

    “回禀娘娘。”说话的是微雨,可能是先前诬告我,现在有点胆怯,说话声音很小,“公主一直没出来。也不让人进去。前朝好些个大人等着求见,又已经到了晚膳时分,这可怎么好……”

    “本宫进去看看。”是因为殇夙鸾吧,我心想着,让她们在门外候,我独自走进殿内。

    我一心以为是殇夙鸾搞鬼,加快脚步走到内殿,不想,却看见丰隐恻正坐在桌边喝酒。许久未出现的茶衣正站在他身边伺候。

    “殇夙鸾呢?”

    “走了。”丰隐恻将空酒杯放在桌上,茶衣立刻将其填满。

    “赫连长频呢?”

    丰隐恻的头微微向后一歪,我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平日向来很整齐的床铺,现在混乱得不成样子,在杂乱地床褥里缩着一个消瘦的身影,像死了一般,动也不动。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我难以置信地问,那身影分明就是赫连长频。可却全无平时高贵地气息。

    “还能有什么事?男人对女人做的事呗。”丰隐恻勾起唇。显然笑得十分快意。“不过我可没有这艳福,殇夙鸾的女人我可不敢动。”

    “真是畜生!”我低骂一声。顿时怒火中烧,这殇夙鸾难道把皇宫当成烟花柳巷了不成!

    “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舍不得媳妇套不来流氓。”丰隐恻嘿嘿一笑,调侃道:“她不付出,殇夙鸾怎么会帮她将我送进来。这还不是她自找的。”

    我一时语塞,是啊,难道能指望殇夙鸾像君子侠客一般济世救人?可是当我走到床前,看到赫连长频无神的双眼,还是觉得他这么做实在太过分了。

    就像他的名字,他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鬼。

    “长频?”我拍拍赫连长频地脸,担忧地问,“你还好吗?”

    赫连长频没有说话,只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缓缓地看向我。

    “长频?”

    我不停地唤着她,她只是看着我,眼神慢慢地有了焦距。

    突然她眼中狠辣之色一闪而过,飞快地翻身而起,双手爪一般伸出死命地掐上我的脖子。

    霎那间我只觉喉间一痛,闷滞的感觉传遍全身,双手扣上她的手,拼命地后退想将她扯开。

    可赫连长频好像打定主意要将我掐死,不管我怎么使劲她都不放手。

    我的胸口憋得生疼,头晕脑胀,像血都积攒在头上一般又热又闷,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想喊叫,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已经是无意识地挣扎着后退,后背不知撞上了什么,一阵狠疼传来,我陡然清醒了一点,扣着赫连长频的手猛地一收,十只指甲都掐进她的肉里,拼尽全力向旁甩去。

    都说人临死前的潜能是很强大的,我这拼命一甩的效果居然有了奇效,赫连长频终于被我甩在一边。

    我无暇去管她,颈间一松我便忙着大口呼吸空气,好一阵咳嗽和干呕之后方才渐渐缓了过来,看向一边的赫连长频。

    她正浑身赤裸地匐在地上,木然地看着我,白皙手臂上被我掐出的痕迹也慢慢渗出血来。

    本来被她偷袭的愤怒化成了一缕深深地同情和怜悯。我爬起来,随意扯了一条床单将她围住,慢慢地扶她坐起,叹声道:“你这是何苦。”

    发泄过后的赫连长频似乎清醒了许多。目光落在我颈间的青紫上,悲怆地一笑,一滴眼泪不期然地落了下来。

    “我真恨你。”她说,将床单裹在身上慢慢地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恨声道:“我真恨你。我恨不得现在就亲手将你杀死。”

    我诧异地看着她,依她对我做的事。我恨她还差不多,何来她恨我?

    “因为到现在你都没尝到两相欢的味道。而她却尝到了。”一直闲在一边看戏地丰隐恻凉凉地解说道。

    “闭嘴!”赫连长频举手向丰隐恻打去,却被一边的茶衣抬手拦住。

    茶衣一手拦着赫连长频,一手仍然为丰隐恻倒着酒。

    好一阵,我才将这句话想明白,苦笑道:“你恨我什么?是恨他对我太好,还是对我太不好?你忘了他是怎么陷害我的吗?”

    赫连长频冷冷地看着我。又恢复了往日的端庄从容,就算衣不蔽体,她依然代表了一个高贵地皇族。“你最好祈祷你对我还有用,否则,我一定要杀了你。”

    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无所谓地笑笑。我抬头看着她,温和地说:“现在地连章,你觉得还有存在的必要吗?”伸手指着丰隐恻和茶衣,“你地身边已经没有一个忠心的人,甚至连一个真实地人都没有,你何必还要苦苦支撑下去。”

    “因为我是赫连长频,是连章的公主。”她的目光忽地一暗,转瞬又明亮如星。

    “很久以前,我看到过一句话。”我缓缓地说。生怕刺激了她,“没有不落的太阳,也没有不灭的国家。不管你怎样努力,事实是没办法改变的。”

    “太阳可以落下,国家也可以灭亡。”赫连长频地声音清澈如昔,“但是连章,绝不可以在我的手里灭亡。”

    这算什么?我该表扬她的爱国意识,还是该骂她固执又愚蠢。

    无奈地摇摇头,我从地上站起。道:“不管怎样。你得先把衣服穿上吧。一会宫女们进来还以为我们打架了,虽然我们的确打了一架。”

    把赫连长频按在梳妆台前。我取了一件衣服递给她,看着镜子中映出她较好的面容,我淡淡地说:“那边地两个,是不是也该做点正经事了?”

    “什么算是正经事?”丰隐恻问道。

    “戴上面具,闭上眼睛,回床上躺着装你的死人去。”我冷冷道,“还有,茶衣是吧?我不知道你什么来历,不过既然进了宫,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你说是吗?”

    茶衣沉默一下,随即走过来收拾床铺。

    丰隐恻低低一笑,也听话地躺回床上闭上眼。

    我抚掌一笑,帮赫连长频换上衣服,道:“头发你得自己梳了,我可不会。”

    赫连长频淡淡一笑,自己将头发梳好,拉着我坐在她身边,看着我的脖子,带着歉意地说:“明天让邓太医给你看看。”

    邓太医,现在可能已经死了,死人怎么可能给人看病呢?

    “无妨。”我掩了领子,笑道,“你该回去休息了。”

    赫连长频摇摇头,浅浅叹息一声,“怎么能睡得着呢?前线好几天没消息了,朝廷又一团乱,阮育黎他……”

    拍拍她的肩膀,我装作随意道:“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也没必要瞒着我吧。”

    赫连长频警觉道:“你想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无非想多知道一些消息罢了,免得将来连逃跑的时辰都弄不清楚。”

    “我真奇怪,为什么你有时候这么诚实。”

    因为诚实可以让人放松警惕。我垂目而笑,道:“不如,我们来下棋吧。”

    反正她不肯回去,我又担心寿眉,长夜漫漫,两个人还是比较容易打发时间的。

    一夜无话,到了清晨,我们放下棋子,相视而笑。

    赫连长频棋艺高超,我根本不会下棋,磕磕碰碰下来,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让人传膳吧,饿死了。”我笑抻了个懒腰。

    “是啊,陪你下了一夜别致的棋,真是太辛苦了。”赫连长频也笑笑,正要招呼下人进来,却听门口一阵嘈杂。

    “这又是怎么了?”我心中有数,却仍装出一副奇怪地样子。

    “出去看看就知道了。”赫连长频眉峰轻蹙,当先站了起来。

    我故作紧张地跟着,暗地却开心得很。大清早就有马蚤乱,说明寿眉逃狱成功了。

    反复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的说辞,胸有成竹地走了出去。

    一纸千金 第九十七章 军报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被阮育黎狠狠逼问了一番。

    可是一没人证,二没无证,邓太医又四五对症,他也拿我没办法。

    赫连长频倒是敏感地对我一瞥,碍于我现在“怀孕”的身份,也是拿我莫可奈何。

    虽然白凡有几分可疑,不过没有真凭实据,赫连长频又极力回护,一时争执不休。

    最后不得以,赫连长频低喝一声:“该上朝了”,结束了这种没有意义的争执。

    看事情告一段落,一旁的轻言抢了上来,道:“公主,您还没用早膳。”

    “下朝之后再说。”赫连长频摆摆手,举步往前朝走去。

    我若无其事地跟在身后,微雨低低叫了一声:“娘娘。”

    赫连长频闻声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看来昨晚说的话有了效果。

    我暗自欢喜,一路跟着她来到前朝。赫连长频进了大殿,我转弯到了后殿,找了个能听到声音的地方安静地等着。

    可是很快。我便听得昏昏欲睡。这些连章地大臣。正经事不说一件。说来说去全是争储地事。

    一派自然是拥护我“腹中地龙种”。另一派自然是拥护丞相带来地私生子。

    由于不再被赫连长频禁足。那天之后。我每日都来旁听朝会议。

    可是我一连听了十天。十天都是同样地内容。

    好像整个国家只有皇上生儿子是大事。别地都无足轻重一样。

    真是没意思极了。有臣如此。怪不得现在连章地国力如此衰败。

    我靠在柱子上打盹,兀自疑惑不已,按说这种重要时候,军报不说一天一送吧,也不能一连十天都没有消息。

    我正想着,沉重地脚步声传进我的耳朵,睁眼一看,惊得我半晌没说话。

    来人是白凡,浑身染血的白凡。

    他手拿着一封信笺。步履沉重地走了过来。头发有些散乱,蓝色的官服上醒目地洇着好大一片血迹。

    一行鲜血还在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流,将那封信都染上了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我定了定神,匆匆迎了上去。

    “是军报。”白凡一抖手上的信笺。目光有些焦急,“我见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军报,想着出城去迎,在城外西郊正巧遇上有人拦截信使,夺取军报。我拼尽全力才将军报抢回来。”

    我心一沉,拦截的人在城外,又能令白凡受伤如此。这个人……伸手将军报抢了过来,扯开封口,一目十行地看完,重重叹息一声,道:“你要拿进去给赫连长频?”

    “是。怎么?”白凡没想到我会随便将军报扯开,一下子来不及阻止,只得由我去了。

    “我劝你不要送进去了。”我拉着他出了大殿,临走不忘将地上滴落的血迹擦干净。“你知道这军报上写的什么?”

    “什么?”到了僻静处,我扯下一块衣角帮白凡包扎上臂地伤口。皱眉道:“洛微军已经打到定源了。少则十天,多则一个月,就会包围潼炀,到时连章就是洛微的囊中物了。”

    “不可能!”白凡震惊道,“怎么可能这么快,前后加起来。这才几天?”

    “没什么不可能的。连章本来就是岌岌可危,又怎么抵得住别国的侵犯?更遑论连章朝廷上下各怀异心。况且,前线作战必须地粮草,草药,兵器等等,须得源源不断的运送出去,而这些日子,你见过有一个朝臣提起这些事情吗?”

    “怎么会这样?唇亡齿寒,他们怎么不明白?”白凡焦虑地道。

    “那当然是因为。他们认为唇亡。但齿确不一定寒。”

    “你的意思是?”白凡似懂非懂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认真的眼睛,轻轻一叹。拉着他染血的胳膊,“我一直没问你为什么会为了赫连长频而背叛我,虽然我多少猜得出。不过现在你必须告诉我,你爱她吗?”

    白凡抿紧了唇,只是看着我却一语不发。

    “你得告诉我,我才好思考接下来怎么做。”

    白凡略低了低头,过了一会儿,重重点了点头。

    “不论身份,不论过去,你爱她,是么?”

    “是。”白凡终于抬眼看着我,目光闪亮,坚定地说:“刚开始,我接近她的时候只有同情,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看着她,总会让我心疼。她……”

    “好了。”我打断他,我可没工夫听他地恋爱史,“既然你爱她,那么你就带走她。不择手段。”

    “为什么?”白凡不明就里地问。

    “因为连章很快将不复存在。”我将手按在那军报上,看着他沉声道:“别把这件事告诉她。即使她知道了也无济于事。从现在开始,你要做好准备,随时带她走。”

    “你在危言耸听。”白凡面色转寒,冷冷地看着我。

    “你怀疑我?”我讪讪一笑,“是了,你应该怀疑我。可是在这件事上,你必须相信我。”

    “凭什么?”

    “不凭什么。”我微笑道,“激将法对我没有用处。连章的灭亡是大势,你以为在三国联手之下,连章有几分幸存的把握?”

    “三国?”白凡目光一凛,紧紧地逼视我,“发兵的只有洛微!”

    “是明里只有洛微。暗地里有多少人在蠢蠢欲动,你知道么?”

    “你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我说完,转身欲走。正见朝议结束,可奇怪的是今天的大臣没有散去的打算,而是集中在一起,以阮育黎为首向邑华殿地方向走去。

    赫连长频虽然看起来镇定,眼中却不时闪过惊慌的神色。

    莫非丰隐恻那边出了什么事?

    心念一转,我被自己地猜测惊出一身冷汗,手脚不住地颤抖。

    丰隐恻那还能有什么事?只能是他冒充皇帝被人发现了,殇夙鸾进宫来应该就是安排这件事。

    而揭露这件事的除了茶衣不可能是别人。赫连长频不会,殇夙鸾向来难得亲自出手。

    这么看来丰隐恻应该会很配合地任人揭露身份。

    那么这一切的目的除了我。还有别人吗?

    我现在回去,岂不是去送死?

    可是我能躲到哪里去?

    咬了咬牙,我转身寻找白凡,大不了求他带我出去。我就不信他一点情分都不念。

    正在这时,好几个太监向我走了过来。

    为首一个到了近前恭敬地行了礼到:“公主命奴才请娘娘回邑华殿议事。”

    他刚说完,其余的几个太监便将我围在其中,一起躬身道:“请娘娘回殿。”

    看来无处可躲了。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回身对白凡笑道:“范大人不是由紧急军情想公主禀报吗?正好,本宫给你带过去吧。”

    白凡当着别人的面不好直接拒绝我,只要将军报交到我手中。

    我紧紧捏着军报。心不在焉地走着,脑子里想地全是一会儿该怎么说才能和丰隐恻抛开联系。

    想来想去,竟是一点办法也无。

    因为除了丰隐恻,我身上还有一个炸弹假怀孕。

    现在丰隐恻被揭露是假冒地,即使我真的怀孕,怀的也不可能是连章的王储。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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