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千金 作者:未知
。何况我根本就没有身孕,根本就是罪上加罪。
这样一来,连赫连长频也救不了我了。
捏着军报地手更紧了,这薄薄的几页纸就是我现在的护身符。只盼着这个消息能让拖延一些时间。否则就算阮育黎当场杀了我,赫连长频也说不出什么。
心惊胆颤地回到邑华殿,一进门就被好几个太监按倒在地。我拼命仰头对着赫连长频露出一个微笑,道:“这又是怎么了?公主?”
“放开她。”赫连长频低喝道。
那几个太监竟然像没听到一样,依旧死死扭着我,丝毫没有松懈。
冷冷一笑。衣袖一抖,小匕首从袖中滑落在手心,我牢牢握住,使尽最大的力气迅速挥出。
几个太监没想到我手中还有兵刃,一惊之下全部散开。其中一个太监地袖子应声而破,幸而他闪得快,不过还是被我地匕首扫到,手臂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
我出其不意地伤了人之后,并不逃跑。反手将匕首抵住自己地咽喉。迅速地退在墙角。将手中的军报向赫连长频眼前一挥,冷笑道:“公主。你看这是什么?”
“你怎么会有这个?”赫连长频惊诧地问,举步就要来拿。
“别过来。”我用匕首轻轻一划,感觉颈间一阵刺痛,对着止步的赫连长频将手中的纸翻转过来,冷笑道:“这仅仅是个信封,里面的东西我已经藏在别的地方。赫连长频,你想知道这里面写了什么吗?”
“把它给我。”
赫连长频低喝道,她等了许久不见的军报竟然没办法看到内容,怎能不心急如焚。不过我也知道,靠这个也就能保住我几天的命,更不可能凭这个让她放我出皇宫。“你不是心怀天下吗?你不是一切为了你的连章吗?只要我不死,我自然会告诉你这里面写地什么。”我淡淡一笑,目光转,落在刚刚进来的白凡身上,道:“当然,这个军报是范大人拿回来的,这里面写了什么,您知道吗?”
我安静地看着白凡,现在的我,只能将赌注放在他身上,祈祷我刚刚对他说的话有效,希望他足够为赫连长频着想,赌他不会说出军报的秘密。
沉默一会儿,白凡单膝跪下,由于伤重,身子微微歪了一下,道:“臣一回来就将军报交给娘娘,里面地内容臣毫不知情。”
四周俱是一片沉默,突听丰隐恻的笑声爽朗地响起:“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一手啊!真是不简单,不简单!”
我寻声望去,见丰隐恻正被数名侍卫困在当中,明晃晃的利刃架在他的脖子上,而且他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提着酒壶喝酒。
茶衣则站在阮育黎身后,低眉顺眼,一声不吭。
横了他们一眼,我轻轻一哼,道:“很抱歉抢了你的风头。”
丰隐恻既然敢于暴露自己,茶衣也没有紧张的神色,那就说明他们还有后招,应当没有生命危险。
可是这是他们的计划,这个计划中有没有优惠我的政策我可不知道。
“无妨、无妨。”丰隐恻笑得很开怀,更是唯恐天下不乱地说道:“我们什么关系,何必要分彼此呢?”
一纸千金 第九十八章 刑囚
“公主!这军报是真是假还未可知,但其勾结j人,谋害陛下,后又与冒充陛下之人珠胎暗结,妄图颠覆我连章。此事证据确凿,请公主明察。”一边的阮育黎躬身长揖,目光不善。
赫连长频知道丰隐恻的事情败露便很难保住我,她其实也想将我灭口而后快。
但是我手中有她的想要的消息,而且是她很需要的消息,那么她就不能不考虑再三。
我见她犹豫,冷声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让你为难,我自己了结了就是。”说着手腕用力,匕首又深了一寸。
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脖子留下来,我却根本感觉不到痛,只紧紧地看着赫连长频。
“公主!”白凡紧张地唤了一声。
“范大人,我问你,你真的没见里面写了什么?”赫连长频慢慢地问道。
“臣该死。臣不知道她居然对连章心有不轨。”白凡伤得很重,跪着的身体一阵摇晃。
赫连长频闻言转目看向我,一指丰隐恻,“你勾结此人,害我父王,冒充连章之主,妄图颠覆我连章,可有此事?”
“你们既然已经定了我的罪,我也没什么好说。”我对上她的目光,“接下来该判我个什么刑,我也管不着,你也不必来问我。”“好、好!”赫连长频目光转利,“来人,将此二人打入天牢,等候发落。”说着看了一眼阮育黎。道:“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探视。”
我心略定了定,露出一丝笑容,“多谢公主了。”
“不必谢我。或者将来。你会希望自己不如现在就死了。”赫连长频走了过来。伸手将我地匕首夺下。“不管你藏了什么。我都会让你一字不露地吐出来。”
“那公主可得小心。我大病初愈。若是一个不小心死掉了。您可能得等下一次军报了。到那个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可真是难说得很啊。”
匕首一被抢走。数名侍卫立刻围了过来。推推搡搡将我拉走。
出了宫门我和丰隐恻便被锁进囚车。直带往天牢去了。
到了天牢。我对着那两个字撇撇嘴。想不到我刚把寿眉救出去。我自己却又进来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这一次。谁来救我呢?
坐在牢房的茅草上,一阵心灰意冷。到了这种地方,我除了等真地什么办法也没有了。只盼望寿眉能顺利地找到宗政澄渊。而宗政澄渊又愿意来救我。
“喂!”
关在隔壁的丰隐恻突然唤我,真是的,这牢房不分男号女号的吗“干嘛?”我不耐烦地看着他,见他拿着一方雪白的手帕。
“擦擦。”他指了指我的脖子。
“算了,不用。过两天擦都擦不过来。”我没好气地说,这下赫连长频肯定要严刑逼供了,想起来就觉得痛。
“那军报上写了什么?”丰隐恻收了手帕,好奇道。
“你想知道?”我瞟着他,“上面写着殇夙鸾娶了小老婆。”
“你真是个妙人!”丰隐恻哈哈笑了几声。头一歪,看着天牢大门的方向,“看来有人等不及要审你这个妙人了呢。”
盘膝而我,我笑着对走进来的赫连长频打招呼,“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公主。”
在我牢房前站定。赫连长频冷冷道:“吃不了就毁掉。我再问一遍,那军报上写了什么?”
“我如果告诉你的话,立刻就会死;不告诉你地话,还可能多活几天,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轻轻一哼,赫连长频露出一丝微笑,“如果你现在告诉我,我会让你死个痛快;如果不告诉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你说你该怎么选择呢?”
摊开手。我无奈笑笑。“那没办法了,好死不如赖活着。”说着我面色微微一沉。“我们来拼拼看,到底是我先死,还是你先死。”
“军报上是不是写了什么?”赫连长频听我说得不善,神色中透出掩饰不住的焦急,“告诉我,我可以放了你。”
“不好意思。我不相信你。”我起身拍拍身上的土,走到牢门前,与她对视着。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如此有恃无恐。不过我绝对不会让你太好过。”赫连长频命人将牢门打开,“你执意不说,连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会要你陪葬。”
走出牢门,我对她摇摇头,“反正都是要死,也许是你给我陪葬也说不定。”
赫连长频狠狠瞪我一眼,命人将我押到刑房,将林林总总的刑具一一指给我看,笑道:“我随时等你改变主意。”
双手被粗大地麻绳捆住,我像个沙袋一样被吊上房梁。整个身体的重量都玄在手腕上,粗糙的麻绳勒紧我的皮肤,酸楚的疼痛闭得两眼发酸。心底稍有庆幸,自嘲地想幸好自己的体重没有超标。
眼看着狱卒拎了条浸过盐水的牛皮鞭过来,我一下回想起以前那次平白遭难,不由得心有余悸,“又是鞭子,我能不能选择换一种?”
“好啊,”赫连长频伸手一指,“就换那个荆条吧。”
我随着她地手指一望,浑身的汗毛几乎都立起来了,讪讪地说:“还是鞭子吧,鞭子。”
赫连长频见我害怕的样子,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害怕,你为何还不将军报的内容告诉我?”
“公主殿下,您也得体谅我好吧。一旦我告诉你,你还不马上将我分尸泄愤?”我在空中动了一下身子,手臂已经渐渐麻木。头也有些涨,可能是有点缺氧。
“那就没办法了,你日后别怪本宫无情就好。”赫连长频结果狱卒递过来的茶,轻轻饮了一口,对持鞭的狱卒点了点头。
那狱卒对赫连长频施了一礼,跨步在我面前站定,右手高高抬起,凌空将鞭子一抖。
“啪”地一声鞭响震得我颤了几颤。干脆闭上眼睛,自暴自弃地想。打就打吧,又不是没挨过。
浑身紧绷着,我胆怯地等待着那骇人地疼痛落在身上,正自紧张之时。忽听白凡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公主!”
有人打断,狱卒不好再甩鞭子,犹豫地看着赫连长频。
赫连长频则皱眉看着白凡,“范大人,有什么事?”
睁开言,我偷偷吁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庆贺自己的刑法缓期,就惊愕地看着白凡单膝跪在赫连长频面前,脸上是我从没见过地焦急神色,“公主,请您立刻回宫。”“发生什么事?”赫连长频脸色一变,追问道。
白凡犹豫再三,起身附耳在她面前说了几句话。
也不知道白凡说的是什么,但是看赫连长频的表现,这几句话就好像晴天的炸雷般。将她瞬间炸得体无完肤。
只见她听完之后,脸色霎时变得雪白,嘴唇哆嗦着,身子不停地抖动,整个人似乎像泥一样萎顿起来,双眼的眸光像熄灭的蜡烛。瞬间就暗成一潭深水,溢了满满地绝望。
整个囚室内一片静默,只能听到火把在“噼啪”地响着。
一会儿之后,一声细小的呜咽传进众人的耳朵。我震动地看着赫连长频以袖掩唇,悲恸地哭了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不解地看着白凡,他却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眼中的疑问,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凝视着赫连长频,目光温柔得能拧出水来。
“公主。”他轻轻地唤着。
赫连长频抖动着双肩,听到这一声呼唤。身子顿了片刻。接着“呼啦”一下出乎我们意料地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持鞭地狱卒跟前。劈手夺过那条鞭子,随即转身凶狠地盯着我,没头没脑就是一鞭。
我身子一缩,根本来不及呼痛,第二鞭就跟着到了。此时的赫连长频完全没有形象可言,神色空洞,就像在鞭打的是一根木桩。
我疼得支牙咧嘴,呼呼地倒抽着冷气,呛声对白凡道:“你……这带来的是什么消息,该不会、该不会是连章要玩完了吧……”
这本是一句戏言,哪知我刚说完便见白凡阴沉了脸色,赫连长频的鞭子则舞得更汹涌了。
不会吧,这么快?
这下真连我也吃惊了。按刚才军报上说,洛微已经打到定源,就算古时交通不便,消息迟延,耽搁个三四五六天,那也不至于这么快啊?
我细细思索着刚才看过地内容,想了又想,还是没发现什么不对。
不过军报没什么不对,我却有什么不对了。
看似我想了很多,其实也不过一瞬间地事情,而在这一瞬间,赫连长频地鞭子已然抽了十鞭有余。虽说隔了衣服,但是浸了盐水地皮鞭打在身上依然觉得火辣辣的疼,她又打得没什么技巧,浑身上下哪都是伤痕,浑身就像着了火,又热又痛。
“公主,请回宫主持大局。”白凡大约是看不下去,终于出了声。
“啪!”泄愤似的落下最后一鞭,赫连长频气喘吁吁地看着我,“明日游街,午时斩首,以洛微j细论处。”
说着,扔下鞭子飞也似的出了牢门叹了口气,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都要杀我了,先把我放下来啊。我忍着痛扯出一抹笑容,对狱卒道:“这位小哥,烦劳您将我解下来我好吗?”
狱卒狠狠瞪我一眼,冷笑道:“公主亲自吩咐将您吊上去的,她没吩咐放你下来,小的可不敢。”
一纸前进 第九十九章 沽酒
我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见他没有一点松动的迹象,重重叹了口气。算了,幸好他刚才手里拿得不是刀子,否则依赫连长频刚才的疯狂程度,一刀砍了我都有可能。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我讽刺一笑,难耐地动了动身子。好在赫连长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打得又散,伤口没怎么重叠,都是些轻浅的伤,也不至于太难忍。倒是我的手腕,刚刚吊了一会儿我已将觉得它不像是自己的了,这要是吊到明天中午,我这两条手臂还不得废了!
多说无益,我只能尽力用麻木的手握住吊着我的绳子,稍微分散一点儿全身的重量。然而也坚持不了多久,几下之后我就累出一身薄汗,伤口沾了汗,更是渍得又疼又痒,难受无比。
“看来殇夙鸾的计划有些失误呢。”隔着好几间牢房,丰隐恻对我嘻嘻一笑,“女人的心真是难以琢磨。你这样子要是让他看见了,还不心疼死。”
我一愣,殇夙鸾的计划?
灵光一闪,难道是这么回事?既然如此的话这个牢房中应该有……我寻思着,突然对上刚才那狱卒的眼,见他眼中的狡黠之色一闪而过,“是你!”
“人人都夸你聪明,看来真的没说错。”娇俏的女声响起,那狱卒抬手一扯,揭下一层薄薄的面具,露出清秀的脸庞。
“茶衣,果然是你。”我长舒一口气,接着紧张道:“你就这么除下面具?不怕别的狱卒看见?”
“公主怕你说出的军报会扰乱人心,不让他们进来,这里只有我一个。”茶衣满不在乎地说,不过却马上又将面具戴上,声音也变得中性低沉。
“原来如此。”我换上一张谄媚的脸,央求道:“将我放下吧,好茶衣。”
点点头。茶衣猛地扬手。一刀旋转地流光射向我地头顶。
“扑通”一声。我狠狠地摔落在地。缓了好一会才能挣开绳子。哀怨地看着她:“你不是这么小心眼儿吧。”
将手中小小地弯刀收起。茶衣淡笑着看着我。“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小心眼儿一次。把你再吊上去可好?”
“不好不好。”我受惊地看着她。不停地揉搓着双手。“对了。刚刚明明见你在阮育黎地身边。怎么一下子就到天牢里来了?”
“你聪明。自己猜吧。”茶衣拉着我往牢房地位置走去。
“这有什么好猜地。”我嗤笑一声。“既然你能扮成狱卒。别人就能扮成你。”继续搓着手。我开始对她地行为感到奇怪。“不是劫狱吗?为什么还让我回那个小牢房?拿了钥匙将门打开。茶衣毫不客气地将我推进去。“没办法。距离计划地地时间还有一阵子。你就好好享受吧。”说着就要离开。
“等等。”我唤住她。问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淡淡瞟我一眼,茶衣低声道:“你不是都猜出来了,问我做什么?”
“具体,具体点的。”我无奈极了,以前没与她有多少接触,如今看来竟然是一只小辣椒。
“具体点的就是在潼炀城外,突然出现大批洛微军,好像已经将潼炀团团包围了。”茶衣小声地解释完便再也不肯多说,给丰隐恻倒酒去了。
我十分羡慕地看着在牢房也能过得滋润的丰隐恻。寻求确定地问:“军报是假的?”
“不,真的。”这回是丰隐恻答道。
“那么,这个军报其实是十天前,或者更久之前的?被人伪造之后改了日期?”
丰隐恻喝着酒,闻言只是点点头。
靠在墙上,我看着角落里那张蜘蛛网,沉吟起来,一开始我就觉得一个能把白凡重伤的人,却又“不小心”让他成功抢走军报这事有些奇怪。“那个人。是殇夙鸾吧。”
“那是他特地给你预备的后路。”茶衣淡淡地说,“不然刚才你当场就被阮育黎杀了。哪还能等到现在挨鞭子。”
我失笑,听她地语气,我挨鞭子倒成了幸福的事情了。“不过他怎么能保证我一定能抢先拿到那军报?若是赫连长频先拿到,我不是死定了?”
“你以为殇夙鸾不知道那人是谁吗?”丰隐恻沉沉一笑,手里拿着酒坛。
“就算他知道,可是那人已经背弃我了。”
“那就没办法,任何一个计划都是有风险的。也没有任何计划是为你量身定做地。”丰隐恻阴沉地说,“就算明天你被救出去了,能不能在乱军之中逃出连章,还得靠你自己。”
“听你的语气,明天将有大动作?”眉尖一跳,我狐疑地看着他,今天围城,明天破城,这种事情可能吗?
“朝堂风云,瞬息之间变幻莫测。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何况区区一个连章!”丰隐恻喝了一大口酒,看样子酒很烈,呛个不停,“当初我以为一个时辰后我就是王,结果一个时辰后,我却成了阶下囚。呵呵。”
“可是那些军队怎么可能突然出现?”我奇怪地问。
丰隐恻眸光一闪,没有回答。
“莫非是难民!”我突然想到,连章屡屡战败,京城涌来难民是很正常的事,这其中很可能混有洛微的士兵。而且若是有殇夙鸾在背后指引的话,明修栈道,暗渡陈沧,一部分兵力正常攻打城池,却派另一部分士兵悄悄挺进,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丰隐恻呛得很厉害,什么话也说不出,只对我微微点点头。
茶衣却拍着丰隐恻的后背,担忧地看着他,对我说道:“你就安分一点吧。”
讪讪地摸摸鼻子,我伸出一根手指,“最后一个问题。明天我们什么时候逃跑?”
“我们?我们是什么关系?”茶衣冷冷一笑,“谁说我们要一起逃跑?”
我语塞,大大一叹,就知道殇夙鸾没有这么好心,看来我要么指望宗政澄渊。要么就凭自己。
我身上的匕首已经被收走了,身上没一件像样地武器。若是明日真的城破,我又该如何逃出去?
可是茶衣的话还是点醒了我,不管明天怎样,至少我现在应该保存体力。于是问她要了点饭菜,多少吃了点。将稻草集在一处,勉强铺得像个样子,合身躺下,祈祷自己最好能睡个好觉。
也不知道是我没心没肺。还是有恃无恐,这一觉居然睡得分外踏实。醒来时日头已经高高挂起,精神也还不错。一时高兴,想照例伸个懒腰,鞭伤扯痛起来,顿时苦了一张脸。
“早啊。”丰隐恻盘坐在隔壁,酒不离手,对我微微一笑。
“早。”我起身在小小的牢房里走了走,对着那小小地窗户唉声叹气,“要是中午不能破城,我就要死了。唉!”
呵呵一笑。丰隐恻看着我在牢里转来转去,“你就算不相信殇夙鸾这个人,最起码也该相信他的能力。”
点头,我想了想也是,“难得你说了一句实话。”
“我说的每句话都是实话。”丰隐恻无辜地说。
“不说这个。”我摆了摆手,正色道:“到了这个时候,你们的计划能多少告诉我一点儿吗?”
“我知道的你也都知道了。你以为殇夙鸾很信任我吗?”丰隐恻自嘲地说。
“那最少,你们逃跑地时候,能让茶衣将我的牢门打开吗?”我指指牢房的那把大铁锁。
“这个容易。”丰隐恻戏谑地看了我一眼。“就当报答你陪我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天吧。”
无奈地摇摇头,我摊手耸肩,“你这个人真是无可救药了!”
轻轻一笑,丰隐恻突然插着牢房之间的木头柱子扔过一小坛子酒,我慌忙接住,不解地看着他。
将封口拍开,丰隐恻拎着酒坛对我高高举起,“喝一口吧,过了今天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就当是离别。”
“那可说不定。或者我们都将死,奈何桥头又重聚。”我笑着将启开封口。浅浅闻了
“不是什么好酒,可是胜在够烈。”丰隐恻摇了摇,笑道:“那就为了重聚,敬你!”
我学着他的样子举起杯子,小心地喝了一口,还是被呛得眼泪直流,惹得丰隐恻一阵低笑。
我不停地擦着呛出来的眼泪,也跟着笑。
笑声中,我们似乎什么都忘记了。就好象我们是走在大街上的两个人,我只是我,他只是他。没有之前的相遇,也没有之后的别离,我们仅仅只是,擦肩而过,而已。
“你们倒还有心情喝酒,”茶衣凛凛地声音响起,她正手托着一串钥匙,逐个将牢房打开。
天牢是关押重犯地地方,有幸进来的大部分都已被正法,再有就是被流放。剩下地就是些终身囚禁之属,也没几个人。
就见茶衣一一将他们放了出来,冷笑道:“连章将灭,灭亡的国家不需要法律,更不需要犯人。你们走吧。”
那几个人相互看了看,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眯起眼睛向出口走去。
没有欢呼,也没有兴高采烈。有的只是深深的无措和迷惘。
没死在牢里,固然值得高兴。可是被囚禁多年,出去之后他们还能做什么?眼下连章又将灭亡,他们就算不死在牢中,兴亡交替之时,他们还能再幸存一次吗?
我沉默地看了一会儿他们的背影,扭头去看茶衣,想问问她外面的情况,却见她唇边浮起一个诡异的微笑。
莫非?
察觉我在看她,茶衣看了我一眼,随意地将手一扬,昨日我见过的那枚弯刀旋转着飞射出去,在几人地颈间画出一条曼妙的弧线之后飞回茶衣的手中。
“你?”我闭上眼,不忍看那些僵硬而无措的背影,他们的颈椎已断,接连扑到在地,一滩鲜血汩汩地涌了出来。
“他们都是十恶不赦的犯人,你真以为我会将他们放出去祸害别人?”茶衣冷笑着揭下面具,抖手将一样东西抛进我的怀里,回身将丰隐恻的牢门打开。
我将东西接住一看,原来是牢门的钥匙,动手见门打开,我对立在丰隐恻身后地茶衣微微一笑,“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
茶衣的神色很古怪,看了我几眼,道:“你可想好了,现在外面混乱得很,天牢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士兵都被调去守城了,其他的狱卒也都被我杀了。你就算呆在这里,也没人会拉你去游街斩首。”无奈地点点头,我苦笑道:“我也没办法,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办完。”
茶衣正想说什么,突然面色一凛,弯刀落在手中,目光如电地看着牢房的出口,低喝道:“谁?”
一纸千金 第一百章 殉葬
随着浅浅的脚步声,一个蒙面的身影出现在我们面前,在不远处站定,眼神奇怪地看着我们几个。半晌试探地喊了一声:“主子?”
“寿眉!”我惊喜莫名地走上前,将他的面罩拉下,俊秀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我高兴地抱住他,摸了摸他的头,“真的是你!”
寿眉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他让我来救你。”
点点头,看了寿眉找到宗政澄渊了,是他让寿眉今日来救我。
我对丰隐恻和茶衣道:“既然你们也没打算救我出去,那就就此分手吧。”说着拉住寿眉的手,当先往门外跑去。
“主子,你的伤?”
“无妨。”我摇摇头,快步跑出天牢。
天牢我曾来过一次,地点算是比较偏僻。正门处临着一条长街,但是从来没什么人经过。
我站在门口,隐隐听见远处阵阵喊杀声,战马的嘶鸣声。抬头向远望去,烽火如烟,从四面八方徐徐升起。
长街尽头满是失措混乱的百姓在奔跑,男人背着女人,女人背着孩子。一个个身上都背着大大的包袱,男人们的手里都握着兵刃,另一只手紧紧拉着自己的家人。
他们的神色如此惊慌,步履如此仓惶。他们想逃跑,却不知道应该逃往哪里。一会儿跑过来,一会儿又跑回去。
很多地人跑不动了。停下来。或者摔倒了。被后来地匆忙地人踩在脚下。
没有人知道自己踩了什么。没有人知道究竟怎么做才是对地。
孩子们地哭声。老年人地哀叹声。青年人地咒骂声。女人们地埋怨声交织在一起响个不听。
在这样混乱地场面里。竟然还有几个伸手略矫健地人穿梭其中。或是捡起旁人掉落地物品。或是伸手去抢百姓手中地包袱。
这是乱世。
我拉着寿眉地手情不自禁地握紧。寿眉以为我不舒服。紧张地看着我。
摇摇头。我看着远处的宫墙,皱了走眉,“去宫里。”
“主子?”寿眉不解地问我。
“我有事找她。”我不由分说地拉起寿眉往宫门跑去。
寿眉护着我在人群中穿行,我时不时地摔一跤,幸亏寿眉将我拉起来。即使如此,我仍被受了惊的人群撞得浑身生疼。严重地摩擦到昨日受的鞭伤,加上汗水的浸渍,疼得我眼前阵阵发花。
眼看快到宫门,我停下脚步。疲倦以极地想,算了,反正不急于这一时。以后再查就是了,何必如此拼命。
正想着,宫门突然打开,走出数百名士兵,在宫门前整齐的排成方列。
看来是赫连长频将守卫皇宫的士兵抽调出来了。我暗暗想着,与寿眉躲到树后静静地看着。
突然寿眉拉拉我的衣袖,指着宫墙的方向。
我仰头一看,盛装地赫连长频正凛凛立在高高的宫墙之上。高出的风猛烈地吹着她地衣袂,让人怀疑几乎可以将她一同吹落下去。
“将士们!我感谢你们!”赫连长频沉静优雅地声音响起。好像遮蔽了乱世的尘嚣,遥遥地传进我们的耳朵。
“我感谢你们在这危急的关头能够勇敢地站出来守卫我们的国家,我们的百姓。你们将要面临的,可能是流血,可能是牺牲。然而,这些是值得的。你们守护的是你们出生地这片土地,是你们最亲爱的家人。你们是连章真正的勇士,我将在这里一直注视着你们,迎接你们的胜利!”
“我以连章最伟大的皇族赫连的荣誉发誓。有我,就有连章,就有你们,就有我们的国家!”
我深深地注视着城楼上从容淡定的赫连长频,动容地想,虽然她不是连章数百年来唯一的一位公主,但绝对是最出色地一位公主。
她的光芒和荣耀,足够支撑着连章,像真正伟大的战士一样光荣的死去。
喘了口气。等那群士兵前仆后继地奔向战场之后。我直起身子,看着那尚未完全关闭的城门。
整了整衣服。我走到城门前,抬头看着赫连长频,微微一笑。
半个时辰之后,我同赫连长频缓缓行在宫内的演武场上。宫中的宫女太监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
我悄悄看了一眼,白凡、微雨和轻言都不在其中。
他们去哪儿了?
“我们认识多久了?”赫连长频突然问我。
“不记得。”我摇头而笑,“好像很久了,又好像没有多少时间。”
“整整一百天。”她拈一朵花在手中,神色间仿佛陷入回忆,“还记得我们第一天见面吗?那时我站在树后,你被殇夙鸾压在身下,眉目间却那样的从容。你一点儿都不怕。后来他走了,你做在那里,想一条坚韧的藤,无比安逸潇洒。你那么懒洋洋地坐在那里,真是让我嫉妒。”
“是吗?”我打着哈哈,十分汗颜,那时我可真是很害怕。不过我向来知道表现出害怕对自己没什么好处,多年来养成了伪装地习惯。却因为这引起她地注意,真是冤枉。
“带你回来的时候,我自信地想,我给连章带回了一个希望。我可以从此甩掉殇夙鸾地控制,为连章的未来选一条光明的路。没想到,却是你加速了连章的灭亡。”
“我真冤枉。”我笑道,“所有的事都是你安排的,我在这里一点主动权都没有,我能做什么事?”
“不,你做了不少事情。”赫连长频摇摇头,“你引来了殇夙鸾。”
“公主,是你将我带回来的,并不是我想来的。”我失笑,“这也能怪我?”
“不是指这个。”赫连长频走到桌边,那桌子边上堆着和很多的酒坛,也不知什么用处。看了看那些酒坛,她抬头看着我,“是巧合。你不觉得。自从你到了连章,只要你有事,随之就会出现一些令人措不及防的事情来保护你?”
我在桌边坐下,看着桌上的酒杯,“那也是你用人不善,宫里全是j细。”
“就算是j细,你若是不配合,他的计划就没办法继续下去。丰隐恻也好,茶衣也好。阮育黎也好,微雨也好。他开了个头,你就自然而然地接了下去。最后,达成了他的愿望。”
“这也怪我?”我冷冷一笑,“你抓我来,殇夙鸾逼我走他选择地唯一的路。要怪就怪你自己,若不是你将我别的路堵死,我也不至于被殇夙鸾利用。”
“是啊。”赫连长频淡淡一笑,抚摸着手中的白玉酒壶,“我相信你没和殇夙鸾串谋来陷害我。可是,我仍然不能原谅你。”
“那你打算怎么样?”我警觉道。
放下酒壶。她坐在我对面,和气地笑笑,“先说你吧。你从天牢逃了出来,却不远走高飞,直接回到我这里,是有什么事?”
难得她主动提出,我也不扭捏作态,“我问你,你当时对我说的出生时辰。是真地吗?”
奇怪地看我一眼,赫连长频还是答道:“是真的。在这方面,我没必要瞒你。怎么?”
“不,没什么。”我摇摇头,想向她讨那枚白凡口中说的玉佩,却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算了。
只见一小队侍卫正向我们跑来,为首的侍卫身上还染着血迹,头盔早已不知道去向,身上的盔甲也有些松垮。只是手中还紧紧握着明晃晃的冰刃。
他们一路小跑来到我们面前。行李也忘了,急急地道:“公主。洛微的军队已经包围皇宫了。请您先出宫一避。属下一定将公主安全送出皇宫。”
“是吗?”赫连长频一点也没有慌乱,反而越加的从容镇定,“你去将宫中地人都集中到这里来。”
“公主?”
“还不快去?”赫连长频略提了声调。
“是。”那侍卫领命而去,临走是对其他的侍卫甩了一个眼色,那些侍卫立刻在赫连长频身后站定,动也不动。
“你想怎么做?”我看着赫连长频平静如水的面容,和前几次听说连章有危险地时候大不相同,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赫连长频微微一笑,看着被战火染得灰暗的苍天,“今天的天气很好,不是吗?”
风徐徐吹着她的长发,带来淡淡的馨香。
旁边宫女太监听说皇宫被包围了一个个颤抖不已,惊惧地看着赫连长频,心中十分想逃,却又不敢。
不大一会儿,陆陆续续过来许多人,都是宫中的下人,男女老少都有。挤挤压压的站在一起。
“拿酒杯来。这里每人一只。”赫连长频低低道。
从人群中慌忙闪出几个宫女太监,慌慌张张跑去拿酒杯,一会儿功夫抬了百来只酒杯。
也亏了现在宫中混乱,能用的人都被赫连长频派去打仗了,就剩下些宫女太监,人数比平时少多了。
让他们端着酒杯,将堆放的酒坛取来,命人挨个儿倒满了酒。
赫连长频拿起桌上地白玉酒壶也为自己倒了一杯,抬手将其端平,道:“你们都在这宫里跟随我多年。如今连章大势已去,这里已经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处。这些年你们服侍我,现在我也没什么好报答你们的,就在这儿敬你们一杯,之后,你们就各寻各的出路吧。”
说完,一口饮干了杯中的酒。
“这宫里的东西,我也管不了了,你们能带走的,就尽管带走好了。”喝过酒,赫连长频的唇边闪过一丝决然的微笑,柔声道。
那些宫女太监看见自己主子如此,无不感激,稍有感情地,嘤嘤地哭了起来。都抬手去喝自己杯子中的酒。
我盯着赫连长频唇边的笑容,突然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张口想让他们别喝,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些人,一个个表情释然地倒在地上,动也不动。
身后的侍卫也都倒了下来,没有人呻吟。
“这就是你见过的帝劫。”赫连长频微笑地看着,“就算死,也没有痛楚。我用皇家最尊贵的秘药处死他们,也是他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你们说是不是?”
一纸千金 第一百零一章 决斗
这最后一句,是对着身后那些侍卫说的。
“是!”侍卫豪气干云地道。
“你不该这么做。”我沉痛地看着他们,这些愚忠的人啊。“你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
“别人我管不了。但是他们,生是我连章的人,死是我连章的鬼。我连章王宫的一草一木,都不会让给别人。”赫连长频的声音很平静,然而听在我耳朵里,却令我心惊不已。
“你喜欢用什么兵器?”赫连长频走到兵器架前,选了一把薄刀,对我笑笑,“还记得昨天你在牢里说,拼拼看是我先死还是你先死。与其坐等,不如真刀真枪地比一场。”
“主子!”寿眉一直站在我身边,闻言身子一动。
“拦住他!”赫连长频低喝一声,那些侍卫转眼将寿眉团团围住。
我对
一笑千金第2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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