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千金 作者:未知
。 现在陛下卧病在床,究竟能活几日实在很难说,一旦陛下驾崩,好点地,您当一辈子尼姑。差点的,您可是要为陛下殉葬的。”
我边听边点头,执着衣袖揩着眼角,抿了唇憋出几声哽咽。
微雨见状,又接着道:“就是他活着,难道娘娘甘心一辈子守着一个老头子吗?”
抽泣几声,我哽咽道:“总之是我命苦,入了这见不得天日的深宫,我还能怎么样呢?”
“若是现在有一个机会,娘娘,您想不想把握呢?”微雨压低声音道。
我低着头,喃喃道:“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机会给我呢?”
“只要这样……”微雨附耳对我说了几句,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塞到我手中。
我拿着纸包,尽量让手拼命抖动,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竟然我要毒害皇上!”
第三卷 一纸千金 第九十一章 陷害
“总之,路奴婢已经指给您了,至于走不走,全看娘娘的意思了。”微雨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鄙夷,躬身退了下去。
掂了掂手中的纸包,我笑道:“别人要我杀你呢,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意见。”丰隐恻轻笑一声,简单道。
我将纸包递给他,问道:“你看看,这是什么毒?”
丰隐恻将纸包打开,用小指拈了一点闻了闻,道:“这是……帝劫!”
“不用说,这么古怪的名儿,八成又是殇夙鸾的杰作吧。”
“帝劫,散婆罗香,食之无痛,瞬时既亡。”丰隐恻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十分阴沉,缓缓道:“不过,这却不是殇夙鸾的手笔。而是历代宫廷秘密处死皇族的毒药,由特俗的秘方制成,外人是不得而知的。”
“当初我被赐死,本也该是用这种毒药,后来被殇夙鸾换了无毒的药粉,才留得活命。”说着将纸包包好,递给我,“你留好,在这种地方,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有用。”
点点头,将纸包小心地揣在怀中。心中却暗暗思忖起来,知道丰隐恻身份的殇夙鸾和赫连长频定然不会要杀他。而我曾经告诉过宗政澄渊关于丰隐恻的事,他知道其现在百度不侵的体质,应该也不会做这样的事。那么除此之外,便只剩下阮育黎和洛微的j细。
到底微雨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呢?
这个宫里的种种奇怪诡异之处,竟比当日在雅乐还要混乱复杂许多,我真的还能完好无损的抽身而退吗?
胡思乱想了很久。觉得十分困倦。心想反正是白日。丰隐恻应当不会做什么。于是斜倚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赫连长频突然来了。命人摆了一桌酒宴。接着挥退了下人。对我一笑。道:“陪我喝几杯。可好?”
我笑了笑道:“喝酒地事。还是应该找他吧。”说着指了指丰隐恻。
“让他躺着吧。这个晚上。我不想出什么意外。”赫连长频低头倒酒。口中淡淡命令道。
心念一动。看来赫连长频似乎做了什么安排。她来我这里。应该是想要平复烦躁不安地心绪。因而自顾自地倒着酒。有没有人陪她喝酒。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眼见她一杯一杯地下肚。脸色变得潮红起来。目光却越发地清醒。
我伸手按下她地酒杯,低声道:“别喝了。你喝醉了,连章怎么办?”
“没事。要真醉了,找太医开一剂醒酒汤就好。”赫连长频微微一笑。烛火照应下,端庄的五官竟然生出几分妖异之感。
我皱着眉,道:“那好。我先让许太医为你开一剂醒酒汤,你再继续吧。”
“许太医?哪里有什么许太医?”赫连长频轻轻一笑,抢过酒杯一饮而尽,“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许太医今天中午突发疾病。暴毙而亡。”
“你……”我眼前一暗,是了,赫连长频怎么会允许一个知道真相地人活着,许太医之死,定然是她的安排。仅仅一天,情势竟然急转直下,变得如此扑溯迷离,“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阮育黎那个老贼,以为随便找一个人。说是父皇的私生子就能当上太子吗?我连章的太子之位。岂能儿戏!真是痴心妄想。”赫连长频冷冷道,仰头又是一杯。
我沉默地看着她的动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来今日在前朝似乎有了一番不小的争执。因为这场争执,赫连长频展开了某种行动,却又怕行动失败而心中忐忑。
渐渐地,天光已经大量,不知不觉竟然过了整整一夜。
我和赫连长频竟然伏着桌案睡了一宿。我看了看依旧沉睡的赫连长频,叹息一声唤人进来将桌子收拾干净,用温水帮她擦了擦脸,将她唤醒。
“什么时辰了?”赫连长频小声问,嗓子有些哑。
“辰时了。”我看着她,“昨夜,你究竟安排了些什么?”
赫连长频静默一会儿,问道:“殷卿来了吗?”
我心跳陡然慢了半拍,宗政澄渊说过殷洛书是赫连长频地死士,难道赫连长频派他去执行什么任务不成?
那么是什么任务能让赫连长频如此不放心?
“还没到。”我仔细盯着她的脸,缓缓说道。
不易察觉地暗了一暗,赫连长频挥手叫来轻言,命令道:“着人去殷卿府上,看看为何这么晚了还未进宫?”
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不知过了多久,轻言进来回道:“启禀公主,殷大人府上说,大人自从昨日清晨进宫,到现在都还没回府。也没有只言片语,如今不知身在何处。”
“知道了,你退下吧。”赫连长频身子微微颤了颤,将轻言屏退。
如此便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测,我试探地问道:“莫非,你派殷大人去杀阮育黎?”
刚说完,赫连长频突地抬头看我,目光如刀,冷冷道:“母妃,您是不是喝醉了?”
“是啊,本宫真的有些头晕。”我语气一转,故作无力地支着额,心中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赫连长频越是紧张,就越是欲盖弥彰。这次她实在太着急了,阮育黎贵为一国丞相,素来野心勃勃,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人暗杀?再者,派儿子去杀老子,这样的事有可能成功吗?
虽然现在的殷洛书早就不是阮育黎的儿子,但是宗政澄渊应当不会这么轻易就暴露了自己的目标。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宗政澄渊应该以殷洛书的身份留在了阮府,而不是赫连长频自以为地行动失败。
“既然母妃醉了,就好好休息吧,儿臣……”
赫连长频还未说完,突听殿外一阵混乱,轻言匆匆走了进来。急道:“公主,阮丞相说有事要见公主。眼下正在殿外等候。”
“岂有此理,他不知道这是内殿,外臣不得随意出入吗?”赫连长频微怒道。
“奴婢说了,可丞相执意要见公主,就快冲进来了。”轻言急道,额头鼻尖都渗出了密密的汗珠。
赫连长频目光一寒,“嗖”地站起就往外走。却见阮育黎破门而入,满面怒容地冲了进来。带着数名小太监,微雨跟在后面,最后面居然还跟着那天那个无能的邓太医。
一进来也不行礼,却直接使了个眼色,一群太监冲了过来,却不是针对赫连长频,而是直奔向我,将我团团围住。
“阮育黎!你这是什么意思?”赫连长频冷冷道。
阮育黎颤微微跪下,执手道:“回禀公主。微臣得到密报,听说有人要谋害圣上,深恐救驾来迟。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望公主恕罪。”
原来阮育黎竟是要先对付我了。我抬眼看向微雨,如今可以确定,这个宫女,应当是阮育黎地心腹了。
“哦?不知道丞相是听谁说地,可有真凭实据?”赫连长频甩袖坐下。声音清寒无比。
“是奴婢。”微雨结结实实地跪下,低头道:“昨日公主走后,奴婢便看见娘娘手里拿着一个纸包,似乎像陛下的膳食中下了些什么。”
“既然是你亲眼见到,当时为何不阻止?而且不先告知本宫却先透露给阮相,说,你这个贱婢究竟安地什么心!”
“回……回公主,”微雨微微颤抖着道,“当时奴婢怕极了。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想去向公主禀报。都走到书房门口了,可是还是不敢进去。娘娘是什么身份。奴婢什么身份?一个不好是要掉脑袋的。如此徘徊了许久,知道黄昏才遇到阮丞相,丞相英明发现奴婢神情恍惚,便频频追问奴婢……故而……故而……”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地,那为何阮相当是不来禀报,却偏偏今日一早闯宫?”
“启禀公主。”阮育黎道,“臣当时想,应当先将事情查清楚才好像公主禀报,于是首先派人向弄清这件事的真伪。可没想到竟然遇到行刺,微臣被刺了一刀,昏迷了一夜。幸亏护卫英勇才得活命。因此微臣想,应该是下毒的人知道事发,想要杀人灭口,因担心贼人狗急跳墙伤害皇帝,臣不得不冒险进宫禀报。”
说着,阮育黎撩开衣袖,露出渗着殷红的绷带。
“竟然有人刺杀我连章地丞相,真是胆大妄为。阮卿,那刺客是否抓到?本宫要亲自审理!”赫连长频看了一眼,故作关切地道。
“公主体恤老臣,臣感激涕零。不过听侍卫说他们追赶刺客数百里,最后在一崖边将其乱箭射死,尸首滚落山间,如今想必被野狼啃得尸骨无存了吧。”
“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赫连长频身子晃了晃,脸色一白,转尔道:“丞相受伤未愈,不如先回去休息,此事本宫自会彻查清楚。”
“公主,听微雨说,娘娘下了毒之后,便将毒药藏在身上,若她说的是真的,一搜便知。若是容后调查岂不是给了她毁灭证据的时机?”阮育黎说着,对那群太监使了个眼色。
那些太监便不由分说紧紧拿了我,在我身上翻找起来。我心知那微雨给我的毒药还在身上,不过据丰隐恻说那是即发地毒药,若是我下了毒,现在地他应该已经死了。更不用说丰隐恻百度不侵,根本不可能毒倒他,因此略略定了定心。
“公主,丞相大人,搜到了。”一个太监终于找到那包毒药,却不交给赫连长频,而先交给了阮育黎。
阮育黎将纸包交给一旁的邓太医,道:“请太医鉴别一下,这是何种毒药。”
那邓太医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儿,脸色大变道:“这是曼陀罗啊,是一种极为峻烈地慢性毒药,若是长期大量服用此毒,中毒的人首先会全身瘫痪,接着慢慢失去意识,最后在梦中身亡。”
我闻言大惊,丰隐恻不是说这是“帝劫”吗?怎么会变成曼陀罗地?究竟是谁在说谎?
是丰隐恻?还是邓太医?
还是,两个人都有份?
一纸千金 第九十二章 替罪
看了一眼床上的丰隐恻,我定了定神,道:“凭邓太医一面之词,便想为本宫定罪,是不是太草率了些。何况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曼陀罗,是本宫准备的将来给陛下殉葬所准备的帝劫。”
“是吗?”阮育黎做出公正的姿态,举目一望,看见殿中那只金丝鸟,遂只这那鸟儿笑道:“这个容易,我们一试便知。”
说着命太监取了鸟笼,将毒药喂给那鸟儿。不大一会儿,就见那鸟儿从笼中的树枝上跌落,浑身瘫软,却仍有气息。
我心下一凉,如此看来,当真是丰隐恻骗了我?
肩头一痛,几个太监用力扭着我的胳膊,我没有挣扎,细细思索这整件事情。突然间想起,微雨给我的纸包,纸张最后一折的方向是向右,而丰隐恻还给我时,那最后一折的方向是向左。
原来如此,是他趁我不注意,将毒药给换了。
这么说的话,是他与阮育黎串通好了,还是……殇夙鸾命令他这么做的?
“邓太医,还不快去给圣上诊治!”阮育黎大声道。
邓太医唯唯诺诺地上前,边诊脉边道:“幸而发现得早,陛下中毒不深,待臣开几付去毒的方剂便可痊愈。”
“公主,此等贱妇,竟然想谋害圣上,臣请公主无比将其处以极刑。”阮育黎躬身跪下,叩首道。
赫连长频转首看着我,低声道:“你有何话说?”
我苦笑一声。我还能有什么话说?怪只怪自己太过大意。见一直以来丰隐恻都没做过什么对我不利地事情。便放松了警惕。那包药。不管是“帝劫”还是曼陀罗。我都应该在第一时间销毁掉。
不过我也心知。既然阮育黎有心陷害我。我就算是将毒药毁掉。他也能像出别地法子陷害我。身单力孤地我。无论怎么防都是没用地。
想到此。我咬紧了牙。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公主。还等什么!人证物证俱在。难道还不够吗?”阮育黎步步相逼道。
“阮丞相。无论如何。她腹中还有我连章地储君。本宫……”
“公主!此等贱妇。是不是真地怀了龙种还很难说。何况。就算她真地有孕。也未必就是陛下地骨血。再者。即使她怀地真地是陛下地骨血。以她地德行。生出地孩子又怎么能堪担大任呢?臣请公主三思。”
赫连长频浑身气得发抖。明知我是被陷害的,却什么也做不了,半晌。她沉沉一叹,低喝道:“范白。”
“臣在。”白凡一直站在门外没有进来,听见赫连长频召唤才走了进来,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就别过头去。
“先将……雅妃压入天牢,待本宫查明此事,再行审理。”
白凡一愣。随即道:“臣领命。”说完,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低头慢慢走向我,将那群太监挥开,陡然伸手扣住我的手腕,躬身道:“请娘娘见谅。”
惨然一笑,我低声道:“你真要抓我?”
白凡不答,赫连长频却以为我是对她说话,低声接道:“请母妃委屈几日。待儿臣查明真相。定还母妃一个清白。”
阮育黎上前一步,厉声道:“公主。人证物证俱在,臣不知公主还要查什么!眼前我连章内忧外患,出事一定要当机立断,免除后患啊!”
“丞相……”赫连长频冷冷道,“此事本宫自由主张。”
“公主,若臣不能善进谏言之责,任公主纵容罪犯逍遥法外,臣自觉愧对皇上,愧对满朝的文武百官。愧对我连章的殷殷百姓。臣无颜再做这个丞相,请公主另寻贤臣吧!”说着,阮育黎就要解冠辞官。
赫连长频冷着脸,一言不发,情势一时僵持难解。
这次,是真地没办法了吧。知道赫连长频虽然很想除掉阮育黎,甚至动用死士想将他暗杀,但是眼下这种情况,她绝对不能任阮育黎就此辞官的。我低低一笑,正向开口认命,却听一个缓慢的声音坚定地响起:“娘娘是冤枉的,真正下毒的人,是我。”
“寿眉,你!”
我心中一痛,惊慌地看着那笔直地立在场中的俊秀少年,赫然是恢复了男装的寿眉。
寿眉居然是个男子,还会说话。
此刻,满屋子的人都看着寿眉,诧异不已。
赫连长频惊道:“你,究竟是男是女?你不是哑巴么?怎么会说话?”
“自然是男人。”寿眉冷冷道,“不过欺骗你们的不是我,而是你们自己的眼睛。是你们第一眼见我,便认定我是女人。而且我确实是哑巴,但是,我会腹语。”看了我一眼,寿眉决然道:“你们不用再查了,下毒地人不是娘娘,而是我。娘娘是被冤枉的。”
“大胆贱民!男扮女装入宫,欺君罔上,口吐狂言,究竟意欲何为?”阮育黎喝道。
“意欲何为?”寿眉凛然笑道,“为了下毒谋害陛下,为了陷害雅妃娘娘啊,这不是明摆着!”
“你可知毒害陛下是多大的罪,那是要诛九族地!这样的罪,是可以随便认的吗?”阮育黎眼见计划出了意外,有些气急败坏起来。
寿眉却不理他,只对赫连长频道:“昨日我见娘娘因听说关元失守,十分担心连章的未来。又因为我是哑巴,所以一直比较信任我。所以她便求我去寻找一种毒药,说若是将来有事,一定要追随陛下于九泉的。娘娘,是这样吧。”
我愣愣地看着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寿眉一笑,继续说道:“于是我便找来曼陀罗,告诉娘娘这是药名帝劫。然后暗地里将曼陀罗下在陛下的饭菜中。”
“可是微雨亲眼看见她下药,又怎么解释?”
“你们不知道吗?许太医说娘娘身体还很虚弱。给娘娘研制了一种安胎地药,每顿需随药而服。”
“胡说!同为娘娘的贴身宫女,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微雨插言道。
“你那么忙。又要指挥下面的宫女太监,又要监督膳食,又要陪娘娘聊天。哦!对了,”寿眉抚掌道,“就是昨日你与娘娘聊天的时候,许太医吩咐我的,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你!”微雨愤愤地想要说什么。却被阮育黎拦住。
阮育黎看了看寿眉,质问道:“你口口声声说进宫来是为了毒杀陛下,陷害娘娘,如今既然你已经成功地陷害了娘娘,为何又要出来自首?”
寿眉无奈地一笑,道:“没办法,谁叫我跟了个很麻烦地主子呢。”说着挑眉看着阮育黎,缓缓道:“还是说,丞相大人找到了真凶还不够,非要拉着娘娘下水。不知。您是想置娘娘于死地呢,还是想置娘娘腹中的孩子于死地?”
阮育黎面色一变,冷声道:“既然如此。你的主子是谁?”
寿眉不慌不忙地笑道:“我地主子,难道不是丞相您吗?”
“一派胡言!”阮育黎甩袖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本相欣赏你地胆子,你现在实话实说,还不晚。”
“怎么?”寿眉冷冷一笑,“只许你诬陷别人。就不许别人说你地不是吗?阮丞相!”
阮育黎目光阴沉地看他一眼,回身对赫连长频道:“公主,臣认为,此人居心叵测。虽然他已认罪,但是还不能肯定此事就与娘娘绝无关系。况且许太医离奇死亡,更是增加了疑点,还请公主详查。”
“查!自然要查。”赫连长频面色缓和许多,道:“范卿,你先将寿眉压进天牢。听后发落。母妃。”她对我微微一笑,“您受惊了。不过为了避免嫌疑,还是请您谨言慎行,不要随意走动,待儿臣将事情弄清楚,还母妃一个清白。”
“公主,臣认为,对于娘娘,也应该谨慎处置,事关陛下安危,觉不能有半点疏忽。言下之意,是应该将我同寿眉一同处理,压进大牢。
“阮卿,”赫连长频皱眉道,“你一定能肯定母妃是有罪的吗?若是将母妃压入天牢,怀中地龙种有了半点闪失,你担待得起吗?”
“臣认为,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
“你的一人中,可能包括本宫的亲弟,父王地太子,连章将来的皇帝!阮卿,你究竟居心何在!况且,刚才寿眉说,幕后指使也许会是丞相你,难道你也想进天牢呆几天吗?”赫连长频冷冷说道。
“公主!”阮育黎着急道。
“好了,此事暂时就这样吧。范卿,你还不将寿眉压紧天牢!”
“且慢!此人来历不明,十分危险,就算是押往天牢,也需要万分小心。”阮育黎大声道,“来人!”
应声从他身后走出一名太监,躬身失礼,一言不发。
阮育黎看了看寿眉,突地一笑,不待赫连长频说话,便对那人道:“你知道怎么做?”
那太监点点头,紧走几步来到寿眉面前,飞快地抬手,按上寿眉两边的肩头。手下用力,只听“卡嚓”两声,寿眉的锁骨应声而断。
我轻轻楚楚地看见一缕鲜血顺着寿眉的嘴角流了出来,他闷哼一声摔倒在地,身子微微颤抖着,想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却没有一声呻吟。
“寿……”我直觉的想上前一步。
一纸千金 第九十三章 帝劫
手腕却是一紧,是站在我身边,一直扣着我的手腕的白凡。见我要有动作,他手上施了力,一把将我扯住,满眼的不赞同。
他的意思我何尝不懂?
到了这个时候,我能做的最好的选择就是一声不吭。我现在站出去,不但对我没有好处,更重要的是对寿眉也是百害无一利。
可是我忍不住,他才十三岁,我怎么能让他带着伤孤零零地被人带去天牢?
手腕渐痛,我知道白凡又加了力,他不准许我过去。
那痛提醒了我,只要我还在外面,我总是还有希望救他出来。
忍着心痛,我找回我的理智,不着痕迹地甩开白凡的手,慢慢后退了一步。
“阮卿,你这是做什么?”赫连长频质问道,在她面前,未经她同意便擅自对犯人用刑,无疑是在挑衅她的权威。
“臣只是为了陛下和娘娘的安危着想。”阮育黎不慌不忙,躬身道。低头那一瞬间,眼角分明向我这个方向扫了一眼。
冷冷看他一眼,赫连长频喝道:“范白,还不将他带下去。”
“是。”白凡走到寿眉跟前,命人将他绑了,带往天牢去了。
“惊扰了陛下和娘娘。望公主见谅。臣告退了。”阮育黎知道赫连长频执意要维护我。暂时奈何我不得。但是重伤了寿眉。也算是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见阮育黎带人离开。我踉跄后退几步。跌坐在床上。又气又急又痛。寿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毒杀皇上地罪。是随随便便就能认地吗?
若是你出了事。让我于心何安?我当初救你。难道就是为了让你今日替我去死地吗?
赫连长频看了微雨一会儿。道:“你当好好伺候母妃。切莫再做这些搬弄口舌是非地事情。”
“是。”微雨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出去了。
“没想到。我左防右防。在这宫中。竟然还是有你地人。你地能耐不小啊。”赫连长频挥退左右。冷冷道。“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缓缓抬头,看着赫连长频,道:“你想杀他?”
“怎么,不可以?”赫连长频很感兴趣地一笑,道,“他既然想为你顶罪,现在趁别人还没查出什么将他灭口,此事就可不了了之,不是正好?”
“你不能杀他。一旦你杀了他,就是称了别人的心意了。我想。你不想为他人做嫁衣裳吧!”我冷冷地说,挺直了腰,慢慢回头道:“你说是不是呢?殇夙鸾?”
随着我地话。一直躺在床上的人发出诡异的笑声,由小渐大,回荡在大殿中。
“你……”赫连长频脸色霎那间变得如纸般雪白,目光直盯着床上那慢吞吞坐起地身影,“你怎么会在这里?”
“嘶啦”地一声揭开面具,露出那张令人心惊的绝美的脸。殇夙鸾甩了甩头,藏在假发中的头发倾泻下来,更增加了几许狷狂。
“来看我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啊。”殇夙鸾用长指理了理头发,挑眉一笑,道:“不归何时知道我在这里?”
坐着睡了一宿,又经历了刚才的事,浓浓的倦意涌了上来。我看了殇夙鸾一眼,身子动了动,抱膝坐在床尾。正对着他道:“我猜。是昨日下午,你和丰隐恻趁我睡觉地时候彼此交换吧。”
“为何这么肯定?”殇夙鸾微笑地看着我。问道。
“因为从昨天晚上开始,你一直没有喝酒。茶衣也一直没有出现过。”我缓缓回忆着,“昨夜,赫连长频过来喝酒,你居然一声没吭,直挺挺地躺着。今天早上,你也半点没提起喝酒的事。”
看他一眼,我道:“其实依你的心计,应该是能想到这点。但是一旦你不再装连章王,无论如何你都不能一句话不说。人的声音很难改变,你是怕说话暴露,所以干脆装死到底。”“可是,这只能说明装连章王的不再是丰隐恻,不代表就一定是我。”
“因为帝劫。丰隐恻说,帝劫是皇家特有的毒药。能轻易拿到这种毒药,又与丰隐恻有关联的,只有你和赫连长频。”我扫了一眼犹自震惊不已的赫连长频,接着道,“但是赫连长频没有理由陷害我,她想杀我容易得很。”
“要我说,那仅仅是个巧合呢?那个宫女所拿的帝劫,也可能是阮育黎自己找来的。并不一定是我提供地。”
“阮育黎野心勃勃,他手中一旦有了帝劫,一定会直接用药毒杀我和他以为的连章王,而绝对不会绕这么大的弯子来陷害我。”我静静地说,“所以我想,你当初给他毒药地时候,一定告诉他说这种毒药是曼陀罗,否则,你也不用让丰隐恻特意将毒药换过了。”
“好吧,”殇夙鸾摊手道,“就算毒药是我提供的,也不一定代表与丰隐恻交换的就是我。”
我淡淡笑道:“关于这个,其实,我也不十分确定是你,但是最可能的人却偏偏是你。”
“此话怎讲?”
“知道丰隐恻的身份,能让他听话地与你交换,能神不知鬼孤绝地潜进连章王宫,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我叹了口气,说:“现在想来,帝劫应该是一个信号,告诉丰隐恻,你已到了连章。”
“这么想来,确实很好看破。”殇夙鸾凑近我,伸手拂开我低垂的发,柔声道:“瘦了好多,这阵子很辛苦吧。”
挥开他地手,我直视着他的眼,冷冷道:“轮到我问你了。殇夙鸾,你为何要唆使阮育黎陷害我?”
“不归这么说,真是太冤枉我了。”殇夙鸾垂目而笑。伸手拉过我的手,略带凉意的手指搭上我的手腕。
“怎么会是冤枉你?当丰隐恻看到帝劫那一刻开始,你们的计划就开始了。我不知道这个计划是你什么时候设计地。但很显然,这一切绝对不与逃不开干系。就连那思情之毒,也可能与你有关。”
“为什么要这么想?”殇夙鸾闭着眼,手指依旧搭在我的手腕上,时重时轻地按着。
“因为没有思情,我根本不知道丰隐恻对毒有研究,这样的话。即使我后来从微雨手中拿到帝劫,也绝对不会想起去问他,他就不会将毒药换过,这样不管你们地计划有多么周密,都会功亏一篑。”
“可是,我何必多此一举?可能我最开始给出地,就是曼陀罗而不是帝劫呢?”
“药包折叠的方式,”我肯定地说,“我给丰隐恻之前,和他还给我之后地药包折叠方式不一样。而且。曼陀罗是很常见的毒药,没人会用这么普通的东西当作计划开始的信号。”
“那么,你认定是我要害你?”
“不是你吗?”
“是我。”殇夙鸾摊手。很爽快地承认道:“不归还是这么聪明。真是,这算好事还是坏事呢?”
“为什么?”我实在不懂,他为什么如此处心积虑地要害我,我究竟什么地方让他如此防备?
“因为我喜欢你啊。”殇夙鸾松开我地手,含笑看着我道。
“这种喜欢,还真是别致得很。”轻轻一哼。要是他再喜欢我一点,我岂不是要连命都搭进去了?
“是真话。”殇夙鸾笑道,“我从没见过像你一样聪慧的女子。我忍不住想,你还能聪明能干到什么程度呢?每一次试探,都忍不住让我更喜欢你,也更令我好奇,你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那么谢谢你。你可以不再喜欢我吗?”我瞪了他一眼,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那怎么行?我对感情可是很专一的。”殇夙鸾看着我,唇边一直带着温和的微笑。
“你们要是想打情骂俏。可以换一个地点吗?”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赫连长频突然插言道。
我皱了皱眉头。刚想说什么,却见对面的殇夙鸾陡然敛了笑意。接着眼前一花,他已经站在赫连长频的面前,冷声道:“我有允许你说话吗?”
赫连长频的衣袖微微抖动,抬头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还有,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诡异一笑,殇夙鸾伸手托起赫连长频地下颌,调笑道:“想你了,来看看。至于怎么进来的,我怎么会傻到告诉你,让你有所防备呢。”
“放手!”赫连长频挥开他的手,后退几步,厉声道:“我还没问你,为何要陷害她?为什么要破坏我地计划!”
“帝劫,帝王的劫难。我觉得我已经将意思表达得很明白了。”殇夙鸾勾起唇,眼角眉梢却没有丝毫的笑意。“我这也是心疼你,你支撑连章,也已经足够久了,你会很累的。”
“你出尔反尔!不守承诺!”赫连长频低吼道。
“怎么会是出尔反尔呢?你当初求我找个忠实可靠的人做你父王的替身。直到现在我可是还有好好地履行承诺的。至于别的方面,是你技不如人,怨不得我吧。”
“你!”赫连长频显然明白了殇夙鸾执意要对连章不利,一时恼怒非常,扬手就要给他一记耳光。“很久没握过你的手了,还是这么柔软。”殇夙鸾迅速地接住她的手,柔声说,然后话锋一转,慢条斯理地道:“我听说,你曾经用这只手,打了不归一巴掌?是么?”
赫连长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用力挣了几挣,却始终也挣不脱。
“啪!”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惊见赫连长频已经被殇夙鸾一耳光挥倒在床上,唇角一片青红。
而殇夙鸾则站在原地,就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温柔地对我说:“我还听说,你被关在这个屋子很久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你……什么意思?”我完全跟不上这个人的思路,呆呆地看着他。
“你很久没晒太阳了吧,皮肤这么苍白,脸色也不好。不想出去走走吗?”殇夙鸾走到床边,弯下腰看着我,笑道:“放心,我还有事要和频儿商量呢,绝对不会跟踪你。你可以去做些你想做的事,不好么?”
一纸千金 第九十四章 威胁
“你要和她说什么?”
“说什么?当然是说些私事,怎么,你想加入?”殇夙鸾懒懒地看着我,抱臂而笑。转载 自 我 看書 齋
“不了。你们慢聊。”
我看了看赫连长频一眼,转身往殿门走去。在转身的那一瞬,我清楚地看到她微微地瑟缩一下,看起来莫名的脆弱。
脚步微顿,我刚刚犹豫地停下脚步,只听身后殇夙鸾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不归是怕出不去吗?要不要我送你出去?”
“不劳你费心。”我捏紧裙角,冷冷扔下一句,提着裙子向殿门跑去。
到了殿门,一个陌生的宫女拦住我,怯声说:“娘娘,没有公主的命令您不能出去。”
“好。我不出去。”我很好脾气地道,见那个宫女舒了口气,突地冷清一笑,对旁边的太监和侍卫命令道:“将她拉下去,斩了。”
“娘娘!”小宫女顿时吓得萎顿在地,不听地磕头哀求道:“请娘娘开恩!”
太监和侍卫都不明就里,均是呆在那边,动也不动,只犹豫地看着我。
我闲闲靠在门口,低头摆弄我的指甲,冷声道:“公主不让本宫出门,可有说不让本宫杀人?”环视一圈不敢说话的众人,我低喝一声:“既然没有,你们还都愣着做什么!”“娘娘开恩!娘娘开恩!”宫女不停地磕头。只片刻工夫,额头就见了红。
微微一笑。我指着一个侍卫。道:“你。将她拖下去。斩了。”
“娘娘?”那侍卫不敢真动。又不敢不动。只得磨磨蹭蹭地走过来。不时偷瞄我一眼。
“废物!”我皱起眉。待他走到近前。看着他犹犹豫豫磨磨蹭蹭就不下手去抓那个宫女。我低骂一声。伸手将他佩在腰间地剑抽了出来。
“娘娘!”那侍卫大惊。立刻伸出手来想要将剑夺回去。将将碰到我地手指。又迅速地收回。跪地道:“剑乃凶器。请娘娘将剑还给属下。”
“怎么。本宫想杀个人。还需要你们同意么?有胆量。就过来抢!”
“属下不敢!”
轻哼一声,我提剑架在那宫女的脖子上,剑身很重,我又从来没拿过像样的兵器。持剑的手不是很稳,长剑架在那宫女脖子上轻轻抖动着。
一颤之下,一道血痕隐隐出现在那宫女的颈间。
那宫女脸色一下变得苍白而透明。吓得句子都说不全了,片刻之后,情绪陡然崩溃,嚎啕大哭起来。
我皱眉看着她,我地剑本来就拿不稳,她这一哭。身自然颤抖不已,两相碰撞之下,先前的小口便逐渐加深起来,四周也多了不少细微的伤口。我看书斋
鲜血瞬着伤口细密地淌出来,洇红了翠色的宫衣。
再这样下去,就算我无心杀她,她也能撞到剑上把自己害死了。
到时候算什么?自杀还是他杀?
不过话虽如此,我依然握紧了剑,硬下心肠道:“你们不让本宫出去。本宫就不出去。不听本宫的话。本宫就亲自斩了这丫头。你们还想拦着本宫的话,莫非你们想造反不成了?”
“奴才不敢!”一干仆从见我动了怒。端出造反的大罪,纷纷跪倒在地,高呼:“娘娘息怒。”
“息怒?”我语气一挑,笑道:“本宫怎么敢怒?你们都是公主面前地红人,自然不会将本宫放在眼里。不过呢,本宫料你们这么忠心,将来都是要为公主尽忠的。不如本宫今日就成全了你们。你们拦着本宫,是你们的本分,本宫不敢怪罪。不过,本宫杀你们,是本宫的权利,你们也别怪本宫无情。”
说着,我长剑一挥,就冲着那宫女劈了下去。
“扑通!”
还没等我的剑劈到,那宫女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不要啊!“之后,双眼一翻,身子一歪,晕倒在地。
我勉强将剑收住,
一笑千金第2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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