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千金 作者:未知
以为一个男人会甘心做别人的男宠吗?”宗政澄渊淡淡道:“在洛微收兵之前,我见过他了。他来见我,几乎就是想要把洛微送到我手上,不过我没答应。”
“他?”我诧异地看着宗政澄渊。“他是谁?”
“雪轻裘啊。”宗政澄渊轻轻一叹。“看起来,他对洛微王是相当憎恨呢。”
“这样说来。他是一心一意想要洛微亡国了?”
“恐怕是的。”宗政澄渊点点头,看我道:“与洛微接壤地只有两个国家,北接雅乐,南临连章。雅乐方面,时机不到,我定然是不会拿下洛微的。而连章,现在已经自顾不暇,又如何能够接受洛微?我想雪轻裘应该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打算出兵连章的吧。”
先前,我还仔细地听着,可是宗政澄渊的最后一句,就像晴天里打了个炸雷,“你说,洛微对连章出兵了?”
“是。”宗政澄渊好像很满意我惊讶的表情,笑道。
“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之前。”
我一下想起那日他缺席的事,“就是那一天?”
含笑点点头,宗政澄渊道:“不错。那时你刚中毒,我不想让你知道那么多。而且,这是连章,也轮不到我们来操
我愣了下,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中毒?”
“猜的。你一直有清肃在身边,身素来健康,脑也灵活。怎么会突然就得什么思虑过甚的病呢?想来不是中毒又是为什么?”
“说得也是。”我笑笑,“我原还以为是那个许太医告诉你地呢。”
“你是说那个许安?”宗政澄渊皱眉道:“此人你要小“为什么?”我惊疑不定地问。
“此人我调查过,虽然没什么破绽。可是资料太过详细,就和当初的你一般。”宗政澄渊说着对我一笑,道:“这么算来,他给我的感觉。竟然与你有几分相似。”
“我怎么会和那么老地人相似。”白他一眼,我沉思道:“这么说,他可能是殇夙鸾的人?毕竟,我中的毒是殇夙鸾配制的毒药。如此,也算说得通。”
“是吗?”宗政澄渊凝视着我,随即看了丰隐恻一眼,道:“看来,他告诉你不少事情。不过,我想许安应该不至于会是殇夙鸾的人。不说别的。你认为,殇夙鸾会让一个能解他地毒的人做自己的手下吗?依我对他地了解,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那么,他会是谁呢?”
“别想他了。我倒是想问你,那个范白,是怎么回事?”宗政澄渊打算我的思绪。问了一个我一直想避免的问题。
“他……”我顿时觉得有些口干,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背叛你的人,要不要我替你处理了?”宗政澄渊淡淡道,这种事,他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我想瞒也没办法。
不过,怎么能让宗政澄渊杀了白凡?这怎么可以。
我摇头,缓缓吐出一个字:“不。”
“好吧。你的人,你自己处理。”宗政澄渊松开我,道:“我走了。每天早晚我会尽量带食物过来。慢慢地赫连长频也就死心了。”
“宗政澄渊。”我叫住他,“你还没说,你来到连章地真正目地呢。”
伸手把玩着我的头发。宗政澄渊淡淡一笑,“我还以为能忽略过去呢。你这样静静等待我救你出去,不好吗?”
“不好。”我平静道,“我不想再被人掳走一次,虽然妙岚很美,但那并不是一次愉快地旅行。”
“好吧。我告诉你。自从我见了雪轻裘。我便猜测他既然在我这碰了壁,就肯定会寻求其他出路,但是碍于地理位置,他只能对连章有所动作。因此,我到了连章。”
“你想先夺取连章?”
宗政澄渊静静地凝视我道:“不。我想要的是,让洛微吞并连章。”
“我懂了。其实和你坚持不首先攻打别国是一样的,洛微吞并了连章,就将成为众矢之的,绝没有安宁的。可是。你有把握在洛微取得连章之后。从其他两国的嘴里,将洛微抢回来吗?”
宗政澄渊凛然一笑。道:“你看着吧,不归。如今几方的势力都汇聚于此,连章必将被吞噬,五国曾经地版图,将会重新分属。逐鹿江山,这才仅仅是个开始。”
夜风汹涌,“砰”的吹开了某扇窗,呼号着在大殿中回荡。
我站在宗政澄渊的面前,静静地注视着他。
这是一个天生地王者,像一尊天降的神,披着满身的光芒站在我面前。
忽然,我不想再见他,因而垂目笑道,“我知道了。我会尽量拖住赫连长频。只要我在,她就怀有一丝希望。这样,你、你们,才有时间去做你们想做的事情。”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明白我的用意。”宗政澄渊激赏地看着我,“不归,从那个出走的夜晚开始,我便深信,你确实可以帮我。”
“而我却从那时开始后悔,我以前做地那些事,好像都是一场玩笑。所有的事,都在你们的预料之中,真的是很没意思。”
“你竟然也会后悔吗?”
“是的。我后悔了。”我点头,笑道:“那些说着我不后悔的人,想着自己是不是后悔的人,其实都已经后悔了。因为,一旦想起这两个字,就是后悔的开始。”
“可是你如此坦然。”
“因为我面对,并且接受了这两个字。”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自嘲地笑笑,“不过你放心,不到关键时刻,我不会轻易毁约地。”
宗政澄渊剑眉一挑,笑道:“这么说,必要时候,你会毁约?”
“你是名动天下,智计无双地宗政澄渊。不妨猜猜看。”我掩唇笑着道。
“你这个女人。”
宗政澄渊低低一笑,突然走近几步,伸手抚摸着我的鬓角,大手在我地脸上留下微热的痕迹,长年握剑产生的硬茧使我觉得有些微的疼痛。
半晌,他垂目道:“几个月不见,当真有些思念。不归可有一丝思念我?”
“有。我整日想着如何报复你。”我拍开他的手,后退一步,歪头笑看着他。
像是有些失落的样,宗政澄渊喃喃笑道:“真是无情。”说完,长身一纵,瞬间掠出了窗外,窗轻轻扇动几下,正是方才被夜风吹开的那扇。
一直纸千金 第八十八章 伪装
愣愣地看了一会儿窗外,耳边似乎回荡着那清越婉转的歌声。还记得当日我被迫跟随宗政澄渊重回计都,他的那一句“有机会给我唱曲”的戏言,如今倒成了真。
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每天夜里将我抱到床上的,不是丰隐恻,也不是白凡,难道,会是他?
凉凉的夜风透过窗子吹了进来,觉得整个人清醒了些。伸手关了窗,我走回床边。
宗政澄渊那一击似乎很重,又点了|岤,到现在丰隐恻还不见醒来。
叹口气,既然无论是为了宗政澄渊,还是我自己,都得拖延时间的话,那不如就做的真一点。
大殿里没有绳子,我勉强翻了一块布出来扯成条,先把丰隐恻的外衣脱掉,只剩下最里面的一件,然后将他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为他盖上锦被后,坐在一边。
又过了一会,丰隐恻动了动,慢慢从昏迷中醒来。
见我坐在床边,兀自沉默片刻,想是在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随即身子一动就要坐起,却发现手脚都被绑住,衣服也被脱得差不多,神色居然也不很在意,只是对我笑了笑道:“你为什么要绑住我?我还没来得及尝尝两相欢的味道,又能对你怎么样。”
我拿了为了他预留的食物和酒慢慢地喂给他,问道:“两个问题。第一,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现在的体质几乎称得上百毒不侵,那个来相欢,对你还有效吗?第二,你为何确定是我将你绑上的?将你打晕的可不是我。”
知道宗政澄渊就在连章。我像是一下子减少了很多后顾之忧,虽然他不是那种可以将后背给予的战友,但若是对他无利,他也是绝不会出卖我地。
想通了这点,我暂时将其他的事放下,专心对付眼前的情况,这样一些被我忽略的问题慢慢地浮上心头。
“第一个问题。蝽药不是毒药。若是连蝽药都对我无效。我可以直接去做太监。再不用做男人了。”
就着我地手喝下一小葫芦酒。丰隐恻也没怎么埋怨现在地窘境。想是知道我不会对他怎样。挺老实地回答我地问题。
“第二。你绑人地手法太差了。而袭击我地人伸手利落。不可能捆个人像捆粽子。你知道。捆绑。也是一门学问。”
好吧。我承认我绑人地手法不专业。或许明日该同宗政澄渊学习一下。
我接着拿了几块点心喂他。道:“这个是没有药地。你可以放心吃。”
“刚才那人给你送来地?我可以知道那人是谁吗?”
“不可以。”我一笑,将最后一块点心整个塞进他的嘴巴,拍了拍手,道:“你睡吧,到了清晨,我自然会帮你松绑。”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将我绑起来?”
“到了早上。你就知道了。”
我歪着头,对他神秘一笑。歪头想了想,在他身上摸了摸,将那块人皮面具翻出来拿到手里。
那是一张很极薄极柔软的面具,还带着丰隐恻地体温。想起这是从连章王脸上活剥下来的,拿在手里。就像拿了一只蟑螂一样恶心。
于是赶快将面具戴到他脸上,由于从没接触过这东西,一时手忙脚乱,越是小心越是辛苦,直到额上渗出汗珠,我才将面具完好地戴在丰隐恻的脸上。
丰隐恻一直带着笑任我忙碌,见我都摆弄好了,突地开口道:“我大概明白你要做什么了。也真难为你,少见的小心谨慎了。不过。要做到万无一失。你是不是还应该做些什么?比如,发生某些行为时必然会产生地声音?”
看着他一脸诡异的表情。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伸手在他身上拧了一下,见他疼得皱眉,我方笑道:“整个邑华殿实在太大了,就是听不见什么声音也是很正常。再说,过分的真实就是虚伪了。从来就没有真正完美的骗局,想真正骗到人,手段是次要的,真正的是要引领一个人的思想,掌握他的心理。”
“是吗?那你想想明天早上该做什么吧。我可是要睡觉了。”丰隐恻呵呵一笑,闭了眼,渐渐睡着了。
我靠在床头,一点睡意也没有,也完全不敢入睡。听着丰隐恻轻轻地鼾声,一时无限羡慕起他来,若是像他一样,做个真正的傀儡,生死不知,或许,也是很快乐吧。
渐渐熬到了天亮,外面已经微微听得到早起的宫女太监忙碌的声音。
我困倦地眨眨眼,从床边站起来到窗边,悄悄将窗子捅了个窟窿向外看着。
早上的太阳似乎总是升得很快,没一会儿天便大亮了。又过一会儿,就见赫连长频面容严肃,隐隐流露着一丝焦急和期待地向这边走来。
我不再耽搁,走回床边。双手轻轻落在腰带上,咬着牙想,就当是在夏威夷过夏天吧。
双手一扯,将腰带解开,背着床,我将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下。
心突突地跳着,既不想一下就脱光,又害怕脱得慢了,赫连长频这个时候就进来,手渐渐变得不太好使。
“你再不快些,他们就要进来了。”丰隐恻地声音低低地响起,“真是春色无边的清晨,背影还好,可惜正面不是美女。”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说完这话之后,我好像听见脚步声越来越大,只好狠了心爬上床。
用被将自己严严实实地盖住,在里面将最后一件衣服脱掉,便听到外面微雨道:“奴婢见过公主。”心中一急,赶快摸索着帮丰隐恻解开绳子。
丰隐恻刚得了自由后先将谨慎地将绳子藏在床下,然后翻身压在我身上。轻轻道:“你说,对于昨夜的事,我该如何报答你呢?”
他起伏的胸膛熨烫这我的胸口,我紧张得呼吸急促,索性闭上眼侧了头不去看他,安慰自己,就这一会儿,以赫连长频的为人,肯定是要进来看个究竟地。
果不其然,微雨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响。看来赫连长频是一刻也等不及的想要进来。
丰隐恻冷冷一笑,躺回到我身边装死人,只是翻身的时候轻轻一带,将我地被掀起大半。微凉地空气和着耻辱敏锐地传给皮肤,我心底顿时涌上一阵酸楚。
藏下被里的手悄悄寻到丰隐恻地胳膊,指甲狠狠地抠了进去。反正在这个时候,我和他都一样。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能做的也不过如此了。
可是手指滑过他光洁有弹性的皮肤,我心里打了个突。丰隐恻地脸装得是很像,连章王一直卧床,行为举止上也没什么可装的。可是,临章王怎么说也是上了年岁的人,身上的皮肤和青年人完全不一样,那么帮他换衣服地宫女太监难道会没有察觉吗?
还是说,在这群宫女太监中。至少有一个知情人?
心里被刚发现的疑问困扰着,面上却装出困倦初醒的样子,懒懒第睁了眼,疑惑地道:“频儿?”
尽量装得像中了计一夜放浪毫无记忆的样子,我虽然十分不适应她尖锐地目光,无奈还是支着身子想要起来。稍动了动便伸手抓住被子将身子掩住,惊疑不定地抬头,“这是……”
也不知道装得像不像,我知道应该尽力表现出恐惧、憎恨、绝望和委屈。
可这实在是太难了,我只装了一秒便装不下去了,慌忙低下头,哽咽道:“这下,你如愿以偿了?”
赫连长频一句话都没说,站在原地默不作声。我不敢抬头。也看不清楚她究竟是个什么表情。怀疑?还是相信?或者是惊喜?
还是我表演得不到位?
“微雨,寿眉。伺候母妃更衣梳洗。殷大人就快来了吧。”
许久之后。赫连长频才慢慢地说,声音平板无情。又过了一会儿,我便听见她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了。
“请娘娘沐浴更衣。”微雨捧着崭新的宫装跪在我面前,低头道。
我一愣,光想着对付赫连长频了。这宫里到处都是眼线,面对微雨,我该做什么表情比较好?
寻思一会儿,我索性板了张脸,木然地点了点头。
既然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干脆就没表情吧。
让微雨帮我先套了一件宽大的宫衣,我下了床往殿后走去准备沐浴。临走时偷眼看了一眼帮连章王换衣服的宫女。
和其他的宫女差不多,是个很平凡的宫女,十八九岁的年纪,动作沉稳娴熟,而却很迅速。好像转眼间就能将丰隐恻收拾停当的样子。
而丰隐恻旁边除了这个宫女并没有其他人,别地宫人都远远地忙着不敢上前。
我脚步一顿,道:“怎么只有一个丫头伺候陛下?你们都闲着做什么呢?”
“启禀娘娘。陛下向来只要茶衣伺候,别的宫女靠近就会发脾气。”微雨在身后解释说。
“茶衣,名儿挺好听的。”我依旧板着脸,点点头没说什么,深深看一眼那个仍在忙碌的宫女,“走吧。”
洗了澡,虽然知道早膳不太可能会加料,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依旧什么也没吃,心里盘算着宗政澄渊一会肯定是会带食物过来,只是在丰隐恻面前该如何给我呢?犹自为难之时,扮作殷洛书的宗政澄渊走了进来,也没行礼,只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我。
虽然昨夜才见了面,可早上看着这个人,阳光洒在他身上,知道这个冰冷的面具下面是我所熟悉地人,我居然隐隐产生了一丝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过……我眯起眼,摒除杂念。此次他进来居然连通传都省了,而且宫女太监一个都没跟进来。莫非,赫连长频又给了他更多的权利?
第三卷 一纸千金 第八十九章 暴露
从宽松的袍子中取了一个油纸包放到桌上,宗政澄渊抖抖袖子选了个背着床的位置坐下,从袖中抽出一根长笛,舒缓地吹了起来。
我坐在他对面,从油纸包内摸出一块点心厌厌地看了一眼,虽然十分没胃口,但是还是得吃。
那句话怎么说的?为革命保存实力?
好在,在宫里,想找出不好吃的东西比找好吃的东西更难。
听着笛声,我喝着茶水,吃着点心。渐渐觉得大殿内那些陈腐潮湿的浊气也变得幽凉起来。
“我的酒呢?”依旧像死鱼一样躺在床上的丰隐恻突然道。
笛声不停,宗政澄渊闭了眼,连理也不理他。
丰隐恻冷冷一笑,翻身盘膝坐在床上,道:“没想到,殷洛书居然倒戈投向笑不归。我是将这件事告诉赫连长频比较好呢?还是告诉殇夙鸾比较好呢?”
宗政澄渊依旧不停,只是抬眼含着笑意看我一眼,不急不徐地将曲子结了,将笛子稳妥地收进袖内,才伸手探怀掏了一个小酒葫芦,看也不看便向后一扔,同时冷冷道:“你觉得你能出得了这个屋子,就去说吧。”
稳稳地接住酒葫芦,“啪”地拔出塞子,丰隐恻声音微寒,“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我将吃剩下的点心包好递给他,道:“他是赫连长频的心腹,你觉得赫连长频会相信你,还是相信他?”
“你即使去说了。赫连长频也肯定会认为是殇夙鸾让你来分裂连章内部。就算你现在大喊他是j细。你认为。假冒地连章王说地话。会有人信吗?”
“我认识地赫连长频。向来谨慎。”丰隐恻喝着酒。道:“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人。”
“如果是以前。她自然会。但是现在地她。根本经不起失去心腹地打击。对在这种时时处在绝望边缘地她来说。殷洛书即使不是浮木。最少也是一根稻草。而且。还是为数不多地稻草。因此我猜。她绝对不会相信。也不敢去相信。”
我叹气道。实在是有些同情赫连长频。不管是作为一个人还是一个王者。最悲哀地莫过于自以为值得信任地。全都是一场骗局。
不由自主地想起白凡。现在地他。在为赫连长频忙碌奔波吧。至少他。是值得赫连长频相信地吧。
“那么。最少殇夙鸾会采取行动。”丰隐恻喝完酒。将酒葫芦扔了回来。依旧坐在床上。好笑道。
“他不会的。至少不会立刻展行动。”我忙着将由纸包毁尸灭迹,“他要的是连章。不是殷洛书个人。况且,殷洛书是赫连长频地人,你真以为殇夙鸾能控制连章的每个人吗?”
丰隐恻看着我的动作。慢慢道:“在连章,究竟有你多少手下?”
很平常的一句话,可是却令我的心微微一颤,前所未有的失落感包围了我,浅浅一笑,我怅然若失道:“若是我说。一个也没有,你信吗?”
我说完这句话,其他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什么,不知从何处吹来地风带动着满室的幔帐波浪般轻轻地舞动。
一双有力而固执的手臂从背后环住我,宗政澄渊的鼻息热热的在我耳边起伏,他的声音如下了蛊般的沉和动听,“我会带你出去的。”
“娘娘!殷大人!”微雨因惊慌而颤抖的声音在我们的身后响起,“啊……陛下,您怎么坐起来了?”
心知不好。我们这样子。在微雨眼中跟私会偷情无疑。
不过,不似寻常那些被发现地偷情男女。宗政澄渊依旧揽着我没动,鼻间轻哼一声,凛冽的杀气腾然而起。
虽然不是针对我而发的杀气,还是不禁令我浑身一寒。
轻拍开他锁在我腰间地手,我努力挤了两滴眼泪,摇晃地转身向微雨走了几步,大声道:“微雨,你看,陛下能坐起来了。本宫……本宫……”
我实在挤不出更多的眼泪了,只好执起袖子掩了面,颤抖道:“本宫实在太激动了,真是几乎高兴得快要晕过去,还好有殷大人在。微雨,你快去将这个消息告诉公主。”
一边声情并茂地演着戏,一边心中盘算着,还好当时宗政澄渊在我耳边说的话声音极小,相信不会被微雨听见。
再者,知道宫内后妃偷情的知情人有什么下场,微雨这个老宫女应当不会不知道。既然我给了她一个台阶,相信她会照着下的。
“恭喜娘娘。奴婢着就去通传。”微雨反应极快,跪下磕了个头便飞奔着出去了。
“你们都没发现她进来吗?”
等她出去,我费解地问。依照宗政澄渊和丰隐恻的警醒程度和身手,怎么可能连一个宫女偷偷进了大殿都不知道。
“是有功夫地吧。看来身手也还不错。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啊。”丰隐恻倒回床上,嘲笑道。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谁。
不,不对。我回身看着宗政澄渊。当初在凌溪,即便我身在密室,他都能敏锐地察觉出来,微雨的身手再好,他也绝对不可能完全察觉不出。
难道,他是故意的?
自从认识他以来,我自问能猜透他七分心思。而如今,我却连一分都猜不到。咬着唇,我喃喃道:“你有什么打算?”
“时间不早。臣还有事,先退下了。请陛下和娘娘好好休息。”宗政澄渊看了我一会,执手为礼,什么都不再说,就这样走了。
我扶着桌子慢慢坐下,告诉自己不可操之过急。不可胡思乱想,不可轻信也不可不信。
一时间脑中思绪纷纷,心中静似平静如水。
矛盾中过了一天。微雨多次进进出出,时不时偷看我,以至于寿眉花尽心思背了人,才问我一句“怎么回事?”
我没多说,只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让他下去了。自己则在床上搭个边,草草睡了一会儿。
夜里宗政澄渊照例来送食物,为了应付赫连长频。我要求他帮我把丰隐恻绑起来,免得他对我动手动脚。
对和丰隐恻意外妥协顺从的态度,和他唇边的那一缕嘲讽的微笑。
我清醒而无奈地知道,这么做确实是下策中地下策。
但,能防得一时是一时吧。
除此之外,我没有同宗政澄渊多说一句话。
而他却在临走时对我说:“真正的聪明人。是应该在该明白地时候明白,该糊涂地时候糊涂。”
我没做声,抱膝坐在床角,淡淡一笑。不知不觉已是三天。每天我都得小心翼翼,就怕露了马脚这样的日子,真不知道还要过多久,还真是离自己想要地生活越来越远了。
苦笑一下,我强自打起精神,站到窗边去寻找赫连长频的行踪,但奇怪的是。今日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正在狐疑着难道她今日不会来了?
或者是她也觉得天天来看别人同床共枕是件很变态的事情吧。
“母妃,你在看什么呢?是在找儿臣么?”
我正想着,赫连长频地声音却冷不防地从身后响起。看来。纸毕竟还是包不住火。不过这火烧得也未免太快了些。
慢慢回身,我对赫连长频笑道:“早。本宫今日见这扇窗户上居然破了一个洞,觉得很有意思。”
“哦?您真是童心未泯啊,不知母妃看见了什么?”赫连长频冷冷道,微一摆手,身边的宫女除了茶衣。都低头退了下去。
定然是这个茶衣发现了什么。我暗自警惕,微笑道:“不知道频儿有没有看过呢?从一个小洞里,也能看见不输于窗户的世界。实在是很奇妙啊。”
赫连长频微微一笑,对茶衣轻轻点头,道:“是啊。从一处小小的勒痕,就能察觉有人被绑过的痕迹。母妃是否也觉得很奇妙呢?”
原来如此。我苦笑地坐在桌边,看着茶衣掀起被子,将丰隐恻松了绑。无奈道:“看来没有经验还是不行啊。我真的有用那么大地力气吗?居然能将你绑到瘀血?”
“我说了,绑人也是一门学问。”丰隐恻松松手腕从床上坐起来到桌边。弯腰在我耳边道:“不过你进步得很快呢。后两夜的水平很见长啊。”
因为后两夜都是宗政澄渊帮我绑的,我心中清楚得很。面上只是笑。“没想到,茶衣也是大有来头呢。”
丰隐恻低低一笑,坐在我身边没说什么。
我诧异地看他一眼,再看了看默不作声的茶衣,微妙地觉察到丰隐恻居然意外的很保护这个宫女。
“从来没陪母妃用过膳,儿臣真是不孝。”赫连长频没有察觉我的心思,她的眼闪着坚毅的光芒,轻轻拂袖坐在我对面,道:“不如今日让儿臣陪母妃用早膳吧。”说着冷冷道:“传膳。”
精美的食物一道道地摆上来,虽是早膳,赫连长频却让人各倒了一杯酒放在我和她的面前,皓腕轻动,执一杯酒平平端起,对我道:“母妃,儿臣敬您一杯。”
我感受到她执着地意志,却无计可施,轻轻旋转着面前的酒杯,道:“你真打算这么做?”
无论酒喝食物中全部都下了药,她陪我用膳,难道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你知道你愚弄过我多少次吗?”赫连长频低声道,“不过,我都没有起意要杀你,你知道为什么?”
“因为你想让我诞下连章的太子。”我冷冷道。
“不。”赫连长频端着酒杯,缓缓道:“我看中你地聪慧。连章需要聪慧的储君,更需要一个聪慧的母亲。”
“你真是看得起我。”我凉凉道,遗传这种东西,谁能控制?“万一,孩子生出来是个白痴,又当如何?”
“那么,直到你生出聪明的储君为止。”
“你真疯狂。”我看着她,不知道是该憎恨还是该同情。
“我早已忘记自己是疯狂还是清醒。但是,我一定会守着连章,直到它有了优秀的继承人。”赫连长频倨傲地看着我,将酒杯凑到唇边,一字一字道:“我发誓。”
第三卷 一纸千金 第九十章 转机
看着毅然决然的赫连长频,我从心底涌上一种感动,这个女子,为了自己的国家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
可是这种感动却不能令我在冲动之下满足她的要求,只是目前又毫无办法,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抬起酒杯,无奈之下,也只得将酒杯慢慢举起。
抬到一半,我突然道:“是茶衣更衣时发现的瘀痕,然后报告给你的吗?”
赫连长频的酒杯已经碰到了嘴唇,闻言顿了顿道:“当然。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你不用拖延时间,这个时候,有谁能来救你呢?”
“不。”我飞快地道,“我只想知道,茶衣究竟是谁的人,你的?还是殇夙鸾的?”
“要是我说,都不是呢?”赫连长频微笑道,“好了,饭菜都凉了,酒杯也举了很久,让我先干为敬吧。”
我眼见着她的动作,酒杯一寸一寸的抬起又倾斜。脑中一片空白,心底涌出无限伤感与悲凉。
其实我知道,她满可以直接用暴力让我喝下这杯酒,然而她却没有。她在以她的方式逼我,让我没有拒绝的余地,也没有拒绝的可能。
罢了,我端起酒杯,可笑我支持了这么久,依然毫无办法。
端着酒杯,对着赫连长频轻轻一举,相视而笑,我们同时将酒杯放到唇边。闭上眼,一颗泪珠从眼角滚落。
这究竟是我的悲哀,还是她的悲哀?
唇已感觉到酒杯地清凉。鼻尖已闻到美酒地芳香。我终于狠下心。仰头就要喝下。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地时刻。殿门“砰”地被人大力地推开。一个白影飞也似地跑了进来。边跑边喊道:“公主。前线急报。关元城失守。威武大将军……战死。”
“咣当”
赫连长频地酒杯应声落在桌上。不停地滚动着。还没来得及喝地酒洒了满座。一些洒在她地身上。但是她仿佛什么都没感觉。手还维持着举杯地姿势。她僵硬而难以置信地目光落在刚刚冲进来地人身上。艰难道:“你。再说一遍。”
进来地人是白凡。此刻他正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一张文牒。低头道:“关元城失守。威武大将军。战死。”
“是……吗?”
赫连长频颓然地垂下手,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我慢慢放下酒杯,看着浑身上下陷在绝望中的赫连长频。敏锐地发现她的眼角也有一行不易察觉的泪痕。
她竟然也哭了,是为了刚才,还是为了现在?
此时的她那么的无助,那么地茫然。那种悲哀的气氛弥漫在整个大殿,令我不忍庆幸这消息来得如此及时。
“啪!”
一声脆响,惊碎了一室的迷茫。
原来是那不断滚动的酒杯终于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赫连长频的目光渐渐有了焦距。神色不再空洞和无助。她看着跪在地上的白凡,沉缓道:“范卿,母妃今日身体不适,你去将许太医找来,为母妃请脉。”
“公主?”白凡无论如何想像不到赫连长频竟然完全不提战报,却要他去找太医。
“你没听见吗?”赫连长频冷冷道。
“属下遵旨。”
“你……难道……”我诧异地看着赫连长频。她真的要这么做?
慢慢地走到窗边,赫连长频推开窗子,阳光洒在她年轻的脸上,我心中一紧,她才只有十七岁,为何却要背负如此沉重的宿命?
“本宫说过,无论如何,会守住连章。”赫连长频幽幽地说,也不知是在说给谁听。
“若是守不住呢?”一直没有动作的丰隐恻淡淡地问。起身回到床上。
赫连长频地唇动了动。似乎是说了什么,可是我们谁也没听见。
不多会儿。白凡带着许太医匆忙赶了过来,后面居然还跟着宗政澄渊,想是半路遇上的。
估计他已经知道战报上的消息,故而进来发现气氛不对也很镇定地见过赫连长频,然后立在一旁,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而赫连长频只是目光深幽地看着许太医,一字一句道:“这几天母妃身体不适,总是觉得疲倦,没有食欲,吃了东西也总想呕吐,喜欢吃酸梅,月事也已推辞了许多天。敢问太医,母妃,是怀、有、身、孕了吧。”
许太医确实来历不凡,面对赫连长频强烈地压迫感居然面不改色道:“听公主所言甚像。不过还需臣先请脉一看。”
“太医请。请太医务必仔细诊脉。”
“臣自当尽力。”许太医躬身道,随即落座手指搭上我的腕。
那种熟悉的手茧让我浑身一震,突然想起宗政澄渊的手上也有这样的茧,位置似乎十分相似。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恭喜公主,娘娘确实是有喜了。”
不待我仔细思考,许太医便跪在地上,三拜九叩地恭喜起来。
“这真是我连章幸事。”赫连长频依然逆着光,道:“殷卿,拟旨:承天赐福,储君将诞。乃国之幸,天下之幸。为感天恩,特大赦天下,除十恶之人,均可获释。另免税三年,普天同庆。”
宗政澄渊刚刚写好,赫连长频又道:“拟旨:原侍卫统领范白为左将军。封原左将军文戈为新任威武大将军,领兵十万,即日起程,务必夺回关元,守我连章河山。”
喘了口气,赫连长频又道:“传本宫口谕,前方将士忠心护主,奋勇杀敌。为感其忠义,免其后顾之忧,五品以上将士的家眷从今日悉数迁至京城,不论男女皆有俸禄。”
我在一边坐着,看着她连发三道圣旨。从昭告天下,到提升任命。稳定军心,鼓舞士气,最后又将那些将士地家眷软禁在京。举手投足从容镇定,丝毫不乱。若她是男子,今日的连章定然将会是不一样的局面。
一个储君,说白了,是一个儿子。对于一个王朝究竟有多么大的影响,我从那一日,才真正深刻地体会了。
刚下了旨意,一个太监匆忙走了进来,道:“启禀公主,阮丞相带着文武百官正等着公主前去议事。”
看来,说不定阮育黎也是打得着个主意,此次应该想逼赫连长频立那个私生子为太子。可惜被赫连长频抢先了一步。
自从我知道殷洛书是阮育黎的儿子、殷洛书竟然是宗政澄渊之后,以前想不通的事便一一便得分明起来。
想必阮育黎是想立了那个太子,再用自己的儿子和其替换。
我猜。这个私生子有可能也是一早就训练好的,行为举止大概与殷洛书很像,从为将来地调包打基础。
既然宗政澄渊能培养一个与殷洛书一模一样地暗桩。以他阮育黎一朝丞相地身份,训练一个与殷洛书一模一样的私生子也不是件难事。
这样,他便相当于幕后地太上皇,只要控制住自己的儿子,就得到了整个连章。
“本宫知道了。”我正想着,赫连长频却看了我一眼。道:“今日的饭菜似乎不合母妃口味,微雨,去换一桌来。”
往门口走了几步,又道:“母妃,既然有了身孕,以后可要好好吃饭,保重身体。”
言下之意,就是以后的饭菜不会再加料了。这真是难以预料的结果,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怎么会这样呢?”
赫连长频带着白凡和宗政澄渊去了前朝。许太医也退了下去。我默默地坐在原地,喃喃自语道。
“娘娘。是在怕殷大人在意呢?还是怕被公主知道?”
回头,见微雨正立在身后,笑容与平时不同,带了几分古怪地气息。
“你的话,本宫为何听不懂呢?”
“娘娘,实不相瞒,微雨是来给娘娘指路来了。”
这个宫女有意思,我微微笑道:“本宫成日在这邑华殿无法出去,哪里需要什么路呢?”
微雨转到我身前,躬身道:“娘娘是聪明人。微雨也就实话实说了。微雨斗胆敢问娘娘,想不想和殷大人双宿双飞呢?”
原来,她当真以为我和殷洛书私情。只是,她这话说的别有寓意,她到底想说什么呢?
想了想,我佯怒道:“你知不知道,单凭你这一句,本宫就算打死了你也不会有人来说一句?”
“娘娘。”微雨依旧面不改色,道:“微雨死不足惜。但是看到娘娘花样容颜就此凋零在宫中实在于心不忍。何况,娘娘忍心让殷大人与自己的孩子骨肉分离吗?”
轻轻挑了挑眉,原来这丫头以为我真怀了孩子,孩子还是殷洛书的?
“你在混说什么?”我低喝道,“本宫的孩子是连章王的龙血,是国家未来的储君,你竟然如此……”
“娘娘!”微雨突然冷道:“娘娘莫要与微雨说着些场面上的话。微雨只问娘娘一句,是否想与殷大人双宿双飞?”
我装作为难的样子,咬着唇,手指不停地搅动着衣角,一言不发。
“娘娘。”微雨见我地样子似乎觉得我有松动的迹象,和声劝道:“微雨自小入宫,知道这宫中的苦处。现在陛
一笑千金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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