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话 作者:豫西山人

    陈观提的思路是绝对正确的！

    在座的王学文副厅长、水泉市局的尚玉山局长、白选民政委、雷克副局长、包括明水县局的谭奇、姜立新等人，都是干了年的老公安，浸淫刑侦日久，肚子里都有道道儿，听就知道陈观这娃名不虚传，嘴啃到了豆馅儿！

    张德清看了看陈观，依旧板着脸说：“破了案，啥都不说！破不了案，你这桐花镇派出所长就别当了，也别干警察了，脱下警服，回你的五龙峪村种地去吧！”

    陈观刚刚说完自己的看法，自以为字字句句都在点子上，没想到张书记的口气还是这么严厉！

    满场肃静，掉根针都能听到声音！

    张德清达到了给参战干警施压的目的，语气也转平缓了，说了声“坐下吧”，就摆手示意陈观坐下。

    桐花镇派出所指导员杨兴旺和陈观坐在起，刚才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下，直到陈观坐下了，杨兴旺才觉得自己的手心里都是汗！

    没bàn fǎ ，县委书记是全县的把手，和基层派出所的所长、指导员差距太大。杨兴旺紧张得手心出汗，是很正常的！

    见县委书记张德清没有当场说出撤掉陈观派出所长职务，崔莹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里，jì xù 聚精会神地听开了。

    尚玉山开始谈自己对案子的看法了。

    尚玉山前段时间刚处理了张成义父子的事情，把张成义脚踢到检察院当副县级检察员，张海鹏也被调出了市公安局，到开发区公安分局上班了，重新当了片警。

    尚玉山原来说的很清楚，也请示了市政法委领导，限张海鹏周内调离水泉市公安局。否则的话，就要责成市局人事部门衔接，把张海鹏强行调离安置了。问题是张海鹏手术后住院治疗，周内都没有出院，也就不可能在周内调离。而张成义捏着鼻子到检察院报到后，彻底迷瞪过来了，死活都不会让儿子再被踢出公安系统了，跑到市委楼上挨着门找领导，哭着喊着诉说自己的委屈，求领导们看在他年辛勤奋斗的份上，把他儿子留在公安系统。

    张成义在公安上干了大半辈子，认识的领导自然不少。虽然张成义在孙玉成事上扮演了极不光彩的角色，但他毕竟倒霉了，曾经提拔他的领导们起了同情心，开始帮他了。三鼓捣两鼓捣，弄得政法委书记黄克己也zuǒ yòu 为难，不得不收回成命，只是让公安局党委把张海鹏调出市局机关、塞到开发区分局了事。

    就这，尚玉山在市公安局系统的威严就树立起来了。想想吧，他能不动声色的把个资深副局长弄得灰头土脸的踢走，何况其他人呢？

    尚玉山扫视了下参加会议的明水公安局的干警们，开口说到：“我同意明水几个同志对案情的分析。zhè gè 案子，从现有掌握的线索看，jiù shì 起外地歹徒流窜作案。但是，这伙歹徒，不是般的歹徒，手段极其残忍，每次作案前都jīng guò 仔细的谋算，有点部队作战时的侦查、潜伏、发起突然击的架势。而且，歹徒的心理素质不错，杀了那么人竟然能够全身而退、不留丝毫有价值的线索。这说明什么呢？说明我们遇到了伙明水公安历史上从没有遇到过的穷凶极恶的歹徒！我们明水公安、整个水泉公安遇到挑战了！”

    尚玉山讲，对于水泉公安系统来讲，“10?20”系列抢劫强奸杀人案，既是挑战也是机遇。为什么这样讲呢？干公安的谁不想破大案立大功?“10?20”系列抢劫强奸杀人案jiù shì 破大案立大功的机会，是树立水泉公安能打硬仗恶仗良好形象的机会！因此，所有参战干警，都要树立种信念，那jiù shì 要在侦破“10?20”系列抢劫强奸杀人案立功受奖！

    张德清制造的是种重压态势，尚玉山制造的是种激励气氛。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不是会前商量过，个唱黑脸，个唱红脸，会儿工夫就把参加会议的明水公安局中层干部们刺激得嗷嗷乱叫！

    张德清和尚玉山铺垫好了，省公安厅副厅长王学文才开始讲。

    王厅长讲的很简单，就两句话，句话是点面结合，明水公安、临关公安协同作战，大面积排查线索。同时，按照桐花镇派出所长陈观讲的三个条件，全力查找当过兵、在桐花镇矿区打过工的秦省小个子。第二句话是此案管辖权需要公安部批准，到底由明水公安主办还是由临关公安主办，等公安部指示。但是不管由谁主办，都要搞好协同配合，确保jìn kuài 破案！

    陈观心破案雪耻，听王学义副厅长说案件管辖权还得要等公安部批准，就觉得自己责无旁贷，也不顾在场的都是大领导、根本就没有他说话的份了，“腾”地下了起来，大声说到：“报告王厅长，“10?20”系列抢劫强奸杀人案主要案发地在明水县桐花镇，不侦破此案，我们明水公安无颜面对明水父老，没脸穿这身警服！请首长决断，把案件管辖权交给明水县公安局。我们保证以最快速度侦破此案，抓获凶犯，还明水人民、临关人民个朗朗乾坤！”

    明水公安局、水泉市公安局的领导们都在这里，他们都还没说zhè gè 事儿呢，陈观算哪根葱，竟然敢出来代表明水公安向省厅副厅长请战！

    乡镇派出所所长，那是公安系统最小的官了，哪里轮到陈观说话！

    偏偏此时正是鼓舞士气的时候，没人在乎陈观的职务高低，领导们要的是陈观这种气势！

    陈观讲，谭奇也了起来，报告说明水公安绝不辜负父老乡亲和领导们的信任，不破此案，他谭奇誓不下山！

    王学文副厅长当即表态，会积极向公安部汇报，争取将案件管辖权赋予明水县公安局。

    张德清跟着就将军到：“谭奇，陈观，这可是你们两个zhǔ dòng 向省厅领导、向市领导立军令状的！破不了案，都跟我滚huí qù 种红薯去！”

    谭奇大声吼到：“破不了此案，甘愿接受组织任何处罚！”

    陈观说的绝：“抓不住真凶，我就跪死在无辜被杀的老乡们的坟前！”

    张德清笑了：“好，你们两个个挂帅，个做先锋，jìn kuài 破案，打出明水公安的威风来！让那些企图到明水作案歹徒们听到明水公安的名号，就吓得屁滚尿流，再也不敢到明水来作奸犯科！”

    第次案情分析会议jié shù 后，黄克己当即要求明水县委筹备在桐花镇召开动员大会，把会议开到村组长级，定要打消干部们的侥幸心理，确实采取防范措施，杜绝再发生重大血案！

    黄克己kǎo lǜ 的是政治影响和减少老bǎi xìng 的损失！

    这天晚上，尚玉山带着谭奇、陈观，去见了王学文副厅长。

    还在护驾屯案发现场的时候，尚玉山就悄悄地找谭奇和陈观，让他们两个zhǔn bèi 点有特色的礼物，省厅领导来趟不容易，算是表达点心意。

    之所以找上陈观，是因为尚玉山已经知道桐花镇派出所有钱，办事儿比县局方便！

    陈观kǎo lǜ 下，提出说别的东西拿不出手，还是水泉的金箔《道德经》比较高雅，可以让领导们学习《道德经》，又能怡情养性。

    尚玉山当即表态说可以，立即安排人买套送到桐花镇来。

    陈观当时就想，不光省厅领导，黄克己书记、尚局长、白政委、主管刑侦的雷克副局长都是第次来偏僻的桐花镇，应该并kǎo lǜ ，就提出他个人掏钱，买点，买7套。

    陈观个人掏钱，不用花公款，那自然是益善。尚玉山和谭奇都同意了。

    陈观kǎo lǜ 了下，时半会儿竟然没有hé shì 的人帮他在水泉买。因为七套金箔《道德经》不是个小数目，按上次自己买的价格，套9000，买7套得要63000元呢。而且，光买还不行，还得开车立即送过来呢！最重要的，是还不能让别人知道！

    手头就有足够的现钱、有小车，还得懂规矩，这样的人才能办这样的事儿！

    这事儿，别人办不了，只能试试运气，找高群帮忙了！

    在水泉和高群签订买房协议的时候，陈观用的都是母亲的名字，不想让高群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但是，现在事急从权，还不得不找高群了！

    陈观用手机拨通了高群的手机。还不错，这伙计声音虽然懒洋洋的，但态度不错，听是陈观的声音，当时就笑着问“xiōng dì 有啥事儿，是不是催着让交房呢？”

    陈观低声而简洁地告诉他，刻都不要停，立即去买七套金箔《道德经》，开车送往明水县桐花镇派出所。

    陈观和高群只是面之交，高群连陈观姓啥叫啥干啥工作都不知道呢，陈观就毫不客气地使唤人家了！

    到了这时，陈观才告诉高群，他叫陈观，是桐花镇派出所所长。

    至于去哪里买、价钱少，陈观都交待的清清楚楚！

    尚玉山领着谭奇和陈观来找王学文副厅长时，陈观的手里就掂着套金箔《道德经》的礼品盒。

    案件管辖权很重要，决定着能不能在案件侦破中掌握zhǔ dòng 权问题，也决定着案件侦破后的表彰问题。旦案件侦破，案件管辖权属于谁，那谁jiù shì 立功受奖、连肉带骨头起吃；没有案件管辖权，就只能是配合破案。案件告破后，绝对当不了主要立功受奖单位，只能看别人吃肉、自己喝汤！

    jiàn miàn ，尚玉山就拿过了陈观手里的金箔《道德经》，说是水泉市专门研发的新产品，请王厅长欣赏雅正。

    王学文批评尚玉山啰嗦，都什么时候了，还搞这些鬼名堂！

    批评完，王学文就又说五千言《道德经》不愧是至高无上的经典巨著，每次读都能受到启迪，里面讲的道理至今都有意义。想不到这次来桐花镇，还能得到这样套制作精美的《道德经》，不虚此行！

    尚玉山这才说明来意，请求王厅长向公安部汇报，争取把“10?20”系列抢劫强奸杀人案的案件管辖权交给明水县公安局。要是汇报晚了，秦省公安部门做工作，可能就会交给人家！

    王学文副厅长很欣赏明水公安的求战意识，特别表扬了陈观思路清晰，当着尚玉山、谭奇、陈观的面，给公安部刑侦局领导打电话，报告说此案侦破有望，明水公安局已经理清了破案思路，锁定了其中个歹徒的三个条件，旦排查落实，此案将迅速告破。因此，请求将案件管辖权交给明水县公安局。

    直到王厅长笑吟吟地挂断手机，陈观等人才放心了。

    “10?20”系列抢劫强奸杀人案案件管辖权归明水县公安局！

    10月21日上午，明水县委、县政府在桐花镇召开了动员大会，明水县公安246名干警及桐花镇组长以上干部、矿区各矿负责人共700人参加会议。

    明水县委书记张德清在大会上讲话指出，保方平安是公安机关义不容辞的责任，“10?20”系列抢劫强奸杀人案能不能jìn kuài 侦破，是对明水公安战斗力的次考验。所有参战公安干警，要gāo dù 动员，精心部署，密切配合，团结战斗，力争jìn kuài 破案，将凶手绳之以法，告慰受害者在天之灵。

    张德清还要求桐花镇所有村组干部动员起来，组织乡亲们群防群治，保护生命财产安全，积极协助公安机关排查线索，盘查外地可疑人员，bāng zhù 公安机关破案。

    张德清最后说，案子日不破，所有参战干警不得请假，不得回家！

    大会jié shù 后，整个桐花镇都行动起来了，各行政村、自然村，都布设了防线，民兵昼夜巡逻，设卡盘查过往行人，副临战态势。

    明水县公安局紧急赶印了23000份宣传材料，发往全县和临近的临关县各村镇。明水电视台也制作了专题节目，发动群众举报线索。

    谭奇把调集起来的公安力量，分成了7个组，迅速投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