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生莲 全集 作者:肉书屋
个不行也弄得一肚子火。他擂着挂在墙上的漕运地图,大声道:“各位,各位,我再重申一遍,最后一遍,不要按照常理去考虑有关的工程设计,咱们要做的,是在冰雪封河之前,把足以撑到明年春运的粮食运到开封来,就这一个目的,我们建堰坝也好,建水闸也好,我不指望着它能用上十年百年,甚至像都江堰一般一用千年,我只需要它能撑最多三个月就成。明白了吗?明白了吗?”
杨浩把墙擂得“咚咚”直响,各部官员见他有点抓狂,俱都不再做声,杨浩喊道:“好!咱们就按这个思路去想。陈主事,这条河上河水落差大的地方,前方未必就适合围堤蓄水,建一个水库,那怎么办?难道用老办法,船靠码头,卸船、装车、运到下游码头,再卸车,装船,如此反复,走一段来一回?那在路上得耽搁多少时间?”
他也不管那地图绘制一幅何等不易了,抓起一枝毛笔蘸了蘸墨,就在地图上涂涂抹抹起来。“你们看,这一段上游是一座宽广的山谷,而出口狭小,可以截留蓄水,建造可以容船的双层水坝,中置水闸,不但可以急用,以后加固一下,修缮一番,可以永久保留;再看这一段,两侧原本就有水闸,本是用来灌溉的,河堤外面有小河泄水,可以把水闸打开,引流往两侧去,然后建水坝水闸。如果水流太大,宁可毁一片庄稼,朝廷补偿损失便是。
再看这一段,可以截死河口,同时让地方官府派遣劳工,枢密院派遣厢军参与挖掘,从旁边挖一条临时的通道出来,把水引到下游,待水闸建好再堵住缺口,如此种种,尽量使河水畅通,运粮船就可以不需装卸一路通达。实在来不及建坝建闸的地方,则仍按旧法进行装卸,这样速度要快的多。”
杨浩说的十分明白,众人听了纷纷点头,工部堂官插口道:“船只方面,也可以想想办法,水流湍急的地方,两侧多置纤夫拉纤,两岸都有纤绳,便能保持船只稳定,不易浸翻。大船装粮虽多,但是以往都是采用分段转运法。
此番运粮甚急,分段转运是不成了,所以可以将现有的漕船尽量弃置不用,多用平底阔面的船只,这些船装的虽然少些,但是适合深浅不一的河道运输,只要数量多些,足以弥补装货量少的不足,同时,用这种小船,我们的各处堰坝水闸工程量就会小些,可以更快完工。”
这个会一直开到中午才算初步敲定方案,因为事情紧急,这个初步方案也就成了最终方案,具体问题只能在过程中进行完善了。
一时间,朝廷又是频频下旨,令需要筑堤挖渠的河道地段所在的地方官府立即抽调民役,枢密院也下调令,命左近的厢军立即赶赴现场配合挖掘,工部的官员们带着匆匆绘就的简略施工图立即离京。杨浩马不停蹄,又直奔汴河码头,连口午饭都没顾上吃。
汴河帮的龙头大哥张兴龙,带着徒弟臊猪儿、女儿张怀袖,正在恭候他的大驾。张府中,开封四蛟带着一班亲信兄弟都在这儿聚齐了,这些江湖上的大豪俱是粗犷豪爽的汉子,整个大厅中被他们一占,一时人声鼎沸,比方才争吵不休的工部大堂还要热闹百倍。
汴河帮大当家张兴龙、蔡河帮大当家陈小凡、广济帮大当家萧慕雨、金水帮大当家刘流都接到了开封府使人知会的一句话:“马上放下一切,听从杨院长安排。”
四大帮在开封府混口食,南衙的命令他们就不敢不俯首贴耳,不过放弃一切营运,全力配合杨浩运粮,损失自不待言,他们如果想阳奉阴违,表面上全力以赴,暗地里就是不玩活,旁人也找不到他们半点岔子。
可是张兴龙受过杨浩的恩情,这种江湖上的豪杰讲究的就是有恩必报,一喏千金。至于真正的利益,在他们眼中反而等而下之了,所以张兴龙倒是不遗余力地张罗起来,其余三大帮的帮主与他义结金兰,本是手足兄弟,大哥发话了,那些损失也只好摞下不管,纷纷亲自带队赶来。
杨浩赶到的时候,福田小百合正在厅中为官人的几位结义兄弟斟茶倒水,一见杨浩赶到,福田小百合欣喜不胜,但她生性腼腆,也不敢上前答话,只是向他抿嘴一笑,俏巧地福了一礼。
福田小百合现在已经换穿了汉裳,柔美温驯的味道仍然透着些异域风情,在张家的这些日子,生活比原来优渥了许多。大概张兴龙也没少给她雨露滋润,整个肤色都隐隐透出了晶莹的光,仿佛一个新嫁娘般丰采照人。
杨浩见她向自己行礼,也只颔首一笑,便抱拳而入,依着江湖礼节向汴河四蛟四大豪拱手笑道:“承蒙各位久候,杨某公务繁忙,来迟一步,恕罪、恕罪!”
汴蔡金广四大帮主连忙起身相迎,对杨浩这位南衙的红人,他们可不敢稍有逾礼。福田小百合又为杨浩斟了茶送上来,杨浩谢过了将茶放在桌上,便即开门见山,讲起了开封缺粮的事情。在他的陈述中,当然不会把开封缺粮,竟已到了将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寸米皆无的窘境说出来。
杨浩说道:“凡一国之都,国之中枢,重中之重,至少当有九年存粮,古往今来,大城大阜一遇兵灾,仅凭一座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城池就能坚持数年之久,就是因为有存粮。然而咱们大宋刚刚立国十年,这些年又南征北战,征讨诸国,虽是战功赫赫,但是有限的存粮也用光了,有司衙门管理不善,迄今才发现。
官家震怒,为保社稷稳定,决定从地方运送大批粮草进京,同时皇长子已经成年,也当有所锤炼,故而承此重任。杨某承官家青睐,忝为副使,随魏王殿下往江淮筹粮。粮食若筹集到了,想要抢在冰雪封河之前运抵京师,却不是一件易事,光凭朝廷的漕运船只,恐难及时完成,这才想到了大家。”
蔡河帮大当家陈小凡向他抱拳说道:“杨院长,某得了南衙的吩咐,又有兴龙大哥的嘱咐,为大人效犬马之劳自不在话下,可是杨院长要咱们做些甚么,需要多长时间,还请明白吩咐下来。陈某是个跑船的,几千上万个兄弟,连带着他们的父母妻儿,都指望着这条运河吃饭呢,要是耽搁的太久,小民真个承受不起,这是实情,还请院长大人体谅。”
杨浩道:“国家有难,用到了诸位豪杰,自然也不会让各位白白付出。这趟运粮,的确需要大量人手,船只、纤夫、水手都须尽量充足,运粮的费用朝廷是会公道给付的,这一点大家尽可放心。
第二,各位壮士不需要停下所有生意,有些生意你们已经接承了下来,总不好再拒绝了客人,何况开封除了粮食,油盐百货也不可货缺,这些也需要运输的,而且汴河要进行疏浚、要修缮,最快也要一个月时间才能用到诸位。一个月后,我需要各位把我需要的船只、人手都派出来,及时抵达江淮各处口岸,这一点却是延误不得。”
“第三,”杨浩站起身道:“皇帝不差饿兵,这一趟运粮不但并非无偿征用各位壮士的人手和船只,给予相应的酬劳,而且……魏王千岁已向官家请旨,将给予四位船主一个特权,只是……各位须听分明,这份旨意各位如果接下了,就不再是民承官运,一旦不能完成官家交付的使命,有功的当赏,有过的……就要罚了!”
第七卷 王对王 第010章 依依不舍
开封四蛟不晓得杨浩要说什么,立时提起了精神,杨浩缓缓道:“四位壮士分别于汴河、蔡河、金水、广济四渠,聚众数万,船运为生。官家特旨,若你们能助朝廷完成这桩大事,则可向四位船主颁发官执,正式确立四位经营汴河船运之事,今后朝廷漕运之事。”
四位船主听了先是一呆,随即便听出了话中之意,登时又惊又喜,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们聚众上万于大河上营生,难免不被各地官府盘剥欺压,说来风光,也只是在百姓中风光,其实赚口辛苦饭吃大为不易。
而且,开封四大运河,他们虽各占其一,却远没有达到垄断的地步,只能说他们是四条运河船运主中势力最大、影响最大的四个,而朝廷若是公开承认他们的身份,那就大大不同了。
他们行走于各地,地方官府对他们的盘剥就要大打折扣,而且有了这个官方认可的身份,他们船运护航,招收打手,再不必遮遮掩掩,生恐引起官府猜忌,可以想见,这个身份一旦确立,虽然没有立杆见影的好处,可是长远下去,却会产生巨大的效益,势力日益壮大,有官执与没有官执,那结果可是大不一样的。
杨浩深知,做为一个庞大的组织,管理着上万人的吃喝拉撒,而这上万人后面又几万、十数万老弱妇孺,全都倚仗于他们,不拿出切实的好处,即便这四位船主或由于义气、或畏于官威,肯全力以赴地为朝廷办事,也绝对没有办法让这数万纤夫、船工们竭尽全力的。
他们不是一具木偶,人人都有思想,有自己的利益计较,若没有切实的好处,怎么能让他们发挥出不可想像的巨大动能,为了运粮之事竭尽全力?所以他劝说魏王向官家进言,干脆承认这四个事实上已经是帮会的组织。
帮会向来是一个不稳定的社会因素,但是因为一种特殊的经济运营模式而组织起来的帮会却不同,你不承认他们,也无法阻拦他们事实上的帮会模式,而且,由于他们是因为盈利运营而聚合到一起的生意人,是很难产生造反的想法的。
相反,因为朝廷的公开承认,他们不必藏于地下,这样一来他们就得更加依赖与官府的支持和合作,反而更易管理他们并利用他们的能力,这一点从后世的漕帮、盐帮与官府的密切关系就可以验证。
按现代的观念更确切地定性一下的话,所谓漕帮,不过是以水运货物为生的物流企业,他们要依赖于朝廷兴旺才能生存,所以一旦国家动荡,经济萧条,就会直接影响他们的生存,他们会成为坚定依靠于朝廷的一股民间势力。
杨浩将其中利害向赵德昭一一阐明,赵德昭并不蠢,虽然世事经验不足,对杨浩的分析却是一听就懂,自然明白他说的话,便立即依言进宫向父皇请旨。
经过赵德昭整理之后的话自然更加有条理,也更有说服力,赵匡胤虽然最忌动摇皇权的事,对这条建议却大为意动,再加上一来形势所迫,要调动四大漕帮倾力相助,需要给他们一点甜头,二来德昭刚刚承办差事,也需要给他树立权威,于是赵匡胤慨然应允。
开封四蛟听的又惊又喜,七嘴八舌又问许多情形,杨浩一一作答,笑吟吟道:“诸位明日大概就可以收到朝廷正式的公文了,杨某在这里先恭喜诸位,从此以后,咱们也算是同僚了。
四位大当家,今后你们可就是明正言顺的一帮之主了,相信开封四渠的生意,会被你们打理的红红火火,为社稷、为百姓、也为你们自己,创下一番功业。汴河、蔡河、金水、广济四帮一旦得到朝廷承认,今后再不会因兴衰而沦亡代替,大宋在一日,开封漕运四帮就在一日,而你们四位,就是这四大帮派的开山鼻祖。”
杨浩一番话说的四人脸红耳热,兴奋难言,四位开山鼻祖一时间鼻息咻咻,就差擂胸呐喊了。
杨浩这才把朝廷安排给他们的任务详细说出,四人仔细倾听,一一记下。
最后,杨浩说道:“此番运粮,四位帮主各择适当船只,派遣得力人手,同河竞运,先到者赏、迟到者罚,虽说你们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但是不管是船只还是水手,现在就要开始挑选筹备了,各位切莫贻误,要是办砸了,是要受罚的,那时杨某也爱莫能助了。”
四人满怀憧憬,豪气干云,当即连连应承,他们把杨浩视做了他们的贵人,要不是明知道就算得到官府正式承认,他们这个所谓的漕帮帮主还是不可能和杨浩这样的正式官身相比,早就拉着他到堂下斩鸡头烧黄纸,结拜兄弟去了。
杨浩将托付之事一一说个明白,蔡河、金水、广济三渠的漕帮帮主陈小凡、萧慕雨、刘流立即兴冲冲地告辞离开,回去筹划抢运事宜了。当然,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向自己的浑家和亲近人卖弄一下自己从此以后可以扬眉吐气的新身份:帮主!
世上本没有帮,杨大人一来就有了。帮主耶!杨大人咋想出来的,这名头听着可比大当家威风多了!
※ ※ ※
杨浩回到自己府邸时,才感觉饥肠辘辘,敢情自打早晨吃了碗梗米粥,两样小菜,到现在还没有进食呢。
一进门儿,娃娃和妙妙就双双迎了上来,旁边站着两人,却是先杨浩一步刚刚进府,这两人正是穆羽和姆依可。这两人年岁相近,性情又相仿,虽然时常拌嘴呕气,感情却越来越好,杨浩现在用不着摆排场带侍卫,有时独自出去不带穆羽,若是姆依可要上街,穆羽便陪她同去。此刻二人刚刚回来,手里提着一堆东西,扭头看见杨浩,二人忙叫了一声:“大人。”
“大人,您回来了。”妙妙笑靥如花,与娃娃并肩迎上来道。
妙妙如今已经知道娃娃要从良为妾被杨浩纳入私宅了。她本是个机灵乖巧的女子,这样情形之下,自无整日与娃娃争斗的道理,若是恃宠而骄,看娃娃那马蚤媚样儿,自家大人不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已经相当不错了,还能为了自己训斥她么?存了这样的心思,再加上娃娃大度乖巧,有意与她结好,所以两人之间的关系大为改善。
当然,因此上她也存了些女孩儿家的心事,比如开始喜欢打扮了,不再总是素颜朝天的,她总把自己打扮得俊俊俏俏,娇盈可爱,身上也洒了品流极高的淡淡香水儿,弄得香喷喷的,与杨浩说话时也常常用些娇憨的语气和妩媚的神态,隐隐有与娃娃在另一战场争风邀宠的架势。
杨浩一见两个冰肌玉肤,清丽可人的美人儿双双迎上来,就像一对娇小玲珑的香扇坠儿,眼前也是一亮。真是秀色可餐的两个俊俏女子,只是可餐归可餐,却不能真的吃下肚去,赏心悦目的美人儿一入眼,腹中愈发的饿了,当下便道:“妙妙,快去厨房拾掇几道菜饭来,老爷我可是饿得前胸贴肚皮了。”
妙妙先是一愣,随即“咭儿”地一声笑,答应一声便奔向侧院。
“大人,您要离京了?”姆依可和穆羽双双奔了过来,娃娃微笑着站到一边,并不抢着说话。
“是啊,明天一早我就得离京了,嗯?你们两个……这是买的什么东西?”
穆羽左手提着一捆大葱,右手提着两颗菘菜,向姆依可手中的荷叶包儿努努嘴儿,道:“喏,那是新鲜的羊肉馅儿,听院子说,上马饺子下马面,大人要出远门儿,得包饺子吃。”
“有这一说吗?”杨浩有点糊涂了,他隐约记得好象是下马饺子上马面啊。
穆羽认真地点点头:“是啊,上马饺子,因为那饺子像元宝儿嘛,讨个吉利,保佑大人一路顺风,发财升官。下马面,是要用面条拴住腿,要人落叶归根,不再飘零,老院子是这么说的。”
“嗯,那我先垫吧垫吧肚子,咱们今儿晚上就吃饺子。”见穆羽和姆依可小大人儿似的如此体贴,杨浩心里一阵温暧。
姆依可道:“嗯,那婢子先去包饺子,晚上再收拾东西。”
杨浩一愣道:“你收拾甚么东西?”
姆依可理直气壮地道:“随去侍候老爷啊。”
杨浩啼笑皆非地道:“不成,老爷这一趟是随魏王出行,哪来那么大的谱儿,还带着自己随身的丫头?你就留在府上,平素没事,跟着妙妙姐学习一下打理生意。”
“啊,老爷不带月儿去么?那……月儿要几个月见不到老爷了。”姆依可依依不舍,两只大眼睛里立刻蓄满了泪水。
“傻丫头,这有甚么好哭的?老爷我不过是离开两三个月。老爷不只不能带你,就连一个私人都带不得,小羽也不能去,小羽,你会不会哭啊?”
穆羽把胸膛一挺,大声说道:“不哭,男儿流血不流泪,从七岁时起,小羽就不知道流泪是什么滋味儿了。”
杨浩亲切地笑道:“好孩子,咱们今晚吃羊肉大葱馅的饺子。去,你把这捆大葱都给剁了。”
第七卷 王对王 第011章 美人心
把穆羽和眼泪汪汪的姆依可打发离去,杨浩向含笑俏立的娃娃打个手势,并肩向后宅走去,娃娃扭头问道:“官人,你……明日一早便要启行?这么短的时间,事情能准备得妥当么?”
杨浩点头道:“嗯,罗卜快了不洗泥,但是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啦,有些事只能一边走一边想,一边想一边补充完善,不能在这东京城里继续坐而论道了,官家现在就像屁股底下放了个火炉,急呀。”
他拉住娃娃的一只酥滑温软的小手,轻声问道:“‘媚狐窟’那边的事情都解决了?”
娃儿嫣然点头:“嗯,都已解决了,奴把要紧事儿都安排给了大鱼、小鱼儿两姐妹,她们机灵乖巧,并不在娃娃之下,在媚狐窟里,除了我原本就是她们最负名气,媚狐窟如今的声望倒有一半是她们帮我挣下来。”
说到这儿她向杨浩抛了个媚眼儿:“要不然那一天奴家怎会选了她们两个陪我去请官人呢。”
想到杨浩不受色诱,在她臀上写字戏弄的旖旎,再想到二人终是成就姻缘,双宿双栖,娃娃脸上便漾出一抹羞喜和得意。
杨浩也笑,娃娃又道:“‘如雪坊’那里奴家也去了一趟,此番拜会柳行首,正式知会了她一声,以后‘千金一笑楼’她一家独大,‘媚狐窟’也是需要她的照拂的。”
杨浩一呆,失笑道:“你去‘如雪坊’?你不是说,绝不踏进‘如雪坊’一步么?”
“今时不同往日。”娃娃回眸一笑:“那时节奴家是大名鼎鼎的汴梁第一行首媚狐儿,现如今奴家只是一个名叫吴娃的小女子。第一行首是见不得第一行首的,可吴娃儿却是可以见她柳朵儿的。”
杨浩听着她话中的绵绵情意,爱极了她羞笑的妩媚模样,若非正行走于疏朗花丛间,真有种把她抱在膝上,恣意怜爱一番的冲动。
他紧了紧娃娃的玉手,柔声道:“‘媚狐窟’不需要你打理了,你以后就帮我打理这个家吧,虽说让你做些事有点大才小用,呵呵……还有,妙妙那里和你似乎有点不对付,不要紧,回头我会嘱咐她,有什么事她拿不了主意,就让她向你请教。”
娃儿感觉到他的安慰,只是嫣然一笑,一边前行,一边说道:“官人,沈娆和惜君听说你要离京,都有些依依不舍的。她们已和奴家约好,官人启程之日一起去码头送你,一会儿奴家便让人去知会她们。”
“唔……”
娃娃扬起剪剪双眸,偷偷瞟了他一眼,见他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又吞吞吐吐地道:“她们……她们当初不忿柳朵儿压到了她们头上,鼓动我出头去对付柳行首,彼此算是结下了梁子。她们肯加入‘千金一笑楼’,一是因为受了官人的邀请,二来也是考虑到奴家也在‘一笑楼’,彼此有个照拂。如今……”
杨浩截口笑道:“这一点,你叫她们不要担心,朵儿是个聪明人,识得大体的,而且她有很强的……唔……很强的志向,她不会连这点容人之量也没有,不会为难她们的,如果她真的这般不识大体,我自会替她们做主。”
娃娃道:“她们……倒不是顾虑这些,只不过……种种变故之后,她们觉得欢场风光不足为恃,已然萌生了退意,若是官人对她们有意……”
杨浩瞪了她一眼道:“胡言乱语。”
吴娃儿讪然道:“不是奴家胡言,她们……她们虽未明说,其实话里话外,早已对娃娃有所暗示,雪玉双骄才色俱佳、私囊丰厚,而且一向洁身自好,大人若把她们纳进府中,一修三好,未尝不是一桩佳事啊……”
杨浩缓步前行,微笑说道:“天下间的美女多了去了,难道只要有心从我的,我都要一一纳入府中?她们再美,我却没有感觉,你我虽因醉酒方结姻缘,其实……若无龙亭湖畔初见你时的惊艳,清吟小筑中强自抑制的心动,我纵醉酒,也难就此纵容。我喜欢了你,便会真心地呵护你,你不必生出那么多心事。”
娃娃冰雪聪明,杨浩只是微微一点,她的脸色便微微一变,吃吃地道:“官人,奴家……奴家只是见她们对大人生了情意,又是才色俱佳的好女子,才有心撮合,可不敢……不敢有邀宠之念,更无与当家主妇结帮对立的心思。”
杨浩展颜一笑:“我知道娃娃最是乖巧温顺,呵呵,开封四大行首,若纳其三,艳福过甚,是要遭天谴的,众香国中,采撷了那朵最中意的,我心足矣,你不必想的太多。”
娃娃眸中漾起一抹温柔,抿抿嘴儿不作声了。
※ ※ ※
夜深沉,烛影摇红。
杨浩忙碌了一天,又让美人侍奉着沐浴一番,一身清爽地躺在榻上,兴致勃勃地等着行前与爱妾欢爱一番,但是……娃儿却在屏风后面洗呀洗呀,杨浩估计若换了自己恐怕皮都要搓掉三层了,屏风后面的水声还是哗啦不停……
“呃……”杨浩打了个盹,睁开眼睛一看,美人还未登榻,不由扬声苦笑道:“娃儿,你再不来。就算二哥不想睡,大哥也要歇下了啊,那时候,嘿嘿,你就等到几个月后再与它相见吧。”
“谁稀罕。”娃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皱着小瑶鼻儿,神情娇俏可爱。
沐浴之后的肌肤白嫩嫩的,眼睛水灵灵的,脸蛋上有抹浴后的红晕,看着杨浩赤裸的胸膛,她的妙眸一转,红嫩的舌尖在唇上带着诱惑妩媚的风情在唇瓣上轻轻舔过,杨浩看在眼中,薄衾下面便悄悄地支起了一个小帐蓬。
娃儿掩唇偷笑:“哟,杨家二哥不是睡下了么,怎么竟被奴家吵醒了,真是罪过。”
杨浩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天都多晚了,咦,你……怎么又把衣服穿上了?”
“沐浴之后当然要穿衣裳,难道你要人家赤条条地走过来?”娃儿妩媚地了白他一眼,潮红未褪的秀美小脸艳丽动人,有几分般少女的淘气。
杨浩叹息道:“搞不懂你,马上又要脱……夜都深了,你就折腾吧……”
“人家不折腾,难道官人就肯放过了人家?”娃儿向他娇媚地笑,款款走向榻边。杨浩卧在榻上,看着她袅娜的步姿,两只眼睛渐渐亮起来,就连几步路都能走得如此祸国殃民的美人儿竟是他的爱妾,这样的艳福曾几何时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娃娃摇曳生姿地走到榻边,浅笑嫣然地看他,俏人儿娉娉婷婷地立着,一双柔荑却探向一条浅系的窄窄腰身,两根葱白似的兰花玉指轻轻勾住腰间的合欢结儿,一寸一寸地拉开,那双妩媚动人的眼睛始终脉脉含情地看着杨浩。
合欢结儿一开,罩在外头的嫩黄|色绯红边的纱罗左右散开,娃娃轻舒玉臂,纱罗衫子缓缓落落到地上,露出那骨肉均称、肉香四溢的曼妙胴体。裹胸的棱形肚兜上绣着鸳鸯戏水,下身的嫩黄裙儿也在她小腰肢的扭动中轻轻滑落,雪色的纱罗裤儿是半透明的,灯光下隐隐透出淡淡的肉色。
杨浩的呼吸急促了些,腾身向榻内挪了挪,娃娃便轻咬薄唇,带着羞媚的笑意,轻轻爬上榻,双膝挪动,猫儿似的向他靠近,呼吸也像猫儿般细细的。
杨浩心头欲火渐燃,他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尤物实在是太懂得怎么撩拨男人了,有些女子一旦成了妇人,就不太注意小节了,渐渐的,夫妇之间的闺中情事也就变得索然无味,如果她因为两人早已有过肌肤之亲,沐浴已罢时就那么赤条条地走过来,大大咧咧掀衾登榻,绝不会有如此风情。
如今先有这样曼妙的步姿,含着带怯的宽衣动作,再用这样诱人的模样轻轻爬到他的身边,怎能不叫人性趣盎然?
娃娃很满意他的反应,很享受他带着侵略性的占有目光,她微眯着妩媚的眼睛,柔若无骨的身子轻轻偎进杨浩怀里,一双柔嫩的小手从他结实的胸肌上轻轻掠过,立即带给杨浩一种战栗的感觉。
双手从他宽厚的肩膀绕过去,一双如蛇的玉臂轻轻环住他的脖子,鲜嫩的嘴唇便轻轻迎凑上来,两双唇瓣微微一碰,然后一条丁香小舌便渡入了他的口中。呻吟轻喘如麝如兰,一番缠绵的热吻,撩拨的杨浩更加性起,她的身子也开始热起来,肚兜下那双其软如绵、其挺似峰的物事儿顶起柔滑的丝绸,抵触着杨浩的胸膛,在杨浩的爱抚下,她眼波如春水,婉媚欲滴。
“吃吃”地轻笑着,娃娃抽离了杨浩的身子,仍然像只猫儿似的跪伏在那儿,杨浩的手探到了她的颈后,摸到了肚兜细细的系绳,那儿只打了一个活结儿,手指轻轻一扯,绳头松开,娃娃鸳鸯戏水的肚兜落下,一双嫩如豆腐、尖翘如笋的玉||乳|便跃入了他的眼帘。
娃娃嫣然一笑,俯身相就,小嘴像鸟儿一般啄吻着杨浩的胸膛,那一团盈软便结结实实地塞入了杨浩的掌中。杨浩把玩着那一团暖玉,另一只手在她身上轻轻摸索,娃娃轻轻蠕动着娇躯,很巧妙地配合着杨浩将她的亵衣一件件解下,直到那娇小玲珑的身子光溜溜地呈现在杨浩面前。
腿子又白又嫩,股间一线酥红,肌肤光滑白皙,充满了紧致的弹性。杨浩有些不耐于这样浅尝辄止的爱抚了,他拉过一个枕头垫高了脑袋,在娃娃臀部轻轻一拍,娃儿便会意地扭转娇躯,将一轮盈盈明月供他赏玩,巧妙的唇舌自他胸膛、小腹一路向下,忽然之间,一口紧凑、一痕湿润、一片火热、一舌灵巧,便把杨浩送入了销魂境界……
※ ※ ※
袅袅兮丽人,素颜兮倾城。
柳朵儿白衣如雪,悄立于池边花树下,拢一袖乾坤星月,寂寥独立。
相对于娃娃的活色生香,她的气质总是有些偏于清冷。她的手中正轻轻摩挲着一条腰带,腰带正中镶着一枚走盘珠,一枚硕大的走盘珠。
珍珠分九品,直径五分至一寸之间的为“大品”,有光泽略呈镀金状的为“珰珠”,如果珠形又是正圆的,那便叫走盘珠了,这种珍珠最是难得,一粒价值千金。珍珠在月光下放着熠熠光华,映着她清冷的容颜。
明日杨院使就要离京赶赴江淮了,晚间,她听妙妙派人来告诉了她这个消息,心情登时低落下来。大人要离京了,却没有知会她一声,她的心中难免有些失落。男女之间的感情最是微妙,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杨浩与她的若即若离就变成了渐渐疏远。
他喜欢妙妙,把妙妙要去了他的身边,尽管他对自己的扶持不遗余力,但是对妙妙的呵护关爱却甚于对她。现在,他还喜欢了吴娃儿,竟然纳了她为妾。想起吴娃儿登门拜访,脸上洋溢的幸福荣光,柳朵儿心中便有些惆怅。
她也是喜欢杨浩的,虽说那种淡淡的情愫谈不上如何的炽烈,但是喜欢就是喜欢,而今,这种喜爱却像是被人抢走了似的。一个是从小侍候她、情同手足的妙妙,一个是险些把她逼入绝境、才艺色相更胜她一筹的娃娃,世事弄人,她们两个居然成了原本大力扶助她的杨浩最亲近的人,而自己反被排除在外,心里总是有些不太舒服的。
可是,这不正是她自己的选择么?在此之前,她还一直担心杨浩若是起了把她纳入私宅的念头,却不知该如何拒绝。如今本该松了口气,何以反而患得患失起来。天无二日,“千金一笑楼”却有两位花魁,这是她最不开心的一件事,如今娃娃主动退出,放眼天下,再无人能与之争,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人独立,长发逶迤,身纤如月,更兼月色朦胧,清风徐起,带得那衣带飘飘,纤腰一束,恰似雾中芍药,弱不胜衣。柳朵儿轻抚着这条准备送与杨浩的明珠玉带,有些失落、有些轻松,心意难明。
如今她的名气越来越大,往来公卿,谈笑鸿儒,身份尊贵,一时无两。这颗价值千金的走盘珠,是一位外地豪绅慕名求见的见面礼,千金难求的一颗极品走盘珠,代价只是她出面小坐片刻,陪一杯茶,这样的风光还有谁人能比?
羡慕她们做甚么呢?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柳朵儿自嘲地一笑:“嫁作人妇,锁闭深闺,养一双儿女,每日里寂寞期盼着夫君散朝归来,若是因公远行,更是翘首盼望无期,余此再无甚事。那样的日子她不喜欢,那样的寂寞她适应不了。
尤其是现在,她的声名正如日中天,席间惯见巨贾王公、马蚤人名士,出入花用比使相千金、皇城里的娘娘也不遑多让,多少有钱有势的达官贵人只为搏她一笑而使尽心计,这种众星捧月般的感觉何等享受?
她预感到她与杨浩之间除了利益关系只会愈走愈远了,不过今日的柳朵儿已不必倚靠他人。腰带,自古以来女子馈之与男人,都喻示着要牵绊住他的身心,表达自己浓浓的情意,而她,却是为了让心中那份朦胧的情愫做一个了结。
明月高照,一池清水倒映出天上明月,池边花树上飘下几片落叶,水面上登时荡起几圈涟漪,惊扰了那水底的游鱼,鱼尾一摆,便扑起了几丛水花,此情此景,简直是一副生动的水墨,柳朵儿的芳心里却已再不起波澜,羽袖一拂,她姗姗而去。
情梦,自今夜无痕。
※ ※ ※
因着明日就要分离的一对情偶仍在抵死缠绵,一室春光。
已不知梅开几度,本以为凭着自幼习就的一身媚功,可以让自己的男人兴尽驰泄,如一瘫烂泥的娃儿终于弃械投降,放弃了抵抗。这个坏家伙,哪里是一个人呐,简直就是一具铁打的夯锤,娃娃毫不怀疑,若是想让他完全尽兴,只怕自己三天都爬不起床,可是香舌红唇、青葱玉手,诸般“武艺”都已用尽,如今体绵若酥,她是再无办法了。
官人想要赏玩一榻明月后庭花,她却是拒绝了的,不是她不肯让官人远行之前尽兴,而是……明日官人一走,她也要巧妆打扮,尾随其后,若是明日爬不起床来,那可就糟了。
不得已,她只得微张濡湿的唇瓣,微眯一双朦胧如星月的眸子,腮上香汗淋漓,咬紧了牙关承受他的最后一搏。多年苦练舞艺的胴体娇小柔弱,却有着惊人的弹力和韧性,使她还能勉强承受官人强悍有力的侵入。
此时,腿弯抄在他有力的大手中,一双差堪盈握、纤秀动人的脚儿无力地碰触着他结实的臀股,腴润的小蛮腰已放弃了蛇一般的扭动,饱满的粉臀也再无力上下抛耸,她只能偶尔如研似磨地迎凑几下,然后就放松了全身任由他全力施为。
这是一个恼人的夏夜,身上的男人已大汗淋漓,她星眸朦胧地看着渐渐凝聚在他胸口的汗珠,忍不住轻轻撑起自己的身子,用那灵巧的舌尖轻轻将那汗珠舔去……
她感动于他为自己流出的汗水,享受着他对自己的爱恋痴迷。在她看来,香车宝马、酒朋诗侣,终究是过眼云烟;巨贾王公、马蚤人墨客,不过是无根浮华,有一个安定的家,有一个爱她的男人,有这样令人销魂的快乐,有对她的守候与期待,她觉得才是一个幸福的女人,一个实实在在的女人。
幸福各不相同,只要你觉得幸福,那就是幸福了。
天亮了,还是杨浩先醒来。
娃娃本是青楼名伎,常常是夜间欢歌至明月高升,清晨却在甜甜入睡,再加上这一夜缠绵,更加疲倦。而杨浩虽也稍生乏意,却是习惯了早起,到了时辰自然便醒,睁开眼来,只觉清晨空气清凉,窗外三五蝉儿已是高声歌唱起来。
娃儿正甜睡在他的怀中,脸蛋红馥馥的,像一个娇憨的小女孩,杨浩的手扬起来,刚要拍在她丰隆的臀部上,瞧见她甜睡的模样,忽又收回了手,他轻轻把娃儿搭在他腰间的手臂、跨在他腿上的大腿挪开,蹑手蹑脚地下地。
结果,娃娃的身体被他摆弄着没有醒,他把身子一抽离娃娃的怀抱,她却一下子醒了过来。
“啊!官人已经起来了。”娃娃赶紧坐起,拢拢头发,取衣便穿。
“你不用起来了,好生歇着吧。”
“那怎么成?”娃娃说着,急急穿好亵衣小裤,便起身侍候杨浩洗漱,为他盘髻簪发,穿好白色暗纹提花的锦袍,腹围深金色花纹的抱肚,系紧银环腰带,又取来精丝的皂靴,亲手为他穿上。
“呵呵,我本想去院中打几趟拳,你这样一打扮,我还怎么打拳。”杨浩在她白嫩圆巧的下巴上摸了一把笑道。
“官人,正是夏天呢,几趟拳打下来,又要一身的汗,今儿就停了吧,昨晚……昨晚那样癫狂,也不嫌累得慌。”娃娃俏巧地白他一眼,把他往外推:“那甚么吐纳功夫官人不是也要天天练的么,去去去,去树下练练吐纳,奴家打扮停当,便为官人侍弄几道吃食。”
赶了杨浩出门,娃娃甜蜜一笑,这才披上一件细罗的心衣,赤着一双玉足,自去梳妆打扮。今日杨浩远行,阖府上下都早早起来,妙妙、壁宿、穆羽、姆依可等人俱在厅中相候,杨浩吃过了早饭,便在众人簇拥之下,使了从车行叫来的五辆马车,直趋汴河码头。
※ ※ ※
此时,距开封十里的瓦子坡,一艘船刚刚靠岸,岸上有许多车马候在那里,踏板搭上船头,一群年轻的姑娘便纷纷走了出来。一个青衣布衫、布帕包头的俊俏姑娘跳到地上,机灵地四下一扫,便向站在岸边扶持她们下来的一个挽裤腿儿的船工问道:“叶哥儿,这就是开封吗?”
叶哥儿说道:“这儿是瓦子坡,距开封还有十来里地,姑娘们先去棚子里吃点东西,然后咱们就往开封城去。”
“只剩十来里地了?”那青衣少女俏皮地一扬眉毛,唇角一点美人痣也变得异样妩媚起来:“我去吃东西,快要饿坏啦。”
“哎,等等。”
“嗯?”少女止步,狐疑地看向他。
叶哥儿讪讪地道:“艳……艳儿姑娘,我……我对你说过的事儿,你想的怎么样了?我……我这人勤俭老实,很是顾家,年方二十有二,至今尚未婚配,家中父母双全,两个哥哥做些小本生意,俱是忠善人家,我……”
那姑娘不等他说完,便将一只小手伸到了他的面前:“拿来!”
那小手五指纤纤,手指修长,肤色白润,指肚透着嫩红色,掌心也是十分温润,掌纹清晰可辨,被阳光一照,那小手透着半透明的肉红色,十分诱人。这样的手掌可不像是个乡下姑娘,只是叶哥儿却不曾注意这些细微之处。
叶哥儿一怔,反问道:“拿什么?”
“钱呐!”那位艳儿姑娘向他眨眨眼,理直气壮地道:“我家欠了人家一大笔钱的,你只要拿出一百吊钱来,我就嫁做你的老婆。”
“一……一百吊?”叶哥儿面有苦色,他现在一共也只攒了三吊零四百多文钱,一百吊对他来说可是一笔天文数字了。
“嘻嘻,拿不出来吧?我去吃饭了,快要饿死了。”艳儿姑娘向他调皮地一笑,拔腿便往饭粥棚儿那边跑。
旁边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船夫在痴痴望着姑娘俏丽背影的叶哥儿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说道:“达庸啊,别想啦,这样俊俏的姑娘,你是没那个福份的。别看她是从乡下招募来的姑娘,可这小模样儿,在这批姑娘里面可是最美的。
老哥跟你说,前些天花魁大赛,老哥儿可是去看过了,光论模样,叶榜、花榜、武榜的状元,就没一个比她更俊俏的,她要是好好打扮打扮,我觉着……比那四大行首也差不了多少吧。那四大行首我是没见过,估摸着这艳儿姑娘比她们也差不到哪儿去。
这样的俊俏姑娘,就算没有才艺,不懂谈吐,也一样能红起来。你看着吧,这姑娘到了开封就得被人开封,用不了多久就艳名高炽,恩客如云啦,你这穷小子,人家看得上?”
叶达庸失魂落魄地看着艳儿姑娘的倩影,一脸的不舍。
那老船工揽住他的肩膀向一旁走去:“人呐,得认命,就咱们这身份,太好的东西是不属于
步步生莲 全集第10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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