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身上爆出血花,扑通一声闷响过后,倒在地上,又被马蹄踩踏而死。
在人骨断裂的脆响声中,宋军骑士箭雨不断,就这么一小会功夫,已经有过百金兵中箭落地,带队的金将又惊又怒,急命将士散开队形闪躲,所有的金兵立刻依命控马躲避,一时间队形大乱。
而宋将显然也抓住了这一小夫的时机,在队形前地正是杨再兴,他将手中铁矛一挥,自己一马当先,已经奔向敌阵。
宋骑以逸待劳,发力冲来,却是立刻又冲入敌阵,杨再兴一个人冲杀在最前,以一已之身杀入千人敌人,过百支铁矛、铁鞭,长刀、狼牙棒向他招呼过来,他却是丝毫不惧,手中铁矛挥舞,势大力沉,密不透风,根本无人能近他身前,而他左刺右挑,凡是在他身边的金兵,一一中矛落马,根本无人是他一合之敌。
主将如此勇猛,竟以单人独骑,与敌人千余精骑相抗,在杨再兴身后的三百背岌将士均觉热血沸腾,各人口中喊杀,势若疯虎,直杀入敌人阵中,枪挑矛刺,大刀斩劈,金兵原本就已经心慌意乱,到得此时,更是军心大乱,竟是无人能做有效的抵抗,任由三百背危,在阵中冲杀荡涤。
背麾军战力如此惊人,却教这金骑主将心中越发害怕,他一面大声吆喝,下令麾下将士死战,一面在几个亲兵的庇护下,缓缓后退。
杨再兴正杀的兴起,哪里肯放这敌将就这么走了,他身前已经没有金兵敢在与他相斗,此时大喝一声,挥矛打马直上,那金将亲兵见势不妙,急忙上前来阻挡,却被他一一挑刺而死,那金将心胆俱裂,急忙调转马头,向着身后旷野逃窜,杨再兴眼见得敌将就要逃走,见对方衣着华丽,显然不是寻常将领,当下将心一横,手中铁矛用力一挥,却是正扎在敌将背后。
这一矛战场上各人却是看的分明,当下两军一起呐喊,宋军是兴奋之极,而金兵却是沮丧惶怕。
杨再兴也不理会,拔出佩刀,将几个拦路的金兵杀散,冲到那落马敌将尸体旁边,落马去翻转尸身,却也在马头看到漆牌,将手一伸,却见上面写着:“忒母孛茔撒马”字样。
他心中狂喜,一刀将敌将首级朵下,放在自己革囊之中,然后捡起铁矛,上马杀回。
此时金兵已经大乱,主将被杀,还有不少军官也当场战死,已经没有人能够指挥。宋军诸将杀的兴起,迎回杨再兴身边,向他问道:“杨将军,不如将这一队金兵全数杀光,然后再走”杨再兴扫视战场,只见金兵死伤已经三四百人,不过尚有六七百人顽抗,而宋军在社短短交战中,就有数十人或死或伤,若是再战下去,纵是得胜,也需胜时良久。
当下摇头道:“命兄弟们缓缓靠拢,将身边地敌人杀退后,咱们就立刻撤退,耽搁久了,敌人大部赶到,不是好事。”见众将面露遗憾之色,杨再兴大笑道:“此战已经赚的足够,他举起撒八人头,向各人又道:“阵斩敌万夫长,还有什么说的”
第四卷 第151章 唯死战耳
远方天际的一轮红日已经沉下,苍茫夜色即将笼罩大地,借着一缕微光,各人看的分明,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正豹眼环睁,狞视前方。当年宗瀚入侵江南,撒八也是他阵下大将,背麾军士有不少人都隔的老远看过此人,这时候看的分明,却不是他是谁。
当下各人都是面露喜色,一起欢呼大叫,其余将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也是一起相随而叫。
宋军士气大振,金骑气沮,几百宋兵刀光矛影闪烁,一时将敌人隔开,杨再兴等人一声令下,各人也不顾天色已晚,根本看不清目标,只胡乱又射出几十箭,对面仿佛也有人惨叫落地,天色灰暗,金兵失了主将,士气暴跌,根本不敢再追,宋军一路奔驰,又迅速脱离战场。
此后虽然马力疲乏,将士们也很劳累,杨再兴却是不敢让部下歇息,一夜疾驰狂奔,只有在马力实在不足支撑时,才略做停歇,这样一直奔驰到东方的天际发白,算算脚程,最少也进了临颖县地界,已经是颖昌府的范围,属于宋军的控制区,各人这才放下心来,放缓马力,只让战马小跑前行,隔不多远,便看到十几个宋军侦骑,在朝阳之下,远远的向着这边疾驰而来。
杨再兴松了一口大气,连续几天高强度的奔驰做战,普通士兵劳累的只是身体,而他身为主将,需得临机决断,关系到整个战役的判断成败,关系到几百个兄弟手足的生死,往往在决断的那一瞬间,他并没有犹豫,而到得事后,却总是觉得后悔。
到得此时,他方才明白,身为一个主将。在没有依靠,而所有人都依靠你的时候,心里负担的压力,有多么的让人难以接受。而在那样的压力环境下,还能做出最正确,也是最明智判断与决定的将军,才有可能成为一代名将。
带着此行成功地轻松,与对岳飞历年为主帅战绩的佩服。几天戎马生涯似乎与往日不同,却又远远不同与往日的杨再兴,神情既是轻松,又颇复杂。
在与宋军侦骑接上头后,他下令所有的背危士兵就在当地驻军的军营中休息,等战马人力都恢复正常后,再去中军营中会合报道。
他自己带着王刚、高林、王兰等将佐,并不休息,而是直接往颖昌府的岳飞主帅大营赶去。响午时分时,城中已经接到他赶回的消息。
岳云护送钦使回来。知道杨再兴赶回,竟是亲自到颖昌城门来迎。
杨再兴今次承担的任务,他也曾多次经历。其间辛苦与生死一线,岳云自然是心知肚明,看到杨再兴虽然是神情兴奋,眉眼间却是掩饰不住地疲惫,岳云纵骑上前,猛拍杨再兴的后背。
两个人年纪与地位相差甚远,而此时此刻,却是一切话语都无需多说,一切话语,也显的那么多余。
杨再兴只觉眉眼酸热。差点落下泪来。他勉强忍住,向着岳云拱手道:“统制亲自来迎,末将怎么敢当。”岳云心性粗豪,也看不出杨再兴神色异常,只是又拍着他肩头笑道:“你此番过去,必定立下诺大战功,你现下是我背危的人,你立功就是给我添光彩,迎你一迎。又走折了腿么。”
其余众人也接口笑道:“从来背危军出战,主将必定亲迎,这是多年的老规矩了。”这么一打岔,杨再兴心头一片宁静,想想自己适才情绪,必定是这几天压力过大所致,自己也觉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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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也向着众人笑道:“若说立功,倒也是老大功劳。不过此事现下不必多提,到是军情紧急,需得立刻面见大帅禀报。”“好。”岳云见他神色郑重,知道必有要紧军情,当屏退众人,自己带着杨再兴往城内岳飞住处赶去。
到得岳飞住处,也不需禀报,便是到得岳飞居处之外。岳云刚欲带杨再兴入内,却听得房内有人声,便向杨再兴笑道:“需得稍等片刻。”他是岳飞长子,背危统制朝廷大将,在岳飞身前时,却惟恐害怕行差踏错一步,杨再兴多年有闻,此时见他如此谨慎,却也甚是佩服岳飞教子有方。
两人屏息静听,只听得房内有人朗声念道:“屡承移文,垂示捷音,十余年来所未曾有,良用欣快……”杨再兴与岳云虽都是勇将,却也都少读诗书,此时一听,便知道是人写信夸赞岳飞,且又是上司语气,而岳飞已经是使相身份,便是赵鼎、张俊,也不会用这样的口吻和他说话,两人略一思忖,便知道是平章军国事李纲的手札,想必是多有褒奖的话,所以送信官员,朗读给岳飞来听。
却听岳飞连声逊谢,里面那官员也是低语窃窃,两人听不到下文,心中不觉好生气闷。良久之后,才见一黄袍官员从房中退出,见岳云与杨再兴在外等候,国字脸上微微一笑,略一点头便自顾去了。
岳云却是识得此人,一时记不清姓名,只知道是京西南路转运使,身负财赋政治大权,此时过来见岳飞,想必并不只是读一份褒奖信这么简单。
当下与杨再兴入得房内,见礼完毕,抬头见父亲脸上神色淡然,既不因为受了褒奖便面带得色,也并没有面带忧色,岳云心下佩服,却是退向一边,等着杨再兴回事说话。
岳飞也自然更关注杨再兴此行,只是略扫了岳云一眼,便向杨再兴道:“你此去辛苦,几天不闻消息,我也甚是挂念,已经派出几股骑兵,分路接应。”杨再兴心头感动,低头答道:“末将谢过大帅。”岳飞又问道:“怎么样,此行顺利么,敌情如何,布置如何军心士气如何,百姓可受苦楚,粮草军备可曾打听”他问的这些,行人司和岳飞自己的侦骑自然也一直打探,只是更直观更具体地情服,却非得在战阵上更有经验和大局观地一线将领,亲自查看了,才更有说服力,也更能让主帅有判断的依据。
杨再兴一一回禀,备述详细,从敌人的驻军情形,反应能力,以及与乡民闲聊打听所得,俱向岳飞陈述清楚。到得最后,杨再兴终道:
“伪齐全无战力,已是定论,若无金兵援,仅凭背危一军,便可登城而战,一战而克复开封。”见岳飞不置可否,杨再兴不敢再说,便又将身上漆牌取出,将与金兵遭遇之事详细说了。
岳飞此时却是动容,起身站立,将红色漆牌接过,看到阿合李猛安还不动声色,待看到撒八地漆牌时,却是大喜过望。
他目视杨再兴,笑道:“真猛将也这撒八是女真猛将,上次太原围城前让他逃了,此次却被你斩落马下,岂非天意我将上表朝廷,传首长安,请陛下对你重加奖赏。”
杨再兴被他夸的甚是得意,却也有些羞愧,当下呐呐道:“些许微劳,且又是无心之得,敌将也是太过托大,才被末将斩下首级。”岳飞摆手笑道:“不需谦虚,能临阵斩敌万户的,你还是头一个。
此功极大,当由陛下奖赏,我就不在这里多说了。”杨再兴看他脸色神情,丝毫不以金兵临近而为意,他心中纳闷,不由得向岳飞问道:“大帅,看情形必定是金兵主力大至,说不定就在这几天就会来攻,大帅好象全不放在心上”
岳飞心情大好,看一眼儿子,见岳云也正用探询的眼光看向自己,便回身坐定,向着杨再兴笑道:“我在这里布的局,示之以弱,让人以为我兵力分散,岂不正是要他敢来他不来,我正忧心,劳师费饷,数十万大军,几百万民伏,一天所费多少李平章来褒奖我,岂不也是关心战机今金兵前来,我料定敌人主帅必是宗弼,他向来自以为聪明,也确实善于捕捉战机,见我颖昌空虚,必定不会等大军云集才来攻我,而是率他女真精锐,岂图急而取我,岂不知这样一来,却正好落入我算中。”他转向墙上木图,看着图上标志的金兵标识,向着两人又道:“金兵主力多以骑兵,前日军报,敌军步卒和不少骑兵尚在黄河北岸,今次算来,宗弼纵是来攻,也绝不可能是全师齐至,而以数万骑兵来战我麾下精锐,其能胜乎”他转过脸来,神情却是难得一见的温和,在岳云看来,甚至是很难看到的温馨。见岳云与杨再兴两人发征,岳飞又道:“自然,我军虽然精锐,可以说是大宋禁军主力中的主力,精锐中的精锐,然而战争没有必胜才打地,我也不能说我必定能战胜宗弼。而此战又非打不可,非如此打不可,唯有如此,才能令宗弼大大吃亏,心浮气躁,陷在中原与我苦斗。”说到这里,他神情已经转为肃然,目视两人,沉声道:“此战,唯有戮力死战,以死报效国家,非胜不可”岳云与杨再兴对视一眼,已经俱知对方心意,当下微微一笑,一起躬身拱手,答道:“是,末将等绝不敢负大帅信重,陛下所之所托”
第四卷 第152章 士气高昂
五月初三杨再兴等人由开封折回,带来金兵已经赶到开封的消息,初四、五时,已经有少量的金兵侦骑出现在宋军的防区之类,与宋军游骑有过几次接触,两边互相交手几次,宋军留驻在颖昌战区的全是背克骑兵,个个精锐,前来哨探的金骑也是军中精锐,两军每次遇上,都各有死伤,金兵死伤略重,背危骑兵也有不少死伤,感觉到对手不比寻常敌军可比。
岳飞根据形势判断,对方的主力必定将靠近临颖,先在颖昌城附近打下一个缺口,然后再根据宋兵的反应动向,再做布置。
他心知如此,便越发注意临颖方向的消息,每天侦骑不断,隔一刻时间,便有一队轻骑来回往返,几乎是络绎不绝,时刻观察着金兵主力动向。
初五晚间时,临颖方向的金兵终于不再是一队几十人或百余人,而是大批人马赶到,前去哨探的宋军侦骑,隔的老远就听得临颖方向人喊马嘶,一片嘈杂,临颖县城只有几十人的宋军驻扎,早就奉命撤离,金兵主力齐集,也是侦骑四出,将不少宋军骑兵赶退,一面防止对方侦察,一边也预备着宋军过来趁着金兵立脚不稳突袭偷营。
只是宋军却是出人意料的安稳,除了一队队骑兵阴魂不散,时不时的和小股金骑交战外,从五日到六日这一夜之间,两军只是偶有小规模的战斗,宋军的主力根本不动。
这样的反应,却正好映证了金军主帅完颜宗弼之前的猜想,宋军兵力分散,又多是步兵,调动不及,金兵突然出现,打乱了宋军主帅的部署,使得对方心慌意乱,根本不敢提兵来占。只能依靠颖昌坚城,以守待攻。
这样一来,全数以骑兵突袭的金兵,势必不会留时间给宋军从容调集人马,五日到得临颖之后,当夜犒赏全军,激励士气,第二天天色未明。金兵全数出动,往着颖昌府方向而去。
岳飞几乎一夜未眠,一直关注着几十里外金兵主力的动向,虽然知道金兵主力过来,但主帅是谁,几部兵马,骑兵中重骑与轻骑的分配,都还并不完全了解。
他一面下令各部准备,全军动员,准备着与敌军明日的决战。一面综合情报。分析着敌军具体地部署情形,到得下半夜时害怕第二天没有精神,这才勉强入睡。大约不到两个时辰,已经是精神十足,翻身起床,带着亲骑赶往诸军营中巡视。
此时已经是初夏的清晨,微风袭面很是清爽,驻军几乎都在城外,岳飞出得城后,城外田地里的泥土味道,稻草清香,使得他精神大振。
而到得军营之内。东方的天际还只是露出几丝鱼肤白,一缕红色的霞光隐隐约约,看不分明,军营内外,却早是人声鼎沸,无数的伙头军,军医官,后勤军官,往来奔忙。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数万将士起身束甲,精神抖擞,预备着与敌人的血战。
骑兵们需得更早起身,马匹需得照料,而且要先行出营掠阵,保护后发地步兵。岳飞到得背鬼军中时,全军上下都已经用过早饭,喂好战马,甚至洗涮干净,装备好马鞍等物,将士们也穿好战甲,随时候命。
岳云等背危将领看到岳飞进来,急忙迎上前去,岳飞扫视诸人一眼,昨日知道金兵消息后已经聚将会议,该说的自然全部说完,此刻无需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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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儿子,岳云今年不过十七,却已经在沙场上征战五年,虽然勇力过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创痕却是数也数不过来,而此战其实很是凶险,战果究竟如何,岳飞也不知道。唯盼此战过后,可以直接将金兵打跨,甚至直捣黄龙,让国家可以休养生息,更小的儿子们不必再追随他们兄长的道路吧。
待岳云等人上来请安问好过后,岳飞看向诸人,令道:“先以背危出击,挫敌锐气,是以必要死战,尔等知道”岳云等人一起躬身,应道:“是,末将等戮力死战,绝不敢后退半步。”岳飞道:“见我号令行事,不可怯战,亦不可浪死。”见各人凛然称是,岳飞心知此战凶险,眼前诸人纵是将官,未必难保有会在战场上战死的,不免的多看几眼。他性格坚毅,极少情露于色,更加不会发诸于语,所以尽管内心很是担心,却是一个字也不曾吐露。
到得岳云身前时,有心要叮嘱他小心,话到嘴边,却是森然道:
“必用命而战,若是不胜,先杀了你”岳云知道父亲脾气,甚至也知道若是当真打了败仗,父亲亲当真不会留情,他心中坦然,心知以自己脾气,不胜败走的事也做不出来,最多只是战死沙场便是。当下笑答道:“是,请父帅放,心。”
见岳飞点头,岳云反倒向他道:“父亲也一切小心,敌人我寡,且又全是精锐,父亲身边要多留亲兵照顾才是。”岳飞心中感动,却是瞪了他一眼,不语离开。背克军的事情已经交待完毕,他一会也不会随背危军先动,此时自然是先到胜捷与摧锋两军中巡看。
胜捷军的主将傅庆与摧锋军主将董先都跟随岳飞多年,岳飞军中,原以张宪与王贵是他地左右手,可以在他不在地时候统领大局,现下张宪被调到太原一线做统制,王贵亦不在身边,而傅庆与董先两人也是大将之才,在全局上总不如王贵让岳飞更加放心,此次决意将中营主营与两军一起行动,也是好相机临敌指挥的意思。
傅庆与董先知道他到得营中,自岳飞来后,他的中军亲兵和随行地参谋幕僚也全数来到,军中将士也多半用过早饭,营门四周是堆积如止,的各种补给物资,仅是各种成药草药,还有包扎用的纱布,便准备的小山也似。可以说,在冷兵器战争时代,根本没有如此重视后勤工作,也不会如此系统的重视和分门别类,如此准备停当。而正因如此,花费的人力物力极大的同时,使得宋军的战损极少,不再会有将士中了浅浅一刀,却因为伤口感染而得不到医治,或是因此身死亡故,或是弄到要截断肢体。
可以说,这样的保障与补给,光是那过百名由全国各地精选而来,在中医中算是极为精通外伤与刀伤的郎中中医官地在场,都能给就要上阵博杀的士兵以极大的心理安慰,更加减少他们的后顾之忧。
待岳飞到得步兵营中,却见车兵已经套好车辆,按号码归置好战甲,普通的士兵们坐在地上,并不因为主帅到来就动一动身体,只是以眼光热切的欢迎着他。
步人甲军极耗体力,在没有上阵搏杀之前,要利用一切时间,节省体力,绝不能浪费在致敬问好上,这也是岳飞亲自下的军令,不许任何人违反。
待看到傅庆与董先等人迎上前来行礼,岳飞点头示意,令各人不必拘泥。董先性子较急,抢先上前问道:“大帅,何时起身行动”岳飞道:“军情已经查探清楚,敌兵三万五千余,全是骑兵,主帅是完颜宗弼,他的铁浮图、拐子马,全数跟随左右。历次苦战,宗弼此次算是下了血本。除他之外,还有龙虎大王完颜突合速、盖天大王完颜宗贤、撒八、完颜银术可、完颜合刺等六个万户。汉兵们,想必他们既不信任,此次也来不及带,他们侦骑四出,不但是往颖昌,也往归德等地,我军主力分散,渣关各军刚到商州,韩世忠诸军还在山东,这些军情宗弼也是清楚,打掉颖昌,切断我军南北联络,然后分头突袭,先解中原之危,然后再破山东诸军,这便是他的章程。”
听他静静说完,各人都是心头沉重,铁浮图与拐子马都是宗弼亲军,富平之战时曾经使用,宋军以人数与地利之便,才勉强与这两支强兵打个平手,而且并没有伤害到对方地根本,这两支强军护送着宗弼安然逃走,并没有一点损失。这几年宋金两军多有交战,对宗弼麾下这两支强兵的战力也是心知肚明。
而完颜突合速、完颜宗贤,还有撒八、银术可等人,都是女真万户中一等一的战将,麾下将士也全是精锐。而这么多大将宗王,只带着不到四万的骑兵,想必都是诸多万户宗王兵马中的精锐,这才被领来突袭。敌军如此精锐,而人数还在宋军之上,这一战之困难坚苦,已经远在诸人想象之上。
而正在各人心情沉重之时,岳飞竟是突然笑道:“我竟忘了,撒八的人头只怕都要臭了。前日背冤正将杨再兴前去哨探敌情,遇着撒八,早将他一刀宰了,此时在送往长安的路上,只怕已经是臭不可闻了。”
此语一出,各人都是哈哈大笑,连同一旁听到的诸多中下级军官和士兵,都是面露笑容。傅庆最喜杨再兴,心中又为对方高兴,又很是遗憾这诺大战果不是他在胜捷军中时立下,当下神情古怪,向着岳飞道:
“既然这么着,咱们胜捷军今天,也要斩下几颗金狗万户的头,也去传首长安”
第四卷 第153章 临颖决战
“很好”岳飞听得傅庆如此一说,立刻击掌叫好。
他早年性格豪放,个性外露,这几年身为统兵大帅,才渐渐深沉,听得老友部下如此雄心万丈,其余胜捷与摧锋将士也并没有大战来临之前的紧张,而都是面露坚毅果决之色,这样的一支强军,怎能不让他喜形于色,再难遮掩。
听得主帅夸奖,其余诸将自然也豪气干云,纷纷陈说决心,岳飞知道今日此战不易,军心士气虽然旺盛高昂,然而骄兵易折,不免又回过脸色,将双方局势解说分明,令得诸将凛然称是,都云不敢大意,必定戮力死战。
等车兵准备停当,缓缓开出营门的时候,胜捷与摧锋两军将士亦已准备完毕,由各级将领带队,依次起身,预备出营做战。
胜捷军共有一万一千三百人,摧锋军一万一千七百人,岳飞中军有少量骑兵以各级幕僚、参谋、辅助军官,共两千余人,整个战阵依次起立,如同一股鲜红色的浪潮,依次向着前方袭卷而去。
背克军早就准备停当,已经先期出发,敌军全是骑兵,根本不可能在猝不及防遭遇之下,还给宋军步兵以布阵的时间,所以无论如何,背觉军都背负着两个很重要的责任,第一,便是要挡住来势汹汹的敌军,挫敌锐气,第二,便是在步兵出击时,由两翼策应,与步兵一起痛击敌军。
一想到背危的责任之重,岳飞便觉得心神不宁。此时他隐约也有些后悔,踏白和游奕两军若是多留一些兵马在此,压力也许会小上一些。
只是转念一想,若是两支强大的骑兵在此,敌人想必也会有更多的准备才会出现,便也稍稍释然。
天色越来越亮,太阳也从一个通红的红球,慢慢褪去柔和的红色外袍。变的白炽耀眼,已经入夏,天气也渐渐转热,光线转强不久,就开始变的炽热霸道,洒的人汗流浃背。好在时不时地有一缕缕凉风,将道路两侧和田地里的树木吹的随风摆动,然后拍打在人的身体上。带来一点凉意。
整支大军就在颖昌府外数里处的官道上,缓缓前行,车队在前,步兵护卫在车队两侧。决战在即,再也不需要刻意的隐藏这支克敌利器的作用。
背危军出发半个时辰之后,步兵向前行动了五六里路,做为重甲步兵,这种速度也是极慢。一来是敌情不明,虽然知道今天敌军必定全军来袭颖昌,究竟到了哪里。尚未清楚。二来,也是为了节省体力,好让将士们将体力都用在与敌人搏杀上。
傅选与董先。先是陪伴在岳飞身边,待大军起行之后,便各自融入步兵队中,开始还能分的清骑马地将军们,到得后来,只见得一个个小黑点一样的骑兵军官,融在红色的步兵铁流之中,再也分辩不清。
到了辰时左右,岳飞接到前方军报,完颜宗弼果然倾巢而出。三万五千余人由临颖杀出,直奔颖昌而来。
他默算时辰与敌军的前行速度,知道敌方主力距离自己已经不过二十余里,而背危军早就出发,过不多时就会与敌人接战。
岳飞此时不能尽知敌方情形,也不知道背危军与敌人交战的情形如何,虽然探马川流不息,消息一直不断,他心中却并不能真正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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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背鬼军已经与敌人前锋交战,敌方边发箭矢,边用轻骑冲击。背危军发箭还击,连连打退敌军进攻,敌军攻势稍挫。”“敌军主力渐至,不停的派兵遣兵,几个万户亲自披甲上阵,带各自亲兵精锐冲阵,我军苦战,不曾稍退半步。”“正将杨再兴孤骑单人,冲入敌阵,杀敌将卒数十,敌军锐气稍挫,暂时并不进逼,只是与我军对射。”
岳飞听到此时,已经知道前方军情极为紧迫。杨再兴身为将军,又多次领军历练,绝没有轻率以孤骑冲入敌阵的道理。想必是敌人压迫太大,背克军人数太少,抵挡起来有些吃力,杨再兴以孤骑冲入敌阵,以一已之身压迫敌人锐气,提升自己一方的士气,为主力到来争取时间。
想到背克军五千余人,面对敌人近四万人的精锐铁骑,苦撑不退,刀来箭往,热血洒于疆场,壮士断臂于马上,岳飞只觉心中热血沸腾,难以自持。
而激动的同时,他也明白前方地背克军正承受着难以承受地压力,自背觉成军以来,历经大小战役无数,还没有一次,如同这一次这么艰险。
他一面紧张的思索,一面连忙下令,通知全军敌军主力距离还不到二十里,下令全军加速前行,以尽快赶到战场。
颖昌与临颖相隔原本就很接近,一路上又都是大片大片的平原地带,虽然官道失修,但天气干躁,官道平实,正利于车队和重甲步兵地行进,而官道两侧,因为战乱时节,百姓流离失所,或是暴死沟渠,在城市四周还有一些农田,走的稍远一些,荒地与官道已经连结一片,很难分清。
所以岳飞一声令下,两万余人开始加快脚步,向着前方的战场加速行进。岳飞自己却只带着几十个中军的军官,还有数十骑兵,百余人绕开大阵,斜插到队伍最前,向着临颖方向赶去。
因为全是轻骑,距离已经不到二十里地,又是地处平原,不过奔驰了小半个时辰,前方已经隐约传来喊杀声。宋军与金兵的呐喊与叫骂声,交汇成片,很难分清,再稍近一些,便是刀砍入骨,人堕马下,甚至箭矢破空之声,清晰可闻。
看到身边的军官与亲兵们脸上变色,显然都是知道前方正在进行着一场坚苦卓绝的厮杀,唯有用血肉,勇气与坚毅,背克军才能以五千余人坚持不退,与敌人的主力骑兵苦战厮杀。而岳飞身负全军生死存亡的重任,亲身涉险,却怎不教这些亲卫和军官们心中惶怕。
岳飞却是不管不顾,只是一劲打马向前,过不多时,已经看到前方两军正在对垒厮杀。背觉军背倚着一条浅浅的小河,使得敌人不能四面夹击围攻,敌军显然已经出动重兵,过万人地骑兵压迫过来,将背岌军顶的不停后退。
而距离更远的地方,还有几万金国骑铁,黑压压的摆开阵势,预备随时上来增援,给这支宋军重重一击。
岳飞默算时间,步兵赶到还需多半个时辰,背危军此时退却,留给步兵穿甲部阵的时间太少,只能再苦顶一阵,甚至打退这一波进攻,然后边打边退,引得敌人缓步追击,最后步骑会合,给予敌人重重一击。
他想通此节,绝不犹豫,立刻下令亲随的参谋军官回去,与李若虚等大将说明自己的用意,然后取下身后的铁胎弓,点起四十多个精锐骑兵,看准敌阵中一个破绽之处,准备前往突击。
其实他到得战阵,已经有不少背危将士和金兵看到他的大旗,宋军士气一振,而金兵却是大为惊疑,宋军此次兵少,不但没有守城,反而主动出击,在平原野地与金兵苦战,已经大出金兵上下地意外,猝不及防之下,还很吃了背克军的亏,连连添兵,这才稳住阵脚。而此时岳飞身为十万大军的统帅,带着这么一小股骑兵赶到战场,却是怎么也想不通他的用意。金兵主帅发觉之后,很想立刻派兵出击,擒杀岳飞,却被背冤军隔住,又担心有什么阴谋诡计,这才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而岳飞不但不稍远战场,竟是决定亲身突入战场,不但对面的金军无法想象,便是他身边的诸多亲随军官与卫兵,也是大出意料之外。
各人都是脸上变色,都承训霍坚害怕岳飞有失,急忙上前攀住他胳膊,苦劝道:“相公为国重臣,安危所系,奈何如此轻敌”岳飞霍然挺身,斜视霍坚,将他的手打落,然后斥道:“此时不战,更待何时其中关节要紧,非尔所知”说罢,跃马挺枪,喝道:“随我来,冲阵”自岳飞身为统军大将以来,除了长水之战时隔的老远射死过几个伪齐追兵,再也没有今日此举,他的亲兵护卫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人,甚至有不少在他是低级军官时就跟随左右,只是不懂韬略才一直充为亲卫,此时看得大帅挺将跃马,宛若当日单骑一枪,在万军从中血染征袍的一幕又重现眼前,各人都是心神激荡,振奋之极,只觉得胸腔中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极欲喷薄而出。
眼见得岳飞冲杀在前,掌旗官紧随在后,其余各人随在他身后,一起吐气开声,挥矛呐喊道:“杀,随大帅破敌”骄阳似火,杀声震天,岳飞这一小队兵马,如同利箭一般,向着敌阵中疾冲而去。
第四卷 第154章 再见铁浮图
主帅亲自上了战阵,却教背党全军上下士气大振,各人拼命厮杀,奋力死战,岳云更是亲自带兵赶到父亲身前,意图护卫,却又被岳飞斥退。
五千余背危军原本已经疲惫,对着超过自己一倍的金国铁骑,又都是对方军中精锐,抵挡的极为吃力,待到岳飞杀入,四十余人连同他自己,其实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枪挑矛刺,瞬息间已经将敌人阵形打乱,身后又有不少背麾将士相随而来,紧跟其后,众人大砍大杀,俱都杀的血葫芦也似,金兵上下立觉吃力,阵脚开始不稳,不少地方都被背危军冲乱阵脚,慢慢退却。
一杆“岳”字大旗,使得数千将士如同着了疯魔一般,完全不顾性命的狠杀,也令得对面金军大阵军心不稳,有那骄兵悍卒心中不奋,纷纷向主帅请战,宗弼却只是不理。只是命前队缓缓撤退,然后再替换着上前冲杀。
背克军是宋军最精锐的一支,宗弼等人自然清楚的很,他原本就是怀疑背危军用死顶来拖延时间,此刻看到岳飞,心中更是越发笃定。
若不是颖昌防御太过空虚,需得多拖时间来增强城防,岳飞这个主帅又何必亲身犯险。而对方越是如此,越不必心急,只需把背克军打退,将颖昌城团团围住,再完全消灭敌人骑兵,城内步兵根本出不得城,到时候再由开封等地急调伪齐汉军带着攻城器械前来,必定能把这一股宋军完全消灭。
这样一来,岳飞穷途末路,只怕不用他杀,也会被朝廷贬斥甚至明正典刑。
抱着这样的信念,宗弼越发不肯多使用精锐,一股做气打跨这支强兵,一者是要保存实力,用来做下一步的多线长途奔袭。二来,也是担心困兽犹斗,对眼前这支背危强军的战力,金兵上下已经是无不佩服。
自从起兵日起,辽国的御营兵见识过,夏国的铁鹞子也曾经对阵,又有哪一支兵马,能与背危骑兵相比
金兵退却。又有生力兵力再次赶上,辗压,冲撞,厮杀,消磨着背觉军的体力与锐气。而有着岳飞在阵中的背麾军,却是死战不退,如同一把锋利的巨斧,不停地将敌人的攻势砍的粉碎,两军阵前,更多的是金兵骑兵的尸体。
宗弼终于忍耐不住。
如果仗接着这样打下去。只怕战到天黑。两军仍然是僵持的局面。背危军武艺高强,毅力远过普通士兵,金兵轮番上阵。一直添兵,已经是以三敌一的打法,居然还是维持着背克略微占优的形势,若是这样僵持下去,只怕打到最后,死伤更多地是金兵,而整支大军,就被困在此地,不能寸进一步。
他终于挥一挥手,身边的传令军官连连挥动小旗。就在主帅身后不远,传来一阵兴奋的呐喊,紧接着,大地开始震地,一股强大的气势,向着不远处的宋军骑兵压迫过去。仿佛要与这一股气势相契合,正午时分,却是有一朵朵云彩遮蔽了太阳,大地开始变的昏暗。风也变的静止,空气燥热无比,令人份外的心烦意乱。
“铁浮图”岳飞心中一动,再看br /gt;</br></br>
清明上河图第6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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