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受过很重的伤,更别提这身衣服——
外衣裹得虽然紧,里面却是一层薄纱。秦桥小半辈子都在平京权贵圈子里打转,一打眼就知道这是什么腌臜事:
薄纱里面肯定什么也没有穿,是最低贱的侍奴的打扮,主人随身带着她,便是为了随时淫’乐。
更不要提她衣领下隐约露出的一道铁圈,那是奴环,上面写着主人的名字,除非被送人,否则一辈子都不能摘下来。
“你家主人是谁?”秦桥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是他让你来的吗?”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根深蒂固的憎恨:“和他没有关系,我名阿妃,是我自己要来见你。”
“好吧,阿妃,”秦桥微微俯身与她平视:“你有何事?”
阿妃看到她的动作,眼中亮了亮,像烛火濒临熄灭时最后的跃动:“我要问你两个问题。”她声音颤抖,像是畏惧,又像是极致的兴奋:
“第一,你好好看看我的脸,还记不记得我?”
秦桥虽然感到怪异,却还是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平京侍奴只有两处聚集地,一处是受宫中直接管辖的轻桃司,官奴被送去主家之前都会在这里被“驯养”一段时间,秦桥便是从此处直接送入了都督府;
第二处地处平康坊,是民间买奴的地下黑市,属于禁军鸮卫的管辖范围。
虽说这两处都算在她势力范围下,但秦桥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人。
她摇了摇头。
阿妃呆滞片刻,露出一个惨笑:“第二个问题,你有大才,庸宴却将你囚禁在府中,你可曾想过要反抗?”
秦桥蹙眉,心道难道这是哪一支想从都督府接她走的势力?可是就在大街上问,会不会也太直接了点?
听她直呼自家都督大名,盛司怒道:“退后!”
阿妃没有得到秦桥的回应,便知道答案了。
“夫人小宴——呵!”
阿妃状若癫狂地笑了起来:“你是秦阿房,你果然同我们不一样,就算做了奴,也还是有那么多男人对你死心塌地,就连大都督也对你十年如一日……”
盛司要上前将她制服,被秦桥拦住,她敏锐地问道:“我们?你和谁?”
阿妃没有回答,她病态地笑着:“现在我告诉你第一个问题的答案——秦桥,你长在宫里,我也一样;只不过你是高高在上的贵人,我却是贱婢与人私通而生……从小就被关在一间小小的院子里,那里住着一大堆小孩子,大多是女孩。院子里有一口井,每个月都有人跳,我们却还要在里面喝水……”
她笑着笑着,泪就流出来了,哭得很丑:“后来突然有一天,嬷嬷抓了两姐妹出去,回来的时候嬷嬷们说:‘这两个小蹄子是什么命?竟叫秦姑娘捡去啦!’我年纪到了,马上也会被抓走,就抱着嬷嬷的脚问,谁是秦姑娘?”
“那就是你啊……”阿妃怔怔地看着马车上的秦桥:“她们都说,秦桥是全天下最好命的女子,可轮到我被送走的时候,你却没来。你把那两姐妹带到哪里去了?也卖了吗?”
秦桥的目光隐没在帷帽之后,声音很沉,像是一片汹涌的海,出口时却只让你听到水面之上的平静:
“她们在我府中,过得很好。”
阿妃眼角狠狠地红了,她微微张口,不住轻微地点头,像是在说“好”,却又没发出声音;
她深深吐出口气,再抬眼时,眉眼一瞬间变得妖媚而又狠厉,像是她一辈子的恨都集中在了眼前这个人身上:
“秦阿房,你救她们,为什么不救我?你给了我希望!却又让我生不如死!”
阿妃像是已经疯了,她毫无预兆地从袖中摸出一柄利刃,又稳又狠地向秦桥刺去:“我活不下去了,我活不下去了……秦桥,你不能做奴,我们一起死吧!”
盛司的老本行是斥候,说话一向是怎么简明扼要怎么来,因此虽然是一次实打实的刺杀行动,却被他平铺直叙三言两语就讲完了,听得庸宴眉头直跳。
庸宴:“这个月的宫禁是银甲卫当值?司马齐在何处?出了这种事,我竟到现在还没见到他人?”
盛司:“是银甲卫……司马统领可能是有事耽搁住了,属下这就去找!”
庸宴垂下眼眸,一瞬间戾气四散:“不必了。换岗,调金甲卫过来,银甲卫集体领十军棍,再去服一个月徭役。”
这就罚得有点狠了。盛司静静等了片刻,见秦桥也没有开口求情的意思,便转身要去传令。
“你回来。”秦桥靠坐在车辕上,一手轻轻搭在庸宴肩头:“话不说清楚,岂不是让银甲卫的兄弟心中不快?”
她对盛司说道:“到了银甲卫以后,你把给都督描述的场面也给他们描述一遍,一个字也不需添。顺便问上一问,这女子虽然力薄,但若今天皇帝一时兴起微服出巡,被刺杀的人换做是他——这责任银甲卫担不担得起,咱们禁军担不担得起?”
一番话简简单单,却听得盛司汗如雨下。
他赶紧领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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