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里面几乎看不见日常用品,只有竹子做的桌椅板凳,连床都没有。
竹屋里有个穿藏青色衣裳的男子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项背挺得笔直,男子手中握着一支细头毛笔,正低头在纸上描摹着什么,看动作很是专心、也很熟练,下笔迅速,不假思索,似乎已这样描摹过许多次了。
他没忍住好奇,向前迈了一小步,正好看见穿藏青色衣裳的男子在做什么——他在画画,画上是个女孩子,眉眼带笑,却又藏着三分坚毅,正是他后来看到的花涴。
在画上看到的人居然活生生出现在现实里,就让他震惊不已,所以见到花涴第一面时,他才吓成那个样子。
带他到竹屋中的男子似乎没料得他会突然迈步向前,猛地伸出手将他往后拽,他隔着斗笠呵斥他,“不要命了,敢窥探我家主子面容?”
他年纪小,哪受过这种威胁,战战兢兢道:“我……我只是好奇。”
坐在椅子上画画的男子倒和蔼,微微侧过身子,他提起手中画笔,温声询问梁儿,“你为何在外面吼叫?”
梁儿今年不过十二岁,胡子在往外长,名为自尊心的东西也开始跟着萌芽,他犹豫不决道:“我……”
他不太想把自家的情况告诉陌生人。
头戴斗笠的男子不耐烦道:“主子问你话要赶紧回答,磨磨蹭蹭的做甚?”
画画的男子表现得仍旧很和蔼,他抬手示意头戴斗笠的男子噤声,一边用手中的毛笔蘸取墨水,一边好声好气对梁儿道:“没关系,你可以等一会儿再说。人活在世,总会遇到许多难以疏解的愁绪,今日相遇也算你我有缘分,你有什么心事,不妨全部告诉我,没准我能帮到你呢。”
梁儿又犹豫片刻,见画画的男子温雅如风,是个适合倾诉的对象,加之他压抑了很久,也确实想把心中的愁绪排解一下。
他哭着将家里的情况告诉眼前这位萍水相逢的男子。
他告诉他,他拥有一位表里不一的父亲,他的母亲和他整日活在苦难中,不敢怒,也不敢言。
听闻他家中发生的事情以后,画画的男子沉默许久,他提笔安静作画,精心为画作上的女子穿上裙裳、画上首饰,用心的程度简直不亚于做昂贵手工艺品的师傅。
良久,就在梁儿以为画画的男子不打算开腔时,他却突然开口道:“何不杀了他?”
不是玩笑的语气,而是认真地建议。
梁儿被吓到了,当即高声道:“胡说什么,他是我爹!哪有儿子敢杀爹爹的?”
头戴斗笠那人提醒他,“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画作终于完成,画画的男子取出镇纸,轻手轻脚压在画纸四周,似乎怕压疼纸上的人,“呵。”他低声冷笑,“凡世人总是如此,一味守着纲常伦理,甘心被这些莫须有的东西束缚。”他终于转过身子朝向梁儿,可他的脸上戴着厚厚的面具,压根看不清五官,“你说他是你的父亲,可除了父亲这个毫无感情的称呼,他有给予过你什么吗?”
轻闭双眸,他加深冷笑,“或许,你之所以能来到世上和他有关系,可他所做的不过是播撒下一粒种子罢了,真正让你这颗种子茁壮成长的,是你那受苦受累的母亲,同他又有何关系?”渐渐的,他的语气充满蛊惑性,像一阵风,煽动炉膛内躁动的火苗,“杀了他吧,杀了他,你和你母亲都可以解脱,从此以后,再也没人会让你在深夜嘶吼,你的将来完全由你自己掌控。”
什么人会劝说儿子去杀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 聪明的人或许已经猜到了,邪·教头子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
☆、第三十六章
梁儿愈发觉得害怕, 他没敢再同那两个奇怪的人多说话,趁着头脑还够清醒,他忙从那栋看上去像仓促间搭就的竹屋中跑出来。
亦未敢在路上多作停留, 他冒着被他爹再打一顿的风险,硬着头皮跑回家里。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去过那间奇怪的竹屋,也没说他曾见过两个奇怪的人、听过一些奇怪的话, 甚至, 他连那片林子都不敢再靠近了。
那以后,他爹再每打他和他娘一次, 他心中的怨恨就深一层,直到事发那晚, 他胸中那颗叛逆的心脏疯狂跳动, 那个戴面具的人之前说过的话如蛊毒一般钻入他的脑海中,来来回回涌动,他完全失去了理智, 脑海中只剩下一句话——杀了他。
于是, 他跟着那股冲动的劲头行事, 失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如果没有那个人的蛊惑,他应当至今也不敢对他爹下杀手。
听完梁儿的话, 越千城陷入了沉思中, 他在想那个戴面具的人画上所画之人是不是花涴。
花涴却从梁儿的讲述中明白了什么, “崇月阁。”她笃定开口道。
越千城低头看她, “什么?”
花涴的神色不知何时变得严肃, 越千城还隐约看出了几分愤恨, “梁儿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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