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道:
“姐姐不必辛苦,今天我爹肯定留谢先生在家里吃饭。等一下他们两个也要和我一起出去的,在外面吃了晚饭才回来。”
丫鬟听到树上有人和她说话吓了一跳,手里的茶盘差点摔到地上。等看清是桓远,才捂着心口,说树上危险,让他快下来。
“姐姐,觋罗在下面坐着,我现在下不去。”
丫鬟不知道缘故,陶七解释说他们在切磋剑术,现在算是暂时休战,等下再来。
丫鬟笑起来。她也是看着这些孩子长大的,知道他们各自心里有数,便没有劝,只嘱咐别伤着了,又道本家那边先生的叔侄又来拜访,问是不是像往常一样打发了事。陶七应了声“对”,丫鬟放下茶便走了。
陶七从台阶上起身,走过来倒了杯茶给觋罗,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抬头问:“喝吗?要喝就下来。”
桓远扶着树干,低头喊:“你把茶壶扔上来不就得了。”
“水烫,觋罗还在呢,泼了危险。”陶七说着从茶盘里取了个果子扔给桓远,“你就吃这个将就下,等会再下来喝。到时候茶也该凉了,你真要用茶壶喝也可以。”说完又坐回台阶上,“午课的时辰还没过呢,被你害得时间都浪费了。”
“反正谢先生在我家,我们都不说,丫鬟姐姐也不说,他不知道你们偷懒了。”桓远咬了一口果子,边吃边说:“我看谢先生来了才来找你们的。”
“阿远,你等会儿要带我们去哪儿啊?”觋罗仰头望着桓远问。
“去了就知道了。”桓远卖关子,“你们准没见过。”说着三口两口把果子啃干净,跳下树来把果核放进茶盘的空碟子里,“我歇够了,觋罗,真要再来么?”
觋罗抓起剑跑到院中央。
桓远笑了,“看来得动真格的了。”
陶七仍靠着屋门口的台阶,看着两人又电光火石地打起来,足足过了一刻功夫才分出胜负。
“哥哥你瞧,我替你赢了阿远。”
觋罗的剑尖直指桓远的咽喉,而桓远的剑还未来得及挥向觋罗便停在半空。
桓远吃惊得愣住了,片刻才又笑起来。
“真没想到,是我输了。”
桓远垂下手里的剑插入鞘中,觋罗也放下了剑。朝陶七笑得灿烂。
陶七心里苦恼得紧。觋罗只赢了半招。就是那半招,师父不肯教他,但他又把这苦恼丢到脑后。师父肯定有师父的理由。
于是他对觋罗回以笑容。
桓远早跑到树下举着茶壶喝水去了。咕嘟咕嘟地喝了一阵,心满意足地用袖子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道:“虽然很不甘心,但是说好了的,今晚我请客,想吃什么都包在我身上。”
陶七回头看了看屋内的香,还有一小截。桓远也看了一眼,走过来拽陶七起来。
“差不多得了,赶紧走吧,还要赶路呢。”
“赶路?不是去城里吗?”
“远着呢,骑马要半个时辰,晚上吃饭才进城。”
骑马从家里出来,一路沿山路慢行,等穿过通往城中的大道,进入无人的树林便能快马加鞭地跑起来。陶七跟着桓远,不时回头看后面的觋罗。
“缰绳抓紧了,别松手。”
陶七看到觋罗紧张地朝自己笑了一下。她本不习惯骑马,现在还要跟着桓远赶路,自然心里没底。出门的时候本打算让她和自己骑一匹马,但桓远说那样跑不快。
——趁我们陪着,正好让她自己多练一练。
陶七想想在理,便这么办了。现在看觋罗一脸惊慌,又有点过意不去,索性停下了马。觋罗见状也停下了。
“七郎,阿远都到前面去了,你怎么不走了?”
陶七没回答,径自跳下马,把缰绳拴到觋罗那边。
“缰绳给我。”
觋罗虽不知其意,仍依言把缰绳递给他。陶七握住,又翻身上马,坐在觋罗身后。
“好了。走吧。”
觋罗的马走得轻快,陶七的马被缰绳牵着,顺从地跟在后面。
陶七感到觋罗在自己怀里松了口气。
“刚才叫阿远一声就好了,现在他肯定在想我们到哪儿去了呢。”觋罗道。
“故意让他走的,不然又要啰嗦半天非让你自己走,万一摔了多麻烦。”
陶七听到觋罗笑了。
“七郎觉得麻烦啊。”
陶七也笑,“是麻烦。劳心劳力,又要担心,又要照顾你,怎么不麻烦。”
说完突然一阵尴尬。
像是在打情骂俏一样。
不对不对。觋罗不过是妹妹,是自己想得多了。
陶七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这时桓远终于折了回来,看到两人同乘一匹马,摇摇头。
“七郎,你这么小心,觋罗恐怕以后也学不会骑马了。”
“那有什么,以后我也带她一起。”
“万一你不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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