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约好的时间,午课的时候就提前跑来了。大摇大摆地叫开门,把缰绳扔给开门的小厮,然后驾轻就熟地穿过庭院,在平日陶七和觋罗练剑的后院里找到了他们。两人正比试,同样的剑法,一个沉着潇洒,一个轻巧飘逸。桓远故意没出声,倚在院门口看了一会儿,直到觋罗看到他,停下剑朝他跑过来。
“阿远来早了!”
陶七也放下剑,看着桓远摸了摸觋罗的头。
“来了怎么不吱一声?”
“吱声就看不到好戏了。”桓远说着走过来,一边也从腰间拔出剑,“机会难得,我们也好久没比试了,今日正好切磋一回,看看你长进没有。”
被小看了。陶七黑着脸道:“输了别后悔。”
桓远挑衅地扬起下巴:“输了我请客,你输了就你请。”
“一顿饭而已,有什么好稀罕的。”陶七不高兴地道,又转头对觋罗道:“你站远点,别伤着了。”
“去那边花坛坐着吧。”桓远也道,“七郎,我们待会儿别往那边去。”
陶七应声好。两个人摆好架势,你来我往地比试起来,从院子里进到檐廊,从檐廊进了屋里,从屋里出来又蹬墙上树,没一会儿又上了房梁,过一会儿再从屋顶下来。
陶七喘得很厉害,桓远累得满头是汗,但两人谁也不让谁,难解难分地又在院中纠缠了一会儿,最后桓远哈哈笑了。
“又是我赢了。七郎,今日晚饭你请客。”说着收回架在陶七颈间的剑。
陶七走到台阶前一屁股坐下来。
“知道了,我请就是了。”
桓远站在院中间拄着膝盖,一边喘气一边道:“是该请。七郎,比上一次长进了,今天请客正好庆祝一下。”
“是你退步了吧?”
“谦虚什么,确是比以前好些了。”
桓远直起腰,抬脚往陶七坐的台阶过来,正要把剑收入鞘中,突然又举剑风驰电掣地回身一挡。
铿锵一声,陶七看到火花溅起。
觋罗笑得狡黠,灵巧地向后跳了一步,将剑举在身前,正要再来。
桓远愣了愣,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又咧嘴笑了。
“觋罗啊,偷袭可不好,谢先生没这么教你吧。”
“师父才不管。阿远还敢不敢来?”少女胸有成竹地歪着头,“输了的人请客,对吧?”
桓远明显来了兴致,“我们还从没比过呢。你是女孩子,我让你吧。”
“喂,桓远,你小瞧了觋罗要后悔的。”陶七忍不住出声,“还是认真些好。”
桓远才不听他的,兴致愈发浓了,“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伤了这么宝贵的妹妹。”
陶七摇摇头。桓远背对着他没看到,反倒是觋罗看到了,对他眨了眨眼睛。陶七感到自己脸红了,忍不住移开目光。
顿时又一阵恼。
他为什么要脸红?
他还没想明白,院中的两个人已经又打起来了,便没心思再细想了。
桓远依言让了觋罗,一招一式都有所保留,但觋罗并不因对方有礼有节就礼尚往来点到为止,而是尽了十分全力。陶七忍不住对桓远喊:“桓远你小心点,不然要输的。”
觋罗闻言笑了,仍一语不发,全倾全力直奔了桓远的破绽去。
桓远答得轻松:“啰嗦。你倒是别咒我输啊。”
陶七也笑了,“不识好人心。我哪里是咒你,是给你提醒呢。”
“知道——知道了,你现在——别和我说话,我要分心的,伤了——伤了觋罗就不好了。”桓远在左躲右闪的间隙道。
于是陶七闭了嘴,安静地看着两人。
平日温柔可亲的少女,剑舞起来也有一番潇洒利落的风姿。如舞蹈一般步步紧追桓远,又在桓远攻来时轻巧避开。桓远已经不笑了,收起轻松的神情,终于认真起来。
“说好的让她呢?桓远,大丈夫一言九鼎,你是不是大丈夫?”陶七打趣道。
桓远忍不住一笑,一不留神差点被觋罗刺中,赶紧跳到花坛上,又顺势爬到了树上,一手扶着树干蹲着。
“都说了别和我说话,”他对陶七喊,“我让也不是,不让也不是,你才是,一个大男人这么啰嗦。”
觋罗走到树下,仰起头对树上的桓远喊:“阿远快下来。我不能爬树,裙子要勾住的。”
“觋罗,让我歇会儿吧。我刚才才和七郎打了一场,还没缓过劲儿来呢。你也歇会儿,我们过会儿再来。”
于是觋罗在花坛上坐下来。
“你别坐这里,过去和七郎坐一块儿。”
陶七吃吃笑了,“怎么,你怕她了?”
桓远在树枝上坐下来,听了陶七的调侃也不恼,嬉皮笑脸地道:“怕了。是我小瞧了觋罗,我赔不是,等下不敢让了。”
正巧丫鬟进来给七郎和觋罗送茶,顺便问他们先生回不回来吃晚饭,她好准备。桓远扯着嗓子居高临下地对着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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