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江翻译,我怎么昨天听见你与老外会谈时说‘云雀拉屎’……”他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缝,一脸疑惑。
我哭笑不得,“我说的是‘一削拉丝’,也就是俄语‘重复一遍’的意思……”
“哦。谢谢……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不是刨土豆丝吗?!”曹轲乐颠颠地掏出一个小本子,记了下来。
我看着他黑色的圆珠笔在小小的纸面上移动,上面已经记了几个词语的俄语发音:“日他那厮五姨姐”(俄语“您好”)、“打死你大娘”(俄语“再见”)、“哈拉绍”(俄语“好”)、“死吧睡吧”(俄语“谢谢”)、“打蛙力士!(俄语“同志”)、“达”(俄语“是”)、“捏”(俄语“不”)。
现在,小本子上,又多了一个:“云雀拉屎”(俄语“重复一遍”)!
我笑了,心想,这小子,挺好学的呢!
杨新军走过来,拿着一份俄文随箱文件,让我一起帮助确认箱子里的机床零部件。
突然,从机床基坑旁传来不和谐的喊叫声,高个子的伊戈尔在频繁地招手让我过去。我只得放下手中的货物清点单,向他跑去。身后,几个中方的员工,好奇地看着那个在基坑旁频频挥手的老外。
“江翻译,问问他,发生了什么事?”鼓凸眼、大暴牙的车间主任刘大槐,站在伊戈尔身边,见了我如同见了救星。
伊戈尔拿出一张基坑的设计图纸,把它展开,几乎挡住了他半个身子。在那发黄的纸张上,全是枯燥的线条、数字和符号。
伊戈尔把图往上举,图纸沿着中线坍塌了一半,自动折叠起来。他让我帮他捏住图纸,腾出长着黄毛的右手,指着右下角的施工注意事项。
“你们照着做了吗?”他一脸严肃,双眼犀利地射了过来。我立即翻译。又加了一句,“刘主任,上面写的是注意事项,施工温度及保温要求……”
“你们照着做了吗?”伊戈尔再次发难,灰蓝色的眼睛冷光四射。
“……”刘大槐竟然一时语塞,然后,才支支吾吾地说,“当……当时没有注意,也没有去找人翻译……”
伊戈尔耸了耸肩膀,姜黄色的小胡子翘了起来。他裂开大鼻子下面的嘴巴,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自顾自地转动了几下脑袋。“这是绝对不允许的!我宣布,没能严格按照图纸所标注的注意事项严格进行施工,基础不合格!”
“在机床到达之前,去年冬天我们早已按照苏联方面提供的机床基础图做好了机床基础,并严格遵照图纸尺寸,在安装地脚螺栓的部位做好了预留孔……”刘大槐感到委屈不已。
“当时基础施工的气温是多少……保温了多少个小时……”伊戈尔眼神凌厉。
“当时气温多少……保温多小时……我真的忘了……”刘大槐一脸无奈地说道。
“这是坚决不行的……不合格……”伊戈尔不依不饶。
暴脾气的刘大槐被翻来覆去的说教,弄得丧失了耐心。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股无名业火窜上脑门,“自我进入工厂十几年来,参与干过多少工程,这种基坑施工又算得了什么……我们严格遵循了施工质量规范,并且有多个单位签字的共同检查验收报告,怎么你说不合格就不合格?!”
谁知,伊戈尔听了我翻译过来的这几句话,怒不可遏,冒出一句骂人话。
“他说什么?他说什么?”刘大槐见伊戈尔说了一句,连忙问道。
这下轮到我支支吾吾了,这真不好翻译。伊戈尔嘴巴里飙出那句脏话,我本想不翻译出来,也不能翻译出来。
刘大槐看出了我的异样,紧追不舍地问道,“他刚才说什么?他刚才说什么?……”
我不敢翻译,刘大槐追问了好久,我才说他在骂人。说完我就后悔了。
只见刘大槐摸了摸发光的脑门,瞪着一双更加暴凸的□□眼,“TMD,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霸道的!基坑质量合不合格,也得看验收报告啊。怎么你说不合格就不合格?!这往后,工作还怎么干哪?”
伊戈尔被他这副模样吓坏了,有点惊恐地睁大眼睛问我,“他说什么?他说什么?”
基坑旁有人陆续围上来看热闹,现场总指挥杨新军、工程队负责人唐武也匆匆忙忙地赶过来了。
“他说……他……将把验收报告拿来给您看!”我息事宁人地说。伊戈尔表情缓和了一些,但又似乎在怀疑我翻译得有问题,他的表情好像在说,那个愤怒的中国人说了一连串,你怎么才翻译出这么一句。
幸好,闻讯而来的杨新军、唐武为我解了围,他们脸上堆满笑意,一边一个,亲切地对伊戈尔说,“打蛙力士,我们去会议室……”“打蛙力士,我正好有点事情向您请教……”
伊戈尔才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跟着他们走了。我也跟了过去。
到了会议室,他们却拿出了酸奶、水果、沏来了绿茶,让伊戈尔品尝。伊戈尔也知道他们并没有什么问题可问,他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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