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皇帝想起太和殿里的命妇,他吩咐道:“夜既然深了,就把太和殿里的人都放回家吧,此事与她们无关。”
大太监李恭领命去了。
皇帝扫一眼苏婳,心里仍有些膈应。他摆摆手:“你们都先回府吧,朕还想在这里待一会儿。”
李繁弱道:“儿臣不走,儿臣要在这里陪着父皇和母妃。”惹得贵妃感动得握了握他的手。
李韬隐哂笑,行了告退礼,牵着苏婳的手慢慢踱出偏殿。
无边夜色从四面八方压过来,天上飘起了鹅毛似的雪花。被关押在太和殿的命妇贵女们,从殿里涌出来,搓着手脚,不敢有丝毫怨言。
王福忠不知从哪里寻来一顶巨大的油纸伞,举在两人头上。两名宫女提着宫灯,在前头为两人引路。
在宫里,王爷没有舆轿可乘,只得步行。漫长的宫道绵延无尽,在夜色里像是一条沉睡的黑色巨龙,冰冷而无情。
李韬隐微微俯身,平视着苏婳的小脸:“冷不冷?”
苏婳披着大氅,帽子上一圈白狐狸毛围在脸上,双目晶亮,小小一个鼻尖,被冻得通红。
李韬隐的脸离她很近,呼吸带来的热气轻轻涌上,激得她结结实实打了两个喷嚏。
苏婳才想说不冷,这会儿只好把话咽回去。
李韬隐轻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张开自己的大氅:“我把你裹进来,好不好?”
王福忠举着油纸伞,目不斜视。
苏婳看了看前方引路的宫女们,小声道:“这样不好吧。”
李韬隐往她那边挪一步,轻声道:“太医说,你这身子得好好调养。前方宫道,怎么说也还得走两柱香,若是受了寒,下次又要痛……”
被他这样一说,苏婳就感到凛冽北风扑面而来,从衣领、袖口,甚至从口鼻钻进去。
身旁张开的大氅,大而温暖,仿佛一个无声的邀请。苏婳的小脸慢慢浸上绯色,她悄悄的往那边挪了挪,又挪了挪,李韬隐闷笑着,一把将她裹进去。
她从未和他挨得这样近,对方的体温透过衣裳,传到肌理,引起一阵颤栗。他身上的气息那样清雅,是妙不可言的檀香,如他这个人一样,清贵无双。
李韬隐放慢步子,慢条斯理地往前走着。其实大氅里裹了个人,走起路来颇为不便,但他只要想到,那个贴在身侧的,是他朝思暮想的小奶猫,心里就无端腾起潮水般的欢喜。
苏婳垂着眸子,看两人并行的脚尖。鞋子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她悄悄地携住李韬隐的手,轻声道:“这次的事情,能把贵妃拉下马吗?”
“也许吧。”李韬隐摸了摸她的头顶,轻声道。
☆、心急
由于目睹之人众多,婉妃的离奇之死,不可避免地传遍了整个皇城。即使皇帝下令压下事态,街坊里、侯府内,仍有无数人窃窃私语,议论着这桩深宫秘闻。
下毒者究竟是谁?是被婉妃当众羞辱的柔昭仪,还是另有其人?
这个疑问,同样盘桓于宫中众人的心底。
*
更深露重,各宫已落了锁。秋娘坐在窗棂之前,看着窗外一株落尽了叶的梧桐发愣。
自新春宴后,秋娘由于涉嫌杀人,被软禁于此,已过去五六日了。
晚娟奉上茶水,轻声唤秋娘用茶。
秋娘直愣愣地转过头,盯着晚娟,“啪嗒”一声,一滴泪顺着面颊滑落。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晚娟忙关切道。
经此一事,晚娟早已越过莺晚,成为秋娘最为倚重的侍女。
秋娘默了一会儿,呓语似的道:“我费尽心机,抢了她的位置,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晚娟不知道秋娘口中之人是谁,只默默听着,充作最忠实的听众。
秋娘也不需要她懂,她停了一会儿,慢慢道:“为什么她这么命好!我苦心经营,好不容易得到陛下青眼,她却入了王府,一步登天!”
烛火摇曳,映出秋娘的孤孤的影。秋娘的脸狰狞了一下,下一瞬,她发出痛苦而隐忍的呜咽。
晚娟心里已经慢慢明白过来,秋娘说的是苏婳。想到苏婳在安王身边,光彩照人,备受宠爱的样子,她心有恍惚。此时,见秋娘呜咽,她忙轻抚着秋娘的背,低声安稳。
“我正值最鲜妍的年华,却伴了垂垂老矣的陛下,还屡屡遭到明枪暗箭……”
“娘娘!”晚娟看了看左右,慌忙打断秋娘的话,跪下道,“奴婢知娘娘被软禁于此,心绪不佳,然则隔墙有耳,还请娘娘谨言慎行!”
秋娘被打断,并不以为忤,她垂泪点头,握住晚娟的手,道:“若非你及时出示证据,我现在恐怕早已没了性命。晚娟,我欠你一命。”
晚娟摇头,微笑道:“奴婢是娘娘的人,为娘娘做事,天经地义,何来恩义之说。”
秋娘更加感动,还待再说,霜月宫外传来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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