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来了。
翌日,国子监下学后,沈听白换下常服,换上新裁的云纹玉华袍,头发以一根竹簪束起,腰间配着一块白玉,优雅如画,如雪山圣洁的白莲。
谨言看着一脸喜色的公子,道“公子当真要去尚书府提亲?”
沈听白挥了挥绣袍“当真。”
谨言看着两手空空的公子,心中思虑“哪有人家提亲什么都不准备的,这不是叫人家笑话吗。”
沈听白知道他的意思,道“我当初在赣州时身无一物,在破庙里给那些无所依靠的孩子教书,温饱都是问题,幸而遇见她,被她搭救我才得以有安身之所,她以为我不知道实情,实则那天在破庙中我就听到她命人去建一所私塾,让这些孩子们也有安身的地方。”
他自嘲地笑笑“我想去当面谢她,可当时只是个穷苦书生,有何本事见到赣州廖家的姑娘,所以我才设计进了廖家,谁知却与她志趣相投,一见如故,她不从未嫌弃过我的出身,于我来说是意中人更是知己。”
“她最想要的不是礼节俗物,而是我这颗真心。”
谨言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他自小跟着公子,从家境败落到如今身居官位,陪着他走了这一路,从未见过他这般,公子对廖姑娘真是动了真情的。
一辆马车停在廖府门前,谨言送上帖子,门外的仆从带着二人入了正厅。
今日廖哲轩正赶休沐,听闻国子监沈博士来访,想到几日前渊儿同自己说先生会来府指导,只是当时他并未说清是哪位先生,原来是沈听白,当初在赣州时族中请的学士。
抛开出身不说,廖哲轩对沈听白的学士是大为赞叹,甚至觉得有此才华却在国子监做老师,实在屈才了。
廖哲轩入了正厅,沈听白见他来,躬身行礼“以行见过尚书大人。”
廖哲轩笑着让他不必多礼,道“沈博士此次来是为了渊儿吧,渊儿正在书房,沈博士随我来。”
沈听白拦住他,道“以行今日来贵府并不是为了二公子,而是来提亲。”
廖哲轩听罢变了脸色,坐到上首上,斟了一盏茶,道“沈博士既然不是为了渊儿而来,还请回吧。”
沈听白道“以行心慕贵府大姑娘,还请廖大人准允。”
廖哲轩将手中的茶盏放到桌上,摆手示意仆从道“都出去。”
仆从都出了正厅后,廖哲轩声音变得冷硬“沈听白,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
沈听白不卑不吭道“以行心慕贵府大姑娘,还望廖大人准允,”
“沈听白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来提亲!我敬你是文人学识渊博,文才卓绝,可若要我将婉婉嫁予你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且不说,你既然知道你是来提亲,还跟渊儿说你是为他学业而来。这是不义,有违君子之道。就说你一个提亲的男子至少有父母,有媒人,有聘礼,这是对女子最起码的尊重。可你都带了什么。更何况,我赣州廖氏也算是豪门氏族,我决不允许我的女儿嫁给寒门。”
廖哲轩话落,怒拍了一下案板,沈听白似是早已预料到一般,不为所动,缓缓道“廖大人若是因为这些才不同意,我可以给大人一个合理的理由。”
“我要是真照廖大人所说而来,怕是连尚书府的门都进不来。”
廖哲轩被他的话一噎,他接着道“我出身寒门,早年父母双亡,是以,大人说的提亲来有父母是做不到,而我认为,媒人,聘礼不过是虚礼,做给世人看,唯有我这颗诚心才最为珍贵。我与廖姑娘在赣州相识,对她一见倾心,此情终身不渝。”
“廖家是世家大族,大人所忧虑的,不过是我门第单薄,日后无人护廖姑娘周全,我入京两年有余,入国子监教书也近两年,几日后我会退出国子监,届时圣上也会下诏书,宣我入翰林。”
“如果大人还不同意,在此我以逝去双亲为誓,此生定不负廖姑娘,护她一世安稳。”
廖哲轩神色未动,心里却不如面上一般平静,入翰林等同于一只脚踏入了内阁,他初入京城,毫无根基,又何来的门槛入翰林。
沈听白一席话说完,见廖哲轩依旧沉稳的坐在上首,他早已猜到即使自己情理皆用,他也不会轻易答应,能做到尚书令的位置,心思定然是不同于旁人。
“父亲。女儿愿意嫁予沈听白。”
廖代柔整日里神思不定,心知父亲想让自己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世家大族,对于沈听白寒门出身,心中不会同意。若自己来亲口答应,说不定还会有转机。于是她让白露时常注意外面的动静,等了半日,终于等到他来了。
厅内的两人抬头看她,她和沈听白相视一眼,沈听白用嘴型告诉她“无事。”廖代柔这才放下心。
廖哲轩道“胡闹,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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