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需要一个傀儡,帮你稳定顽固的老臣?
这般窝囊的天子,真是丢大文朝的脸。
荆悦冷笑:“敢问陛下,小女现在何处?”
何彰早在心里大骂了千百遍。当他不知道,他荆悦子孙满堂,女儿不知道有多少。为了笼络手下、牵制他,嫁出去的女儿都不止两只手的数。硬塞给他的那位皇后,摆明了是个让他荆悦做国丈,好名正言顺的理由。整日里的,他想到就心烦,为此刻意冷落。深宫寂寞,也没见荆悦有过什么表示。
现在又装这慈父,来跟他发作什么?
……
世人皆知荆氏四子,谁记他还有一幼女嫁与后主为妇。
她并非天真的娇女,当然知道自己父兄的狼子野心。
……可是一介女子能做什么呢。她曾遥遥看过朝堂上以同样的女子身跻身朝堂叱咤风云的那人身影,心中思绪百端,晦涩莫名。
她嫉妒?
贵为国母,夫君是一国之君。在这个要求女子以夫为纲的时代,还有什么好嫉妒的呢?她问自己。
可是……
她每每都想说一句:
侯爷那样的潇洒又如何?
更多的人还不是像她……
身不由己。
“你改不了。”她突然怀着那么一丝恶意,对那个人说。——明知道她听不见,听见了也当作耳旁风,仍是义无反顾飞蛾扑火地去做。
……
一刻钟前。
荆悦带着一群人,趁着大火引发的混乱来逼宫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
文后主再怎么大权旁落,还是有几个宦官能使唤动的,自然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夫、陛下还是免了这一步吧,速速离去,尚有一线生机!”
他扭过头:“塞!”
“陛下不若……”
何彰听不下去。他那傻皇后还在为他着想,提着不可能改变结局的建议。逃?逃到哪儿去?这皇宫内外都有荆悦的人手,里三层外三层,捕猎般把寝殿重重包围。对外美其名曰“保护”,一有情况就是让他插翅难飞。更别提深宫距离城门的距离,沿途荆悦的人手:他逃,除了被五花大绑地押回来,丢一次脸,还有什么作用?
女子呜呜的声响在塞了一嘴的野高粱枯草后说不出来了。她最后只来得及哭一句:“一心为君啊、一心为君,落得一个糟糠”……
……他从未了解过他的皇后。
他倒是了解她那狼子野心的父兄。
何彰不再看,而他的好皇后正被拖向海棠宫。以一国之后的身份,带着无法倾诉的悲苦,去接受一个被安排的自缢结局……
宫外地上倾洒的柴油四处流淌,一长条的油仿着水迹,很快连接了正宫主殿……
何彰抿唇:
孤错了吗?
……
何彰到现在仍不明白,公子荆悦享特权:剑履入殿、见天子不拜,掌官员调度,管外交事物。这样的殊荣,难道还不能满足他吗?
兵权归他,钱粮归他,财权、政权,哪个不归他。这样的容宠,难道还不能打动他吗?
“孤上位以来,一废劳民伤财的三阙台,二减赋税,三选人才:孤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颠沛流离三载。”
即位,本来是为了大展宏图。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权利被架空。自己就在至高无上的位置上,可什么都要受胁于臣子的。这滋味,就好受吗?
选的人才,为了明哲保身,一句话都不跟他说。
求的武将,转眼就被斩于府中,他也不敢发作。
信的贵妃,转眼就跟荆悦告了密。远的皇后……作为荆悦之女的皇后……
父兄都如此,她难道是无辜的吗?
他转身问身旁的太监:“孤……真的是那亡国的昏君吗?”
……
这样混乱的环境,最是方便某些心怀不轨者的小动作。
有的人在出逃,有的人,在谋划着一场刺杀……这一场弥天的大火,整整焚烧了三个月。变幻着形相的焰色通明,似乎在引诱着滋生的罪恶:如果有什么想掩埋的,就都来融入我吧。风吹而灰扬,又是一片莽苍一季生长。这滔天烈焰划亮时代天幕,照亮了公子荆悦的身影,宣告一个时代的终结,也为死气沉沉的皇宫带来了一会儿的光明。
这火好像在害怕它自己。
“施主执念太重,无半点清虚之气。”
“执念?”计划外的人冷笑一声,“装神弄鬼。”
老僧合手:“施主一招一式皆是煞气——”他不说了,对面人锋锐的匕首一闪:“再废话,烧了你的袈裟。”
身后老僧摇头,他向前却是无悔:浮生若梦也罢,届时我自、
独吞絮果焚遍袈裟。
……
惊火逐水,人生来第一次见到火时,他的反应绝不是惧怕,而是惊奇。一袭红衣的人硬是敢化那取暖之火涅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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