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也倒霉,老婆离婚了不说,刘玫又把他甩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啊,最后还被调离人民医院,到乡镇医院就职了,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啊。
医院好像成姓刘家的了,风气变坏,乌烟瘴气的,大家是敢怒不敢言啊。
刘玫和叶子豪两人卿卿我我地用着餐。
叶子豪真是细心体贴啊,把对方当女王在服侍,连牛排都切成一块块地放到对方的面前。
季恬觉得自己的眼睛涩涩的,这还是叶子豪吗?以前这活计可都是她做的,他就像个大爷似的,两手挽在袖子里,万事不沾,好像这等粗撇的活计,玷污了他那高贵的做手术的手似的。
季恬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观都被颠覆了,原来不是不会做,而是不愿而已,这对象换了,估计舔鞋都是心甘情愿的。
正在感慨着的季恬,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吓了她差点跳起来。
“季恬,真是你啊,远远看着就有点像,你这身打扮都没认出来。”来人是叶子豪同科室,李医生的爱人马晓燕。
季恬摘下墨镜,笑了笑:“小燕,是你啊,吃饭没?”
“都几点啦,还不吃饭,你这事干嘛呢,怎么不进去啊。”
马晓燕性格属于大大咧咧,没什么心机的,以前两家人经常在一块打麻将,赢钱的再买单请客,大家吃吃喝喝的很开心。大概从叶子豪有外遇开始,才没怎么在一起聚聚。
说的好好的,马晓燕突然像想到什么一般,神情古怪地打量了季恬一番:“那什么,老李等着吃水果呢,我先过去了,咱们改天再电话联系。”说着,逃一般地跑了。
这反而弄得季恬,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怎么回事啊,神经兮兮,一惊一乍的。
马晓燕逃一般地进了宿舍,端起一杯凉茶,一股脑地给灌下去了。
李长风看老婆这样,奇怪地问:“怎么了,这是?冒冒失失的。”
马晓燕走到宿舍门口,左右张望,发现确实没人偷听,才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老李,你知道我刚才在街上碰到谁了吗?”
“谁啊”李长风配合着老婆,小小声地说着话。
“是季恬。”马晓燕有点苦恼地皱着眉:“本来打算和她多聊一会的,突然想到叶子豪做的那事,怕管不住自己的嘴,漏了陷,让他们两夫妻闹矛盾。话都没敢说几句,紧赶慢赶地跑回来了。”
“这事做得对,别人家的事,咱管不着,管多了,反而惹得人多心。这种事,外人不适合插手。”
“老公,你说这叶子豪咋想的啊,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这么折腾啊?”马晓燕以前还觉得叶子豪不错,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来,要不是李长风拦着,她非得上去揍他一顿不可。
“那小子,野心不小啊,以前咱们都看走眼了。不过,那刘玫是什么货色,全医院,上到主任,下到清洁工,没一个不清楚的。叶子豪如今是猪油蒙了心,以后可有后悔的,季恬比那刘玫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啊。”李长风也是很感慨。
“就是,刘玫浑身透露着一股骚味,这叶子豪更不是东西,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们俩是一丘之貉,绝配。”马晓燕很是替好朋友季恬抱不平。
“咱们只管扫自家门前雪,他人瓦上霜,是有心无力啊。”
“老公,你是不是也有这想法啊,恩哼?”说完,故意恶狠狠地盯着老公。
李长风苦笑道:“老婆,咱想象力别这么丰富行不,我是那样的人吗?”
马晓燕听后,顿时趾高气扬:“谅你也不敢,要是敢乱来,被我发现了,就切了你的子孙根,再带着儿子改嫁,让你孤苦终老,气死你。”
李长风哆嗦着:“好狠的心啊。”最毒不过妇人心,果然有道理:“随时欢迎老婆监督。”
季恬自然不知道李长风夫妻的逗趣,她相机上已经拍了不少照片,就不想在这盯着了,等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再来继续。
相信给两人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做出那苟且之事出来,再浪费时间,也收集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筋疲力尽地回到家,踢掉脚上的鞋子,从冰箱里,倒了杯牛奶,喝完就有气无力地倒在沙发上,这体力劳动累的是身体,脑力劳动也不轻松啊,身心俱疲的。
休息片刻后,将相机上的照片导进电脑,再打印出来,全收进珠子里了。
电脑上的痕迹也被清理得一干二净,这叶子豪再聪明,也猜不到她有这逆天的储物空间吧?到时候再多收集一些证据,敢过分要求的话,保准能杀他个措手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休息了两三个钟头外,季恬才稍微缓过来,慢慢地收拾行当,准备出门。还好,医院离小区不远,坐公车大概四五站,骑车也就十几分钟。
哎,这整天这样算计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大概四点多,再有半个小时,医生就下班了。
刘玫这时候正趴在叶子豪的办公桌上卖嗲:“亲爱的,晚上我们吃什么啊?”
“只要玫玫想吃的,我都喜欢。”叶子豪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就你嘴甜。”刘玫嗔道。
周边的同事,知道这两人在一起,准没好事,早早地就各自找借口避开了。
也有那不识相的,还不明就里呢,就懵里懵懂地被同事,连唬带吓地给拖走了。这刘姑奶奶哪是他们这种小人物,能得罪起的啊,明哲保身吧。
“玫玫,名额有消息了吗?”叶子豪小心翼翼地问道。
刘玫斜睨了他一眼:“急什么啊,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耐下心来。”遂又想起了什么:“看你今儿精神不错啊,没着急上火的?”
叶子豪也是个小人精,知道刘玫喜欢听什么:“哎,这女人,这几天有点邪门,对我是不闻不问,你看哪有做老婆的样儿啊?”
刘玫当然明白怎么回事了,暗想,这季恬还挺沉得住气的,老公在外面偷腥,也没闹出点风波出来,好啊,有趣,我倒要看看她的底限在哪?
“honey;晚上咱去金阳光大酒店,怎么样,咱们可以一边躺床上,一边尝尝那边新推出的情侣套餐?”说着,还朝叶子豪抛了个媚眼。
叶子豪哪经得住挑逗啊,立马浑身酥软,要不是这场合不对,非得立刻正法了对方不可。
不过,再怎么冲动,他还是稳住了自己,这男人啊,就得管住下半身,暗自得意了一番自己的坚强意志,不无试探地说道:“这连续两晚的夜不归宿,就是那傻的,也会怀疑的,会不会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啊?”
他其实是想问她对两人关系的态度,是只想做那露水夫妻,过几天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还是打算长长久久的厮守?
要是露水情缘,他就不能做得那么绝,以后还要过日子的,得留条后路。如果是那永久生活,自然又是另一番打算了。
“亲爱的,现在医院里,谁不清楚我们的关系?你还不明白人家的心思?”她当然想永久的霸占叶子豪了,否则何必花费这么多的心思呢。
只是她希望季恬能识相点,主动提出来退位让贤,这男人心都不在她身上了,还占着茅坑不拉屎干嘛?
这样的话,她以后也能名正言顺地对外宣称,是在叶子豪离婚后两人才对上眼的,虽然有掩耳盗铃之嫌,但谁也不会不识相地挑破不是?
她也有她的骄傲,哪能一辈子带着小三,抢人家老公的帽子?
说说笑笑地,很快就到下班时间了,叶子豪也坐上刘玫的车,一起往金阳光开去。
季恬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包了辆出租车,跟在后面。
女司机见多识广,哪能不明白怎么回事啊,暗自同情一番。这当原配的,自然是同仇敌忾,严防死守着小三了,也不用季恬叮嘱,全神贯注地跟着叶子豪他们的车。
等到地方,季恬谢过了司机大姐,付车资的时候,对方却说什么也不肯收,还鼓励季恬一番:“好好教训一下那死不要脸的,给咱原配都出口恶气。”一句话道出了心声:“你说这社会咋回事啊,年轻的小姑娘都喜欢做那地下情人,处心积虑地想翻身农奴把歌唱呢?”
“还不是想摘现成果子,逮到一个,就能少奋斗多少年呢!”季恬回答道,她倒没有什么看不过眼的,各人的想法不同。要是那意志坚定的,哪能轻易动摇得了,归根到底,还是臭男人的问题。
“可不是。”司机大姐,也是心有戚戚焉:“快跟上去吧,要不该跟丢了,我就不耽误你事了。”
季恬当然不能前功见弃,跟司机大姐挥挥手,就进了酒店大堂。
现在的酒店规矩都很严格,不准透露客人的隐私,特别是金阳光这种号称超五星的大酒店,更是特别注重这些。
季恬试过很多种借口,都没从前台小姐那得到信息,那前台口风紧得很,除非现在警察来查房,否则一律无可奉告。
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她还能让尿给活活憋死不成?
找到那带客的服务生,将他拉到没有摄像头的地方,请求对方帮个忙。
这服务生一开始不同意,掉饭碗的事,借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季恬早就有准备,从钱夹里掏出两千块钱,塞到服务生手里,这财能通神,天下公认的。
“你看姐,像那坏人不?都是让家里的那位给逼的。我带着娃在家省吃俭用的,他倒好,带着狐狸精,上这么豪华的地方逍遥来了。心理憋屈啊。”说着,还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猫泪。
服务生一听缘故,倒是有点动摇,摇摆不定。
季恬见状,又烧了一把火,加大筹码,添了三千:“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事情,只需送餐的时候,将它带在身上。能拍到最好,拍不到,钱还是你的。你看啊,这摄像机体积也不大,根本不碍事。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就是事情败落了,我也绝不会供出你。出了这门,咱谁也不认识谁。”说着,还用希翼地眼神,哀求着对方:“我就在这等着,你送餐回来直接交给我就行,啊?姐就拜托你了啊。”
服务生本来就挺同情季恬的遭遇,再看她的样儿,知性文气,确实不像那侦探社的。也就决定大胆一回。况且五千块,可相当于他两个月的工资呢。
这也不算个事,只要带着进去走一遭,回来把摄像机交给这可怜的大姐就可以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感觉过得很慢。个把小时后,服务生终于回来了,将摄像机还给她。
季恬一个劲地道谢,出了酒店门,才松了一口气。
打开摄像机一看,里面黑乎乎的,什么图像都没有,她叹了口气,这孩子还真实诚,说让放口袋,还真怎么做了。
一会,里面传出声音:“honey,洗完澡没有啊,送餐的人都到啦。”
“来了,来了,老婆。”说着,就听到门打开的动静:“老婆,想吃什么啊,来,我喂你。”
“人家想吃那烤猪排。”
“好,宝贝,等着啊。来,张嘴。”
季恬关闭了摄像机,使劲地吸了口气,将眼泪憋了回去。
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她已经满意了。谁听不出来,那就是叶子豪的声音呢,再加上之前的照片,就是到法院,也足够了。
她到一家火锅店,点了一份超辣的锅底,涮涮吃吃,没一会功夫,十个盘子就空空如也了。辣得是鼻涕眼泪,全出来了,总算舒坦不少。
这夏天,开着空调吃火锅,再来点冰啤酒,还真是蛮够劲的。等季恬肚子实在塞不下的时候,才晃晃悠悠出了店门,热风一吹,浑身都弥漫着一股火锅味道。
她也不想回家了,反正那里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值钱的私房也在她珠子里收着。
掉过头,就往父母家去了。
对于女儿事先没打电话,就回来的季母,吃惊得不行,这可从来没有的事啊,闻道她身上还一股味,连忙催到:“快去洗洗,像什么样子啊,大夏天就吃火锅,不嫌火气旺啊。”话虽然不好听,但任谁都看得出,她眉心间的忧愁。
闺女才回去一两天,又魂不守舍地过来了,再加昨晚前后不对劲,傻子也知道,肯定哪出问题了。
“子豪呢,没陪你回来?”季母边找着衣服,边询问。
沉默半响,季恬面无表情地说:“妈,我要离婚了。”
季母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好啊,离了好。”等了会,才火烧眉毛似地跳起来:“恬恬,你刚才说什么?妈的耳朵没出问题吧。”
“没听错,妈,叶子豪有外遇了。”说着,假装从包子翻出照片和摄像机,其实是从珠子里面拿的。“你们看看就明白了。”
季母一张张地翻着,脸色也越来越铁青:“老头子,快过来。”
季父听着相声正乐着:“怎么了,这是?”
“还怎么了,天要塌啦。”说着,将东西甩到他身上,蹲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
季恬见妈这样,也是难过的不行。她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天底下哪有父母愿意女儿吃这么大亏的呢。
之前也有犹豫,考虑再三,还是决定长痛不如短痛,坦白从宽,要是等别人告诉他们,说不定会更加难受。
“这狼崽子。”本来还一头雾水的季父,看见照片后,也是气得火冒三丈。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我找那畜生去。”季父挽着袖子,就要往外冲。
“爸。”季恬死死地拉着季父:“这事我来处理,要是我解决不了,再寻求你们的帮助,行不行?”
“你这孩子,这都什么时候啦,还要强?”季父非常不满,以为女儿到这地步还维护那畜生。
“坦白这事之前,就担心你们冲动。你们听我说,我已经长大了,知道什么样的方式,对自己最有利。”当下,一五一十地将打算告诉父母。
“咱们不能图一时痛快,能好聚好散,那最好。如果他得寸进尺,咱也不惧。”季恬冷静地分析。
季母痛哭流涕:“我就知道不对头,昨儿回来就感觉不对劲,这天杀的,咱季家对他不薄啊。”
“这种狼心狗肺地东西,讲什么良心啊,都被那狗吃了!”季父闷闷地说。
“爸,妈,这段时间我就住家里吧,不想回去。”季恬说道:“也好去爷爷那帮忙。”
“这事先瞒着你爷爷,他年纪大了,最忌讳怒火攻心。”季父叮嘱道。
就是季父不提醒,季恬也知道分寸的。
这一夜,季父季母没睡好,早上起来,都顶着通红的兔子眼。
季恬倒是也没怎么休息,她在努力修习名叫‘五行经’的功法。据玉简介绍,这功法在上古时代非常出名,基本五灵根的都人手一本,很是普及。
她相信,存在即是合理,对这‘五行经’也是上心得紧。
枯坐一夜,似睡似醒,虽然早上起床也精力无限,但并没有进入到那炼气一层,慢慢来吧,灵气再稀薄,苍蝇小也是肉,她相信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火候到了,自然能水到渠成。
吃过早饭,她就早早地去店铺开门了,既然决定做,就要认真下功夫,最起码哪种药材,放在哪个方位,要做到心中有数。
打开店门,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卫生,闻着铺子里中药的特殊香味,她的心特别宁静。也许以前她是走了弯路,这里才应该是她的归属。
季仁堂面积不大,分为两间,左面正对门的一间,摆的是大大小小的药柜,这些药柜都是用上好的木料打的,经久不蛀,很是经得住时间的洗礼。它们紧挨着墙,足足占据了一扇半的墙面,大半个空间,密密麻麻,大概有上百个之多。
另外的墙面则被各种锦旗所占据,‘医德高尚暖人心,医术精湛传四方’,‘妙灸神针医百病,德艺双馨传四方’,‘德医双馨,妙手回春’。。。,这些都是荣誉,是那些受惠的父老乡亲,感念爷爷恩德送来的。
这与社会上有些做了好事的单位或人,明里暗里地暗示受害者送锦旗,是有本质的区别的,前者是真心实意,后者则是受胁迫居多。
锦旗代表了爷爷的一生,千金易得,荣誉难求,功与过自有后人评判。
要是以后她的成就能有爷爷的一半,也就无愧于爷爷的良苦用心与悉心教导了。
另外一个房间则是诊疗室,里面有床,有桌子,笔墨纸砚,不一而足。
季仁堂自爷爷的父亲,也就是季恬的太公传下来,迄今为止,已经有六七十年的历史了。这用毛笔开方的传统,也一直延续至今。
季恬从小在爷爷身边长大,也是习得一手好的毛笔字,可惜没参加过任何的比赛,否则说不定也能捧回个什么大赛的一等奖。
整个季仁堂,处在铁木镇的西北角,古色古香,自有一股韵味,可以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如今西医甚行,中医末路。西医在某些时候,比中医见效快,从而得到,绝大部分民众的青睐。
季恬曾经看过一篇报道,一百个人参加不记名问卷调查,百分之八十都清楚中医比西医靠谱,毒性低。但是真正生病,选择去看中医的,却连百分之五都不足,其中大部分还有那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
原因不一而足,有些说生活压力大,时间紧,哪有空闲整天煎药、熬药,一吃还得坚持十天半个月;有些说现在中医参差不齐,真真假假,难以分辨等等。。。理由是千奇百怪,但都表明一个中心思想,就是不会选择中医。
在某些方面,季恬还是承认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中医主讲调理,西医主治症状。
中医是从根上解决问题,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身体调理好了,怎么可能还能受到病毒的侵害呢?
现在的人,整天忙忙碌碌的,有的时候连自己都不清楚在忙些什么。
‘忙’已经成为一种标志,不忙反而会心中发慌。甚至于有时候明明很闲,但为了显示自己业务繁忙,都会装出一种没时间的状态出来。
这是一种社会大环境,非常病态,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非一朝一夕之功。
还好铁木镇,甚至周边的几个镇,对季仁堂是极为拥护的,有非常深厚的群众基础。哪个生个病,季仁堂都是首选。有的年轻人不屑一顾,骂老古董的,还会被家里的长辈用大棍伺候。
季恬看铺子里都打扫干净了,就拿出扫帚,将店门前面的街道也清扫一下。
周边的铺子都陆陆续续地开门了,大家看见季恬,都很善意的打招呼,知道这文静的姑娘,是季老爷子的孙女。
季仁堂的位置不在街中心,但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啊,渐渐地,带动这一片也兴旺起来,围绕药铺,开起了各种铺子,繁华程度不比镇中心差到哪。
清扫完,又将植栽捧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这些也是爷爷的心肝,金贵着呢。季恬对这方面不怎么感兴趣,大体只认识‘金桂’,‘月季’之类的常见品种。
里里外外地都收拾妥当,将近九点钟了,事儿虽然不多,但也弄得她一身汗。
这时候,电话响了,她一看,是从自己家里打来的。这个时间,也只有张远芳了,她有家里的钥匙,能用这个电话打来就不足为奇了。
刚接起电话,里面就传来一阵责难:“你一大早的上哪去了,家里乱七八糟的,灰尘都有几尺厚了,你怎么懒成这个样子?”
季恬心里非常不屑,这才出门,家里的灰尘就几尺厚,难道会平空刮沙尘暴不成,真会小题大做。
对方的声音非常刺耳,将电话拿得离耳朵远点,才舒服一些:“我在我妈这呢,有事情,今儿不回去了。”
张远芳被噎了一下,总不能不准让人回娘家吧:“你现在是叶家的媳妇,总往娘家跑,算怎么回事啊?想让人家以为,子豪要靠媳妇家养不成?”
“还好,我赶到城里来了,要不然,还不知道我的子豪,过的什么日子呢,孩子爹,你去得太早啦!”在电话那头,就干嚎起来:“娶妻不贤啊。”
“你还是打电话和你儿子说吧,他已经连续两晚夜不归宿了,什么东西!”季恬哪能不清楚,叶子豪又整晚不归啊,从张远芳话里话外的意思,就知道她没碰见自己儿子。
电话那头又传来嘟嘟的声音,张远芳气急,这媳妇以前老实得紧,怎么最近像吃了枪子啊,都挂她两回电话了。
现在暂时没心思计较,这究竟有什么事,是她不清楚的?季恬说,子豪两日未归,可别出什么事啊,她就这一个儿子,老了可全指望他了。
“儿子,你在哪呢?”电话通后,张远芳急切地问道。
“妈,有事啊,能干嘛,在医院啊。”
“你媳妇说你这几天都没回来,真的假的啊。”张远芳确认儿子没出事后,也就松了一口气。
“别提了,这两天做手术,累死我了,连吃口饭,喝杯水的时间都没有。”叶子豪叫苦道,他是累,不过不是做手术的累,而是在床上被女人榨干的累。
“季恬竟然说我几天没回家,好啊,她倒恶人先告状,妈,你不知道啊,男人不回家,她连个电话,短信都没有。”虽然季恬不打电话给他,省了他编理由,但是也感觉到忽视,地位受到威胁,他岂能忍受?
“早知道这季恬不是个东西,面上老实,心里奸诈,都是你惯的。现在好了,尝到苦果了吧,这都爬到头上了。”张远芳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好好上班,家里的事情交给我,这一次,我帮着好好管教,你千万别插手,当做不知情。非得给她上上规矩不可。”
叶子豪听后,得意地点点头,还是妈好啊,和他一条心。
整个上午,季恬都在熟悉店铺里的一切,好让自己尽快上手,浑然不知那边母子二人的密谋。当然了,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她手里的证据,决定了任何的图谋都是无用功,她早已立于不败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 章
吃过午饭,还休息了片刻,到下午两点,季革命才晃晃悠悠地拎着鸟笼,往店铺来了。
病号都已经习惯季大夫的作风了,见怪不怪。神医嘛,总得有点脾气,没点个性,那还是神医吗?
季革命跟几个老病友打了招呼,对孙女说道:“还是恬恬在好啊,店铺焕然一新不说,还充满人气呢,平时,再热闹,都感觉冷清得很。”
一席话,说得季恬无地自容,爷爷老了,需要人陪,自己一门心思都扑在叶子豪身上,反而忽略了最亲密的家人。
季革命乐呵呵地,看得出来他今儿是真开心,对几个等候已久的病号说:“今儿啊,就让我孙女替你们瞧瞧。可别瞧她年纪好,一手医术,可是老头子我亲手教出来的。不是我自夸,天分之高,实属罕见,假以时日,一定会远超于我的。”
几个老病号能说什么,即使心里再不愿意,也不能表现出来啊,季大夫发话,这点面子肯定要给啊。
只有一位中年男人,有点看不过眼,他是陪着家里的老头子来看病的,等了这么长时间不说,还让一黄毛丫头给诊治,这也太不把人命当回事了。
有心上前教训两句,却被老头子拉住,只好忍下来,看看情况再说。
他真的想不明白,有病不去医院,非得来这小小的季仁堂,看这店面小的,连下脚都没地方。她满心瞧不上眼,最可气的是,这破地方竟然还要预约,讲究排队,多大的官都一样,真是贻笑大方啊。
要不是实在拗不过老爷子,他是不可能踏进这种小铺子的,现在谁不知道,这中医最会弄神装鬼啊。
电视上那么多的砖家和叫兽,开这个讲坛,那个讲座的,到头来,没一个说的相同,听了让人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该相信谁才好。
这中年男人在县政府做办公室主任,相当于古时候的大总管,有一定的地位,自然有点傲气,平时都是被人恭维着,哪受过这种闲气啊。
这个麻雀大小的铺子,连他的面子都不卖,还一个下午只看五个病人,过期不候,这简直谱的摆比他还大。
自然浑到这地位的,也是人中龙凤,早就历练出来,喜怒不形于色了,费力地压下内心的种种不满,看季恬在那给排在第一位的老爷子看病。
专心致志看诊的季恬,要是现在知道有人把她当成黄毛丫头,估计要开心得晕过去,年龄是女人的天敌,再老的女人,都喜欢别人夸年轻,保养得好之类的甜言蜜语。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老爹平时是不是容易头晕目眩啊?”季恬看对方脸色苍白,心里大致有素了。
“对,对,容易头晕,还经常出现耳鸣。到医院查吧,可就是查不出来。自己的身体还不知道吗?肯定哪出问题了,可别是得什么癌症了。我这整天心惊胆战,连酒都觉得不香了。”老爹紧紧地拉住季恬的手:“可就麻烦小季大夫啦,烦你给好好瞧瞧。”
“不麻烦,应该的。”季恬诊过脉,确定判断后,安抚对方道:“老爹,你放宽心,看你头晕,耳鸣,脸色苍白,眼底有血丝,这都是高血压的症状。你如今还不明显,所以医院临床上,是看不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属于老年病之一。”
说着,拿起毛笔沾沾,龙飞凤舞地,一会功夫方子就开好了,双手递给爷爷考教。中医是个讲究论资排辈的行业,对待前辈要恭敬有礼。
刚才中年男子之所以瞧不上季恬,就是因为她年纪看上去太小了,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中医需要大量的时间积累,比较有名的中医大夫,哪个不是胡子花白的,那样的形象更容易还人心生信服。
季革命满意地打量了下闺女,接过方子,仔细看了看,龙胆草10克,黄岑10克,栀子10克,细生地18克,柴胡6克,决明子30克,杭白芍10克。
当下就不吊人胃口了:“恩,不错,不错。你现在理论知识很丰富,借此机会,多进行大量的实战。好了,抓药去吧。”
孙女有天分是好事,但是年轻人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活到老学到老,学海无涯,可千万不能骄傲自满,即使心里再满意不过,但是适当的时候,还是得督促一二。
那位老爹见大季大夫认可了小季大夫的方子,也是心下松了一口气。
这也怪不上别人,谁让季恬是个新丁呢,有这种心理和想法,是再正常不过的。
季恬手脚麻利的,一会功夫就把药抓好了,用麻绳扎妥当了交给对方:“这是一周的药,每天一包煎服。承惠一百四十块。”
然后又叮嘱道:“平时切忌少喝酒,少食猪肝,鱼子之类的食物。慢慢调养,一定很快可以生龙活虎的。”
老爹付过钱后,愁眉苦脸地坐在一旁,想着心思。
这些病友看完病,一般都不急着回去的,唠唠嗑,打发打发时间,交流交流病情和彼此的保养心得。有些还私下交上朋友,下下棋,钓钓鱼什么的。
后面就有人打趣他:“老田,哈哈,小季大夫让你少喝酒,就跟要了你命似的啊。”
刚看完病被称为老田的,一脸苦兮兮,“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没别的爱好,独独爱这一口啊。”
“小季大夫让你少喝酒,没不准你喝啊,满足一下馋虫,过过瘾,就好了,等你调养好了,想喝多少不行啊。”
“哎,要是有那专门给老龄人,喝的酒就好了。几十年的老瘾,到老还让给戒了,这日子整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这帮搞研究的不知道在干嘛,整天说要提高老年人的生活质量,就这样提高的啊?”老田先是一脸的憧憬,后又埋怨科研人员,为他们没研究出专门给老年人喝的酒而闷闷不乐。
季恬在边上看得有趣,莫怪都说老小孩,老小孩呢,年纪越大,性格就越向孩子靠拢了。
那中年男人有心为难一下季恬,好解解气。他自认目光如炬,抓到把柄了,上前说道:“田师傅,这季仁堂抓药,也没个称给称一下,这万一缺斤少两的,可就吃了个闷亏了。一日不显,时间长了,也是笔大数目啊,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
看似一番为别人着想,发自肺腑的话刚说完,见屋里的人都盯着他瞧,一脸的古怪。
中年男人有点一头雾水,自认说的很在理啊,丝丝入扣,本来嘛,这季恬抓药,就这样掂掂好包扎,手里的准头,就那么好?连个称都用不着。
老田的样子一看就是直脾气,站起来就吼道:“你是哪家的啊,看你长的人模狗样的,怎么心肠这么恶毒呢?”
边上也有人附和:“这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季仁堂是什么地方,能干那缺德事。不要把外面的肮脏心思,都带咱这来。”说这话的老爹,有很强的地盘意识啊。
季恬倒是没生多大气,怒气伤肝,没必要,现代人多疑,斤斤计较,事关切身利益,只要边上有人稍微煽个风,点个火,就立马猴急地跳出来,生怕吃多大亏一样。为这种事生气不值得,再说还有爷爷坐镇呢。
季革命大手一挥:“好了,大家都不要争了,哥几位的心思,老头子我亏领了。这位小友好像第一次来,不知者不为罪。”说着,朝孙女使了个眼色。
季恬心领神会地从桌肚下面,拿出一杆秤来。
这种老式的小称,专门服务于医药,金银行业,精确到毫克,微克。
只是季仁堂的大夫,手里都有准头,从小练出来的,算是一门绝活,特色吧,这称也就束之高楼,无用武之地了。如今翻出来,上面布满了一层灰。
她用微潮的布,细心地擦干净,不顾老田的阻拦,将巴扎好的绳子解开,拿出一包放在秤盘上:“师傅,请好了,总共一百克。药的总重是九十四克,余下的算草纸的斤两。”
说是草纸的斤两,其实是什么意思,大家心知肚明,那草纸估计一克都不到,是可以忽略不计的玩意。
称过后,老病号都洋洋得意,感觉面子上有光。
特别是老田,他才不管面子不面子呢,吆喝道:“年轻人,下次可不要再使那歪门邪道,让人笑话。”颇有痛打落水狗之势。
这话就是活生生地打脸了,中年男人平生哪受过这种气啊,气呼呼地就要发火,被边上的老头拦下了。
“犬子不懂事,老朽给大家赔礼了。我也是听说季仁堂的名声,才慕名而来的。今日之事,多有得罪,希望大家不要见怪。等看完病,名点斋我请,还请诸位给个薄面。”老头见情况不妙,连忙站起来替儿子圆场。
儿子身居高位,行事不像从前谨慎,这被人恭维惯了,有时候难免显得盛气凌人,现下吃个小亏,总好过将来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名店斋也是小镇上的老店,也有几十年的历史了,点心做得很有特色,专门拱人喝下午茶的地方,基本上,镇上的人都喜欢去那,一壶茶,一笼点心就可以耗上一下午。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 章
都是病友,大家也不好太过给脸色,而且老头态度又这么谦卑,听意思好像儿子挺有出息的,这么能屈能伸的,倒让在场的人,不好太过计较,大家也对他是高看一眼。
老田摸了摸头上的板寸,不以为意地挥挥手:“这次就算了,好像大家就少了这顿饭似的。你这儿子,要好好管教,太目中无人了。”
其实能聚在季仁堂看病的,有的是家里的子女有出息,有的自身就是退休的老干部,最起码都是有钱有闲的一类,中年男人再有本事,他们又不求到他头上,凭什么受一后辈的鸟气啊。
“是啊”,老头也不生气,认同地点点头:“这小子以前也不这样,自从做了那什么主任后,就洋忽起来乐。还得练啊,功夫不到家,咱又不是暴发户,一朝得志就翻脸不认人的。”
中年男人看老头子在外面面前,这么拆台,不给他面子,脸色尴尬得不行。
“我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张,喊我张老头就行。这是我儿子,张强。强子,还不像季大夫,小季大夫,还有各位叔伯道歉。”张老对儿子喝道。
张强见老头子真的有点生气了,心下也有点犯憷,不自在地站起来:“两位季大夫,各位叔伯,刚才言语冒犯,还望各位多包涵。以后用得着在下的,吩咐一声就行。”
能不树敌最好,多个朋友多条路,大家随即又恢复了嬉笑打闹。
很快前面四个人都看好了,小季大夫的医术得到众人的认可。大家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微不可见地点点头,这小季确实不错,认真细致,态度严谨,确实是得了老季家的真传。
就在这时候,季母急匆匆地过来了,对季恬说:“闺女,电话怎么没带身上,快跟我回去,你婆婆来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本来电话关机,就是担心有这些骚扰,这没脸没皮的竟然找上门来了,既然躲不过去,就面对吧。
看病的人一听季恬都成家了,表示很震惊,没想到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丫头,都做人媳妇了。
反正就剩下最后一个病号,就交给爷爷了,她跟着季母一起回去了。
“妈,你今儿不要上班啊?”季恬有点好奇。
“哎,还不是张远芳,打电话过来,说在家等着我。我才急急忙忙地赶回来的。”季母对亲家母的霸道作风,感到很无奈。
“妈,你是说她都没事先通知一声,就这样巴巴地跑到人家门上来了?嗤,还真以为整个地球围着她转啊,整天游手好闲的。”季恬对张元芳的不通人情世故,非常不满,她一来,季母下午的工资全泡汤了,年纪这么大,还这么自私,就不能稍微考虑点别人,晚上上门也可以啊。
季母也很认同,但话还是要说的:“当面你可不能露出不快来,你和叶子豪事情还没了结,省得她在中间使坏。”
季恬认同地点点头,这就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吧。
张远芳在季家享受地喝着饮料,心里还嘀咕,这亲家母真是个小气的,竟然只倒了杯白开水来招待她?反正这是媳妇娘家,她就当在自家一样,从冰箱里翻出果汁出来,倒着喝。
四下打量一番,不屑地翻着白眼,老式的桌子椅子,老旧的墙纸,跟几年前一样。心上更是瞧不上眼,还双职工呢,估计都比不上她这个在家种地的。
要是季恬知道张远芳这么极品,非得气得吐血不可,买房子的时候,钱可全是季家掏的,叶家一分钱没出,好像招赘上门一样。所以的钱,都是父母一点一点省出来的,又不是那暴发户,家里成沓的人民币堆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1 章
“婆婆,你怎么有空过来了?”季恬真是纳闷,这上午刚打过电话,最起码有点耐心,等到她一晚没回去,再上门兴师问罪,比较合理吧。
张远芳斜睨了儿媳妇一眼,这在亲家这,她不好太过盛气凌人,但是该提点的还是必不可少的,也就不搭理对方的问话,给她一个小小的下马威。
她笑嘻嘻地看着季母:“亲家母,坐,坐,这都没外人,咱们今儿好好唠唠。”
季母因为叶子豪的事情,早就忍到极点,现在又见对方,当着娘家人的面,就敢这样落面子,可见闺女平时的日子多艰难,心里不免更加心酸。
季恬见母亲脸色郁郁,就知道肯定又联想到什么,连忙捏了捏她的手心以示安慰。
“行啊,唠吧。”她对这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张远芳,哪有什么好脸色啊,什么亲家母,倒了血霉了,和这叶家结亲,一家都没个好东西。
还尤未知的张远芳,亲切地说:“亲家母,这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啊,需不需要我帮忙?”
季恬在边上看得倒胃,这么亲切的笑容,放在一个刻薄人脸上,怎么看怎么虚假。
“家里都好得很,劳您惦记。”季母也是稳如泰山。
“这样啊,亲家母,咱们谈谈知心话。啊。这娘家又没事,儿媳妇总在这呆着,不太好吧?外人瞧了,还以为小两口闹矛盾呢,是吧?今早啊,我进城去看这俩小夫妻,家里是冷冷清清的,看得我这心酸啊。”张远芳也不是那和气的人,没一会功夫,就直奔主题了。
“儿媳妇回娘家,不是天经地义的?再说,才在家住一晚上,就迫不及待地追上门,好像你叶家离不了我闺女似的,连口气都不让喘啊。”季母输人不输阵地道。
张远芳显然也不知道,媳妇才在娘家住了一晚上,季恬说的话,她从来不稀罕地认真地听,现在处境就有点尴尬了。
“外面那清楚的人知道你是疼惜儿媳妇,不知道的还当你是那刻薄人呢?”季母乘胜追击,尤其在刻薄两字上,加重语气,别有深意。
“呵呵,那是,那是。”饶是平时伶牙俐齿,此时也是无话可说,脑袋拼命地运转,想着说点什么话,将对方的嚣张气焰给压下去。
这亲家母,话里话外都堵着来,她哪有不清楚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她。
“恬恬啊,听说这两天子豪在医院当值,你也没表示一下?”话锋一转,就朝季恬射来。
季恬早有心理准备,就怕她不问。哼,还表示一下呢?那贱人巴不得得了这自由,好逍遥快活呢。
“婆婆,这两天我身体不舒服,子豪也没影,家里连个端茶倒水的都没有,想吃药还得自己挣扎着起来烧水,没办法,才来娘家寻求帮助。”季恬故作委屈地说。
“而且前天早上,子豪上班前,已经知道我病了,还说晚上带饭回来。我迷迷糊糊地一直等到晚上j□j点,也没见到人影。好好的人,饿上一天,也会浑身不自在,何况我当时病得不轻,更是雪上加霜啊。”说着,还故意抹了抹眼泪。
这眼泪可是女人最好的武器,要物尽其用才行。
季母见闺女这样说,当然也不能拆台,连忙跟着说:“可不是啊,我可怜的女儿啊,当时接到求助,上门接她的时候,都有点神志不清呢。”
张远芳有点接受不能,在她的印象里,儿媳妇从来没撒过慌,也不是那撒谎的料子,她心里已经先入为主地信上七八分了,但还是犹疑地说道:“昨儿要是病得那么重?怎么现在一点看不出来,生龙活虎的,比我还好呢。”
季母说:“哎,俗话说,病来如山倒啊,接回来后,她爷爷赶紧给扎了两针,再煎药服下了,如今看气色才好多了。恬恬,你回屋躺着去,不要逞强,你婆婆又不是外人,要你撑着病体接待。”
季革命的医术,张远芳自然不敢怀疑,老人家妙手回春,在原县也是鼎鼎有名,心下怀疑也就更轻了。
而且她也没面子继续在季家呆了了,讨不了巧,也就识相地打算退却了:“亲家母说的不错,儿媳妇快回屋躺着去,哎,这身子虚的,怪不得到现在还没孩子呢。”
临走了,还不忘再掰回一层,把没生孩子这事拿出来说:“那啥,你们也不要留我吃饭了,儿子媳妇都不在家,我得回去帮着照看着。哎,年纪一大把,还不得闲,现在那小偷啊,是无孔不入,真是的。”说着,拍拍衣服,站起来。
这农村的妇女,不管什么时候,站起来总是有个习惯,就是掸灰。主要是因为妇女在家烧饭,用的都是那种大灶。她们需要一边烧火一边炒菜,到灶前炒菜时,就得先把烧火的浮灰掸掉,以防掉进菜里。久而久之,这习惯就保留下来了。
季恬心下有说不出的苦笑,这谁留她吃饭啊,闲家里粮食多得没地儿放啊,真会往自个脸上贴金,自家人不知自家事。
季母连忙说:“行吧,你慢走,过几天说不定咱们还会再见的。”
她这话是语带深意,这纸终究包不住火的,不久的将来,两家肯定会当面锣是锣,鼓是鼓的当面对质的。
张远芳是那直来直去的人,脑容量根本装不进那拐弯抹角,一点也没把季母的话放在心上。
离开季家老远,想来想去,还是打电话给儿子核实:“子豪,你媳妇病了,你知不知道?”
电话筒传来的声音太大,农村老太太打电话,担心那头的人,听不清楚,一般都死命地大声喊。
这叶子豪也是个要面子的,担心家丑被同事听去,落下嘲笑。拿起电话就避到楼梯间了。其实他这遮羞布根本是掩耳盗铃,其身不正,做什么都是徒劳。整个医院对他和刘玫的丑事,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妈,你说什么?季恬病了?”叶子豪显然还在想着心事,神游天外。
“你不知道?好啊,这季家母女,当面就敢给我扯谎,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差点把我也绕进去了。说什么你知道她生病了,又什么下班给她带饭,骗得是活灵活现的?”刘远芳气得就想当场挂了电话,找那对不要脸的母女算账去。
“等等,等等,我想起来了,好像有这回事。”叶子豪终于把那早抛到九霄云外的事情给捡起来了,当下和母亲说了起来。
张远芳一听,火也就下去了,嘀咕道:“我就知道,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骗我,除非她是鬼迷心窍,不想做叶家的媳妇了。”
随即又不慢地对叶子豪说:“你这媳妇也太娇气了,生个病吧,不是很正常的事。非要闹得人尽皆知,还回娘家去了。真是太不懂事了。”
叶子豪能说什么,在季恬面前他是天,因为他很清楚她的性格,是那从一而终地女子,最适合当老婆的人,所以才敢耀武扬威地,不管怎样,季恬都不会离开她。
但是对岳家,他可不敢太过放肆,不说那医术高明的季老爷子,有如定海神针般的存在,就是岳父岳母也不是个简单的。
虽然一辈子守着那一亩三分地,都当着个技术员,但是听说很多领导干部都是他们同学,只是这两人都是个老实傻货,从来没想过求到老同学,老朋友头上,借别人的东风。
但也就因此,别人才高看他们一眼,把他们当真朋友,多少年下来,没有因为身份悬殊,关系疏远。
在季恬父母那个年代,作为一个中专生,可是了不得的事,谁考上了,那一辈子的铁饭碗就有着落了。
虽然发不了大财,但是旱涝保收,对农村人来说,跳出背朝黄土面朝天,整天和土地打交道的生活,那就是有出息。
早上上班,到点就下班,厂里还包一顿三餐,不挨风吹,不受雨淋的,得是多幸福的事情啊。
曾经有一段时间,因为大学生和中专生都是包分配工作的,但是比较下来,那中专的录取分数线,比大学还高出一筹呢。
就是因为中专学校教技术,一出来就是技术工种,年限到了,说不定能混上工程师,高级工程师之类的,工资可比那机关做办公室的强多了。
所以说,上中专的也都是人中龙凤,有的因为关系,跳出工厂,到那机关单位任职,升官发财的不在少数。无形中,这个人脉可是了不得,所以叶子豪面对岳父岳母的时候,还是有点畏惧的。
张远芳没得到儿子的回应,顿时心下不满,以为儿子再向着媳妇呢,骂道:“你个卵蛋。”
这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事例,比比皆是,她得到教训,经常对此严防死守,只要有机会,就会在儿子耳朵根上吹风。
哪知道两人心里考虑的事情,完全不相干,可以说是风马牛不相及,真让人哭笑不得啊,母子也见不得就会心意相通啊。
叶子豪也不生气,好言好语地哄道:“好了,妈,我这上班了,等回去咱们再说,啊。”
挂了电话后,考虑半天,终究还是没联系季恬。在他的心里,已经选择了刘玫。
他希望季恬能从这些事情上,看出他的态度,最好能主动提出来离婚,那就再好不过了。
善解人意的女人不都应该这样吗?电视上都这么演的,不能给对方幸福就会选择放手离开,哪怕再不舍,再心如刀割,只要能远远看着,也就心满意足了。
好吧,他会在身边留一个位置给季恬,就当做是对她,满腔不舍爱意的回报吧。哎,男人太招女孩喜欢,也是一件令人苦恼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2 章
在张远芳没讨到便宜离去后,季恬的生活终于得到了几天的平静。
傍晚,季恬去铺子帮着爷爷关了店门,季革命问孙女,她婆婆干嘛来了。
季恬也只是含糊过去,爷爷年纪大了,实在不想让他也跟着操心。
只是她没注意到的是,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担心。这人活到一定的岁数,该见的都见过,该经历的一样没少。孙女有事哪能瞒住人老成精的他。罢了,成全孩子们的一片孝心吧。有他看着,总不会让小乖吃亏的。
“爷爷,今儿有没有和病友一起去喝下午茶啊?”季恬打趣道。
“哈哈,我要去了,谁给看铺子啊。不过那张老头,挺会来事的。见大家都没去,硬是叫店家打包了茶点到了铺子。这年头谁还缺口吃的啊,重要的是番心意,他儿子且有得学呢。”季革命边逗着画眉,边提点着孙女:“以后铺子里,事儿多着呢,千奇百怪的。这社会啊,是最好的老师,以后尽量少说多听,学会思考,知道吗?”
季恬认真地记下了,她从小虽也冰雪聪明,但和社会上的老油子相比,欠缺得还不是一点两点。
季革命乐呵呵地,他最喜欢的,就是闺女这点,谁讲话都认真记下,回去咀嚼变为自己的东西。又听得见劝,要是那刚愎自用的,也就不稀得他费心思了。
她自此开始了店铺坐堂医生的生活,好像又回到父母身边,那未出嫁的日子。
衣服有人洗,饿了饭煮得好好的,回想从前的自己,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也许人都是这样的吧,只有失去过,才懂得珍惜吧。
叶子豪好像从没出现过在季恬的生活中,整个人销声匿迹。季恬也没主动联系,就等着事情挑破的那天。
她的修炼也从没放松,每晚回家,记好工作笔记后,就会打坐。因为觉得自己,假使修炼有成,再配合上针灸,医术定会有突破性的进展。
但是几日来,还是没什么突破,五灵根啊,她总算体会到了啥叫五灵根。还好季恬的意志坚定,要是那意志薄弱的,非得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终身无所寸进不可。
季恬常常想,也许这也是上天的考验之一吧,假使连最初的点点难关都过不去,那她也不配,得到这奇遇,空守宝山终老吧。
因为得了季恬不在家的消息,叶子豪两人行事更加放肆,毫无顾忌,甚至于他还将刘玫带回家,过起了小日子,看得张远芳错愕不已,心里为儿子的几日不归,找到了答案。
儿子一番解释后,她是欢欢喜喜的接受了,心里越发肯定,儿子以后会有大造化,没见哪个大人物,不是左拥右抱的?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
不过,她还是有点担心,将儿子拖进厨房,说道:“子豪,以后玩归玩,可千万要当心,不能再将她带到家里来,万一季恬回来撞见,不得闹翻啊。”
叶子豪心里笑得不行,知道妈误会了刘玫,以为她是那野女人,不过趁着机会,说清楚也好。
“妈,你知道我昨儿升为主治医师了吗?”叶子豪得意地炫耀。
“什么?主治医师?”张远芳不懂这医生的品级,但并妨碍她理解,‘升为’这两字的含义,对这,她的敏感性堪比雷达:“升官啦?”
叶子豪志得意满地点点头,他最喜欢看到妈脸上这表情,让他的虚荣心瞬间爆棚。
“哎呦喂,我的儿子啊。”张远芳上前对着叶子豪就是一阵乱摸:“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的儿子是那文曲星下凡。走,去给你爸上柱香,让他知道知道。哼,看谁以后敢瞧不起咱孤儿寡母的。”
张远芳一个寡妇,能将儿子带大,自然吃了一番苦头的。
在农村,对这有点讲究的,没了男人的妇人,大都会被认为是那克夫的,鲜少有人敢与之交往的,生怕沾上那晦气。如今苦尽甘来,怎么能不欣喜若狂呢?
叶子豪拉住兴奋不已的母亲:“妈,等会上香也不迟。”
“你知道儿子这主治怎么得来的吗?哎,要不是有刘玫帮忙,哪有我的份。”说着用手指朝客厅指指,见张远芳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才继续说道:“现在这社会,没后台没背景,再有满腔才华,这主治也不可能落到我这,进医院没几年的人头上。名额就一个,多少人争着抢着啊,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公布名单后,可是跌破了,一大帮人的眼镜呢,哈哈,痛快啊。”
想到医院一帮同事,错愕、羡慕的眼神,他心里就一阵舒爽。堪比三伏天喝了一碗冰镇杨梅汁,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那飘飘欲仙的感觉。
“真的啊,这客厅做着的女人有那么大的能量?”不敢相信之余,也是得意洋洋,儿子就是有能耐,有本事啊,连这种女人都能把上。
“哈哈,妈,你想不到吧,刘玫可是医院副院长的女儿。儿子和她好上了,不谈主任医师,说不定就那院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张远芳对儿子是一千一万个相信,想到儿子当上那院长后,谁看见她,不得礼貌地,殷勤地,上赶着拍马屁啊。
“而且啊,刘玫的外公可是咱市里的常务副市长呢。”叶子豪神秘兮兮地说道:“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懂吧?”说着还挤眉弄眼的。
叶子豪在这里打了个小马虎眼,刘玫的外公确实是常委副市长,但是前几年已经退休了,要是他和母亲坦白,刘远芳心里肯定不会那么爽快地行事的。
这一个又一个的炸弹,将张远芳搞得是晕头转向。
市长?那是什么级别的啊,哪是她这种小老百姓能接触到的啊,想到将与市长家搭上关系,顿时满脸通红,呼吸急促,在叶子豪努力帮着拍到胸腔,才缓过来。
她紧紧拉着叶子豪地手,结巴地问道:“儿子,当真?”
叶子豪非常能理解他妈此时的心情,无异于一个整天要饭的乞丐,突然在家里挖到一大箱金子时所受到的冲击。
他表情严肃地点点头,表示千真万确。
张远芳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不能怪她此时毫无形象,确实是受到的冲击太大。这真是叶家祖坟上冒青烟啊,难道是自家的风水好,祖宗在保佑?那凤凰可是无宝地不落的,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到更好的理由了。
好半天后,张远芳才想起问题的关键,迟疑地说道:“这种千金甘心做小?”
从儿子眼里看到否定的答案后,也是理解地赞同道:“难怪,人家千金小姐,有这些想法都正常的。难为人家女娃,还不嫌弃你是有妇之夫呢。”
“儿子,季恬的事情,交给妈,我一定不能让她耽误你的前程。”张远芳立马打着包票,开玩笑,她儿子将来可是要当市长的外孙女婿的,岂能让一穷工人的女人,阻挡了道路?
“妈,这不太好吧?人家会说我是那陈世美的?”叶子豪故作迟疑地说道。
“你傻啊,这么好的机会不巴着,你想怎么样啊?想升官发财就得心狠手辣,戏文里不都说什么,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的?”张远芳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这事交给我,自然有办法,绝不让你背上污点的。希望那季家识趣点。否则,哼”。
脑袋里瞬间飘过各种辄,最后像是?</br></br>
第 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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