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睡不着觉,起床后偷偷摸摸的找到下人房里。
几声唯妙唯俏的猫叫声后,漆黑的男下人房里突然点起了蜡烛。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中,旁边床上的人迷糊问道,“油家的,你大半夜的点火干什么?真刺眼。”
“上茅房。”一道沙哑的中年男声响起,“外头乌漆麻黑的,我不点火能看到?”
床上的人闻言翻身转过去,不耐烦道,“去吧去吧,你回来动作小点,我觉浅,别一会又吵醒我。”
中年男子提着灯笼出来后,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听,见屋里头传来呼噜声,这才轻手轻脚的往墙角走。
绿容蹲在墙角脚都发麻了,见中年男子姗姗来迟,扭着腰不满道,“爹怎么来这么慢!”
中年男子急忙“嘘”了一声,幽幽烛光下,映出一张平淡无奇的苍老男脸。
“谢家下人古怪的紧。”男子轻轻放下烛笼,“我下床动静明明小的很,可旁边的人竟然醒了!”
绿容撇嘴,“觉浅的人不都这样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男子心头一紧,坚持道,“不对,我还是觉得蹊跷,平日夜里我起身,那人都不过问的,怎么今天突然问我干什么去。”
“哎呀爹!”绿容跺脚,“纠结这个做什么,女儿有事找你呢。”
“咋了?”
绿容平息了一下近几日的怨气,咬牙道,“没得手啊!还能咋样!前两天我好不容易借送水一事搅和了他们夫妻感情,本以为能再摸进主院,谁知道姓罗的突然塞了一堆活给我干,还派人守着,女儿没法子只能干,干到天黑才干完,爹,你说他们是不是发现咱们不对劲了?”
中年男子搓搓手,隐在烛光下的脸幽幽暗暗,隔了半晌,道,“不可能发现,爹在罗家待了大半年才来的谢家,怎么可能怀疑到我头上,至于你,咱们父女俩白日很少碰面,想来他们不会想到咱们是父女,且你还没下手呢,他们能怀疑你什么?”
绿容点点头,冷哼道,“那人让女儿进谢相公的书房,可女儿连主院都进不去,怎么进书房?他家那个母老虎真真厉害,上回和谢相公吵架,听说她把门都踹破了,扬言不给谢相公纳妾,这样的女人还是高门大户里走出来的贵小姐,如此善妒,怎好当一家主母?”
中年男子皱眉,“那人只叫你偷谢公子书房里的文书,你管人家纳不纳妾!”
绿容捧着俏生生的瓜子脸,杏眼桃腮上浸透着春色,中年男子看了一眼,顿时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踹了一脚沉浸做姨娘美梦的绿容,拧着绿容的耳朵,厉声警告道,“你给老子收收心,咱们这些年天南海北的躲,如今到京城做一单生意不易,别因为你的小心思而坏了生意,倘若真的坏了事,到时候老子可饶不了你,要卖骚等事儿成了再说!”
绿容捂着脚哀嚎,尖细的嗓音一下划破天际,前头漆黑的屋子传来声音,“油家的,你在外边吗?刚是什么声音?”
被唤“油家的”中年男子回应道,“是我,我踩空崴了脚。”
屋子里的人骂骂嘞嘞的,中年男子意识到不能再呆在外边了,急忙对绿容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反正这两天你要进谢家书房一趟,那人交代你偷的东西,你务必拿到手,什么姨娘小妾的事,你省省心吧,人家罗小姐八抬大轿才抬进来一个月,谢公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敢在新婚期间纳妾?”
说完后,中年男子提着灯笼,佯装崴了脚一跛一拐的进了屋。
黑暗中的绿容眼神幽怨。
*
这边,罗棠笙好心将钟大监送来的水果分了点给谢家的下人,笑说是皇上的赏赐,分一些让府里的人跟着沾沾光,尝尝鲜也好。
绿容分到一串京城时下珍贵的紫色葡萄,一颗颗葡萄熟得发红,长得又大又圆,晶莹透亮如紫红玛瑙一般好看。
谢行俭这两日正在给庆贺文书做收尾的工作,他想一鼓作气的搞完,因此这两天他从翰林院散衙回来后,径直去了书房继续埋头工作,就连晚饭都是在书房用的。
王氏担心儿子身体,剥了碗鲜荔枝准备送过去时,绿容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吓了王氏一大跳。
她当初在大街上可怜绿容,是小宝故意拉着她在大街上演的一场戏,好叫外头盯梢的人看到小宝中了计。
王氏心知绿容不是好人,所以当绿容提出送水果给小宝时,王氏拒绝了,可转头想起前两日小宝说要对绿容放松警惕,这样绿容就能露出马脚。
王氏定了定神,喊住不甘心离去的绿容,笑着吩咐她送给小宝。
绿容又惊又喜,端果盘去谢行俭书房前,绿容还跑回下人房捯饬了一番。
也多亏绿容没直接过去,王氏这才有机会让居三给谢行俭通了信。
“她等会要来书房?”谢行俭问。
居三点头,恨恨道,“那女人不正经,自从上回进来送了一趟水后,这些天打扮得花里胡哨,眼睛总往小公子书房瞟,我瞧着她就是想勾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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