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车祸的事付出代价,这是二,把这件事栽给三房,让父亲震怒,很可能会改变最后的家产划分,这是三,前些日子母亲因为舅舅的事恼我,这下因为我救了明芸又对我热络起来,这是四。”
“一石四鸟,这手借刀杀人玩得妙。整件事我没出力却是最大的受益者,乌玉媚怀疑我理所当然,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像在梦里一样。”
“一个二十二岁的年轻人,心计深得可怕,就像一座冰山,露在水面的只是一角,藏在水下看不见的才是全貌,他有这样的心机和本领,怎么可能对于水生一个混子头头死心塌地?可如果他不是于水生的人,又为什么甘心一直留在他身边当只狗?”
霍璋眸光阴深:“江易这个人,我倒是开始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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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油灯街的夜一如既往喧嚣, 江易在街口的米粉店点了碗宵夜。
老板在锅子前煮粉,锅里沸腾着绵白的米水。他去冰柜拿了瓶啤酒,一口口咕进喉咙。
摊子前的招牌用了十几年, 沾满脏黑的污渍,米粉二字后面标价钱的位置拿白色胶布盖了好几层, 由原先的二块一两涨到三块一两再涨到现今的五块钱一两, 一层一层剥下来, 是西河市发展年岁的见证。
小时候江滟柳总拿一两块打发江易一天的饭食,长身体的孩子一两米粉不够吃,饿得肚皮里咕咕叫, 实在忍不了就动起偷吃的念头。
老板转身招待客人, 小江易趴在灶台后,蹑手蹑脚从装满米粉的大桶里朝自己碗里捞,可小孩动作生疏, 才一次就叫人发现了,江滟柳给他吃饭用的那个大瓷缸从手里掉下来, 咕噜咕噜滚到戴着白色围裙的老板脚下。
那老板肥头大脑袋, 一脚踩着江易的瓷缸,一脚踹在他小腿肚上。
他拽着江易上江滟柳的屋前, 扯着嗓门在门口嚎:“都来看一看江滟柳养的好儿子,婊.子生扒子, 一家子没个好东西,还敢来我摊上偷东西!知道油灯街的女人卖身子赚钱, 没听说过油灯街女人的儿子还兴手脚不干净。江滟柳, 你儿子这是不是坏了规矩?”
江滟柳露齿不屑:“一条破烂街子还有规矩了?谁定的?”
她睨着江易:“有娘生没爹养,不懂事偷了你几根粉也值得你瞎叫唤?想上老娘的床直说,犯不着拿这种事来嚷嚷?你偷了他几根?”
江易说:“我没吃。”
没吃, 都被肥老板夺回去丢进泔水桶里了。
他话音刚落,迎面而来的是江滟柳一个耳光:“问你偷了几根?”
肥老板咧出口结石厚重的牙:“起码得有二两,一两米粉两块,二两米粉四块,怎么算?”
江滟柳妩媚地笑:“老娘没钱给,四块你也买不了全套,最多给你做个嘴,想要就进,不要就滚。”
她说完,推开那扇破旧得掉漆的绿色木门进了屋,肥老板刚刚还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听见她这话,连忙松了裤带跟进去。江滟柳办事不关窗,屋里情景尽收眼底,男人坐在床边,女人头埋进去,她烫的是那时最时兴的梨花卷,有规律地上下起伏,像片乌黑的波浪。
胖老板满头冒汗,脸上的肥肉坠坠颤颤,每一寸满足的褶皱都厚重得能夹死苍蝇。
小江易抱着那只沾满灰尘的瓷碗站在走廊,耳边不堪的声音叠浪般钻进他脑子,他像失去了知觉一样一动不动。
……
后来江滟柳不再给他饭钱了,总叫他去巷口的米粉摊白吃。
每每下学路过,那胖老板总是抬起那只油腻的手招呼他:“阿易,来吃粉,不要你钱。”
可江易再也没在那吃过。
他去香溪扎猛子抓鱼,去缠山小坡下的草丛里捉蚂蚱,去爬高高的杨树捉还未蜕皮的知了,去圣心福利院门口追青蛙。
他吃一切能吃的食物,除了巷口那家米粉店。
女孩的出现是在一个明媚的午后,天高云淡,万物静朗好看。
江易面无表情咀嚼着那只好不容易抓到的青蛙,女孩好奇地蹲在他旁边,仰着洁白的小脸问道:“你没放盐,好吃吗?”
江易对调料没有概念,食物能填饱肚子就够了。
女孩把怀里那只玩具小马朝他手上一塞,调皮地说:“你等等我。”
她说完,顺着围墙上的狗洞钻回了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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