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秦天有些疑惑，难道秦妖不出去，就是因为他现在化道，自成天地，无法行动了不成？
    秦妖看穿了秦天的想法，淡淡的道：“我不出去，的确有这个原因，当年我走上这条路的时候，除了点问题，让我险些陨落，那时，没有先人指路，又或者，那些人，在这条路上，走的也不一定有我远，所以只能靠着自己摸索。”
    说到这里，秦天明显从秦妖脸上，看到了浓浓的自豪之色，的确，能走到他这一步，足以笑傲群雄。
    “不过，化道带来的缺陷，我在无数年前，就早已解决，把道禁锢在体内，即使出去，也不会影响九天，或者被九天的道反噬。”
    “我之所以，留在这里，是因为别的原因。”
    说到这里，秦妖望了一眼，黑铁古殿外面无尽的深渊，忽然问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
    秦天摇了摇头，他的确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然的话，也不会选择跳下来。
    “这里是一道天缝。”
    秦妖目光平静的道。
    “天缝？”
    秦天目光一凝。
    “这里，便是那些侵略者，曾经开辟出来的最大路口之一，地上的白骨，都是曾经我们那个时代的强者尸骨，他们用自己的血肉，生生将这里堵住。”
    “好在，当时我得到了一座仙宫，将它镇压在这里，才彻底封印住了这个入口。”
    说到这里，秦妖目光变得凌厉起来，道：“但，百足虫死而不僵，这些家伙，无数万载过去，依旧贼心不死，在从其他地方，偷渡的同时，妄想着再次打通这里。”
    “先祖您便是因为这个，才镇守在这里，不敢出去吗？”秦天终于想通了前因后果。
    同时，他也大致猜到了，为什么太古的辉煌会在秦妖那一代终结。
    原本，修士到了大限，坐化之后，便会将自己一身力量，反哺天地。
    但秦妖言，他那一个时代的强者，都陨落在了这里，以自身的血肉，堵住了路口。
    这样一来，这个时代的强者，承载了当时九天所有的力量，最后却没有反馈回来，九天由盛而衰，那是必然。
    难怪，太古之后，九天经历了一个无比艰难的漫长岁月，那个时代，圣境强者，都是万载不出。
    这个时代，被人称之为‘道艰’。
    直到九天，再次凝聚道果，才宣告着上古开启，‘道艰时代’退出历史舞台。
    但上古，也在难重回太古的辉煌。
    可想而知，那场大战，到底对九天造成了多么严重的损伤。
    “下次开战，或许就是最后一战了……”
    秦妖深深一叹，眼里忍不住的担忧，九天如今的状态，最多只能再承受一次征战了。
    这一次，要是不能彻底平掉那些狼子野心的侵略者，只是镇压的话，恐怕要不了多久，那些家伙，就能恢复元气，卷土重来。
    到时候，九天恐怕已经被打废，再无反抗之力。
    秦天也面色凝重，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先祖，我能帮上什么吗？”忽然，秦天握拳问道。
    秦妖闻言，看了一眼秦天，摇了摇头。
    秦天失落的低下了脑袋，的确，他现在太弱了，圣人都能将他轻易击杀，而面对那些家伙，秦妖这样的强者，都无法奈何，他又能帮到什么忙？
    “你也别灰心，努力修炼，多一位帝境，未来的战争，就多一分胜算，或许，你真的能扭转战局，也不一定。”
    秦妖拍着秦天的肩膀，安慰道。
    “先祖，九天历届，都有帝境强者诞生，难道这么多人，都不能平掉那些家伙吗？他们到底有多强？”
    秦天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询问道。
    闻言，秦妖嘴角扬起一丝讥讽。
    “呵呵，九天这么多年积累下来，帝境强者的确很多，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出手？”
    秦妖最后一句反问，让秦天愣在了那里。
    “难道，他们身为九天的大帝，不应该守护九天吗？”秦天不解的问道。
    “呵呵，守护九天？”
    秦妖脸上的神色越发讥讽，他淡然的道：“这些家伙，没有跟那些生灵联手，就已经很不错了。”
    “你知道，成就假仙，需要什么条件吗？”
    “什么条件？”
    秦天心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天道无情，想成就假仙，便需要斩断七情六欲，让自己变得冰冷无比，如同天道，借此才能维持生机，熬上无数岁月。”
    “但，这样他们也达不到传说中的长生不死。”
    “每百万年，他们都会出手，捕猎血食，填补自己亏损的精气，本质上，跟那些侵略者，没有什么区别。”
    听到这里，秦天明显从秦妖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冰冷的杀意。
    “所以，这些人原本就是九天的败类，你还奢望，他们会出手，冒着陨落的风险，帮你清理敌人吗？”
    听到这话，秦天心中震撼无比，眼睛瞪得老大，他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内幕，简直匪夷所思。
    要是九天的那些帝境强者，全部走了那所谓的仙路，那会是何其恐怖。
    这些人，为了长生，还真是不择手段。
    这个时候，秦天才发现，自己低估了长生的诱惑力，难怪无论什么时期，都会有人，疯狂寻找三皇的踪影，求那飘渺虚无的成仙之法。
    “当然，你也不用太担心，假仙虽然存在，但到了如今，也没有多少，毕竟，不管哪条路，想走通都不是那么容易。”
    “同时，也有不少人，不屑于走这一条路，为了长生把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他们寻求超脱之法，让自己不停的蜕变，活出一世又一世。”
    说到这里，秦妖有些感慨的摇头。
    漫长岁月里，总会出现那么一些惊艳绝伦的天才。
    无论是后来的超脱之法，又或者轮回之术，都不比太古时的天帝之道差。
    只是，这些术法，都不完善，没有人真正圆满的修炼到极致，秦妖虽然号称，拟补了‘化道’的缺陷。
    但是，他的道，依旧有瑕疵存在，需要生灵的血气，来温养，与那假仙之路，有些相似。
    只是，他和那些假仙，不择手段的捕杀血食不同。
    他建立堕落之城，在里面放置传承，吸引人来，同时，以天地之力，为众人填补道损，添增突破圣境的机会。
    虽然，规则有诱惑人互相杀伐的意思，但只要你自己不杀人，也没人逼你。
    而这些人来到这里，也不是秦妖强迫的，所以所有杀戮，都是众人自愿进行，他们既然来了这里，就要做好死亡的准备。
    简单而言，便是秦妖为众人修补道损，而众人为他填补血气，温养这片天地，这是一场平等的交易。
    本来，世界上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秦妖身为天帝，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不错。
    要知道，他若想找来血气，温养这片天地，只需要每隔万年，对外界轰出一掌就可以了。
    只是他不愿意那样，看到无辜生灵，葬生在自己手上，只为让他活下去。
    所以，他才构造出混乱之地。
    再这之前，这里只有深渊，没有混乱之地的存在。
    同时，秦天也明白，为什么秦妖之前会那么自信的称，他若想成仙，早已经是仙。
    他现在的状态，可比那些假仙，强太多，就算不自斩七情六欲，也能恒古长存下去。
    那些家伙，都能称之为‘仙’，他自然是可以。
    只是，秦妖不屑于跟那些人为伍，成为所谓的仙。
    至于超脱之术和轮回之术，同样都没有完善。
    前者的开创者，只活了七世，第八世蜕变失败，坐化在天地间，不甘化道。
    而后者的开创者九天玄女，在修炼此法之后，至今没有出现，轮回术也从那时候，成为传说。
    但不管如何，这些人都是无比惊艳的存在。
    否则的话，也不会创造出这样的功法。
    只是，不管假仙之路也好，化道之路也罢，又或者是超脱之路和轮回之路，到了最后，都只通向一条路，那便是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