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羡慕那些人，能够战死，多么痛快，留下一个烂摊子，让我镇守这么多年……”
    秦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尽是感慨。
    秦天站在旁边，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接下去。
    “好了，无数年没有见到活人，还是我秦族的后辈，所以话有些多，你不要往心里放。”
    秦妖深吸一口气，缓缓笑道。
    此时，他哪里像是一位天帝强者，完全就是一个慈祥的老人。
    “其实我的传承也没有什么，就是些对天道的感悟，你坐上去，好好感受，对于你以后修炼，会有所帮助。”
    秦妖一挥手，地上出现一个蒲团，让秦天坐上去。
    秦天闻言，没有犹豫，立即盘膝而坐，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一阵天旋地转，不知道来到了什么地方。
    这里，到处都透着洪荒的气息，秦天浮在半空，就像是一个黑点，感觉自己渺小无比。
    突然，一道青年人影出现在他面前，然后回头对他粲然一笑。
    秦天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妖。
    “看好了……”
    秦妖厉喝一声，似乎在提醒秦天。
    紧接着，他就看到，秦妖手持一把妖异无比，剑锋含芒毕露，重剑像是有血液在蠕动一般。
    帝威滔天，显然这把剑，应该就是他的终极帝兵。
    很快，他凌厉的斩出一剑。
    秦天能感觉到，这一剑下去，天地都仿佛在那一刻，摇摇欲坠，要崩碎一般，无法承受这一剑。
    而秦妖这一剑，没有任何招式，甚至没有任何秩序加持，简单到极致，但却拥有这样的威势。
    很快，秦妖一个转身，变成了中年模样。
    此时的他，比之刚才年轻时，少了丝锐气，多了丝威严。
    “杀——”
    秦妖此时，手上没有了那把妖异的帝剑，也没有别的武器，眼神凌厉，就这样喝出一个“杀”字。
    轰隆隆！
    天地颤栗，周围一切，都仿佛被那个“杀”字，凝聚成了武器，斩了出去。
    秦天见此，心头的震撼，难以言喻。
    这就是，天帝真正的实力么？
    良久，秦天才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转眼他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黑铁古殿。
    “怎么样？”
    秦妖看着秦天，笑着问道。
    “很强。”
    秦天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
    “那你现在明白，最强的境界，是什么境界了吗？”秦妖又问道。
    “最强的境界是什么境界？”
    秦天疑惑，下意识的道：“难道不是天帝吗？”
    “不，天帝只是一个称号，本质上它依旧是帝境。”秦妖摇了摇头，道。
    秦天闻言，再次问道：“难道是仙？”
    “仙？”
    听到这话，秦妖嘴角扬起一丝讥讽，然后淡然的道：“若想成仙，我早已是仙。”
    “若想成仙，早已是仙？”
    秦天难以置信的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秦妖，心头震撼无比，这是何等霸气，何等自信，才能道出这样的话来。
    要知道，万古以来，无数人，为了成仙，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代价。
    此刻，从秦妖口中，秦天竟然听出一丝不屑。
    像是不屑于成仙。
    “小家伙，那所谓的仙，没有你想象的好，这个世界早就没有了真正的仙，就算能成，也是假仙，还要付出不少代价，如同行尸走肉，这样的仙，不成也罢。”
    秦妖云淡风轻的道。
    秦天闻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这一天，他获得信息量，太大太大，一下子让他有些无法消化。
    缓了许久，秦天才问道：“先祖，那什么才是，最强的境界？”
    “没有境界。”秦妖淡然道。
    “没有境界？”秦天皱眉，眼里尽是疑惑，不太理解。
    “人力终究有限，即便是帝境强者，承载大道，也不是无敌的，这么多年来，虽然我一直在这里沉睡，但依旧能感受到，有帝境强者意外陨落。”
    “只有把自己融入‘道’中，方可无敌。”
    “这样的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不会被其他强者的‘道’给干预，或者压制。”
    “太古不像现在，天地之间的力量，只够供养出一位帝境强者，那时……诸帝并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秩序，都有自己的‘道’。”
    “同为帝境，要称天帝，必须有将这些人，镇压的实力。”
    说到这里，秦妖语气一顿，然后道：“不过，每个帝境强者的路，都各有不同。”
    “有人走的是成仙路，到最后，也就是成为那所谓的假仙。”
    “也有人，走终极之道，将自身的道，演化到极致，这样的人，我曾经见过一个，他很厉害，五世为帝，可惜，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有了自己的道，不适合我的传承。”
    说到最后，秦妖摇了摇头。
    而他口中的那人，自然便是魔帝，独孤剑魔。
    “先祖，您的路，就是终极之道吗？”秦天好奇的问道。
    秦妖摇了摇头，道：“是，也不是。”
    “嗯？”
    秦天不明白，秦妖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确走到了终极之道的尽头，也在那时，被人尊称天帝，甚至欲要重建天庭。”
    “只是后来，我发现我不是最强的，依旧有一步，没有踏出，历届天帝，也很少有人，走到了那一步。”
    “哪一步？”秦天追问道。
    “化道！”
    秦妖眼神凝重的道。
    “化道？”
    秦天震惊了，他当然知道化道是什么意思。
    只要修为到了圣境，正常坐化之后多半都会化道，反馈天地，这也是为什么，九天灵气，源源不绝的原因之一。
    修士从天地间，获取力量。
    死了之后，自然也会反哺天地。
    但秦天不理解，化道怎么就成了最强之道，难道化道之后，不是会彻底消失在世间吗？
    “没错，化道之后的确会陨落，把自己反哺天地，但凡是都没有绝对，化道也不是必死无疑。”
    “我的道，就是化道，只不过，我不是把自己化作大道，反哺天地，而是把大道化作我，也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秦妖缓缓说道。
    秦天闻言，这才想起之前，秦妖只是单单吐出一个“杀”字，天地都在颤栗，万物都化作了他的武器，替他杀伐。
    原来，他是将道，化成了自己。
    在他这里，他自己就是道，他自己就是天地。
    “你所在的这个地方，便是我的道，自成的一片天地，这里的秩序，便是我的秩序，所以不管外界，除了多少大帝，都影响不了我，同样，他们也胜不了我。”
    “简单而言，他们即使驾驭天道的力量，最终也是借力，而我，自己便是一方天地，你可明白？”
    听到秦妖的话，秦天震撼不已。
    秦妖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外界历代那些帝境强者，他们再强，都是属于借力，而他现在却是自成天地，所有力量都是属于自己的，不受任何东西干扰。
    也难怪，混乱之地，成为一方禁地，无数万年来，都无人敢来挑衅，原来这里的天地，根本就不是九天的天地。
    而是秦妖他的天地。
    在这里，他就是无敌的象征。
    就算帝境强者闯进来，也得受天地压制，无法反抗，因为这片天地，可不受他承载的天道影响。
    那些帝境强者，在外界即使再强，也无法控制这里的一草一木，调动半点秩序。
    同时，秦天也明白，为什么，秦妖这个层次的人，会被称之为天帝。
    因为，只有到了秦妖现在这个境界，才有资格称得上是天地间真正的帝王，与天并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