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大,投在深灰的水泥地上,而他缩在那一方黑暗里,受她荫蔽,又与她重合。
要说不介意,怎么可能。只是介意的同时,他又在麻痹自己,计较过去有什么意义,只要现在她喜欢的是他就好。
可后来,他规劝自己的理由随时间逐级让步,遇见伏子熠的那天他想,“只要她别恨他就好”,情人节那天他又想,“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就好”。
而现在,就连他退无可退的最后底线,都已经岌岌可危。
她的热情太肤浅,依附于肉欲,待云雨退散也就无影无踪。那么这晚过后,这场爱做完之后,他们会成了什么样子,爱还是恨,近还是远……甚至会不会借此好好道个别,然后再也不见。
他望着她发愣,神色空洞,心口一阵痛苦情绪,那名字叫难过。
同时希遥实在累得不行,气馁懊恼,在他身上软了下来,他下意识展臂抱住,笑着颠一颠:“要我来吗?”
没等她应,他又轻道:“求我。”
实际上,哪里是命令,更不是诱惑,他才是求人的那个。求她需要他,求她依赖他,从前他近乎疯狂地沉迷于跟她做爱,为的也不过就是这么一句话。
只有在床上,她才离不开他。
希遥看他一眼,气得发笑。实在是受制于人,只好忍气吞声,贴着他的胸膛亲一下:“求你了。”
这三字真管用,她话音还没落,伏城就从她体内抽了出来。话不多说,直起身到她背后,将她翻个身跪好,稍稍分开她的腿,就扶着自己从后面用力插进去。
猝不及防的填充,她没料到,叫出声来:“啊……”
他们从没用过这姿势,她提过,他不同意。现在这一下来得又重又猛,深深顶到最里,她支着身子张口,眼眶鼻尖泛酸。
胳膊抖着还没缓过劲,他已经抓着她的腰动了起来。混乱又规律的撞击,肉体相碰发出声响,希遥身体被他按下,硬挺的乳尖贴着床单来回蹭动。
难耐的快感重聚,她身下发烫,将脸埋进枕头里。手指攥着枕巾角,披散的头发摇晃拂摆,颤抖着即将到顶,伏城弯身锢住她的腰,胸膛贴紧她的后背。
大开大合地奋力操弄,一边吻她因挣扎而突起的肩胛骨,伴着粗重的喘,他忽然哑声问道:
“想我吗?”
“啊,啊……什么,你……”
希遥意乱神迷地不住呻吟,并不能听清,大概就算听清也无法回答。
伏城由肩至颈,再到耳垂,一路落下密密的吻。亦暗亦明的红痕,如在她身体留下烙印,若是心上也能留下,该有多好。
“不是说我走之后会想我吗?”他对着她敏感的位置重重戳弄,牙齿轻咬她后颈的肌肤,她在他身下猛烈战栗,迎接高潮。
潮水来势汹汹,希遥痉挛着流泪,睫毛洇湿,张口咬住枕套。穴道节律地收缩,绞得伏城皱起眉,他停下动作忍耐,轻声唤她:
“希遥,你想不想我?”
C62
室内很静,久久,只听见希遥时急时缓的呼吸声。
伏城垂眼看她一颤一颤的脊背,肌肤沁着汗,上边散落着斑驳吻痕,是他自作主张就印了上去,没有征求她的同意。
他伸指去摸,从她后颈到背再到腰。湿滑触觉美好到他心软,他词乏,没什么比拟能够形容。
有点慌,怕她生气,毕竟已到春夏,稍不注意就会被人看到;但又夹着些肆意的痛快,好像在无声证明,证明她曾是他的,证明他来过。
可转念一想,证明了有什么用,又证明给谁看?「曾经」,「过去」,这两个吝啬词眼连他自己都不稀罕,于她来讲更只是过眼云烟。
说到底,再任性也只是自我满足,自欺欺人。破裂的毛细血管会随时间复原,一场不痛不痒的情爱,同样容易冲淡。
指腹离开她身体,他的手垂到身侧。吮绞感弱下去,她早都平复了,他坚持问那么多遍的问题,还是没回答。
闭上眼长叹声气,他将自己退出来。抓住希遥的胳膊,把她拽起转身,他定定跟她对视,而她双腿正发软,跪直了没多久,又在他面前慢慢滑坐下去。
左腕还被他握着,一高一低的落差,她低着头,小臂悬吊,是温柔又无力的曲线。
“不想说就算了,当我没问。”伏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清亮中几分沙哑,较之去年夏天,似乎成熟些了,“那直接给我个准话……”
「似乎」得到确认,她想,他的确成熟多了。
因为说到这里他声调没变,也不像从前那么易被肢体出卖,心绪波动时,会将她陡地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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