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张卡和车钥匙,许久,好像轻微压了一下眉,也好像是她看错。
而她也适时意识到这个问题,原来这些话,不论她怎样提前斟酌,筹划对话情境与表达方式,只要对他说了,就都像一种施舍。
她有些头疼,顺带着,也有些惭愧。
回想她与伏城之间,交谈时少,沉默时多,之前的无话可说,只是因为遥远且不够熟悉,那是自然现象;而现在,不太一样了。
希遥手指揉上太阳穴的同时,伏城忽然探过身,将钥匙拿在手里。抛起又接住,掂了掂,一阵哗啦响声。
她闻声看过去。
意料中会听到的疑惑质问,诸如“就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我自己怎么生活?”,甚至更极端些,“你把我当什么了?”,虽然可能有些逾矩,但也算合情合理,她都已经准备好接受,却只是她的想象。
伏城站起身,低着头,钥匙串握在右掌心,拇指一枚枚捻开,清点数目似的。清点完毕,舌头顶了顶脸颊说:“好。”语气很淡,听不出心情。
又说,“谢了。”
银行卡被他忽略,仍旧静躺在茶几上。钥匙得到垂怜,被丢进裤子口袋,重重下坠,大腿外侧的布料鼓起一块。
一切动作休止,他抄着兜站直些。抬起眼问:“什么时候走?”
希遥恍恍惚惚,“啊”了一声。哂笑自己气场不如他,分明是给钱的那个,却也是心虚的那个:“……明天下午的飞机。”
“嗯,”伏城点点头,转身,替她结束这段难受的交谈,“那么晚安。”
对话框的内容输入又删除,高彦礼郑重盯着手机,表面如坐针毡,内心狂躁不堪。
十二点了,俩小时过去了,这么猛吗,该好了吧?
他焦虑地搔着后脑,琢磨开场白——
“哥,还没完事呢?”好像不太礼貌。
“我都等你好久了。”又有点gay。
“爽吗?”……神经病吧!
堂堂语文课代表,跪在情景应用题,他很生气,对着键盘疯狂乱摁发泄,一个不注意,视频请求已发送。
“我操,完了,”高彦礼坐直,忐忑又期待,“刺激了。”
然而视频接通,令他大失所望。
想象中的奇怪画面自然不可能有,伏城坐在床边,上衣很平整。向前俯倾着身子,双肘支在膝头,这样拿手机的姿势,使屏幕上除了他的脸,就是天花板。
没等高彦礼开口,他直接问:“刚才找我想说什么?”
刚才?两小时前是刚才?
高彦礼很想吐槽,但注意到对方锁着眉,绷起一侧嘴角,因此话到嘴边,又给咽下去了。
伏城的这种神色他见过几次,总结出规律,代表心情极差且战斗力爆表,经验就是敬而远之,千万别惹。
这是咋了,难不成没发挥好?
他想了想也是,毕竟新手上路,失误难免。决定不揭人伤疤,改说正事:“我是想问,你那盒饼干里,有没有什么小纸条,表白信之类的?”
伏城困惑不解,高彦礼不好意思地挠头,解释道:“说实话吧,今天她送我这个,我还挺激动,以为她想通了呢。结果我差点把盒子都拆了,就是普通饼干,啥私货也没有……你说,会不会是不小心拿错,让你给拿走了?”
伏城保持了几秒钟静止,听明白了,闭上眼又睁开,万分无奈而疲惫地笑一下:“你怎么这么戏多……”
嘴上嫌弃,还是站起身,往桌子那儿走,高彦礼一个劲奉承:“哥,你是个好人,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一边探头探脑,注意伏城背景画面的变化。等看到完好无损的床,唉,更失望了。
包扎盒子的蝴蝶结系得太紧,单手扯不开,伏城将手机放在桌上,双手去解。还没过三秒,高彦礼的声音从桌边传来:“怎么样怎么样,有吗?”
“别急,拆着呢。”伏城将纱带抽下,丢在一边,语气很隐忍,“你也别抱什么希望,怎么可能……”
不料盒盖掀开,有什么东西也随之飘下。像动漫电影里常见的那种特写,一张薄薄纸片在半空左摇右摆,最后缓缓落在地上。伏城目光凝滞,动作一顿。
手机还在苦苦呼唤,半晌,他回神拿起。避开那纸片的方向,调转摄像头:“自己看,有没有?”
屏幕里是跟他一样的四块饼干,高彦礼惨兮兮地撇撇嘴,快哭了。
脚步声沿楼梯向下,希遥坐在沙发抬头,先看看下来的人,又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快要凌晨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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