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离开花界已是寅时,远远的,他便感知到了北柠的气息。
他落脚天阊时,见雀衣神色慌张地跑过来,仓促作揖:“陛下,夜神被瘴气所伤,黄岐仙倌无能为力,还请陛下前往夜神殿看一看。”
得知邝露不放心自己,偷赶到了冢洲,被瘴气所侵,润玉眉目凌厉了许多。
他尽力驱散邝露体内的瘴气,在她虚弱请罪时,他一句话也不说。
润玉将她轻放下,盖好被子,转身便要走。
邝露尽力喊出声:“陛下!”
他那般不言不语,是生气了。
她知道。
润玉并未回身,只是侧目,“邝露你是觉得本座太弱,还是觉得本座连区区的瘴气都治不了?”
“陛下……”
“本座不允许你再这般不珍惜自己。”他回身,眼神不忍,“不值得。”
润玉气场相当凌厉,让邝露生了惧意。
她是懂润玉的,想来,是她唐突了。
润玉自小在苦难中长大,承受能力远比她想象中强大,若她一个孱弱女子替其承受,只会让他感觉自己的无能,挫败,并不能让他开心。
若是亲近之人,反而会令他大发雷霆。
“邝露多谢陛下相救之恩。”邝露悲切垂眸,领悟太晚,让他更远了一些。
“记住,本座不需要你这区区上神的怜悯!”历史相似,润玉愤然踏出宫殿。
拂袖而去,与她,他的界限最分明。
残酷伴随仁慈,君臣有别,当如是。
润玉来到侧殿,感知北柠就在殿内,看时辰应当在熟睡中,不便打扰,只好将用灵力护着不灭的彼岸花放在她的门前。
他站在殿外,许久,仿佛是在对天对地,亦是对她,轻言说了声:“早。”
润玉回到中殿,看到吩咐小鱼拿的金片臻花在桌上,细察才感知到上面有北柠的气息,他目光有意看了一眼红裳,未动,也没有她的气息。
他坐下来,又自顾自的与母亲说话,手里却不停做着物件。
紫金冠配红裳,其意甚重。
润玉已想好,一日后,太湖下,该说的便都说与她听。
56
日上三竿。
仙气并光辉而遍布天界,云彩千万中,总有几朵是胖鼠和魇兽的模样,它们栖云而眠,久了便将云裹成了自己的身样。
日光耀耀,天宫辉煌。
润玉立于檐下,轮廓明暗清晰,尤其是垂下细看掌中物的眸,眼波光泽如梦如影,瞳孔清冷之中,有从长睫罅隙间投下的琥珀色辉芒。
他的情绪,旁人如光中寻物,厥眼溺心。
润玉手中的玄冰九凌紫金冠散发出耀眼寒芒,金片为火铸,接触到龙的水系灵力后,变为半透明的玄冰,九凌角边缘保留着流光溢彩的浅金,只有出现阳光时才能看见。
他手中冠有些沉,也不知她戴着是否会累。
他负手站立在寝殿已有好一会儿了,整夜未眠不感疲乏,微微偏头,会看见放在侧殿的彼岸花,他不自觉含笑。
他已经许久没有找到可以寄托的精神希望,这种感觉很充实,也很忐忑。
润玉想起众神再对他逼婚那日,邝露提了北柠,她拒绝了。
他有心看向手中玄冰九凌冠。
也不知,是否还是同样的结果。
他总觉得,北柠把对他的好,做成了与他无关的事。
润玉总是繁忙的,抽出空暇时间做完一套红衣冰冠,到了时辰便赶往九霄云殿。
每每政事结束,众神皆叹:“天帝于外大雅君子,德重恩弘,对内谦谦君子,温润亲和,乃天地间独一却始终不肯成家,传承自身品德与修养,此为我天界大憾。”
润玉自是不接语,静坐高殿。
众神始终得不到回应,便纷纷摇头叹息,转身离开。
已经很久,不同于只求做个逍遥快活的散仙那般美好,如今的润玉,温润中是透着浓浓的寒意,防备加重,隔阂加固,旁人无法靠近。
从前想着旁人交好审视过后觉是无害者,自然是不拒的,而现在,他却对所有的主动靠近示好和付出退避东隅。
起初北柠的出现,她活泼,说话也大胆了些,可他终究是提不上心的。
在润玉心中早就有个“再好再暖的光皆如浮云”的疙瘩,为避免一身伤,他选了自囚之路。
锦觅对润玉而言,像无形的牢笼,于千年之中无法脱困。
他还记得在魇兽的梦珠里,那会北柠才来天界不久,她对着一朵发着圣光昙花喃喃自语:“只要你愿意放下,任何人都可以成为打开囚你牢笼的钥匙。”
他在深夜窥视着她的每一句话,有时会笑她大道理一堆,有时会听她的话回头审自身之愚昧。
这件事,他竟不知从何时开始。
“陛下,谢礼已送往花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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