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不再挪了,他怕身上的血腥味吓着她。就这样守着她,挺好。他很累一般地微微闭着眼。
可别人不会让他们这么如愿,很快火光又大盛,人声也传来:小杂种,想造反,自寻死路。
另一声:别让他那么痛快死,他身上还有东西,先拿到。
还有一声又尖又细:杀了一样取。
小蕉悄悄往小福子身后挪,她想去抱抱他。
咦?又尖又细的声音又响起:还有一个?我闻到了不一样的气味。
脚步瞬间重叠在眼前。
小蕉什么都未来得及看清,因为小福子扑倒了她,把身子压在了她身上。湿湿的东西挂满了她一脸。她知道除了泪,还有别的,那么粘稠。
尖细声上来把小福子踢开,仔细地搜遍了他全身。然后用目光在她身上看。像是有什么顾忌,一直未对她下身。
这个骑着毛驴的孩子,扎着小辫,当时她还觉得他真是个孩子,他的确是个“好孩子”,杀人不眨眼。
三人围成圈,小蕉重新把小福子抱过来,抱进怀里,慢慢摇着,唱着摇篮曲。天儿黑了,月牙儿睡了,小乖乖啊,快快闭眼。小福子慢慢睁开眼,嘴里却是满满的血沫。小蕉把脸贴下去,听见那最后的留恋:姐姐,好冷,我们回家。
好,回家,我们一起回。她又把他脸放平,枕在她的臂上,慢慢摇晃着:天儿黑了,月牙儿睡了……
杀人小魔王把手里的一只烧鸡啃完了,开始不耐烦。小蕉放下小福子,走出柴堆,她晕晃了晃,又站稳,后面一人已经把小福子先移开了。她本想一会把火把扔过去,可惜不能了。无妨,她心中道:我们总会团圆的。
她抬抬两手,就着那火光看看,然后无所畏惧地把两手往小魔王脸上抹。小魔王怔住,嘴里的骨头还没吐掉,后面的那人已经开始笑了。
抹完脸,小蕉把身上最外层的衣服脱下来,二话不说又扔他脸上,语气冷硬地说:给你搜个够,回去好跟主子讨赏。
她昂着头,衣着单薄地走回自己的屋子。无需她认路,自有人引领。
热水早备好了,她跳进去,可怎么洗,也洗不净一样。她脸上被蒙了黑巾,只感觉浴桶的水换了一遍又一遍,到最后她扑腾累了,黑巾才解开,然后有两双柔软的手给她擦干净,抹上香脂,扶到了床上。
待人走了,小蕉又睁开,抱着膝,在床上坐到天亮。
屋里插了梅花,清香沁脾。可怎么也掩盖不了小蕉心里的血气。那涸透了一怀的血啊,有小福子,也有她的几滴。那么细小的一个人儿,竟然会有那么多的热血。他扑过来时,他的胳膊已经鲜血淋淋,断了骨头挖了洞。
她没有哭,也没有伤心嘶叫,只是静静地,很静很静地呆着。
等第二顿的饭被原封撤掉后,来了一个人。
小蕉的睫毛像被粘了浆糊,面前的影像开始模糊。她被扶倒,一只温热的手轻轻覆住了她的双眼。她似呓语,似做梦般咬了咬来人的掌心。
来人没有立即抽回手掌,接着理了理她的头发,在她身侧躺下来。
他们夜里相聚的那个地方被火烧了一遍,然后泼了净水洗刷,据说很快会被改成一座佛堂。
小蕉发了高烧,莫名其妙地烧掉一层皮。等有所好转时,喂药给她的人告诉她已经昏迷了三天。
三天,过得像三辈子。
这三天里,没人过来打扰她。这三天里,程七并未见到程大。李赞荐来的名医看了几回,汤药丸药开了不少,程七倒安分吃了。这三天里,蕉篱的左边眉毛不知怎么少了一块,害他用锅灰抹着。程七看不到,只是闻到了草灰味问他,蕉篱说夜里失眠,不小心磕了。
程七失笑。他眼睛里有了花影,黑黑的一团。
这三天里,蕉篱只在二人斗嘴高兴时,轻飘飘说过一句:小福子没了。
第66章 第66章
程七连哦一声都没有。这个孩子总归没有伤害她,等日后见了,他会摸摸他的头,说声感谢。
他鲜少地把自己衣服掀上去,拉过蕉篱的手让他摸。蕉篱把他摸笑了。程七问:男人摸男人,什么感觉?蕉篱笑而不说。什么感觉?真实的感觉是蕉篱的眼睛根本不敢看,也不想看。真实的感觉是他的手如触在骨肉分离上。那么鲜明,那么柔软,而又那么让他心酸。真实的感觉,他能说吗?不能。
可程七这天不完不了地问他,他若不说,定不饶他一样。逼得蕉篱没法,只得硬着嗓子说,没摸女人舒服。程七哈哈大笑。他一笑,蕉篱更心酸。
程七让蕉篱也过来,让他摸摸他,蕉篱不干。程七哄他说,让我也找找感觉。蕉篱骂他:滚吧,一会我给你找个女人。话刚落音,屋内霎时静下来,仿佛尘埃落地都能听见。谁也没再打闹,直到程七摸索到茶碗,他也并不想喝,口也不渴,只是想制造出点动静。
蕉篱压下那只茶碗,用水照自己烧掉的半根眉毛。
屋外不知什么鸟儿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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