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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63部分阅读

    封贝勒
    还是十三爷几个年长的儿子都闲赋,从不涉军政
    十六阿哥看着曹颙,迟疑道:“真的不能试试”
    曹颙毫不犹豫地摇头,坚定低说道:“除非十六爷舒心日子腻了,想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话说到这个地步,十六阿哥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无非是他是实权王爷,他的庶长子若进八旗军中熬资历,怕是要引得皇上忌惮厌弃。到时候,别说是弘普立功封爵,就是自己这当老子的也要失宠御前。
    可若是错过西北战事机会,过两年弘普怕真的要以镇国将军爵位开府令居……
    曹颙身上本就乏力,坐了这一会儿,就露出乏sè。
    十六阿哥见状,使劲地拍了怕自己额头道:“瞧爷,可不是糊涂,你都病成这个模样,不说嘱咐你安心养病,还唠叨这些有用没用的累你费心思,爷回去了,你好生歇着,衙门那边不必挂念。一旬没休养好的话,就再多歇一旬。”
    这会儿功夫,天佑送走白太医,从前院折回。
    曹颙的药也好,曹方家的霞送进来。
    十六阿哥的视线又忍不住望了望春霞,天佑从春霞手中托盘上捧了药碗,送到曹颙手上。
    浓浓的草药味儿扑鼻而来,曹颙忍着不舒服,将药汁一饮而尽。
    他心中已经有了打算,等这会病好,就同京里的几位传教士好生联系联系,看能不能划拉些好药屯在家里。
    还有广州的吴盛,消息比京里灵活,也应该让他弄些洋药。
    十六阿哥等曹颙吃了药,便起身告辞。
    曹颙见状,便吩咐天佑代自己送十六阿哥出府。
    十六阿哥见状,瞪眼道:“当爷是客么,如此啰嗦爷又不是没来过你们家,何必送来送去天佑,听爷的,好生照顾你老子,爷……”说到这里,听了听,视线闪动,指了指春霞所在方向,道:“叫这丫头带爷去前院就行。”
    虽说十六阿哥是曹家的至亲,也是父亲的好友,可该守的礼仪还是要守的,尤其不管是曹颙,还是天佑,都是十六阿哥的晚辈。
    因此,天佑还要开口亲送,却见曹颙在十六阿哥背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十六阿哥虽指了春霞,可春霞守着规矩,并没有直接应下,而是望向曹颙。
    见曹颙点头,春霞才老实地挑了帘子,温顺地引着十六阿哥出去。
    天佑没送到前院,却也送到梧桐苑门口。
    看着两人渐远的背影,还有风中隐隐传来十六阿哥的说笑声,天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等回到上房,曹颙已经阖眼躺下。
    天佑虽满心疑惑,也不愿扰父亲休息,近前将父亲的被角掖好,才悄悄地退到外间。
    想了又想,这样熬有些浪费时间,他便出去吩咐丫鬟去葵院取了两本书过来。
    他就在东屋看书,心里盘算着恒生估摸什么时候到昌平庄子。
    即便是快马,毕竟距离不断,估摸这个时候能到庄子就不错。
    天佑看了看窗外,已经是黄昏时分。
    昌平那边几位长辈,想要今日折返是来不及,最早也要等到明早返程,明天中午能回府。
    天佑心中很是愧疚,若是他仔细些,早发现父亲不舒服,也能早些往庄子那边送信,不至于几位长辈隔夜回来……
    正如天佑猜测的一样,李氏与初瑜却是是次日一早就离了昌平庄子回城。
    这婆媳两人回去,密太妃当然也不好再住下去。
    她心里也惦记曹颙,想要随李氏婆媳回曹府探视,可想到自己身份所限,坐卧都要惊动许多人,曹家现下上下想来都忙着。哪里还好惊动他们招待。
    这般想着,密太妃进城后就同李氏几个告别,直接回了贝勒府。
    随着李氏、初瑜婆媳回归,曹颙卧病的消息休养的消息也传了出去。
    同曹颙这个户部尚书因疾休养的消息传出来的,还有一挑消息更劲爆,那就是兵部尚书告老,山西总督伊都立调回京升兵部尚书……
    泪啊,早起去南城拜年,中午又出京去了趟河北,坐了半天车,晚上才到家,九真是累得不行。对对手指,所以又晚了,对不起大家。不过明天开始就没啥过年活动,应该能恢复正常了。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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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三百零九章 新尚书
    第一千三百零九章新尚书
    伊都立升任兵部尚书,不仅曹颙意外,连十三阿哥与十六阿哥都吃了一惊。
    虽说外放这两年,他先是巡抚,后挂了总督衔,可政绩平平,实没什么可称赞的。若说长处,大概就是不贪墨不钻营又正值壮年。
    其实,到了督抚这个品级,只要不太贪心,官场上的人情孝敬也能攒下一副丰厚家底。
    那些依旧不满足,继续伸手的,无非是野心与贪心两条。
    野心是指想要用金银做敲门砖在官场上再进一步,贪心的则是想着自己不缺,儿孙、曾孙呢
    人心如此,欲壑难填。
    倒在督抚任上的地方大员,绝不是一个两个。
    伊尔根觉罗氏是满洲大姓,伊都立又出身家族嫡系,家资富饶;母亲是八旗贵女,嫁妆丰厚。伊都立是富贵乡里养大的,又不缺银子,自然不屑像其他地方官那样刮地皮。
    他连襟是十三阿哥,是总理王大臣,除了皇上,朝堂上第一人。
    这使得伊都立没必要像其他督抚那样,安排族人子弟在京中钻营,呼应地方,除了更好的了解朝廷动态外,也有防范小人谗言之意。
    至于他与十三阿哥之间,不仅是连襟,还做了亲家,让他怀着攀附心思去巴结十三阿哥,他也放不下身段。
    毕竟,论尊卑的话,从身份上说十三阿哥是尊,伊都立是卑;从亲戚辈分上说,他的辈分在十三阿哥前。
    虽说伊都立政务平平,可也算勤勉,没有出过什么纰漏,加上不贪墨、不钻营这两条又得了圣心,早已被雍正留意上。
    这回用伊都立取代曹颙升任兵部尚书,雍正也是经过一番思虑。
    他晓得十三阿哥的性子,最是想着避嫌这些。
    若是同他商议,他定会以伊都立考评平平为名,另举人选。因此,雍正便直接下了旨意给张廷玉,直接将伊都立升调消息公之于众。
    十三阿哥意外虽意外,可也无可奈何。
    皇上金口玉言,既是御旨都下了,也没有更改的余地。
    他有些为曹颙惋惜,又隐隐地有种猜测。
    早先皇上定下曹颙为兵部尚书的意思已经确凿,若说有什么原因会引起这番变动,那就是曹颙的患病卧床。
    十三阿哥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曹颙的病症与处方对他来说并不是秘密。
    旁人不知道,他却是晓得,自己这个皇帝哥哥若是厌了哪个的时候绝情的怕人,要是对哪个上心的时候也是待人掏心掏肺。
    只是不知这番体恤,是因曹颙的缘故,还是因看在李氏情面的缘故……
    内务府衙署,十六阿哥坐在那里,也是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嘿嘿”笑两声。
    或许落在旁人眼中,曹颙因病丢了调任兵部尚书的机会是憾事,十六阿哥却不这么认为。
    曹颙的年岁在那里摆着,早两年做掌部尚书是好事,晚两年也耽搁不了什么。
    只是临时换人,是皇上嫌弃曹颙身体病弱,还是真心体恤让他安心静养,省的有碍年寿
    前者的话,皇上变脸未免太快些,毕竟前些日子刚赐了新府给曹家;后者的话,说明曹颙圣眷稳固,即便错失其他机会,也会有其他机会。
    而这样有人情味的皇上,现下能体恤曹颙,以后也能体恤他这个做弟弟的才是……
    十六阿哥眯了眯眼,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看来,往后自己也要经常病一病才好……
    前些日子,他还眼气十三阿哥食亲王双俸,可自打得了恩典,得意迎神回府,十六阿哥便也知晓了什么是烈火油烹。
    这个风头出的有些大。
    十六阿哥本不是爱招摇之人,终于从飘飘然转为警醒。
    他虽素来明泽保身,可实际上手握宗人府、内务府两处,对于宗室王公来说,他的风光绝对不亚于十三阿哥。
    可从太祖高皇帝起,风光过的宗室诸王有几个好下场的
    更不要说,皇上并不是常情之人,这些年来先是宠着哪个,随后翻脸处置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想着先前因皇上器重风光无限的十七阿哥,如今避府“养病”,原因也不过是皇上的心意变化。
    十六阿哥委实有些怕了。
    他本不是贪心之人,如今在亲王位上,已经是暗暗侥幸。
    换做其他人,许是还有个盼头,建功立业、爵位升一升之类。
    可亲王上面,无爵可升,顶天了也就是食双亲王俸禄。
    双亲王俸禄,又哪里有那么好吃的
    像十三阿哥那样,每天只睡两个时辰,十六阿哥自认为自己做不到……
    鬼使神差,同一刻,曹颙所想所思,竟然同十六阿哥差不多。
    在听到伊都立升调兵部尚书那刻,曹颙心里本有些不舒服。
    怎么说呢尽管他早先对出任兵部尚书兴趣并非十足,可晓得这个缺多半是自己的,他为了怕露怯,这些日子,也多找机会了解西北兵事。
    预备得十足,就等着调任旨意下来,没想到却换了人。
    曹颙不是圣人,焉能做到心静如水
    不过,曹颙心中那点失落并没有维持多久,就想到皇上“临阵换将”的缘故。
    他不是自不量力之人,也就不像十三阿哥、十六阿哥那样想着皇上的情分体恤什么的。
    在他看来,皇上在他病后换人再正常不过。
    皇上本就看不上兵部尚书的老弱不堪趋势,怕耽搁了西征大事,才有心调曹颙这个壮年打理兵部。
    若是曹颙身体病弱,那皇上也就没有换他不可的必要。
    虽说这次伤寒的动静弄的有些大了,未必全都是坏事,不说旁的,起码曹颙“病弱”的印象就印在皇上与其他王公大臣心中。
    就在户部尚书任上熬着也好,现下是雍正五年,等再过个三、两年,天佑再大些,自己也可以借着“病弱”的由子退下来。
    想到这些,曹颙心中阴霾一扫而尽,当天的晚饭都多用了两碗粥……
    想通了的曹颙,不再去想公务,悠哉地开始自己的养病生活。
    虽说得了消息,到曹府探视的亲戚朋友每天都有好几茬,可多有初瑜与天佑招待,并不需要曹颙多费心。
    不过,有的客人,却是曹颙需要出面的,就如兵部侍郎傅鼐。
    他专程过来安慰曹颙。
    旁人不知道,他却是晓兵部尚书早先定的是曹颙。
    没想到,眼下有了这番变故。
    傅鼐怕曹颙心中郁结,拐弯抹角地开解着。
    虽说话并不多,可其中的善意却是挡也挡不住。
    换做其他人,自己顺利起复为兵部侍郎,旁人却因病丢了即将到手的兵部尚书,总要想着回避一二,省的惹人多心。
    几年的流放,虽将傅鼐的外形催老了,可里头的热心肠却依旧如初。
    曹颙仔细听着,点了点头,道:“姑父放心,我想得开。户部调兵部,本就不算高升,如今我身体需要休养,病好了也不宜太辛苦,与其去两眼一抹黑的兵部,还不若就在户部,毕竟做生不如做熟。”
    曹颙神色至诚,眼神无伪,傅鼐看得一愣,摸着胡子道:“想的开就好,想的开就好……”
    直到从曹府出来,傅鼐都有些恍惚。
    他想起自己调任盛京侍郎时的事情,暗暗佩服曹颙,这般荣辱不惊,曹颙还真是继承了曹寅的品格……
    同京城曹颙的荣辱不惊相比,接到圣旨的伊都立简直是欣喜若狂。
    早先没出京时,羡慕这个,羡慕那个,一心觉得地方上自在。
    可真到了地方上,又想京城想的不行。
    毕竟他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
    不只是他,上到老太太、兆佳氏,下到孩子们,都是不是地念叨起京城的生活。
    旁人还好说,老太太到底上了年岁,伊都立也不愿老人家因为想京城再想得病下。
    若他是别的官,还能使在在京里走动走动,调回京城;可他是一省父母,去留全凭皇上心意,哪里是想要挪一步就挪一步的
    他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写信给长子,让他年后到山西来一趟,将老太太接回京城。
    即便他不能朝夕侍奉,可在长孙身边,又回到熟悉的学士府,老太太的心情也会好些。
    孩子们想要回去的,也可以随老太太回去,妻子那边,却是不好轻离。
    没想到这个时候,竟意外接到调自己回京的圣旨,而且还是升任兵部尚书,伊都立如何能不欣喜若狂。
    二品升从一品本就是喜事,补的是兵部更是喜上加喜。
    外放山西前,他就在兵部做侍郎,对那里也算相熟。
    即便素来淡定从容的老太太,听了儿子调任回京的消息,也不由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兆佳氏的欣喜,则是溢于言表。
    最高兴的则是伊都立的侧室杨氏,她生的两个女儿,都要参加选秀。两个女孩儿都肖母,容貌上上,她们姊妹都要参加选秀,即便不匹配贵人,自主婚配,父亲官职高了,她们婚配也就会更好。
    想到女儿,杨氏不由愤愤。
    长女因由兆佳氏抚养的缘故,打小待她这个姨娘格外疏离。
    幸好又有了小女儿,最终留在她身边长大……
    汗,家中来客人,待了许久,更新又晚了。
    第一千三百一十章 失控
    第一千三百一十章失控
    真是病来如山倒,即便曹颙觉得自己身体确实无大碍,可这场伤寒可彻底使得她躺下来
    这半个月中,京城官场有好几件大事发生。
    首先是太和殿测试天下武举,其次就是致仕老臣田从典在离京第二日病故与良乡,第三件事就是皇上有旨,旗员外放为官者,不准带十八岁以上子弟随任;现随任者,则撤回该旗。
    穷文富武,武进士之途向来是八旗子弟晋身之路。
    汉人中了武进士,不过是到地方做千总;若是满蒙、汉军子弟中了武进士,上三旗者可入侍卫处,下五旗者也能入护军营、先锋营当差。
    因此,关注的人即便不比文举多,也委实不少。
    没想到等到武进士出来,皇上却更改了历年规矩,上三旗武进士尽管依旧进了侍卫处,可以没有经验为由,只是蓝翎侍卫开始历练。
    补一二三等侍卫,是三、四、五品,还有机会入内班,当值御前;蓝翎只是六品,且不入内班。
    对满蒙武进士前途影响,不是一星半点。
    这下子,影响的不是一家两家,可也没有人敢上折子去质问雍正什么,只是私下里唠叨不满是少不得的。
    而田从典老大人致仕,又是赐宴、又是赐联,而后离京时,也有百官相送,何其风光。
    谁能想到,这才风光两日,出京不足百里,老大人就一命呜呼。
    皇上这边,遣内阁学士一、侍读学士一前往良乡为其治丧,散秩大臣一、侍卫六奠茶酒,并赐祭葬、谥文端。
    如此一来,田从典也算死后哀荣。
    可是哀荣毕竟是哀荣,暗中唏嘘的汉大臣不是一个两个。
    旗员还好,致仕后依旧在京养老,无需千里还乡;汉大臣即便官居一品,也终有叶落归根之时。
    若是田从典不是冬日告老,若是皇上不是即时准了告老折子,又下令赐宴送行,老大人会去的这么早
    虽说论起年龄来,老大人已经七十七,可既是致仕前依旧能往衙署处理政务,依旧能在御前听差,可见身体差不了。
    这说去就去了。
    即便是致仕,等到阳春三月慢行还乡,也不至于会有这个结果。
    不许旗员携十八岁以上子弟赴任,也使得不少人腹诽。
    带家眷子弟赴任,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亲子也好,侄子、族侄也罢,都是官员信赖之人。有的时候,官员不方便出面的,其子侄就能代为出面,即便有什么不妥当,也不过是一句管教不严而已。
    这些官场猫腻,又是谁不晓得的。
    皇上这一招,以加恩之名,让官员十八岁以上子弟留京当差,也是断了旗员的一条财路。
    另外,那些想着天高皇帝远,在地方上作威作福的大爷们,也要掂量掂量,想要再伸手的话,可没有子侄“年少无知”、“年少轻狂”给他们做挡箭牌。
    这三件事一连串下来,像是越发做实雍正“刻恩寡情”之名。
    对曹家来说,这三件事影响不大。
    不管是雍正改革武进士入值侍卫处的规矩,还有禁止旗员携成年子弟赴任,曹颙心里,都是赞成的。
    武科与文科一样,都是三年一考,入榜的武进士中,上三旗虽比例不大,可也不是一个两个。
    然后,侍卫处的侍卫都是有定额。
    进去一个,就要放出一个。
    为了给这些新进士让位置,就要将老侍卫外放。
    偏生侍卫多数年纪不大,品级都高,外放又要升一极,能选择的官缺又有限,调一人就要有一连串得变动。
    而对皇上来说,那些功勋子弟在御前当值,比武进士出身的子弟在御前当值好处更多,更容易拉拢与制衡八旗大姓。
    田从典病故之事,曹颙也不免感叹两声。
    真不知怎么说这些大臣才好,或许是十年寒窗苦读,又千军万马过了科举的独木桥,功名前程来的委实不容易,使得他们越发放不开。
    看那些满洲大员,除了做到大学士,不好告老的之外,其他尚书侍郎多是过了六十就开始致仕,若是实在得圣心的,便留几年;若是圣眷平平的,就回家悠哉养老。
    虽说现下田从典与他是平级,可毕竟做过他的上司,在官场上有这层关系在也算比旁人关系深些。
    只是田从典病故时,正是曹颙病的最重之时,也无力亲自吊祭,便托曹项代自己吊祭一番。
    曹项正是被点的那边去料理田从典后事的侍读学士,奉旨前往良乡料理田从典后事。
    田从典长子已故,身边只有个弱冠幼子,无法主持这样的大事。
    曹项在良乡待了五天,过了田从典“头七”,灵柩还乡才返京复命。
    这时,曹颙经过数日调养,精神已经好上许多。
    曹项过来后,曹颙少不得问起田从典的后事。
    “大哥,我算是见着了,什么是人走茶凉。良乡与京城不过六十里,即便本人到不了,遣子侄仆人代祭,也不费什么事。可是就算这样,吊祭的人也寥寥无几。还是大哥厚道,即便与田从典往来不多,又在病中,依旧不忘吊祭之事。”曹项感叹道。
    曹颙听了,有些意外,道:“难道田大人的后事冷清”
    毕竟这个时代,世人重白事更重视红事,况且田从典还是在吏部尚书位上原级致仕,良乡离京城又近,怎么也不该太过冷清才是。
    曹项在官场多年,早已不是昔日阿蒙。
    见堂兄一时还想不到缘故,曹项便道:“换做其他大人如此,也不至于这般冷清。田从典不仅性子耿直,在官场上鲜少有知交往来,更重要得是子孙凋零,长子无嗣病故,幼子才十几岁,尚无功名……田从典这一去,田家在官场上再无后续,那些人又哪里乐意费心思,省下这一笔,多吃两顿酒也是好的……”
    曹颙听了,哪里还有不懂,却实在无话可说。
    世人多功利,他曹颙也不例外,只是他求的不是官场关系利益,而是别的。
    他叫堂弟代自己吊祭,只想的是不失礼数,不违自己“敦厚”之名。
    同那些连敷衍都不愿敷衍的部院大臣相比,他这样的隐晦私心也算不上什么高尚。
    见堂兄情绪低沉,曹项还以为是为田从典不平,忙道:“其实,也没我说的那么严重,京里过去吊祭的人虽不多,可地方官都到了。皇上又有恩旨下来,等田大人灵柩到山西,那边也不会怠慢,总会风光大葬。”
    曹颙晓得堂弟误会了,可也没有解释,只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过了腊八,曹颙的病症又反复起来,原本转好的精神头也萎靡下来。
    可正如陈太医所说,他当年身体亏的太厉害,这次伤寒诱发了不少病症出来,最明显就是开始咳嗽,搁在三百年后,不过是感冒引发的肺炎,并不算什么大病;可在当时,用太医的话来说,就是转了“肺痨”,可是了不得的大病。
    如此一来,越发证实曹颙身体“病弱”之说。
    初瑜更是眼圈没断了红过,衣不解带地侍候;李氏早已吃起长斋,又往好几处寺庙捐了香油钱。
    几个孩子也是忧心忡忡,恒生与左住兄弟天天过来报道,连怀孕的妞妞也回来了两次。
    所有的人,都围着曹颙转。
    外头更是说什么的都有,甚至已经有人隐晦地提及户部尚书何时出缺之事。
    曹颙后世是得过肺炎上,开始并不将这个当回事,每每还不忘劝慰家人。
    可见大家都忍痛含悲的模样,曹颙的心情也渐渐被感染,变得烦躁起来。
    这可不是二十一世界,感冒了肺炎了输液几天就能好;这是三百年前,感冒肺炎都是大症状的时代。
    难道,自己重生一回,就为了兢兢业业过二十年,然后得了个感冒就挂掉
    自己向来缺少安全感,为了好好活着,费心费力,没想到君权与政治倾轧都没损害他半分,却被一场感冒折腾得死去活来。
    曹颙的心乱了,情绪也焦躁起来。
    看到妻儿围在自己身边,他也觉得烦,统统地撵出屋子。
    初瑜与天佑虽担心曹颙,可也不敢违了他的心意,生怕这个时候气着他。
    可放然他一个人情绪不稳地待着,母子两个也不放心。
    思量一番,初瑜吩咐儿子去请十六阿哥过来。
    十六阿哥昨日还来过,听了天佑的话,半点没耽搁,直接与他过来。
    曹颙坐在炕头,眼睛发直,脑子里正在走神。
    他才三十多岁,养花养鸟的退休日子半点没享过,要是就这么走了,还真的不甘心。
    他不知自己是不是后悔,为什么要贪恋曹家权势走官场仕途这条路,若是早就想开些,早早出洋的话,会不会健康能得到保障
    还有自己当年为康熙挡的那一剑,有多少真心,有多少算计
    自己装“纯良”装惯了,自己都要相信自己是善的,可实际上这些年他手上沾的血也不少。
    若是世间真有因果,他又如何能得善终
    李氏还有长生,初瑜还有孩子们,天佑、恒生有妻族做助力,天慧、天宝有兄长可以依靠,似乎也没有哪个是离不开他……
    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 巧合
    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巧合
    十六阿哥没有叫人通禀,直接闯了进来。
    见到的,就是曹颙坐在炕上,望着窗口发呆的情景。
    算起来,前后也病了半个月多,曹颙身体本就清瘦,现下越发清减,双眼洼陷,脸色也十分晦暗。
    十六阿哥心中的怒气莫名就熄了,放缓了脚步,顺着曹颙的目光看去,出了布满霜花的玻璃窗,也没看到什么,纳闷道:“这是瞧什么爷进来都没发觉”
    曹颙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十六阿哥已经走到炕边坐下。
    曹颙见状,不由皱眉,忙道:“十六爷快离远些,小心过了病气儿。”
    十六阿哥冷哼一声,道:“不用你操心,爷没你那么怕死。不过是小病一场,折腾起来没完没了。还知道骂老婆孩子,你就不能再出息点”
    曹颙使劲揉了揉脸,道:“我没有骂他们,只是想要自己清静清静。”
    虽说他神色不变,可十六阿哥还是听说他话中的疲惫。
    十六阿哥沉吟片刻,问道:“爷晓得,你是个惜命的,可也没想到你胆小成这个模样换做其他老弱,患了你现下的病症许是要担心一二,你正值壮年,熬一熬就过去,不至于这样。还是……你舍不得兵部的缺……”
    听了前面的话,曹颙还不以为意;听到后边,却是皱眉,觉得冤枉的紧。
    偏生十六阿哥还就此事说个没完:“换做其他人,你若是不甘心,过后还能活动一二、老伊却是十三哥的连襟,说起来资历并不你浅,又做过兵部侍郎,比你还合适……原当你是大度的,没想到你也有这般小肚鸡肠的时候。京里的消息,又哪里是瞒得住的,即便老伊现下不知道,回京后也会得到消息。只因占了兵部尚书位,就将你恼成这样,不知他会寻思什么……”
    饶是曹颙脾气再好,也委实听不进去。
    十六阿哥说的是其他人还好,伊都立却是与曹颙多年交情。这话要是一星半点传到外头,两人就要生嫌隙。
    “行了,十六爷就饶了我吧。这都哪儿跟哪儿我只是因生病的缘故,心里有些闷。”曹颙打断十六阿哥的话,说道。
    十六阿哥轻哼一声,看着曹颙道:“这下承认了吧,还是惜命得缘故”
    曹颙巴不得他不再提伊都立的话题,忙不迭点头,道:“承认,承认,谁又能不怕死伤寒不算病,病起来不要命。我才三十出头,自是惜命得紧。”
    被十六阿哥这一混打岔,屋子里沉闷的气氛消散许多。
    十六阿哥斜眼看着曹颙,摇了摇头,口气里都是恨铁不成钢:“瞧你那丁点儿出息都要娶儿媳妇抱孙子的人,生个病还要磨磨唧唧,要这个哄,那个劝。不过是风热犯肺好生吃着药,静养些日子就是,你还真是越长越回去。”
    被十六阿哥损了一番,曹颙也有些不好意思,似乎他真的有些小题大做。
    生老病死,岂是人力所能逆转
    自己后悔这个,担心那个的,委实无趣了些。
    他笑了笑,道:“这几日心里却是有些焦躁,累十六爷跟着费心了。”
    十六阿哥见他情绪不再像方才那样死气沉沉,心情也跟着好几分,道:“你不是老说洋人的药好么,广东巡抚上了折子,说是弗朗机国遣使来朝,人已经到了澳门,皇上已经准了他们年后进京,到时候定要带些西洋玩意儿过来,保不齐就有你想要的西洋药。”
    “佛郎机国”曹颙听了好奇:“出佛郎机大炮的葡萄牙他们好好的,怎么想起遣使过来”
    大清上至君臣,下到黎庶,虽自诩为天朝上邦,可实际上外交并不发达,多是周遭的附属番邦。
    欧洲那边,即便偶有来人,也多是民间商人与传教士。
    “还能为了什么,多半是为广东禁教之事吧。”十六阿哥随口回道:“可见欧罗巴离大清真是万里之遥,雍正元年禁教的指令就下了,隔了好几年他们的人才过来。”
    说道这里,他想起户部的外贸商船,道:“咱们大清的商船,不会也要四、五年才一个来回吧”
    曹颙摇摇头,道:“哪里用那么久往欧洲的海线,都是广州那边走惯了的,前后不过三年功夫,后年他们就回来了。葡萄牙那边来使,多半是听到皇上允许俄罗斯人在大清传播东正教的缘故。”
    十六阿哥听了,道:“谁知道这些洋人在想什么爷也看过东正教的教案,同天主教本是同源,却传成两个模样。既是同咱们的礼教相悖,想要在大清传播,不过是痴人说梦。不知为何皇上会妥协,若是人人都信了天主东正,无父无君,那大清岂不是乱了”
    曹颙点点头,心里却佩服十六阿哥的远见。
    天主教与东正教因一直被朝廷压制,却是并未在中国传播太远。可等到鸦片战争后,国力衰退,朝廷对地方掌控减弱时,基督教被本土话后,可不是闹出个太平天国,成了大清的催命丸。
    “若不是葡萄牙政府来人,只是传教士的话,就要好好甄别甄别,若有所长,正好可以留在京城中听从教化。”曹颙不厚道地说道。
    此时欧洲的传教士多是受过教育有一技之长,若是其中有一两个从事医科的,就更好了。
    十六阿哥闻言,不由失笑道:“不过是为了洋药,连人都惦记扣下,要不爷举荐你去礼部,只要想到说法,就能名正言顺地留人。”
    十六阿哥不过是随口说笑,曹颙却上了心。
    肺炎虽不可怕,抵抗力好,用着好药,支撑一段日子就能好转。可这病极容易复发,尤其是在秋冬换季时节。
    可秋冬换季时间,向来是户部公务最繁忙的时候。
    如今兵部尚书无望,自己与其留在户部给张廷玉打下手,还不如去礼部。
    虽说一年到头,需要礼部出面料理的事物似乎也不少,可好在处处都有规矩在,只需尊前例即可,是六部中最省心的衙门。
    虽有非进士不得入翰林,非翰林不得出任礼部尚书,非礼部尚书不得入内阁的官场老话,可大清讲究人治,不讲法治,所谓进士出身,不过一到恩旨就能解决之事。
    “若是如此,那就要重谢十六爷”曹颙沉思片刻,正色道。
    十六阿哥闻言,却是一愣。
    他站了起来,看着曹颙,满脸诧异:“孚若,你这是真心话”
    曹颙点点头,脸上也添了郑重:“真的不能再真。这肺病即便好了,也易复发,尤其是每年秋冬交替之际。户部那个时候最忙,张大人现下又兼了吏部,分给户部的精力有限,若是因我的缘故,耽搁了衙署里的差事,岂不是我的罪过”
    十六阿哥看着曹颙,皱眉道:“这话你既说了,爷就信了,可旁人能信礼部虽清贵,却是养老衙门,哪里比得上户部可偏生礼部尚书又是入阁前必须补的缺,换做其他老臣,想要去礼部,别人还能当成养老。你正值壮年,谁会相信你去养老怕多是要疑你有入阁之心”
    曹颙挑挑眉,道:“皇上也会这样认为么”
    十六阿哥想了想,摇了摇头,道:“皇上圣明,许是能体谅你苦衷,可人言可畏。你到底年轻,就不想在官场上再进一步”
    同户部、兵部这些容易出功绩的地方不同,礼部实在是太循规蹈矩,反而是六部最中不容易出成绩的地方。
    即便大学士入阁前,要出任礼部尚书,多半是兼职,另有其他衙署的履历功绩在前。
    说起来,礼部更像是养老的地方。
    当年曹寅回京,皇上就给他安排了礼部侍郎的职位,日子过的极是清闲。
    回忆起父亲晚年的悠哉日子,曹颙觉得自己前些日子犯傻,竟然真的鬼迷心窍地想要进兵部。
    西北战事,可不是一年两年的事,直到雍正驾崩,乾隆登基也不太平。自己还真要去兵部呕心沥血不成
    礼部满尚书赖都花甲之龄,在六部尚书中算是年轻的,一时半会儿动不了位置;可汉尚书陈元龙却是过了七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缺。提前与十六阿哥打个招呼,改日在十三阿哥跟前在提上几句,保不齐什么时候就随了心意。
    曹颙摇摇头,道:“以我的履历年岁,官至从一品已经是承皇上恩典,不敢再奢求其他。十六爷是晓得我的脾气,最是惫懒,这些年战战兢兢,不敢在公事上有丝毫懈怠,也不过是勉力支撑,不想辜负圣恩。换个清闲衙门,熬上几年,等天佑再大几岁,我便可以退下来。”
    十六阿哥看着曹颙,神色有些古怪:“你是不是早得了消息,才在这里等着爷”
    这回轮到曹颙疑惑:“什么消息”
    十六阿哥仔细打量曹颙,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心中松了一口气,道:“还好你真不知情,要不然病中还能有这番算计,倒是要吓到爷了。”
    曹颙听得越发糊涂,不解地看着十六阿哥。
    十六阿哥笑笑道:“赖都昨儿递折子乞骸骨了”
    曹颙闻言,不由瞪大眼睛:“怎么会赖尚书向来康健,身上不是还兼着都统么,怎么就乞上骸骨了……”
    泪啊,欠五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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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真是该死得巧合,曹颙抚额,只觉得嘴里发苦。
    赖都向来与原兵部尚书法海往来交好,两人又是儿女亲家,赶上皇上发作法海,没等牵连到赖都,赖都自己识趣,老实地递折子致仕。
    要是没有之前十三阿哥举荐兵部之事,曹颙这个时候谋个礼部尚书也不惹眼;可刚经了举荐兵部之事,紧赶紧地就谋礼部,倒好像他不安分,或是对皇上的任命不满。
    他方才即便提礼部,也是想着等个一年半载,礼部陈元龙老大人致仕,顺理成章地调礼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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