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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369部分阅读

    璃八角莲花灯点上,要给曹颗照路用。
    曹颗摆摆手,道:“用不着,不过几步路,月光又亮。”
    曹颗走后,初瑜早已没了睡意。
    皇玛法宾天,婆婆那边”初瑜有些不放心,也穿戴好衣服。
    乐青听到曹颗出了院子。到上房侍候。见初瑜要去兰苑,乐青就寻了大毛披风给初瑜系好,主仆两人提着琉璃灯,往兰院去。
    兰院上房已经掌灯,初瑜进去时,李氏正披着衣服,坐在坑边发呆。
    见了初瑜,李氏也不意外,摆摆手。道:“先去看看天宝,小孩子耳朵灵,方才外头的动静惊了他。这会儿功夫才哄好。”
    天宝就安置在兰院正房的东暖阁中。
    李氏畏寒,原本与小孙子同睡。都歇在暖阁的;不过因她前几日病了,怕过了病气给小孙子,就搬回西屋。
    初瑜见状,原想接天宝回梧桐苑的。不让李氏小迁,李氏却是不肯。怕小孙子禁不起折腾,换了地方也休息不好。
    见婆婆执意如,刃瑜也不好多说,只是在侍疾的时候越发精到了西屋,见天宝的照看下。已经沉沉睡去,初瑜就又退出
    屋。
    “钟声还在响”李氏盯着窗户,喃喃道。
    初瑜坐在凳子上小心地打量着婆婆,不知说什么好。
    就算是京城百姓,也晓得这连绵不断的钟声,宣告着国丧伊始;婆婆养在官宦人家,又嫁入官宦人家,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前院,前厅。
    就在曹颗过来这功夫,大总管曹元也听到钟声,赶了过来。
    自打张义携妻从广州回京,曹方就去了广州,接手张义先前的差事。自然,曹颗这里,还有旁的安排。
    广州是曹颗给自己留的后路,随便换做其他人经营,他也不能全然放心。
    张义回京后,就接替了曹方。当上了府中二总管。
    “胡同口有兵丁把手,内城戒严了”。张义的陈述,带着几分惊恐。
    谁都晓得,他们曹府几十年的荣辱。全在老皇帝身毒。如今,皇位交替之际,怎能不叫人忐忑,,
    曹颗挑眉道:“何处的兵马,可问仔细了”
    “小的亲自去问的,是步军都统衙门的兵马。那个领头的小校,早先做过傅家大爷的手下,还晓得咱们府。听小的相问,他就多说了几句。他也不晓得缘由,只晓得出动了不少人,将内城的官邸都宿卫起来。”张义回道。
    曹颗听了,心中冷笑。
    名为“宿卫。”实是“防范。”怕宗室与权贵在这个时候闹事。
    不过也好,如此有了双保险,四阿哥这龙椅坐得也稳当了。
    虽不知康熙什么时辰驾崩,但是寺庙钟声响了这许久,内城已经执行戒严,那皇舆回宫怕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想到这里,曹颗对曹元道:“即日起,阖府挂白,上下服丧。”说完,又对张义道:“使人准备马,我稍后去皇城。”
    方才出来匆忙,没有在兰院驻足。现下回来,曹颗直接进了兰院。
    李氏此刻已是面上都是残泪,见儿子进来,忙低头擦拭干净。
    “母亲,节哀顺变。”曹颗心里叹了口气,轻声安慰道。
    李氏红着眼圈,摇了摇头,道:“我有什么好哀的。算起来,我活了五十多年,见过他的次数,两个巴掌都数的过来”年将七旬,也算小高寿,”
    她嘴里说得明白,但是眼中悲苦,却是遮不住的。
    这几年,她心中虽有怨恨,可也晓得自己一介孤女,到底是沾了血缘的关系,才过得比世家千金还要滋润。
    现下晓得皇上驾崩的消息,李氏还如坠梦中,不敢相信。
    她本就病着,乍听到这个消息又就有些支持不住。与儿子、媳妇抱怨两句后,她就不再要强,歪到在坑上,险些推到了那副竹兰的插瓶。
    曹颗与初瑜小心地将她扶住安置。
    李氏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媳妇,道:“我乏了,要睡一觉。曹颐明儿开始,还有得忙,你们回去早点安置。
    接下来这日,曹融就跟看大戏似的。
    他是寅初凌晨三点从府里出来,到金水桥前时,早已经有不少王公大人在。
    大家就跟茶市场似,闹闹哄哄的。曹颐望了望远处的马车,看来自己选择骑马过来是明智的。
    接下来,曹融就跟看大戏的感觉一般无二。
    天亮时,大行皇帝的皇舆在大军的簇拥下,缓缓而来。
    也不知是谁带头,大家相继跪下。立时哭声震天。
    瞧着他们鼻子眼泪都出来的。如丧考批的模样,曹颐真是瞪目结舌。还好,他早做准备,袖口擦了生姜,想要眼泪也便宜。
    在满目赤红时,他想起初上京时陛见的情景。那个时候的康熙。真像个慈爱的长辈。他不是石头心肠。要说不感激康熙的庇护是假的;只是后来发生太多事,使得那样感激都了无踪影,
    接了幕,卓融看了一场大戏。
    雍正扶着皇舆。双眼含泪,徒步随行。亲手扶至宫门。
    诸位王公大臣与皇子阿哥。都拼了命的嚎叫。
    听说七阿哥留守唇畅春园后,曹颐最后那点担心也都烟消云散。
    四阿哥在御辇旁,已经没有早先的内敛与低调,只剩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
    曹颗关注着四阿哥,四阿哥似乎留意到,也望向曹颐看了两眼。
    将大行皇帝安奉在乾清宫后,四阿哥就使人召礼部官员,安排大行皇帝大捡之事。
    因看到曹颗。四阿哥想到李氏身上。
    等到礼部官员跪安,四阿哥才想起方才礼部所拟,大行皇帝大检时。王公贝勒
    文武百官近前寄相思;公主福晋们的也能就近照看。
    李氏的身份是外命妇,不能近前瞻仰致哀,,
    新卷开始,雍正朝的故事拉开序幕。嗷嗷求月票。
    第九百九十五章大殓
    曹颇站在队列之中,脸上被寒风吹得有些僵。从卯初凌晨五点进宫,他已经站了几个时辰。
    站了这许久,加上他算晚没有睡好。精神头不足,就有些昏昏沉沉。幸好虽食欲不振,出来钱他还是就着小米粥吃了半盘子花卷,倒不至于饥肠辘辘。
    他看着队列前,身子如风中枯叶的老臣,很是不厚道的想,怕是一场国丧下去,就有几个老臣得“面君”去了。方才七十多岁的工部尚书。就是昏厥在地,让人抬出去的。
    直等到百初下午五点,才有礼官过来,引着百官顺着菌道,缓缓地往乾清门去。
    按照世祖驾崩时的规矩,二品以上文武大臣在乾清门内列队,从二品以下汉文官列队乾清宫广场东侧的景运门外,汉武官列队广场东侧的隆宗门外,满蒙官序立乾清门外。
    根据吏部记档,至康熙六十年。文职京官有两千五百五十余人。武职京官四千三百余人。
    总计将近七千京官,这还不算宗室与在京候缺的官员。
    总不能让这些人全都涌入乾清宫外,所以只有正五品以上官员入内。五品以下、七品以上官员在太和殿广场致哀,七品以下至不入流小吏,则只能在宫门外列队。
    饶是如此,这乾清门内外,聚集的王公百官也数以百计。
    曹颗于乾清门内,随着其他文武大员列队。在文武大员之前,是宗室王公。公以下宗室将军,则是随同其他满蒙官员,与乾清门外列队。
    在宗室王公前,乾清宫前的丹陛上,则是大行皇帝的子孙。
    曹歌眯着眼睛,望了望丹陛上的皇子皇孙,有些奇怪。
    按照世祖时的国丧礼仪,这皇子皇孙是在丹陛下,宗室王公前;丹陛上列队的应是公夫人以上的宗室命妇、县君以上宗女。
    以曹佳氏、曹颐、初瑜的身份,都要进宫来举哀。
    现下,却是不见她们的身影。
    又站了小半个时辰,天色幽暗下来,乾清宫内外掌灯,立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等到戌初晚上七点,哀乐声起,大行皇帝大睑。
    乾清宫门前正中位,四阿哥失声痛哭,跪倒在地。
    乾清宫广场内外官员侍卫,也随着尽数跪倒,一时之间,哭声震天。
    大脸后,四阿哥亲入内,于樟宫前设几筵,致奠。王公百官随着。行了大礼举哀,如是而三。
    这一番折腾,直到戌正晚上八点,才算礼毕。
    皇子皇孙、宗室王公与大学士、内大臣、侍卫要在宫里守夜,曹颐则随着其他官员,列队出宫。
    明日起,他只需要在早、午、晚祭时,到乾清门内哭临即可。
    还没等上马,他就听到有人说起新皇今具下的几条旨意。
    因要为大行皇帝举哀,新皇哀痛方深,心中繁乱,无法顾及政务,因此命三阿哥、十三阿哥、隆科多、马齐为总理事务大臣。除了新皇藩邸事务外,其他政务都交由这四大臣。
    七阿哥、十三阿哥俱封亲王。皇孙弘哲为郡王。
    十四阿哥驰驿回京,西北军务。由公延信与四川总督年莫尧接管,大将军印敕暂交平郡王讷尔苏署理。
    户部尚书孙渣齐署理工部事务,两江总督查弼纳暂理礼部事务,乾清门一等侍卫拉锡暂管理藩院事务。
    十三阿哥与隆科多的当权,曹颐并不意外;另他意外的是,岳父七阿哥在这个时候晋升亲王。
    不过仔细想想,也能说得过去。大行皇帝诸子中。排行靠前的几位皇子,都已经得封亲王,四阿哥无法再加恩。
    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正式登基。要是只加封十三阿哥一个的话,显的有些任人唯亲;使得七阿哥升一级。加恩兄弟,也利于宗室安定。
    并没有发生新皇登基,就立时抄家之事。
    曹颗松了口气,这样平稳过渡很好。生生站了一整天,现下这腿脚、腰好像都不是自己的,骑在马上,他觉得自弓都坐不直了。
    再看其他官员,也都比他好不到哪去。
    入夜的京城,处处都是白灯笼,看得人心里发怵。
    终于回到家中,曹颗下马时,已经有些站不稳。
    进了大门,看到蒋坚在,他才想起蒋坚的婚期定的是十六,因在国丧期,怕是等推迟了。这音乐嫁娶。官禁百日、民禁一月。
    蒋坚跟着曹颗在户部当差,虽只是书吏,但是也不算民了。看来。这婚期要推到明年三月。
    “非磷,使人往钟氏处送几腔羊。”曹颇随代道:“婚期改期之事,也早日说一声比较好。”
    这国丧开始,京城四十九日之内是禁止宰牲的,城里过两日就没有猪羊肉卖了。
    幸好曹颗这边,不仅有他从围场拿回来的那十几头鹿,还有十六阿哥后来使人送来的七、八车羊髅子。
    蒋坚躬身道谢,曹颗又对曹元交代两句,让他准备七阿哥府、十三阿哥府准备贺礼。
    听说初瑜还没从宫里回来,曹颗就没有回梧桐苑,而是直接去了兰院。
    兰院上房,天估、恒生、长生都在。围着坑桌,陪李氏说话。
    曹颗见了,颇觉欣慰。他与初瑜都不在。李氏病尚且没好利索,有孩子们在
    见曹颐进来,除了李氏。众人都起身见过。
    不管是旗学,还房,今儿都停了。
    李氏见儿子回来,满腹疑问,不知该从何处相问。
    曹颗见状,就借口夜已深,打发几个孩子下去安置。
    长生命岁熬到缸夫,已经打着瞌睡,满眼泪花;天佑却不肯就走,犹豫一下,道:“父亲,既是母亲未归,儿子与弟弟去前院候着,等母亲回来再安置可好”
    即便女眷比外臣延迟出宫,也当晚不了不少功夫。
    曹歌估摸初瑜也差不多快到家了,便点点头,成全了儿子的一片孝心。
    李氏少不得嘱咐几句,外头风大。让孩子们加件衣裳,仔细吹着什么的。
    等几个小的出去,曹颗坐在炮桌边。道:“母亲这边,有什么现成的吃食没有儿子站了一日,可是饿得狠了。”
    李氏伸出胳膊,摸下儿子的手背,触之一片冰凉,不由皱眉:“难道是在宫殿外头站着”说着,她又唤绣鹤去给曹颗准备吃食。
    “殿里都是宫妃与宗室命妇。岂是外臣能进的”曹颗见她关切,道:“儿子还好,前头站着的一个尚书体格肥硕,给儿子挡了风。可怜那些老大人,冷风了吹了一日。明儿能不能爬起来,都是两说。”
    李氏有些怔神,过了半晌,方低下头,轻声问道:“皇上”走得可安删”
    “昨日丑时觉得不行的。将皇子阿哥都召到御前,说了遗命,令四阿哥继位,戌时没的”大脸时,新皇命王公百官近前瞻仰。大行皇帝神态祥和,想必去的安宁”前边一句,是曹颐听说的,后边则是他猜测的。
    四阿哥虽让王公百官近前,但是人数众多,前面真能到棺寝前探看的。除了皇子就是宗室王爷了。
    不知道,四阿哥叫众人上前。是不是为了表示青白,以显示大行皇帝确实是寿终正寝。
    曹融只知道,若没有四阿哥的安排,列队一整日的文武官员,不会对康熙驾崩前动静知晓的这么详细。
    他多嘴说这些,不过是担心李氏
    李氏听完,长吁了口气,见儿子满脸担心地看着自己,红着眼圈说道:“颇儿放心,我虽为皇上崩难过。却无丧亲之痛。我知道,因太后的另眼相待,这些年来外头说什么的都有”可是,皇上终没认我。我也不会厚颜自认为帝女,在我心中,县上就是皇上,是咱们曹家三代效忠之人,”
    曹颗看着母亲,安慰道:“有失必有得,母亲虽没有在尊贵身份,却比旁人多了几分自在。”
    李氏却是不赞同的摇了摇头,道:“妻以夫贵,母以子贵。同宗室贵人比不得,与外头的人相比。我已经是极满足,怎就不尊贵了往后。就等沾儿孙的光了。”
    曹家的伯爵,已经是封得够高。
    如今不像开国初,没有军功,想要封公,只有是外戚推恩。这京城人家,民爵中封公的不超过十家。曹颇这个伯爵,也算能拿得出手了。
    “儿子怕是没机会转武职,等恒生大了,赚了军功,给母亲捞个公太夫人的诰命回来。”曹融说道。
    说起儿孙,原本有些伤怀的李氏也露出几分笑模样:“都是好孩子。天慧虽没回来,也使人回府来请安了”
    母子二人正说着话,初瑜回来了。
    这会儿功夫,绣鹤已经使人备好了饭桌,过来请示李氏摆在何处。
    李氏见儿子、媳妇都带着了乏色,道:“耗了一整天,你们也都累了。回自己屋子吧,饭桌也摆那边。”
    曹颗与初瑜应了,一道回了梧桐苑。
    梳洗完毕,夫妻两个饿得没力气说话,先把空了一日的肚子打点好。虽说晚上不该多用,但是现下也顾不得。不只曹颗吃的多,连初瑜也多喝了两碗粥。
    等他们刚吃完,李氏又使人送来姜汤。
    曹颗吹了一日,这会儿身上有些发热,趁热喝了两大碗姜汤下发汗。
    等丫鬟们将饭桌撤下,夫妻两个上炮安置,初瑜才讲起这一日遭遇。
    原来,她本随着宗室命妇在乾清宫前丹陛上排班,后来新皇恩典,允她们进乾清宫。与内命妇后排班。
    “宜妃娘娘怕是要倒霉了”初瑜心有戚戚然道:“头晌皇玛法遗体网到乾清宫时,宫妃跪拜,宜妃娘娘站在太后身前。皇伯父正好进来。虽没有当场发怒,那眼神可怕人。”
    “咦”曹颗所了,有些好奇。
    后世电视剧中。好像有这样的桥段,曹颗还以为是杜撰。宜妃能在后宫风生水起数十年,熬成四妃之首,不至于这样没脑子,众目睽睽之下压新出炉的太后一头,没想到竟是真的。
    “说句实在话,也不能全怪宜妃娘娘。德妃娘娘既成皇太后,内侍都巴结着,请她列首位,她却是仍将首位空出来。贵妃娘娘本在东边首位,见德妃娘娘如此,都没敢与之比肩,硬是空了两位出来。宜妃娘娘来的晚。许是没留意,就还在首位站了”初瑜说道。
    听着这内殿波折,曹颗想起一事。那就是德妃与四阿哥母子不和,不接受太后封号之事。
    宜妃这个时候出差池,怕是要成为四阿哥母子反目的炮灰”
    第九百九十六章失踪案
    姗次日,曹嗣与初瑜怀要讲宫,夫妻俩起了个大昨日还不觉得什么,这一觉起来,只觉得浑身骨头酸涩,曹颇揉了揉自己的腰,让初瑜寻出一匣子虎骨膏,烤了两片膏药,贴在腰眼上。才觉得好些。
    曹颗看着这匣子虎骨膏。想起岳父七阿哥。
    七阿哥原本留守畅春园,但是昨日下午也回到宫中守孝。他腿脚不便利,怕是比常人更累。
    还有十三阿哥那边,,
    曹颗家中这虎骨膏,是同仁堂,用得上好的虎骨。
    说起虎骨膏,并不算稀罕之物。算是常见膏药,京城稍大的药房。进去都能卖到。但是这虎骨难寻。市面上多是鱼目混珠,用豹骨、黄抚骨,甚至牛腿骨冒充的。
    即便偶尔有真的虎骨膏,也多是用年老故去之虎,或用病虎的骨头熬制,药效如何,就无法考证。
    反正不管真假,市面匕的虎骨膏多掺了靡香、冰片都贵重药材,看着就够唬人的。
    难得同仁堂入秋收购了一幅上好的虎骨,是山中猎户猎得成年公虎的完整骨架。
    现下乐家的同仁堂还没有后世的名气,但是曹颐信服。他在内务府当差时,曾提挈过乐家,使得乐家成为内务府药房的生药供应商。
    乐家家圭感念曹颗这番恩情,这些年来逢年过节都要带着子侄亲到曹府给曹颗请安。
    曹颗则是投桃报李,将乐氏父子介绍给十六阿哥,算是给乐家在内务府找了个。大靠山。
    这做虎骨膏时,乐家就留下脸骨与头骨,单独做了几匣子给曹家送来。又顾及曹颗夫人年轻,这靡香一味不利子嗣。便舍弃不用,另添了几样温和的药材,中和了虎骨的药性,又盖住虎骨的腥气。
    制好后,用巴掌大的玉匣盛了。也不过得了四匣。
    前几日才送来,曹颗原打算使人给十三阿哥送两匣去,又赶上去通州查官仓,而后去南苑,这一路忙下来,竟忘了这茬。
    今日想起来,十三阿导那边却是不能送了。
    十三阿哥咋升高位,最是需要忌讳的时候。
    四阿哥乐意器重十三阿哥,却未必愿意见到十三阿哥私结大臣。
    “寻两匣出来,给岳父送一匣”剩下的,我寻个机会给十六和,曹颗说道。
    初瑜听了,有些意外:“额驸不是觉得用的好吗咱们不留一匣”
    早先曹融提对她提过一句,说要分一半给十三阿哥。
    曹颗道:“十;爷那边,先不送了”剩下两匣,留着咱们自己心,
    初瑜已经知晓十三阿哥封亲王,授命成为总理事务大臣之一,听了丈夫的话,想到其中关键,便没有多问。
    少一时,夫妻俩用了早饭,双双去兰院请安。
    李氏已经起了了,坐在佛金前诵金网经,直到儿子媳妇进来,才放下手中的佛珠。
    她是命妇,亦要为大行皇帝服丧,去妆剪发,浑身缟素。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开了,她看起来气色到是比昨日好些。
    她问了两句,晓得曹颗只是早、午、晚哭临,其他时候还回户部猛门办公,便没有多说什么,转过头去问初瑜。道:“天估他父亲还能出宫。你就要在宫里守一整日了吧”
    初瑜点点头,道:“应走了,都是女眷,出入避讳之处多,总不好一日三遍的折腾。”
    李氏点点头,拿出两个荷包。递给初瑜道:“这有包怡糖,还有包炉果,带着身上,饥的时候填吧填吧,省得伤了胃。”
    初瑜没想到婆婆这般体贴,屈膝接过,带着几分感激。
    李氏温煦地看着儿子、媳妇道:“家中之事,就交给我,你们放心去吧。只是要记得爱惜自己。如今天寒地冻的,要是病了。可是要遭罪。”
    曹颗与初瑜应了,又陪李氏说了几句闲话,才一道出府进宫。
    早祭在卯正六点,过程比昨日大捡时简便的多,曹颐不过两刻钟就完了差事。
    若是寻常,这外臣进宫都要按身的,禁带违禁之物。
    这两日国丧,京官进宫的多。这搜查就含糊起来。左右以曹颐的身份。即便侍卫处按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没有谁不开眼的,会去翻他
    上。
    因此,他直接将一小匣虎骨稿揣在怀中,早祭完了,直接去阿哥所外。等十六阿哥。
    见到十六阿哥回来那刻,曹颇唬了一跳。
    十六阿哥脸色青白,满眼血丝。下巴上都是胡茬,双眼已经佝偻下去。眼下一片乌黑。
    曹颗晓得,世人习俗,重白事更甚于红喜事,皇家尤其如此。
    “十六爷也当悠着点儿,这大丧日子还长,还要且熬。”曹颐忍不住劝慰道。
    十六阿哥挤出几分苦笑,叹了口气。道:“乎若,既是来了,还走进屋里说话。”
    曹颗见他神态有异,心中纳罕。随着他进了阿哥所。
    赵丰带着几个小太监候着,见十六阿哥回来,就端上三只小碗来。一碗装的是浓黑的药汁,两碗是冒着热气的姜汤。
    赵丰侍候十六阿哥多年,与曹颐是相熟的,便对十六阿哥道:“既是曹爷来了,奴婢就自作主张,使人多送了一碗姜汤来。”
    十六阿哥端着药喝了,而后又喝了姜汤,对赵丰笑骂道:“就你伶俐。还巴巴句,爷就是小气人,舍不得一碗姜汤吗”
    赵丰只是笑,亲手端了剩下的一碗姜汤,送到曹颗面前。
    曹颗接过,道:“劳烦你惦记我,下回出宫,我请你吃燕翅席。”
    太监异于常人,多有些嗜好,以泄心中不平。
    魏珠爱财,赵丰却是个吃货。若是得了恩典出宫,他就穿了常服,混迹于四九城的饭庄子。
    听了曹颗的话,他腆着脸,道:“若是曹爷真疼奴婢,燕翅席就免了。就将府上的“五福酒。赏奴婢两盅,让奴婢解解馋。”
    “这有何难,等除了服,你便使人去取。别说两盅,就是两坛子也有你的。”曹颐道。
    赵丰听了,忙开口道谢。
    曹颗还没说什么,十六阿哥摆摆手。对赵丰道:“出去看顾些。叫爷肃静会儿。”
    赵丰见状,晓得十六阿哥要同曹颐说话,应了一声,带着小太监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曹颇与十六阿哥两人,十六阿哥起身,两步走到曹圃跟前,顾不得上前下首,坐了。
    曹歌见他脸色沉重,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乎若,我现下心乱如麻,要寻你商量善良。”十六阿哥压
    曹颗不由怔住,只觉得后背都僵了,侧过头轻声道:“十六爷,莫非有什么不妥当,”
    他心里揪得紧紧的,话含到嘴边,不敢相问。若是涉及皇家阴私,知道的越多,那就死得越快。
    如今大行皇帝新丧,最让人担心的是什么不过是大行皇帝是否“寿终正寝”还有新皇即位是否“名正言顺”
    事情已经发展到现下,四阿哥虽还没登基,但是现下已经以嗣皇的身份操办国丧,明日就要将大行皇帝遗诏颁布天下,再过几日就登基为帝。
    即便十六阿哥现下发现什么不妥当,最稳妥的法子,也是烂在肚子里,省得说出来,图生波澜。
    十六阿哥见曹腼集毛,摇摇头道六“不是县幕大事,妾丰着到十五哥。”
    曹歌还是头一回听说,斟酌着道:“十六爷是担心十五爷受三爷与十四爷牵连虽说十五爷同那两位都有干系,但是毕竟是从属,即便四爷要迁怒,也当不会太严厉才是。”
    十六阿哥闻言,脸色越发惨白。眼中露出几分焦虑道:“怕是不仅是牵连皇阿玛宾天前一日,传了十五哥侍疾,而后十五哥便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乾清宫总管太监魏珠。现下,魏珠好好的在乾清宫守孝,十五哥则是“病,了。在畅春园“养病。”我使人查过了。他根本就不在畅春园。”
    曹颗听了,惊诧莫名。
    十五阿哥平素不显山不露水的。曹颗实是想不到在康熙驾崩前的紧要时刻,他会充当什么角色。
    但是,以四阿哥的脾气,连平素针锋相对的三阿哥,这个时候都加封为总理大臣,若是十五阿哥没有什么纸漏,他不会背负“苛待手足”的名声,拿十五阿哥开刀。
    “十六爷,还请稍安勿躁。”曹颗稳了稳心神说道:“如今。事情如何,还是在揣测中,冒然出手,反而引得四爷恼。”
    “我等得,十五嫂等不得,她已经哭到额娘跟前。若不是永和宫守卫森严,她都要去求太后了。”十六阿哥皱眉道:“现在太后与四哥正僵着,晓得了十五哥的事儿,怕是又要借机发作,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十五哥。”
    曹颗仔细听了,道:“那嫔娘娘怎么说”
    十六阿哥长吁了口气,道:“额娘的意思,与享若一样,告诫我不要轻举妄动,让我等等看”且不说骨肉至亲,我没有旁观的道理,就是在旁人眼中,我与他同胞手足。亦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黯然之色。道:“我是个男人,倒是不怕什么。只是额娘与福晋他们,往后怕是要因此受苦了”若是早年封了爵还好,有份产业守着,有个地方猫着。新皇不待见,远离朝廷就是,我同十五哥连爵位都没有,又到了该开府的时候
    看来,他的焦躁不安,除了十五阿哥“下落不明”外,还有对前途的悲观莫测。
    听说十五阿哥“失踪”曹颐的第一感觉是,莫不是揣了密旨去西北了随即觉得不对,这还牵扯到一个魏珠。
    魏珠能囫囵个地待在乾清宫守孝。说明他即便不是四阿哥的人,也没有做过任何有损四阿哥利益之事。
    两人同时不见,一人“失踪”一人出现,不怪十六阿哥担心。十五阿哥九成九是落在四阿哥手中。
    若不是有什么阴私之事,四阿哥也不会假借“患病”不让十五阿哥到樟宫前致祭。
    在康熙驾崩前,涉及的。估井是这辈子都不能对人言说的。
    即便四阿哥不杀十五阿哥灭口。怕是也不会轻易让他出现在人前。
    十六阿哥不是愚钝之人,曹颐能想到的,他也当能想到,所以才这般焦虑。
    曹颗思量半晌,开口问道:“十六爷,您想怎么办”
    十六阿哥很是顾废,道:“若是有法子,我就不愁了。思来想去。竟是没有半条可行之路。实在不行,只有去求十三哥,请他同四哥说情。”
    曹颗听了,忙摇头道:“万万不可十三爷乍升显位,看似风光,不过是如履薄冰。若是有半点不是,怕是就要背个“持宠而娇,的罪名”
    十六阿哥已是双眼通红,道:“我虽怨十五哥多事,却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袖手旁吧…”
    曹颗皱眉,沉思片刻,道:“许是十六爷想左了。若说得罪四爷。三爷、九爷、十四爷,个顶个都称得上四爷的死敌。即便四爷要发作,也不会拿十五爷做筏子。即便十五爷现下在四爷手中,也说明不了什么”若是他真心狠,不顾念名声,那就不会安排十五阿哥称病,现下既还让十五阿哥活着,那就不是什么天大的罪过”嫔娘娘说的对,十六爷还是静观其变的好。即便四爷想要发泄发泄早年的怨气。还有大个的在前头排着,轮不到十五爷身上,少
    十六阿哥听曹颗这般分说,生出几分希望,巴巴地看着他,道:
    “真的”
    曹歌想了想自己所知的历史,按照过去的历史,四阿哥是发泄怨气了。也只是发泄在八阿哥与九阿哥身上。其他皇子阿哥好像并不相干;现下八阿哥早薨,没机会在四阿哥上台后掣肘,九阿哥的命运也成了不耳预测,十五阿哥的分量,还敌不过九阿哥。
    “十六爷放心吧,想来想去,十五阿哥的平安眼下都不成问题”说到这里,曹颗正色道:“只是十六爷要记得,您不只十五爷一个兄弟,大行皇帝数子,都是十六爷的手足兄弟。往后,什么一荣俱荣、一损的俱损的话,十六爷还请慎言”
    十六阿哥被说得怔住,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曹颐的用意,带着几分无奈道:“往后,我们同胞兄弟之间往来,也不能随性了吗”
    “若是十六爷还惦记嫔娘娘与福晋,怕是要记得这点才好。”曹颗直言道。
    有了这样的风波,即便十五阿哥不死,也失了圣心。十六阿哥与他凑太近,只会让四阿哥厌恶。虽说他们是同胞所出,但是有四阿哥与十四阿哥的例子在,即便疏远些。也不会让四阿哥觉愕十六阿哥寡恩薄义;相反,若是近了,他就该疑到十六阿哥身上。
    十六阿哥脸上露出几分寂寥之色,缓缓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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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百九十七章宫辛
    丸北在六部十卿沸沸扬扬。议论新皇即将登基事骨时,曹脚打后脑勺。
    除了一日三遍哭临,次次不能拉外,其他的功夫他就被拴在户部衙门。
    户部两个尚书,满尚书孙渣齐本就是不当用的,如今又去署理工部。安排皇陵修缮之事,顾不得户部这头;汉尚书田从典的病本养的差不多,不过到底是古稀之年,这几日国丧折腾下来,已经是气喘吁吁、咳个不停,每日里勉力支撑。
    四个侍郎,有一位上个月因办差不利,降三级调用,新人选还没补来。
    因此,曹颗不仅要料理自己名下的差事,还要同其他两位侍郎分担旁的差事。
    这还不算,既是国丧,这花费银子的地方就海了去了。
    丧宴,停灵,皇陵修缮,从京城到皇陵之间的道路也要修整;新皇登基,各项事宜;还有慈宁宫修缮,大行皇帝妃嫔移宫,林林总总,处处都要使银子。
    户部帛已贸支卯粮,就是上月曹颐帮十七阿哥挤出来的十几万两银子都不容易,如今更是显得吃力。
    曹枷他们这三个侍郎,每次里恨不得扒拉算盘子,从各处找节余。
    哪里是那么容易的真有点应了那句老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最后还是户部以“借”的名义。从内务府银库支了五十万两、从内务府银行支了五十万两,合计一百万。用来应付眼前开销。
    就在户部众人的忙忙碌研中,礼部颁布了大行皇帝遗诏,议定新皇登基日期,就在本月二十。
    曹颗忙着银钱之事,也留心着宫里的动静。
    虽说这几日,不过是临祭时见一见四阿哥的背影,但是对新皇的
    “孝道”曹歌也有所耳闻。
    每日五次哭临不说,他还早晚到永和宫给太后请安。另外。在大行皇帝的后事上,他更像是的寻常人家的“孝子”处处以“孝道”为先。
    中间还夹杂着不肯吃饭啊,几位内阁大学士,内大臣如何数次进言什么的。
    听得曹颗直瞪眼,他实没想到四阿哥能做到这个地步。
    那可是端着架子被称呼“冷面王”的四阿哥,怎么变得这样感性起来
    不敢深思,深思令人心惊。
    曹颗决定尽好自己本分。不去想那些没用的。
    户部空糜是大事,没有银子,就没有倚仗,许多朝廷大事就要耽搁。四阿哥执掌户部多年,当晓得钱粮的重要。
    但是即便他心中有新政,登基伊始,定也不敢妄动。最快的法子。就是以追讨户部亏空的名义,抄家充国库。
    李家……何时被抄家……
    想到李氏,曹颗心里有些沉重。
    李氏虽不是李家骨肉,但是以李家女的身份养在李家,同恒生现下的处境有异曲同工之意。
    早年曹颗只是嫌李家麻烦,还有些不能理解李氏对李家的亲近,恨不得让母亲同他们断的干干净净才好。甚至还以自己的安危与曹家的名声相逼,现下看来对母亲来说过于残忍。
    等到李家落难,李氏怕是也要受重创。
    不是曹颐冷血,他现下到是盼着四阿哥赶紧登基,将李家处理了。省得这些拖着,让人心焦。
    等处理完毕,曹颗能帮一把的。自会帮一把,好使得母亲安心。
    他正想着,就听有人道:“大人,”
    曹颗听了,抬起头上,却是看到一个熟人。
    李卫来了,瞧着他手中捧着的账册,曹颇道:“银子入库了”
    这银子,是就是前面所提的那一百万两“借银”
    “回大人的话。都入库了,不过内务府那边等着催户部官押,说是之前的手续有些不足,请户部再出据一份好备档。卑职做不得主,特来请几位大人做主示下。”李卫躬身道。
    曹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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