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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215部分阅读

    。这样一层层地下来,老的商户要舍得掏银子,新地商户也有机会介入,内务府这边又得了实惠。
    就是其中,得罪一些既得利益者,却也使得一些商贾能从内务府分一杯羹。关键的是,能迅速积攒一批银两,丰盈西北军费。”
    四阿哥与十三阿哥仔细听着,脸上神情各异。
    四阿哥微微皱眉,看着曹,心里却是感叹。虽然眼前这人行为慵懒了些,没什么上进心,但是对于理财,却真有一套、
    只是内库的银钱,毕竟是内库的。
    后宫妃嫔用度、圣驾出行、小汤山汤泉行宫修整所耗资,等等,都要从内库里出。
    曹的理财本事,用到内务府。却是有些浪费,甚至可能成为他惹祸的根源。要是他在户部,全心全意做事的话,成就定比眼前要丰。
    却是皇父钦点,四阿哥这边只能在心里叹息了。
    十三阿哥听完,沉吟了片刻,笑着对曹道:“银钱方面不敢说,我手上却是有个好掌柜。这热闹也要参合参合。曹,你说可使得”
    同十三阿哥往来这些年,曹对他颇为敬重,除了十三阿哥待人义气,不势利外,还因十三阿哥不贪财。
    即便今日十三阿哥主动提要参合内务府采购之事,曹也不会相信他是想要分一杯羹。
    这其中,另有什么内情
    是有了银子。想寻个由子交到内库充作西北军费不能啊,前些日子,更拿了五万出来,就算手中还有,也剩不下什么。那还有什么原因。使得十三阿哥主动趟这次浑水
    曹想起十三阿哥最初所想,怕他得罪人什么地。心有所悟,开口问道“十三爷莫不是担心我,怕二月地招投标开不成,我受到皇上的责罚”
    十三阿哥摆摆手,笑道:“你啊你,也忒会自作多情。你也不是初入仕途地毛小子,都坐到三品堂官了。还有什么可担心地我不过是瞧着我们家地大掌柜是个有本事的。想趁着机会,让她展展头角。省得拘在个小铺面里,却是白瞎了人才。”
    十三阿哥嘴上虽不承认。但是眼中难言关切之意,曹见了,颇为感动。
    这些日子,是有些话传出来。
    倒是有不少内务府的皇商,对曹提的这招投标的主意意见甚大,已经串联起来,拒绝参加明年二月的招投标大会。
    曹是不怕的,利之所在,谁能没有私心
    其中,就有不少对外放出风声地商户,悄悄地向曹这边示好。
    就算这些老商贾都不竞标,曹也不怕的。
    得了消息,往京城赶的晋商、徽商、鲁商,不是一个两个。
    要是那些老商户,真放弃了招投标,乐意接手的商家也不会少了。
    想来十三阿哥这边也听了风声,怕曹这边砸场子,就参合进来给曹捧场。
    曹这边,体会十三阿哥的好意,却是没有开口婉拒。
    在他心中,是乐意十三阿哥主动些,关注下外头的民生大事,省得郁结于心,壮年早夭。
    再说,他相信郑沃雪的本事,能支撑起一滩事儿来。
    四阿哥冷眼旁观,想着十三阿哥说的曹得罪人之事,神情也渐渐舒缓过来,点了点头,对曹道:“那些贪鄙小人,难成大事,你无需怕。有什么,自然有……自然有皇上为你做主。”
    难得听他说一句软话,曹听着,面上却不敢耽搁,忙作出感激之态,俯首,道:“谢四爷教会,曹记下了,自不敢存畏惧之心。惟愿好好当差,不负皇上所命,不负四爷与十三爷地爱护之心。”
    这内务府向来是八阿哥与九阿哥的底盘,曹这次往死里得罪的,就是那伙子人了。
    却是不是站队的站队了,四阿哥想到此处,心里却是松了口气,抬起手中酒杯,向十三阿哥与曹做了个饮的姿态。
    曹跟着喝了杯中酒,却是觉得牙根有些发酸。
    自己该表白也表白了,这样四爷也当晓得他地立场,这顿酒却是没有白喝。素芯坐在自己个儿屋子,脸上笑吟吟的,听着堂嫂、堂妹们叽叽喳喳地说话。
    虽说她们是包衣出身,理应参加内务府的小选,但是真正进宫当差的并不多。素芯这一辈,除了她之外,还有个偏房庶出的堂妹是去年入宫当差的。
    时至今日,还有不少人怀疑,素芯作为董家的嫡长孙女,被送到宫里当差,是高氏吹的枕边风。
    高氏是素芯地继母,年级还不到三十,进门不到十年。如今已经添了两子一女。
    虽地位不如尚家,但是高家也是内务府当差地,是董家的故交。
    加上高氏又生了儿子,同素芯之父感情也好,在家里也没人敢因她是继室地身份轻忽她。
    不过,董尚两家是世代姻亲,就算是素芯这代,也有个堂嫂娶的是尚家之女。说起来。是素芯嫡亲地表姐。
    往日还罢了,今日素芯回府,却是让大家看了凄凉。
    年岁小的,只是好奇的问着宫里的热闹,加上素芯现下还是“钦差”身份,在伯爵府指定是奉为上宾的。
    年岁大的,却是晓得宫里不是好待地,毕竟是侍候人的活。保不齐什么时候,就犯了规矩。
    董家在内务府根深蒂固,但是在皇家人眼中,也不过是下贱包衣。
    一顿班子打死个丫头,又算了什么。
    如今奉了太后懿旨。出宫当差,倒是叫人松了口气。
    有些话堂妹们能问得。素芯却是晓得规矩,不敢嚼舌头的,只有笑而不语。
    她本来就恬静,这般寡言下来,越发惹人怜惜。
    尚氏见了不忍,已经是拉了素芯的手,道:“姑娘。明儿就让你哥哥同老太爷说说。看能不能央求十六爷,早日放你出宫。也不好真让你当差到三十。那不成了老姑娘,总要求求宫里的恩典才好。”
    素芯却是不晓得如何回说。身为女子,哪里是能自专的
    高氏正带着丫头送饽饽吃食过来,听到尚氏所说,接口道:“是啊,昨儿我还同你阿玛说起这个来。要是在宫里,在御前当差,走动起来还困难。既是已经出宫,曹家又是有交情的人家,宫里宫外多活动活动,保不齐就妥当了。”
    因她站着,素芯便也起身站了。
    炕沿边坐着素芯的异母妹妹素薇,不过七、八岁大,正是天真浪漫地年级,见了母亲身后的托盘,歪着脑袋问道:“额娘,为何要大姐姐家来,曹家不是有好点心吃么不是说大姐姐往后要吃曹家的茶,我们都能吃稻香村的点心么”童言无忌,却是听的素芯变了脸色。
    高氏忙一把拉了女儿,喝斥道:“混说什么没有规矩地东西,哪里听来的浑话,皮子紧了不是,还不快闭嘴”
    素薇尤自不忿,撅着小嘴嘟囔道:“没有混说,是大伯母与三婶子说地,大姐姐要吃曹家的茶,嫁妆都已经预备好了呢……”
    因提到婚嫁之事儿,女孩儿们就有些脸红,不敢再听下去,低着头下炕,跟着一个寡妇婶子避了出去。
    素芯脸上苍白,身子微微发抖。
    高氏手里拿着帕子,看着素芯两眼,却是说不出话来。
    尚氏心直口快,开口道:“二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姑娘既是奉命在伯爵府当差,就是当差的。这清清白白的,怎么能传出这样的话来又是打咱们家出来,这让姑娘往后怎么做人……”
    高氏咬着嘴唇,说道:“我也不晓得详情,只是影影绰绰听你二叔提及,说是曹家算是好人家,又是圣眷在属。姑娘要是能定给他们家,宫里也乐意放人。”
    尚氏闻言,却是神情大变,青白着脸道:“曹家再好,还能委屈姑娘做妾不成二太太,姑娘还有亲娘舅,我阿玛与我二叔他们不会看着姑娘受委屈的。”
    高氏听了,连忙摆手,道:“不是曹家长房,是曹家二房,只是曹家四爷是庶出,五爷年岁又差的多些,老太爷那边还没有拿定主意……”如何,请登陆qd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九十六章 冬雷上
    九阿哥府,偏厅。
    九阿哥端着一盅燕窝,用调羹饮了一口,点点头道:“好东西,不比内务府的差。也就你们方家,能弄着这好东西。”
    对面站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看着身材有些纤细,长相同北方人有所不同。
    他躬身,却是没敢接九阿哥的话。
    九阿哥瞥了他一眼,将燕窝放下,将旁边的年货单子拿起,扫了一眼,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道:“告诉你父亲,有爷在,有你们方家的油水喝”
    福建方家,是内务府皇商之
    那青年躬身道:“小的父亲也是这样说的,小的父亲正在上京路上,已是先打发人送信,让小的同九爷说,方家唯九爷马首。就算是失去内务府的买卖,方家也不会逆了九爷的
    “呵呵”九阿哥笑道:“还是你父亲晓得事儿,别的不说,当年你们方家能介入内务府的生意,里头可有着八爷的情分。要是你们敢扫了八爷的面子,哼哼,爷也饶不得你们。”
    虽然他脸上带着笑,但是声音中却难掩森冷,听的人心里一颤……
    曹端着碗燕窝,想起十三爷府上的包饭来,对初瑜道:“何总管小年前送来的青菜,这些日子也没见吃。也拾掇次包饭吃,解解油腻。再说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些杂粮也有好处。”
    初瑜闻言,不由亮了眼睛,笑着说道:“太太这两天胃口不好,我正琢磨弄些什么吃食,这个包饭却是好。”
    夫妻两个正说着话。就听到外头传来仓促地脚步声。
    曹撂下碗。往门口望去。
    就听廊下有丫鬟道:“大爷。奶奶。绣莺姑娘来了。”
    绣莺是李氏身边地大丫鬟。初瑜看了丈夫一眼。站起身来。扬声道:“进来说话。”
    绣莺脸色带着些许惊慌。进门道:“大爷。大奶奶。七爷有些不舒坦。老爷太太已是打发人请太医了。老爷请大爷过去。还说叫奶奶看好小爷们。这两天别往那边院子去。”
    曹从炕沿边起来。抬脚往外走。
    明儿就除夕,长生偏生今儿病了,却不晓得是如何了。
    长生不满百日,正是小孩子最娇贵的时候。又是这寒冬腊
    曹想着父母年过半百,膝下好不容易添了这点血脉,心里也颇为担忧。
    刚进兰院,就听到孩子“哇哇”的哭声,分外凄厉。
    曹寅皱着眉毛,在地上踱步,神情稍显沉重。李氏站在炕边,看着摇车里的长生,一边拿着帕子垂泪,一边柔声哄长生。
    见曹进来。曹寅止了脚步,点了点头。
    曹往长生身边近前两步,却是被曹寅伸胳膊拦住:“有些不对。别往前去。”
    曹心下一禀,往摇车里望去,长生满脸通红,正哭得撕心裂肺。
    这个季节,又使得曹寅如此紧张的,还能有什么
    “是痘疫”曹转身问道。
    曹寅皱眉,回道:“等太医看下。若是花……”
    李氏在旁闻言。眼泪已经是簌簌落下,却又怕惊到长生。用帕子使劲地捂着嘴巴。
    “孩儿已经出过花儿,不碍事。”曹跟曹寅说着。上前扶着母亲,劝慰着:“母亲别自己吓唬自己个儿,太医还没瞧,先看了再说。”
    李氏眼泪难止,但是不愿儿子担心,强打了精神,道:“若是花儿,这院子就要封了。府里孩子多,即便儿出过花儿,还有媳妇与初瑜她们,也当仔细。”
    曹扶了母亲的胳膊,道:“母亲放心,初瑜她们娘几个都栽了花儿。弟弟这边还不满周岁,所以没有想着栽,等转了年,请人给弟弟栽上。”
    少一时,太医请到。
    长生下身的大腿窝处,已经满是疹子,太医仔细看了一遍,沉吟着,神情甚是凝重。
    长生,确实是出花了。
    早在康熙五十年京城时疫时,顺天府就有政令,发现家里有疫症病人,要往衙门报。
    内城地步军都统衙门也要报禀,曹寅打发人去报不提。
    李氏这边,得了准信,却也没功夫悲戚。
    她打发人收拾屋子,供“痘疹娘娘”,又叫人传令下去,从今日起府里忌煎炒。另外,还要将曹寅的行李收拾出来,送到前院书房去。
    曹心里,越发沉重。
    这天花是传染病,总不会莫名其妙的,襁褓中的婴儿就染了花,指定是外头染上的。或许是来自丫鬟婆子,或是过年来走礼地这些女眷。
    这个病,为何人人谈之色变,是因为十个里,要死上三、四个,剩下的即便侥幸挺过来,也要剩下一脸的麻子。
    康熙脸上细细小小的白麻子,李卫脸上铜钱大的大麻子,都是幼年得天花所致。
    总的来说,这出麻子还是小事,不晓得有多少人家,就是经历失子丧女之痛。
    “牛痘”是康熙五十一年,曹、曹寅父子确认过的,至今已是过了三年,仍不见康熙有推行于世的意思。
    要知道,早年康熙二十一年,康熙曾下令让各地种痘。不过,因人痘有一定的危险性,不少老人不愿种痘。蒙古那边更是,蒙古人对天花没有免疫力,对于人痘,栽种者,死亡地人口比汉人要多的多。
    这使得蒙古人畏痘如虎不说,对于种痘,也是避而远之的。
    这倒是使得蒙古人同朝廷形成微妙的平衡,蒙古人甘为藩属,却是不入关。
    他们每年热河觐见康熙,以表忠心。
    时过三十年,“牛痘”方子出来。比“人痘”方子好上百倍,康熙却没有将其公布于世的意思。
    曹这边,早就在上次痘疫后,就将府里各人都悄悄上了牛痘。
    因怕外传获罪,这个活计还是庄先生挑了稳当的人操手。对外只说是“人痘”。
    虽说没有怜悯世人的心思,但是曹想起天花来,还是觉得抑郁难挡。
    “父亲,皇上那边,这牛痘方子,可有转机”曹思量了一下,问曹寅道。
    曹寅摇了摇头,道:“我也想明白了,皇上的用意何为。早年国朝初定。又经过三番之乱,人口锐减,百姓难安。皇上仁慈,施恩天下,也愿人口生息,天下太平。如今却是不同,天下承平许久,人口万万计。这朝廷又是南下入主中原……”
    后边的话,曹寅没有明说,但是曹也听出他话中所指。
    天下人口孳生。对朝廷来说,是好事儿,也是坏事儿。
    好事儿是丁口多了。赋税增加;坏处是汉人原本就多,孳生地更多,使得朝廷这边委实难放下心来。
    这些年来,对于沾了“反清复明”口号地各种事件,朝廷都是严惩之,甚至不惜大开文字狱。不过是怕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罢了。
    初瑜安置好孩子们,也过兰院这边探视。
    她虽没出过花。但是之前上了牛痘的。也不怕被传染上。
    兰院这边,除了李氏身边侍候的丫鬟与长生地外。其他人都禁止入内。府里大小事务,都有梧桐苑那边裁决。
    虽说天佑他们都栽了花。但毕竟是孩子娇贵,也保不齐有二次传染地事儿,所以更是严禁入兰院。
    就是初瑜,来过一次后,也被李氏劝了回去。
    曹虽担心幼弟,但是今儿二十九,下午有蒙古内外藩与内大臣、大学士与侍卫的赐宴。他这个内务府总管,要同鸿胪寺与理藩院一起负责预备宴席的,还得过去点卯。
    从兰院出来,他便换了官服,骑马进宫去了。
    太和殿的宴会场地已经预备好,许多看碟都摆上了。宫廷乐师也都隐在暗处,就等着藩王入座,康熙临朝。
    又是一年年末,似乎同往年没有什么不同,一片歌舞生平。
    曹在心里算着时间,因为对这段历史不熟悉,原还以为策妄阿喇布坦引起的西北战争是在康熙五十七、八年的时候。
    即便今年策妄阿喇布坦兵犯哈密,曹也没当成是大事。
    因为以一部族,数万人,与朝廷大军对峙数年,到雍正上台才和谈,这不是玩笑么
    没想到,确实不是玩笑。
    八旗糜烂如斯,已经无可用之兵,无可用之马。
    竟然任由策妄阿喇布坦带着数千人马,劫掠北疆,实是让人汗颜。
    这战争,是拖到雍正朝地,曹丝毫不怀疑这点。
    说他矫情也好,他倒是真心想早些赚足军费,早点平定这场战争。
    战争延续下去,战场上领军功地八旗兵丁,但实际厮杀的是汉军绿营,数万人地供给线也是惊动地方百姓。
    曹站在远处,脑子里一会儿是家中出花的幼弟,一会儿是西北军中地兵饭。
    虽不是刻意为之,但是他也有次同普通兵丁吃了一次大锅饭。
    陈米老粮不说,里面还有不少沙子。
    每个兵丁每日所分的肉干,也比规定的少了许多,甚至有的人半月不见肉味。
    苍蝇再小也是肉,即便西北军费紧张,但是那些蛀虫仍是敢大喇喇的下手。
    曹对于这些事,虽见了听了,但是他不是那种高洁的性子,也不愿多管闲事。
    时至今日,想起西北战事的久拖,这其中军马供应不足有干系,将士士气不足也有干系。
    康熙虽年过花甲,但是曹可不敢讲他当成糊涂老人。
    就算朝廷没有明面上的锦衣卫,但是曹也相信,康熙自有耳目。
    不是不知道。而是没法管吧。
    从上到下,没有不贪地,要是真清查了,那还有谁能伫立朝堂之上
    况且他做了一辈子君王,又是爱名之人。怎么会大张旗鼓弄这些给朝廷颜面抹黑之事儿
    对于真正的清官,康熙也存了保全之心。
    例如张伯行,以“待罪免死”之身,如今著授为总督仓场侍郎。
    这个世界,真是没法说得清楚。
    曹轻轻地摇了摇头,却是心里告诫自己,将当官只当成当官,当成是庇护家族的手段,万不可迷失本心。
    利不能求。官场求利,难免就昧了良心,不知不觉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名也不能求,否则容易变得执拗,引了小人攻歼,君王忌惮。
    中庸要地,“千言万言,不如一默”要得。
    正想着出身,就听身后有人道:“大人想什么呢礼部已经引人入座了。”
    是伊都立,身上穿着白鹇补服。面上神色却是有些僵硬。
    前几个月,他因在归化纳妾之事,受到御使弹劾。连降三级,从太仆寺少卿贬为内务府郎中。
    今天来赴宴的内大臣与侍卫中,有几位是伊都立的世交亲族。他穿着这五品官地衣服,跑前跑后的,面子上有些遮不住,就一个劲地往没人的旮旯躲,却是刚好碰到曹。
    曹与他同僚一年半。晓得他的脾气秉性。虽是热心豪爽,但是也带着满人地自负与爱面子。
    用伊都立地话来说。人活着就是一张面子,穷点苦点不怕。这面子就是不能丢的。
    “不过是小做惩戒罢了,大人好生消停一年,等过了风头再谋求官复原职就是。”曹开口劝道。
    伊都立却是摇了摇头,道:“正四品地少卿,衙门的摆设罢了,我也不怎么稀罕。”说到这里,却是一笑,对曹道:“倒是大人,这次是大动作,外头说什么地都有,我却是信你的。就算穿着五品顶戴又如何往后,我就跟着大人混了,大人可要记得提挈。实打实的做出些政绩来,我就不信,我熬不成一任京堂。要是那样的话,我可没脸儿再混官场,直接脱下这身皮吃兵饭去的了。”
    伊都立笑着说着,但是眼中却满是信任。
    他地傲气,被吊儿郎当遮掩,实际上身为大学士之子,也盼着功成名就。
    这份信任,使得曹颇为感动,点了点头,道:“提挈不提挈的不好说,大人既有抱负,曹愿尽微薄之力。”
    说话间,丝弦鼓乐声想起,蒙古诸王、台吉已经列队进了太和殿入座……
    四阿哥埋首案牍,将公文料理完毕,又给外任上的几位门人写了亲笔信,已经是累的手腕酸疼。
    他撂下笔,揉了揉右手手腕,却是眉头紧皱。
    同年轻的弟弟们相比,他已经是人到中年。
    最近的精神已经远不如早间,他从书桌的抽屉中,拿出一个陶瓷小瓶来,从里面倒出一粒褐色药丸来,端水送服;方觉得精神头足些。
    这时,就听到门外有人道:“主子,福晋打发奴才来见主子。”
    听声音是内院太监苏培盛,四阿哥放下水杯,道:“进来吧。”
    “主子,四格格出花了,福晋请主子过去……”苏培盛躬身禀道。
    四阿哥闻言,不由变色,这四格格是侧福晋年氏所出,是他最疼爱的幼女……呢。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九十七章 冬雷下
    康熙五十四年除夕,因长生出痘的缘故,曹府立时冷清许多。
    兰院不能摆席,席面摆在前院花厅。
    今年参加年夜饭的除了曹家众人,还有左成、左住兄弟两个,田氏名分上是庄先生的外甥女,要给庄先生守孝,所以在自己的屋子里用饭。
    曹家长房、二房因曹硕的缘故,酒水也免了。女眷只有一桌,除了李氏、兆佳氏、初瑜等人外,还有已经从家回来的素芯。
    兆佳氏东拉西扯了几句家常,见素芯安静,一个字不肯多说,便没有兴致。
    倒是四姐与五儿两个,曾跟着罗姑姑与常姑姑学过规矩,瞧着素芯行动都是姑姑们教导的模样,却是不像姑姑们那样严厉,对她生出亲近之心。
    素芯面上低眉顺眼,浅浅笑意,心里却是颇为凄苦。
    毕竟是除夕之夜,她却是因差事的名义,暂住别人家。另外,还有回家时听来的闲话,更让她心里忌惮的很,不愿同兆佳氏有什么接触。
    每逢佳节倍思亲,这句话说的得然不假。
    就算是父母胞姊已经过世多年,母姊又是没有见过,但是韩江氏对其思念不减。
    她给父母与姐姐文绣的牌位前上了香,而后坐在桌子旁边跑神。
    桌上。是地道地淮扬菜。多是韩江氏平素爱吃地。
    这都是她地帖子丫鬟小喜张罗地。韩江氏看着满桌地美味佳肴。却是丝毫没有举筷之意。
    别地时候还好说。忙着生意。也想不起别地;这逢年过节地时候。却是难免有所触动。想起父母亲人。
    韩江氏犹豫了一下。叫小喜取了笔墨过来。
    江家有个旁支所出地江五。论起来是韩江氏地族兄。前两年病故了。留下个寡妇拉扯两个儿子。
    韩江氏骨子里。是怜贫惜弱之人。见不到女人受苦。加上江五嫂是个老实本分人。这几年来。她就多有帮衬。即便迁居京城。也给那边送过些银子。
    江五嫂的次子。今年四岁,若是抱来做养子……
    韩江氏想着,已经是铺开纸笔,提笔给一位族叔写信。
    写了几行,她却是止了笔,叹了口气,将信撕掉,扔进纸桶里。
    即便江五嫂是个老实人,谁能保证她的孩子。就能长成良善之辈
    若是以后江家打开嗣子地旗号,来算计她,那她不是扳砖头砸自己的脚。
    其实,她的心里,对于那些江氏族人,真没什么敬意与感情。那些人联合起来。想要分她家产之事,她记忆犹新。
    若不是有程家做倚仗,估计她早已被那些人生吞活剥。
    还是等到开市,去“人市”看看,韩江氏心里拿了主意。不能动煎炒。连吃食上,也减色不少。
    这顿年夜饭。却是吃地众人意兴阑珊,早早就散了。
    曹与初瑜两个怕榕院那边冷清伤怀。早早地就预备了妞妞喜欢吃的点心送过去。
    因夜深了,曹去有些不便利,就由初瑜过去溜达一圈,陪着说了会儿话。
    曹则是送了兆佳氏回东府,在东府那边与曹颂说了几句家务。
    说积福也好,说买个好名声也好,这庄子的田租是不能太过的。每个地界,都有每个地界的章程,少收租子得罪邻里地主,多收则要被人撮脊梁骨了。
    曹颂不是傻子,自然晓得京城这边人家,最重视脸面。
    要是这落下个“吝啬”、“贪财”的名声,那往后就要成为别人的笑资。
    因此,听哥哥说起这个,曹颂忙不跌点头应是。
    除了租子,就是东府避痘之事儿。虽说曹颂兄弟几个种过痘,但是还有天护与其他女眷,是没有出过花的,要严防。
    尤其是天护,百天不到,是曹硕的遗腹子,不可有闪失。
    东府内宅,兆佳氏回到屋子,脱去外头地褂子,盘腿上炕,点了烟袋,看静惠,欲言又止的模样。
    因她没叫走,静惠便低眉顺眼地侍立,心里想得是初瑜之前私下里提点的话,婆婆这边开铺子的心不死,保不齐大过年就要向她要铺子了。
    她的心里有些忐忑,怕兆佳氏借着铺子之事,发作自己。
    今儿的年夜饭,兆佳氏吃得不痛快,静惠瞧出来了。
    紫兰与绿菊带着两个丫鬟服侍兆佳氏吃了烟,垂手站在一边。
    兆佳氏吃了两口烟,抬着眼皮,问静惠道:“你地铺子,还给之前的那人租着租金多少,涨了没有”
    静惠不解其问话用意,心里掂量掂量,小心回道:“租金还是按照往年的例,因合同订立的年限久,不好随意提价。不过比照鼓楼那边的租金,也算是中上了。”
    兆佳氏搁下烟袋,点了点头,扫了眼静惠的肚子,道:“你也在西府忙了半日了,回去歇着吧。”
    见她这般就撂下,静惠有些意外,面上却是不显,俯了俯身子,应声下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兆佳氏道:“庄子出息少,我使人瞧了两处铺面,已经是交了订金,过了初六就要交足其他银钱。这家里账面的银钱有数,若是你便宜,暂时挪千八百两银子,让我使使。
    若是她说地多了,静惠这边还能用不便宜来推。偏生说地是千八百两。不多不少的,静惠想拒绝也无从提起。
    因为年前,她陪嫁庄子来报账时,送来地土产吃食不说,这银子也有近千两。
    虽说静惠心里不赞成婆婆开点心铺子,但是也不好再三为了此事逆婆婆的意。兆佳氏可是巴巴地望着,要是她说出“不”字,还不晓得下一步会如何。
    因此她便应道:“刚好媳妇年前有笔紧进账,有七百六十两银子,要是太太使。明儿媳妇儿送过来。”
    兆佳氏闻言,微微皱眉,道:“才七百六十两啊嗯,也使得。劳烦你了。”神态却是难掩失望。
    静惠心里叹了口气,转身出去。
    直待她背影远了,兆佳氏吃了一口烟,对着边上的丫鬟问道:“小爷那边如何了今儿哭闹了没有吃了几次奶”
    紫兰与绿菊彼此看了一眼,紫兰近前一步道:“回太太话,晌午到晚上,小爷那边醒了四次,喝了三次奶。”
    “能吃能睡就好,这花儿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传到家里来,可不是叫人担心死西跨院那边,除了你把着,谁也不许进。”兆佳氏说道。
    紫兰躬身应了,兆佳氏满意地点点头,道:“晓得你忠心仔细。放心,过了这两个月消停了,我便抬举抬举你。”
    这样的话,兆佳氏说过不止一遭,紫兰满脸飞红,低着头却是不敢说话。
    绿菊在旁看了,却是不由庆幸。
    早在天护落地不久。兆佳氏就问了紫兰与绿菊。谁乐意为她分忧,照看天护。
    绿菊向来心思伶俐。想得多些,自是晓得兆佳氏不会平白无故说这个话。
    府里曹硕这支没有主母。就算有生母添香在,也不过是个开脸的通房,没有资格看护教养天护。更不要说,兆佳氏压根不待见她,若不是曹颂说情,怕兆佳氏早就寻个由头将她打发出府了。
    按理来说,静惠这个大伯母,作为府里未来的女主人,有照看侄儿之责。
    她却是忙,里里外外地家务都需要她去料理。
    兆佳氏也晓得这个,就另找身边的妥当人,照看天护。
    这个抬举,却是有给曹颂为侧室,充作天护养母之意。
    在曹硕没出事前,兆佳氏便想着将身边两个得用丫鬟,给长子一个,次子一个。因曹硕出事,事情才耽搁下来。
    如今,却是因照看天护的缘故,旧话重提。
    绿菊却是不愿的,便再三退让。
    她烟点地好,又是做着兆佳氏的内账房,兆佳氏一时离不开她,因此便顺了她的意,让紫兰去照看天护。
    早在静惠入门前,紫兰便晓得自己往后是要给曹颂做妾的。如今这番安排,她面上有些羞涩,心里却是乐意的。
    不提东府上下人等的小九九,曹同曹颂说了会儿话,又到外厅来,劝勉曹项兄弟两个几句,才转回西府。
    他没有马上回内宅,而是往智然的院子去了。
    虽说佛门讲究六根清净,但是毕竟是大年夜,一个人过总是有些凄凉。
    早已打发人往这边送了席面,却是不晓得小和尚用的如何
    曹一边想着,一边进了院子,却是听到上房传来推杯换盏的声音。
    “佛祖心中坐,酒肉穿肠过……和尚才是真洒脱之人……干了……”这大着舌头说话地,不是李卫是哪个
    “罪过,罪过,又兄还请慎言,仔细得罪了佛祖。”这比和尚还虔诚的,自然是曹的幕僚蒋坚。
    虽听不到智然的动静,但是曹却能想象得到,他不言不语旁观的模样。
    这几个人,都不是俗人。
    凑到一起,这府里也添了不少灵气似的若是庄先生还在……曹想到此处,仍是觉得心里难受得不行。
    他挑了帘子入内,这边当差地小厮正在外间,全神贯注地看着炉子上的水,旁边放了茶具,看来是等着水开泡茶。
    见曹进来,那小厮起身,躬身要请安。
    曹摆摆手,叫他免了,大步进了里屋。
    李卫等人都在炕上坐着,蒋坚面南正坐,李卫在他左首,智然下首相陪。
    曹进去时,李卫拿着酒壶,正巴巴地看着智然的杯中酒,嘴里也不闲,连声道:“干,干了良辰美景奈何天,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美酒佳肴,人生极乐。”
    他向来不肯读书,这次虽文绉绉的,却是不晓得是哪里听来的戏文,扯到一起也是不伦不类。
    智然与蒋坚闻言,不由莞尔。
    蒋坚已经是看到曹,忙从炕上起身,智然顺着蒋坚视线望过来,眉头却是微微挑了挑。
    曹与他少年相交,甚是投契。
    虽说智然没有开口,只是挑了挑眉毛,但是曹却明白他神色之间的意思,是在问:“年夜饭吃完了”
    曹点点头,道:“散了一会儿了,刚在东府与小二说了几句话,要不然早就过来。”
    李卫已经撂下酒壶,起身下地,笑着道:“大爷就算现下不来,李卫也要厚着脸皮叫人请大爷的。大爷快入座,今儿我去叔叔家吃下晌饭,淘换了好酒来……窖了十多年地莲花白……真是神仙液……”
    许是喝了一阵子,李卫脸上通红,说起话来有些不利索。
    不止李卫,连智然也双颊酡红,醉眼迷离。
    只有蒋坚,虽身上带着酒气,却是不上脸,仍是常态。
    看着那清澈地莲花白,闻着这醇香,曹也有了喝酒的。
    他让了众人一番,见大家都不肯上座,便也不再推脱,脱了靴子,上了炕里正位。
    蒋坚则是坐了东边,李卫做了西边,智然拿了凳子,下首相陪。
    智然叫小厮取了碗筷酒盅,李卫提溜了酒壶把盏,从曹开始,给大家倒了满杯。
    四人一起举杯,满饮了杯中酒。
    莲花白不是白酒,也不是黄酒,而是露酒。
    这是打宫里传出地工艺,就是用荷花花蕊配以黄芪、砂仁、当归、何首乌、五加皮等药材制成的低度酒。
    这种酒,口味香冽甘甜不说,还能滋阴补肾、舒筋活血、祛风避瘴。
    曹不是嗜酒之人,但是对于这露酒,却也有几分喜爱。
    没事地时候,他与初瑜两个,有时候也小酌几杯。
    李卫已经是再次端了酒壶,给每个人斟满。
    智然与蒋坚都不是喜言之人,一时之间,桌子上就只有李卫一个叨咕了:“大爷,二月二的招标会,真的投了标,就能得到蒙古茶道么那样的话,岂不是便宜了那些个家伙,我手头不足,就算是收拾家底,也比不过那些人一个零头,要不然的话,谁还稀罕做官,弄条商道,不是子孙几辈子人都够嚼用了。”
    曹点点头,道:“是皇上御笔钦批的折子,还能有假不成只是这标的没有上限,到时候就是拼谁的家资雄厚了。还不能要虚价,要不然中标后,没有银子付,那就是欺君之罪,之前的押金银子全没不说,少不得还要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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