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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202部分阅读

    ,只当你地难受劲过去了……人死不能复生,再提还有什么意思用不了多些年,咱们娘俩儿终是要同她们去做伴儿的……如今,黄泉之下,太皇太后她们团圆,瞧着这孩子日子过的和美,心里也当是欢喜……”
    太后絮絮叨叨的,像是在开解康熙,也像是再开解自己个儿。
    这事情想开了,老人家心里也就舒坦不少,看着康熙道:“别地哀家不管,这天热,也不用再这折腾那孩子。怎么影影绰绰的,听说她儿子降了官。这朝廷的事,虽说哀家不该多嘴,但到底是自己家的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别太严厉了。小孩子家家的,毛毛躁躁的,也不算什么,可不是得咱们做老的,看顾着么”
    康熙听了太后的话,有几分为难,也有几分感动。
    太后最是心慈,也急爱护短。这些年,宗室与蒙古王公,没少拿太后做挡箭牌。因这个,母子两个还曾有过离心的时候。
    康熙原是最不爱听太后这样护短地口气的,今儿却是只觉得心里热乎。
    太后心里虽说爱屋及乌,将李氏与曹都当成了自家晚辈,但是想到曹寅时,却是摇了摇头,颇觉不足,道:“只是当年这门亲事结的……门第且不说,这曹寅的年岁也实大了些……”珠,给丈夫戴上。
    曹寅却是有些舍不得劳烦妻子,将李氏扶到炕边坐下,道:“让你多睡会儿,又起来这么早如今不比往常,就是为了孩子,也当多歇着。要是你还这么着,那我明儿就去住书房了……”
    “老爷,没那么金贵,又不是头一遭生孩子了。儿是丑初后走的,这也睡了两三个时辰。”李氏带着几分臊意,道:“算是我求老爷了,别再这么着,让媳妇瞧了,只当咱们这两口老不修了。”
    曹寅笑着摆摆手,道:“这话说的,这是在家里,咱们是夫妻,儿子不是还好生拜托我要照看你么”
    李氏见丈夫不听劝,嗔怪地看了一眼,心里却是带着几分欢喜。
    说起来,夫妻二十多年,虽说相敬如宾,没有红过脸,但是也没有这般亲密过。
    曹寅看着妻子温柔的面容,道:“这些年,我还没有谢过你。早年我就忙着衙门的事儿,也没顾及到家里,多是劳烦你代我侍奉老太太、照看儿女。我哪里配得上你嫁给了我,却是委屈了你……”说到最后,已是带了几分感慨。
    李氏以为丈夫说的是自己这个黄花闺女嫁他为继室之事,忙道:“老爷说这些做什么,使得人心里怪酸地老太太生前甚是疼我,老爷这些年也极是体恤,我本是无父之孤,到了这样地人家,又是过的这样地日子,要是再不知足,可就要遭天谴了……”
    曹寅想起自己个儿年轻时的荒唐,心里越发羞愧。他张开嘴,刚想要说话,就听到院子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老爷,太太,四爷……”丫鬟在廊下尚未报禀完,曹项已经是疾步进了屋子。
    “大伯,伯娘,大伯……”曹项进了屋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巴一张一阖的,已经是泪如泉涌,哽咽着说不出话。
    李氏唬了一跳,曹寅皱眉道:“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到底发生何事,是二太太身子不舒坦了”
    曹项摇摇头,抬起头来,用拳头捂了嘴巴,带着哭腔回道:“大伯,伯娘……我三哥……我三哥没了……”
    曹硕的尸身已是硬了,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面容却是平和而宁静。
    兆佳氏坐在地上,抓着儿子的胳膊,却是哭也哭不出来……
    曹苍白着脸,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躺在地上的兄长,眼中露出几分惶恐……
    第五百六十章 驰驿
    逝者已矣,生者情何以堪
    看到曹硕尸首的那刻,别说李氏与初瑜婆媳转头垂泪,不忍相看,就是曹寅也是身子一颤,眼圈发红。
    兆佳氏坐在地上,拉着儿子的胳膊,模样如同疯癫。
    曹寅对曹项与曹两个摆摆手,道:“还杵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你们母亲扶起来”
    曹项忍泪上前,曹却是迈出一步,就踌躇不前,看着曹硕脸上的血渍,脸上骇意越来越明显。
    “太太……”曹项俯下身子,要搀兆佳氏起来。
    兆佳氏直直地挺着身子,哪里肯动
    静惠在旁见了,也是上前搀扶兆佳氏的另一侧。
    兆佳氏从两人的手中挣开,扑倒曹硕身上,用手擦了擦他额上的血渍,喃喃道:“三儿啊,磕疼了吧娘给你吹吹。”
    她就像哄婴孩一般,吹了吹曹硕的额头,嘴里自言自语道:“我儿子真俊啊……”
    随着说话声,她的肩膀颤抖不已,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开始抽搐起来。
    李氏见她这样子不好,忍下伤心,上前劝道:“弟妹,你先起来,孩子……别让孩子走得不踏实……”
    兆佳氏闻言,终是嚎啕大哭:“这个不孝的混账行子,往哪里走啊这混账的东西,这个不孝的东西……她一边嚎哭着,一边伸手想要捶打曹硕,到底是不忍心,巴掌都落到曹硕身边的地砖上。
    又是一番斯巴与规劝。闹了足有小半拉时辰。已经脱力的兆佳氏才被初瑜、静惠扶到外屋里。
    曹项打小受曹硕看顾最多,兄弟间感情最深,此刻俯下身子,将其被兆佳氏揉皱地衣服袖子往下拉了拉,脸上泪流不止。
    自古以来。白发人送黑发人,都是人伦惨剧。
    曹寅微微地抬起头,没有让在眼眶里打转转地眼泪流出来。
    他“咳”了一声。对曹项吩咐道:“四下里找找。看这混账东西留下什么片言只语没有”
    “是”曹项哽咽着应了,到曹硕床边查看。
    床上的被子都没有拉开,只有半拉有褶皱,是人坐过的痕迹。
    曹项伸手摸了摸枕头下,并没有发现只纸片语。床前的小几,地上的桌子上。都看了一圈,还是没有。
    “大伯……”曹项垂手而立。
    曹寅皱眉,问道:“这到底是因何缘故,使得他想不开了你们兄弟平素多在一块儿,你来说说看是因你三嫂不肯回来”
    曹项咬了咬嘴唇,正不只该从何处开口,就听“噗通”一声,曹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曹项上前,想要扶着弟弟。但是止了脚步。脸上却难掩愤愤之色。
    侄儿已是没了一个,要是小地这个再有什么闪失。那曹寅就是死,也没脸见黄泉下的弟弟了。曹寅心痛如绞,将小侄子扶起来。
    不过,瞧着曹项的神色,像是有什么隐情。
    曹寅落座,拉下了脸,沉声道:“嗯,老四,你说说看”
    曹项迟疑了一下,低头将昨晚赌场来催债之事说了。
    曹寅听地满脸铁青,使劲地脚,想要骂这个不争取地侄子两句,却是胸口堵堵的,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曹项说完催债的事,转头看了曹,见他战战兢兢的模样,心里埋怨是埋怨,但是却也不忍开口叱责。
    别说小五昨晚失言是过,就是他曹项自己,明明晓得三哥容易藏心事,劝了嫂子的话,为何没想着要看着这边
    曹骇到现下,虽是哭出声来,低声道:“四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当你们联合起来哄我地零花儿,才没答应给。那个,是弟弟留着给伯娘与母亲预备寿礼的……”
    曹寅听了,看像曹项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是催赌账么,怎么又有小五的干系”
    真相并不复杂,不过是曹住的离侧门近,听到动静,过来西跨院询问哥哥。
    这言谈之中,曹硕与曹项就提及了想借他的私房银子的话。
    曹却是想了不想,直接以要留下银子给伯母与母亲预备寿礼为由,给回绝了。
    李氏与兆佳氏今年四十五,也算是小整寿。曹这边,一直记挂在心里。
    虽说已经分家了,但是他对李氏的孺慕之情丝毫不减。
    加上李氏这边因怀孕的缘故,显得疲惫吃力,曹就想寻个好玩有趣儿的物什,孝敬伯母。
    与其说是给伯母与母亲预备寿礼,还不若说是以伯母为主,母亲这边顺便为之。
    他既已回绝,见两位哥哥似乎还要开口,便道:“别人家,谁不是当哥哥的给兄弟零花儿,就咱们家稀奇,哥哥们倒惦记起我地银子了,羞了不羞”
    他不过是为了堵住哥哥们地嘴,谁会想到正好触动曹硕的心事……
    曹项心里虽听着不妥当,但是见曹硕面上并没有露出异色,就没有多想。
    稀里糊涂地,事情就发展到这个境地。
    曹寅在旁听了,却是唯有满心愧疚。
    虽说有曹的失言,但也不过是话敢话说到那里罢了,并不是兄弟手足起了嫌隙。
    如今,曹硕就这么去了,就算没有人斥责曹,想来他心里亦是不好受。
    曹寅冲曹摆摆手,道:“不要胡思乱想,不干你的事儿,说到底。还是这混账行子没担当。”
    曹寅不会去埋怨小侄子。但是却无法不埋怨自己。要是他这个当大伯的早些管教,何至于此
    屋子里一片静寂,曹寅闭着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一
    按照古礼,十六到十九故去是“长殇”。丧仪从简,亲人晚辈服丧也是减等。不过,这订亲许嫁的青年人。不算是“殇”。要按照丧礼办了。
    曹硕今年十七,已经成亲,算不得“长殇”,这丧事还要开始预备。
    只是到底是自家侄儿,不管他是赌也好,还是偷也好。曹寅心里埋怨是埋怨,但是也希望能让侄儿早日入土为安。
    要请阴阳师来,花点银钱出殃榜,这样就能给侄儿报个病逝,不用使仵作上门。虽说如此掩饰,有为了曹家名誉地缘故,但是也是为了使得侄儿死后不用再背负“懦夫”、“逆子”地名声。
    儿子与长侄都不在,剩下这两个年岁又小,和侄儿的丧事,少不是得要自己料理。
    衙门要使人请加。亲戚们府里要使人报丧。这边要预备棺木,请人做法事。这要忙的事情还多。曹寅到底上了年岁,又是突然噩耗,眼前就有些发黑。
    他拄着胳膊,阖了双眼,只觉得嗓子眼儿腥咸。儿子要是在身边就好了,他带着几分疲惫想着……
    从京城到张家口的官道上,每隔三、四十里,就有驿站。
    想要像驿站要车马人夫等,都要出仕相关凭证。一般官员与官府使唤凭勘合,兵部使用时,则是凭借火牌。
    曹这一行,因背负着到外蒙大喇嘛跟前传旨,关系到西北战局,所以要求是“驰驿”前往。
    要是驰驿者多要马匹、多带长随行李,或者枉道驰驿,那就算是违反了律法,搞不好就要吃弹劾。
    曹这边,却是讷尔苏给他办的“火牌”还有吏部地手续,周全的很,也不用担心这个。
    伊都立那边,则是花费了一些银钱打点,才算是勉强可了。
    除了中午打了个尖外,曹这一行,中途换了几次马,傍晚时分到抵延庆县。
    在驿站前下马时,不少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走路都有些别扭。
    说起来,这一行中,不管是皇家侍卫也好,还是曹家与伊尔根觉罗家地下仆也好,没有几个遭过这罪地。
    这策马狂奔,固然爽快,但是这一奔就一天,委实让人受不得。想着这样的日子,或许还要十天半月,不少侍卫的脸色儿都绿了。
    倒是纳兰富森与赫山这几个,因前年同曹往返过外蒙古,数千里行程也走了,还算是适应些。
    最狼狈的,就数伊都立了。
    虽说出京前,他信誓旦旦地说自己骑射功夫没落下,但是在马背上颠簸了一天,却是使得他再也意气不起来。
    下了马匹,他便弓着身子,呕吐起来,将中午在路上打尖时吃尚未克化的烧饼牛肉吐了一地。
    他的长随忙递了水袋上去,伊都立接过,使劲地灌了两口漱漱嘴,整个人才算是有了点活气。
    曹在旁见了,寻思要不要劝他缓行,省得这么遭罪。
    驿站门口停着两辆马车,一辆装了棺木,一辆罩着白幔帐,应是坐人地。
    有个穿着孝衣的少年,站在驿站门口,同驿卒说话。
    伊都立脸上添了欢喜,对曹笑道:“出门见棺材,升官又发财,却是好兆头。”
    说话的声音却是有些大,那个小伙子听了,转过头来瞪了伊都立一眼,脸上带着几分忿怒。
    他原是要想说什么,但是见了伊都立身上的官服后,又合了嘴,怅怅地转过头去。
    驿丞得了消息,已经小跑着迎了出来。见了眼前一堆侍卫,这芝麻大的官不由地有些眼晕,寻思是哪位王公相爷出京,在人群里撒莫“贵人”。
    却是有些糊涂了,他犹豫了一下,躬身上前,凑到纳兰富森面前,道:“这位侍卫大人,这是……”
    在众人中,纳兰富森是三品服色,看着品级最高,怨不得这驿丞如此。
    纳兰富森无奈地笑笑,从怀里掏出“火牌”,给在驿丞瞧了,道:“爷们要歇一晚,按人头备马,明儿卯初出发。”
    这“火牌”本是魏黑拿着,因这一路上每个驿站都是现下的状况,曹就将“火牌”交给纳兰富森收着了。
    左右也不过是个形式,也不必费口舌,同每个驿丞辩白辩白,谁才是这一行的主官。
    那驿丞见了,忙不跌地引着众人进驿站。
    待看到那孝衣少年时,驿丞不由喝斥道:“快走,快走,还嗦什么这是驿站,又不是大车店,再不走,可就要使人赶了”
    “大人,还请通融一二,家母上了年岁,已是赶了一天的路……”那少年哀声恳求道。
    那驿站不耐烦地摆摆手,道:“你这小子,真是嗦。这天下哪里有空白白牙就能混饭吃的地儿你说自己是官属,但是一没有文书,二没有银子,我通融了你,自己喝西北风去不成”
    那少年涨红了脸,却仍是恳求不已。
    曹在旁瞧了,不由暗暗摇头。
    这个驿丞好不省得事,既然是官属,少不得有些故旧世交,这般得罪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埋了祸患。
    这少年年级轻轻的,倒是能屈能伸。
    百善孝为先,虽说不过是萍水相逢,但是曹因他这份孝心,也愿意行个举手之劳。
    他向赵同使了个颜色,便同伊都立与众侍卫进了驿站。
    在跟过来曹家长随中,赵同地伸手虽是不行,但是心思缜密,收着银钱。遇到打点地地方,都是他出面料理。
    上房有限,这些人中,除了曹家与伊都立两家家仆外,其他人都带了品级。
    最后,还是纳兰富森做主,选了处连脊的房子,将曹安置在中间上房,其他人四下里安置了。
    曹原是不好意思如此,但是纳兰富森正色道:“圣命已下,我等就是为了护卫曹额驸而来,自当从今儿立了章程。不管是住宿打尖,还是中途,都应以护卫额驸安危为主。”
    他在众人前换了“额驸”地称呼,也是在提醒这位侍卫们,曹的另一个身份。要是曹真有了闪失,他们这些人各个也脱不得干系。
    曹听出纳兰富森话中所指,心里承他的情,没有再嗦。
    待进了屋子,曹正梳洗着,赵同已是回来,银子已经想法子送出,换了说辞,将曹的真实身份隐下,那扶灵还乡的少年已经进了驿站……
    曹听了,用毛巾擦了把脸,想着自己这算不算“日行一善”。
    这俗话说的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这善报却是不指望,只希望那些个做坏事的人,都遭了报应,他就心满意足了。
    当然,人心都是有偏颇的,曹心里的坏人,就是那些算计他的人。
    他好好的过安生日子,那些暗地里不消停的,没事找事,不是坏人,是什么口,就将管家上道:“二爷,纳兰七爷今儿没了,他们家使人送了丧信儿……”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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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六十一章 行路
    京城到归化,有一千三百余里。曹一行虽说用了两日功夫就到了张家口,但是到了口外后,速度却慢了下来。
    张家口到归化九百多里,每隔八十到一百里设一驿站,共有驿站十一处。
    先不说中间隔得路程远了,这驿站的规模也与口内无法相比。
    这边的驿站,由兵部与理藩院共管,但是使的人驿多是蒙古本地人。与口内的驿站不同,这边的驿站,主要是为了方便传递军情与运送物资的。
    这地方简陋狭小不说,关键是马匹不足,每个驿站不过十几匹马,还不是都能使唤的。剩下的牲口,就是骆驼。
    每个驿站里,都有五、六十匹骆驼。
    这边的路况也不好,茫茫无际的草原,只是能就着车轱辘的痕迹看出是道儿罢了。
    幸好还不到雨季,要不然,这路上耽搁的时间更长。
    曹他们因为每次只能在驿站换一半的马匹,就不如在口内那般快,九百多里路,走了八天才到。
    这一行到达归化城时,已经是五月初一的下午。
    看到归化城墙的那刻,伊都立激动的眼泪险些掉下来。
    这一路上。他都是咬牙硬撑地。前半拉固然是爱面子地缘故。后边却是有些不敢歇了。生怕自己歇下后。就再也不想骑马。他终是咬牙挺到现在。
    侍卫们也是带着欢喜。别地不说。到了这里。驻扎着右卫八旗。怎么也能淘换出来路上用地马匹来。
    这几天。他们已经被这沿途驿站里地劣马给磨得没脾气了。
    如今。真是别无他求。只求这座骑能痛快些。要不然每天在马背上熬地时辰更久。实是让人郁闷不已。
    伊都立到了目地地。曹等人地行程却是只完成三分之一。
    呼图克图大喇嘛地驻地。在土谢图汗国中旗地乌尔格。离归化还有将近两千八百余里。
    到了归化城,曹他们就得了一个消息。
    两天前,归化将军费扬固已经带着这边的部分右卫八旗兵与蒙古八旗兵。启程往推河御敌去了。
    另外,从将军府这边,众人还得知四月二十三日,皇上下旨调了黑龙江与喀喇沁往归化集结,作为第三路兵开赴西北。
    这已经是摆出了开战地姿态,那曹这一行人的目的就显得有些好笑。
    侍卫们颇为热血,唏嘘之中,很有为不能在费扬固将军帐前效力的遗憾。
    曹心里则是有些没底了,不晓得是不是历史有所变动。原本在康熙末年的西北战乱,给移到这个时候。还是雷声大、雨点小,这场“轰轰烈烈”的战事会不了了之。
    这乌尔格。则是外蒙古地地界了,朝廷在那边的影响甚是微弱。
    按照规矩,这内蒙古地界的王公算是内藩,外蒙古那边是外藩。朝廷在内蒙古可以划定牧场,在外蒙古则鲜少干预地方。
    纳兰富森拿了康熙手谕,从将军府调了五十蒙古八旗兵。
    从归化到乌尔格,中间偶有驿台,也不像之前那样成规模了。
    这一行,七十来人。都是从八旗右卫选的上等骟马,双马双鞍,以供路上换乘之用。
    五月的草原,没有初夏的燥热,只有青翠的绿色与无边的花海。
    蓝天、白云、绿地,白色的河流像轻柔地带子,在天地间撒着银光。
    曹的心境,也一天天的发生变化。
    人居于这世上,最是渺小。却是偏生以为自己是“万灵之长”,想要掌控这世界。
    自己地心里,虽没有存在翻天覆地之心,但是也是想着要费心经营,为家人的安康与自己未来的安逸生活努力。
    “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掌心握无限,刹那是永恒”,自己好像是太看重结果了,反而忽略了这沿途景致。
    浮躁了。世故了。失去了过去的从容。
    是因为心里想要求的更多,在意的更多。有些贪心了么
    骑在马背上策马狂奔的曹不由地自省,说了想要陪妻子出游,却是多年未能成行;想着给孩子们提供好的游乐场地,总是找借口一拖再拖;寻思要多多孝敬父母,但是每日里说话的功夫都是有数地。
    自己好像是忙忙活活的,又好像在偷懒,就这样日复一日,将日子混了过去。
    人生能有多少个日复一日,自己的命运虽说没有按照历史上的,在儿子未出世前就夭折,但是谁又能保佑自己定是个能长命百岁的
    生老病死,自然之道,岂是人心取舍能够更变得了的。
    固然不能哀怨,时时战战兢兢地活着;却是不能放任,不去计划未来。
    人生于俗世,真是件很麻烦的事儿,要是能像这苍鹰,任意遨游于天空;能像这灰狼,自由奔驰在草原上,那该多么惬意。
    待曹发现自己的变化时,不由地愕然,难道这是因要前往大喇嘛驻地的缘故,自己也变得有佛心起来
    虽说同这天地自然相比,红尘俗世使人倦怠不堪,但是也只有远离家人千里之外,才越发能体味亲情地可贵。
    有的时候,曹只觉得自己好笑的紧。真是矛盾的想法,既在心里因亲情束缚觉得疲惫,又是依恋于这种家人给予的温暖,使得心里不再孤独。
    人性,就是如此自私与虚伪。
    这一路上,变化的不只曹一个,就是那十名侍卫,也在这一日日的奔驰中,去了京城时鲜衣怒马的傲慢,变得内敛起来。
    从最初的抱怨驿站地伙食不好,到现下大家已经能随时射猎黄羊、野兔,直接剥皮。烤地半生半熟的,也能浑沦吃个半饱。
    别说是黄羊、野兔,就是草原狼,这些侍卫心里见了,也是痒痒地,想要小试身手。
    要不是碍于那几十个蒙古兵丁。大家早就动手了。
    正如仕云所说,走了这一趟,别地没学会,剥皮去骨的,算是有了几分手艺。马上的乘骑功夫,那自然是说也不必说的。
    他就是伊都立的族侄,是众侍卫中最年轻之人。
    今年不过十六、七,一张嘴码子最是厉害,每逢途中小憩。就听到他“吧”、“吧”的说个不停,没一刻闲地时候。
    小满见了,稀奇得不行。在一次小憩中,忍不住问纳兰富森道:“富爷,这云爷当差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一句话,却是使得侍卫们都笑了。
    虽说身份有别,他们这些侍卫都是权贵子弟,小满不过是曹家下仆,但是这一路行来,混得熟了。说话之间就少了拘谨。
    仕云笑着“咳”了一声,抱着胳膊道:“山人自有妙计,你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个做什么”
    众人中,明明是他年纪最幼,但是他却偏偏不承认。
    因小满长着娃娃脸,又比他大不了多少,便被他当小的应对。
    小满听了不忿,但是因晓得仕云这张嘴厉害。自己还嘴也不占便宜,所以便不接话。
    纳兰富森笑着瞅瞅仕云,再看看旁边的曹。
    当年曹初入京时,也不过是仕云这个岁数,但却是行事稳重,人前半句不肯多言。
    见纳兰富森没有回答,赫山就笑着说道:“小满啊,这云大爷的妙计却是从山里淘换来的,秘诀就是两颗山核桃。这当值的时候。他就将这山核桃塞嘴里。两个时辰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小满闻言愕然,曹听了。也不禁看向仕云。
    既是在御前当差,还能保留这份天真浪漫,是生性淳朴,还是家里亲长疏于管教
    仕云已经“呵呵”笑出声来,从荷包里掏出两个拇指大小地山核桃来,把玩着说:“这可是宝贝东西,不能说是门神,也能当把门的哼哈二将了”众人看着他耍宝,都是“哈哈”大笑,在这空旷的草原中声音传出甚远……
    虽说因每日里风吹日晒地,大家伙看着都黑了不少,但是最初的疲惫却渐渐消逝,体力已经是比过去增加了不晓得多少。
    这一行,都是青壮,这体力渐足后,就有些精力旺盛。
    俗话说得好,军营待三年,母猪赛貂蝉。
    这言谈之中,大家伙的荤段子就越来越多。
    偶尔路过蒙古牧民之家时,大家看着蒙古女人也眼睛放光。要不是顾及在人前,怕是已经有人受不得,要着裤腰带上前了。
    曹见了,心里不由警醒,对纳兰富森说过,暗地里增加每日的路程,使得这些人没有精力想这些。
    却是堵不如疏,这年轻人想起女人来,岂是想要禁就能禁的
    没几日,途径一个喀尔喀郡王驻地,这里是个相对繁华的镇子,街道两侧也有些铺面集市。
    听说是朝廷钦差途径这里,王府这边很是殷勤,郡王府管事亲自出来相迎,将曹一行迎到王府招待。
    是夜,除了烤全羊、手把肉、马奶酒这些吃食外,自是少不得奉上温顺的蒙古女奴待客。
    瞧着那些人憋得实在难受,纳兰富森与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再嗦因明日还要继续赶路,曹同纳兰富森吃了酒菜后,便回到客房。
    曹家的小厮长随都在,御前侍卫剩下四人,都排了班,在曹的卧房周遭安置守卫。
    剩下地四名侍卫中,仕云赫然在列。
    纳兰富森瞧了,颇感意外,这小子之前可是嚷嚷着要女人要的最欢实的,怎么此刻没了老实了
    仕云讪讪的,没有说话。
    赫山在旁笑道:“头也觉得稀奇吧我正想要问这小子,是不是因他长得面嫩,没有往他屋子里塞人服侍呢”
    仕云被说得脸上发红,挺了胸脯,硬着嘴说道:“谁嫩了,我是受不得那羊马蚤味儿”
    赫山却是不信,打趣道:“是受不得那羊马蚤味儿,还是心里记挂着旁人怎么着,还忘不了元宵节遇到的那个连容貌都没瞧见,也不晓得是不是有了人家的,这惦记起来有个什么劲儿就是你再碰到了,也认不出啊。”
    “怎么认不出”仕云带着几分不服气:“我虽是醉着,但是却听到她的说话声。”
    曹与纳兰富森一听,这其中是带了典故了。
    原来,仕云正月十五时,正赶上休沐,被几个世交好友拉吃去喝酒。原想要玩得痛快,身边就留了一个小厮侍候。
    回来的时候,他带着醉意,路上憋了尿,要找解决的地方,迷迷糊糊地,就与小厮走两岔了。
    却是醉的厉害,从马背上哧溜下来不说,夜风一吹,仕云已经是昏沉沉,手足无力。
    几个泼皮见他穿的光鲜,将他脱到胡同里,除了还留着亵裤,其他的给扒了个干净。
    仕云心里明白,却是因吃酒吃得太多,身子动也动不得。
    这十五还没有开化,路边还有积雪,仕云也不晓得是醉的,还是冻得,迷迷糊糊的就睡过去了。
    再省的时,身上已经裹了衣服,就听到一女子道:“到底是一条性命,送到就近的客栈,让他歇一晚。除了付一夜宿资,不必另外留银钱,不过是醉得厉害,有手有脚的,醒过来后,也不会平白冻饿而死,不可浪费银钱。”
    就听另外一个女声祈求道:“姑娘,瞧着他年纪不大,怪可怜地,要不然,就收在咱们家做个小厮”
    之前地那个一个女子道:“这天下可怜之人不可胜数,谁又能救得了谁生死由命,这世上谁也不是菩萨……”
    这女子的声音虽说冰冷,但是接下来地话,却仍是让仕云感激。
    “去当铺里淘换一套旧皮袄给他,既暖和,也不至惹眼,最是便宜……”那女子随口吩咐道……
    仕云收回旧日回忆,带着几分英气与倔强道:“滴水之恩,尚且涌泉相报。对于与我,已经是救命大恩,我要是不思回报,那岂不是畜生不如就是我额娘,也是说要谢那位姑娘的……”氏用帕子捂着嘴巴,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眼泪都出来了,只觉得鼻子酸涩难受。
    小喜见了,忙寻了块干净帕子递过去,带着几分担忧道:“姑娘是不是累着了今儿还是早些歇吧,这大夏天的,要是伤风也遭罪呢”
    韩江氏接过干净帕子,擦了擦眼泪鼻涕,摇头道:“不碍事,就要对完账了。”
    说到这里,她想起一事儿,道:“明儿的祭礼都预备齐当了,曹家三爷出殡,礼数不可少了……”之前码完的,激动之下就码到现在,大家,真心感激感谢,这大半年的相伴。真心喜欢每一个人,咳,肉麻不嘎嘎,求月票、推荐票。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六十二章 本心
    京城,曹家,东府,前厅。
    见夜已深了,曹寅对孙珏夫妇与塞什图夫妇摆摆手,道:“明儿还要起大早,你们先回去吧”
    平郡王夫妇白日里也在了,因曹佳氏有些不适,两口子先回去了。
    曹颖的脸上尽是哀色,曹颐也是红了眼圈,到底是手足情深,当姐姐的心里也不好受。
    兆佳氏这些日子卧床不起,李氏因前些日子累着,动了胎气再静养。
    如今内宅,就是初瑜与静惠妯娌两个在张罗;堂客则是曹寅带着两个侄子两个姑爷料理。
    熬了这些日子,曹寅瘦了一圈,老了好几岁似的,脸上尽是乏色。
    按照规矩,这自缢、吞金、服毒或者因意外横死者,不能在家里停灵治丧。这位那是“凶死”,是居家大忌,通常都是将灵柩停在庙里预备丧礼。
    曹硕这边,却是瞒下了死因。
    就是曹颖夫妇与塞什图也以为曹硕是急症“病故”,没有想到其他上面去。只有曹颐头一次奔丧的时候瞧出不对,弟媳妇不在不说,连曹硕过去的丫鬟也都不见了人影。
    她私下询问初瑜,初瑜原还迟疑着说不说,心里踌躇不定。因这“封口令”是公公曹寅下的,初瑜虽不愿瞒着曹颐,但是也不好违逆公公的吩咐。正好曹寅那边是要使唤寻那宗礼的底细,见曹颐生疑,便没有满着曹颐,将真相对她说了。
    曹颐听说是由赌博引起地这些事。又是关系到婆婆那边地表亲。这亦是满心纠结。
    曹寅让她好生孝顺婆婆。不要理会娘家地事儿。这才是为人妇地本分。
    话虽如此。曹颐却终是埋了心事。
    只是这关系到弟弟名誉。也不好大张旗鼓地寻宗礼算账。只能使人暗中盯紧了。看他是行为不检。无意牵连到曹硕;还是保藏了祸心。故意引诱曹硕赌博。另有所图。
    做了半年地国公夫人。曹颐应酬地宗亲多了。也算是长了不少见识。
    “人心难测”这四个字。时时刻刻记在她心头。
    虽说曹硕与她不是同母所出,但是毕竟骨血相连,平白这样去了,也叫人心里不落忍。
    按照兆佳氏的意思,原是要给儿子做七七四十九天法事后出殡的。她心里虽是怨儿子不该如何不孝,但还是希望儿子能早日投生,重新为人。
    曹寅想了想,还是定下了“五七”出殡。
    曹硕上面有嫡母嫡兄。又是年轻过世,总要给家里老人往后办后事留出余地。
    曹颖听了伯父吩咐,带着几分担忧。起身道:“大伯,侄女先去瞧瞧母亲,然后在……”
    话因未落,就听到外头脚步响,随后是丫鬟低声道:“太太,大奶奶,二奶奶”
    随着说话声,初瑜与如惠扶着兆佳氏进来。
    兆佳氏头上系着摸额,双眼已经是凹陷下去。看着憔悴得骇人。
    除了曹寅,孙珏与塞什图夫妇皆起身,原本站在一边地曹项与曹两个也都垂手躬身。
    “你怎么出来了好生歇着就是。”曹寅看着兆佳氏如此模样,皱眉说道。
    兆佳氏失了往日的锐气,反应有些迟缓,半晌方回道:“大伯,明儿是三儿出殡的日子,这幡儿、盆儿的,总得安排吧。我心里惦记着。是我这个做娘的没用,生前委屈了他,这最后一程总要让他体面才是……”
    曹寅见她口无遮拦,“咳”了一声,道:“我还正想问你这个……”说到这里,对初瑜与如惠道:“扶着二太太坐下。”
    兆佳氏坐了,曹颖夫妇与曹颐夫妇才有相继落座。
    初瑜虽是比曹颐夫妇的嫂子,但是因是媳妇,反而只能陪着如惠站着。
    “三儿没有儿子。虽说娶了媳妇。却是……母子一场,我这当娘怎么能看着他自己顶幡……这血脉最近地就是天佑这个嫡亲的堂侄儿了。大伯舍得他过来给我们三儿打幡儿摔盆么”兆佳氏哽咽说着,眼里露出几分祈求之色。
    曹寅的心里却有些为难,这“顶幡”、“摔盆”是“承重”大事。
    天佑是曹硕的亲堂侄,给堂叔“顶幡”、“摔盆”也不算什么,以后逢年节给堂叔烧纸上香也权当是孝敬。
    只这“承重”大事,关系到名分,除了祭祀,还有财产。
    二房这边没有分家,但是曹硕既然已经成亲,就是单起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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