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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68部分阅读

    那冯遣算得上是八阿哥身边的得用内侍,也颇见过几分世面。虽说刚才唬得不行,可现下他心里也明白。主子这是叫人给暗算了。
    不晓得是哪个,竟然这般歹毒的心计。
    如今却没有功夫寻思这些,他看了那海东青一眼,刚想要为主子辩解两句,就听到上首传来一声冷笑
    “哈,哈,哈”康熙怒极而笑,指了指那堆萎在笼子里的海东青,道:“这是谓朕年近老迈、时日无多矣他这是仗着自己曾为人保举,没人敢相争么真是稀奇。天下间竟然有这样不孝不义之人”
    说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切齿,怒气滔天。
    内大臣鄂伦岱、阿灵阿两个都是“八爷党”的铁杆,一心盼着拥立之功。
    虽说自康熙五十一年“二废太子”后,八阿哥的日子也不好过,但是其势力仍是诸皇子阿哥中地翘楚。
    如今,为了这两只海东青,父子之间要是有了嫌隙的话,那八阿哥往后的前景可不光明。
    鄂伦岱乃佟国纲长子,如今袭了父祖的爵位。为一等公。他是康熙的亲表弟,性子又向来不拘小节。
    仗着身份不同寻常,鄂伦岱出列一步,道:“万岁爷……”
    康熙扫了一眼,喝道:“君忧臣劳,君辱臣死。傅尔丹何在”
    傅尔丹原站在鄂伦岱同阿灵阿身后。闻言侧身出列,跪在御前,道:“奴才在此,恭候圣命”
    康熙的视线从帐内众人脸上滑过,最后落到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的冯遣朝身上,道:“胤与乱臣贼子等结成党羽,密行险j。将这狗奴才拿了,严加拷问。朕倒是要看看他的党羽都有何人”
    “”傅尔丹朗声应道。起身唤了两个侍卫,要将冯遣朝拖出去讯问。
    “就是在这里审。打死不论。”康熙的声音越发阴冷。
    饶是平素最为憨厚的十阿哥,此刻也熄了声响。为什么会送来两只这样地海东青到底是因哀伤过去失了心神,还是遭了小人暗算……曹家的马车已经出城,除了曹同初瑜外,前往通州出迎曹寅夫妇的还有曹硕。他得了音讯,也奉了母亲之命,跟着哥哥嫂子出来往迎接伯父伯母。
    这马车一出城,速度就跑起来了。
    从京城到通州将近四十里的路程,现下已经是未正下午两点。冬天天短,用不了两个时辰就天黑了,所以需要快马加鞭。
    幸好这一路都是官道,甚是宽敞,加上已经是下午,进京的行人不多,马车也能跑起来
    初瑜穿着大毛氅衣,带着毛耳包,看着毛茸茸的。因出门赶得紧,身边只带了喜云一个侍候。
    马车里预备了好几个手炉、脚炉,曹捧了个手炉,看着初瑜道:“天慧让紫晶带了,还是田氏带了今晚瞅不着闺女,倒是有些想了。”
    “怕外头天冷,没敢使人往外抱,托紫晶姐姐留在院子里照看了”初瑜见曹有些冷,伸出小手,摩挲了他的脸。
    喜云坐在一旁,好似什么也没瞧见,只做低眉顺眼状。
    幸好马车宽敞,就是坐五、六人也使得,要不然她真想出去跟男人家一样骑马去,省得在两个主子面前碍眼。
    不过,只是想想罢了。外头有张义在,如今两人也算有了婚约,她怎么敢出去抛头露面羞也羞死了。
    “这么冰今儿变天儿了,外头可冷,要不要叫三弟上车来”初瑜一边帮曹摩挲着。一边带了几分忧心道。
    曹迟疑了一下,听初瑜一说,他还真有些不放心。
    毕竟,曹硕向来只是埋头读书,很少出屋子动弹,看着身子骨也不结实。
    想当年曹寅病重,曹疾驰回江宁时,不过十六周岁,比现在的曹硕大半岁。跟着他回去的小满。才十四。
    现下却不是感叹这个地时候,这个小兄弟小时候看着也是胖胖乎乎地,大了却不如小时候壮实。
    接人虽说要紧,但是也不能将他折腾病了。
    想到这里,曹挑了门帘,唤车夫靠边停了马车。
    因要出城接人,所以魏黑与郑虎两个都来了,还有十来个长随护卫。众人原本在马车前后而行,见马车停了,也都停了下来。
    曹探出头来。魏黑勒了马缰,侧身上前道:“公子,有吩咐”
    曹点点头,没看到曹硕在前面,道:“嗯,魏大哥,老三呢他嫂子怕他冻着,要喊他上车来坐。”
    “三爷在后头”魏黑应着,转过身去唤曹硕。
    曹硕原是落后几个马身,如今已经到跟前了。听了哥哥的话,红着脸上前道:“谢过哥哥嫂子好意,只是不碍事,弟弟还是骑马吧”
    曹打量了他两眼,见他穿得还算暖和,点了点头。道:“骑马就骑马。只是帽子压紧些,仔细风吹了头疼。一会儿要是不想骑马了,就到车上来”
    “是,大哥”曹硕见他这般关切,心里也觉得暖乎乎的,对堂兄也打心里亲近几分。
    时辰不早,路程还远,曹便没有再耽搁。吩咐人快马加鞭往通州去。
    不过行了半个时辰。曹也后悔了,为何要上来做马车委实是太颠簸了些。
    见初瑜脸色泛白。曹扶着她的肩,寻思要不要使人慢些。
    初瑜看出他心思,道:“额驸,我没事儿,还是快些赶路是正经。今天没日头,天黑得要早,咱们别耽搁了”
    这个时候,是没法子赶夜路的,路况不用说了,也不安全。
    为了能天黑前到通州,只有咬牙忍着这颠簸之苦了。
    四十里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到了酉初二刻下午五点半,天色暗黑时,曹他们终于到达了通州驿站。
    不仅初瑜被颠得变了颜色,就是曹也觉得有些脚软,到了驿站后,赶紧下马车。
    驿丞已经迎了出来,听说是位从三品地京官,心里也奇怪,并没见上面地公文。
    曹这边,也没有公文,这次纯粹为了私事罢了。没有进城,是因天黑了,也因着这边接曹寅他们便利。
    那个驿丞虽说头一遭见曹,但却是晓得江南曹家大名。
    听说这位小曹大人是为了迎接老曹大人,自然也没什么废话,使人去预备上房。
    按例,官员住在驿站,无需支付食宿费用,都是按照品级,有固定地招待规格。
    曹这次,却有些与例不合,毕竟不是赴任、出差什么的。
    驿丞没有说什么,毕竟往来住宿的,不只是官身,就连那些大户人家的家奴出京,有时候也要住驿站的。
    一个从三品的京堂官,还不能在驿站白吃白住一晚了
    曹入仕也有六、七年了,大便宜都不会去贪,怎么会占这点小便宜,落人口舌。因此,安顿好了,他便命张义往驿丞那边送了银子,算是众人的食宿费用。
    待洗漱完毕,驿站这边也使人送来晚饭。
    自天慧落地,日日在初瑜身边,这一天不在,初瑜心里还真有些放心不下。她跟曹同喜云念叨了好几遭,道是女儿吃奶了没有,睡觉了没有,云云。
    见初瑜不是惦记儿子,就是惦记姑娘,连丈夫面前摆了白米饭都没有留意,曹心里不由有些吃味。
    随即,曹暗自苦笑,自己实是无聊,孩子一般,怎么能吃儿子闺女地醋难不成把自己当孩子比了
    用了晚饭,见初瑜面上露出乏色,曹便同初瑜收拾收拾,安置了。
    虽说是家里带来地行李被卧,但是这屋子因年代久远的缘故,有一种木头地腐朽味儿,呛得初瑜一个劲儿地打喷嚏。
    曹见初瑜喷嚏不停,还以为是白天冻着了,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直到初瑜说是木头味儿的缘故,方才放下心来。
    驿站里的火炕烧得滚热,既是睡不着,那夫妻两个少不得又亲热一番,闹得劳乏了,才沉沉睡去……
    同样是在驿站里,伊都立却越来越精神,听着身下女子“啊啊呀呀”的声音,他只觉得浑身一哆嗦,收不住,气喘吁吁地趴在那女子的肚皮上。
    他身下那女子身子一动不动,半晌方“嘤嘤”地哭出声来。
    伊都立因她初次被开苞,也带着几分怜惜,伸手将她的眼泪拭去,软言道:“哭什么,跟着爷,你不喜欢”
    好一会儿,才听那女子小声说道:“疼”
    帐子外的灯没熄,伊都立微微探起身子,望了望身子下的美人,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甚是招人稀罕,不禁低头轻啄了一口,道:“傻丫头,就头一遭疼,往后就舒坦了。以后,爷要使你离不开爷,你才晓得爷得好。”
    那女子不过十四、五地年纪,头发散落在褥子上,露出半截藕臂,看着伊都立,眼中仍是带着几分惶恐不安之色。
    伊都立见她如此,微微皱眉,道:“难道跟了爷吃香的、喝辣的,不比被你老子卖到花街强也就是遇到爷是心软的,见不得你哭成那样儿,才买了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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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六十八章 团聚下
    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天上飘起雪花来,等到曹同初瑜次日起来,外面已经是银装素裹。
    地上的积雪能没脚面,曹站在门口,看着这雪梨花乱舞似的洒下,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算算行程,再过半日,父母他们就能到通州了。
    这场雪下得正好,天气也不似昨天那般干冷了,西北风也渐歇,看着甚是宁静祥和。
    初瑜在屋子里洗漱完毕,不见曹,挑帘子出来,见他站在门口看雪景,也站到他旁边,脸上是轻轻柔柔地欢喜。
    难得见她如此开怀的样子,曹拉了妻子的手,什么话也没有说,夫妻两个站在廊下许久。
    直待喜云布置好早餐,出来请他们进去,两人才一并转身,进了屋子。
    用了早饭,曹便有些坐不住了,同初瑜说,想要骑马出迎。
    这次,初瑜却是开口劝阻,道:“额驸,外头正下雪呢,路上耽搁说话,要是着凉了、风吹了,反而不美,毕竟他们老的老、小的小的。”
    曹想想也是,就按耐下来,在驿站这边苦等。
    隔几分钟,他就要掏出怀表来瞧瞧,真真是晓得了什么是“度日如年”。
    说是他这血肉之躯的天伦之情也好,还是他这穿越的灵魂在异乡的慰藉也罢,曹寅夫妇对他来说,是特殊的存在。
    好像是水之源、木之根一样,能够使得他心里得到安静。
    到了中午。雪止了,天色渐渐放晴。
    连带着初瑜,都有些坐立不安,已经使人在驿站那边预备了酒菜同驱寒的参汤。
    没过一刻钟,都要使人出去张望张望,就盼着曹寅他们早点到达。
    这边驿站里,原也住着几个出京、进京地官员,听说有太仆寺的堂官在此,少不得也来拜访一遭。
    多是曹不认识的。温言应酬几句,也就散了。
    过了未时,曹终于盼来了消息,曹家的车队已经在一里外了。
    曹听了,立时起身,同初瑜往驿站门口迎接。曹硕得了消息,已经在这边等了。
    已经能影影绰绰地看到队伍,听到马蹄声响,曹往前几步,看着渐行渐近的人群.君子堂心里说不出的欢喜。
    前面的人群中,快马出来一人,到曹身边翻身下马,屈膝半跪道:“小的给大爷请安,老爷、太太将到了……”
    正是数年未见的吴盛,他还是当年曹荃去世后,往江宁当差地,如今已经两年半了。
    曹微微俯下身,拉了他的胳膊起来,道:“听说太太做主。给你娶了媳妇,我还要向你道贺。”
    吴盛仰起头,看着曹,道:“大爷,小的无时无刻不盼着回京,想要在大爷身边当差。”
    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往后就好了。你哥哥月初添了个小子,你当叔叔了”说着,看着那渐近的队伍,心里却是有些纳罕。
    因冬日北上,水路不通,所以这次曹家搬家,只是人口同细软,一些笨重家伙事要明年开春水路运来。
    不过。眼前这放眼望去。车队漫长,随从众多。就是骑马相从之人也有百余人。
    吴盛给曹身后的曹硕同初瑜请过安后,见曹疑惑,在旁道:“大爷,前日在驿站碰到浙江巡抚王大人及其家眷,这两日两家人便一道赶路。”
    他口中所说的的浙江巡抚王大人,全名叫王度昭,进士出身,巡抚浙江多年。
    根据前些日子的邸报上来看,他这次进京任工部右侍郎。他同江苏巡抚张伯行一样,都是科班出身,在士林中广有名誉。
    曹看着越来越近的队伍,侧过头看看初瑜,只见初瑜地视线已经落在车队中。
    驿丞得了消息,也躬身疾步出来迎接。
    骑马在前头开路的,是曹方同一个不认识的白脸中年汉子。看到曹同初瑜在驿站门口等着,曹方勒了马缰,提前下来,上前执礼道:“大爷,大奶奶,老爷、太太到了”说着,指了指队伍前的第一辆马车,道:“老爷就在那辆马车”又指了后边的一辆:“太太同小爷在那辆”
    曹点了点头,已经同初瑜、曹硕快步往前。
    车队已经在驿站门口停了,曹同初瑜先在曹寅的车旁站了。曹寅已经挑了车帘,露出半张脸来,看了曹他们,带着几分嗔怪道:“早交代了不让你们出来,这大冷的天,何必折腾。”
    嗔怪归嗔怪,但是他眼中的欢喜却是藏不住的。
    曹看着他花白的头发,额上地皱纹,佝偻的身子,只觉得眼圈发烫,进前两步,道:“父亲,儿子扶您下车”
    曹寅原还想嗔他一句,难道自己老了不成,还要儿子搀扶
    但是在媳妇面前,不愿给儿子没脸,因此他便伸手扶了曹的胳膊下车。曹硕在旁见了,忙上前,在另外一侧搀了曹寅。
    从去年三月末至今,不过一年半的光景,却像是隔了些许年似的。
    看着曹寅瘦骨嶙峋的手背爬满了老人斑,曹脑海中出现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地中年人。
    这一转眼,已经十几年过去了。
    他从一个稚龄童子长成了大人,曹寅也由壮年成为了白发老翁曹寅下了马车站稳,看了看地上地积雪,又瞧了瞧初瑜,温煦地说道:“太太很是惦记你。快过去吧”
    初瑜眼圈已经红了,俯身应了,带着喜云往李氏的车前去。
    曹看着父亲,心里有千万句话要问,刚想开口,就见曹寅的马车上又出来一人,正是曹。
    曹身量偏高,已经是半大小伙子地模样。
    他跳下马车,走到曹身边。俯身道:“大哥”说着,又转身往曹硕这边儿道:“三哥”
    因他今年已经十三,正处于变声期,所以说话听起来有些暗
    曹打量了这个小兄弟两眼,每次父亲的家书上,是必提他的,习了什么功课,新读了什么诗文。
    其中的宠溺之意昭然,使得曹也不禁有些吃味儿。
    想着自己不能在父母身边,有这个伶俐的堂弟在二老面前。使得二老晚景热闹些,曹地心里就能平复了。
    “长大了”曹笑着点点头,道:“老听你大伯在信中提你,二婶也见天地念叨,总算是阖家团圆。”
    曹给曹寅请完安,也惦记李氏那边,转头望去。
    女眷马车要进驿站,在房门口停,所以初瑜已经上了李氏的马车。
    这会儿功夫,王家地马车也到了。
    曹寅带着子侄近前。寒暄了两句,而后才进了驿站。
    虽说没有大物件。但是细软人口加起来,曹家也用了十来辆马车。
    曹方同吴盛两个,指挥着众人将马车上地东西封好,安排人看了。
    江宁府里的大管家是曹方的哥哥曹元,这次却是不得见。曹问曹方道:“大管家同老管家都没见。老管家这是想要在南边养老”
    曹方垂手回道:“小的父亲盼着回京呢,原是要跟着老爷太太一道来的。只是到底上了年岁,又是时冬腊月,被老爷劝下,让他转年开春跟着那边的家私一道过来。”
    原来如此,那曹元是留在江宁,等着明年春押解剩下的家私进京了。
    曹问过曹方,刚想随同父亲进屋子。就见下马的随从中走出一人来。穿着青布衣裳,头上戴着斗笠。往他这边过来。
    因看不清容貌,曹也不晓得他是哪个,只是同其他人相比,这人身上的打扮有些眼熟。
    曹寅见儿子止步不前,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来人,笑着拍了拍脑门,道:“瞧我这记性,还忘了有位雅客。”
    这“雅”从何来,曹犹自想着,那人已经走到近前,伸手去了斗笠,露出点了戒疤地光头。
    看着来人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曹不禁讶然出声,道:“智然”
    不是智然,还能是哪个他笑吟吟合十,俯首道:“阿弥陀佛,曹施主别来无恙”
    真真是不胜欢喜,说起在江宁的少年之交,除了宁春、永庆同马俊外,就是这个与曹同龄的智然小和尚了。
    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康熙四十九年春智然正式受戒之时,算起来已经四、五年不得见。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曹的心中也添了几分欢喜,开口问道:“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你师伯要传你衣钵,让你继任清凉寺主持么”
    这站在院子里,却是不是说话的时候。
    智然看了眼旁边站着的曹寅等人,笑着对曹道:“说来话长,还是请曹老施主等人先进了屋子吧,稍后小僧再说与曹施主。”说着,请曹寅等人先进屋子。
    曹寅见他要避女眷,摆摆手道:“小和尚,你是方外人,不论这些的,还是一道进来,一会儿好说话。”
    智然见曹寅如此说,便合十应了,随着曹家众人进了屋子。
    这边是先前已经使人预备好的屋子,早已烧足了火炕,一进屋子,就觉得热乎不少。
    李氏已经先进来,站在炕前,看着跟着丈夫进来的儿子,眼泪已经是止不住。
    曹见她泪眼婆娑,满目慈爱,心里也是酸涩,上前大礼相见:“母亲……儿给母亲请安了……”
    见曹跪在眼跟前,李氏哪里忍得住,也顾不得媳妇侄子在侧,上前伸出手去,将儿子的头揽在怀里,哽咽着说道:“老天有眼,我总算是盼到了这一天……”说到最后,已经是哭泣出声。
    初瑜站在一边,手中牵着天佑,见婆母如此,眼睛也湿了,忙侧过身子,想要拭泪。目光所及,刚好瞧见曹硕兄弟旁边跟着个年轻和尚。
    初瑜不由一愣,刚想着不晓得是何人,竟然直接进内堂,却又觉得有些不对。
    这和尚看起来,怎么有几分面善,眉目之间甚是让人觉得熟稔
    初瑜心里虽说觉得怪异,但是也不好当众盯着个年轻和尚使劲看,便扭头看婆母同丈夫。
    曹被李氏揽进怀里,听到李氏地饮泣声,面上也有几分动容。
    虽说自幼同李氏相处的功夫不长,但是曹却能深深地感觉到她毫不保留的母爱。在她心中,丈夫同儿女就是她的天一般,其中对儿子的牵挂最深。
    天佑原在初瑜手中,还带着几分拘谨,站在旁边老老实实的。见李氏如此难过,他却是受不了了,挣开母亲地手,往前跑了两步,攥了李氏地衣襟,带着哭腔道:“祖母……”
    听了孙儿的叫唤,李氏才醒过神来,放开儿子,擦了擦眼泪,低头对天佑道:“还不快叫人,这是你父亲”
    说也奇怪,方才见初瑜时,天佑乖乖地听了祖母的吩咐喊人;现下见到曹,他却攥了李氏的衣襟,不肯上前。
    李氏低下头,往前推天佑,哄道:“快去喊父亲啊,你不是还念叨想要什么好玩儿的么”
    天佑咬了咬嘴唇,看了眼曹,又看了眼李氏,小脸堆着一团,小声道:“害祖母哭了,坏人……”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六十九章 天伦上
    天佑被祖父、祖母带出京时,不过六、七个月,还是襁褓中的婴儿,如今再次出现在曹面前,已经是满地跑了。转载自
    “父亲”也好,“爹爹”也罢,还没叫上,这“坏人”的名号却是要背负了。
    曹不由地哭笑不得,蹲下身子,摸了摸天佑的头,道:“天佑”
    天佑被摸的发怔,半晌扬起头来,看着李氏,脸上有些小迷糊。李氏已经擦拭了眼泪,好生哄道:“这一路上,怎么教你的快喊父亲。”
    天佑听祖母说了,这才不情不愿地唤了一声:“父亲。”
    到底是骨肉连心,曹听了,只觉得如天籁之音,眼前这个丁点儿大的小人儿,是他血脉的延续
    这倒不是他偏心,忘了家里的恒生同天慧两个。
    而是天慧是女儿,是用来疼惜的,而不是用来殷殷期盼的。恒生身世坎坷,曹对其,也是怜惜照拂要多些。
    对于天佑,则有些自己生命延续的感觉了。
    心中,竟然自然而然地生出一种望子成龙之心。就仿佛中国传统的父亲,对儿子道,我这辈子不行了,你要好生有出息。
    心里想着,曹便伸出手去,想要将儿子拉过来抱抱。
    天佑避闪得到快,小身子一扭,泥鳅似的,跑到初瑜身边,稚声道:“母亲。”
    曹站在远处,神情不由僵硬。
    这小子够挑剔。同样的父母,同样是今天见面,这还有亲有疏
    曹硕原在曹寅身后,见他们相见完毕,上前几步,到李氏面前躬身道:“侄儿给伯娘请安”
    “硕哥儿,你母亲可还好这是将娶媳妇了,可见是大了,你母亲盼这一天可是盼了好一阵子了.君子堂”李氏的脸上多了些笑意。说道。
    曹硕才十六,有些臊得慌,低着头应道:“母亲还好,在家里念叨大伯、伯娘多日。”
    李氏点点头,道:“我也念叨她,万幸这就要再一块儿了……”
    等曹寅同李氏洗漱完毕,换了衣裳,驿站这边地酒菜已经摆上。
    曹已经拉了智然在一边,问了他北上的缘故。
    实是没什么原由,只是曹寅往清凉寺。同主持辞别出来,正遇到才打寺外回来的智然。曹寅因念着他同儿子的交情,待他也有几分亲近,说了即将北上之事。
    智然早年曾随师傅到两淮游历,但是却从没上过京城。他自己也是晓得,要是继承了方丈师伯的位置,怕是往后想要离开江宁却是不容易。
    念头一生,智然就觉得心头长草了似的,再也无法静下心来,只想北上京城。见见世面。于是,他便往住持室,请求慧空方丈允许了。
    慧空方丈不是古板之人,对智然的请求也没有拒绝,只是告诫他京城繁华,不可迷失本心。
    智然自小在清凉寺。对于这些清规戒律最是熟稔。自然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在慧空面前从头到尾背诵了一遍。
    慧空听了,也觉得满意,毕竟有个像这个聪慧地衣钵传人也不容易,便给曹寅去信儿,将智然托付给曹。
    曹看着智然头点的戒疤,心里万分支持他出来见世面的。
    这个小和尚,从小喜欢吃肉,心肠又软。十分有人情味儿。不晓得那慧空老和尚能看出他有悟性来
    “京里好玩儿地地方多了去了,等天气暖和了。咱们一同去转转。”说到这里,曹想起少时往事,不由地生出几分童心来,问道:“小和尚,还记得后山的麻雀么如今眼看见腊月,正是麻雀肥美的时候,想不想改日再抓一次试试。”
    智然的眉毛挑了挑,道:“既是曹施主吩咐,那小僧自是恭敬不如从命,只是听说冬天的鹌鹑也好的,味道最是肥美,倒是也可一试。”
    瞧着小和尚一本正经地、满脸慈悲地说这个,曹只觉得又回到少年时,看着小和尚不由地笑出声来。
    小和尚被笑得莫名,看着曹,有些茫然未解。
    看着小和尚古井无波的眼眸,曹心里不禁生出错觉,就好像眼前只是个满脸慈悲的得道高僧。
    一时间,劝他还俗的话,曹无法说出口。
    酒菜置办了两席,初瑜侍候李氏在里屋用,曹家父子叔侄同智然在外头。
    曹硕性格稍显方正,见智然随同入席,还特意往席面上看了。见有几道素菜,他才松口气。
    见到曹将一盘红烧羊肉送到智然眼前的位置,曹硕还当堂兄是粗心疏忽。
    见到智然拿起筷子,落到那羊肉上,曹硕诧异不已,眼睛已经使劲看着那道菜了。莫非是用豆腐皮做地,看着像荤菜的素菜
    只是看着看像肉菜了,还带着羊肉的香味儿。
    曹硕心里糊涂,也伸筷子,从那盘“红烧羊肉”夹出来一筷子,送到嘴里。
    他险些惊掉下巴,这明明是真羊肉
    瞧着桌子上其他人都是见怪不怪的模样,曹硕心里不由直犯嘀咕。既是这肉是真羊肉,那难道这和尚是假的
    要不然的话,出家人怎么如此
    其实,早先时候,曹寅同曹瞧见智然不受清规,吃荤菜时,也是诧异的。
    只是,曹寅不是古板守旧之人。
    对于佛法典籍,这几年他多有涉及。佛法从西方传来,并没有清规戒律这些条条框框束缚,也没有出家人忌荤腥的旁证。
    在中国传扬开后,佛家才渐渐地行成了各种形形色色的“清规戒律”。
    因此,曹寅对于智然不忌荤腥的事儿,并不怎么当回事儿。
    不是有句俗话说地好,叫“佛祖心中坐,酒肉肠中过”么,何必拘泥那些所谓的戒律。
    旅途枯燥,曹寅同智然两个经常打禅论佛。
    就是自负有几分才学的曹寅,在同智然打起机锋时,也总是需退避三舍。
    智然论起经文来,寻常人真无法相比,却是有几分天赋。或许,这就是慧空方丈想要将衣钵传给智然的缘由。
    曹打心里崇拜大伯曹寅,平素为人行事,也处处以伯父来要求自己。
    智然的淡定,曹寅的洒脱,落在曹眼中,就是不拘小节地名士。因此,对于智然吃肉地事儿,他自然只有支持的。
    里屋,摆的是炕桌。
    李氏抱着天佑,在炕里坐了。初瑜站在地上,给婆婆同儿子布菜。
    李氏见媳妇一直站着,道:“就咱们娘几个,还是坐下一块儿吃吧。”说到这里,仔细打量了初瑜几眼。
    去年春天见时,初瑜的身子因生产的缘故,显得有些丰腴。如今,却是清减得不行,下巴尖尖的,显得人有几分孱弱,
    想起孙女的眼疾,李氏心里亦是难过的不行。
    做祖母地尚且如此,那做母亲地,心里更得多难受
    初瑜见婆婆叫坐了,便侧身在炕边坐了,抬起头看前面吃得香甜的天佑。
    天佑正吃个鸡腿,察觉出初瑜看他,抬起头来,歪着小脑袋,试探似地问道:“母亲”
    虽说方才已经喊了,但是现下听到,初瑜仍有些感动,使劲地点了点头。她地心中,有几分感激,有几分伤怀、
    感激老天爷,让天佑平平安安地长到现在。伤怀的时,不晓得女儿何事能像天佑这般欢实乱跳。
    天佑见眼前这“母亲”面上渐渐地流出难受来,低头看了看碗中的鸡腿。
    犹豫了好一会儿,天佑将自己盛了鸡腿的小碗推到初瑜面前,奶声奶气道:“母亲,鸡腿给你,你别哭鼻子了……”
    人间处处皆妄事,谁看假来谁看真。
    通州驿站的父子相聚、母子重逢,固然是温馨,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儿子无异于仇敌。
    就算晓得他不会这般愚蠢,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又如何在想要削减八阿哥的势力之时,这“毙鹰事件”正是送来个好借口,康熙自然是要借题发挥。
    这两年,康熙的身体明显不如以前,各种小毛病也渐多。在体力衰减的同时,他对皇子阿哥的防范日深。
    历朝历代,在皇家这“子夺父位”的例子还少了
    温汤行宫里,八阿哥看着手中的信,晓得了敬献皇父的海东青出了变故之事。不知是因恐惧,还是因愤怒,他的身子不由地战栗,哆嗦着嘴唇,脸上没有半丝血色。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就算容不得他,也不能再等等么为何在他生母去世两年的祭日,对他这个儿子发作,如此让地下之人怎生安心……求月票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七十章 天伦下
    跸东庄地方,圣驾行在。
    外头雪花飞舞,就听到西北风呼啸而过,声音带着几分凄厉。
    御帐内,却温暖如春,使人直觉得热气扑面。
    十六阿哥穿着大毛衣裳,站在十五阿哥身后,只觉得后背汗津津的、潮乎乎的,闷热难挡。
    他低着头,心里胡思乱想着,看来宫里传出的皇父身子不舒坦是真的了,要不然怎么会如此畏寒
    圣驾年年冬天都出京的,御帐里的炭盆也好,每日用碳都好,都有固定的成例。
    这穿着厚衣裳站一会儿,就使人受不住,这明显比每年热多了。
    身上虽说发热,但是听到康熙的冷哼声,十六阿哥的心不由地有些发冷。
    “胤,系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听相面人张明德之言,遂大背臣道,觅人谋杀二阿哥,举国皆知。他杀害二阿哥,未必念及朕躬也。朕前患病。诸大臣保奏八阿哥。朕甚无奈,将不可册立之胤放出。数载之内,极其郁闷。”说道这里,康熙的音声越发阴冷。
    接着,他又说起前几日的“毙鹰”事件,道:“自此朕与胤父子之恩绝矣。朕恐后日必有行同狗彘之阿哥,仰赖其恩,为之兴兵构难逼朕逊位而立胤。”随着说话声,他的视线落到站在诸阿哥之前地十阿哥身上。
    十阿哥只觉得浑身一激灵。先前想要为八阿哥辩白的话,一句也说不口,只是越发地低头。
    他的手心,尽是汗。
    前面那人,虽是他的阿玛,却也是他的君王。雷霆雨露,具是君恩,他怎么能不怕要是这“君恩”施到他身上。那岂不是冤枉
    康熙微微地眯了眯眼,视线从十阿哥身上扫过,依此望向十二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道:“特谕尔等,众阿哥俱当念朕慈恩,遵朕之上命,始合子臣之理。不然,朕日后临终时,必有将朕身置乾清宫。而尔等执刃争夺之事。胤因不得立为皇太子,恨朕切骨,他的党羽亦皆如此。二阿哥悖逆,屡失人心;胤则屡结人心,此人之险实百倍于二阿哥”
    诸位阿哥原本还都俯首听着,见康熙连生死忌讳都顾不得。越说越大声,已经是咬牙切齿,声嘶力竭,没人敢再站着,皆矮了身子跪倒。
    康熙说完这番话,眉头不经意地皱了皱,脸上涨得通红,左胳膊已经忍不住战栗。
    魏珠在旁见了,晓得万岁爷这是气极了,身子怕不大好。但是也不敢冒大不韪,这个时候吱声,只能暗自忧虑。康熙缓缓地转过身子。背对着诸位阿哥,扶着御案,道:“尔等,可记下了”
    “儿臣记下了”诸位阿哥齐声道。
    “哼记下就好,朕还没聋没瞎,自是心里有数,尔等好自为知,跪安吧”康熙沉声道。
    诸位阿哥齐应声。起身躬腰退出御帐。
    十二阿哥素来怕是非的。但是想着皇父这般厌弃八阿哥,还是忍不住低声叹了口气。
    身为帝王之子。就算对那个位置心有期盼,也是寻常。
    就是卑微如他,早年也曾做过春秋大梦,不过从不敢对人言罢了。
    想着这些,十二阿哥突然觉得尴尬。好不容易得了次随扈的机会,却碰到这样地事儿,要是被人疑到自己身上,那岂不是冤枉
    心里有了顾忌,他连话也倦怠说了,忧心重重地冲几位阿哥拱拱手,低头自己去了
    十阿哥的脸色则是木木的,他看了几位小阿哥一眼,眼神有些复杂,嘴角添了一丝冷笑,甩了甩袖子,也回自己帐子了。
    这边,只剩下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同十七阿哥三个。
    十五阿哥向来是淡淡的,十阿哥的木然也好,十二阿哥的忧心也好,都没有放在心上。
    风雪渐大了,他紧了紧领口,打了个哆嗦,对十六阿哥同十七阿哥道:“赶紧回去歇着吧,仔细风吹了着凉”
    一时间,众人皆退场。
    十六阿哥同十七阿哥对视一眼,心里却是无法平复,兄弟俩儿一道往十六阿哥的帐子去了。
    皇父等这个机会,怕是许久了。看着八阿哥如此得朝臣拥戴,他心里如何能不介怀
    只是,皇父口口声声,让诸阿哥尊“子臣之道”,他的心里可还记得,这些皇子阿哥不仅是他的臣子,也是他地儿子么
    良妃娘娘虽说出身罪籍,但是也曾得到万千宠爱,如今人死灯灭,在皇父口中,就是“辛者库贱妇”了。
    八阿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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