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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0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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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九十七章 意会
    三月十三上午,曹随着父亲,去兆佳府拜会了姻亲前兵部尚书玛尔汉。
    玛尔汉已经是八旬老人,看着仍是精神矍铄,因耳背的缘故,说话嗓门倒是比先前更大,生怕对方听不到。
    他是顺治朝举人,出仕五十余年,前几年才以老病乞休。虽然做了大半辈子文官,但是他最为骄傲的还是早年平三番时,曾署骁骑参领,随着从扬威将军阿密达,自江宁移师讨伐叛应吴三桂的陕西提督王辅臣。
    当时,在江宁为他们筹备后勤军饷的就是曹的祖父曹玺。
    “王辅臣盘踞西凉,叛应吴三桂,整个西北都乱了。我们用了几个月的功夫,万里行军到了陕西,除了大将军阿密达外,副都统是谁来着……”玛尔汉坐在炕上,说到这里,有些糊涂了,按了按放下手中的烟锅,看着坐在下首的曹寅问道。
    这些陈年旧事,又是过去四五十年,曹寅哪里会晓得正不知该怎么回答,就听上前给玛尔汉点烟的丰德低声道:“爷爷,是鄂克济哈与穆舒珲”
    丰德是玛尔汉的长孙,早年与曹颂做过同窗,比曹大两岁。他父亲去部里当差去了,他与弟弟丰彻两个在部里任笔贴式,今日他正好休沐,便在家中照看祖父。
    玛尔汉没听清楚,探过耳朵,问道:“谁奇哈苏浑。那是谁家地小子”
    丰德给玛尔汉点了烟锅,不好意思地看了曹寅一眼,提高了音量道:“爷爷,当年你不是跟着鄂克济哈与穆舒珲两位副都统攻城么”
    玛尔汉这次听清了,吃了一口烟,眯着眼点点头,对曹寅、曹说道:“对,是跟着副都统鄂克济哈与穆舒珲两个,自泾州进兵,一路上屡破堡垒。斩首级数百,克宁州……”说到这里,便陷入一种沉思,半晌也没动,像个木像般。
    丰德见祖父如此怠慢亲戚,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低声对曹寅道:“曹伯父,爷爷不是诚心怠慢,前几年还好。说话都便利;自打去年入冬,耳朵背了后,爷爷便经常想起早年的事。逢人便拉来讲,讲到一半,不知又想什么去了。”
    曹寅摆摆手,道:“不碍事,人上了年岁。都是如此,身为长孙,你更要仔细照看祖母才是。”
    丰德肃手应了,曹寅对玛尔汉道:“老大人,您好好休养,晚辈改日再来探望”
    “贪顽儿,又是那个小子捣蛋,是丰德,还是丰彻”玛尔汉撂下脸来,一本正经地问曹寅。
    少不得。又是丰德上前去对祖父连哄带劝一番,道是客人要走了。玛尔汉这才有些明白过了,点点头,对曹寅道:“要是忙,就回去,改日闲了,再来说话。你媳妇儿……你媳妇儿添了个闺女满月了没有”
    曹寅看了眼曹,回道:“老大人,晚辈媳妇添了个男孙,已经半岁了。等大些带过来给您磕头”
    “男孙小子”玛尔汉摇摇头,道:“不对,不对啊,明明是个闺女。当初我在户部做郎中,刚好有个同年在内务府。听说还专程定制了不少物什送去。都是万岁爷亲自吩咐的……这个礼可不能少了,明儿我就吩咐人备一份……”
    这番话说得颠三倒四。听得曹寅父子疑惑不解。
    丰德见祖父越说越没谱,忙对曹道:“孚若,这实在对不住,明明早就告诉爷爷的,你添了个小子,真不知他老人家咋记的。”
    哎,看来,玛尔汉虽然看着有些硬朗,但是委实有些糊涂了。曹寅与曹起身,与老人家作别。
    玛尔汉瞧着曹寅道:“这事真稀奇,想来,万岁爷真没拿东亭当外人……”
    曹寅心下一动,问道:“老大人,哪里稀奇,要不您同晚辈好好说说”
    玛尔汉微微一愣,随和阖上眼,喃喃道:“说不得,这事说不得……”
    少一时,众人便听到鼾声起,老人家坐着睡着了。
    丰德先同曹寅父子告了罪,随后上前去,轻轻从祖父手中抽了烟袋,取了个枕头,扶着祖父躺下。
    等安置好玛尔汉,丰德才送曹寅父子出来,很是歉意地对他们说:“祖父看着精神还好,整日里大多半在睡觉。”
    曹寅也是将六十的人,想起康熙朝早年的大臣,没有几个有好下场,能像玛尔汉这样完名引退的,更是少之又少,不免生出唏嘘之感。
    曹则是觉得丰德颇有脱胎换骨的感觉,与先前那个领着弟弟、表弟们四处胡混的浪荡公子儿截然不同。到底是大了地缘故,稳重多了,褪去了少年张狂。
    丰德见曹看他,想起曹颂来,问道:“孚若,姑姑与小二几月上京若是凉快些还好,若是赶上夏天,路上可遭罪。”
    曹想起之前母亲李氏说过的,回道:“若是早些,五六月份,迟些则七八月份,入秋前后怎么也到京了”
    丰德笑道:“那感情好,年前小二太聪明了,就见了一面,这往后就好了。姑姑带着表弟表妹们进京,两下往来也便宜。倒是孚若你,跑那山沟里做什么,趁早回京吧”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低声道:“若是真如外人所说的,有什么发财的门路,切记别忘了拉扯兄弟一把。”说着,还挤了挤眼睛。
    这下子,却把长子长孙的沉重劲儿都驱散了,又恢复到顽童的模样。
    曹见他一提银子。眼睛里都冒光,甚是好笑,拍了拍他地肩膀,道:“省得了,省得了,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先来寻你就是。”
    说话间,出了大门口,曹元已经带人将曹寅的马车停在这边。曹将父亲扶了上马,自己骑着随行。别了丰德,返回曹府。
    想到已经老糊涂的玛尔汉,曹忆起早年曹颂在京时,与几个表兄弟在学堂打架时,玛尔汉教训孙子外孙地情形。这不过三四年的功夫,对于暮年老者来说,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想到这些,曹转过头看了看父亲的马车,总有一日。父亲母亲也会这般,如孩童似的,需要晚辈哄着。
    此刻的曹寅,坐在马车里,心中却惊涛骇浪,总觉得方才玛尔汉的话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不晓得。
    玛尔汉早年确实任过户部郎中。是在康熙二十八年到康熙三十三年地事。康熙三十三年,他升为翰林院侍讲学士,再迁兵部侍郎。
    而且,曹寅还记得,长女曹颜出生后,京中却有赏赐下来。
    当时只当是看在孙氏老太君的情分,又是曹寅的第一个孩子,万岁爷才会看重些。现下想想,他却似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头。
    想到最后,答案却甚是荒唐。曹寅摇了摇头,无法相信这些个猜测,怕是自己想多了。
    回了曹府,曹寅往前院书房去了,曹回内宅换衣服。因下晌要同纳兰富森吃酒,无需穿着这般郑重,他便寻了身轻便的衣服还上。
    见初瑜的气色还好,曹稍稍放下心来。
    昨天打王府回来,她虽然在婆婆面前还是笑模样,但是回到梧桐苑却呆呆了坐了半晌。直到曹回去。她的精神才好些。
    曹以为她是为弘曙、弘倬兄弟两个的嫌隙担心,劝慰道:“你别惦记,我同弘曙说了,让他寻机会同弘倬和解呢”
    初瑜以为丈夫是安慰自己个儿,有点感叹地说道:“弘曙向来最笨。弘倬又是个倔强的。他们两个哪里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
    曹拍了拍自己地胸脯,笑着说:“由我给弘曙做军师呢。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地弘倬再倔强,不过是个半大孩子罢了。”
    见丈夫这般说,初瑜也心下稍安,原本她也是想要开口同曹说这些的,请丈夫帮两个弟弟做个和事老。
    虽说那些王府的事事非非不该同丈夫唠叨,但是等夜里安置后,初瑜仍是忍不住将归省的所见所闻,对曹讲了。
    对于淳王福晋的作为,曹并未说什么。虽然那从情感上来说,他更偏向于侧福晋纳喇氏这边,但是对那位嫡福晋也是生出些同情之心来。
    虽然这番所作所为,有算计弘曙的成分在,归根结底她是想要有所依靠。没有亲生子,关系并不亲密地庶子将成为王府的继承人,庶子之母又是她明争暗斗了一辈子的对手,怎么不生出忐忑之心想要插手弘曙亲事,已经之后安排外甥女做弘曙侧室,也是为了将来屏障。
    初瑜晓得丈夫是不喜背后论人是非的,对于嫡母与生母之间地纠葛,她也是一笔带过。尽管如此,曹仍听出她话中的迟疑,少不得又温存宽慰一番。半,纳兰富森打发人来请曹。
    因下午开局晚,曹不晓得大家要吃到多暂,便吩咐初瑜累了就早些睡,不必等到他回来。
    出了梧桐苑,又去兰院同母亲说过,看了看儿子天佑,曹才离府,随着纳兰家的长随往吃酒的地方去。
    路上问过,曹才晓得要去的地方,是李鼎定下地馆子。
    馆子离曹府不算远,在什刹海边上,是个略显僻静地四合院。外头看着不过寻常人家一般,不过是显得洁净些。
    过了影壁,就是四间三明一暗的正房,东西各有三间厢房。正房左边,隐了个暗门,看来里面还别有洞天,只是不知是花园子,还是内宅。
    房前植着几株芭蕉,院子还有两个尺半地鱼缸,金鳞摇曳,看着甚是悠闲自在。
    虽然看着雅致些,但是并不算稀奇,但是曹心里却生出莫名的熟悉感。
    屋里已经听到外头的动静,纳兰富森与李鼎两个笑着迎了出来。
    “富森大哥,表哥”曹跟两人见过,随着进了屋子。
    三间没有隔断的屋子,显得很是亮堂,曹却是不免生出感触之心。因这屋子里的布局,盆栽的摆放,角落里的棋盘,看着实在是眼熟得很,同他当年的江宁弄地林下斋都有几分相似。
    纳兰富森笑着说:“孚若看傻了吧,哥哥方才也是呢,这么个雅致的地方,谁会想到是馆子”
    因是李鼎寻的地方,他充当半个主人,请纳兰富森与曹坐落了,而后笑着对纳兰富森道:“纳兰兄太小看孚若了。说起来,这种私家馆子,还是孚若少年时捣鼓出来的。”
    “哦”纳兰富森却有些意外,略带佩服地对曹道:“素日只知孚若稳重,原来还晓得这些营生上的事儿,委实令人佩服。”
    曹笑着摆摆手,说道:“不敢当大哥地夸奖,不过是小时候胡闹罢了,哪里是什么正经事”
    李鼎眼下待曹地态度,却比前日亲近几分,笑着对曹道:“说起来惭愧,原是不想请纳兰兄同表弟来这边的。也不瞒表弟说,这是表哥家一个管事开地馆子,开了一年多了。他早年跟着父亲去江宁,去过表弟的馆子,便照猫画虎,弄出这么个四不像来,说来却是有些不厚道。”
    第二百九十八章 “亲近”
    因曹吩咐过要寻僻静地方与兄弟“亲近”,省得留下什么事事非非,弘曙回去后,就将想到的地方都琢磨了一圈。无奈之下,他终于发现这地方不是那么好寻的。
    若是在王府外,空旷僻静的地方虽然有不少,但是兄弟几个跟着的侍从也多;若是在王府内,要是弘倬实在不服,闹将起来,乱乱哄哄的,他这个当哥哥的,免不得要背负个欺负弟弟的坏名声。那样的话,不是适得其反
    因心中急切,又想不到合适地方,夜里躺在床上,他少不得长吁短叹一把。博尔济吉特氏坐在梳妆台前,才放下头发,听了丈夫的叹息声,上了床后,询问了丈夫缘故。
    夫妻两人,成亲三个多月。博尔济吉特氏大家出身,少了些女儿家的温柔小意,弘曙又是木讷惯了的,不是花言巧语之人,因此夫妻两个原本感情只是平平,并不似其他新婚夫妇那般如胶似漆。
    而后,有了巧芙的事,博尔济吉特氏面上也是挂不住。只是碍于规矩礼法,对于嫡福晋的吩咐,她这个做媳妇的,不得不遵从罢了。再说,早在嫁人前,她便晓得丈夫不会只属于自己个儿。
    繁衍血脉,开枝散叶,是每位爱新觉罗子孙需承担的责任。
    不过,对于性子向来有些绵的弘曙,能够架住嫡母逼迫,要一年后才纳人,这让博尔济吉特氏有些意外与感动。弘曙因愧疚,则对妻子比过去体贴,小两口倒比先前越发亲密些。
    弘曙虽还没正式请封,但是外人早将他当成王府世子待。他的亲事,内务府也是按照贝勒品级的规格办的。
    博尔济吉特氏未出阁前,家里请宫里嬷嬷来教授规矩,也是按照王府未来女主人的身份教的。嫁进王府后,她才发现丈夫的处境并没有早先想象的那么好。
    新婚两月。就要接受其他女人的敬茶,这对任何女子来说都是羞辱。博尔济吉特心中怎能不恼但是她也瞧出来,嫡福晋看着虽是和气,却不是鲁莽之人,断不会无缘无故地安排这出。随后,小叔子地冷嘲热讽,丈夫的满眼阴郁,婆婆脸上的愤恨不平,使得她冷静下来。
    若是闹出来,谁会落下好处既是晓得是坑。她怎么会跳接了巧芙的茶,不过心下却生出防范之心,对与嫡福晋也忌惮起来。
    见妻子发问,弘曙虽不想瞒她,但还是换了说辞,只说是因兄弟嫌隙不安,想寻个僻静地方,与弟弟喝喝酒,交交心,“亲近”一下;又不想让王府的人晓得。省得亲长们担心。
    博尔济吉特氏听了丈夫的话,晓得他口中的“亲长”,就是指嫡福晋。最近,嫡福晋待弘倬很是亲厚。弘曙他们兄弟起嫌隙,少不得有这位嫡母从中推波助澜的缘故。
    思量了一回,博尔济吉特氏笑道:“要寻僻静地方,可不是有处现成的什刹海边的那处宅子。爷忘了虽然有两房下人在那边看房子,但都是陪嫁过来地,与王府那边半丝儿瓜葛都没有。”
    博尔济吉特说的是她陪嫁房产,在什刹海边上,一座三进带花园的宅子,原是博尔济吉特家送女儿、女婿在京中避暑用的。
    弘曙忙不迭地点头,道:“却是正便宜,那边着实僻静。”
    就这么着,次日弘曙跟着父亲忙了半日后,便寻由子打礼部衙门出来。去了东华门,等着弟弟们出来。
    弘倬与弘昕从上书房下学出来,见哥哥笑眯眯地等在外边,颇为意外。这两月,弘倬对哥哥不如过往那样恭敬,弘曙对弟弟也是有几分埋怨的,相处起来,自然也很少有好脸色。
    弘昕却没想那么多,上前问道:“大哥,您怎么来了”
    弘曙摸了摸弘昕的光脑门。问道:“小四儿,你先前不是喜欢大姐从山东带来的小玩意儿么大姐这次上京,指定没少带,趁着还没走人情,你不再去淘换淘换”
    弘昕刚想拍手叫好。不过还是收声。面带犹豫问道:“大哥,那样是不是太厚脸皮。会惹姐姐、姐夫笑话么”
    弘曙听了,笑道:“这是什么话他们是咱们嫡亲的姐姐、姐夫,又不是外人姐姐、姐夫不疼咱们,还能疼谁去再说,姐夫向来对咱们如何,你也该心里有数,犯不着为了这个那个的闲话,远了不该远的。”这后一句话,却是说给弘倬听地。
    弘昕拍手道:“好,好,那咱们就去姐夫家。也不好空手上门,到前门那里给小丫头与天佑买好吃的带去。那边的褡裢火烧最好吃,他们指定也爱吃。”
    这番话说得弘倬也有些意动了,却听弘曙接着说道:“只是今儿要你一个人去了,大哥与你二哥有些事要办,让白兴他们先送你去姐夫家,天黑前我们再去接你。”
    白兴是王府的管事,负责带人护送弘倬与弘昕两个小阿哥上学的。
    弘昕听了,看了两位哥哥,有些不乐意,嘟囔道:“大哥、二哥要去哪里顽儿,怎地不带弟弟”
    弘曙笑着拍了拍他的脑门:“就晓得顽儿,眼下人人都忙着皇玛法大寿的差事,哪里是去顽地”
    弘昕晓得父兄近日都忙这个,不疑有他,只当是大哥奉了父亲之命。想着不用自己个儿回府发闷,能去姐姐家淘换那个木雕柳编的小物什,他很是欢喜地点了点头。
    弘曙有对弘倬身边的几个小厮长随摆摆手,道:“二阿哥要跟爷去跑腿,你们好生侍候四阿哥去曹家,等会爷同二阿哥往那边寻你们。”
    几人都应了,跟着白兴,护送着弘昕去曹家了。
    弘曙心下稍安,来之前他已先到过曹府,与姐姐说了缘故,请姐姐往王府那边送信。只说是留兄弟几个在曹府这边晚饭。
    看着小弟骑马渐远,弘倬有些怀念曹家的点心吃食,但是随即想到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便转过头来,问哥哥道:“这是要往礼部去阿玛让大哥来寻我的”
    弘曙笑笑,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而是抬头看看天色,笑着说:“快上马吧,没多少功夫了。不好太耽搁”
    弘倬虽不晓得大哥今日为何这般高兴,但是怕耽误差事,便也不再嗦,翻身上马,跟在弘曙身后。
    弘曙往日出行,身边长随侍卫也是七、八人的,今日他却只留了两个心腹在,其他的都打发走了。
    骑在马上,看着前面是往什刹海去,弘倬有些稀奇地看了哥哥一眼。问道:“这是要去十叔府上”
    弘曙的笑容越发灿烂,嘴巴都合不拢,露出一口白牙道:“二弟,到了你便晓得了”
    微风习来,杨花曼舞,明明是晚春时节,弘倬却似隐隐地觉得有些冷。他看了看水面。心想,或许是靠海子的缘故
    就在兄弟两个路过的一座四合院里,酒菜上来,曹与李鼎、纳兰富森几个已经入席。
    “照猫画虎”毕竟只是“照猫画虎”罢了,这边地布置虽然学着林下斋,但是吃食却不相同。不过,档次也不低了,应该是请的南边大厨子,上来的都是地道的淮扬菜。
    虽然说不喝酒不热闹,但是李鼎还是叫人给曹准备了茶来替代。
    酒菜齐备。李鼎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对纳兰富森道:“小弟久居江南,对京中规矩不熟,往后还要劳烦纳兰兄费心指点。这里,小弟先敬哥哥一杯,先饮为敬。”说着,一仰脖,干了杯中酒。
    纳兰富森摇摇头,笑道:“新成呀。新成,原是我这当哥哥的要给两位弟弟接风的,这……这话儿闹的,竟是来吃新成了”说着,起身将酒盅里的酒也一口饮尽。而后方坐下。
    曹只是笑着。看着李鼎说话,看来李家也是用了心思。想来李鼎要进京。是早就打算好的,否则也不会一年半前就使人往京城来开馆子。
    李家是豪富,在江南谁家不知、哪家不晓不说别的,听说单李家地家班,每年就要上万两的银钱开销。千里迢迢地往京中开这么个小馆子,哪里会是为了赚几个银钱不过是充当耳目罢了。
    李鼎见纳兰富森饮尽杯中酒,亲自把盏给其斟满,随后又将自己面前的酒盅也斟满,举起杯子,带着几分歉意对曹道:“表弟,今儿,表哥要同你赔罪了,还望表弟念在表哥初到京城,不晓得深浅,原谅则个”
    他这出做派,看得纳兰富森面露迷茫,略带问询之意,看向曹。
    曹晓得李鼎能说出软话来,怕还是李煦的功劳,否则依照这位表兄的性子,想见这位表兄赔情可不是容易。只是曹李两家地事,何必拉来纳兰富森看热闹,倒显得他这个年纪小地不懂事。
    因李鼎站着,曹不好直愣愣继续坐着,只好也跟着起身,说道:“表哥,这说得是哪里话没得让富森大哥笑话。表哥不过是当着外人夸我几句,算不得什么。若是表哥无心之失,那表弟怨不得表哥;若是表哥成心替弟弟扬名,那弟弟自然是该重谢表哥才对,也没有让表哥赔情的道理。”说着,举起茶杯,与李鼎碰了碰,喝了一口。
    虽然曹面上带着笑,但是李鼎却听说他话中之意。若是想要拿他做筏子,算计到他身上,就算彼此是亲戚,也会给予“回礼”。
    李鼎神情有些僵硬,看了看杯中酒,对曹说道:“咱们两家是几辈子地交情,我与表弟又是骨血相连的至亲。虽说我痴长几岁,但是往后少不得也有依仗表弟之时,自是晓得该怎么行事,表弟尽管放心就是。”
    曹见他说得恳切,也收了脸上笑容,道:“虽然相处时日少,但是打小算起,表哥与我亦是见过多次,彼此是什么秉性心中也有数。太客气地话,我也懒得说。表弟行事,向来先想南边的父母亲人,并不求闻达朝野,只望彼此平平安安,就是咱们做儿子的福气了”
    李鼎喝了杯中酒,道:“表弟是孝顺之人,这个哥哥早省得,姑姑、姑丈有子如此,也是他们二老的福气。”
    纳兰富森虽一直是武职,但不是草莽武夫。见这表兄弟两个话里话外都打机锋,席间气氛沉闷,他便笑着道:“行了,行了,你们表兄弟有什么体己话,无人时再说,要不这般赞来赞去的,哥哥我都要坐不住了”
    李鼎既是与曹彼此点的差不多,便不再嗦,坐下来,与纳兰富森把盏言欢。
    曹笑着听着,心里却希望这位表哥真能听到自己的话去,别为了名利不管不顾起来。
    想到李家地茶园,与他们同内务府那边的关系,曹丝毫轻松不起来。自己出面怕是没用,看来还是要父亲劝劝李煦才好,千万别学着别人,惦记拥立之功,往那个倒霉的八阿哥身边凑合。
    巧芙坐在车里,有些不安地看看身边的博尔济吉特氏,不晓得为何表嫂回娘家会带着她,难道是因上个月“敬茶”之事…
    第二百九十九章 梳理
    直到被哥哥给抱住肩膀,摔到地上,弘倬才省过味儿来。他顾不上肉疼,瞪大眼睛,问道:“大哥,你要做什么”
    弘曙捏了捏拳头,扫了地上一眼,这边是花园子的空地,没有铺青石板,摔几个跟头应该问题不大。
    听弟弟还傻乎乎地发问,弘曙笑道:“说什么刚不是告诉你了,咱们兄弟练练布库,松快松快”说着,指了指弘倬身上的衣服:“去了外头衣服,省得弄脏了”
    弘倬被摔得狼狈,只觉得哥哥的笑容甚是刺眼,也耐不住火气了。他“哼”了一声,伸手去了外头衣裳,撸巴撸巴袖子,仰着下巴道:“大哥,这是要收拾我”
    弘曙点了点头,笑着说:“没错,今儿就是要收拾你,做哥哥的,总不好看你不懂规矩,整日里眼睛都没人了,要翻到天上去了”
    弘曙笑得愉悦,弘倬却险些气炸肺,怨不得自己的长随都让哥哥指使去送弟弟,这是早有预谋。他挺了挺胸脯道:“我哪里有做错的大哥想要教训我,也要说出个三六九来,要不然小心我的拳头不懂规矩”
    弘曙见他这番倔强的模样,渐渐止住了笑,目光了多了深沉,指着弘倬,问道:“你整日里往福晋身边孝敬,在我们面前摆脸色,是不是忘记自己是谁生的这般往额娘心上扎钉子,我该不该揍你”
    弘倬想要出言辩白,张了张嘴巴,终说不出来,扭过头去,嘟囔道:“孝敬福晋又如何你不也是老实地在福晋面前卖乖额娘眼中,只有你这个长子,哪里还能看见别人去……”话音未落,他身上已经挨了一脚。身子一趔巴,险些跌倒。
    弘曙已经开口大骂:“混账东西,你拍拍良心,竟有脸这样说咱们兄弟三个里,额娘为哪个操心最多你自幼身子弱,我同弘昕都是由照看,独有你养在额娘身边,七岁才断奶。弘昕小时候亲近下额娘,你都要哭闹不休,使得大家都哄着才肯好。”
    或许是压抑太久的缘故。弘曙越说越恼,身子气得微微发抖。
    弘倬的眼圈已经红了,狠狠地盯着哥哥,却是不吭声。
    弘曙又道:“阿玛是什么品性战战兢兢,生怕有半点差错。大伯、二伯的例子都在前面摆着,他早就告诫咱们要远着那些叔叔,你为何还往十四叔身边凑”
    弘倬却是不服,挺着脖子,喊道:“十四叔是巴图鲁,你们。你们是……”说到这里,却是说不下去。
    弘曙冷笑道:“你想说阿玛同我都是狗熊是么阿玛十七岁跟着皇玛法西征,统率镶黄旗大营,军功赫赫,十九就封了贝勒。那个勇武的巴图鲁,除了依仗着皇玛法的宠爱与德妃娘娘的势,为八叔摇旗呐喊外。可有什么建树说人是非者,便是是非人,姐夫性子温良,哪里得罪过他们不过是因前年时疫,圈了十叔的府邸,伤了他们的脸面罢了”
    说到这里,他带了几分激愤,道:“前年之事,你也当记着。十四叔跟着随扈,自不必说。九叔、十叔两个都在京城。人人都惜命,不是躲在府里,就是琢磨着怎么出城,只有四伯在内城忙乎,实在寻不到人手,才将户部当差地姐夫调来。那种既得罪人,又是说不定何时便染病的苦差谁稀罕姐夫是傻子么难道不晓得十叔身份贵重,不好得罪为何还如此,还不是为了遏制时疫,少死几个。我就奇怪了。过后十叔府里,虽说死了不少下人,但是因太医、药材都备着,十叔同家眷都平安无事。这本该好好谢谢姐夫才是,怎地到了他们眼里。这伤了颜面比救命之恩还大么”
    弘倬虽也晓得哥哥说得是实情。但是仍摇头不愿承认,道:“他只是装老实罢了谁不知道他们家在江南作威作福。哄骗了皇玛法,掌盐茶私利肥己,是国之蠹虫”
    弘曙怒极反笑,道:“真是好大的帽子看来叔叔们真是迫不及待,这话怎不敢当着皇玛法的面儿说去国之蠹虫,国之蠹虫,九叔名下产业遍及京畿,见谁家的铺子生意好些,便要想尽法子弄到手,真是会经营八叔贤名远播,跺跺脚,朝野应声无数,这交际的银钱又是哪里来的当谁是傻子这些话本不是我这个做侄子能说的,但是他们想要做什么在你面前这般诋毁姐夫,离间骨肉亲情,他们这心眼儿使得忒不是地方了吧”
    弘倬说不过哥哥,使劲握了握拳头,道:“你就会替他说好话,姐夫亲,还是叔叔亲”
    弘曙素日寡言少语,鲜少有说这么多的时候,觉得甚是畅快,见弘倬不进盐津儿,心下也腻味了,道:“姐夫平日穿什么,吃什么,你不晓得京里偌大一个伯爵府,若是没有大姐陪嫁过去的那些人,上下还不满百人。这样安分过日子,凭甚么还要无端端地受人诋毁”
    弘倬被哥哥一口气训了这些,丝毫没有回嘴地余地,心头一阵烦躁,憋得满脸通红,道:“说来,还都是你占理,那巧芙呢,又怎么说明明晓得我喜欢她,还这般不明不白的;既是欺负她,又不肯给她名分,算什么男人”说到最后,却是真怒了。
    怒得岂止他一个,弘曙也有些克制不住,瞪着眼睛道:“好呀,这十几年的兄弟情分,竟还比不得一个女子我算是白疼你了,你这个分不清好歹的白眼狼好话赖话,我也不耐烦同你说了,你就混蛋下去吧”说着,转身要走。
    “你说谁是白眼狼”弘倬上前一步,拦在弘曙面前:“你给我说清楚”
    “自是说的你”弘曙气极,满脸寒霜,眼中满是失望。他将曹吩咐的别往脸上打的那条给忘到脑后,挥手给了弘倬一巴掌。同方才嬉笑着摔的那跟头,后来给的那脚不同,这一巴掌是实打实的。震得弘曙地手发麻。
    弘倬被打得耳鸣眼热,早已顾不得兄友弟恭这一套,嘴里吼的“杂操地”,人已经冲弘曙扑过来。
    兄弟两个,立时扭成一团,拼命地殴打。一时间只见拳头横飞,弘倬虽是年纪不大,力气却不小,一拳狠狠地打在弘曙腮上。
    弘曙只觉得嘴里腥咸,身上不由添了几分凶性。抓住弘倬的辫子,伸出脚去,给他拌了个跟头。
    弘倬想要翻身,却被弘曙用膝盖使劲压住。一通拳脚下来,弘倬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直觉得自己个脑门发麻,最后实在忍不住,带着哭腔道:“大哥……”
    这声“大哥”,使得弘曙清醒过来。见弟弟鼻青脸肿、满脸委屈地躺在地上,他心里也有几分心疼。但还是板着脸道:“你服不服气”
    弘倬只觉得浑身上下,无处不疼,哪里肯服结果,刚说出个“不”来,弘曙的拳头又到了。
    他又气又恨,但又打不过哥哥,忍不住嚎啕一声。大哭起来。
    虽然他虚岁十四,但是因是十月的生日,现下还不到十三周岁,不过还是个孩子罢了。
    弘曙见弟弟哭得委屈,有些后悔自己个儿出手重了,翻身坐到他跟前,道:“你也不小了,好好想想,我说得那句错了”
    弘倬却是不理,仍是哭。弘曙道:“别哭了。听哥哥一句劝,离十四叔远些,左右在上书房只剩下大半年的功夫,明年咱们兄弟一起,跟在阿玛身边做帮手。”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咱们是同胞手足,哥哥还能害你不成福晋为何要抚养弘景,这个你不晓得我同你嫂子刚成亲,哪里会生其他地心思她想要塞外甥女过来。无非是瞧着你嫂子同额娘亲近些,心里不舒坦罢了。”
    弘倬哭了一鼻子,自己个儿觉得不好意思,慢慢收声。
    弘曙道:“可是打疼你了那哥哥向你赔不是,你不是喜欢海冬青么。哥哥那只送你如何”
    他所说的海冬青。是前几年一个进京的蒙古番王送给淳郡王的。淳郡王因腿脚不便,不喜游猎。就给了弘曙。弘倬闻言,眼睛一亮,抽咽着说道:“大哥没扯谎,真舍得送我”
    弘曙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弟弟重要,还是一个玩意儿重要”
    弘倬用袖子擦了擦泪,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弘曙心下松了口气,抬头看看天色不早,伸手将刚才搁在一边地衣服取了穿上。这时,就见守在园子外的长随来报,道是夫人到了。
    弘曙见弘倬还不起来,笑道:“快别坐着了,你嫂子还等着咱们呢”
    弘倬摸了摸脸上的痛处,嘟囔道:“大哥,怎么还把嫂子扯进来多寒碜人”
    弘曙瞥了他一眼,道:“寒碜寒碜你怎么了你嫂子同大姐一样,在娘家也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到咱们府才多咱功夫,受了这些个委屈,连小叔子也要使脸色。哼,说到底,还是我纵的你你转过来想想,要是曹颂敢对大姐这般,姐夫地拳头是不是早上去了”
    说话间,兄弟两个将外头的衣服穿好,出园子往后院来。
    博尔济吉特氏坐在炕边,看着坐在下首椅子上的巧芙,摸了摸自己的指甲套,没有说话。
    巧芙很是不安,这边宅子僻静,并不是侍郎府邸,终是忍不住,低声道:“表嫂,这是哪
    博尔济吉特氏轻轻一笑,道:“这是我娘家陪嫁的宅子,表妹不必拘谨,要自在些方好”
    虽说刚嫁进王府时,博尔济吉特氏对这两位表妹还算客气;但是自打娘家住“对月”回来,被逼着接了巧芙地茶后,她便懒得再应付她们,脸色也难看起来。
    像今日这般露出笑模样,却是少有的了,巧芙颇觉受宠若惊。
    巧芙正不晓得该说什么话,就听博尔济吉特氏轻轻道:“大爷与二爷,表妹喜欢哪个”
    这话问得直白。巧芙只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要跳出来。
    就听院子里脚步声起,弘曙与弘倬兄弟两个来了。
    弘倬进门,刚要给嫂子见礼,就见一边椅子上,低头坐着的,正是自己喜欢的巧芙,不由得看呆了。
    弘曙没有理他,大踏步地进了屋子,坐到妻子身边。夫妻两个,相对一笑。只觉得这些日子地抑郁心情一扫而光。
    巧芙被弘倬盯得满脸通红,却也不好大剌剌的坐着。她从座位上起身,低头给弘曙见礼:“表哥安”
    弘曙摆摆手,笑道:“坐吧,别站着了”说着,对弘倬道:“傻小子,一会儿有你看地现下,我有话说,你先坐下听了”
    弘倬虽不知哥哥要说什么,但还是听命进来坐下。眼睛却是止不住地往巧芙那边扫。弘曙见了,看了眼妻子,看来妻子说得对,解铃还需系铃人,心病还需心药医。
    博尔济吉特氏见丈夫这般看自己,脸上浮出红晕来,对丈夫浅浅一笑。
    弘曙不由得看痴了。素日只觉得妻子虽然端庄,但是不够美貌温柔,如今看着却是打心底喜欢。
    四个人这般坐着,谁也不吭声,气氛十分古怪。
    博尔济吉特氏见丈夫失态,轻声唤了一声。
    弘曙这才醒过神来,咳了一声,对弘倬正色道:“二弟,哥哥在这里认真地问你一句,是真想要巧芙么”
    一句话。问得弘倬入坠梦中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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