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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07部分阅读

    反驳,而是回头看了眼初瑜的马车,对曹说道:“姐夫向来能干,又是家中独子,姐姐嫁了您。真是她的福气。”
    这话转得却是有些快,曹想起淳郡王府嫡福晋抚养六阿哥弘景之事,思量了一回,对弘曙劝道:“若是为了六阿哥的事,你也别太纠结,到底还是需王爷拿主意。就算是养在嫡母名下。皇家玉牒上却是蒙不了人的,不必这般担心。”
    弘曙皱着眉,摇摇头,说道:“姐夫,我不担心这些个。阿玛早就对我说过,让我安心。我是……我是觉得人大了,操心这儿、操心那儿的,忒没意思”说到这里,长叹了口气,望望远处的飞鸟。甚是寂寥:“还是小时候好,整日里就想着骑马射箭,不操心别的。”
    曹听了,却不晓得该如何宽慰他。不止弘曙如此,这个时代十六、七年少年,有几个还能做孩子地更不要说弘曙是长子,还是郡王府的长子。需要往来应酬的,就更多了。
    待一行人过了前门,进了东江米巷,王府门口已经有人迎了出来,是弘倬与弘昕小哥俩儿。
    两人向来与曹亲近,见到他过来,都笑着迎了过来。
    曹翻身下马,伸手摸了摸弘昕的头,又看了弘倬一眼,笑着说:“这才几个月。二弟个子又高了”
    弘倬略带不满地对曹说道:“姐夫,我都十四了,不是小孩子了”不知为何,说话间若有如无地扫了弘曙一眼,神情有些疏离。
    说话间,马车进了王府大门,到了仪门外停下。初瑜的脚踝虽然昨日下午寻大夫瞧了,也擦了不少药酒,但还是有些不方便,由喜云、喜彩两个搀扶着。
    弘昕见了。瞪大眼睛,忙奔了上去,扶着初瑜的胳膊,抬起头来,对初瑜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弘倬地脸却是立时耷拉下来。转过头来,盯着曹。眼神似刀子一般,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曹微微地皱了皱眉,心里很不舒服,不是为弘倬对自己的态度,而是发觉弘倬似乎变了许多,整个人变得锋利起来。
    初瑜笑着对弘昕回道:“昨儿穿花盆底扭了脚,并无大碍,四弟别担心”
    翠儿牵着五儿,抱着小天佑,也都下了马车。
    弘昕像见了玩具一般,放开初瑜,先去看了看天佑,随后摸了摸五儿的小辫子,抱了起来,对初瑜道:“姐姐,抱着的是外甥,这小丫头是谁长得怪好看的”
    五儿被弘昕吓得小脸发白,向初瑜挥着小手,唤道:“嫂……妈妈……”
    这些日子,初瑜怕五儿在婆婆面前叫漏嘴,整日里翻来覆去教她改口。虽然近日来已经很少唤“妈妈”了,但是被弘昕吓的,五儿又叫错了。
    初瑜嗔怪地对弘昕说道:“这是五儿,姐姐的小姑子,你别吓到她。”说到这里,又笑着对五儿道:“五儿乖,这个是哥哥呢,快叫人”
    五儿虽是没哭,但是小脸却缩成包子似的,也不看弘昕,扳着手指头,小声道:“哥哥”
    二门里是内宅,曹是不好进的,弘曙吩咐当值的婆子去禀告福晋,就说大格格回来了。
    等那婆子应声刚要离去,弘倬却唤住了那婆子,对弘曙道:“额娘早就等了,我同四弟送姐姐与外甥他们进去,大哥陪姐夫在前厅说话吧”
    弘曙脸色有些僵硬,看了弟弟一眼,终是点点头。
    就是才下马车地初瑜,也察觉出弟弟们有些不对,但是现下也不是说话的时候。
    在弟弟的搀扶下,初瑜刚进二门,淳王福晋已经得了消息,带着人迎过来。
    见初瑜腿脚有些不便利,淳王福晋唬了一跳,甚是关切地问道:“大格格这是怎么”
    初瑜微笑道:“额娘不必担心,只是昨儿不小心扭了脚,并无大碍。”
    说话间,众人已经到了内院正房。
    这还是小天佑第一次到外祖家,各位福晋、侧福晋、庶福晋都是外婆辈分的,自然少不得各自奉上见面礼;又看着粉雕玉琢的五儿,也是喜欢得不行。尤其是前几年折了个小格格的庶福晋伊尔根觉罗氏,瞧着五儿的可爱模样,稀罕得什么是地。
    初瑜在炕上坐了。见生母纳喇氏身后跟着个穿着大红旗装、身量高挑的少妇,不由多看了几眼。
    淳王福晋见初瑜瞧那新媳妇,笑着对初瑜道:“这是你的兄弟媳妇博尔济吉特氏,你还是头一遭见呢”说完,对博尔济吉特氏道:“这是你大姐姐,还不快见过”
    博尔济吉特氏淡淡地看了淳王福晋一眼。应了声“是”,上前跟初瑜见礼。
    初瑜笑着仔细看了,虽然博尔济吉特氏容貌并不算出挑,但是看着甚是端庄,当得起郡王府长媳妇儿的身份。她又抬头看了看纳喇氏,见生母望向儿媳妇地目光很是柔和。
    博尔济吉特氏见过初瑜,又退回到婆婆身边,很是规矩的模样。初瑜心下稍安,因听说这个弟媳妇儿是太后那边的亲戚,还担心是个性子傲慢的蒙古格格。如今看来倒是不错。
    说话间,已经有人去接了几位格格来见姐姐与外甥。
    与初瑜同母的二格格,嫡福晋所出的五格格,还有庶福晋李佳氏所出地七格格。姊妹三个,走到初瑜面前,与姐姐见过。
    二格格十五,五格格十三。都是亭亭玉立,少女的模样;只有七格格,是康熙初瑜出嫁前一个月落地的,只比五儿大几个月。七格格看着初瑜身边坐着的五儿,很是好奇,想要过去说话又不敢,还是有领着,回到旁边的生母身边。
    初瑜见随着随着几个小格格同来的,还有两个容貌娇好的少女,一个穿着雪青色旗装。一个穿着浅粉色,穿着打扮有些素,容貌有几分相似,像是姊妹两个,自己却不认识。
    这姊妹两个进了屋子,却没有上前,而是在靠近门口的位置站了,带着笑意看着众人。
    淳王福晋向那两个少女招了招手,说道:“巧芙,巧蓉。你们还站在哪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见见你们的大表姐”
    “表妹”初瑜想起嫡母有个庶妹,随着丈夫的外省做官,记得去年家书中提过,道是这位姨母家地两个女儿都进京选秀。看两人身上并不华丽,身边跟着的丫鬟婆子也不多。看来是落选的。
    淳王福晋笑着对初瑜道:“她们是你五姨母的女儿。个子高的是你大表妹巧芙,身量小些地是你二表妹巧蓉。早年她们离京时。还到过咱们府,当时你还带她们小姐俩顽过。”
    听淳王福晋这般说,初遇也想起来些,总有十来年了。
    “大表姐”巧芙、巧蓉姊妹两个已经婷婷拜下。
    初遇却不好坐着受礼,打炕上起来,与两位表妹见过。
    巧芙十五、六岁,身子丰腴,看着很是温柔文静;巧蓉只有十三、四,很是爱笑。看着初遇耳朵上地耳坠子,她歪着头,笑嘻嘻地说哦道:“大表姐,这个真好看,妹妹还没见过这个颜色地珠子”
    她这一说话,大家都往初瑜耳边看去,可不是,耳坠子上是玫瑰红色地珠子,小拇指盖大小。是正圆珠子,又是这个颜色,确实少见。
    见这位表妹一脸羡慕的模样,初遇摸了摸耳边,有些不好意思,换做其他的,说送也就送了,这些却是额驸给的珠子。
    都是自家珠场出的珠子,像这种颜色稀奇的、成色较好的,曹都叫人留了,叫初瑜自己个儿配首饰。虽然李氏那边也用珠子,但是年纪在那里,用的都是白色的正圆珠子,彩色地并没留。
    因此,初遇道:“这个是你姐夫给的,却不好送二表妹了”说着,打手上褪下一串珊瑚手珠,拉了巧蓉的手,搁在她手上,笑着说:“若是表妹不嫌弃,这串珠子送表妹把玩。”
    巧蓉不禁红了脸,瞧了瞧淳王福晋,喃喃道:“大表姐,妹妹不是管你要东西”
    初遇帮她将珠子套在手上,笑着说:“就是表妹不要,这见面礼表姐亦是应给的。”说着,又褪下一串沉香手串,送给巧芙做见面礼。
    巧芙见淳王福晋点头,便上前接过,随后又俯身谢了。
    巧芙与巧蓉姊妹两个,往二格格与五格格身边站了。按理说,几个女孩儿年龄相仿,应该投缘才是。但是不知为何,二格格与五格格却似对这两位表亲有嫌隙似的,不经意往边上退了一步,与姊妹两个距离远些。
    巧蓉咬着嘴唇,带着不忿地看着两位格格;巧芙却满脸通红,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
    纵然是后知后觉,初遇也察觉出不对来,环视了屋中众人,除了淳王福晋面色如昔,看不出什么外。其他人面上,望向巧芙、巧蓉姊妹两个,有鄙夷的、有幸灾乐祸的、有面生同情的,各不相同。
    侧福晋纳喇氏,看不出是喜欢还是厌恶这姊妹两个,面色略带犹疑;博尔济吉特氏则是挑着嘴角冷笑,身上说不出的凄然之意。
    第二百九十五章归省下
    看着屋子里众人百态,初瑜不知该作何想,不过一年半未回来,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淳王福晋从怀里接过小天佑,摸了摸天佑的小脸,见他胖乎乎的也不怕生,脸上流露出几分慈爱之色。
    除了阿玛,初瑜其他人都见了,独不见六阿哥弘景与侧福晋巴尔达氏这母子两人。
    巴尔达氏在诸位福晋中最年轻,入王府最晚,但是六阿哥出生后,淳王福晋报了内务府,将她由庶福晋抬为侧福晋。因此,她在郡王府女眷中的地位,仅次于淳王福晋与纳喇氏。
    初瑜笑着问道:“侧福晋与六阿哥呢,怎么不见”
    淳王福晋笑了笑,回道:“她们娘两个有些不舒坦,我叫她们养着呢,等你下回来了,再见也不迟。”
    初瑜本是打算过去探望的,但是因淳王福晋将话头堵死,她也只能陪着笑笑作罢。
    又说了几句家常,淳王福晋脸色露出些疲色来。初瑜有话想同生母纳喇氏说,便寻了个由头,往纳喇氏的院子来了。
    到了纳喇氏院子,大家进了上房。
    因没有外人在,初瑜与弟媳妇博尔济吉特氏又重新见过,并且让喜云拿出表礼:赤金累丝长簪成对、榴开百子镶嵌珠石翠花成对、翡翠元镯成对、碧瑶各式佩四件。
    博尔济吉特氏见礼物甚是贵重,迟疑了下,道:“姐姐的礼太重了,年前已经收了一次,这……”
    纳喇氏笑着说:“即是给你,你就收着不用跟她客气,你大姐的婆家比咱们王府富裕,你姐夫又是独子,日子过的很滋润呢”
    博尔济吉特氏听了。说不上是羡慕,还是惆怅,挤出几分笑来,向初瑜道谢。
    初瑜见她脸色没有新嫁娘的欢喜,有些奇怪,就听纳喇氏对博尔济吉特氏道:“要等王爷打城外回来方能开席。你先去厨房瞅瞅,前两日宫里穿出来制法的那两道点心可得了。若是得了,送一份过来给你大姐垫巴垫
    “是,额娘”博尔济吉特氏应了,又同初瑜别过,带着丫鬟出去了。
    纳喇氏将丫鬟婆子都打发出去,五儿与天佑也叫人抱到东屋午睡。
    屋子里只剩下母女二人,她方叹了口气。
    初瑜有些不放心,眉头微蹙,问道:“额娘。怎么了可以福晋与弘景……”
    纳喇氏拍了拍胸口,使劲地吁了口气,看着女儿,咬牙切齿道:“初瑜,怎么办额娘快疯了,额娘真怕自己个儿哪天忍不住,冲过去往她脸上抓两把”
    虽然纳喇氏没有提名道姓。但是初瑜却也晓得她说的是淳王福晋。虽然生母与嫡母之间向来有些较劲,但是初瑜却是第一次见到纳喇氏这般愤恨的模样。
    初瑜拉出纳喇氏的手,明显地感觉到她地颤栗,心下不由有些慌:“额娘……福晋又在人前寻您的不是了“
    纳喇氏的眼圈已经红了,摇了摇头,道:“若是寻额娘的不是,额娘忍下就是。她是嫡福晋,额娘是侧室,名分在这里摆着,受点白眼有什么可是。她若是要算计你的弟弟,额娘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
    初瑜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喉咙很是酸涩,一边是待她如亲生骨肉的嫡母,一边是血脉相连地生母,她该如何
    纳喇氏瞧着女儿的神情,摇摇头道:“额娘晓得你心里为难,本不想当你说,可是额娘实在憋闷的不行,只觉得喘不上气来。”
    初瑜见纳喇氏虽是涂了粉。但是仍难掩饰她眼角的皱纹,心里很是难受,说道:“额娘真是的,有什么是不可当女儿说的遇到什么难处,正应同女儿商议才是。”
    纳喇氏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哭着说道:“弘倬这个孽障。猪油蒙心了,被人撺掇着。将哥哥当成仇人一般,正月里还挥了拳头”
    “啊”初瑜惊讶不已,方才在二门外觉得弟弟们有些古怪,还当是兄弟口角,没想到竟到了这个地步:“到底是为了何事,弘倬向来最敬着弘曙……”说到这里,想起巧芙姐妹两个,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去年十月就选秀完了的,金家姐妹两个的家世虽然差些,但是从容貌上来说,也算是凑合,全都落选就有些反常。再说这已经过去半年了,两人大姑娘,有父有母的,没有一直寄住亲戚家地道理。
    她思量了一回,问道:“额娘,弘曙、弘倬他们两个,总不会是为金家两个表妹有了嫌隙吧”
    纳喇氏用帕子拭了泪,冷笑道:“谁说不是明明是两个知礼的阿哥,怎么会为了两个黄毛丫头坏了手足情,还不是有人在其中兴风作浪。”
    “弘曙的世子位,阿玛可是放出话来了”初瑜轻声问道。
    纳喇氏点点头,回道:“去年六阿哥过周岁生日,因弘昕见喜,拖到八月间才办。她又要大肆张罗,被你阿玛拦下,向她说不能越过弘曙去,弘曙要请封郡王长子的,让按照弘倬、弘昕的例办。她就病了一场,过后虽说还带六阿哥,但是却不再拦着巴尔达氏瞧孩子。而后,便想要插手弘曙的亲事。待金家这两个巧儿上京,她就想要将大的给弘曙。王爷嫌她们家门第低,不同意这门亲事,请太后老佛爷指了你弟媳妇过来。按你阿玛地意思,是要托关系,让金家姊妹两个留牌子,指宗室的。高的攀不上,当个国公夫人、将军夫人还算是体面。她却不愿意,宁愿撂牌子,自行聘嫁。我只当她眼界高,要是外甥女儿寻更体面的亲事,没想到她却是另有打算。”
    说到这里。纳喇氏歇了口气,方继续道:“连脸面都不要了,你弟妹没进门时,隔三差五打发巧芙往弘曙屋里去。你弟妹嫁进来后,好不容易消停一个月;不想,等你弟妹回娘家住对月时。她不知使了什么手脚,让巧芙留在弘曙院子里过了一夜。而后,她自然不肯委屈外甥女,要为外甥女做主,逼着弘曙纳巧芙为侧室。弘曙有口难辩,只说是新婚,不愿让妻子难堪,一年后再纳。她生怕弘曙反悔,事情有变,等你弟妹打娘家回来。便让巧芙给你弟妹敬了茶。”
    初瑜听了,很是抑郁,问道:“难道,弘曙他……”
    纳喇氏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天可怜见,幸好弘曙还不糊涂,没有沾巧芙的身子。要不你当她为何只在府里闹腾若是弘曙与巧芙真有了首尾,怕是她早就要闹将开来。虽说你阿玛属意弘曙为世子,毕竟还没有正式请封。若是弘曙新婚就闹出这样的事来,传到太后的耳朵里,哪里还有他的好”
    “她”这番筹划,怕仍是心有不甘地缘故。这些年来,有给淳郡王生儿育女的纳喇氏衬着,她这个嫡福晋,不像个妻子,更像个摆设与管家。
    初瑜却不晓得该怎么劝了。想起方才说话地缘由,问道:“这些都是弘曙的事,又干弘倬什么,怎么会使得他恼了”
    听初瑜问起这个,纳喇氏道:“说起来,都是冤孽巧芙经常往你哥哥院子去,没有入你哥哥的眼,却是让弘倬看上了。等闹出后来的事来,他只当弘曙使坏,欺负了巧芙。又不肯给巧芙名分。不只是哥哥,他连着嫂子都埋怨上了,当着面说你弟妹是妒妇”
    初瑜越听越恼,想不通素来老实懂事地弘倬为何会变成这幅模样:“额娘,阿玛怎么能容他这般不管如何。弟妹已是受了委屈。还要无端受小叔子的气,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纳喇氏道:“你阿玛那个脾气。谁敢告诉他还是有次让你阿玛瞧见他顶撞弘曙,才晓得兄弟嫌隙之事。你阿玛火大,罚弘曙跪了三日,打了弘倬二十鞭子,又吩咐她将金家姊妹送走。她哪里肯依闹了几遭,终是将她们姊妹两个留下了。这往后,弘倬对哥哥就疏离得不行”听了这番讲述,初瑜沉默了半晌,对纳喇氏说道:“这样看来,不过是误会罢了,同胞兄弟,有什么解不开的冤仇他们同额驸向来亲近,让额驸做个和事佬,来给他们说开了就好了。额娘不必太过忧心。”
    纳喇氏看着初瑜,有些愧疚,说道:“都是额娘的不是,再忍忍就是,何苦同你吐苦水,倒累得你跟着操心。”
    “我是额娘的女儿,额娘说这些见外地作甚”初瑜嗔怪着,神色却露出些许迟疑来。
    知女莫若母,见女儿这般神情,纳喇氏问道:“这是咋了,初瑜也有心事不成有什么,别憋着,跟额娘好好唠唠。有什么难处,还有你阿玛与额娘我在。”
    初瑜看着窗台上摆着的盆景,沉默了好一会儿,方道:“额娘,女儿不晓得自己个儿怎么了,甚是怕得慌委实是心下不安”
    纳喇氏见她脸色发白,不禁有些心疼,使劲揉了揉她的手,问道:“这是道远累着了,可是梦魇了”
    初瑜没有回答纳喇氏的话,而是说道:“额娘,女儿想放几个大丫头出府,除了配小子,直接放归父母家好么”
    纳喇氏听得有些糊涂,说道:“若是做事仔细,侍候主子忠心,恩赏其出府归家,也没什么。只是你们府里,还有外头地人当差不成曹家也算是几辈子体面,怎么家生子儿使唤不过来,要打外头进人”
    “是喜雨、喜雪,还有珠儿、翠儿几个”初瑜地神色有些落落寡欢,言道:“她们几个都是容貌好地,配小子怕糟蹋了她们,到时女儿心里也难安。便想着,放归父母家,由亲爹亲娘做主聘嫁,总是妥当些。”
    “喜雨”纳喇氏听到这个名字,神情有些异样,对初瑜道:“怎么这都将近三年了。额驸还没有纳她”
    初瑜微微皱眉,说道:“额娘,难道我们夫妻过不得,非要巴巴地拉个别人搅和进来”
    纳喇氏自知失言,道:“额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额驸只有兄弟一个。就是为了繁衍子孙计,想来也是要纳妾的,到时候外头抬来个淘气地,还不如陪嫁过去的便宜”
    初瑜只是不语,心里却纠结得不行。难道自己是自欺欺人,一双两好,真是求不得么
    纳喇氏略带试探地问道:“你真是要打发喜雨出府她爹妈都没了,只剩下叔叔,却是个不成器的。若是真放出来,怕也落不下好。”
    初瑜不是心硬之人。但是实在是喜雨地身份尴尬,容貌又越来越好,这样的一个人放在院子里,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总之,就是不对味儿罢了。
    纳喇氏迟疑了一下,很是肯求地对初瑜道:“初瑜,答应额娘。就算要放喜雨出来,也给她安置个好去处。喜雨地娘亲是额娘的陪房,早年也是尽心侍候过额娘的。若是喜雨这丫头有什么闪失,额娘怕是要愧疚死了。”
    且不说初瑜陪着生母纳喇氏说话,曹与弘曙却是去了校场。
    只有拿起弓箭,对着靶子的那刻,弘曙方露出些朝气,“嗖嗖嗖”地射出三箭,两支中靶心,一支下沉半寸。
    曹却是有些手生了。虽然同样射出三箭,但是却只有一支中靶心,另外两支都离靶心有一寸远。
    弘曙看着靶子,有些意外,转过头上下地打量了曹,很是不解地问道:“姐夫这两年没练习骑射怎么同前年比起里差这许多”
    曹握了握手腕,自嘲道:“这两年歇的,你姐夫我老了”
    不知何时,弘倬与弘昕两兄弟已经在边上站了。见曹这个成绩,兄弟两个有些看不过眼。都拿弓箭射了几支。虽然不能说比曹精湛,但是也都是有模有样的。
    弘倬放了弓箭,脸色有些自得,瞥了眼曹道:“姐夫,两年没见。姐夫虽说是名气大了。这手上地功夫却是潮了”话中,隐隐带着鄙夷。
    曹察觉出他有些不善。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二小舅子。不过,弘倬只是个十四的半大孩子,他也不好多计较,便笑笑与弘昕说话。无非是骑射师傅是哪个,每日射多少支箭,
    弘昕叽叽喳喳地答了,还一本正经地特意“指正”了姐夫方才箭沉地缘故,颇有些骑射大家的风范。
    曹面上虽笑着,心却沉了下去。弘昕脸上那些因天花留下的小坑,使得他省得了一件事,那就是父亲昨日在书房问那番话的缘由。
    能关系到千人、万人、十万人性命的是什么有什么能牵连到曹家上下几百口的生死答案显而易见,就是他请父亲研究的那份“牛痘”方子。
    已经是三月中旬,又是正午时分,曹却不禁打了个寒颤。
    虽然看着几个小舅子说话,但是他的思绪却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只觉得这个世界甚是遥远,自己如同梦中游一般。
    等曹省过神来,弘曙与弘倬两个兄弟正斗鸡眼似地,不知不觉面上都带了阴沉。
    曹有些恼,虽然不晓得他们兄弟因何起了摩擦,但是这种不兄不弟的样子却都不像话。
    曹正琢磨着询问询问缘故,有小厮来报,道是王爷回府了,请额驸书房说话。
    今日,在畅春园有小朝会,除了身上带着差事地皇子阿哥外,大学士与六部九卿都在列。
    康熙有旨意下,因直隶各省年老官员来京祝万寿者甚多。这些人中,除本身犯罪官员外,或有因公挂误降级、革职的,俱酌量复还原品,于十八日随班行礼。
    除此之外,却是还有个大大的好消息,谕旨里除了优待老臣外,还提到,近日要大赦天下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言传
    因不晓得详情,曹也不好与岳父说什么,但是在回府的路上,他还是向弘曙问了弘倬性子变化的缘故。
    弘曙迟疑了一下,问道:“姐夫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十四叔”
    “十四爷”曹有些不解,随后想起十四阿哥尚未分府,住在宫中,与上书房的小阿哥们向来亲厚,有些明白过味儿来:“是十四爷说了”
    弘曙点点头,回道:“听着十四叔的话,像是对姐夫成见颇深,我只当是前年姐夫围了十叔府,得罪了那几个叔叔的缘故。去年开始,我在部里当差,不往上书房去了,与两个弟弟不像过去朝夕不离的。只是听说,他们两个跟着三伯家的几个阿哥,常往十四叔院子里耍。不知什么时候起,二弟便说些姐夫的不是,我反驳了几句,他便说我是被姐夫糊弄住了。后来,家里也有些事,他连带着对我这个哥哥也不待见了”说到最后,很是抑郁。
    弘倬十四岁,正是叛逆期。曹听说他同十四阿哥亲近,心下有些担忧,但是又有些恼。这个臭孩子,以往白对他好了,难道别人几句话,就撺掇着没了立场
    这样下去可不行,淳郡王府这边之所以能过清净日子,就是因淳郡王并没有其他的心思,与那些参合夺嫡的兄弟都避而远之的缘故。曹思量了一下,对弘曙道:“过两日寻个空,咱们同弘倬好好说道说道。不管是有误会,还是真地心存不满。总不能老这样下去。”
    弘曙沉默了半晌,有些低沉地问道:“姐夫,相信我的人品么若是有人跟你说,我如何如何,做了坏事云云,你信不信”
    曹侧过头,看了看弘曙,笑着说道:“我信不信,不是还要看你么你姐夫我是懒人。不耐烦自己费心思。我会去问你,到底如何如何,是否做了坏事不管是你说是,还是说不是,我都信的,因为晓得你不会对我扯谎。”
    弘曙神情怔住,许久说不出话来,最后脸色多了丝苦笑:“像姐夫这样的人,又有几个有些个人。是不信自己地耳朵的。”
    曹见他有些落寞,不禁皱眉,道:“你是小孩子么还整日里纠结这些个堂堂男儿,顶天立地,难道是为了别人的脸色活着信不信你又如何重要的看你到底在意什么,就是二弟这样,若是你还在意手足情深。就寻他说清楚、说明白。若是他听不明白,你就想个法子让他明白。你们同胞咒手足,这世上谁还能亲过你们去若是二弟糊涂,能劝就劝,实在劝不得,揍也要把他揍醒了即是兄长,行事就干脆些难道还要小的自己个儿想明白,自己在这边委屈来、委屈去的,腻歪不腻歪”
    弘曙自幼听到的都是“兄友弟恭”这些,哪里听过这样的话他瞧了瞧略显文弱的曹。有些踌躇地问道:“姐夫,素日也是这般对兄弟”
    一句话,问得曹无语了。不管是曹颂,还是曹硕、曹项他们几个小地,都算是曹看着长大的。从血缘与名分上,他们是曹的兄弟不假;但是打心里,他还是将他们当成晚辈子侄待的。
    现下想想,若是曹颂哪里真犯浑,他也没什么不能动手的。
    想到这里,他瞥了弘曙一眼。道:“曹颂在我面前敢这般无礼你做哥哥的还是有不对的地方,性子太绵了。温和待人是好,但是有时候也需严厉些,要不还让小的反了天去岳父终有老的那日,往后还不是你们兄弟彼此扶持”
    弘曙晓得姐夫这些都是好话。并不气他地指责。反而生出几许感激来,说道:“姐夫若是我的哥哥就好了”
    曹听了这孩子气的话。看着弘曙的憔悴,有些心疼。不过是个十六、七的孩子,王府长子的压力也使他难熬。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曹府这边的胡同,正好见有人打曹府出来。不是别人,正是御前一等侍卫纳兰富森。他穿着常服,骑着马,只有个长随骑马相从。见到曹回来,纳兰富森地脸上添了些许笑意。
    因在御前当差,纳兰富森也见过弘曙这位淳郡王府的大阿哥,当即翻身下马,冲弘曙打了个千:“大阿哥吉祥”
    弘曙勒住马缰,点头回礼。
    曹翻身下马,笑着问道:“富森大哥这是刚打小弟家出来昨日实不方便说话,原还想等富森大哥休沐时一道吃酒来着。”
    纳兰富森道:“我这刚打园子里回来,因孚若回来了,新成又要开始御前当差,便想着同你们表兄弟两个聚上一聚,给你接风连带着给新成道贺都有了”
    听提到李鼎,曹心里有些不自在,但是也晓得因两家的关系,彼此也避无可避的。说实在话,他倒是想要寻李鼎,问问其到底意欲何为。毕竟在京城这边的人家看来,曹、李两家是至亲,密不可分。
    这样想着,曹便应了,问纳兰富森在哪里吃酒。纳兰富森笑道:“近日往京中的官宦多,咱们常去的那几家不知还能不能订到席面。不管在哪儿,孚若将明儿下午的功夫空出来,到时我打发小子来请你。”
    曹点头道好,请纳兰富森掉头进府喝茶。纳兰富森看了看前面的马车,对曹摆了摆手:“就是为了寻你说这个,既见到你了,便好了,还要往李家走一遭。”说完,与曹、弘曙作别。
    听纳兰富森这般说,曹便不留他,拱拱手,目送他骑马离去。才又上了马。
    弘曙见纳兰富森与曹往来这般亲近,有些不解,问道:“姐夫,不是说您在御前没当差几个月,便给十六叔做伴读了么怎么与纳兰侍卫这般交好”说到这里,压低了音量,道:“外头都说揆叙是八叔的人,纳兰侍卫是他地亲侄子,姐夫怎么不避讳”
    曹却是头一遭听弘曙提什么“避讳”不“避讳”的话。有些措手不及,望向弘曙,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弘曙见曹地神情,略带一丝得意道:“姐夫以往教导的,说来说去,不过是叫我们兄弟几个明哲保身,不要与那些个夺嫡的叔叔们扯上关系罢了。”
    难得他心情好些,曹也不忍泼他冷水,点点头应道:“确实如此。你能想到这些,看来这一年的差事没白忙”
    弘曙有些不服气,看着曹道:“说到底姐夫也比我大不了几岁,整日里装着小老头一般,小心姐姐嫌弃你”
    见他提到初瑜,曹的心里立时暖暖的,回头看了一眼妻子的马车。转过头来,带着笑意道:“这你可说错了,不管我是装老头,还是真的变成老头,你姐姐都不会嫌疑我”
    弘曙见他毫不掩饰地笑意,跟着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到了曹府,弘曙没有进府,目送初瑜进去后,要直接带人回王府。临行前。他有些不放心,将曹叫到一边,有些忐忑地问曹道:“姐夫,要是弘倬还手怎么办”
    曹见他眼中隐隐流露中雀跃之色,看来也是被弟弟气得,憋火很久。略作思索后,他回道:“你比他大三岁了,若是连个半大孩子都打不过,那你找块豆腐撞死得了。动手是能动手,不过你可得记住几点。”
    “嗯。姐夫说,我听着”弘曙忙不迭地点头,满脸讨教的模样。
    曹伸着手指头,给他数着禁忌:“毕竟是兄弟之间的私事,不可闹开了。要寻没人的地方。过后谁也说不出什么来。省得沸沸扬扬地,倒像是唱大戏。让人白白地瞧了热闹,传出来还不好听。”
    弘曙点头应了,继续看着曹。
    “要记住,不能往脸上打,要挑肉厚实地地方,使这小子疼,还不能显得手黑。就算过后弘倬实在不老实,想要去告状,你也不能给他留下戏肉。”曹嘴里说着,心里却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太邪恶了,这十几岁的孩子咋能说打就打
    不过,他转而一想,弘曙与弘倬这两个孩子,性子都有些内敛,放不开。兄弟两个从形影不离,到今日这般疏离,想来也是苟同少地缘故。
    男孩子皮糙肉厚,打上一架,心里痛快了,有什么说不得的
    想到这里,他脸上就浮出笑意,接着说道:“也不能干打架,你做哥哥地,心里到底想啥,也都同弟弟说说。要是那小子心里不服,就打他到心服为止。”
    弘曙捏了捏拳头,眼睛亮亮的,很是留恋地说道:“这说起来,我同二弟七、八年没打架了,小时候,背着阿玛额娘,我们也没少动手。”
    曹拍了拍弘曙的肩膀,笑着说:“别的我也不磨叽了,到底他还小,打完了,别忘了好好哄哄。有什么他喜欢的,就买给他,到底是哥哥么若是钱不够使,就跟姐夫说。”
    虽然他自认为说得很真诚,但是弘曙的神色却有些古怪,待骑上马,要走前,他没头没脑地对曹说了一句:“姐夫,往后我可不得罪你”
    曹正想着这句话打哪儿来,弘曙已经催马前行,还不忘回头,笑着对曹喊道:“姐夫,我算明白了,往后我就跟姐夫学,准保不吃亏”
    看着小舅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曹站在大门前,摸了摸下巴,这个算不算是“近朱者赤”
    不管如何,对几个小舅子地担心总算是少些。曹转身回府时,颇有成就感,问过管家,父亲、父亲已经回府。
    曹到书房时,曹寅正背着门,背着手站着,不知望着窗外的什么出神。
    已是夕阳时分,屋子里有些昏暗,曹寅站在那里,笔直而枯瘦的身影,不知为何让人平添沧桑之感。
    曹的脚步止住,许久没有说出话来。看着已经苍老的父亲,他不由的挺了挺胸脯,往后不能再懒散下去,不能在躲在父亲的羽翼下混日子。
    好半晌,就听曹寅叹了口气,转过头来。见曹站在门口,他微微一怔,随后道:“你打王府回来七爷那边可还好”
    “岳父那边都好,只是万寿节先要忙一阵子,用了饭便又往礼部去了。岳父让儿子给父亲带好,说是忙完万寿节,请父亲母亲吃酒”曹进了书房,回道。
    曹寅摸了摸胡子,道:“甲子圣寿,本朝也无先例可循,想来也是忙活得紧”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曹的眼睛,正色问曹道:“昨日为父问你的,你可想明白了”
    曹只觉得自己的头有千万斤重,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儿子想明白了,……儿子……胸无大志……不求闻达于天下,亦无能担当济世救民之责,惟愿承欢父母亲膝下,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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