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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8部分阅读

    ,曹家又是包衣出身,却不想一时不查,犯了忌讳。
    宁春见两人脸色不好,一手推着一个,笑着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小弟我的肚子可是饿了。都在江宁城里混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里就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说法,有什么,咱们哥几个酒桌上唠去”
    是喝酒,还是打架,且看下章分解
    第二十二章 秦淮
    秦淮河古称淮水,本名“龙藏浦”,相传当年秦始皇东巡时,望金陵城上紫气升腾,以为王气,因此凿方山断长垅为浦,引入长江,后人误认为此水是秦时所开,所以称之为“秦淮”。从三国东吴建都于此,秦淮河就成为繁华之地,历经千年而不衰。南宋时在河北岸修建的江南贡院,使得文人才子流连秦淮,才子佳人的故事流传千古,秦淮河渐渐成为江南文化中心。明清两代,也是如此。
    这日,金乌西沉,秦淮河畔,桃叶渡口来了一辆高轮楠木马车,车上下来四位服饰鲜亮的少年。四人中,为首的那个身材略胖,带着笑脸,在渡口高声唤不远处的那座画舫靠岸。其他人却是神情各异,带着书生气的不知是望着眼前的秦淮河,还是望着秦淮河上往来如织的画舫,神情略显呆滞。面目略黑,身材最高大的那位像是想起了什么,狠狠地瞪了站在他前面的矮个少年一眼。那矮个少年年纪不大,面对着微波荡漾的秦淮河,似老僧入定般,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用多说,这四个少年就是从织造府出来的曹顒等人。
    被永庆扫兴,曹顒已没了出去吃饭的兴致,无奈宁春是个厚脸皮的,怎么好和他拉扯,只能由着他推走。永庆在骂过曹顒是“奴才”后,想起刚刚厅门口还有御前侍卫,开始后怕,虽说万岁仁慈,知道不会因失言怪罪,但“不知规矩”这样的考评是难免的。一时之间,他心里七上八下,眼睛怔怔的,没有注意到宁春拉他上了马车。对那传说中的佳人云集之地,几个少年心中多少有些好奇,既然马车已经跑了起来,谁还能硬要下去不成,半推半就的来到秦淮河畔。
    渡口前的水面被分开,一座两层楼高的画舫渐渐靠岸。
    待画舫靠岸,画舫中走出一名美貌妇人来,穿着一身绿色衫裙,虽然通身没有二色,但是因深绿浅绿搭配得体,并不显得衣着单调。
    那妇人未语先笑,腰身轻摆,移步到船头,轻轻俯下身去:“奴家牡丹,给宁三爷和其他几位爷请安了”
    宁春虽是嫡子,家中兄弟排行却是第三,上有两位庶兄,因此内外都换他“三爷”。宁春见画舫上的两个船妇放下船板,带着曹顒几人上了画舫。
    曹顒看了眼那妇人,虽然身姿婀娜,面容姣好,但眼角微微的细纹显示韶华已逝,看来是老鸨级的角色。曹顒不禁想起上辈子古装电视中出现的老鸨,都是身材臃肿,脸上刮大白,头发上金碧辉煌的,看来都是误导啊,误导。想想这个做妈妈的,大多是由红姑娘转来,用年轻时攒下的卖肉钱,置办下产业,自己当起老板,又怎能那样不堪。
    宁春见曹顒看那牡丹,介绍道:“这是如意画舫的牡丹姐姐,在秦淮河上,有谁不知道牡丹姐姐巾帼不让须眉,最为仗义,行事比那男人还爽快三分。”
    接着,宁春又从曹顒开始,给牡丹介绍“这位是织造府的长公子,别看年纪不大,却是文武双全,就连万岁爷见了,都赞一声好。”
    那牡丹俯身见礼:“奴家给大公子请安了”
    曹顒点头回礼,心中却有些意外,方才这牡丹听到“织造府”时,眼里分明多了些其他的东西,难道是想巴结上自己,借借曹家声势不成。
    宁春又介绍永庆:“这位是总兵府上的永庆大爷,是正经的皇亲国戚,满洲贵胄。”
    牡丹听了,将手绢往肩后一甩,执了个满洲女儿的礼:“奴家见过大爷,大爷安”
    永庆见宁春先介绍曹顒,有几分不快,但不愿在众人面前失态,让个鸨子笑了去,握了握拳头,算是回礼。
    最后介绍的马俊,听说是知府家的少爷,牡丹脸上笑意更盛。这知府马德是出了名的道学,对娼妓这行最是看不上眼的,想当年上任伊始,就拿秦淮河畔的魁首们开刀,折腾了她们乱七八糟。若不是后来有人寻了上面,发了话,破产的妓家定不会是一户两户。
    听说来人有马德之子,牡丹难免起了戏虐之心,挺了挺胸脯,靠了上去:“哎呦竟是府台公子到了,真是奴家的福气”
    马俊本就腼腆,此时更是不敢抬头,身子直直向后靠着,却也避不开扑鼻而来的脂粉香。
    永庆年纪比其他人略长,对烟花之地并不陌生,见牡丹此时作态,有欺负老实人的嫌疑,上前一步,拦在马俊面前,低着头对牡丹道:“不管是吃酒,还是听曲儿,也没有船头待客的道理,这位妈妈太啰嗦了”
    牡丹闻言,神色不变,用帕子捂着嘴笑道:“都是奴家的不是,小门小户,眼皮子浅,见到几位贵客轻了身子。几位大爷快里面请,酒菜早已预备了。”
    宁春招呼几人进了画舫,牡丹在外面叫船妇们收起踏板,开船。
    画舫里布置得极为雅致,靠着一侧摆放着一面圆桌,四把高背椅子。宁春招待几人落座,自己在靠外的一侧待客。
    画舫四侧开窗,窗口上等的纱幔层层叠叠,伴着微风涌动,如梦如幻。画舫里点着上等燃香,烟雾缭绕,平添几分迷离。画舫尾侧的楼梯旁,是个垂着珠帘的小间。几位穿红着粉的身影在珠帘后若隐若现,琴瑟声在房间里响起。
    桌子上摆着四盘鲜果、四盘干果、四盘蜜饯,都是看盘。曹顒摸了下自己的肚子,“保暖思滛欲”,再美的姑娘,再动听的曲子,也要添饱肚子才能够有心情欣赏。
    画舫渐渐离开渡口,牡丹招呼小丫鬟给众人上茶。
    “几位大爷是先听曲啊,还是先开席”牡丹手里拿着张曲单,柔声问道。
    见曹顒几个都不说话,宁春笑道:“牡丹姐姐要咱们哥几个空着肚子听曲不成下响饭还没用,先开了席,好酒好菜地上来,不指望你们跟林下斋似的山珍海味,也别应付着来,咱这几位兄弟可都是大家出身,见过市面的,你若招待得不好,小弟我可不付银子。”
    牡丹笑着应下,带着小丫鬟上菜去了。
    四盘双拼,四盘小炒,四个碗,除了两道是时令鲜蔬外,其他尽是河鲜,什么溜鱼肚,炒鱼片,烧对虾,烩蟹肉,红烧鱼尾,清蒸鱼头等等。上菜毕,又上了两盘面点,然后丫鬟送来两壶竹叶青,牡丹亲自给众人斟满。
    永庆是满人,家中饮食以牛羊肉与鸡鸭肉为主,吃不惯这些,就夹了个金丝馒头,还未送到口中,脸色一变,起身捂着嘴巴出去。这家伙,竟然晕船。
    听着船头传来的呕吐声,曹顒顿时失去食欲,再闻着满屋子的河鲜味,胃里开始翻滚起来。他起身,端了一杯茶,出了画舫,走到船头。
    永庆满脸煞白,身子紧紧在贴在船舷上,探出大半个身子,干呕不已。曹顒在旁看了,都替他难受,忍不住一时好心,将手中的茶杯送了上去:“给你”
    永庆吐得难受,听到曹顒的声音更是厌烦,挥手将他推开:“滚”
    曹顒没想到永庆会动手,身子一倾,滑下船,“扑通”一声,溅起无数水花。
    画舫里众人听到外面不对,都涌了出来。
    见曹顒在水里挣扎,牡丹的脸色吓得惨白。众人还未有什么反应,永庆已将跳下水去,看样子是想救曹顒。众人刚松了口气,就见曹顒渐渐没了力气,永庆已沉到水里。
    “干他娘”宁春骂道,三两下撕下自己的衣服,露出一身白肉。旁边的丫鬟仆妇都吓得退开,只有牡丹望着水中的曹顒,满脸忧色,手中的帕子已被绞成一团。谁不知织造府只有这一位公子,若是在她这画舫上出了事,谁又能够担得起这个干系。可她这画舫上,只有丫鬟仆妇,没有男仆,谁有下水救人的本事。
    “扑通”一声,脱得光溜溜的宁春跳下水,先扎到水底,捞起永庆,又划到曹顒身边,拽住曹顒的辫子。
    手里扯着两个人,饶是水性再好,宁春也累得直喘,见船头上众人还傻站着,吼道:“还他娘的站着,放绳子啊”
    船上众人这才惊醒,放绳子的放绳子,拉人的拉人。永庆昏迷不醒,肚子大了一圈,看来是灌了不少水。曹顒人小,在水面上沉浮,虽然也灌了水,却仍是带着半分清醒。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去看永庆,一个身影却抢先赶到永庆身边,却是马俊。
    马俊将永庆的头侧放,将他的嘴巴打开,然后双手按压他的肚子。按了十来下后,就见“噢”的一声,永庆吐出半口污水来。马俊继续按压,直到永庆吐得差不多,才停了下来,转拍他的后背。
    曹顒在旁看的一愣一愣的,这马俊救人的架势有模有样。
    虽是三月末,但水面上也不算暖和。曹顒只觉得湿衣贴在身上难受,就听“啊恰”一声,宁春重重地打了个喷嚏,引得众人都望向他。
    宁春开始还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笑,随后想到自己身上未着寸缕,怪叫一声,双手捂着下边,跑回画舫内。
    永庆悠悠醒来,看到宁春的背影:“那家伙还真是天性自然”说完,转过头见曹顒无恙,松了口气,对还在忙活的马俊道:“大恩不言谢,以后马公子有什么用的上的,请尽管开口。”
    马俊连忙摇头,指了指画舫里道:“小弟不敢居功,永庆兄与曹兄能够平安脱险,都是宁兄的功劳。”
    恍惚之间,小曹就多了两恩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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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三章 新朋
    如意画舫上,落水插曲落幕,永庆道谢,马俊谦让着,曹顒在旁边却是非常不自在,牡丹离他太近了,近的几乎没有距离,因为他被牡丹抱在怀里。
    牡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曹顒,生怕他掉了半根头发,见他确实毫发无伤才放下心来。
    先前跑到画舫中的宁春走了出来,腰间围着不知从哪面窗口拽下的纱幔,一边吩咐船妇靠岸,一边对牡丹说:“哎呦,我的好姐姐,曹兄弟还能化了不成。还不快叫人熬锅鱼汤,热点好酒,给哥儿几个去去寒,身子都金贵着呢”
    “是,是,奴家听宁三爷的”牡丹低头擦拭去眼角的泪花,一边叫人熬汤烫酒,一边叫人扶着几人进画舫,自己仍是亲自扶着曹顒。
    曹顒闻着牡丹身上围绕的脂粉香,心里开始yy起来,这牡丹不会是自家老爷子相好的吧,否则为何对自己另眼相看。若说是担心几位贵公子出事她担待不起,也应该更紧张永庆才对。永庆他老爹可是二品总兵,比他老爹这个江宁织造高了好几级。
    四人回到座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狼狈不堪,就连没下水的马俊因忙着救人,也弄了一身水渍。大家一时无语,不知说什么好。曹顒看到永庆面前的桌子上是方才掉的金丝馒头,对牡丹道:“除了鱼汤,再熬一锅蛋花汤。”
    过了片刻,画舫靠向岸边,牡丹打发几个婆子给曹顒等人去买衣服。
    鱼汤、蛋花汤都好了,连带着两壶热酒一起送上来,牡丹带着两个小丫鬟,给大家盛汤倒酒。
    宁春的衣服只是散落在船头,没有湿,由小丫鬟拾起送进来穿戴完毕。他在水里救人,又光着身子吹了风,正觉得身子冷,见鱼汤鲜美热乎,就三口两口地喝下一碗。
    永庆要了一碗蛋花汤,喝了两口,端起酒壶,亲自给宁春斟满,而后自己斟了一杯,双手举起,对宁春道:“救命之恩,日后定当图报,这里先敬宁兄一杯,我先干为敬”说完,干了手中的酒,酒杯向下,一滴酒皆无。
    宁春见永庆郑重,忙起身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永庆兄太客气了,举手之劳罢了”说话间,喝了自己的酒。
    永庆又端起酒壶,给马俊满上,仍是谢过大恩,然后敬酒。马俊红着脸,举起酒杯喝了。
    敬完宁春、马俊两个,永庆给曹顒斟了一杯酒,板着脸道:“我失手推你落水,若是你有个好歹,我这条命陪你就是,喝了这杯酒,我不再亏欠你”
    虽然害自己落水的是永庆,但见永庆不识水性还下水救人,曹顒心中恼怒早已散尽。接触这小半日,永庆性子傲慢,但面硬心软,为人不坏,曹顒对他的印象也好起来。是个有担当的汉子,虽然道歉的形式有点生硬,但是咱不和他计较。
    曹顒喝了永庆的酒,就去看宁春,想着是否敬宁春。想想方才落水的情形,真是惊险,四周没有其他游船在。宁春拉住曹顒辫子时,他已经呛了水,迷迷糊糊。若是宁春没有下水,或宁春下水慢上半刻,他与永庆的性命能否保全还真是两说。
    没等曹顒决定是否敬酒,永庆又开口道:“喝了酒,就要答应跟我比箭,我就不信我比不过你”
    听了永庆旧话重提,不仅曹顒觉得奇怪,连宁春与马俊两个都觉得意外。
    “为何定要同我比试”曹顒面色平静地问道。
    永庆眼里露出一丝痛苦,右手紧紧握住酒杯,“吧嗒”一声酒杯粉碎,鲜血顺着手掌流到桌子上。
    曹顒几个都站了起来,马俊皱着眉,拉过永庆的手,见其上血肉模糊,还有酒杯碎片深陷肉中,不禁恼怒:“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能如此妄为”
    牡丹叫丫鬟找来干净的白布,马俊挑出永庆掌心伤口里的碎片,然后用白布给他包扎好。
    宁春坐在永庆身侧,还以为他是生曹顒的气,怕他对曹顒出手,劝道:“永庆兄何必执着比试,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曹世兄不过十一,身量未足,力气也小。即便赢了,又有何光彩,倒叫人笑话”
    永庆脸色灰败,红着眼睛,喃喃道:“是啊,他不过是小孩子,我和他较什么劲儿,真真是糊涂了”
    曹顒见永庆神情不对,似有隐情,就命牡丹带着如意画舫的丫鬟们回避,那本来在帘子后操琴的几个也都退了出去。
    “莫非,与我比试,是为了万岁的青睐”曹顒问出心中猜测。
    永庆点了点头:“若是能被万岁爷点为侍卫,我就能回京,回伯爵府去,否则就要等阿玛三年任满,倒时还不知有没有资格回去”见众人不解,又道:“伯爵府,是京中老宅,我祖父是勇武伯穆泰。”
    “永庆兄父母家人尽在江宁,为何还念念不忘回京”马俊一本正经问道。
    不知是压抑太久,还是喝了几杯酒有点醉意,永庆红着眼圈,愤然道:“父母是父母,却不知是亲人,还是仇人。额娘生我难产,我自幼由祖母教养,十岁才回到父母身边。年幼时还好,额娘阿玛虽偏疼弟弟妹妹,却也能容我;如今大了,却是再不能容。在京城有祖父祖母庇护,他们不敢妄为;来到江宁后,就开始找由子要定我忤逆大罪。”说到这里,眼里落下一行清泪。
    马俊心肠最软,忙安慰道:“永庆兄说不定是误会了尊亲,天下哪有算计自己子女的父母”
    “误会”永庆冷笑道:“我亲耳所闻,还是误会撵走碍眼的大儿子,好让宝贝老二有资格继承爵位与家业,算计得何其清楚”
    众人一时无语,永庆给自己倒了杯酒,自斟自饮起来。宁春拿起另外一只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苦笑道:“永庆兄不必懊恼,天下被父母厌弃的孩儿并不是只有你一个,还有兄弟我给你做伴。有后娘就又后爹,这话是没错的。我娘死得早,老爹又续娶了权贵人家的小姐,自然就看我这个拖油瓶碍眼。他也不想想,当然若不是靠着我娘的嫁妆,又怎么买的监生,跑的官。如今,后娘又生了儿子,我这个嫡子只是名不副实罢了。若不是见我庸才,怕也是早就容不下我。你还好,有祖父母庇护,有个投奔的地方。我祖父母外祖父母早已和娘亲做伴,天下这么大,只剩下我一个孤鬼罢了”他边说边喝,说到这里,已经喝了好几杯,尽是感伤,举着杯子向天,抬头道:“娘,你的弄潮儿想你了这个乳名还是娘亲所起,娘亲西去十载,再也无人唤儿乳名”说到这里,已经是言语哽咽。
    曹顒听得眼睛发酸,没想到各家光鲜的背后,还有这么多鲜为人知之事。
    马俊见永庆与宁春真情流露,受到感染,也给自己斟了杯酒:“父母,父母,天下最难琢磨之人就是父母父亲每每见我,只有呵斥,骂我笨拙,骂我做乞丐都讨不来饭。母亲只知道哭,半点主意都没有,整日里战战兢兢侍候父亲,生怕他有半点不满意。我小时就立志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可是我看医书,被父亲骂为不务正业;我看史书谋略,被父亲训为旁门左道,一味的只让我温习八股。”
    曹顒见眼前几个人的样子,也有想要唠叨唠叨的冲动。来这个世界快四年,他虽然对老太君极为依赖,对织造府上上下下都应付自如,可他自己都糊涂,不知有几分是学着记忆里的小曹顒,有几分是他的本色。成熟的灵魂,被拘束在少年的身体里,接触的都是年龄不大的孩子。他性格内敛,并不喜欢张扬,虽然接受了回到清朝这个现实,但总有庄子梦蝶之惑。
    “父亲与母亲应是疼我的”曹顒喝了一杯酒,所有所思地开口道。
    宁春不满地瞪了曹顒一眼:“你是织造府独子,又是正房嫡出,他们不疼你疼谁”
    曹顒苦笑着:“我同永庆一样,由祖母教养长大,记忆中与父母相处的场景不多。从他们的神态中,我能够看出他们疼我,却也不知该如何与我相处。不好太远,又不习惯太近,只有不远不近,大家彼此才更自在些。”
    “那也怪你,脸上客客气气的,但难掩眼底疏离,谁又好同你亲近”永庆毫不客气地指责道。
    曹顒点了点头,并不反驳永庆的话:“是啊,尽是我的过错呢我都糊涂了,不知该做个无知孩童,还是做个有担当的男人”
    这回连马俊都跟着摇头:“你才多大,心思太多些,正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
    曹顒只是借机说说心里话,并不指望大家能听懂,说了两句,就开始喝起闷酒来。
    “哈哈哈”宁春拍手大笑起来:“真真是缘分,没想到今儿竟是咱们哥儿几个苦孩子聚会来,端起来,端起来,一起干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掉鸟毛干”
    曹顒几个都带着三分醉意,听宁春说得痛快,都满了酒,举起杯子:“干”
    宁春站起身,放下酒杯,看了看三人,脸上多了几分正色:“兄弟今儿本来是抱着巴结几位权贵公子哥的目的请客,都在江宁城里混,难免有个磕磕碰碰,提前在酒桌上攀上交情,到时候彼此给个面子就算得。没想到,几位竟都是真性情,我宁春可不愿再做小人,跟大家来什么虚的。若是哥儿几个不嫌弃,以后大家就是朋友。”
    永庆也站了起来,脸上却是真情实意地笑:“好,好,好,没想到在江宁还能交到几位好友,看来即便回不去京,我也没有什么可恼的。”
    “宁兄,永庆兄,曹兄都是率真之人,马俊能够与各位相识,实在幸甚”马俊跟着起身。
    曹顒最后站起,视线从三人身上转过,多了这样几位朋友,感觉不错。
    九尽量每天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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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献策
    康熙四十四年八月初四,在织造府驻留七日后,圣驾离开江宁,返回京城。接驾这几日,没有出什么纰漏,织造府上上下下都松了口气,内外仆从具有赏赐。
    老太君虽每日按品级妆扮,但是康熙与随行嫔妃却始终却传唤。两位随驾嫔妃遵照圣旨,亲自驾临萱瑞堂,看望老人家。就连康熙,也亲到萱瑞堂,陪着老太君说会子闲话。
    康熙最重孝道,不因孙氏老太君的包衣身份而忘记其十年抚育之恩,对老太君的赏赐也极为丰厚,数得上来的就有:
    汉玉寿星一尊,翡翠观音一尊,玛瑙罗汉一尊,金罗汉一尊,汉玉如意两柄,金如意两柄,其他如貂皮衣料,洋呢子料,绫罗绸缎不可胜数。
    曹顒在萱瑞堂看到这些御赐之物,虽是价值不凡却半点不顶用。皇家赐下的宝物都在内务府有记档,除了吃的与穿的外,珠宝古董只能高高供起或者束之高阁。这些物件上都有皇家的印记,谁敢随意买卖若是被御史参上一本,一个“大不敬”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曹顒又恢复旧日生活,每日里去族学读书,不同的是每隔三两天就抽出下午时间来同马俊与宁春两个聚聚。虽没有被康熙钦点为侍卫,但永庆还是回京了。这其中有曹顒的缘故,曹顒劝他男子汉立足于天地间,有什么能够束缚的,家产爵位,本不为自己所有,父母既偏心就随他们去,自己创下一份更辉煌的成绩就是。
    永庆若有所悟,决定先去京城探望祖父母,随后去投奔西北军中的堂叔。虽然永庆瞒着父母,却没有瞒自己的三位好友。临别前,曹顒与宁春、马俊各有程仪送上,永庆知道此时客套就假了,郑重道谢后一人一马从陆路回京。
    原本极为困惑的马俊近日心情好多了,面对八股文章不像以往那般排斥,这其中又是曹顒的功劳。曹顒见他论起历史典故来满眼放光,但一提到秋试就紧着眉毛,就问他为何不将八股看成填字游戏,先取得举人的资格,然后进京参加科举考试。能不能中进士先且不提,但离开父母的眼皮子底下,也能够松口气。若是侥幸中了进士,放个外任,自然能够可以随自己的心意读书。
    见马俊乐呵呵地采纳了自己的建议,曹顒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劝这几个叛逆期的少年“离家出走”或者变相“离家出走”,到底是对是错。
    对曹顒略显诡辩的言语,宁春只是笑嘻嘻地听着,近日他父亲的宠妾生了儿子,他继母正与那边斗得欢,两边争先对他这个嫡子卖好。
    一晃,又是半月过去,距离曹顒去书房找曹寅,过去了整整一个月。曹顒本以为曹寅因忙着接驾,考虑不上其他的,才一直没找自己。圣驾离开江宁后,曹寅仍是没找他,使得他渐渐有点心灰起来。
    眼下,曹顒只有林下斋这一处产业,除去曹方、两位师傅和分给府中姐妹兄弟的,每年能够剩下十来万两银子。不管林下斋菜品如何美味,能够每日只卖一桌,全凭曹家的势力支撑。只要曹家不倒,应该就能够开下去。到康熙去世还有十七年,就算把这些全部攒下来还亏空,还是差一大半。郑家兄妹那边的计划,毕竟要远离江宁,凭他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即便有银子支撑起来,后期也无法保住自己的产业,没有曹寅出面是不行的。再另想别的折子,还是再去找曹寅,曹顒一时之间没有拿定主意。
    就在曹顒犹豫时,曹寅派人叫他去书房。当时,曹顒在正求己居研究惠心与暗香的梳妆匣子,看是否能学着那些穿越前辈发明个香水、香皂什么的,赚点奢侈品的钱。至于蒸馏酒,制造玻璃什么的,是想都不用想了,此时的白酒度数多少的都有,根据史书记载,好像蒸馏酒打北宋时就有了。玻璃也不算什么稀罕物,只是纯净度不如现代社会高罢了。可是这点他也没法子解决,对于玻璃的知识,还是从小说中看的,知道是由沙子烧成的。
    看过那梳妆匣子后,曹顒有点没信心了。玻璃瓶装着的西洋香水,早就有了,连惠心都有小半瓶,是曹颜送的。香皂此时被叫做“洋胰子”,半两银钱一块,却不是什么西洋货,而是江南的商家请了洋人师傅本土制的,上面花样纹路,有模有样。像惠心这种每月月钱一两的丫鬟,哪里会买这样奢侈的东西,这个是李氏赏的。曹顒听了,感觉不禁有点怪怪的,惠心这怎么看都像是“袭人”的待遇。
    听说父亲叫自己去书房,曹顒犹豫了片刻,去书柜前将夹在史记中的几页折册取了出来,放进怀里。
    到了曹寅的书房,曹顒依照规矩,给父亲请安:“儿子见过父亲,父亲大人安”
    “起吧”曹顒的声音很疲惫。迎驾期间,事务繁忙,他也顾不上亏空之事。圣驾离开这半月,他叫账房汇总历年总账,忙了半个月,才大致理出个头绪。除了房舍与御赐之物不能动外,府里的金银珠宝古董物件总计四十五万两银子。还有几处田庄,十来家铺面,应该也能够合计二十万两银子。就算尽数变卖,亏空也只能还上小半。
    曹寅虽曾在庄常面前说过,有生之年定当还上亏空,但面对这么多的债务也焦头烂额。他虽然允文允武,但并不善于经营,家中对外的铺面或者出租或者有管事的出面料理。他每年的俸禄、火耗等到手的银钱还不够府里的开始,多时凭着曹家历年的积蓄与田庄铺子里出的钱周转。
    曹寅并不指望儿子能够有什么法子解了曹家的困境,就算他再聪颖不过是个孩子。庄常三番两次提醒他,不要小看了曹顒,毕竟有林下斋的例子在那里放着,说不定有其他赚钱的法子也备不住。曹寅这才叫了曹顒来,反正是家族长子,早点知道些家务也不算什么。
    曹寅指了指桌子上的田契与金银清单,对曹顒道:“这是曹家百年积下的田产家资,我想和你二叔商议后,去还亏空,以后怕是不能够留什么家业给你”
    “府里内外仆妇男丁两三百口,西府二叔那边虽然比不上咱们府里,但是七八十人也是有的,若是再没了田产铺子的进项,每月家中生计如何维系”曹顒问道。
    曹寅回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实在不行就放出几房老人,只是要清减人口也要等老太太百年。我们做子孙的苦些没什么,老太太享了一辈子福,没有老了老了还为子孙忧心的道理”
    “二叔家并未分出去单过,父亲用公里的产业财物还账,这事二叔知道吗”曹顒想着自己那个婶婶兆佳氏最是精明不错,二叔又惧内,就开口问道。
    曹寅点了点头:“我同你二叔说过了,也不是都变卖,咱们家也好,你二叔家也好,给小一辈每人留三千两做婚嫁之资。老太太名下的财物,你母亲与二婶的嫁妆都不列入公中。”
    曹顒见曹寅除了变卖家产、清减人口并没有好的倡议,有点无奈地从掏出自己早已写好多日的册子,双手递给曹寅:“这是儿子的一点建议,请父亲参考”
    册子上共提到两件事,一件是派人去福建安溪、杭州龙井村、苏州太湖君山岛三地寻找有生长茶树的土地买入,建个茶厂,一件在太湖买下一块水域,开发淡水珍珠养殖。
    看到茶园时,曹寅微微皱眉,看到珍珠养殖那块,忍不住摇头:“胡闹,采茶制茶,虽然繁琐些,利润微薄,但其还算是门营生。这珍珠养殖却闻所未闻,你是从哪本奇闻轶事中看到此事,就当成了真。”
    “大清如今的贡茶多为团茶,其中绿茶只有康熙三十八年万岁爷亲自命名的碧螺春。这两年来,一等碧螺春有价无市,二等碧螺春都与黄金等价。上行下效,绿茶终究会渐渐代替人们喝了近千年的团茶。儿子在册子上列出的,都是山清水秀、盛产茶树之地,西湖龙井茶,虽然在京中名声不显,但是在江南已经有些许名气。西湖的龙井茶与君山的松针,都是口味不亚于碧螺春的好茶。南人饮食清淡,北人饮食油腻,一向喜欢喝浓茶,用的多时云南的普洱。这福建安溪所产的铁观音口味浓郁,适宜四季饮用,论起来比那碧螺春还更有养生的功效。”曹顒总结上辈子所知的名茶资料,对曹寅说道。对这三种茶,他是非常具有信心的,因为在历史上,这三种茶就是贡茶,不过被世人所知要在五、六十年后,好像是在乾隆中晚期才纳入贡品范围的。至于茶叶炒制方法,就不用他操心,劳动人民最伟大,每种茶叶都是由当地人最先认知的。
    曹寅听曹顒说得有理有据,点了点头,碧螺春由不被世人所知到有价无市,只用了短短不过几年时间。若是那三地之茶真如曹顒所讲,那用几年的功夫就能够攒下一笔财富。
    “那珍珠养殖”曹寅犹豫道:“具体如何,真正可行否”
    “这个,是为了有备无患。茶园那边,搭着贡品之名,高价售卖,多则谋七八年之利,少则谋三五年之利。若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咱们家的亏空也就差不多能够补上若是年景不好、地方治安不平、时局变幻无常,谁又有品茶的雅兴。或者,如出产碧螺春的那个茶园般,被京里的权贵惦记上,几家王爷抢了个头破血流,最终归入了内务府。若是遇到种种不顺,府上的亏空没有还完,珍珠这里就是另外一条出路。”曹顒回道:“这珍珠养殖,难是定当难的,三五年之内或许没什么收益。但,这不是前人未有之事,在西洋早有人开始养殖珍珠,只是尚未传到大清而已。”他说得斩钉截铁,其实心里恍惚记得人工养殖珍珠好像是二十世纪才开始出现的。
    还债的事曹顒出了主意,就让曹寅去操心吧,下章要出现重要女配,前面已经露过面,不大家猜猜是哪位名媛
    第二十五章 闺秀
    不知是曹寅太信任儿子,还是病急乱投医,不过三五日功夫,就凑了十来万两的银票,派了三拨妥当的家人去各地买茶园。但是,对于珍珠之事,却出乎曹顒的意外。
    再次来到父亲书房的曹顒,望着桌子上放着的郑氏兄妹的死契,一时说不出话来。想着郑海曾说过“宁死也不愿做奴才”,曹顒感同身受,是因身份所制,他这个皇家奴才的头衔儿是摘不掉的。
    “郑家世代采珠为业,郑氏兄妹都有一身识蚌辩珠的本事,但并不会你所说养育珍珠一说。”曹寅缓缓说道:“你是打算授人以技,却并不拘他们的身份。你想过他们的下场没有与其以后被人算计了去,还不如安心留在曹家。”
    见曹顒没有应话,曹寅摆了摆手,道:“他们兄妹今儿就要去太湖,你若是有什么想说的,就去棉花堤渡”
    郑家兄妹竟成了曹家的奴才,若是曹家不肯放,那别说是他们,就连他们的子孙也要世世代代在曹家为奴为婢。曹顒出了府门,抬头望了望天,心情有点抑郁。
    曹寅话里没有直接点明,但是意思却很清楚,既然事关曹家家族兴衰的大事,自然只有曹家的人才能够参与。曹家的人,除了像曹顒这样的主子,也包括那些依附于曹家的上下奴仆。忠贞与背叛,中间并没有什么不可逾越的鸿沟,只是看背叛的砝码是否够分量。在曹寅眼中,只有生死被曹家掌控的奴才才是可信任的。
    在曹顒身边当值的书童小满牵着两匹马过来,小满是曹家大管家曹福的长孙,林下斋掌柜曹方的长子,新近才跟在曹顒身边的,比曹顒年纪小两岁。曹顒原本的两个书童惜墨与弄墨都被曹寅安排着跟着管事们去采购茶园。
    曹顒从小满手中接下缰绳,翻身上马,然后对小满道:“你去挑一匹小马”
    小满听了,使劲挺了挺胸脯,撅着嘴巴说:“爷小瞧了奴才奴才五岁起就学骑马,骑马的年头并不比爷短”说着,摸了摸马背,身手非常利落地上马。
    曹顒见小满不像生手,就不替他操心了,挥动马鞭,往棉花堤渡方向而去。
    待到远远地望见棉花堤渡口,曹顒勒住马缰,使得马速慢下来。凭借曹寅的手段,即便郑家兄妹签了卖身死契,肯定也是感恩戴德的,但曹顒心中不能不愧疚。这兄妹两个本是与曹家不相干的人,硬是被拉进这潭浑水中。
    “公子,公子来了,哥哥”郑沃雪看到曹顒,略显激动地拉了拉郑海的衣袖。
    郑海大步快走两步,“扑通”一声,在曹顒的马前跪倒,含着泪说:“公子大恩,郑海愿肝脑涂地为公子效命。”
    曹顒虽不知曹寅对郑家兄妹如何说辞,但见了郑海感激涕零的模样有点哭笑不得,自己万两银钱卖他十年又应允为他报仇,也没有见他这样。
    曹顒略带感慨着跳下马背,扶起郑海:“快别这样说,不能尽如人意,曹顒已羞愧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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