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妃叹口气:“以前你们来看我,我不谈。不过时至如今,四五年过去了,我一直想问问,我儿当时到底是怎样去的?”
叫桓嫔的道:“太妃娘娘……”
然而太妃神情坚定,她道:“贞儿,你当时在东宫,这些应该比旁人知道得多些。”
“到景泰七年的时候,郕王殿下身体就一直不好,太妃是知道的,”贞儿缓缓开口:“所以后来陛下重新登基后他没多久就过世,确实回天乏力。”
“可我听说他是含恨而薨?”
这一问很有力道,桓嫔言谨不好阻止她,只有略现焦急的望向贞儿。
“据说郕王听到复辟消息后,一连说了几个‘好’字——实话说,若殿下没有一点遗憾是说服不了人的,可无嗣是个大问题,所以后来殿下没再说半句话就让了位。也许他心灰意冷,娘娘,就莫再执着了罢。”
听着眼泪阑珊。太妃拭目道:“可怜我只有这么一个亲生之儿!他是得病,可也不该如此猝卒!皇帝定然心内有亏,不然我儿生前为自己所建之寿陵,何以被他下令拆毁,只以亲王之礼相葬!”
“娘娘是听了谁在乱说?”
“明眼人都知道!兴安被远调南京,并且不久后就死在那里,难道还不是皇帝的报复?”
“太妃娘娘!” 桓嫔阻道:“这是别人嚼舌根子,您不能信!”
“兴安向来身体好得很,一句暴卒了结,任谁都察觉蹊跷。”
“兴公公——娘娘就当他以身殉主吧。”贞儿低低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活着的人好好活着,就是对死者最大的安慰。”
太妃一愣。一旁的滴滴也颇受震动,竭力伸颈想去看看贞儿姊姊此刻表情,无奈她始终背对着她,不曾转过半个侧脸来。
“是啊,斯人已逝,”桓嫔若有所感:“像我,有时候真不知道活着干什么,可有时候又一想,竟然是因为被废而逃过殉葬的,那么,这就是所谓的祸兮福所倚,这就是所谓的命运?”
言谨劝道:“小姐,蝼蚁尚且偷生,您怎能那样想?况且万岁开恩,不是后来宣布废除妃嫔殉葬之制么。”
桓嫔一笑,握住她手,多年主仆之情,尽在不言中。
太妃把弦猛力一拨:“命,这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命?!”
她这一句似问非问,勾起在场之人对这深宫的感触来:她们痛恨它,憎恶它,却又依靠它而活。
且不说外间风云,单就宫中女人自己,各有美貌,各有千秋,容貌并不是顶顶重要的,看的是各人心机强弱。女人们是彼此的情敌、仇人,汰弱留强的斗争,缜密的心计,比战士更为惨烈。为攫住一个男人的心,本是同路人,相煎格外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没有一天可睡安宁……只因天下男人之心反复难明。
能得宠上位必然是残酷的,然而最残酷的是,不是你上去了就安然了,不知还有多少人等着看好戏,不知还有多少人想使劲心机把你扯下来。这是一个好像被设计好的环境,如花少女纷纷送进去,然后,冥冥中仿佛有人大笑,看里面时不时闹出的勾心斗角不和传闻,好证实人性的丑恶,好证明人的不择手段。而那些上去过又被拉下来的人,更是被人嘲笑:活该,这娘们心机太重,还以为自己赢定了?
蝉虫在草丛中唧唧。
秋意寒凉。
贞儿道:“不知在哪里看过,说命这种东西,总是擅长风霜相逼,却又绝处逢生。人的坚韧,总是在艰难困苦中方显现出来,”她顿一顿,“很多时候,好未必好,坏未必坏,娘娘但想一想,也许能稍感释怀了。”
☆、袁彬成婚
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正值秋高气爽天气,皇帝又新纳宠江氏,一时兴起,遂设宴西苑,宴集大臣,文臣武将,凡在正三品以上的,皆奉召入苑。
先登万岁山,次泛太液池,遣内侍举网捕鱼,与他同船的,除皇亲国戚外,自然是徐有贞、曹吉祥、石亨三家。
皇帝在舟中小饮,遍及群臣,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颂扬政绩,无不尽欢。乘着酒兴,皇帝上岸,恰至紫光阁,皇帝道:“走,朕带你们去看好东西。”
好东西是什么呢?是纸。皇帝最近迷上了纸的研究,不久前敕造宣纸,至薄能坚,至厚能腻,剪裁成笺,有菊花笺、红牡丹笺、洒金笺、五色粉笺诸多名目。他还尝自己打格子,先把写字的地方用浅绛、浅碧,画成云龙、汉瓦、螭藻等等各式图案,然后挥毫泼墨,或独自珍藏。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徐有贞是很对路的,大概京城内外,哪个阁哪个斋,各家有什么稀奇玩意,都如数家珍。石家尚武、曹家为宦,玩乐可以,这块可真不及他,故只有看着他在皇帝面前滔滔不绝而恨自己有心无力的份。
“多数士子都到南城根外的正书局买纸,他家打朱丝格子最拿手,”徐有贞谈起来:“不管四条或八条的屏幅,还是对联行文,白纸嵌朱丝,大方显眼,甚为畅销。”
皇帝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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