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南宫那边是大事,容不得半丝惊扰,功亏一篑!
于是她不顾深掐在颈间的两指,定定对少年道:“不能让他们出去。”
抱月用力,为了争取呼吸,来不及看少年的表情,月昭只得又仰起头。
就在这顷刻之间,沂王已经拔剑出鞘。
一剑洞穿抱月肩胛骨,猛力一推,推离月昭,而后手不离剑,将她直直推至几十步远,一直钉在檐下的廊柱上。
两人呼吸交错。
抱月的手伸向腰间,吴嫂提心吊胆的看到,可不知为什么,她又拿开了。
一缕鲜血从苍白的嘴角流下。
沂王毫不留情的抽剑,返身,去扶月昭,帮她顺喉咙,心疼地,“姊姊,你还好吗?”
月昭咳嗽着,脖子两侧现出两弯淤青的指甲痕。
“把他们都拿下!”
少年冷酷的发布命令。
几乎没有人反抗,全乖乖束手就擒。
除了血窟窿里汨汨流血的抱月。
她瘫软在那儿,两个黑衣人架起她,强令她跪下。
“其他人关起来,她杀了。”
“是。”
左边一名黑衣人举起刀,发现月光下,刚才还顽固冷硬的人竟然泪盈于睫。
毕竟是个女子。他犹豫了下。
竟然无法下手。
少年摇了摇头,起身,亲自走上前,从黑衣人手中接过刀,毫不犹豫一刀落下,立刻身首异处。
阿芬惊呼一声,当场昏死过去。
吴嫂一样心慌意乱,失神的抬头望着少年,仿佛从来不认识这个人。
阿涛失声痛哭。
“我说过,话不说第三次。”
意即她咎由自取。
阿波汗下涔涔。
月昭本来难受,闻到冲鼻的血腥味,更加难受,“何、咳咳,何必杀,只要过了今夜,就没事了。”
“阿芷亦因她而亡,你不必愧疚。”
月昭不知道该说什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少年何时变得这么残忍?
黑衣人清尸的清尸,押人的押人。
少年扶她慢慢往屋内走,指着从刚才起一下子云开月明的夜空道,“姊姊你看,必是吉兆。”
☆、夺门之后
果是吉兆。
有了禁令跟门匙两样,石亨徐有贞等汇合金英,顺利从南宫迎到上皇,直接向西,过会极门,折向北,越金水桥,来到奉天门。
沿途有将士拦阻,问谁敢擅闯禁地,遭上皇呵斥,不敢僭越,个个都乖乖儿闪开,众人竟兵不血刃畅通无阻,石亨道:“请皇上御奉天殿受贺。”
出了临时搭起来的便轿,上皇望着宏伟的台阶,几疑再世为人。
“皇上复位,天下之福!臣等叩贺!”
徐有贞高声而吟,站高两级,大声道:“大家跟着我山呼万岁!”
士兵们于是齐声行礼,声震屋瓦。其时近寅时,文武百官已经陆续来到午门前等候上朝,听得午门以北一片喧哗,不知出了何事。正相顾错愕间,但见十二扇朱门一一开启,堂皇高闳的玉陛两旁列着寒光凛凛铁甲耀日的士兵,最上头站着一个人,宣示:“太上皇帝自南宫复辟,现御奉天门受贺。礼部尚书何在?”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王、陈、高三阁老忙找兴安的影子,胡濴与于谦王直互看一眼,出列:“礼部胡濴在此,有何见教?”
“胡公,”徐有贞连忙下阶,很谦恭的模样:“上皇复位,一切情形,请费心安排。”
王直道:“是你把上皇从南宫请来的?”
徐有贞道:“是武清侯的功劳。”
王直沉吟道:“我们要见上皇。”
徐有贞道:“自然,不过等胡公序班赞礼后再容相议。王公以为如何?”
王直看着眼前人,新的权贵即将崛起了。
于是由礼部通知鸿胪寺,广布消息,叩贺行礼,奉天殿仍是通过徐有贞传谕出来:百官各守其职,谨慎将事,不得自相惊扰。众臣听了,慢慢把心放下,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在午门前议论一上午,直到又得到消息说明天上皇——哦不,是皇上正式御极,才各自找着各自的轿子离去。
上皇呢,受贺后先去了仁寿宫,与孙太后母子相对是又泣又喜,接着召集内阁,陈循高毂既愧且恐,王文一向拥护景帝,此刻内心自然忐忑,不过面上看不出来。
当然内心最复杂的是上皇,他一一抚过案上的笔墨纸砚,在龙椅上坐下,摩挲椅柄良久,把三阁臣吊得十五个水桶不知七上八下了,才道:“我只告诉你们一句,徐有贞以本官兼翰林学士入阁;曹吉祥掌东厂;石亨由武清侯升爵为忠国公;金英掌司礼监。”
徐有贞金英当即伏地谢恩。陈、高、王三人无疑是命他们退出内阁的决定,面色黯然,然而还是要“谢恩”,正在退出的时候,春风得意的石亨披着绣金平氅,十分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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