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扑入自己怀中的时候,月昭泪流满面。
☆、金刀解手
当一切都定下来的时候,月昭先给小屁孩儿洗澡。
阿芬阿芷烧了一大桶热水,热气腾腾,小屁孩儿满身泥灰,月昭默默将他的脏衣服脱下,仔细把他全身上下检查一遍,幸而只是有些擦伤,拿来药膏放在一旁,接着解开他发髻,小屁孩儿没怎么说话,月昭也不问,洗头洗澡后,给他擦了药膏,换上干净雪白的亵衣。
躺进温暖的被筒,小屁孩儿紧紧拧住月昭衣角不放,月昭凝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带着尚未退散的惶恐及不安,月昭顺着在床沿坐下,用手指一下一下梳着他的头发,这时才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愿意跟姊姊说说么?”
他叙述得不完整,而且,月昭发现,他开始口吃。
最先她以为他是害怕之故,可每句话开头的那个字都要重复之后,她愤怒了: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把一个活泼的小孩子生生惊吓成这样!
“姊、姊姊,你、你以后再不要离、离开我……”
他终于入睡。
看着那依旧拽着自己不放的拳头,看着小屁孩儿童稚的睡颜,月昭眼前突然浮起门达的脸,鸢目阴森:姑娘要看清形势。
然后是太后:沂王的安危,多系于你手了。
是否就是因为上次顶撞了门达,所以马上得到这样的结果?她有能力保护小屁孩儿吗?
失踪的几日,她一点消息也打探不到,最后是于谦带回来的人,中间究竟经历过多少事?太后与皇帝之间,是达成了协议,还是更加僵持?
愤怒慢慢压了下去。她没有资格愤怒,因她没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要保护的人。
月落如霜。
很久很久,她低低对床上的人说着,也像对自己说。
很多事,要忍。
时间久了,他们就不会再那么关注我们了。
没有人敌得过时间,再深刻的人情世故都有被淡忘的一日。
我会陪着你。
哪怕,并不清楚前面是一条什么样的路。
这一年的冬天很冷,雪不停的下,旧的未扫,新的覆上。大年二十九的时候,月昭带着小屁孩儿提前去给商辂辞年,商辂很关心沂王殿下的口吃问题,说打听了许多偏方,到时写下一一来试。
出了门,阿波阿涛道:“姑娘,也去给于少保辞年吧,上次多亏了他——”
自沂王送回,隔了半个月没开课,好不容易开了,琴课却暂停,因为于谦实在忙得抽不开身,屈指一算,竟有两个月不曾再见过。
后来给出的官方消息是,抓走沂王的乃杭皇后的三哥、任锦衣卫都指挥佥事、人称“三皇舅”的杭显宗——当然,“抓”是月昭她们的说法,那边明明是很客气的“请”,玩儿几天罢了。
月昭没有再追究,一声不吭的接受了这个说法,倒让有几分熟悉她性情的商辂准备的满腹劝稿没地方放,直嘀咕万姑娘真这么算了?
“雪下得很大呀。”月昭说。
“没事,反正不远,礼数上原该有的。”阿波说。
也罢。她牵他手的事想来他早该不放在心上,况无论如何,确该给他好好道谢。
“行,”月昭深吸口气,“去赶马车过来吧。”
“好嘞!”
两个人去牵马车,月昭拉着小屁孩儿立在台阶上,看着鹅毛般的大雪无声飘落:“殿下,今年你好像还没玩过雪?”
小屁孩儿漆黑的眼睛盯着雪花,摇摇头。
“怎么了,”月昭蹲下与他平视:“哗,我猜猜,是我们的殿下长了一岁,所以不玩了?”
他嘴唇红红,眼珠幽深,还是那个漂亮的小男孩儿,可是,就像月昭私底下再不叫他宝贝一样,他眼底也再不复从前的好玩懵懂,仿佛一夜长大。
她突然不敢与他对视。
真可笑,她暗暗讥笑自己,就要说点什么,阿波阿涛将马车赶了过来,于是两人上车,先到兵部值房,值班的却是另一个人,说于少保已经回家,既然都赶了一趟,也不在乎再多跑一趟,阿波鞭子一挥,直朝崇文门而来。
门外停着一轿一马,于忠和另外两个不认识的小厮打扮的迎上来:“哪里来的俊俏姑娘,哟,昭哥儿——不是,万姑娘来啦!”
自从小屁孩儿当面叫那声姊姊,月昭的女儿身自然再遮掩不住,这也是她总迟迟不肯上门的原因。今见于忠毫无芥蒂,她笑:“是,给于少保辞年来了。还有别人在?”
“是,杨许两位郎在。哟,殿下,好久不见!”
“于、于大爷好。”小屁孩儿乖巧地。
“好,好!”于忠笑不拢嘴:“快进屋坐去,我去泡茶!”
屋子似乎修缮了下,房中起了个大炭盆,温着酒。听了于忠的通报,等月昭带着小屁孩儿进门时,屋里的三位已经站起来了。
“学、学生来给、给先生辞年。”
分卷阅读81
同类推荐:
被白月光的爸爸给睡了(1v1 SC)、
绿茶总督强取人妻(高h)、
覆水(高H)、
优质肉棒攻略系统(np高辣文)、
裙摆、
每晚都进男神们的春梦(NPH)、
盲灯、
修仙修罗场 (NP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