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扬古站在皇上龙座左侧,他也在做着最后的打算,虽然无力改变眼前的局面,也无法拯救遏必隆与鳌拜,况且他也不认为自己应该去搅这摊浑水,但是如果东珠面临死亡,他决定要请出先皇留给他的那道圣旨。
那是一个承诺,是先皇在姐姐过世以后留给他的。
“你姐姐走的时候,没有对朕说过任何请求,但是朕知道,她心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因为你是她在这世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亲弟弟。”先皇在最后的时刻偷偷召见了他,“对不住了,在你阿玛、额娘活着的时候,朕没有给他们任何的恩典,也没有对你有过什么关照。那是因为你姐姐希望你们不要为她所累,能够活得单纯些、自在些。可是她错了,她的心没有人能懂,那些人还是一样地嫉恨她,把一盆又一盆的脏水泼到她身上。早知今日,当初何必万分委屈,到头来这万分委屈也未得求全。朕好恨……”
费扬古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那天先皇还说了好多……正是因为这些,才让他下定决心无论怎样忍辱负重都要以自己的实力在朝堂上建功立业,以此来为姐姐、为董鄂氏正名。
那份圣旨就是先皇留给他在必要的时候让他得以保全用的。
费扬古很清楚如果一会儿自己以这份圣旨换取东珠的生,那将会在朝堂上带来怎样的风波,也必然会使自己这些年以来的卧薪尝胆以及一切的准备付之东流。可是眼下,还有别的法子吗?
就在这个时候,寂静的大殿上响起细微的声响,众人循着那声响望去,全都愣住了。
其其格解开了包袱,那里面果然是一件明晃晃的龙袍。
只是当她将那龙袍展开的时候,大家发现,那根本不可能是鳌拜的龙袍。
“怎么这么小?这鳌拜根本穿不了!”
所有人,包括皇上、东珠、安亲王,甚至是齐佳裕德都愣住了。
“其其格,这就是你说的鳌拜私藏的龙袍?”
“是的!”其其格坦然答道,“就是这件龙袍,这是鳌大人私藏了六年的一件龙袍,听说是当年皇上登基时,由内务府命江南织造准备的,这批龙袍运抵宫中之后,尚衣监的太监在清点时不慎将蜡油滴到龙爪上,所以这件龙袍皇上并没有穿过。”
这太匪夷所思了,然而更让大家难以置信的还在后面。
其其格继续说道:“鳌大人私藏这件龙袍,每隔一年半载都会拿出来看看,大人常常会对着这龙袍自言自语,说想到当年皇上登基的时候才这么高,如今又大了些。大人还说,看到这件龙袍便会提醒他自己身上的责任有多重,皇上幼年登基,身为辅臣必当日夜警醒,要替皇上当好差,好好看着朝堂上的人和事。”
不信。
一千个不信,一万个不信。
可是此时,其其格这样说,大家又能说什么呢。
此前一直保持沉默的康亲王杰书开口问道:“既然如此,请问庶福晋今日上殿究竟所为何来?须知此件龙袍与彼件龙袍,两者个中意义好比天地之别,庶福晋可要想明白了。”
其其格略假思索之后回答:“奴婢实在不知道什么彼此、天地的。奴婢只知道宫正司的女官们问话,奴婢不敢不照实回答,况且奴婢虽然知道鳌大人私藏此件龙袍,虽只是为了激励自己要好好为皇上当差,可这到底是龙袍啊,就算是供奉在高阁天天焚香叩拜的,可到底该不该存在家里呢?所以还是如实坦白才能心安。”
别说皇上,就算一向镇定的安亲王的脸上也变了颜色,事件发展至今,已然太过出乎意料。看来那句话说得一点儿也没错,历史的走向往往不是因为伟人的丰功伟业,很多时候恰恰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角色却可以轻易地改变一切。
最为不能接受此情此景的便是苏克萨哈,因为他深知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如今在诸王与众大臣面前呈上弹劾鳌拜血书的他,如果不能扳倒鳌拜,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皇上,这是鳌拜的诡计。这个女人是鳌拜最宠爱的女人,她怎么可能会真心举报鳌拜的罪行?要知道鳌拜为了她可是不惜亲手杀死了为他生儿育女的八夫人。可见这个女人与鳌拜的关系,说不定她还是鳌拜的闺房谋士,皇上,万万不可听信她的信口雌黄。”
苏克萨哈字字泣泪,他不停地叩首:“罪臣所述鳌拜之罪行,皇上尽可以请刑部和都察院细查,全都是有根有据的。”
“是该就此下旨,快刀斩乱麻吗?”皇上自问,为什么其其格的表现与太皇太后计划的完全不一样呢,在这样的情形下,还要按原计划行事吗?皇上万分为难。
“皇上,宫正司还有证据。”齐佳裕德说完,鲍司正双手托着一个托盘上前,那托盘上放着两粒丸药,一大一小。
众人不解,然而,东珠的脸一下子变得如纸般雪白。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药,终究是被她们搜出来了。
“这是什么?”这是在计划之外的戏码,皇上有些意外,诸大臣也很是意外。
“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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