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样的气味,自己却没有发现呢?
一个长脸的狱卒举起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向那块黑糊糊的东西一贴——“滋”,空气中传来肉被烤焦的气味,混合在已经足够丰富的空气里更是要命。段玉裁实在受不了,掏出帕子捂住口鼻,也借此别开眼——
那黑糊糊的东西正在惨叫,多日的折磨过后,嗓子已经不顶用了,竭力的叫喊声仿佛在呕吐似的,一同审问的官员们露出恶心的表情。可即使声音再变形,旁人也能分辨出来一件事:他是一个人。
但狱卒们或许会对这点发表不同意见。
拿烙铁烫过那块肉的长脸狱卒转身回来,段玉裁知道他是要向自己汇报。他的视线穿过向他走来的狱卒,犯人的肩胛骨被穿在细细的铁链上,不得不始终保持着一个站立的姿势。一直站立着,意味着不能睡觉,即使神智昏沉到了极点,只要他左右一晃,穿进血肉里的铁链就会狠狠地向上撕扯血淋淋的皮肉,翻出肌理……他还记得此人刚进来时穿着苏府仆役统一的墨蓝色粗布短打,现在看不出来了,它已经是各种发黑的血痕、污垢的载体。段玉裁甚至怀疑是当初自己记错了。
“这个混球儿非常顽固,我们弟兄之前使了各种招数也没能撬开他的嘴。您看他那条链子,”显然,这个狱卒也注意到了段玉裁的目光,特地进行解释,“这穿人的链子,粗了不行,只能挑这种细的。这样一来,他们伤口流血也少一些,更经折腾,而且细链子也更磨骨头……”
他还要再说说这里面的学问,段玉裁已经听不下去了。
“没问出来?”他打断道。
长脸狱卒脸上满是讨好:“我这不是没说完吗……”
“好好说话,再这么油嘴滑舌……”他没有再说下去。
“大人一来,小的只是凑上去问了一句,他就招了:反贼陆家的确是有个计划,所以才会招集各地埋伏的势力聚集京城。他只是说自己好像感觉到他们一直在等待一个时间,但是具体时间就不知道了。不过据他所知,他掩护的那个姑娘倒是在里面地位很高的样子。他的上级都对她非常恭敬。她应该知晓其中细节。除此之外,他与他人的联系也同之前抓到的细作一样,除了一个上级,什么都不知道。”
这么一会儿,犯人能讲这么多?
段玉裁颔首,冷淡地转身:“给他一个痛快。”
狱卒在他身后忙不迭地称颂他的仁慈,一旁的同僚也笑着:“还是见血太少,这就受不住了。反贼还让他们这么痛快。”
步履匆匆,一格又一格从窄窄天窗射下来的光斑就这么被抛在身后。踏出去的那一刻段玉裁才觉得好一些。
不知道陆家人还在计划什么,就因为他们迟迟未动,他才不能在死水中寻出踪迹。比起现在这样僵持的状态,段玉裁反而希望这一切快点发生,然后他就能在完成任务、证明能力后,将一切交换皇上,做一些让他觉得不那么脏的工作。
同僚们又赶上来,约着他去吃酒,段玉裁答应下来。
他开始想念苏慕了。
苏慕在府里闷了这么久,实在受不了。她一直不是个能静的住性子,天性喜欢变化的世界。只要条件允许,就爱出去走走。这天约着夏熏一起出来采风,正说着哪天再引见几个她的好友,夏熏的侍女忽然上来附耳说了几句。
“爹让我回去?但我出来时他明明同意的……”突然脸色一变,像是想起了什么,冷哼一声,“一定是她!”
“夏姐姐?”
夏熏走过来,她生得面若芙蓉,有种大气的美。此时眉眼阴沉,很抱歉地,“家丑让妹妹见笑了,这次又是那个女人弄的,也怪我不注意,出门时撞上了她……想来是她又说了些什么,我得回去了。特意邀妹妹出来,却自己先走了……下次我一定给妹妹赔礼。”
“别这么说,夏姐姐家里的事我也知道的,哪里会怪你。倒是姐姐不要羡慕我独占一江春景才是……”
夏熏笑起来:“就你最会说话。既如此,咱们就不必多说,我这就告辞了。”
彩绣辉煌的裙裾消失在马车里。苏慕目送这位忙于宅斗的户部侍郎千金离去,转头独对江水,郁闷的叹气。展开未完成的画作重又添补。江畔绿柳环堤,游人如织,考虑到人多嘈杂,她们特地封了一角幽亭,不料还没聊上几句,友人就先去了。
蓦地感觉到了什么,用一方手帕盖住画,抬头——
好一个从天而降的佳公子!
阮成章玉立阶前,广袖当风,容光逼人。四目一对,笑意先从他的眼中倾泻,夹带着春光又流淌到嘴角,皓齿耀光,直叫人心折。
苏慕警惕的眼神柔和下来,晕生双颊,“阮幼度,你怎么来了?”时间卡得这样好,“夏小姐那里……怎么回事?”
阮成章看着她,责怪的:“何必再谈夏小姐?多日未见,你不是该问我怎么才来?”
苏慕从善如流:“你怎么才来?”
“皇上的处罚,我被关到了现在。”
大吃一惊:“你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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