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了吧……但是下次碰见他,问起来,“是否画技不佳?”
她可以这么自谦,然而如果真让他这样觉得……绝对不行!
“把它收起来吧,再铺一张纸。”
只好重画一副了。
“不想堂妹还有如此才艺。”正看着典诗卷画,耳边突然传来清朗的赞叹。
苏慕听了这个称谓就知道来的是谁了。她从桌案后绕出来,有意无意扫过了一群没有出声的侍女,敛容下拜:“见过堂哥。”典诗也停下动作,跟着她一起行礼。
苏秀逆着光,俊秀的仪表却没有因此而减色半分,他的神态看上去永远都是那么从容,好像时时刻刻都坚信着自己的力量,这种精神力量让他具有一种锐利的特质,也为他增添威势,旁人待在他身边总会不自觉地信服他。
“堂妹何必如此多礼?”苏秀扶起她,“自当初漆城一别,为兄还以为……唉,请妹妹饶恕,当时兵荒马乱,深恐难以肩负整个家族的重任,所以才没有顾虑周全……”
人在屋檐下,苏慕还能说什么?
“哥哥不必再说,这么多年,妹妹在连城每年都收到你送过来(给孙家看)的礼物,早就不怪哥哥了。倒是哥哥心里一直挂着,妹妹来了这么久,到今日才能见你一面。”
苏秀一笑,“公务缠身,对不住。”这件事是过去了,有了今日她当着侍女们说的一番话,未来苏慕也不好对此再说什么了。
他颇有兴致地将那幅画拿过来看,眼神满是欣赏,渐渐的又有一丝诧异,指着那个神情与他人相异的官差,“堂妹这是?”
苏慕只恨自己不曾快一些将它毁掉,她眨眨眼,没怎么费心思就想出了理由:“工笔太过费神,画到这里时,手腕一时支撑不住……最后即使尽力补救,也无济于事了。”
苏秀却是摇头,“我看你这里才是神来一笔呢。”
“哦?”
“你画的应当是蛮族来袭前的漆城吧,我们小的时候,那里还是一片绿荫。也是连年战火,百姓有时又闹饥荒,结果损毁了它,何将军去谈判立约的时候,它已经缩减到郊外那边了。”苏秀回忆着,“你不知道,事后我们也打听过那里的消息的,你毕竟还陷在里面(他隐去密室财富的原因),没想到何将军先来了信,其实当时是军中、官衙里的一些人沟通外贼,以至城中遭此一劫……”
他又看向这个官差,“所以说,妹妹画的这名官差混在正直的队列中却格格不入,相貌堂堂而眉宇充斥阴邪之气,正是神来一笔,隐晦地交代了这次事件发生的缘由。”
苏慕一时无言。
作为事件的亲历者,那参将不满的话语余音还缭绕不去,她怎么会不知道?只是画图时与蓝图不符,一时局限住了,没有想到。苏秀却一眼就联想到这里……真有两下子。
自去了连城,除了读苏家的族谱,以分析为名让两位老师给她讲述苏家故事以外,她还做了许多工作。结交朋友通过他们了解苏家个人的性情,甚至在习得新的字体以后直接与苏家女眷通信,让她们渐渐接受苏慕的性情逐渐改变的事实,这样即使一见面会觉得有出入,但长久以来的信息交流自然会埋下一个伏笔,她们潜意识接受起来是不会有太多障碍的。
苏慕视线落到画上,漫漫黄沙铺天盖地,弥漫在建筑物、青石板、行人的衣襟袖口脸庞手臂、远山夕阳——
一整个世界都千疮百孔。
第38章 萌动
“堂哥特地过来,不会是未卜先知专程前来挽救妹妹拙作吧?”
“哪里。你我同在京城,又是一家兄妹,实在生疏了……孙伯母近来可好?”待苏慕回答之后,苏秀关切地说,“伯母这个年纪,膝下还未有子嗣,你应该多多关照她才是。”
“这个自然,堂兄将我看成什么人了……”
言笑晏晏,约定多加往来,苏慕收了他给的几件(专门为送礼预备的)文房四宝,苏秀收了她给的几件(专门为送礼预备的)绣品,两个人依依惜别。到最后苏慕也只能认为他是来赔礼加封她的嘴的——虽然也许是因为她在他眼里无足轻重,这个赔礼太迟了。
既然这幅画已经被苏秀看过了,在苏慕心里好像被他的目光污染过一样,就不好再送给阮成章了。这回是真的要再画一张了。凝神细思,重又落笔……
等闲度送日月,半个月过得悄无声息。在苏慕锁在家里,与外界的联系只系于短短的信件的时候,另一边的段玉裁没有闲着。
昏暗的地牢里,链条上穿着一个黑黝黝的东西,段玉裁走进来,当即闻到一股腐败的气息,这种气息成分复杂,是地下铺的稻草与水沤烂、老鼠蟑螂尸腐、伤口血液淌出未加医治、人体便溺……以及周遭狱卒身上所特有汗酸味混合在一起的奇异味道。
段玉裁面不改色,他感觉自己快吐了,但是在这些心里也许质疑着他年轻、不堪大用的下属面前他必须这样。所谓久在鲍肆而不闻其臭,这种地方他出入了这么多次,他身上会不会也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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