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珍珍发现,谁知道苏幕呢?只怕张岳为了隐瞒自己办事不力的事情,早将她列入流放损耗之中,现下苏幕早已经成了死人!
夕阳缓缓下沉,苏幕的脸在暖红的辉光中显出与她年龄不搭调的寂寥。
回到住处,女孩已经惊慌许久了,一见苏幕就用埋怨的目光看着她。她生的丰满,不客气地说就是有几分痴肥,之前又满脸是血。许是在苏幕不在时努力地用手擦拭过脸,没有镜子又动作不便,这会儿下巴上还有血色的擦痕。
苏幕有些惊讶:“你的眼睛也是浅色的…”
失血过多,女孩一张脸都是白的,嘴唇发干起皮,只有眼睛还闪着光。她的琥珀瞳细看颜色较苏幕要再深一些,但在一片浅黑、深褐中也是难得的了。
苏幕就是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冥冥中那股命运的力量。
难道上天让我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这一刻救下你吗?
女孩的嘴唇一张一合:“水……水……”
“你等等,我给你取一些。”
女孩这会儿还躺在地上,苏幕也束手无策,她踏上木桩,双手撑着窗框翻过去,小心地试探着另一个木桩的位置,踩在上面了才松开手,找到自己的竹筒,在屋子左侧的石凹内打上一杯水。这石凹是天然而成,上头缝隙处涌出的水滴所致,下面还有个小洞漏水,本来是山体凸出来悬在空中的一块石头。上面的凹陷被刘定当初挖大成粗糙的半球体,这样里头永远有干净的活水。墙角处还挖了一条小小的正对着漏水孔的沟渠,一直通往屋外。
苏幕又原样艰难地翻身出来,扶起女孩,将竹筒悬在她嘴上方,缓缓从里面倒水,直到女孩摇头才停下。
女孩应该是骨头受了伤,右腿不自然地折着,左手也怪异地垂在一边,其他还有头上的伤,背上的伤……这些都是看得见的,看不见的还不知有多少呢。
明知她不会好,苏幕也懒得多此一问“你好点了吗”,苏幕问心无愧,已经尽了能力帮她了。她翻身坐在女孩身边,手边摆着竹筒。
明月又一次挂上天空,依旧是一张冷脸。
两人静静看着,女孩突然问:“无人来寻我吗?”
“我也没有走远,要找早来找了。”苏幕说话时双眼还盯着月亮,她不想看旁边那张必定失落的脸。
有什么好失落的,家人总会离开你,有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谁知未来有没有第三次?总之靠谁都是一场空,只有自己才是自己最坚定的支持者。他们放弃你,你不妨也埋葬他们,然后手一甩,头不回,顺顺利利地往前走。等在一个地方,期待命运像狗一样来舔你的手掌心,哈,苏幕流放路上那半个多月就这么盼望着,结果呢?如果不是她自己救了自己,差点真进了哪处勾栏,那可就真不知到时候是什么玩意儿狗一样来舔她了。
晚上实在寂寥,或许是月亮的神奇作用,苏幕也有些感慨,慢慢地给女孩讲了自己的经历。当然,是隐去这几天报信的作为刘珍珍的经历。苏幕这个名字的往事,这一生,她谁都不会说。
女孩静静听着,也是自怜身世,又受到了氛围的感染,也轻轻说起自己的故事。
她的琥珀眼里也倒映这一轮明月:“我出身苏家,对,就是你知道的那个苏家。说来好像我的命很好,比起有些人来说,的确如此。然而大家族聚居在一起,不是每个子孙都出色的,不出色的,别人就看不见了……我爹爹就是这样一颗黯淡的星子,他是那一代的第五个孩子。几个哥哥都很出色。他大哥,就是我大伯,成了这一代的族长。爹常常说,一家只能有一轮明月,好像他的玩物丧志,他在外面的荒唐都是为了家族一样,哈……”这声轻叹,有嘲弄也有悲凉。
苏幕没有说话,她其实有点不耐烦。像这种大家族子弟不上进的故事多了去了,有什么出奇呢?但她什么也没有说,月夜寂寥,反正也无事可做,就让女孩讲好了,正好也分散一点她对疼痛的注意力。
“爹爹的原配很早就去了,留下了我大哥。但大伯没有孩子,他从小就被过继过去了,一直跟大伯在皇帝身边,我从没见过他——我爹爹就是这样的,无能、无用!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女孩的情绪激动起来,不难知道,这里的“孩子”指的是她自己。那哥哥到底没见过面,能有多少为他而生的悲痛?
“我娘出身名门,是爹爹的第二任妻子。你听过孙文、孙哲、孙由吗?”
苏幕刚想回答,女孩就带着优越的自嘲让她闭了嘴:“我真是傻了,你怎么听过这些有名的文人的名字?”顿顿,开始解释他们每人的成就,最后说:“这就是我娘出身的孙家。”
苏幕面无表情,但女孩看不见,继续说自己:“我爹他总是……”不好说亲人的这种坏话,她略过去,“总之对我娘不好。她们说,我娘是给他气死的……无论如何,他没有半点愧疚,没有半点人的情感,不,是人的情感太多了!我很快有了后娘,是在我五岁的时候……本来,在这个家里只有我娘还有一些她的下人关心我,她一去,后娘就换了所有的下人,我百般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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