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字,为何老僧会如此虚弱,为何看着老僧的衰朽之状,他的心里是如此的难过……然而千万问题,在听了老僧的抱怨之后,只剩下了一个:“怎样才能让水变得好喝?”
老僧的气息已经很是衰弱,闻言苦涩的声音里却依然露出了和蔼的笑意:“吾也不长于此道,不过,汝可以向善于此道之人求教。”
“吾不明白。”他喃喃地说。他确是不明白,各种意义上的。
“求知是汝的天生之欲,持此精进,则一切人、事、物皆可为汝师。”一气说了这么多,老僧有些不堪重负,他不得不喘息了半晌,待重新攒了点儿气力,又说道,“孩子,收好朱厌,勿要让其落入他人之手。”
他终于意识到这并非自己可以随心求知的好时机,不管老僧说什么,他都重重点头。
“诵经五百一十载,吾与汝终得相见之日,却是缘尽之时,天意啊……”老僧吃力的咧了咧有着些微皴裂的嘴角,“吾名一莲……”
一言未尽,已是无声。
他睁着眼看去,那双深陷眼眶中的睿智眼眸已黯淡了目光,手指失力的颤带下,指间所拈的念珠上朽坏的系绳也随之而断,大大小小的念珠争先恐后的坠下,最大的那颗滚落在了他面前,他瞪视着它,瞪了好几眼,才慢慢的看清了上面的字眼。
一莲托生。
他想拾起它,可指尖方触及珠身,后者变化为了一簇灰烬。他久久的坐在老僧的法体之旁,长久的愣怔之后才意识到了难过。
这便是他的生,不出刹那的时光,便拥抱了寂灭。
他认老僧为师,尽管他老僧甚至未来得及给他一个名字;他背着朱厌魔剑踏遍千山万水,只因为那是恩师所赠,尽管彼此不过只有片语因缘;他天然的认定自己是佛门中人,事实上诸般释家经义确实自然而然的印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尽管他从未修习过;他追寻着自己的过去,尽管那会是一条无法望见尽头和结局的长路。
直到他在一个风雪之夜,救了一名给了他入世之名的剑客。
直到他在圆教村的大火中,了悟了朱厌真正的主人,是魔。
直到他为一人,放弃了追寻过去,六丑废人却给出了另一个他从未想过的可能,朱厌之主是魔,而自初世便认出了朱厌之名的他,也是魔。
“你究竟是魔是佛,如果你觉得疑问,如果你想证明你的身世,可往极西之地的鸿莲寺探寻真相。”六丑废人如是道。
练无瑕仔细的比对着梢头的红叶,良久,方盯准了一片,细细的气刃探出,轻轻巧巧的划断了纤细的叶梗,将那片飘落的枫叶托入掌心。经霜的红枫猩红若醉,错错落落的光色交映,也为她的眉眼蒙上了浅浅的胭色。
她将采摘到的枫叶浸入山溪之中,柔波潺潺的光色里,枫叶极红,衬得她的手指益发的晶莹若雪。漂去了叶上浮尘,她又一片片的擦净枫叶上的水珠,将它们叠放进了一只陶瓮之中。
那陶瓮是她亲手烧制,器型圆润,双耳小巧,因是以真火炼制,器身光泽如金石。若是仔细观察,还能在不起眼处发现四句铭文:“喜气来千里,春风总一家。宜春惟有酒,常此驻年华。”
除却个别纵意潇洒的人物,持戒谨严的修道者历来是滴酒不沾的,练无瑕自然也不例外。可她虽不好酒,却奇异的颇擅酿酒,那似乎是流淌在她血脉之中的天赋,往往没来由的灵机一动,便可酿出熏人欲醉的琼酿玉液。这一点,哪怕是专精饮食的穆仙凤也是比不上的。同样的枫红醉,她酿的,自然也比一剑封禅那误打误撞的粗糙做法酿出来的好些。
想到一剑封禅捧着酒瓮恨不能一口饮尽又不得不精打细算估着量喝的不耐模样,她不觉微微一笑,又取出第二只陶瓮,想了想,便在上刻下了几句调侃之语。
“花红蜂蝶惹,风清露色寒。”世间由来多好物,可否泰相依,阴霾往往伴之而来,便如名花为蜂蝶所扰,清风不减天寒一般,所以……
“琼浆纵可赏,莫谓倾醉欢。”美酒虽好,可不是贪杯的借口呵!
她放下陶瓮,抬头注目四方,方觉此时已是日轮西沉时候。艳艳的夕霞染红了半天碧空,与下方的枫林交相辉映,俨然有着无尽的瑰丽旷美。她立身于这一片灼灼欲燃的艳色之中,不觉痴了。
离开澄心明台后,她并未急着找剑雪补送那盒碧霜青雪,也并未急着去寻一剑封禅。修道者岁月无尽,武学绝顶者亦是寿逾千年。似凡人那般一朝一夕都争执不放之举固然有效率得多,却总显得多了几分急功近利的忙碌,而少却了几许耐性与从容。毕竟,他们都拥有很长的时间,长到足以使彼此藉着那一缕因缘相牵,在茫茫天地间重逢。
再起码,等到这回酿的枫红醉可以启封的时候,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花了一周多时间,总算把全职高手小说看完了,全职高手真好看啊真好看啊真好看啊真好看
喜气来千里,春风总一家。宜春惟有酒,常此驻年华——选自汤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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