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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高门嫡女 番外全第112部分阅读

    重生之高门嫡女 番外全 作者:rourouwu

    肖重君是什么样的关系?

    欧阳暖看了肖重华一眼,淡淡笑道:“你还在担心你大哥吗,去看看吧,我不要紧的。”

    肖重华摇了摇头,却道:“我留在这里陪你,今天忙着这许多事,都没有休息好吧,先睡一会儿,待会儿我让他们送吃的过来。”

    欧阳暖点点头,就闭上眼睛,依着美人榻上的靠枕闭目养神,只是经过这一串的事情,多少有些心绪不宁,总也无法入睡,张开眼睛却看到肖重华在旁边闭目,似乎已经睡着了,不由得失笑。

    正在这时候,红玉打了帘子进来道:“外头青莲居的梁妈妈来了,急着求见小姐呢。”说着奇道:“这位梁妈妈来和咱们没来往的,今日好好的怎么过来了,是为董妃娘娘来的么。”

    欧阳暖轻手轻脚地起来,悄声道:“主子都倒了,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她身边的这些人。他们自然想着要另谋出路的。”欧阳暖叹息:“什么叫世态炎凉,这便是。事关自身,自然是想要赶紧想办法,不过他们消息倒是快,都求到我这里来了。”

    红玉点点头,道:“那小姐要见吗?”

    欧阳暖微笑,吩咐一旁的菖蒲道:“吩咐她去花厅等着。”

    红玉看着她吩咐了菖蒲,又见她出去,方道:“小姐为人处事似乎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她低首:“奴婢觉得,小姐越来越厉害了,从前您是不会这么快动手的。”

    欧阳暖徐徐道:“有因必有果,从前我便是因为刚刚嫁过来不能轻举妄动,处处容着董妃,以致她敢欺凌到我头上。今日是杀一儆百,给所有人一个提醒,我也不是一味好欺负的。你且看吧,这位梁妈妈,只怕还有什么要紧的消息要告诉我。”

    梁妈妈在花厅里等了一个时辰,才见着姗姗来迟的欧阳暖,她赶紧行礼,却是吞吞吐吐的不说什么事。

    欧阳暖见梁妈妈似是有话要说,就打发花厅里其他丫头妈妈下去,瞧着花厅里没外人了,方笑道:“梁妈妈,怎么了,这么突然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梁妈妈却是跪到了地上,低声道:“郡王妃,奴婢是有事情要禀报……”见欧阳暖只是微笑不语,她又补充道:“就是……关于董妃娘娘的事情……”

    欧阳暖端起茶杯施施然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道:“哦,董妃娘娘能有什么事?”

    现在这个时候梁妈妈出现在这里,一定和董妃有关系,只是到底有什么关系,就很难说了。现在董妃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欧阳暖不介意有人再推她一把。

    梁妈妈忐忑地看了一眼周围,才小声道:“奴婢禀报的这件事,关系到董妃娘娘的秘密,若是让人知道这些话是从奴婢的嘴巴里传出来的,只怕奴婢……”

    欧阳暖笑了笑,道:“人有多大的胆子,便有多大的前程,你今日所说的话若是既有用又属实,自然有你的好日子,但若是不尽不实,一切就很难说了。”不是人人都有背叛主子的勇气,但现在董妃已经被关了起来,在她身边的人要是不早点自谋出路、另找靠山,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呢?

    梁妈妈咬咬牙,道:“这件事情奴婢憋在心里那么多年,一直是打算带到坟墓里头去的。董妃从进府开始,奴婢就在她院子里头伺候,只可惜因为奴婢是燕王府里头的,并不得她重用,只是在外头院子里干些管教小丫头的活计。但奴婢的姐姐和董妃的心腹何妈妈是儿女亲家,所以也就一直走得很近,何妈妈一向贪酒,有些话憋在肚子里也是难受,就常常约我一起说话解闷,有一次喝多了,无意中说出一个秘密。不知郡王妃——”

    她说到这里,突然不说了,欧阳暖的唇角勾出一缕悠远淡漠的笑意,淡淡道:“这就要看,你说的是个怎样的秘密了……”

    第184章

    梁妈妈道:“当初王妃不得王爷喜爱,一直心思郁结,董妃……不,现在应该叫董氏了,她出身杏林,父亲是一个军医,她自己也略通医术,又一向对燕王妃礼敬有加,王妃产子,她一直侍奉左右。”

    欧阳暖微笑道:“的确如此,外人都说,她日夜照顾燕王妃,让她平安生下世子,自己原本再过一个月就要出生的孩子反而胎死腹中,这件事情实在是让人扼腕。”

    梁妈妈啐了一口,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要么不做,做了就终究会被人知道。旁人可以瞒得住,可何妈妈是她的心腹,又怎么能瞒得住呢?实际上董氏正是利用照顾燕王妃生产的机会,亲手扼死了真正的世子,用药物助产后,拿自己未足月的孩子替换了世子,也正因为孩子是未足月出生的,才体弱多病,也就是说,现在的世子爷压根不是燕王妃的亲生子,而是董氏的儿子!”

    欧阳暖一愣,旋即面上笼罩了一层寒霜,冷声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原本她想要说上一句你竟然胡言乱语混淆嫡庶血脉,可话到嘴边儿,联想到当时董妃的神情,还是变成:“你当真敢肯定?”

    梁妈妈赶紧点头,只道:“奴婢不敢胡言乱语。”

    欧阳暖瞧着她,认真道:“梁妈妈,这种事情一个弄不好,不光是你,连我都要受到连累的,我凭什么相信你。”

    梁妈妈一口咬定,道:“奴婢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欧阳暖微笑道:“你的项上人头,只怕别人还没有兴趣,光凭三言两语就要动摇世子的地位,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

    混淆王府的嫡庶血脉是大事,开国以来还从未有过这种事,若是查实,董氏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就连肖重君都难逃重惩。一向谨慎的董妃,可能留下把柄被人捉住吗?欧阳暖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相信。旁边的红玉和菖蒲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狐疑的神情。

    梁妈妈斩钉截铁道:“郡王妃,我的儿子女儿可都是在王府里头,我敢拿他们发誓,若是今天所说有半句虚言,我全家都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在这种时候发毒誓,就是真的有把握了——欧阳暖慢慢道:“燕王妃生产的时候有那么多的丫头妈妈在,怎么会让董氏换了人?”

    梁妈妈便道:“郡王妃有所不知,燕王妃是个孱弱多思的人,她的院子里从来不要太多的奴婢伺候,嫌她们太过吵闹,更何况王妃生产的时候除了产婆就是一两个心腹在,董氏不但买通了产婆,还以难产为借口,将燕王妃当时的心腹打发去请王爷和太医过来,剩下的都是她的人,还不是任由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欧阳暖思来想去,只觉得此事太过荒谬,不由得道:“这件事,总是过于匪夷所思。”

    梁妈妈立刻道:“郡王妃,您想一想,孩子到了月份就稳当了,董氏怎么会因为过于劳累孩子就掉了?这世上谁会这么傻,冒着自己没了孩子的危险也要伺候别人生孩子?她根本是早有预谋的,可怜王妃自己太傻了,居然会相信这么个白眼狼!”

    欧阳暖只是盯着梁妈妈看,像是在思索她说话的可信度。

    梁妈妈着急了,立刻道:“郡王妃要是不信,大可以去搜查青莲居,一定会有收获!”

    随随便便怀疑肖重君不是燕王妃的亲生儿子,这对肖重华也会是个巨大的冲击,若是拿不出确实的证据,反倒自己会被人误会。旁人会以为是自己想要做那个世子妃的位置,才非要弄出这么一个子虚乌有的事情来冤枉董氏,要真是那样,自己不但会声名扫地,还会间接送一个翻身的机会给董氏,可就太得不偿失了。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放过又太过可惜。欧阳暖心中思虑了很久,突然起身道:“梁妈妈,这件事情我要调查一下,在我有结论之前,麻烦你就在这院子里呆着,一步也不许离开!”

    梁妈妈立刻低头道:“是,奴婢就在这里等着,若是郡王妃需要奴婢作证,奴婢一定尽心尽力。”

    欧阳暖不再多说什么,吩咐菖蒲带了梁妈妈去安顿,自己则去了后宅的一个小院子。

    徐姑姑看见欧阳暖的时候,表情很讶异:“郡王妃怎么来了?”

    徐姑姑是燕王妃仅剩的心腹了,其他人要么还乡,要么生病死去,剩下的唯有她而已,若是真的能够查出什么端倪,徐姑姑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欧阳暖笑道:“我来看看姑姑可安好。”

    徐姑姑只是笑,面容平静安详:“我很好,多亏了郡王的照料。”

    欧阳暖的面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阴影,衬着白玉一样的面庞有了一些阴霾,徐姑姑的表情更显得惊讶了:“郡王妃有话要问我?”

    欧阳暖知道,徐姑姑是个很通透的人,她轻声问道:“徐姑姑,当年燕王妃生产的时候,你在她身边吗?”

    徐姑姑的脸上在这个瞬间现出死灰一样的神情。

    欧阳暖只是看她的表情,就什么都明白了,她只是问道:“为什么?”

    徐姑姑倚着门槛,慢慢跪坐下去,低着头半天也没有说话,良久,她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道:“是奴婢的罪过,这件事情,奴婢永远都没办法赎罪。”

    欧阳暖看着堂中挂着的燕王妃的画像,那样温柔的眉眼,不由低声叹了口气,道:“你是王妃的心腹,为什么要出卖她?”

    徐姑姑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欧阳暖慢慢道:“这件事情,我还没有告诉重华,他一直很敬重你,我想,你不希望他亲自来问你吧?”

    徐姑姑身体一震,慢慢抬起头来,苦笑道:“郡王妃,你的确和婉清小姐太不一样了。”

    欧阳暖眉头微微扬起:“你认识我娘?”

    “怎会不认识?”徐姑姑低下脸,颇有些伤感,“王爷表面上对王妃很好,可他心里头一刻也不曾忘记过林小姐。”提到燕王,她面上闪过一抹粉色红晕,似一朵合欢花徐徐绽放。“我是和王妃一起嫁过来的,从小在王妃身旁伺候,她曾经说过,将来要留下我在身边,一辈子。”

    这就是说,燕王妃许诺过,要让徐姑姑作为真正陪嫁的丫头了,欧阳暖慢慢道:“是想抬了你做妾?”

    徐姑姑微笑道:“我们当时是这样想的,后来王妃嫁进了燕王府,我见到王爷,还曾偷偷欢喜,因为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男子,他让我心生倾慕,我开始希望如王妃允诺的一般,会让他娶我做妾室。”

    竟然是这样,徐姑姑对燕王会有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欧阳暖看了徐姑姑一眼,只觉得她的面容十分柔美,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如水美丽,她轻轻垂首,“然后呢?”

    徐姑姑缓和神情,继续道:“我盼着,盼着,终于盼着王妃站稳了脚跟,原有一份痴心妄想,可是……”她怃然叹息,“王妃确对我很好,把我当做好姐妹一样看待,事实上,我也是她的另一个妹妹,因为我的母亲和我的身份一样,是一个陪嫁的丫头,做了王妃父亲的女人,只是,她根本没有名分,因为主母好妒,她连通房都算不上,我的名字便连族谱都没上,外头只知道家里出了个燕王妃和江海王妃,我只是个卑微的丫头罢了。”她暗自神伤,“燕王妃知道这一点,所以待我与旁人不同,格外亲厚,嫁给燕王后,她却像是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于是我继续留在她身边,做我的丫头。”

    “你喜欢燕王,可偏偏燕王妃反口不同意将你嫁给他,于是你因爱生恨报复王妃?”欧阳暖下意识地推测。

    徐姑姑摇头,“她不愿意与人分享丈夫而已,我何必为此害她,真正让我生怨的是另一事!”她道,“有一天,她突然对我说,王爷身旁的护卫向她提亲,她也希望我嫁给对方,做正房夫人,不用再伺候人。原本对我来说,如果不能和心爱的男子在一起,做正房夫人又有何益?所以我就拒绝了。”她的眉际逐渐生出一缕秋风般的幽凉,“可是后来董氏不知从何处知道了我的身世,她对我说,我的母亲是王妃家中的奴婢,我也要嫁给燕王府的奴婢,这样王妃才能放心。我心中才起了怨恨,难道我就天生是一个奴婢的命吗?我母亲做了奴婢还不够,她还要让我也嫁给一个奴才,这样才称心如意?她忘记自己曾经的诺言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这样羞辱我!”

    欧阳暖眉心隐有怒气:“所以你便反过来帮着董妃做出那种事?”

    徐姑姑悯然失色,“只因当日我在气头上,董妃又告诉我,我的母亲当年是因为受宠所以受到主母的嫉妒,后来她生了病,渐渐失宠,主母竟将她赶出了府,活活让她这样死去了,所以我的心中起了很深的怨恨。我自知出身轻贱,平生最恨被人轻视,更何况其中还有我母亲的冤屈,是而一怒之下犯下大错。”

    “所以她教给你如果你在王妃生产之时保持沉默,一切任由她作为,就可以报仇雪恨?”欧阳暖接着道。

    “是,”徐姑姑垂首,原先的怨愤之气逐渐消弭,“等到我看见董氏偷梁换柱的时候,我才知道,大错已铸成,我不知如何去弥补,所以后来我更加尽心尽力的照顾王妃,王妃死后,我把一切心力都放在照顾郡王的身上,希望能够借以补偿自己的罪过。”

    欧阳暖摇头叹气,“你是糊涂,然而也是受人挑拨。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是你。若是让重华知道,他还不定会如何伤心。”她平一平胸中怒气,“不过,还是谢谢你一直在想方设法保护重华。”

    徐姑姑美目一扬,“你怎么会知道?”

    “王妃身体孱弱,燕王又冷漠,不能总是护着郡王,董氏既然用自己儿子换了世子,自然想要除掉其他的嫡子,重华从小到大不知道受了多少次的暗害,他曾经告诉过我,你帮他挡过无数次,所以他感激你。”

    徐姑姑戚然一哂,“事情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确是我一手造成,若非我一时恶念助纣为虐,也不至于让人钻了空子,我只有尽力弥补。”她眸中盈盈有泪,“小世子一出生就惨死,世子之位更是多年来被人霸占,郡王生活在朝不保夕之中,几年前王妃也是染上时疫而死,我当年一时之气,的确不曾想会有如此后果。我很后悔,真的很后悔。”

    欧阳暖心中一动,急问:“哦?王妃不是身体过于虚弱病死的吗,怎么会染上时疫?”

    “世子被换之后,我虽然起了后悔之心,可董氏与我手中互有对方的把柄,一时谁也不能奈何谁。王妃死后,我起过疑心,曾问过治病的太医,确是死于时疫。”她沉吟道,“不只是我,郡王心中也很怀疑,只是后来肖重君突然病重,郡王也就没有时间纠缠于这件事了。”

    欧阳暖觉得此事很不妥,“时疫极易传染,若有一人得病必定会迅速蔓延。那么府中还有其他人染病吗?”

    徐姑姑点头,“有,王妃身旁的一个贴身丫头叫做青荷的。”

    欧阳暖点点头,道:“如今董氏已经快要倒台,不知道你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徐姑姑思忖片刻,紧锁的娥眉已稍稍松开几分,慢慢道:“好。”

    欧阳暖颔首,“姑姑有帮助他人混淆嫡庶血脉之嫌,只怕董氏一倒,姑姑也会被牵连。我会向王爷说明你被她迫使的原委,希望王爷可以宽恕。”

    徐姑姑淡淡一笑,似春梅绽雪,总有些凄冷之意,道:“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也一直在等着。何况,你今天这样做,也并不是为了你自己,不过是为了重华罢了,我做错的事情,也终究要付出代价的。”

    三天后的下午,大公主突然到访,燕王吃了一惊,立刻亲自出来将这位近日已经很少出公主府的皇姐迎了进来,并且让明郡王和欧阳暖都来作陪。

    欧阳暖着一身烟霞银罗长裙,光洁的髻上只斜簪一枚胭脂花长簪,托着从发簪上结丝串下的水晶坠儿,看起来越发低调朴素,大公主斜倚在软榻上,看着她笑道:“怎么给你做的裙子也不穿,这样简素哪里像是个郡王妃呢!”

    欧阳暖便只是笑笑,不说话。

    燕王为难道:“这也不怪她,府里出了些事,还没来得及处理——”

    大公主闻言微微蹙眉,旋即淡然道:“哦,燕王府一向不是管理的井井有条吗,哪里会出什么事?”

    燕王挥挥手,只留下一些极为亲近的人,这才道:“很多事情,我本不想让皇姐跟着担心,但你既然亲自来了,想必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我也就不再瞒着你了,先是重君遇刺,接着是柔宁发疯,现在这件事情都和董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倒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大公主的叹息几乎难以辨清,“和董氏有关?怎么什么事情都和她有关了?”

    燕王蹙眉:“还有什么事情与她有关吗?”

    大公主沉默片刻,道:“把人带上来。”

    众人便看到一个用长发掩着半张脸的老妪被人带上来,只听大公主温和道:“你抬起头来。”

    那老妪一下子抬起头,吓得旁边伺候的丫头倒退了一步,这老妪的脸上有一块被火烧伤的痕迹,斑斑驳驳几乎毁掉了半张脸,纵然现在是白天,也十分的可怖。

    大公主对着燕王道:“她是什么人,你还认识吗?”

    燕王盯着那老妪看了半响,终究只是摇头,“她的脸已经被毁了一大半,根本认不出来了。”

    大公主微笑道:“你自己说,究竟是什么人。”

    那老妪慢慢地道:“奴婢是当年伺候燕王妃生下小世子的产婆桂娘,王爷可还记得,当初选择产婆的时候,燕王妃还当着奴婢们的面上说过,要选个面容和善端正的,莫要吓着了小世子。”

    燕王一怔,旋即猛地站起来,道:“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依稀记得,当初的产婆桂娘虽然年过三十,但面容姣好,比一般的产婆都要干净爽利,如今也不过刚刚五十多岁,就老得如同七十岁的老妪呢?还毁掉了半张脸?大公主又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里来呢?燕王心中的疑问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几乎不能自已。

    桂娘道:“奴婢变成这副鬼样子,都要怪贵府的董妃娘娘所赐!”

    燕王闻言一愣,不由色变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初王妃产下小世子的时候,王爷还在宫中,府里是由董氏主持大局,奴婢和其他两个王妃的心腹丫头留在产房里伺候,其他人都退出了院子。当时王妃娘娘体弱,刚一生下小世子就昏过去了,董氏立刻命一个丫头去向王爷报信,只留下另外一个人和奴婢在。借这个机会,她亲手掐死了小世子,再用催产药提前催生了自己的儿子,将他说成是小世子——”

    “满口胡言!”肖重华目中似有火苗灼灼亮起,他勃然打断,厉声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桂娘面上出现一丝惧色,她看了大公主一眼,停了停,才接着往下说:“奴婢绝不敢欺骗各位贵人。奴婢的确是收了董妃的五千两银子,帮着她替换了那孩子!奴婢这辈子就做了这一件昧心的事,是至死也不会忘记的!本以为拿着五千两银子,足够奴婢一家八口人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谁知董妃居然派人在奴婢归乡的路途中杀了奴婢全家人,还放了一把火,伪装成是拦路打劫不成杀人灭口的样子,奴婢若非命大,也绝活不到今天!奴婢全家都死在她手上,又怎么能放过她呢?只可惜她是主子,奴婢只是卑微的下人,怎么敢随随便便出现在燕王府门前,若非此次听在府中的远亲说起董氏犯了错已经被关了起来,奴婢是死也不敢去拦大公主的轿子告状的!”

    燕王心中巨震,冷冷地盯着她道:“世子是王妃的亲生儿子,她怎么会不认得?!”

    桂娘冷笑:“王爷,刚出生的孩子都一个模样,再者出生在这样的显贵人家,便是亲生母亲也不过是刚生下来的时候看一眼,随后就被||乳|娘抱走,等出了月子才能再继续照顾孩子。王妃身体虚弱,连孩子一面都来不及看就昏过去了,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又有什么奇怪的?不管是不是王妃的亲生儿子,都和王爷您的面容是相似的,既然这样,她又怎么会怀疑?最重要的是,还有奴婢们在,王妃再精明,也想不到奴婢们都被董氏收买了吧!”

    燕王顿时语塞,他怎么也难以相信,肖重君不是真正的世子!

    肖重华看着桂娘,一个字一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一般:“证据呢?”

    桂娘低下头去:“当初在王妃外院里的丫头都已经不在,当初产房里留下的那两个心腹,一个是被董氏支走去请王爷的丫头青荷,还有一个是徐真。如果您不信,大可以去找她们来对峙。”

    肖重华看着燕王,目中冷光一闪而过:“父王,青荷在母妃过世的时候也染病死了,只剩下徐姑姑还在,请您容许传召她来对质!”

    燕王点了点头,混淆王府的嫡庶血脉是大事,更何况,产婆还口口声声说世子是被董氏亲手掐死的,这种事情,真的可能发生吗?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他道:“让徐真立刻到这里来!”

    徐姑姑来的时候,却是一言不发就跪下对着肖重华磕了三个头,肖重华震惊地望着她,她慢慢抬起头,道:“奴婢今日所言,并无半字虚言,请郡王和王爷都听好。”

    “当年小世子一出生,青萍就被董氏找借口调走了,奴婢是唯一留下的王妃心腹。奴婢亲眼看着董氏掐死小世子,然后用自己的孩子替代了真正的世子,再作出自己因为照顾王妃过于劳累而流产的假象,这样谁也不会怀疑她是因为刚刚生产过而身体虚弱了……

    第185章

    她所说的,字字句句都让所有人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听着,如果刚才大家都还觉得这一切是无稽之谈,那么现在,谁都不敢这么说了。

    “为什么——”肖重华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面容晦暗不明。

    徐姑姑低下头,道:“奴婢一直想找机会对郡王说,可对于奴婢而言,郡王就和自己的儿子是一样的,奴婢不愿意亲眼看着郡王用厌恶仇恨的眼光看奴婢,所以这一隐瞒,就是这么多年。”

    燕王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的脸看出一个窟窿来,他口气很冷硬,内心却已经开始产生动摇:“证据呢?”

    徐姑姑站起身,目光中再无一丝留恋,她挺直了腰背,道:“证据?现在彻底地搜查一次青莲居,想必王爷会得到证据。”

    欧阳暖担忧地看了一眼肖重华,终究对燕王道:“王爷,还是仔细搜查一下吧。”

    燕王点了点头,吩咐护卫去搜查。

    大厅里一时之间都安静下来,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肖重华的目光沉寂得像是一口古井,欧阳暖看着他,只觉得轻微的心痛。他是一直将肖重君当作自己的亲大哥来照料的啊,如果最后证明这一切不过是假象,对方是害死他大哥的女人的儿子,一切又将变得如何呢?

    护卫来得很慢,不,也许是很快,欧阳暖已经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只是他们捧来了让人很意外的东西,护卫首领跪下道:“王爷,在青莲居的后院里的梨树下,挖到了这个铁盒子。”

    肖重华突然站起来,快步走过去,一把打开了那个盒子,众人纷纷探看,惊呼一声,几乎都吓得面无人色。

    那铁盒里赫然是一具婴儿的尸体,最可怕的是,因为时间日久,这尸体只剩下了一副小小的骨架。

    徐姑姑走上去,声音僵硬地道:“王爷和郡王可以查看,当时董氏一时没能掐死世子,还用玉簪生生刺入他的头顶……”

    肖重华的手轻柔地拂过那具骨架,从其中轻易取出了那根玉簪,他的手只是在颤抖,突然,玉簪啪地一声,生生被折断了。

    燕王的目中竟然隐约看见泪光,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雪亮的恨意:“带董氏!”

    董妃,不,现在应该叫她董氏了,她的脸色很是不好,头发松散绾着,像是弱不禁风的模样,只是背脊却挺得笔直。

    欧阳暖从未见过燕王如此震怒的神情,仿佛有无数雷电在他的情绪中爆发。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强烈的怒意:“肖重君不是真正的世子!他是你的儿子!”

    董氏的目光巨震,然而不过是瞬间,很快看不见一丝情感的涟漪,她正一正妆饰,敛衣叩拜,“王爷,肖重君不是我的儿子,他是王妃的亲生子,我不知道是何人在王爷面前说这种话,我的儿子不过是重安一人,若真的说起来,很多年前我也曾经有一个,不过已经没了。”

    欧阳暖的笑容有一丝悲悯:“董氏,你现在说这种话已经太晚了,你看看堂上的这两个人,你可认识吗?”

    董氏冷冷看了那两个人,却终究毫无波澜地道:“我不知道郡王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董氏一直以为徐姑姑迫于自己也曾参与而不敢出卖她,而那个产婆也早已被她杀死了,她没想到,欧阳暖依据梁妈妈和徐姑姑的证词,特意找了这么一个假的桂娘来引出这一切,将这把火彻底烧起来!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桂娘这样活生生的当事人,要远比一个只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真相的梁妈妈的证词要可信得多!可是董氏却是无法在此刻分辩的,因为那具被掩埋的尸体早已说明了一切!董氏万万想不到,自己的心腹、已经死去的何妈妈居然会留了这么一手,用来保护自己的家人!

    “董妃娘娘,我把一切真相都已经说出来了,你也不必再掩饰,没用了。”徐姑姑叹息了一声。

    董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绝望,却是抿紧了嘴唇不开口。

    “你还在拼命掩饰,你真是太狠毒了!用自己的儿子替代了世子不说,还亲手杀了那孩子!你还有一点人性吗?你忘记王妃生前对你亲如姐妹?!”

    “亲如姐妹?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董氏终于冷冷地道,“燕王妃是你的发妻,林婉清是你的心爱之人,那我算什么?不过是您身边的一条狗罢了。”她轻轻一笑,似一朵娇弱的花绽开开唇边,风姿楚楚,“凭什么那个女人的儿子可以做世子,我的儿子就是庶出?”她目光一一环视众人的面孔,经过欧阳暖,最后定格在燕王面上,“我从不后悔这么做!不过是她自己愚蠢罢了!”

    在事实面前,她终于承认了,欧阳暖松了一口气。

    护卫长在一旁道:“王爷,在董娘娘的屋子里,还搜出了一些东西,请王爷验看!”

    大公主看燕王面色难看,便道:“拿过来我看!”

    护卫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捧上来,道:“这盒子原本上了锁,奴才已经想办法打开了,请公主观看。”

    大公主打开那描金花卉小盒,仔细翻看了一会儿,发现这盒子里装的全都是香料,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吩咐旁边的陶姑姑道:“你来看看!”

    陶姑姑检查了一会儿,面色越发难看,低头道:“公主,这盒子里都是一些香料,只是——”

    大公主还没有说话,燕王已经道:“说下去!”

    陶姑姑低声道:“王爷请看,这是静水香,王府里寻常用的。”

    “昔日王妃最喜欢这种凝神香。”徐姑姑看了一眼,道:“她说静水香的香气能够让人心神安宁,比寻常的凝神香效果都要好很多。”她说话的时候,仿佛禁不住风一般轻轻颤动,眸底盈盈含泪,显然是想起了燕王妃。

    欧阳暖看她神情,便知道她对燕王妃还是很有感情的,并非她所言的那样无情。或许,徐姑姑当真是一时鬼迷心窍,人往往就是这样,走到一条黑胡同里,怎么也走不回原点。一旦做错了事情,再想弥补就难了。

    燕王点头,道:“不错,当初她的屋子里就是喜欢点这种香,尤其是后来,她总是半夜惊醒,更是依赖这种香气了。”

    “大嫂的屋子里,点的也是这香气。”欧阳暖回忆道。

    陶姑姑摇了摇头,道:“这静水香是安神的上等香料,可若用得不好也是杀人的利器。”

    一言既出,所有人都怔住了。

    欧阳暖的面上也不由自主现出一抹讶然,而肖重华更是震惊,他开口道:“母妃去世后,我也曾怀疑过是否有人动手脚,可是我找了数名太医,得出的结论都是母妃身体虚弱,耗尽心神因而染上时疫而逝,陶姑姑你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母妃的死,和这种香料有关?”

    陶姑姑跟在大公主身边多年,对这类香料药物都很是精通,她将静水香点燃后,轻轻闻了闻,道:“果真如此。郡王,这并不是普通的静水香,你能闻得出其中的区别吗?”

    肖重华闻了闻那静水香的味道,终究摇了摇头:“我分辨不出其中的区别。”

    陶姑姑的面色很凝重,道:“这静水香里面加了少许奇仁花粉,两者味道相近,若非细细分辨,断断分不出来。

    欧阳暖道:“我从未听闻过奇仁花的名字,不知道静水香里面加了这种花粉,会有什么效用?”

    陶姑姑看了大公主一眼,未敢说话。大公主显然是知道这种花的,她先是一愣,随即道:“高昌的公主不也在府上吗?让她来解释一下吧。”

    众人闻言,都是面面相觑。

    慕红雪很快就来了,因为还在午睡,看起来有些匆忙,一双秋水潋滟的浓黑眼眸在润白玲珑的面庞上分外清明,仿佛两丸光芒灿烂的星星在漆黑夜空里濯濯明亮,眼角下一点暗红色的泪痣,似一粒饱满的朱砂,风姿天然,走进屋子来的时候,整个屋子都为之一亮。

    大公主心中暗暗想到,这个女子如此年轻美貌,却又住在燕王府,长此以往,对暖儿来说实在是个很大的威胁。然而她面上却微笑道:“香雪公主来了,实在不该叨扰你,只是有事情不明,想要请教。”

    慕红雪看看这一屋子的人面色都很不好看,便也有些忐忑地道:“您有什么话就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是了。”

    大公主点点头,让陶姑姑将静水香送到慕红雪的面前。慕红雪接过静水香,放在鼻子底下轻轻嗅过,随后面色大变道:“怎么会这样?!”

    欧阳暖道:“公主,有什么奇怪吗?”

    慕红雪道:“这香料里面含有奇仁花的味道,这种花唯独生长在我们高昌国的山谷之中,大历朝是没有的。但这种花的香气会有迷惑人心智的效果,经常闻到,人会夜不能寐,惊悸忧思过甚,导致身体日渐虚弱,最终如同染上瘟疫一般,呼吸阻滞,浑身高热,死于非命。”

    空气里是死水一般的沉默,所有人像是失去了声音,肖重华额上青筋暴涨,原本平静的面容微微有些扭曲,只唇角依然是冷冷的笑,叫人不寒而厉。

    燕王的眼神恍惚不定,静默无语站了起来,徐姑姑早已想通,她慢慢道:“王爷,是这静水香所含的奇仁花粉,日积月累,才害死了燕王妃。而现在,董妃还想用它来谋害孙氏。”

    肖重华的手隐隐在颤抖,欧阳暖悄悄走上去,握住了他的手,似乎要以自己柔弱的身躯给他一点力量。肖重华一震,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仿佛溺水的人捉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燕王再度开口的时候,声音如同寒冰一样慑人:“董氏,当初王妃感念你悉心照料之情,一切都交给你照料,甚至连管事的权柄都交给了你,你就是这样报答她的吗?”他的声音冰冷,胸口一时气的产生剧烈的起伏。

    燕王妃虽然不是他心爱的人,却是他的发妻,给他生了两个儿子,却死的这样不明不白,叫他如何能够原谅眼前这个一直假装无辜的女人!他甚至还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王妃,也对不起董氏,更感念她照顾世子的情分,对她十分敬重,原来,一切都是假的。想到这里,燕王的眉梢眼角皆是雪亮如刀刃的恨意,“你素日恭谨,其实心肠毒辣,为什么连待你那样宽厚的王妃也忍心杀害!”

    董氏脸上并无一丝惧怕,冷淡道:“王爷既然己经知道,何必再来问?”

    燕王闭上双眸,嫌恶道:“你这是亲口认罪了!”

    董氏轻轻一笑,她抬起手,轻轻摘下发间唯一的那根碧水般澄澈通透的玉簪:“这根簪子,是当年你送给我的。我很清楚,你娶了我,不过是因为那一年在战场上,我爹爹为了救你而死,你是为了报答他,才同意让我进门。”她停一停,语气愈加感慨:“当年,你很明白的告诉我,娶我,只是因为对我爹的承诺,你真正心爱的人另有其人。当时我便心想,终有一天我能够感动你,取代那人在你心目中的地位。”

    燕王眉头曲折成川:“在娶你之前,我就告诉过你我真正爱的女人是谁,当时你是如何回答我的?你自己说,若是不能进门,便要撞死在燕王府的门口!我为了实现对你爹的诺言,才答应娶你。”

    “可你终究还是娶了我进门,若是你当真娶了那个人,我也就死心了,可你偏偏又娶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来做燕王妃。我承认,我或许比不上那人在你心中的地位,可我不甘心,为什么在你心里,我连燕王妃那样一个性情孱弱的女人都不如!不管论美貌、论心计、论手段,她有哪一样能比得上我,凭什么要处处凌驾于我之上!”

    “那又如何!”燕王迫视着她:“她是我的正妻,她待你并不刻薄,她甚至像是对待姐姐一样依赖你,可你却杀了她的亲生儿子,甚至要了她的性命!”

    “那是她自己愚蠢!”董氏的声音如浮水在水面冷冷相触的碎冰:“本该属于我的男人却心心念念惦记着别人,本该属于我儿子的世子之位也要另属他人。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让重君一出生就是庶子!我的儿子哪里比不过旁人!他只是没有一个高贵的母亲,这不能成为他无法出头的理由!我不能看着他一出生就永远屈居于人下!”

    燕王轻轻吁出一口气:“这就是你做这些事的理由。”

    “是,这就是理由。”董氏毫无愧疚之心地道。

    燕王赫然一掌重重拍在案上,惊得青釉茶盏砰的一振,翠色茶叶如和着绿润茶水泼洒出来,冒着氤氲的热气流淌下来。燕王的面庞微微扭曲:“你真是蛇蝎心肠!”

    董氏的眼神鄙夷而不屑:“蛇蝎心肠?我只知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儿子,哪怕再重来一千遍一万遍,我也会这么做!我只是后悔,为什么没早杀了欧阳暖你这个小妖精,你跟你娘一样都是下贱胚子,勾搭男人的本事真是一流!若非你想方设法害我,我何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肖重华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厉:“住口!”

    董氏轻嗤一声,笑容妩媚:“怎么,舍不得吗?你们父子都是一样的,同样迷恋上这种徒有其表的女人,不,林婉清更可悲,除了那张脸和矫揉造作的个性,她什么都没有!”

    肖重华刚要说话,欧阳暖却向前走了一步,轻声道:“董氏,你当年既然敢这么做,就该想到会有被人揭穿的那一天!我娘也好,我也罢,谁都没有拿刀子指着你去做坏事,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你才是真正的十恶不赦!”

    董氏眸光一转,冷笑连连:“说什么风凉话,你又比我好多少?不一样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欧阳暖微笑一如往昔:“你高看我了,万事做绝的人是你而已。”

    “你!”董氏闻言猛地沉下脸色,随后轻蔑一嗤:“敢做不敢当,你敢说今天的事情,不是你一手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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