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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高一筹第17部分阅读

    重生之嫡高一筹 作者:haitangshuwu

    当年事的真相?

    若有那份际遇——还要等么?还要等多久?她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有那份耐性。

    卫昔昭吩咐丫鬟:“备车,去寺里。”

    这府中的一切,在今日带给她的压抑、猜疑空前的强烈,压得她透不过气来,一刻也不想停留。

    沉星问她,叫不叫上卫昔晽。

    卫昔昭轻轻摇头。今日她只想寻得一日清静,没有卫府的人,让她可以暂时抛下府中一切。

    清风寺建在山脚下,环境清幽,绿树环绕,寺中修缮得古朴而不失大气。

    在佛前上一炷香,跪在蒲团上,闭上眼睛,闻着寺里独有的香火气,感受着寺中与尘世隔绝开来的超然氛围,心,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不知神佛知不知晓,自己的满腹疑惑能不能够找到答案,不知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睁开眼来,抬眼凝视佛像。佛像的笑,似能看穿一切,似已存在千年。也许神佛什么都知晓,也许世间人都只是他们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命运早已注定。

    不,所谓命运,是可以更改的,之于她,也必须要改变。

    新生,便该有新天新地,新的人新的事,等自己经历。

    不要迷茫,不要不知所措,只要活着,坚定地去走每一步。

    所谓命运,该是种下什么因,得到相应的果。

    也许,自己应该暂时放下母亲带来的疑惑,应该努力经营如今所得到的一切。

    不然,就会前功尽弃。

    走出寺庙的时候,卫昔昭已经平静下来。

    远远地看到在黑色骏马上端坐的季青城,卫昔昭第一反应是想跑,想退回到寺里去,心情自然又乱成了一团麻。

    季青城指了指卫昔昭,吩咐了小九一声。

    小九策马到卫昔昭近前,下马来,笑道:“侯爷请大小姐过去说句话。”

    卫昔昭看到有百余名侍卫等在大路旁,问道:“你们是要去办公事么?”

    “正是。”小九道,“要去龙城城外办点事,过些日子才能回来。侯爷原本是想去玲珑阁说一声,听说您来了这里,就绕道过来一见。”

    卫昔昭硬着头皮到了季青城近前。

    季青城已经下了马,见她从头到脚都写着不情愿,戏谑问道:“隔了一夜而已,怕我了?”

    卫昔昭很诚实地点头承认,随后,莫名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她后退,还是想躲他,想躲得远远的。

    “昨夜我醉了。”季青城说道。

    的确是醉了,醉得还不轻,醉得像个街头的无赖。卫昔昭一味腹诽着。

    季青城又道:“我庆幸醉了。”

    什么意思?推脱责任么?那倒也行。反正是见不得光的事,她又惹不起他……其实心里很懊恼,想让他为轻佻的言行付出代价,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季青城忽然话锋一转:“等卫大人回府,我就提亲。”

    “啊?”卫昔昭终于不能保持沉默了,抬眼,惊讶地看着他。他神色特别平静,目光笃定,不难看出,是打定主意了。

    “原来还会说话。”季青城逸出笑容来,“还以为你变成了小哑巴。”

    卫昔昭却是打死也笑不出来,又拿不准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了。不论真话假话,都不算好话就是了。

    季青城看着苦着小脸儿的她,语声转柔:“我这一去,要过段日子才能回来。若是出了差错,今日的话,你就权当没听过。每年记得给我烧些纸钱即可。”

    意味着他此去很是凶险。会不会出现初遇那夜的险境?卫昔昭接了一句:“那、那你,行事小心。”一句话被她说得磕磕绊绊。

    “你在府中亦是。”季青城故意逗她,“你是盼着我无恙而回,还是一去不复返?”

    卫昔昭拒绝回答,因为知道他问得不安好心。把这种事当做玩笑来开,多可恨!

    “昔昭。”第一次,他唤她的名字。

    卫昔昭看向他。

    “我想娶你为妻。”

    卫昔昭哭的心都有了。能不能别这么说话了?这种事有什么好说的?

    “你不愿意?”

    “现在说这些事,之于我,还太早。”

    “我等着你,等你长大。”季青城道,“只说这一次,以后不再提了,省得你不自在。”

    你哪里来的时间等谁?迟早要回京城的。她在心里说着。

    季青城无意中给出她答案:“卫大人若无异议,我回京之后,先将你我的事定下来。”

    “侯爷先去办公事要紧,这些事,以后再说。”卫昔昭是觉得现在不是自己能给出他态度的时候。

    “先说出来给你听,我不在府中的日子,你好好思量一番。”季青城的用意在此。

    “我会的。”卫昔昭侧身站到一旁,“侯爷该动身了吧?”

    上马之前,季青城趋近她,在她耳边低语一句:“等我。”

    卫昔昭强忍着没有挪动步子。

    季青城笑了一下,飞身上马,招呼小九,顷刻间,已策马而去。

    不知他到底是去办什么要紧的事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非常凶险。卫昔昭看着他在马上的身姿,只觉从头到脚都是锐气,似是变了个人一般。

    不管怎么样,都希望他好好的,平安回来。

    卫昔昭启程回府的时候,二姨娘正坐在卫昔昀房里,一面做绣活一面说着话,说到许乐芊,语声转低:“表小姐闹了一场,虽然丢脸,倒也如愿了——谁也不敢再提把她送回许府了。”

    “是啊,”卫昔昀没掩饰嘲讽的语气,“总觉得我以往就够不稳重不懂事了,没想到,还有不如我的。”

    “还不都是昨夜赏荷宴上,她看着侯爷对大小姐很不一般,这才想不开的。”二姨娘摇了摇头,“换了谁,若是对侯爷有意,经过昨日的事,都会难过不已的。”

    卫昔昀不由紧张起来,“这话是怎么说的?难道侯爷有所流露——他、他对大小姐有意?”

    “还用刻意流露什么么?”二姨娘笑着叹惋,“看一个人对谁有没有情意,不用看别的,只看那一双眼睛就够了。”

    “你的意思是……”卫昔昀在床上躺不住了,慢慢地坐了起来。

    “有什么法子呢?”二姨娘很同情她的样子,“你们姐妹几个,论样貌,都不差。可大小姐是嫡女啊,又是长女。这出身就已经能让旁人高看一眼了,她只要在这府里,有什么好事还能轮到别人么?”

    这话熟悉得很,卫昔昀从小到大都是听着大姨娘这么说着过来的。而她对这几句话,这些年早已深深体会过无数次了。

    “只是可惜了侯爷,怕是不知道她有多深多毒的心计。她那伶牙俐齿的,什么事一说,就全变成了别人的错……唉!”二姨娘看着卫昔昀,“我只是替你不值啊——哪一点都不比大小姐差,可日后的姻缘,怕是由不得你自己了。不像大小姐,有个挑选的余地。”

    “可我连门都出不得,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卫昔昀气恼地躺下身去,“我能留下一条命,就已经烧高香了,哪里还有为自己争什么的余地。”

    “四小姐只有十一岁,我现下其实真不用急什么。只是有一样,我还是明白的——如今的你,不就是日后的四小姐么?有时想起来,是真担心啊。”二姨娘坐到床边,期许地看向卫昔昀,“你虽然出不得门,可你若想做什么,准备什么,我还是可以帮衬一二的。”

    卫昔昀一双眸子转来转去,仔细思量着自己还能有什么法子对付卫昔昭。

    “上次你想让莫公子提亲的事,我也听说了。说白了,是和我想到一处去了。”二姨娘步步引导着,“若是那王家公子在府里,我是无论如何也要成事的——管她大小姐愿不愿意,先把生米做成熟饭再说!仗着老爷宠着,自然瞧不上出身不高的人,可她若是性子轻浮、做了什么给卫家抹黑的事,谁还会管她愿不愿意!就连老爷,到时候就算再宠着,也只能忍痛割爱。甚至,老爷不在府中的这段日子,她做下了什么丢脸的大事,夫人少不得要主持大局,将她嫁出门去。”

    卫昔昀双眼立刻有了神采。

    二姨娘心中一喜,又道:“唉,若是莫公子是那王公子就好了,我也能不时过去劝劝他,要他不要干等在那里,平日多和大小姐说说话,谈论谈论诗词歌赋,想做什么事,不也就容易了么?”

    “二姨娘,既然话都说到这地步了,你可愿意帮我?”卫昔昀坐起来,握了二姨娘的手,“你说得对,我想做点什么事,来日不被禁足了也不方便,这眼前眼后的,盯着我的人太多,可你不一样,你能帮我啊。”

    二姨娘连连点头:“二小姐有什么话,尽管说。”

    …

    二姨娘离开卫昔昀的房里,走出正房的时候,茗烟就和许氏说了此事:“和昨日一样,又坐了大半晌,也不知嘀嘀咕咕地商议着算计谁呢。”

    “这还用问么?”许氏的笑,显得很舒心,“由着她们。她们真有本事,把卫昔昭除掉,再好不过;反过头来被卫昔昭除掉的话,之于我也是好事。怎么都不吃亏的事,我们只管静观其变就是了。”

    作为她,如今的情形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

    卫昔昭回到府里,刚坐下,阿海过来了,送来了一本诗集。

    “这是——”卫昔昭命沉星接下。

    “大小姐慢慢地看,是世子刻意让小人送过来的。”阿海又说起裴孤鸿的去向,“侯爷去了别处公干,交代了一堆的事情要世子、巡抚联手去办。世子一两个月之内怕是都无暇请您去看新奇的物件儿了。”

    “是么?”卫昔昭脸色平静,心里却是连声称好,总算能清静一段日子了。

    等阿海走后,沉星随意翻了翻书页,呀的一声:“小姐,您看。”

    卫昔昭把书接到手里,看到夹在里面的干花。裴孤鸿的这点心思——难为他了。她凝视半晌,将书合上,叹息一声。这种事,以往不觉得怎样,现在却不能不多动动脑子好好思量了。再不能因为这些事情而自找麻烦了。

    接下来的日子,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府里这些人,也都相安无事,似乎先前的种种怨怼都随着夏日的来临而消失了。

    当然,在玲珑阁的人看来,这些都只是表面上的平静。

    二姨娘借着帮卫昔昀借书、还书去了莫兆言房里几次,再加上有二少爷卫昔晧这一层关系,慢慢的,与莫兆言成了常来常往的人。

    而二姨娘房里的丫鬟,也出府去买了几次东西,每次都是遮遮掩掩的,买回了什么东西,是死活都不让别人看到的。

    到了五月末,卫昔昀终于能够自由走动之后,隔几天便去莫兆言那边,一坐就是大半晌。

    而莫兆言这段日子里,也不时地来玲珑阁,要么是和卫昔昭借东西,要么就是送给她自己画的扇面、写的字画。

    一件一件的事情相加,都在预兆着一个目的。

    先反复思量,再让莫兆言铺垫,最终实施计划。卫昔昭知道,在二姨娘的指引下,卫昔昀的手段已经高了一个段数。也不难看出,姜还是老的辣,二姨娘才是真正的有耐心有心计的人。

    想到这些,卫昔昭忍不住开始猜想前世种种。如果前世的自己死后,那个世界的故事还在继续,二姨娘会在什么时候露出真面目呢?想来,她会和大姨娘争得头破血流吧?而许氏的日子,也不会比如今好过多少。

    许氏——前世进门两年后,主要的忙的就是两件事,怀孕、安胎。不知道她第二个孩子保住没有,第一个——不提也罢。

    这日晚间,杨妈妈神色凝重地走进门来,将手里一个纸包递给卫昔昭。

    卫昔昭问道:“查清缘由了?这是二姨娘命人买回来的?”

    “是啊,”杨妈妈低声道,“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让人找到那些东西,取了这一点出来。”说着目光变得锋利,“这龌龊的东西,不知是要什么时候用。她们可真是不择手段了!”

    卫昔昭听这话的意思,已知道自己手里拿的是什么,反应淡淡:“能知道这东西什么时候交给莫公子就好了,其他的也不必生气。”总为这种事生气的话,她早被气死了。

    “奴婢会多找几个下人盯着她们,小姐放心吧。”

    “她们自然会空忙一场,我怕的是,连我们也空忙一场。”如果不能把卫昔昀撵出府去,真就等同于白忙一场了。二姨娘,心机深沉,不容易抓到明面上的证据,况且,留着她也还有用处。来日许氏再不安分,让二姨娘给她吃些苦头也不错。

    随后几日,莫兆言来玲珑阁来得勤了一些,停留的时间也是越来越长。他不说走,卫昔昭也不端茶送客,由着他坐在那里,态度也一日不同于一日,会主动聊起一些话题。例如裴孤鸿手里有多少新奇的东西,例如季青城做的画有多好,例如龙渄的性子有多让人为难,气不得笑不得。

    留在她这里,总该付出点代价。他不爱听什么,她就说什么。

    “世子和巡抚每日出门巡察,几日也不回来一趟,而每次回来都已是夜深,一大早就又要出门了。侯爷更不必说,听人说是去了龙城周边的一个县城,惩戒当地贪官污吏,另外,那里住着些江湖中人,日子也着实的不清闲。”

    莫兆言越听脸色越不好,勉强笑道:“昔昭,你似乎很关心他们的样子?”

    卫昔昭无辜地笑,“自然啊,同在府中住着,我自然很关心他们啊。”说着看了他一眼,“你也是。”

    “你心里就没个轻重么?”

    “世子家世好,是日后的王爷;侯爷呢,文武双全,将来定是安邦定国的人物,前途无量啊。”卫昔昭语声一顿,“你若是日后考取功名,大抵,也会出人头地吧?”刻意的显得很怀疑的语气,刻意让他看出自己对他的前程信心不足。

    莫兆言很失落的样子,“你真的这么在意男子的出身、地位么?”

    “官宦家的人,怎么会不看中这些。”卫昔昭的语气就像是日出月升那么自然。

    莫兆言闻言沉默半晌,转移了话题:“我手里有一件家传的宝物,不知你想不想看,若是想看,我明日带来可好?”

    卫昔昭嫣然一笑,“是么?那好啊,明日我等你过来。”

    莫兆言迟疑地道:“只是,那宝物要在灯光或月光下赏玩才有趣,不知……不知你方不方便。”

    “是什么东西啊?这么多讲究,一定是我没见过的吧?”卫昔昭分外好奇,“我们也不算外人,你就算夜间过来,也不会有人乱说话的。没事,你来就是。”

    “那……那你可不要让下人知晓,我怕传扬出去,宝物会被人惦记上。若是丢失,来日我就无颜再见家父了。”

    这些理由倒是显得合情合理的,准备得好充分。卫昔昭转转眼睛,“那我明日就将下人遣走大半好了,让她们去花厅吃酒玩乐去。这样你总能拿来给我看了吧?对了,不妨就在用饭的时候过来,一同用完饭,我们再一起观看。”

    “好,好!”莫兆言很高兴,“我明日再来。”

    卫昔昭笑了一下,转而唤来沉星落月等人,细细吩咐了一番。

    莫兆言口中所谓的宝物,卫昔昭知道,是一颗夜明珠。还是前世,卫昔昀和她炫耀,说见过那宝物,又夸赞有多好看。为了这件事,她那时还失落不已,不明白莫兆言为什么不让自己第一个观看。什么心情都有,唯独就没想过他们两个之间有没有什么事。

    多傻。

    第二日,夕阳落山之后,莫兆言走进玲珑阁。

    房里房外,静悄悄的。下人果然都被卫昔昭遣走了,平日站在廊下、角落的小丫鬟、婆子都不见了。

    他看了看手里沉甸甸的檀木匣子,右手又动了动,手指向上勾了勾,确定最重要的东西妥当的藏在衣袖内,犹豫半晌,缓步走进室内。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细瓷茶壶里漫出淡淡的茶香。

    卫昔昭静静坐在桌案前,一手托腮,无意识地看着墙上悬挂的一幅画。

    是季青城为卫昔昤所做的那幅画。

    卫昔昭轻声道:“侯爷画得真好,只可惜了一点,当时仓促,也没给这话取名字。”

    莫兆言落座,道:“就命名童趣,如何?”

    “好么?等侯爷回来,我去问问他。”

    句句不离季青城。莫兆言原本的一丝犹豫便被这样打消了,他挂上笑脸,“先别说这些了,先用饭。”

    “好。”卫昔昭拿起筷子又放下,“我亲手做了羹汤,去看看好了没有。你稍等片刻。”

    等她的脚步声,莫兆言愣了片刻。实在是没想到,事情竟能这么顺利。

    他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纸包,倒了两杯茶,将药粉洒进了其中一个杯子里面。

    仓促地收起东西,他才觉出手有点发凉,有点抖。

    ------题外话------

    晚上零点左右还有一更,算是把每天的更新时间调整到最早。时间太晚,亲们不要等,明天白天随时都可以看。

    么么亲们~\(o)/~

    ☆、第六十九章 反击

    卫昔昭端着一海碗羹汤走回来,亲手帮莫兆言盛了一碗,这才落座。

    莫兆言把热茶送到卫昔昭手边。

    卫昔昭接过茶盏,放在一边,“先吃菜,尝尝小厨房厨子的手艺。”

    莫兆言的笑显得有些僵硬,饭菜吃到嘴里,味如嚼蜡。

    卫昔昭自然也没什么胃口,敷衍地吃了几口东西,便放下了筷子,端起茶盏,又放回到桌子上,手无意识地轻抚茶盏上的荷花纹样,漫不经心地道:“赏荷宴那日,你说的话,我也细细想过了。”

    莫兆言的视线先是随着她的手势游移,之后落回到她脸上,“结果怎样?”

    “觉得公子也还年少,实在是不必想得那么远。”卫昔昭凝视着他的眼睛,“自然,你想要凭自身之力考取功名、救出亲人,是令我甚为钦佩的。只希望,你不会食言。”

    莫兆言先是想肯定地告诉她,自己绝不会食言,之后想到了自己方才所作所为,又是心生不安,道:“万事总免不得出差错,万一……万一我食言了,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对你自己食言的话,我怎会看不起。”卫昔昭淡淡地笑,“我心中敬慕的、痛恨的、厌恶的,是处处为我着想或处处算计于我的人。谁若是对我施以毒计,我的确是会看不起他,且一生都不会原谅。”

    “不会原谅,这话怎么讲?”莫兆言想让自己忽略那杯茶,眼角却控制不住地时时去看。

    “未到那种情境,我也说不好。也许是以牙还牙,也许是鱼死网破,总之,不会让人如愿就是了。”卫昔昭意味深长地笑,“说这些做什么,你又不会对我食言,更不会算计于我,是不是?”

    莫兆言的脸色有些发白,“若是……若是有人迫不得已之下,只想和你一生相守才出下策做出糊涂事呢?”

    卫昔昭失笑,“我才多大?这么早就有人惦记着我的一辈子了?是想给我荣华富贵,还是让我一生凄苦?是前者倒也罢了,是后者的话……”摇头苦笑,端起茶来,拈起盖子,闻着茶香。

    莫兆言怔怔地看着她,在心里回想着她方才的每一字每一句,问自己能给她什么。没来由地对她魂牵梦绕,每日挂怀。想早日得到她的相依相伴,想每日看到她纯净无暇的笑脸。可她如果名节毁在自己手里,那般赏心悦目的笑,还会如花绽放么?她又肯忍受着别人的奚落嘲讽嫁给自己么?

    不会,绝对不会的。

    自己曾经对她说的话,就是一句也不能兑现了。自己曾经立下的鸿鹄之志,怎么就在卫昔昀和二姨娘的一番旁敲侧击之后而淡忘了?

    真的要做出亵渎她的龌龊事么?

    卫昔昭缓缓端起茶盏,送到唇边。

    莫兆言猛地起身,抬手打落了她手中的茶盏。

    茶盏落地,碎在地上。

    “你这是……”卫昔昭惊讶地看着他。真的没想到,他会在最后关头反悔。茶,她本就不会喝,意外地是他的出手阻止。

    “这茶……”莫兆言浓眉紧锁起来,身形摇晃着,视线缓缓落在面前的羹汤碗里,“这汤……”这汤里有迷|药!

    “怎么了?茶怎么了?汤又怎么了?”卫昔昭语声急切,“难不成,难不成都被人暗中做了手脚?”

    “幸亏……幸亏你没喝这汤,否则……”莫兆言的身形倒在地上。

    “你怎么了?你醒醒!”卫昔昭走到他近前,摇晃着他的身形,确定他已昏迷,这才眯了眸子,轻笑起来。

    “小姐!”

    藏在西次间里的沉星落月赶了过来。

    “只希望莫公子别一睡就睡个三五天。”落月心里没底,“奴婢也不知在汤里放多少迷|药合适。”

    “管他呢,依我看,睡死都活该!”沉星踢了莫兆言一脚,“没安好心,即便临时反悔也是该死!”

    卫昔昭吩咐道:“先别管这些了,把他弄出去,记得别让人起疑。”

    沉星落月又唤来几名婆子,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莫兆言和他带的东西装进一个竹筐里,在他上面随意丢了些水果,之后用布罩起来,由两个婆子抬出了玲珑阁。有人问起,只说是卫昔昭送给莫兆言的一筐水果。

    末了,几个人高高兴兴地去了花厅,玲珑阁里只留了卫昔昭和两名小丫鬟。

    很快,玲珑阁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天色已经昏黑,玲珑阁厅堂里亮起烛光,过了大约一刻钟,又被熄掉。

    卫昔昀得到消息之后,立刻去了许氏房里,言之凿凿地请许氏带人去玲珑阁捉jian。

    许氏虽然有些怀疑卫昔昭会不会这么容易就上当,可走一趟对她来说全无坏处,便带着许乐芊、许乐莹和正房一众下人前去。正房内,可算是倾巢而出。如果看到的真的是卫昔昭狼狈不堪的情形,那么亲眼见到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如果卫昔昭逃了过去,那么,她这当家主母就要联合卫昔昭,惩戒这个毫无心计、连利用的价值都不具备的卫昔昀了。

    卫昔昀压不住急切的心情,喝退了阻拦的小丫鬟,第一个冲进玲珑阁室内,命人点燃烛火。

    室内亮堂起来,卫昔昀本想执烛火冲到寝室,可在看到静静坐在罗汉床上、轻摇罗扇的卫昔昭的时候,吓得惊叫出声。

    卫昔昭语声镇定、清冷:“来我这里都不用人通禀了么?”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卫昔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能开口讲话。

    卫昔昭反问道:“依你看,我该在哪里?”

    许氏缓步走进来,见卫昔昭眸子清亮,神色从容,知道发生了什么,走到卫昔昀面前,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诬蔑你长姐,胡言乱语,我真是错看了你!”

    可不是错看了么?乘兴而来,却要败兴而归。卫昔昭起身施礼,笑道:“今日玲珑阁的下人都去了花厅玩乐,莫公子来过,吃了几口东西就走了,说还要去见别人。女儿本想早些睡下,可天气实在是闷热,就来了厅堂纳凉。”

    “这不成器的东西竟怀疑你与外院男子有染,实在是可恶!”许氏的语气很是凌厉。

    “竟有这等事?”卫昔昭看了看院中众人,“有这么多人给女儿作证,女儿也能证明清白了吧?”

    “我不信……我不信!”卫昔昀转身冲进了寝室。

    “放肆!”卫昔昭疾声斥道。

    许氏却没说话,卫昔昀进去看看也好,如此,她心里也就真正有数了。

    过了片刻,卫昔昀面无人色地走了出来。莫兆言竟凭空消失了么?没人看到他走出玲珑阁,现在是怎么回事?

    “来人,把这孽障给我拿下!”许氏正色道,“今日我就要帮昔昭惩戒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竟是大义凛然、主持公道的样子。卫昔昭暗自失笑,却是摆了摆手,“母亲心里生气,为女儿抱不平,女儿晓得。可这事情也不算小,明日我们把人找齐再商议如何处置她也不迟。”说着抬手扶额,“今日实在是乏力不适得很,还望母亲体恤。”

    “也好。”许氏毫无异议,“这府里如今是你主事,你说怎样就怎样。”卫昔昭是绝对不可能轻饶了卫昔昀的,现在这态度,要么是还没拿定主意,要么,就是还有报复的戏码在后头。她只管坐等下文就是了。

    “多谢母亲。”卫昔昭吩咐两名扭了卫昔昀手臂的婆子,“我此时寒心至极,实在是不知如何发落她,就先将她送回她房里吧。”

    两名婆子应声称是。

    许氏也就不再逗留,笑吟吟安抚卫昔昭几句,率众回了正房。

    卫昔昀百般挣扎,在许氏门前跪着哭诉。

    许氏不予理会,命人将她丢到房里,关起来。

    卫昔昀拍打了半晌门框,苦苦哀求守在外面的婆子去帮自己请二姨娘过来。又怎么会有人理会。

    卫昔昀知道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了,无言瘫坐在地上,心里千头万绪,却是无从理清。半晌,走进寝室,忽的发出一声惊叫。

    许氏准备更衣就寝的时候,忽然有人通禀:“大小姐带人过来了。”

    许氏目光微闪,径自出门去询问:“昔昭,你不早些歇下,怎么又过来了?可是心里气不过?”

    “倒不是气不过。”卫昔昭笑道,“是方才外院有人告知于我,莫公子来了二小姐房里。女儿猜想着,二小姐是不是要混淆视听,而自己却与人在房里私会。”语声一顿,解释道,“母亲必然会将她关在房里不闻不问,如此,岂不是正好成全了她委身于莫公子的心思?”

    卫昔昀又没疯,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许氏心里连连发笑,又暗自叹息,卫昔昭这一手做的,实在是太狠太毒了。之后道:“此事,有些说不过去吧?”

    “一看便知。”卫昔昭转身,“母亲同去吧,省得有心人说我空|岤来风。”

    卫昔昀的房门打开,众人一起入内。

    卫昔昀愣愣地站在寝室床前,看着在床上昏睡不醒的人。

    那人正是莫兆言。

    “你做的好事!”卫昔昭冷冷的看着卫昔昀,“你平时与莫公子来往频繁,母亲不曾说你什么,我就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若有心嫁给他,和母亲直言便是。母亲宽和大度,也不会无视你的一番心思。可你费尽周折,做出这场戏来又是何必?如此岂不是更让人为难?是让他明媒正娶还是将你纳为妾室?!”

    “你好狠毒的心肠啊!”卫昔昀如梦初醒,带着满腔愤恨,扑向卫昔昭。

    沉星落月抢步上去,抓住了卫昔昀。

    许氏却是满腹无奈。早知卫昔昭要用这一手反击,就该把卫昔昀撵出正房——虽然是卫昔昭持家,可卫昔昀却是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卫昔昀出了错,她是第一个要担干系的,其次才是卫昔昭。以往,还是低估了卫昔昭的城府。

    庶女出了这么大的丑事,卫玄默回来之后,岂不是还是会责怪自己?是要让卫昔昭如愿,还是另觅他法?

    她得好好想想……

    抬手抓住了身侧茗烟的手。身形摇晃着,“我,我头晕得厉害……”说着,歪向茗烟身上。

    茗烟连忙将许氏扶住。

    故意晕过去,不外乎是用这作为托词争取时间,细细思量。卫昔昭心知肚明,却也没办法阻拦,吩咐道:“请人来为夫人诊治。二小姐暂时关到柴房去。至于莫公子……”上前看了看他,“也不知二小姐对他动了什么手脚,把他暂时送回文江院去,请管家费心,找人看护。”

    众人各行其是。

    忙过了这一场,卫昔昭这才安安稳稳地回房,睡下之前,吩咐沉星:“今日事,也多亏了冯喜帮忙,明日好好酬谢他。”

    没有冯喜翻墙将莫兆言送到卫昔昀房里,即便是正房空无一人,单凭几个女子,也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

    沉星自是笑着应允。

    这一夜,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不眠夜。

    卫昔昀房里私藏男子的事,即便天色已晚,还是迅速传到卫府各房人的耳朵里。

    甚至于,身在家庙反省过错的大姨娘,隔着门,也听到了两名婆子无所顾忌地高声议论。

    一名婆子道:“方才你家姑娘过来,和你嘀咕半晌,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呗。”另一名婆子笑着搭腔,“里面的这位为了害大小姐,连老爷的安危都能不顾,她的女儿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今日竟在房里私藏男人,哎呀呀,真是丢尽了卫家的脸哪!”

    “快说说,怎么回事?”

    ……

    大姨娘将两人一番细致的对话全部听到了耳里。初时生气,怒女儿不争气,到了最后,就只剩了担忧、惊慌。

    莫兆言的父亲,如果卫玄默伸手援助帮忙打点的话,保不齐日后沉冤得雪依然身居要职。原本也是个不错的归宿。可到今日,已经不同了。

    昔昀会不会连出嫁的机会都没有?会不会被许氏和卫昔昭塞给莫兆言做妾?

    不行。她这一生伏低做小,已经毁了。女儿又如何能够走上自己的旧路?

    自己在卫玄默眼中,不如柳寒伊。难道自己的女儿也要永远低卫昔昭一头么?

    这是她没办法接受的事情!

    她焦灼地移动脚步,来来回回走动着。

    能找谁帮忙?自己与昔昀日后的安危、报复卫昔昭,能指望谁?谁能帮忙?

    反复思量,似乎只有一个人。

    大姨娘取下腕上的空心镯子,从衔接处打开,小心地取出一张卷起来的银票,拍门唤人。

    一名婆子走进来,不阴不阳地笑着:“怎么了大姨娘?坐不住了?心里难过了?”

    大姨娘不顾婆子的奚落,将银票递给她,正色道:“今夜你帮我做件事,这是一点辛苦钱。倘若我能如愿,还会有人给你二百两的好处。”

    婆子接过银票,到灯下细看,竟有一百两之多。对于她来说,这无异于发了一笔横财。最重要的是,更大的甜头还在后头。她二话不说,将银票收入袖子里面,低声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又如何能确定你会兑现余下的好处?”

    大姨娘嗤笑道:“这是多简单的事,倘若我迟迟不能兑现,没人给你送银子来,你直接去找大小姐揭发我不就是了?”看到婆子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又是一笑,“不必看了,你即便将我杀了,随意搜身,也再找不出一分一毫的。我带这一百两,不过是应急之用。”

    婆子犹豫着,想着是只拿这从天而降的一百两,还是冒险多跑一趟,将那二百两也赚到手里。毕竟,大小姐的手段现在是谁都见识到了,万一有个差池,自己别说发横财,恐怕下半生都难以平安度日。

    “三百两。”大姨娘怕这机会就这样错失,又加了筹码,“我娘家人经商,你不是不知道,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这样大的诱惑之下,婆子自然没再犹豫。

    大姨娘坐在平日抄写经书的几案前,快速写好一封信,交给婆子,“你什么也不须说,将这封信交给夫人就好。之后的事,就不需你管了。”

    婆子想知道信上都说了些什么,却苦于不识字,扫了几眼,将信收起,闪身出门。

    ——

    第二日一早,裴孤鸿满脸喜色地回府了。

    季青城交待给他的事,终于忙了七七八八,可以如常闲暇度日。回到房里更衣、用早饭的时候,阿海把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讲给他听。

    他虽然不知怎么应对内宅争斗,却不代表听完原委看不出谁是谁非。

    卫昔昀的确是歹毒,可卫昔昭的反击,也着实的让人毛骨悚然。

    不过十三岁的小女孩,哪里来的这么深的城府?

    将计就计?怎么可能。分明是早有准备。

    第一次,裴孤鸿觉得自己并不了解卫昔昭,甚至于,从未真正认识她。

    吃罢早饭,又一件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季青城也回来了。就像是掐算着时间一样,给他安排了一堆的事情,之后又在他忙完之际赶了回来。

    让他连一点单独接近卫昔昭的机会都没有,他生气,很生气。

    那边的季青城,进府之后,第一时间去往玲珑阁。

    卫昔昭正好要去正房,出了院子,就看到了他挺拔的身影。

    卫昔昭上前施礼,“侯爷回来了?”

    季青城颔首一笑,“还好么?”

    卫昔昭点点头,看向正房的方向,“我还有些事。”心里是真的着急过去。

    不论是真有事还是假有事,她都一定会躲着自己的。对这一点,季青城能够感觉得到。其实,也只是想来看看她。他闪身让路,“你先去忙,午间去书房说话,有事。”

    卫昔昭赶着去处理昨夜的事,也没迟疑,点了点头。

    进到正房,许氏有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叹息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这脑子都乱了,气了一整夜,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昔昭,你说这该怎么办呢?”

    卫昔昭优雅落座,笑道:“母亲实在心烦,身子又不适的话,此事就交给女儿来处理吧。”

    “你也先别急,容我再思量片刻。”许氏吩咐茗烟,“去把各房里的人都叫来吧。”

    人还未到齐,许太夫人过来了,进门径自走到许氏面前,关切地握了她的手,“听说你身子不适,我就赶着过来看看。此时觉得怎样?郎中又是怎么说的?”

    “郎中昨日把脉,说是还不能确诊。”许氏的手落在心口处,“我这心里只是生气,此时还是难受得紧。娘,您说我这是怎么了?”

    她撒谎。怀孕两个月了,若还不能确诊,等于见鬼了?她现在这情形,到底是为什么?是不是在拖延时间?如果是,又是为什么?卫昔昭目光微闪,撇下卫昔昀的事不提,道:“既是如此,就再请郎中过来把脉吧。我们也别在母亲眼前添烦了,先各自回房,等母亲的身子有了说法之后再说其他的事。”

    众人只当卫昔昭是为着家丑不可外扬,才暂时搁浅了昨夜的事,齐声称好,纷纷告辞退出。

    卫昔昭并未回房,吩咐沉星:“随我去家庙。”

    “去那儿做什么?”沉星提醒道,“老爷可是说过,谁也不能擅自前去探望的。”

    卫昔昭告诉她自己的想法:“我总觉得夫人今日行径怪异,且觉得和大姨娘有关——二小姐出事,谁最心急?谁会忙不迭地想办法救二小姐?”

    沉星有些怀疑,“大姨娘能有这么神通广大?”

    卫昔昭苦笑,“我比你更希望她是个榆木脑袋。但愿我们去的还不算晚。”

    这时,莫兆言的贴身小厮走过来,语声没有往日那般恭敬,道:“大小姐,我家公子说了,不论昨夜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都不会娶二小姐的,更不会纳她为妾。不论夫人还是大小姐,若是打的这个算盘,公子都不会屈就的。公子心里有谁没谁,大小姐和很多人都是晓得的。”

    这算是什么?是告诉自己他已识破自己的打算,还是在这种关头还试图打动自己,表明他心里的情意?是注定的么?他总要在关键时候出岔子,给她也给别人出难题。卫昔昭的笑意缓缓漾开来,“二小姐模样好,又素来知书达理,为了你家公子却是不择手段。这是多好的一门亲事,你家公子竟不愿意,实在是可惜。”

    ☆、第七十章 祸、福

    “大小姐,您这样……又是何苦呢?”小厮叹息一声,“是不是要看我家公子离开卫府,您就高兴了?”

    卫昔昭不置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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