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 作者:xyuzhaiwu
力气。
对于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但是听到母亲振振有词。他还是有些受不住。
兆佳氏虽不明白儿子为什么提这个但是想到“,租”二字。仍觉肉疼。白了儿子一眼。道:“我晓的那是哥儿怂恿你的。你这大傻子。却是不想想。西边不靠着庄子嚼用。咱们这边上下百十来口难道喝西北风去么?哥儿要做善人。任他做去。平白拉扯上咱们做什么?分家就是了。咱们不去占西府的宜。也不当那个冤大头。”
曹颂看着面上讥色正盛的母亲。眼前是门外撞的脑浆都出来的那具尸体。
虽说步军都统衙门已经来人。将尸体收走。管家于安同东府曹元也跟着去了衙门。但是那是一条性命。曹颂如何能心安。
想着为了佃户的缘故。哥哥年前专程同自己说过。还问自己能不能照看到。要是吃力的话就将赵同使过来帮他。
他当了几年家主。不愿意让哥哥再将自己当孩子。拍了胸脯打包票。使了府里的二管家专管此事。没想到还敌不过母亲的贪婪之心。曹颂既是沮丧。又羞愧。一下子坐在椅子中。神情木木的。说不出话。
兆佳氏犹自奇怪。儿子不去园子当差。跟自己找什么后账。刚想要骂两句。就听到院子里来急促的脚步声。
人未到。声先到。
“二哥。到底怎事?咱们家大门外死人了。还惊动了步军都统衙门……”随着说话声。
曹頫疾步进来。顾的先跟母亲见礼。冲着曹颂一连串的问道。
兆佳氏还糊涂着。静惠想到丈夫方才的反常。再比照小叔子的话。已经骇变了脸色……
户科官署。曹颙面前摊着公文。却是丁点儿也看不进去。
包括曹甲曹乙在内。他将身边的人手派出去大半。曹甲曹乙是康熙的人也好。是曹寅的人也罢。曹颙并不觉自己有瞒着他们的必要。
他不是贪慕虚名之人。若是有人往他身上泼些脏水。诋毁几句。只要无关痛痒。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父亲那一辈人。读了一辈子孔孟书。所剩的就是儒生那点傲骨。
在污名隐退后。曹颙不愿意父亲再受任何委屈。龙椅上的那位没法子。胳膊拧不过大腿。在曹家无力谋反的情况下。只能说“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外有的小猫小狗。道也要伸爪子人么?
十六阿哥在门口待着半晌。眼里就是曹颙这魂游天的模样。
“这是想什么?”十六阿哥生出几分好奇。笑着问道。
曹颙这才醒过神来。起身来。道:“十六爷来了。怎么没在园子那边?”
圣驾巡幸畿后如今驻扎畅春园。所以曹颙这样问道。
“眼看就是万寿节。务府的差事忙。我就回来了。”十六阿哥说着。走到炕边。坐下。还是带着疑惑的看着曹。
“是啊。马上就万节了。”曹颙说着。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
要是场意外的话。死了个把个人。在京城也不有什么动静;要是真有幕后推手。相比马上就要满城风雨。坐实曹家“不仁不义”。这又是万寿节前……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七百四十六章 杀鸡
三月初五,畅春园,大朝会。
因万寿节将近,来京陛见的总督、巡抚、提督、总兵等外省文武大员,也都列于朝堂之上。曹颙这个正四品的六科给事中,位置已经挤到大后边。
因孟光祖一案带来的后果,就在这次朝会上显现。以往,不是什么臣子都有密折上奏权,如今康熙却有口谕下来,京中大学士、学士、九卿等,外地督抚、提督、总兵,皆可密奏。
如此一来,不管地方有什么风吹草动,康熙都能第一手知道。
要知道,这密折上奏的折子,是不经过内阁,直接送抵到御前的。
因有人“冒名”三亲王出巡的缘故,康熙还专程提及自己断不会行“易服微行”之事,这样也算是防患于未然。
曹颙却是想起几百年后,那个拍了续集一,再拍续集二三的《康熙私访记》,对照着眼前,只觉得分外可笑。
他的目光,落都察院的几位御史身上。
曹家门口的“血案”,已经过去两日。两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已经能够使得京城茶馆里多了个谈资,也使得曹寅父子能将事情查个大概。
接下来,就看都察院。熙皇帝吃饱了撑的,还想要借机“敲打”曹家么?
曹颙心中冷笑。真是可笑。自己可不是做“忠臣”地材料。之所以居其位、行其事。不过是按照这个社会准则。立身存世。
总算康熙没有老糊涂。都察院也没生出什么事。要不然曹颙这个科道言官。少不得也要吃吃弹劾。
曹颙地目光从都察院几位御史身上。移到宗亲一侧。最后定格在贝勒弘晢身上。
这两日弘晢贝勒风头正劲,听说昨儿康熙接见朝鲜陪臣郑载仑时。就是由弘皙作陪。
满清入关不满百年。已经是汉化得非常严重。从皇家到王府、贝勒府。到寻常地百姓家。都奉行着嫡长子继承制。
就算有律法。在分家时实行“诸子均分”。但是实际上嫡子庶子地待遇天差地别。
朝鲜李朝又是儒生治国他们眼里,即便皇太子被废,弘皙这位皇长孙也比其他庶出皇子更有继承权。
朝廷里有些老儒是如此看待。加上康熙在太子被废后,对这个皇长孙仍是亲热有加,留在宫里阿哥所发坐实这种传言。
却是不晓得这位弘晢小爷,与曹家有多大的恩怨,在这个时候,用不入流的手段来算计曹家。
曹颙想起多年前纳兰承平算计自己之事来,这个弘晢贝勒不能登上储位,也不是没有缘由的。连自认为被曹颙折损颜面的十四阿哥都能放下眼前恩怨,装出笑脸来拉拢曹家,他为何还在夺嫡的关键时刻,平白结仇,总觉得这其中乎有什么说不清楚。
大朝会毕,曹颙随着文武官员出来。
在园子门口好遇到十六阿哥。十六阿哥也要回城,两人就一道同行。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富不仁什么的可不信。说不知道你最是妇人之仁,姨母与和瑞又是常做善事。”待离开园子右无人,十六阿哥开口问道。
“谁知道呢,恐怕是人善被人欺。”曹颙望了眼沿途景致,自嘲地回道。
见曹颙如此,十六阿哥压低了音量道:“孚若放心,皇阿玛心里有数。昨儿有御史上折子,被皇阿玛留中了。”
原来还真有小猫小狗伸爪子,曹颙看了十六阿哥一眼。
如很多年前初见时一样,十六阿哥的眼睛乌黑乌黑的,里面难以掩饰的关切。
曹颙心中一暖,这些年这来,大家似乎都变了,但是总有没有变的东西。
“万寿节的差事都安排妥当了?”曹颙笑着问道。
“嗯,今年又不是整寿,加上西北战事,不过是走个过场。”十六阿哥回道:“倒是老伊那边,同九哥折腾得热闹,不过数日功夫,银子跟流水似的。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京城的银价就要贵了。”
九阿哥的金店啊,曹颙想到四阿哥那张冰山脸。就算没有八阿哥,四阿哥眼中,这九阿哥肯定也是要收拾的。
买官卖爵,朝廷蠹虫。
至于这政令是谁下的,皇家与朝廷的颜面,总要收拾得好看,还不就是那回事。
想到此处,曹颙对康熙与四阿哥的畏惧之心,减了许多……他的心里,突然想起一句话,“一切反对派,都是纸老虎”……
阿哥所,弘皙贝勒住处。
嫡夫人博尔济吉特氏塔娜坐在主位之上,听着太医回话。内宅女眷之中,有位即将临盆,有位才人有了身孕。
太医今日过来,就是为二位把脉。
身为爱新觉罗家子孙,繁衍子嗣是弘皙的责任。从科尔沁嫁到宫廷的塔娜,也越发越有“贤妻”的做派。
前些年,对于每次选秀后,分过来的新人,她心中还有妒意,熬了这些年下来,已经能坦然处之。
在她嫁过来之前,弘皙身边就有侧室侍妾,但是直到她三年无所出,才有人诞下丈夫的长子。
这个草原上长大的女孩儿,原本是有些骄樅
,却不是不通世事的傻瓜。单凭这一点,她对她那丈夫阿哥,就存了感激。
加上二阿哥“二废”,这边的处境也尴尬,塔娜不愿丈夫为内宅之事分心,越发越有“贤妻”做派。
虽说上面有婆母,但是同公公一道囚禁在咸安宫,不用她朝夕侍奉;后宫其他嫔妃,也鲜少同这边往来;往来的,只有尚未分府的几位皇子福晋。
如今一来,塔娜的日子,倒是要多悠闲,有多悠闲。
打发太医下去后,她走到门前,看着院子里的几盆芭蕉与夹竹桃。宫里防火防盗,阿哥所是没有大树。
已经是三月,草上冰雪消融,也该有些春意。
想到这个,她脸上的神情和许多,露出几分寂寞。虽说晓得一入宫门神四海,但是对于那令人魂牵梦系的草原的思念,已经深深地印在她的骨子里。
她真想自己草原上的鸿雁自由翱翔,而不是在这红墙里,慢慢枯萎。
弘皙踏进院子时好看到此景。被人奉承的皇长孙、未来的太子爷,到罪人之子,这巨大的落差得这个原本性子招摇的年轻人变了许多。
“夫人。”弘晢露出几分笑意,道:“这是在赏花,要不然明儿使人从外头弄几盘花来?”说话间,他打量着妻子的神色。
“爷回来了。”塔娜已经收起思绪,脸上一派雍容。
身上背负黄金家族与爱觉罗的血脉,她也有自己的骄傲,不会将脆弱的那面露在人前。
弘皙见状,暗暗地皱了一下眉。
人心就是如此,脆弱不堪一击,但凡种下怀的种子能生出丑陋的嫉妒。
“恭喜爷,章氏也有了,强氏的胎也稳,希望这次她们能给爷生两个小阿哥。”塔娜一边唤人给丈夫更衣,一边平静地向丈夫道喜。
她从来不会向其他人家的正房那样,唤丈夫的侍妾为“妹妹”也没有人敢斗胆称呼她“姐姐”。
见她这般平静,弘皙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只是越发嫉恨他心中那位假想敌。
他甚至忍不住想问妻子一句,是不是因他不再是太子的儿子,就瞧他不起,否则为什么能这么平静,是“大度”,还是因为没有心。
“啊……”就听塔娜低声道:“爷怎么了?”
原来,弘晢失神之下,已经双手把住塔娜的手臂,力道大了些,使得塔娜皱眉。
“没事,辛苦夫人了。”弘晢这才省过神来,忙放下手,挤出几分笑。
“爷若是得空,去瞧着强氏与章氏吧。
尤其是章氏,是第一胎,好像是怕得慌,瞧着怪可怜的。”塔娜说道。
弘皙混乱点点头,走到门口,又停住脚步,回头道:“夫人还记得那年春天的赛马么?平郡王府的格格找了许多镶红旗子弟……还是输给了你……”
“宝雅……”塔娜闻言,陷入回忆:“那是四十八年的事儿……当初宝雅还抱怨,将蒙古说得一无是处。没想到,如今我到了京里,她去了蒙古……爷怎么想起这个……”说到最后,她抬起头来,看着丈夫。
弘皙也不知道自己个儿为什么想起这个,早在两人正式指婚前,他就晓得三姑母家这个彪悍的小表妹是自己的未婚妻。
当时,他还瞧不起这个不懂人情世故的蒙古格格,只觉得自己的正妻应该是如嫡母瓜尔佳氏那样雍容华贵的女子,才配的上自己,当得起“母仪天下”四个字。
这年年过去,看着这个女子在眼前一点点蜕变,他竟生出怅然若失之心。夫妻两个这般对望,气氛有些古怪,幸好有内侍来禀告,道是三阿哥来了。
这里的“三阿哥”,当然不是得封诚亲王的三皇子,而是弘皙的异母弟弘晋。
“二废”太子时,弘晋也成亲了,在阿哥所这边住,所以并没有随同父母囚禁。他比弘晢小两位,生母位分低,自幼就是弘皙的小跟班;长大后,失了父亲庇护,他越发依赖兄长。
弘皙去见弟弟,塔娜觉得乏了,回房小憩。夫妻两个,背对背,渐行渐远。
弘晋的脸色,有些难看,见了哥哥,站起身来,望了望门口侍立的小太监。
弘皙见状,晓得弟弟有话说,摆摆手打发人下去,引着弟弟转过屏风,到静室里说话。
“哥,宫外传来消息,老君观那边有些不对头,这两日观外出现不少生面孔,不知是哪个府的。”弘晋带了几分急切,开口说道。
什么时候,都不缺投赌徒,尤其是在权利场上。
太子虽被废除,太子党表面上看起来,也是烟消云散,但是不知何时,围绕在弘皙身边有了“皇孙党”。
那道高高的宫墙,并不能隔断权谋者的博弈之心。如同十四阿哥在宫外开始有自己的势力一样,弘皙的真正活动范围,也不会是这小小的阿哥所。
西郊道君观,就是弘皙宫外势力的一个据点。
弘皙闻言,心中一沉,问道:“都统衙门那边……”
“杜田本有一子一女年冬天都卖了人伢子。儿子年岁小,今年正月病死
出面做苦主的是女儿杜梅。
”弘晋听到哥哥发问口气回道。
弘皙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对于杜田家的大概,他心里有数以才使人推波助澜一把,诱得杜田去告曹家。
谁会想到,这个杜田是个死脑筋,竟还来个横尸“伸冤”。不过如此一来乎效果越好。
对于弟弟所说老君观一事,弘皙也不敢怠慢。毕竟身处嫌之地,这些年他也不敢向其他皇子那样扩充势力,门下的人手实是有限,禁不起折损。
“让李横那小子心些,看看是何方人手实在不行,就想着带人撤出西郊。”弘晢凝神思量一遭道。
弘晋应了,出去使人往宫传话去了……
转眼到了日时分。
曹颙用了晚饭,只觉得今夜甚是漫长。他陪着妻子说了几句话又教天慧背了两句长诗,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这个世上,谁该死,谁真正无辜。
所谓的“官司”,曹颙倒是无需担心。这次的事,是曹家名声受损,要是按照律法看,曹家并没有违背律法来看,由曹家的管家出面,就已经将事情料理完毕。
初瑜看出丈夫心不在焉,唤了奶子,将天慧抱到东屋安置去了。
“额驸,差事累?”她带了几分关切问道。
曹颙抬起头来,看着妻子,却是说不出话。不愿说实话吓到她,也懒得扯谎骗她。他揉了揉眉心,道:“许是早晨起早了,有些乏,安置吧。”
初瑜闻言,使人去端洗脚水。
这时,就听到廊下有人禀道:“大爷,老爷使奴婢来传话,请大爷到前院书房说话。”
曹颙闻言一愣,已经从炕上起身。
“额驸……喝两口茶提提神吧。”虽不晓得公公何事找曹颙,但是想到丈夫露出的疲惫,初瑜忙亲自倒了半盏浓茶,送到丈夫手中。
曹颙送到嘴边喝了,虽有些苦味儿,但是确实使人清醒不少。
正是月初,天上只有一弯浅浅的月牙。
到了书房,曹颙就见曹寅盘腿坐在炕上,面前摆放着一副棋盘,不是他经常下的围棋,而是象棋。
“父亲。”曹躬身道。
曹寅指了指眼前,道:“来,杀一盘。”
见父亲没有说话的意思,曹颙就坐在他对面。父子二人缄默无声,专注在棋盘上。
若说在围棋上,曹颙还能勉力一试;对于象棋,他却是个地道的“臭棋篓子”。
上辈子与宿舍同学偶尔玩时,是对方让一套车马炮还不能赢的主;这辈子,这权贵之家附庸风雅,都是以围棋为主,象棋接触得更是有限,一点水平也没有见长。
说起来,父子二人,围棋下过无数局,象棋还是头一遭。
同围棋相比,象棋的杀机明显许多,给对方防备的时间也多。曹颙虽不在意输赢,但是既是父亲想下棋,那就专心迎战,想让自己输得慢些,省的扫了父亲的兴致。
他虽说不善攻击,但是胜在心思缜密,防守甚严。要是曹寅想要胜局,也得纠缠个一时半刻。
没想到曹寅开头看着漂亮,下了半局后,竟出了个昏招,露出个大破绽。
曹颙盯着棋盘,综观全局,看清确实不是陷阱,一个炮过去,拿下红马。棋盘上的局势,已经逆转,随着曹寅接下来的连连败退,曹颙则是步步逼近。
一局下来,竟是曹颙赢了。
曹颙撂下棋子,盯着棋盘,只觉得不可思议。
曹寅已经抬起头来,看着儿子,半晌方说道:“曹甲、曹乙可用,我已经吩咐他们随魏黑同去。”
曹颙闻言一愣,实不知父亲为何会晓得此事。
“难得你主动出手,为父心痒,忍不住想要为你掠阵,颙儿不会嫌弃为父多事吧。”曹寅看着日益成熟的儿子,心中生出几分自豪。
“父亲不会怪儿子鲁莽吧?”曹颙见被父亲晓得自己的安排,有些忐忑地问道。
曹寅摇摇头,笑着说道:“能想到先引三阿哥府的人去西郊做掩护,大善。就算那边出事,弘晢疑你,也拿不定主意,定会战战兢兢,堤防四处。”
曹颙苦笑,他何曾不想快意恩仇。
这般周折,倒不是为了蒙弘皙,而是为了龙椅上的那位。就算曹家挨欺负了,弘皙是皇孙身份,想要明着报复对方,也是不臣之举。
“你虽不善攻,但是善防。往后,遇事要静下心来想一想。棋局也好,战场也罢,有的时候不是争输赢,而是看谁的定力好。定力好,等到对手有破绽,就是自己的胜机。这次弘晢用的,就是这一招。”曹寅看着儿子,说道:“你可长了教训?”
见父亲教导,曹站起身来,仔细听了,重重地点了点头。
有的时候,不是想要太平,想要自在,就能太平,就能自在的,保不齐就有什么意外发生。
这一晚,西郊的天空,被火光映得通红……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七百四十七章 骇猴
上房。前厅。
熊仁躬身站着。只的浑身不自在。偷偷的瞄了眼上位的曹颂。今儿曹颂休沐。不用到衙门当差。
自从几日前。闹出田之事。熊仁就有些心里没底。直接跟着西府大管家跑了几趟衙门。事情了结。他才算松了口气。
除了二总管熊仁。东府大总管于安。还有几位头面管事铺子掌柜庄头都在。站了半屋子。
能熬到管事这个身份的。都是二房的老人。自是晓的曹颂这位主子爷不是脾气好的。曹颂性子暴躁。打小就是出名的。只是因跟在曹颙后头。有兄长束着。所以才不显。
曹颂坐在主位。黑着一张脸。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些人。熊仁心中暗暗叫苦。晓自己尊了太太的命,违逆了二爷。是不好糊弄过去。
没想到。曹并没有看到。而是慢悠悠的开:“哪个是白二?”
白二是铺子管事。因年岁轻资历浅。是站在第二排的。听曹颂发问。他才躬身上前两步。道:“小的是白二。见过二爷。”
曹颂打量了他两眼。向于安道:“是你外甥?听说是你举荐给太太使唤的?”
于安也是看着曹颂长大的。哪能看不出二爷反常。硬着头皮道:“是小的保举给太太的。原在前院当差。负责采买上的差事。”
曹颂冷哼一声。:“来人。将这逆主的刁奴拉下去。打五十板子。”
不仅白二蒙了。于安也糊涂了。原还以为二爷为了前几日的事要收拾熊仁。怎么又扯到白二身上。
“二爷。小的冤枉小的不敢啊。”还是白二乖觉。屈膝跪下。道。
““冤枉”“不敢”?”曹颂冷两声道:爷早吩咐叫收了两处铺子。拖延到这个功夫。还敢喊冤?当爷的话是放屁?给爷打。”
白二还想喊冤。他是大管家的外甥。拉着他下去的人。也不敢太厮巴。
曹颂见状只觉气个半死。指了白二道:“就在院子里打,要是不把这个奴才打的屁股开花。你们就陪着五十大板。”
有这句话。谁还敢不上心。往白二嘴里塞了个核桃就拉下去“劈啪”的开始轮板子。
安只觉的脑门子直冒冷汗。实是辩无可辩。心里已经是后悔不已。这白二虽说是他外甥。但是却是当儿子养的。想着几年差事。跟着自己学管家。
五十板子。也就是半盏茶的功夫。
因见曹颂恼。也没人敢留情。白二被打了个趴在哪里直哼哼。
曹颂看了一眼。对于安道:“革了他铺子管事的差事。罚做杂役。三年不得补差事。”
于安虽觉颜面尽失。也不敢这候请求。躬身:“是爷,小的记下了。”
堂上众人幸灾乐祸的。兔死狐悲的怀着鬼胎的。各般肚肠。
曹颂却懒的理会。目光直直的落到熊仁身上。熊仁不敢抬头。在太太面前。他还能辩解句。在这位莽二爷面上。没法子讲道理。
“爷没有大爷的好性子。也不会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爷就知道。谁是好用的奴才。谁不听话。就是了。”曹颂冷道:“这个府里。到底谁是主子?你们倒是都长本事了。爷说的话。都敢糊弄。还有什么不敢的?拉下去。打五十个板子。先长长教训。”
这白二能打。这熊仁却是府里老人。还是二管家。于安就算心里盼着他挨打。面上也的装上一装。躬身劝道:“二爷息怒。二管家也是一时糊涂。”
“哪来的二管家?打完板子。就去庄上当差。给你半年的功夫。要是还将差事理不干净。那就回家养老吧。”曹颂说。
总算还有个盼头。比白二强出许多。熊仁百感交集。只能老实认罪。被拉出去挨了。
曹颂已经从座位上起身。看着众人道:“只这一遭。要是日后还有把爷的话当西北风的刁奴。直接打死了事。”
转眼。到三月初八。万寿节。
果然如十六阿哥所说。因西北战事缘故。今年的万寿节不过是走个过场。并没有怎么操办。
曹颙还在不动如山。熟悉了差事。同僚们关系也熟识起来。只是到底是科道衙门。行是督察之事。所以每日里就从户部公文里挑错。使的衙门气氛颇严肃。
曹颙有的时候。也觉好笑。这六科给事中。不是御史。却与御史行同样事。自己进京八年。哪年不引来御史弹劾几遭。
他气定神闲。十六哥却是坐不。隔三差五就往衙门里逮人。
曹颙晓他是着急那十万两黄金生意的事。跟着道:“十六爷。如今九爷那边在“买卖”正好。内库的银子也充足。急什么?”
十六阿哥压低了音量。道:“我不急。皇阿玛急。西北大军就算不动。几万马在那里。加上后勤供给。民夫十来万。每个月耗费就是几十万两银子。这还是没动。若是大军西进。攻击线拉长。费用还在翻倍。
准格尔人最是狡猾。那边又占着地势之利。战火一开。岂是一年半载能了结的。”
曹颙晓得十六哥说是实话,但是他也是能力有限。以往每次。都是借势。赚下点银子。这为了康熙赚钱。毕竟不同自己开个铺子。月入千把两的问题。他心中虽有几个草案。但是还不算成熟。
再说。他从父亲身上。也长了教训。凡事要给自留三分余的。这样不会被人卸磨杀驴。
“十六爷再容我功夫。毕竟这不比内务府招投标。有东西能倚仗。只有本金。要是想要寻赚钱的道。也不是一日两日功夫能完的。”曹颙思量一遭。道。
十六阿哥闻言点了点头。道:“你的难处我也晓的。只是多少上心些,省皇阿玛跟前落埋怨。”
“嗯。我晓的了。”曹颙想起最近听到的传言。问道:“听说太后她老人家身子不舒坦。如今好些了么?”
十六阿哥回道:“时应该无大碍。不过瞧着太医的话。太后她老人家的身子是不比往年了。到底上年岁。”
曹颙就算猜测母亲是宗女,也不会想到其中还有孝庄的关系。只当母亲的亲生母亲在宫里待过的缘故。才使的太后对母亲另眼相待。
在后世的狗血剧中。太后向来是棒打鸳鸯的角色,不过宫里那位太后。并不是康熙生母,没有“母凭子贵”的猖獗。该还做不到那个地步。
曹颙心中。已经将外婆“被迫”离京的贵魁祸首。当成了孝庄。
原本。他还因血缘关系。对这个皇子阿哥生出几分古怪;半年下来。已经认清现实。
不管是几百年,还是现下。血缘啊亲戚啊多数时候。不过是个借口。理所当然的伸手。理所当然得便宜的借口。
曹颙没心思攀那个枝。也没想着去攀附什么。不过对于真心疼爱的老太后。心中多少有敬意。
虽不晓这位太后能活几年但是七十多岁在古人中已经算是长寿。太后的身后事。内务府早就预备的妥当寿材是十几年前预备好的每年刷两次漆。
十六阿哥见曹颙问太后不吱声。也想起两下的关系来。
他侧过身子。探到曹跟前。带了几分促狭。道:“孚若。唤声十六叔听听?”
曹颙拿起炕桌上的笔。往十六阿哥的脑瓜上敲了一下。道:“十六爷这是的闲了是不是”
十六阿哥也不恼。笑了两声。起身出去。
外头有人看着。曹颙不敢妥当。少不的亲自送到门外。看着他走了。才转回来。将户部这几日的政令公文看了。有能完结封存的。还有几处模糊不清的。发回户部重做。
西郊。老君观外。
弘晋看着眼前一片废墟。只觉浑身发抖。说不话。这边出事已经五六天。他得了消息。早不耐住想要过来看看。但是。被弘皙拦下。
就算是遭了暗算。也只是“暗算”。没有证据能表明这边的道观同他们兄弟有关系。如今这边出事。不的有多少眼睛看着。巴巴的过去瞧不是自投罗网么?
所以。弘晋忍耐了数日。今日正有事往畅春园来。才绕道到这边看看。
老君观出事。养在边的数十人手毁于一旦。弘皙那边是惊。弘晋这边则是实打实的恼。
要知道。太子“二废”后。盯着皙的人也多。像宫外这些事。多数都是弘晋出面打理。
在“太子党”烟消散后。能聚集这点势力多么不容易。也有弘晋的心血在里面。他没有封爵。唯一能帮上兄长的。就有这点暗的里的势力。
出生皇家。长在宫廷里的他。就算晓的大位无望。也想要混个王爷的帽子戴戴。
诚亲王么?弘晋攥了拳头。漆黑一片。
是不是那边晓的“孟光祖案”是这边操手。才给来了个下?
他缄默了半晌。问身后人道:“邢德他们。都没有音讯么?”
邢德是这边圈养的江湖人士。手上功夫十分了的。就算折了这个据点。弘晋也希望能跑出两个好手。
“回三爷的话。没有音讯。只是二爷吩咐过。叫盯着诚王府那边。初六晚上。那边王府像是有马蚤乱。听到打杀声。后来也没了动静。没有探出详情。”他伸展站在的子回道。
事已至此。再看下去也是无益。弘晋转过身。上马回城。
谁会想到。能这般落魄哦,想起“一废”太子前的日子。弘晋不由皱眉。对被废的父亲生几分埋怨来。
好好的。结什么党,若是父亲能顺利登上皇位。作为实际上的次子。跟在兄长后边的小跟班弘晋。最少也是个王爵。
虽说如今春光明媚。弘晋的心情只觉的沉重。同羽翼已丰的各位年长皇叔比起来。他们弟两个到有几分胜算。
正在胡思乱想中。就听到侍卫惊一声:“三爷。”
弘晋没等省过神来。身下座骑已嘶叫着狂奔起来。弘晋见状使劲着缰绳。想让惊马停下来。
就听“啪”的一声。缰绳竟然断裂开来。因用力过大的缘故。弘晋着半截缰绳。身子外后倒去。若是摔到地上。指定要摔个好歹;但是
这样被马蹬卡住靴子,跳不马。是格外悲惨。
一瞬间他的脑子像是清明起来。想起方才在畅春园时兄弟两个相见的情形。
“三弟。别恼。这个仇总要报回来。”哥哥拍着他的肩膀道。
因还有几日。就是嫡子永敬百日。哥哥说:“这是我的嫡亲侄儿。若是哥哥有登上大宝那日。定给侄儿一个亲王帽子。”
当时。弘晋心里觉好的哥哥糊涂。永敬是嫡长子。要继承自己的爵位的。要是再想加封。要加到自己的庶子身上。或者等以后有了嫡次子。
亲王帽子永敬…
畅春园。清溪书,。
康熙盘腿在炕上。炕桌上满是折子。弘皙奉命来。侍立在一旁。为祖父研墨。
眼前这个豆青砚台看着并不华。但是上面刻着龙纹。弘皙在看看手中的御墨也是帝王专用之。
现在自己距离那位置。似乎只一步之遥又似乎隔着千山万水。
朱研开。那血红的颜色。刺皙眼晕。想到弘晋。他只觉钻心疼。谁说天家无手足?对于打小就做他跟屁虫弘晋。他是真当成弟弟待的。
那句登大位后。永敬为亲王的话。也是他的真心话。
他眼观鼻鼻观口问心。只觉的身上发冷。
康熙看了几个折子。抬头看了孙儿一眼。见他脸色有些发白。撂下毛笔道:“脸色这么难看。是身子不舒坦?”
弘皙晓的在祖父面。不好遮掩。随口道:“昨日在校场跟着十六叔十七叔射了会箭。汗后脱了外头衣裳。像是有着凉了。”
射箭之事是实话。果然康熙听了。并不生疑。点点头道:“既是如此。就早点传太医。不耽搁了。”
弘皙应了一声。从溪书屋出来。
不晓的哪里来了一阵风。弘皙真觉的身上发寒。打了个寒颤。抬头望了望天。
这时。就见他的贴身太监青白着脸。疾步过来。哆嗦着禀道:“爷。三爷。三爷了。”
弘皙看着眼前人。只觉的天旋地转。
三月十二日。皇孙弘晋坠马。当场毙命。
弘晋坠马的地界。在海淀。距离官道不远。所以惊马之时。就有几个到畅春园陛见回来的官员目击。
因此。消息当日就传扬开来。
曹寅父子是当晚知晓这个消息的。父子两个的神色都有些沉重。火烧老君观只是想报复下弘皙。以作警示。让他晓的轻重。别将心思放在对付曹家身上。
人生哪里有那么多意外?坠马这个把戏。这些年听的见的还曾少了。就是曹颙。还曾亲身经历过。
虽说是皇孙阿哥。但是宫里的规矩。小阿哥五六岁就要学文习武。对一个骑了十多年马的人来说。侍卫环卫的情况下“惊马”。这不是怪事是什么?
宫里的马。同外头马不一样。在调教的时候。用了鸣锣的。拿着锣在马耳朵边使敲都惊不了。怎么平白无故就“惊”了?
曹寅父子更多的是“心惊”。
“没想到他竟有这魄力。自断臂膀。”曹寅叹道:“往后。颙儿还是多留心些。为父小瞧他了。”他们父子是晓的火烧老君观内情的。自不会像别人那样。以后是哪个王府的嫌疑。除了弘皙。还能有谁。
老君观的事儿。死了几十条人命。能不能完全瞒下来。只是五五之数。
死了个弘晋。却是显他们兄两个处处受“欺凌”。就算宫外有些小势力,同皇叔们的“狠辣”也不是一个档次。
好一番苦肉计。既摆脱了嫌疑。又将一顶骨肉相残的帽子送出去。
曹颙想明白这点。有些恍然。
想当年。他在上书房做伴读时。弘晋也在。
就算是皇子皇孙。也是肉体之躯。抵抗不了生老病死。年前的八阿哥。现下的弘晋。如是
葵院。院子里。
天佑背着小手。看角落里的花。紫晶在一旁。已经使小丫松了土。她用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挑来半小碗粒大仁鼓的葵花籽做种子。想着今儿种上。
刚好天佑恒生下学回来。见状非要跟着种不可。
紫晶见了。就低下身子。将手中装种子的玉碗送恒生手中。倒不是她偏心。而是恒生比天佑小。天佑这个做哥哥的习惯让着弟弟。
恒生捧了小碗。却不点种子。而是送到哥哥面前。脆生生的说道:“哥哥种。”
天佑转过身来。摇摇头。道:“我看着就行了。二弟种吧。”
“哥哥不是说要当农夫么?哥哥来。”恒生不听。依旧举着小碗到天佑面前。
天佑还是不肯接。又推到恒生跟前。紫晶见他们兄弟两个友爱。脸上添了笑模样。道:“两位小爷别让了。再使人拿个碗。一人种一半。”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七百四十八章 子孙计
弘晋是皇孙身份。丧事要有内务府操办。可是弘晋没按照什么爵位操办后事。还要看宫里的恩典。
虽说外头称呼弘皙二贝勒。但是并没有通过宗人府的请封。早先是尊称。加上身为太子实际上的长子。原以为等到二十岁。到了请封的年级。下正式封号。
等到弘皙二十。刚好是康熙五十二年。太子“二废”次年。所以宗人府也没费那个事。弘皙都没有正式封。弘晋这边自然也是空着。毕竟。年长的几位皇孙。不是出自二阿哥这边。就是出在大阿哥那边。
因弘晋一死。开始关注他封号的就多起来。按照矩来说。大阿哥那边的长子弘昱已经二十二。三阿哥府的嫡子五阿哥府的长子七阿哥府的长子都过了二十。
是请封亲王世郡王长子。还是其他爵位。这些年长的皇孙都到了年岁。
宫里好几日有动。直到将到首七”。才有旨意传出来。弘晋按照奉恩辅国公品级下葬。这少不引有心人揣。看来二阿哥一脉说不定真的失势。要不然弘晋也会连个追封都没有。
为他是横死。不能在操办后事。只能将灵停在寺院。听说当日侍卫他出行的护卫随从。全部受了责罚。杖毙。
就算弘晋不是哪个显赫爷家的子。也是真正的皇孙总要有人承受皇家的怒火。来将“骨肉天伦”的戏码演周全。
曹则是冷眼旁观。意弘皙那边。
好像之前的设计有了果。弘皙果然将注意力转三阿哥那边。三阿哥那边也因前些日子的“闹贼”。加上弘晋之死担了干系。对弘皙有些提防。
现下。怕是三阿是有苦说。
早年举报大阿哥巫蛊害人的。就是他。
曹颂将熊仁与白二发作一番后。才想起还有个人。需要处置。那就是这次出面做苦主的杜田之女杜梅。
不过因官司最后没立案使杜梅出了衙门。|不到影。
他却是不知道。自此后。昌平曹家庄子一个无儿无女家的管事家。多了个“表侄女”。三年孝满后。由老两口做主在村里招了个本份的小伙子做“养老女婿”。这是后话不提。
是曹安排的人手。杜梅安置在昌平。杜梅当被他父亲变卖。已是入了奴籍。后来有人想要推她出。所以才脱籍。
只是个寻常的庄户女孩。或因时日短的缘故。还没有被仇恨蒙蔽
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第25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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